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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荼蘼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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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很快確定了陰陽家眾人目前的位置,衛莊沒有耽擱,餵雲書吃了晚膳,便是握住一旁的鯊齒準備前去,掌心在雲書面前展開。

雲書晃了晃尾巴,主動跳上去,任由他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衛莊目光暗了暗,將小小的一團塞入自己衣襟,攏了攏。

雲書被迫貼著他溫熱的胸膛窩好,脊背能夠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只能用小爪爪扒著他的衣襟。

紫女過來會和時,看到了依舊冷著一張臉的衛莊,還有他衣襟那裏鼓起的小團,小貓只露出了一個小腦袋和兩只小爪爪,見了她,還抖了抖小耳朵。

紫女突然覺得,她或許不該來打擾衛莊和雲書。

陰陽家眾人正守著那處院子,衛莊直接出鞘了鯊齒,所過之處,那些傀儡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

揮劍間,衛莊還將雲書往自己懷裏按了按,讓她只露出一雙貓眼,防止她被波及。

事實上,雲書窩在衛莊溫熱的胸膛,半點都沒有被影響到。

制服雲中君不過是片刻的功夫,衛莊將人扔到一邊,垂首揉了揉雲書的小耳朵,“該如何做?”

雲書扒拉了一陣,坐到衛莊掌心,讓他將自己送到那處陣法前,抖了抖小耳朵。

衛莊的視線一直落在那小小的一團上,看著她的小短腿一陣劃拉,那盞明燈忽的光芒大盛,小貓的身形逐漸變得虛幻,漸漸消散了,流入那冰床上安靜的蒼白少女體內。

一切歸於平靜。

握著劍柄的手微微收緊,衛莊呡唇,銀灰的眸壓抑著深邃的暗瀾。

片刻後,少女纖長的羽睫顫了顫,緩緩睜開眼,蒼白的手指動了動,試著撐著嚴冰坐起來。

下一刻,有力的手臂橫過了她的腰身,半摟著將她扶起。

雲書眨了眨眼,眸底的幾分茫然褪去後恢覆清明,視線沿著黑色的衣袖看過去,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青年淩厲的下巴。

她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白裙,渾身冰冷,透露著一股死寂的蒼白,衛莊皺眉,將自己寬大的外衣褪了將她裹好,手上輕輕一帶,她便是到了自己懷裏。

她還是小小的一只,能夠完全窩在他的臂彎。

衛莊滿意的收緊了手臂,掌心攏了攏她的臉蛋,放緩了聲音,“我帶你回去。”

雲書點頭,順著他的力道靠在他溫熱的胸膛,“好。”

衛莊細微的勾唇,將人抱起,離開這片寒冷之地,直接將紫女等人甩在了後面,在微涼的夜風中將她的腦袋靠上自己的頸窩,薄唇輕輕印在了她的額頭。

回到據點時,雲書已經睡過去了,應當是剛回歸自己的身體,氣息透露出明顯的虛弱,渾身冰涼。

衛莊沒有遲疑,將她塞入被窩,又加了好幾個手爐,親自擰了熱毛巾擦了她的小臉,直到她蒼白的面上浮現出幾分血色才停下。

紫女回來時正好看到衛莊在替雲書擦手,她“嘖”了一聲,扶著腰身靠在一邊,“你想留下她?”

衛莊手上頓了頓,繼續將熱毛巾覆上雲書的手背,並沒有回答。

這樣的沈默無異於默認,畢竟衛莊不是那種可以隨意猜測的人。

紫女挑眉,指尖點了點自己的下巴,“不過,你可能留不住她。”

“天宗一直在找她,她是唯一一個在北冥子膝下長大的,一切都是由他親自教導。”

這些不需要紫女說衛莊也知道,畢竟當年雲書失蹤一事可以說是眾人皆知,他自然也有所耳聞。

不過……

衛莊呡唇,放下熱毛巾,握住了雲書的手,指腹輕輕摩挲過她的手背,語氣沈沈,“那又如何?”

紫女挑眉,面上浮現出幾分興味,便也沒有再多言,轉身離去了,不再打擾這位情竇初開的兄弟。

雲書醒來時是第二天中午,剛嘗試著動了動許久未用的手臂,門便被打開了,黑衣白發的青年走入,二人視線相觸的瞬間,雲書捕捉到了他眸底一絲暗芒。

衛莊走過去將人扶著坐好,指尖觸及她冰涼的手背,便是皺起眉。

“熱水和午膳已經備下了。”

說罷,衛莊便是直直的看著少女,並沒有多話的意思。

雲書會意,“那我先沐浴吧,經脈涼了太久了。”

衛莊應了聲“嗯”,直接將人攔腰抱起,繞過屏風送入隔間,放在厚實的毛毯上坐好,伸手過去試了試水溫,確定雲書已經清醒了不會把自己摔了才出去了。

紫女準備的是藥浴,很適合現在的雲書,她懶懶的靠著浴桶,漫不經心的撩起水落在自己肩頭,驅散骨子裏滯留太久的寒意。

待水差不多涼了,雲書才穿衣出來,衛莊給她準備的是一身暖金色的裙衫,倒是很亮的顏色,勾勒出了她纖細的腰身。

雲書沒有多想,打著哈欠一邊擦頭發一邊走出,打量著鏡中的自己。

許是躺了太久了,她眉眼間還是透露著幾分憔悴,雲書方才嘗試著運了內力,還是明顯凝滯著的。

她剛淺淺嘆息一聲,手便是被人握住了,這才回過神來。

鏡中映入青年的眉眼,銀白的發垂在她肩頭,他直接取走了毛巾,細細的擦拭了一番她還在滴水的發,而後將其裹住了。

下一刻,暖意自發絲蔓延開,直直的傳入頭皮,雲書甚至感覺自己的脖頸都暖烘烘的。

她眨了眨眼,鏡中青年捧著自己的發,眉眼認真,甚至帶著鄭重。

衛莊在用內力給她烘頭發。

雲書自然是明白了他的目的,倒也是沒有什麽意外,因為此前她還是一只貓時,每次洗完澡後他都會用內力將自己烘幹。

發絲被撥了撥,又被攏住了,青年的手指似是不經意間擦過了雲書的耳垂。

她忽然覺得有些熱。

片刻後,衛莊收回手,拿過桌案上的木梳細細梳理雲書的發,並沒有多言。

許是覺得這樣的沈默有些不自然,雲書眨了眨眼,看著鏡中衛莊的面容,微微一笑,“你的內力真深厚。”

衛莊的手一頓,定定的看著鏡中少女的如畫眉眼,唇角抿了抿,只應了聲“嗯”,拿過發帶替她簡單的束了發,帶著她去用飯。

雲書好奇的扒拉過發帶的一端,發現又是熟悉的風格———黑底燙金。

連上面的花紋都和衛莊的抹額一模一樣。

雲書忽的拉過自己的衣袖,細眉微動。

袖口上的繡紋也是一樣的呢。

這是流沙的習慣?

雲書“嘖”了一聲,接過衛莊遞來的小碗,小口小口的喝粥,時不時地張嘴咬住衛莊送過來的菜。

衛莊的話不多,雲書是知道的,所以她並沒有打擾他的意思,用了飯便自己安靜的調息內力。

這幾天她都是在衛莊的房間休息,似乎這已經成了一種習慣,衛莊本人也默許了,自己睡在外間的榻上,每天清晨練完劍回來喊雲書起床吃飯———

這也是衛莊的習慣。

幾日後,雲書的內力恢覆了大半,身體也恢覆了不少,能夠在院中散會兒步,不過她依舊是懶散的,時常坐在廊下看衛莊練劍,自己捧著小點心吃。

依舊是春日爛漫的時候,雲書剛咽下口中杏仁酥,微涼的風便是擦過了自己的鬢角,裹挾著不可忽視的芬芳。

鯊齒的劍身被緩緩送到了她面前,一排杏花整齊的躺著,有的甚至綴了晶瑩的凝露。

撥開經年的風塵,雲書看到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她眨了眨眼,含笑將所有杏花攏於掌中,在衛莊微亮的目光下狡黠一笑,忽的湊過去。

衛莊下意識的攬過了她的腰身,任由莽撞的她靠著自己站穩。

青年疏朗的眉眼近在咫尺,雲書挑眉,將掌中杏花送到他面前,下一刻,鼓起面頰用力一吹。

杏花四散開,溫柔的擦過了二人的眉眼,留下一抹馥郁後便是隨著春日的風離去了。

一片亂花中,雲書看到了衛莊眸底漸次亮起的星光,勝過了她曾在道家觀星臺看過的無數星辰。

那一瞬,她聽到了自己清晰的心跳。

衛莊任由她的胡鬧,甚至伸手撚過了自己衣袖上的杏花,輕輕放在了她鬢邊,攏了攏她略微松散的發。

雲書撇撇嘴,故意偏過頭去,回避此時愈發旖旎的氣氛,“我也要練劍。”

衛莊並不拒絕,將鯊齒歸劍入鞘放到廊下,折了兩根桃枝。

雲書握著桃枝試了試,閉了閉眼,眸底沈了劍客獨有的鋒芒,“我來了哦。”

衛莊橫過桃枝,輕輕“嗯”了一聲。

這樣無條件的縱容讓雲書有些不自在,她定了定神,劍氣凝於桃枝之上,劍光乍起。

雲書還未完全恢覆,此時的切磋不過是當做恢覆的途徑罷了,衛莊耐心的陪她,並沒有什麽不耐。

一連幾天下來,衛莊都會在大好的春光下折下桃枝,送到雲書手中,耐心的與她切磋,直至二人身上都染了桃花馥郁的香。

他對雲書的縱容並沒有減少,似乎和之前並沒有什麽不同。

當然,也是有不同的,比如說他看雲書的眼神———

深邃的銀灰下壓抑著洶湧的浪潮,只待傾覆的那一刻。

當桃花盛放到極致,二人的劍氣在一片荼蘼中爭鋒相對時,雲書已經基本恢覆了,二人見招拆招間可見他們各自的路數。

當天地失色對上橫貫八方,二人手中的桃枝同時自中間斷裂,桃花四散開。

衛莊及時將少女攬到懷裏護好,任由桃枝擦過了自己的手背,因為強橫的劍氣,斷裂的桃枝帶上了些許鋒利,在他手背上留下明顯的痕跡。

鼻尖被亂花擦過,雲書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剛擡眼,便是對上衛莊波瀾層疊的眸。

“你……”

還未說完,雲書便是被他壓倒在一地厚實的落花上,有溫熱的掌心護住了她的後腦。

繚亂的飛花掠過視線,銀白的發垂在她的頸窩,有修長的手指嵌入了她的指縫,不斷的收緊,直到白發青年溫熱的唇覆上來。

二人的唇齒間皆帶了幾分花香,頃刻間便是讓他與她有些迷醉。

衛莊摸索到她束發的玉簪,直接取出了,任由她散了如雲的青絲。

落花,青絲,白裙,還有面色緋紅的雲書。

衛莊目光暗了暗,加重了舌尖的力道,迫使雲書顫抖著去迎合,去與他糾纏。

雲書瞇起眼,微朦的視線裏,是衛莊鄭重的面色和落在他白發上的桃花。

她指尖顫了顫,主動環上他的脖頸,闔上眼時,她明顯感覺他加重了口中的纏綿,強勢的似乎要汲取盡她的氣息。

似乎有桃花落在了自己面上,雲書長睫顫抖,聽到了衛莊滾燙的心跳。

作者有話要說:

衛莊:(認真)誰都不能和我搶書書。

嘛,這一對是雙向暗戀,由衛莊主動挑明。

這一章的糖很多了,小可愛們仔細感受叭╮(╯▽╰)╭感謝在2020-02-17 16:35:45~2020-02-19 16:18: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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