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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美夏+念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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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行進的新幹線上,少女悠悠轉醒。

“這是哪裏?”她不是應該已經死了嗎?難道這是在通往地獄的路上?

“美夏,你醒了。來,喝點水,我們很快就會到大阪了。”

“你是誰?誰是美夏?”

“美夏……”白石惠子愕然的看著她,“你就是美夏啊,柳生美夏。”

“柳生美夏……”

“我是你惠子阿姨,你媽媽從小就認識的好友,我每年都有去看你。”

“美夏,惠子阿姨,媽媽…”她喃喃低語,“我是美夏嗎?”

“你還記得什麽嗎?”白石惠子的心裏有個不好的猜測。

被叫做美夏的女孩輕輕搖了搖頭。她真的沒有美夏的記憶,卻有另外一個人的記憶,很清晰的記憶。她記得自己的名字不是柳生美夏,而是佐伯念秋,她還有爸爸媽媽和哥哥。她也清楚的記得,自己因病魔而在絢爛的豆蔻年紀化作枯黃的秋葉,零落成泥碾作塵。

“阿姨,有鏡子嗎?”她從車窗映出的影像已經大概知道了自己現在的大致模樣,但她想更仔細的看看現在的自己。

“有的。”白石惠子從包裏拿出了一塊小鏡子遞給她。

看著鏡中照出的陌生卻又覺得似乎有些眼熟的臉龐,念秋的心裏五味陳雜。少女面容精致清麗,卻慘白得毫無血色。念秋心想,柳生美夏也是個可憐的女孩。

“可憐的孩子,竟然要受這份委屈。你大病了一場,身體還沒完全康覆,就要被那邊的人狠心趕出家門。”白石惠子將少女瘦小的身軀緊緊摟在懷裏,“以後就住在阿姨家,再也不要回那個家了。”

“嗯。”她輕輕的應聲,於現在的她而言,哪裏都是陌生的,哪裏都是一樣的。

“惠子阿姨,我想以後換個名字生活。”

“嗯?”白石惠子略微沈吟了片刻,“也罷,你想叫什麽?”

“佐伯念秋。”

“佐伯?念秋?”白石惠子雖然心有疑惑,但還是體貼的什麽也沒問,只是應允她。“好的,以後就叫念秋。”

這一路過來,念秋接受了自己借屍還魂的奇事,也從白石惠子的口中得知了關於柳生美夏的身世。柳生美夏出身在神奈川,父母在她兒時不幸車禍身亡,美夏隨著祖父長大。和他們一起生活的,還有美夏的伯父伯母和堂兄堂妹。白石惠子去年見到美夏時,她還是一個活潑絢爛的女孩,無憂無慮,蹦蹦跳跳的樣子看上去很有活力。本應是柳生家備受寵愛的小公主,現在卻不知因何緣故被趕出家門。當時,白石惠子只是氣沖沖的帶走了柳生美夏,沒有去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來到大阪白石家,念秋感受到了這家人的熱情。她的惠子阿姨為她準備了很多新衣服,有顏色素凈的,也有鮮艷亮麗的。白石叔叔是位藥劑師,總是和善的笑著,不時的說些藥理知識。白石姐姐溫柔體貼,還會做很多好吃的料理。還有跟她同齡的友香裏,活潑可愛,總是能把她逗笑,就像是個開心果。

“吶,念秋,小藏明天就會回來哦~”

“小藏?”

“就是我哥哥,他是四天寶寺國中網球部的部長,這些天他們部裏合宿集訓,所以你還沒見過他。吶,念秋,小藏打網球可厲害了~”友香裏說起自家哥哥的事情來滔滔不絕,滿臉毫不掩飾的自豪。

念秋靜靜的聽著,她想起了自己的哥哥,他也很會打網球,總是對她溫柔的笑著。哥哥,自從念秋生病後,你的眼底就總是藏著濃濃的憂傷。念秋的死肯定讓你傷心難過了,你可知念秋有多想念你。如果念秋以另一個人的模樣出現在你面前,你可還能認出來?

“你怎麽哭了?”友香裏緊張得手忙腳亂,“念秋,你別哭,是不是身體又哪裏不舒服了?”

“我沒事,只是想起阿姨說過我個有堂哥,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

“吶,念秋,我都聽媽媽說了,是他們家的人不要你,反正你也不記得他們了,以後就別再想這些了。為他們傷心落淚,不值得。”

“我明白。”念秋迅速的擦幹眼淚,此兄非彼兄,只有她自己知道。“友香裏,謝謝你。”

溫暖的陽光輕輕的灑落在院子裏,柔和的光線包裹著正在為花兒澆水的少女,讓她看上去格外清麗靈動。一頭棕色的長發簡單的紮著一個馬尾辮,小小的身軀幾乎全裹在素白的風衣裏,卻依舊掩不住那四溢的清秀氣質,宛如落入凡塵的仙子。少年不由自主的走近她,只見她纖長濃密的睫毛輕顫如蝶翼,眼神清澈純凈的如山上流下的活水,不染一絲塵垢,粉嫩的嘴唇輕輕彎出很好看的弧度。

念秋感受到了註視的目光,回頭看了過去。就這樣,她看著他,而他也望著她。

“你是白石哥哥吧?”念秋迎著陽光淺淺的笑著,“我叫佐伯念秋,暫時寄住在這兒。”

“佐伯念秋,”白石藏之介輕聲念著這個名字,嘴角揚著好看的弧度。“你好,我是白石藏之介。”

突然,友香裏從旁邊鉆了過來。“吶~小藏,念秋,你們已經見到面啦~我還想著怎麽為你們做介紹呢~”

念秋但笑不語,低頭繼續為花兒灑水。友香裏搶過她手裏的噴壺擱置一旁:“吶,念秋,這些花兒已經喝飽水了。姐姐剛剛泡了壺好茶,咱們一起去品品吧~”說罷,她就拉著念秋往屋裏走。白石藏之介跟著她們,也一起走進了客廳。

“姐姐泡的茶真香。”念秋不由的沈醉在這種清冽的茶香中,她有種很熟悉很特別的感覺,讓她莫名的留戀和憂傷。佐伯念秋喜歡喝咖啡,平時很少喝茶,她明白這種感覺是來自柳生美夏。

“念秋喜歡就好,姐姐每天都泡茶給你喝。”

“謝謝姐姐。”念秋對白石姐姐甜甜的笑著,而白石姐姐則寵溺的看著她說:“你們看會兒電視聊會兒天,姐姐去廚房做些點心。”

“吶,念秋,姐姐對你比對我這個親妹妹還好~”友香裏故作吃醋的樣子,親昵的趴在念秋的肩頭。

“一定是因為你不懂事。”

“是姐姐人好。”能夠認識他們,住在這個家裏,念秋真的很高興。

“吶,小藏,這次集訓感覺怎樣?”

“挺好的。大家的技術和力量都有提升。”

“白石哥哥呢?”

“我也是。念秋,你會打網球嗎?”

“我不知道會不會。”念秋楞住了。佐伯念秋會打網球,但她不知道柳生美夏會不會。她的腦海裏不禁出現了生病前常陪哥哥練習網球的情景。

看到她突然呆呆的樣子,友香裏嗔怪的瞪了自家哥哥一眼,連忙說道:“吶,念秋,不要去想以前的事,有些事情想不起來說不定是好事,你不要難過。”

念秋回過神來,眉眼一彎,笑著說道:“友香裏,不要擔心,我沒有難過。”有你們在,已經撫平了我許多傷痛。這一句,她默默的放在了心裏。

白石藏之介疑惑的看著她們:“對不起,我是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白石哥哥不用道歉,你沒說錯什麽,只是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不知道自己以前會不會打網球。”失憶,對她這樣借屍還魂的人來說,真是個好借口。

“失憶?”白石藏之介的臉上寫滿了驚訝,他很難想象這個嫻靜清麗的女孩會有怎樣的經歷才會造成失憶。“你……”

“我沒事,真的。”念秋不以為意,臉上的笑容如秋風中飄舞的紅楓葉那般恬靜美麗。“我突然很想打網球,白石哥哥可願意教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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