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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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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的時候,程喬和柳齊就起來收拾東西,將過夜的東西全部搬到車上,再消除二人昨晚留下的生活痕跡,一旦常山沒有按時出現,他們就會駕車快速離開。

天大地大,他們到哪兒都能暫時先躲一躲,至於如何澄清自身的問題,他們只能另想辦法了。

他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然而人生處處是驚喜,離他們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多鐘頭,昨天常山離開的位置突然出現金色的光圈,兩人還沒看清楚那光圈是什麽,平地忽然冒出來五六個人,為首的正是常山。

“昨晚委屈你們了,我已經把你們的事,和咱們最近的經歷盡數稟報掌門,掌門明察秋毫,認為你們很可能是被邪修誣陷的,所以邀請你們到山門裏做客,掌門會為你們主持公道,幫你們查出真正的兇手,還你們清白!”

常山說得眉飛色舞,程喬和柳齊對視一眼,紛紛看向他身後的那些人,不用問,這些一定是常山的師兄弟,陪常山一起來接他們的。

不過這一個個臉上盡是嫌棄的神色是怎麽回事?

順著他們的目光,二人重新將目光落在常山身上,敢情這貨在山門裏也是被嫌棄的,看來修道界的智商還有得救!

把車隱藏好,程喬和柳齊隨著常山等人站在金色的傳送陣中,柳齊驚奇地看著腳下,恨不得掏手機將陣法拍下來,以後慢慢研究。

沒等他將想法付諸行動,兩人只覺腳下一輕,眼前有點花,短暫的失重感過後,眾人周圍的場景已經更換。

柳齊使勁眨巴著眼睛,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在一片雲霧之中,擡頭看,前方是一座高聳的山峰。

人家都是用高聳入雲來形容一座山有多高,然而,對這座山而言,雲卻飄在山腳下,打遠一看,宛若仙境。

不知道是這山上有特殊的陣法,還是這座山已經高到超越雲層。

程喬也在打量周圍的環境,不過她關註的不是這座山到底有多高,而是他們進入結界之後所在的位置。

常山昨天走和今天出現時同個位置,是否說明他們從什麽位置進來,就得從什麽位置出去?

現在掌門嘴上說願意相信他們,可實際情況怎樣誰都不能確定,萬一掌門突然反悔要抓他們,殺他們,他們總要找到能逃出去的路吧。至於要如何打開這結界……

程喬偷偷看了看常山,整個山門裏,甚至如今的修道界,完全站在他們這一邊的,大概就只有常山了,得想辦法讓常山教他們離開結界的傳送陣法。

“我說,你們修道界的弟子不是都會禦劍飛行嗎?怎麽咱們還得一點點往上爬呀?”不知走了多遠的路,柳齊忍不住壓低聲音問旁邊的常山。

常山尷尬地笑笑,說:“禦劍飛行是修為高深的弟子才會的法術,像我們這種低階弟子還沒有掌握這門技藝,偶爾能飛起來一兩次,可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危險,你們好歹算是我們門派的客人,當著你們的面丟人,太下不來臺了!”

他沒說出口的是:要是把你們摔下來,再摔個好歹的,他可負不起責任。

常山邊說,邊沖著那幾個同門努努嘴,意思是:就算他可以不要面子,那些師兄弟們還得要臉呢,沒看那一個個正經裝的!

程喬和柳齊同時抽了抽嘴角,再次對修道界的整體智商產生質疑。

裝逼什麽的,要不得啊!

眾人翻過一個山頭,眼前豁然開朗,一片平地之上建著古樸的房屋,鱗次櫛比,看上去頗有韻味。

“最高處那個金碧輝煌的是我們的大殿,大殿斜後方那些是掌門和長老們休息修煉的地方。前面那些屋子是我們這些弟子住的,我已經給你們收拾好房間了,你們待會兒先過去休息一下,吃過午飯後,我帶你們去見掌門。”

對此,程喬和柳齊沒有任何異議,既來之則安之,他們只能客隨主便,先按兵不動,看看掌門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程喬和柳齊的房間和常山的非常近,常山說修道門派內都沒有客房,但是會多修建幾間空房,免得有新加入的弟子卻沒有地方住,而這些空置的房間,平時也會招待一些往來的其他門派的弟子。

把個人物品放回各自的房間,程喬和柳齊隨著常山在附近閑轉,常山帶著他們欣賞著山門內的風景,看時間差不多了,才帶二人到飯堂用飯。

一進飯堂,柳齊的眼珠子立馬瞪圓了,他雖然曾去過學別的修道門派,卻沒有機會在那邊吃飯,因而在他的想象中,修道門派和傳統的道士一樣是吃素的,可真見了人家的飯堂,卻發現這兒的夥食比他們學校的還要豐盛。

不過飯菜雖然好,用餐的人卻不多,看樣子應該都是跟常山一個輩分,甚至比他地位更低的弟子。

“你們這些道士不是吃素的嗎?為什麽會有肉?”柳齊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裏咬了咬,口感類似於牛肉,但是卻比牛肉要更加筋道,味道也要更好。

“這的確是素啊,只是看上去比較像肉,人間不是也有素肉幹一類的東西嗎,這和那個差不多,不過這個用各種靈藥浸泡過,所以口感會更好,吃了也更利於修道弟子修行。”

常山邊說邊看了看周圍,見附近沒有其他師兄弟,才壓低聲音,對二人說:“我們的開山老祖是個愛吃的人,以前沒修行的時候就管不住自己那張嘴,當真成了道士,開始修行也改不了這毛病,所以我們門派裏的夥食一直是整個修道界裏最好的。我們老祖也因為貪吃,比他同期的修道者晚了將近一千年才得成大道。後來老祖飛升成仙,山門裏夥食好的傳統卻流傳了下來,倒是便宜了我們這些還不能完全辟谷的弟子。”

他們這些弟子入山門都很晚,大多是在戰亂年間被游走世間的修道者選中,帶回來的,那時候的人們連一頓飽飯都吃不上,潛意識裏對食物有著一種割舍不掉的執著,常山雖然對吃沒有太高的要求,但隔三差五總是會到飯堂來打打牙祭。

那些剛入山門不久的弟子就更不用說了,每到飯點兒,勢必會跑到飯堂來露個面兒。

默默吃飯的程喬嘴角抽了抽,上梁不正下梁歪,這話她今天總算切身見識到了。老祖就不怎麽正經,怪不得常山這些隔了多少代的弟子還是傻乎乎的。

吃飽喝足後,常山帶著程喬和柳齊直奔大殿,一路上不停勸兩人放輕松,他們的掌門很好相處雲雲。

別看大殿看起來離飯堂並不遠,真走過去卻用了將近兩個小時,饒是體力不錯的,程喬和柳齊還是累得滿頭大汗,倒是常山一副輕松的樣子,輕快地在前面領路,時不時回頭嘮叨一句“你們走得太慢了”。

……

這大殿離遠看有種金碧輝煌的土豪感,但是真離近了卻會發現,大殿之所以會發光,並不是因為所用材質金貴,而是因為大殿周圍環繞著一圈淡淡金色的光芒。

常山解釋說,山門內所有飛升的先祖都是在這大殿內得成大道的,因而這大殿也沾染了一定的仙氣,他們這些低階弟子很少有機會能進入大殿,只有每次聆聽掌門教誨的時候,才可以到這邊來沾沾仙氣。

大殿內很寬敞,裝飾卻很樸素,看得出來建立這大殿的老祖是個對吃之外,其他方面都很隨意的人。

大殿正座上坐著一位須發皆白的長者,但那張臉卻像20多歲的年輕人一樣。程喬和柳齊還是第一次見到此等鶴發童顏的人,忍不住在內心裏感嘆著修行對人的外貌的改變。

這是任何整容技術都無法比擬的。

常山介紹,大殿正位上坐著的那位便是他們山門的掌門,道號平吉道人。

正座兩側還站著六位長老,這七個人便是山門內地位最高的,也是修為最深之人。

平吉道人率先開口,聲音渾厚低沈,和他的外貌相比稍顯蒼老。

“你是程喬?你是柳齊?”

二人點頭,恭恭敬敬地抱拳,向平吉道人以及六位長老鞠了個躬。

“你們的事我聽常山說了,不過那日死了那麽多人,所有證據都指向你二人,本尊不能因為你二人隨便說說,便認定那些人的死與你們無關,有些事情還是要問清楚。你們再將那日發生之事說一遍可好?”

平吉道人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看得出這是一個內心沒有任何波瀾的人,若非此事牽扯到那麽多個修道弟子的性命,他也不會親自出面來詢問。

程喬和柳齊一五一十地將那日的全部經過說了一遍,他們沒有否認自己設計三輝,也承認那天如果他們沒有用計將三輝引出來,三輝就不會去小本村,更不會莫名其妙被人殺死。

三輝不死,後面那些修道弟子也不會被殺,一切因果由他們而起,但這並不代表這些人命要算在他們的頭上,事實上,殺人者是誰他們也一直在尋找,只是因為修道界對他們下了追殺令,他們不得不躲起來,影響了調查進度。

“我們沒有推卸責任的意思,我們只是希望能夠光明正大地參與整件事情的調查,為自己洗脫嫌疑。”程喬不卑不亢地說道。

平吉道人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倒是六位長老有的點頭,有的搖頭,還有的在交頭接耳,看樣子是在研究他們二人所說有幾分真。

過了一會兒,左側第一位長老率先開口,對平吉道人說:“據常山所言,那邪修如今已經練就傀儡換臉術,那麽當日執行任務的弟子當中,說不定便有邪修的傀儡,而那些人很可能也是那傀儡所殺,我覺得這二人所言,可信。”

還有兩位長老點頭附和,另外三人的態度有些模糊,但似乎也沒有一口咬定他們二人在說謊,程喬和柳齊交換了個眼神,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些,看來這些人還沒有到老糊塗的地步。

等六位長老表達完自己的想法之後,平吉道人點了點頭,說:“我也願意相信那些修道弟子,不是你二人所殺。不過那些修道弟子也不能白死,你們自己也承認,三輝之死你們並不能完全置身事外,既然如此,本尊同意你們參與調查。在此之前,本尊需要和其他門派的掌門進行交涉,畢竟,那些被殺的弟子並非本尊門下,有些事本尊不方便做主。”

本以為要解釋很長時間,卻沒想到幾句話就完事兒了,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間,程喬和柳齊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他們這兩個被追殺了好長時間的人,幾句話就能讓一派掌門親自出面,去和其他門派交涉,修道界的通緝令到底是有多兒戲?

“我就說我們掌門很明事理吧!你們先安心在這邊住著,掌門這兩天還有些山門內的事務要處理,等他處理完便會去其他山門交涉,你們就算不能完全擺脫嫌疑,那追殺令也是可以撤銷的。”常山興高采烈地說著。

“希望如此!”柳齊雙手交疊在腦後,懶洋洋地靠在床上,說,“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人追殺,睡覺都得睜一只眼睛的日子,我早就過夠了!”

程喬嘴上沒說什麽,心裏卻在想著怎麽才能讓常山教他們傳送法陣!

雖然眼下看起來,他們的危機徹底解除了,但是冥也說過,不要讓他們輕易相信任何人,即便現在一切看起來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他們也必須給自己留足後路。

沒等她想到借口,柳齊一個翻身坐起來,神秘兮兮地問常山:“哎,你們那個傳送法陣到底是怎麽畫的?看上去好厲害的樣子!是不是所有結界都可以利用這種傳送陣法進出啊?”

常山略帶警惕地看看柳齊,粗著聲音問:“你問這個幹嘛?”

柳齊攤攤手,一臉無辜地說:“你也知道我和小喬過得是啥日子,就算取消了你們修道界的追殺令,那頭可還有一群邪修盯著我們呢,要是學會你們那個,以後我們再被結界困住,也好多一條逃生路嘛!”

程喬默默在心底給柳齊挑起了大拇指,這種理由,絕了。

果然,常山立馬放下戒備,說:“你們的處境確實挺危險,我要是你們,早死七八次了,不過我們這傳送陣是結合門派結界才有效的,換成邪修的結界,八成沒用。”

常山解釋說,修道門派為了防止塵世的打擾,都會在各自的山頭周圍布置結界,這個結界大多是開山祖師設立,後代弟子不斷進行修補,也因為如此,每個山門的結界都不一樣。

但修道門派間偶有往來,為了方便其他門派的弟子進出,掌門會把結界和其他門派的傳輸陣法做連接,也就是說,其他門派弟子用自己的傳輸陣法也可以進入別的門派,只是會在他們進出時,結界會有提示,告知負責修補結界的人,有外人進來了。

“你別看我們那陣法挺厲害的,實際上,傳出和傳入的地點都有嚴格的限制,要是隨便畫個陣法就能傳送,咱當初就不會被邪修追著跑了,直接畫個傳送陣就回來了!”

程喬默默回憶著自己傳入傳出的位置,盤算著找機會讓常山帶他們多出入幾回,這邊是沒什麽人為痕跡的深山,連個像樣的參照物都沒有,不多走幾趟怕是記不準。

柳齊很聰明,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隨便換了個話題,把常山胡侃到天黑。

之後的幾天,程喬和柳齊難得清閑,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吃飽飯就到處走走,只要不去門派禁地,忙於修煉的弟子們根本被空搭理他們。

唯有常山三不五時地陪陪他們,給他們講山門的歷史,順便傳給他們一點不算機密的修道法門。

期間,程喬借口回車上取東西,讓常山送她和柳齊出去了一次。

一開始,常山追問程喬要取什麽,還說山門裏什麽都有,而且品質遠非凡品可比,與其費時費力下山,還不如就地取材,掌門吩咐過,兩人這些日子的一切所需都有山門負責。

程喬被問得沈默不語,柳齊眼珠子轉了轉,攬著常山的肩膀跑到旁邊小聲嘀咕了半天,等兩人回來後,程喬發現常山的臉紅紅的,看自己的眼神也躲躲閃閃的,心中頓時猜到一二。

修道界的女弟子少得很,有那麽幾個,恐怕也不是每個月都暴躁幾天吧,所以修道門派什麽都有,就是沒有女人每個月都要用的帶翅膀小天使。

一路上,常山都垂著腦袋,連看都不敢看程喬一眼。程喬無語,懷疑柳齊是不是說了更奇葩的理由。

直到柳齊開著車到附近的鄉鎮,買了一大箱姨媽巾後,程喬確認,常山這個打小就沒什麽機會和女孩相處的傻小子,臉皮太薄了。

背開常山,程喬小聲問柳齊:“你記住陣法和出入的位置了嗎?”

這次可以用姨媽巾做借口,下次呢?若是他們頻繁出入,常山不懷疑,其他人也會懷疑,他們好不容易和修道界暫停幹戈,可不能再出簍子。

“放心吧!”柳齊眉飛色舞地晃了晃手機,壓低聲音炫耀,“我都拍下來了,咱可以回去慢慢研究!”

程喬:“……”這都多長時間了,她手機早沒電了,柳齊的居然還能用?

柳齊得意地笑笑,自打得知修道界隔絕現代科技,他就買了個太陽能充電器,修道界又不是耗子窩,不可能常年照不到太陽吧,有太陽,他就不會斷電,沒有信號的手機也可以做很多事,比如,拍照拍視頻。

雖然拍出來的東西偶爾會受到幹擾,畫面不是那麽清晰,但和人腦硬記相比還是要強得多,比如那個傳送陣法看起來簡單,他卻怎麽都記不住,拍下來之後再看,就會發現還是很容易學會的,配合常山這些天教給他們的基本修道法門,畫個囫圇個應該不成問題。

回山之後,兩人一頭紮進房間,對著視頻研究那陣法的畫法。

像常山說的那樣,想要陣法生效,只能在出入山門的指定位置,那地方離他們所住位置相隔甚遠,他們剛剛回來,再去怕是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所以二人只是在房間裏面演練著陣法的畫法,確認自己能夠熟記之後,再尋找其他機會去嘗試。

一轉眼十天過去了,平吉道人那邊還是沒有任何消息。據常山交代,掌門前些天已離開山門,聽常跟在掌門身邊的弟子說,掌門要先處理些私事,再去和其他門派溝通他們和三輝間的恩怨,可能需要較長的時間,他們還需等待些日子。

程喬第一次問,常山如此回答,程喬第二次問,常山還這麽回答,當程喬問第三次時,離他們見平吉道人已過去近一個月,平吉道人離開也已大半個月,處理私事也好,找其他門派洽談也好,都該有個頭緒了,可平吉道人卻像失蹤了一般,毫無音訊。

偏偏常山地位低微,沒法兒去打聽掌門的行蹤,只能偷偷蹲在墻角,聽其他弟子和長老議論。

聽來聽去,人家不是在討論殺三輝的人到底是誰,就是在討論山門內的高級修煉功法,這些都不是他這個等級的弟子該聽的,沒辦法,常山悻悻地回來,老實說自己也不曉得掌門去向。

等常山離開,柳齊拖著腮幫子,一臉苦大仇深地說:“你說,平吉道人不會出事了吧?”

他邊說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程喬的心狠狠地哆嗦了下。

實在不能怪他們多想,鄭陽輝的師父是何等人物,還不是悄無聲息地被幹掉了,如今平吉道人獨自下山,說不定也被早準備好的邪修弄死了呢,要是這筆賬順利算到他們頭上,那才是呵呵了。

幸好這段時間他們的行蹤都是可查的,平吉道人真出事,也賴不到他們身上。

“小喬,要是平吉道人真……咱們怎麽辦?”柳齊躊躇再三,還是覺得心裏沒底。

以邪修的手段,總能把那些不相幹的人命推到他們身上,即便這次逃得過,可平吉道人一死,山門內勢必亂成一鍋粥,誰還會替他們出頭,向其他山門澄清事實?

這樣一來,別的門派不曉得事情始末,只知道他們剛來,平吉道人就死了,這和他們殺人有什麽分別!

程喬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想來想去也沒個頭緒,索性搖了搖頭,事情發生前,他們做再多假設都沒用,就好像出發去找三輝前,誰都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到今天的地步。

眼下想要明哲保身,最明智的做法是不要輕舉妄動,比如他們前陣子和常山下山買姨媽巾這個事,在有心人看來就很可疑,幸好那之後的幾天,她真的來了大姨媽,若有人調查,她也有底氣。

不過原定的“試驗傳送陣法”就得推後了,免得落人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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