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喬在醫院住了兩天，徹底退燒後才被柳齊接出來，回到柳齊家，她發現屋內的布置和過去不一樣了。柳齊說這是他從國外弄回來的最先進的防盜設備，連窗戶都是防彈玻璃的，只要他不開窗，別人就甭想再用冥火襲擊屋裏的人。

程喬無語，貌似冥火偶爾也能焚燒實物吧？她記得在夢裏，冥火就曾燒了她做的簡易流星錘，連石頭都能燒化，防彈玻璃恐怕也防不住。

柳齊聳聳肩膀，說：“冥火確實能焚燒實物，不過燒過實物後，威力就會大減，換句話說，如果有人隔著咱這防彈玻璃往屋裏扔冥火，那冥火在玻璃上鉆個孔後就沒什麽威力了，不會對屋裏的人造成太大的傷害。”

“那，要是人家扔出大把冥火呢？”程喬想起夢裏無數的星星點點，那麽多冥火一起發射，殺傷力是非常恐怖的。

“呃……”柳齊撓撓頭，這點他倒是忽略了，不過還是那句話，現存於陽間的冥火數量不多，對方想一次性扔過來太多也不可能，與其擔心這個，還不如想想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暗中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冥這兩天沒來，他們也不曉得下一步該怎麽做，只好守在家裏等消息，不過三個都是閑不住的人，幹等也不是辦法，柳齊開始動用自己的關系去調查沒臉女鬼舒雁菱的身份，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全國共有四十三個諧音叫舒雁菱的人，其中三十九個還活著，且沒有失蹤記錄，餘下四個中，三人死亡一人失蹤。

“應該就是這四個中的一個吧？”言渺盯著柳齊弄來的照片看了半天，咧咧嘴，“可我實在想不明白，對方為什麽要削掉她的臉，長得也不怎麽地嘛。”

不能怪言渺太毒舌，實在是三個死者一個失蹤者的容貌都很平凡，尤其失蹤的那個，身材胖胖的，長得黑黑的，怎麽看都和沒臉女鬼對不上號，很顯然，她們不會是女鬼的真身。

“她不會是隨便說了個假名字騙我們吧？”柳齊不死心地托人再查一遍，得出的結論仍是如此。

程喬倒不這麽想，她捋了捋思緒，說：“她的名字是我們目前唯一掌握的線索，假設她說得是真話，那我們為什麽會查不到她這個人？”

言渺第一個舉手：“難道是黑戶？”

柳齊不甘示弱：“也可能是她發音不標準，沒準她叫舒雁琳，或者舒漾菱！”

程喬覺得他們說得可能都存在，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情況。

“她就算不是修道界的人，也是個懂得修煉之術的人，這樣的人，會不會已經活了很多年？”活了很多年卻容貌不改，這樣的人不會在同一個地方生活太長時間，免得被人當成怪物，所以她一定會不斷遷移，或者找個人跡罕至的地方隱居，搞不好還會不停變換身份，僅憑一個名字，確實很難查到她的身份。

“不管了，先把所有能查到的信息過濾一遍，萬一瞎貓碰死耗子被咱們碰上了呢！”柳齊說完就開始行動，這次的調查範圍不局限於目前的戶籍信息，還要從修真門派方面入手，他先給爺爺打了個電話，讓爺爺去各大修真門派打聽是否有個叫舒雁菱或者名字和這類似的女人，重點是這女人長得很漂亮。

“你這臭小子，要追妞兒就自己去追，別指望我幫忙，你奶奶要吃醋的！”柳齊爺爺氣呼呼把電話掛了，剩下柳齊對著只剩“嘟嘟”聲的手機哭笑不得。估計再打電話爺爺也不會接，柳齊編了條信息給爺爺發過去——爺爺，你必須幫我這個忙，我可是差點被那娘們給上了。

爺爺回覆——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麽！

柳齊——爺爺，我說正經的呢。

爺爺——我說得也是正經的，你奶奶看著我發信息，我敢不正經麽！

同樣在圍觀的言渺呵呵冷笑：“我今兒終於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是什麽意思了。”

柳齊：“……”姑奶奶，能不搗亂麽！

柳齊——這個叫舒雁菱的是個邪修，想上我的身，我懷疑她知道我的身份了，你要是不想我被人抓去做實驗就趕緊去查，不然，哼哼……

“不然？不然你能怎麽樣？”言渺抱著肩膀，一臉好奇。

柳齊還沒回答，手機響了，是他奶奶打回來的。他一接起來，一個幹脆的女聲傳了過來：“大孫子啊，你放心，你爺爺已經被我放出去了，查不到堅決不讓他回家！你在外面怎麽樣啊？怎麽會惹上邪修呢？反正你也放暑假了，要不先回家住一陣子吧，我就不信那些狂徒敢到咱家來抓人！”

柳齊撒嬌賣萌好半天才安撫住他奶奶，等掛斷電話，他看向言渺，無奈地攤手：“見識到了吧，要是我真被邪修抓去做實驗，我奶奶能把整個修道界掀上天，順便把我爺爺吊起來打，就她那護犢子的性子……”

言渺撇撇嘴，不就是你奶奶護著你麽，得意什麽啊！

事實證明，護犢子的奶奶發起飆來還是很可怕的，轉天傍晚，柳齊爺爺就把舒雁菱的信息發了過來，除了文字簡介，還有一張素描圖。

只看了一眼素描圖，柳齊的眼珠子就不會動了，“真漂亮啊！”

畫中的舒雁菱一襲長裙，長發飄飄，笑顏如花，媚眼如絲，雖是民國時期的打扮，卻絲毫不顯落伍，如今看起來，依然傾國傾城。

言渺越看嘴巴撅得越高，她承認這個女人的五官很精致，搭配起來更是別有韻味，可她非常不喜歡舒雁菱那雙眼睛，好像帶了鉤子，會勾人的。

“你懂什麽，男人就喜歡這樣的！”柳齊笑得特別猥瑣，言渺沒好氣地在他肚子上來了一肘子，疼得他蹲在地上好半天都站不起來。

程喬懶得參與他們的弱智對話，專心看柳齊爺爺發過來的信息。

舒雁菱是民國時期的人，難怪他們怎麽都查不到她的身份。舒家對外宣稱舒雁菱十六歲時因病去世，實際上舒雁菱是被修真門派看中，遠遁深山修煉。可她算不上資質多好的弟子，修煉多年仍無所成，十年前，舒雁菱預感到自己的大限將至，修煉百年卻仍難逃一死，這讓舒雁菱的內心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不想躲在深山老林裏等待死期，而是跑來凡塵放縱享樂。

仗著樣貌出眾，身材姣好，舒雁菱成了許多人眼中的女神，她很享受男人追求的樂趣，然後挑選看得上眼的帶回家，夜夜笙歌。後來也不曉得她在哪兒學會了狐貍精那套，吸取男人精元來精進自己的修為，就這樣一步一步走上歧途，成為修道界所不齒的邪修，由於她一直沒鬧出大亂子，沒害人命，所以修道界並未大規模通緝過她。

再後來，舒雁菱失蹤了，修真界以為她大限已至，就把她從邪修的名單上勾掉了，哪成想她還活著，卻被人換了臉，最後更是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她失蹤這幾年，會不會和其他邪修沆瀣一氣，不然她的修為怎麽會進步那麽快？”程喬承認舒雁菱是個很漂亮很有魅力的女人，可她還算不上舉世無雙的絕色美女，兇手為什麽一定要換掉她的臉？懂得換臉邪術的必然也是邪修，應該知道舒雁菱同樣是背出山門的人，即便如今的修道界以為她死了，但那樣的容貌在修真界難得一見，修道之人見了一定會認出來，那麽換臉之人豈不是在給自己惹麻煩？

天下美女那麽多，換個普通人的臉既能減少麻煩，還能避開引起修道界的註意，兇手為何要放棄這麽好的選項，反而去惹舒雁菱呢？這其中，必然有某種他們還不知道的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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