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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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去問為什麽唐小魚會喜歡上唐淵，因為她非但說不出理由，或者就是說了，你也不懂。但畢竟還有那些老生常談的詞語可以用，譬如，日久生情，譬如，有情人終成冤家。
但唐小魚古怪就古怪在她喜歡唐淵，但卻不設想更遙遠的事情，倘若兩情相悅了，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所以，她要的，根本就不是那麽一個結果。
設想著以後會和唐淵成親，在幽冥淵三尺冰川上，或在問道坡的蒙蒙煙雨中，或在唐家堡的廣場接受所有唐家弟子的祝福——她做不到。
"這麽快又走了？"莫雨見唐小魚發間還帶著霜露，想必是一大早去見了谷主。
"嗯，本來是想在這裏明目張膽地逛半個月的，我也答應王老頭了。但是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我突然改變註意了。"
"哦。"他並不驚訝。有興而來，興盡而返，的確是她的作風。
其實還有很多原因，比如，莫雨已經比她想像中要強大很多了，比如，王老頭你已經可以不用操心少爺的身心健康問題了，比如，惡人谷實在太醜了。
"你傷還沒好。"他提醒道。
"啊，好煩。"唐小魚後知後覺地嘀咕一聲，"算了，不礙事。"
"讓唐家的人把你的弩送來再走。"莫雨起身攔住了她。
"我沒那麽容易死，一個弩而已。"何況她的弩叫地淵。雖說是比地淵沈星好看輕便許多，但她總覺得怪怪的。
當真可巧。
就這樣，大少爺給惡人守衛下令，谷中有一唐門女弟子不配千機匣，實屬可疑，務必嚴守大門，見者立即將其捉拿歸案。
她還能說什麽。
悠悠地在谷中轉了小半日，她的千機匣送到了，莫雨認出了那千機匣，心念著唐小魚果真跟淵字有緣。
就這樣，唐小魚帶著未好全的傷，抱著自己的千機匣，似乎想要把許久未用的它捂熱，身後跟著機關小豬，就這樣大咧咧地走出了惡人谷。
她之前看了附近的地圖，離惡人谷最近的只有明教了。唐小魚風塵仆仆地從龍門一路過來，又果斷解決了路途上的飛賊劫盜，風吹沙滾中耽誤了不少時日。她是想來看看卡亞的，一個在明教未入侵中原之前便熟悉的舊友，卻恍恍惚惚地發現卡亞已經成婚一年了，小喵太都會走路了。
想起卡亞多年前的揶揄，明明她才是個不稱職的殺手，這麽早便嫁了人。都有了孩子了，再去做什麽暗夜刺客，於孩子也好，於家也好，想來都是不公平的。
“所以現在我不做刺客了啊，早就洗手不幹了。”卡亞的漢語還是說得那麽流利，相比之下，她丈夫斷斷續續又顯生硬的發音倒是逗地孩子咯咯直笑。
“那你現在做什麽？”唐小魚雙手抱起小喵太，舉到眼前問道。
“相夫教子啊。”
這一下子便讓唐小魚頓時無話可說。眼瞅著小家夥淡色的異色雙瞳，悶悶不樂地放下他，抱來自己的機關小豬讓小喵太追著玩。
洛陽
"喲，殺手大人。"
酒樓的二層樓上，臨著窗，底下街市的熱鬧非凡盡收眼底，唐淵舉著酒杯的手微頓了下，白釉般溫潤的瓷杯襯著銀黑手甲，有種說不出的優雅。
他側目，不知什麽時候，另一邊的雕欄畫壁上倚著一位年輕公子。笑容俊朗，話語揶揄。
緊接著他又聽到"別別，別扔暗器"
唐淵波瀾不驚地回過眼來，重新看向窗外。
這時年輕公子早已坐在方桌的另一側，道："沒想到，你也會喝酒啊。"他給自己斟了一杯，低頭輕嗅一番後，讚嘆，"好酒
洛陽的酒家實屬這家最盛，而這酒，唐淵行俠江湖多年，從不離手。
唐淵淡淡地把目光轉向葉池，見他飲了一杯，不覺有興問道："我這幽冥淵的池水和你們虎跑泉水相較，可差？"
"哈哈哈，好。"葉池掌扇大笑道。
葉池大少爺天天游山玩水，似乎在哪兒碰見他都不足為奇。
"怎麽，又剛殺過人？"葉池問道。
"剛被人追殺過。"唐淵一本正經道。
葉池頓時眉毛一挑，來了興趣："是誰？"
"唐小魚。"他如實說來。
"哈哈哈哈，沒想到啊，美人刀下死，做鬼也風流麽。嘖嘖嘖，連傷口都不處理了。"葉池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他肩處的劍傷上。
"魚咬的，不礙事。"
"是是是，準備哪天成親？我一定帶上全朝最棒的賀禮。"
"你忌日那天。"唐淵閉上了眼，揉了揉眉心，及其疲憊的樣子。
一盅酒喝到了正午，唐淵丟下錢，便毫無征兆地從窗戶翻身而下，後面葉池連忙提了劍跟著："餵，你這人怎麽說走就走啊，還有，好好走什麽窗戶啊。"
西湖藏劍大少爺跟著一個唐家殺手在洛陽的大街上走著，唐淵也不趕他，葉池也不問唐淵去哪，省得自討沒趣。他感興趣的只是從不花天酒地的唐淵什麽時候開竅。
所以，葉池一路跟著唐淵到了苗疆，對，苗疆。
"我去，你要去邊境早說啊。"葉池抱著他的重劍，一身燦黃，穿梭在五毒的花鳥世界裏。
第一個發現唐淵現身苗疆的永遠是小毒蘿，她坐在苗疆最高的山頭上，晃著狗尾巴草，擁有最好的視角，旁邊的呱太乖乖蹲在一旁。
小毒蘿第一次見到西湖小黃雞，楞是圍著葉池轉了好幾圈，他把重劍隨手往地上一丟，便有阿林一人高。
"唐少，這是你禦用奶媽？"葉池指著已經開始職業病地熟練起舞放碧蝶醉舞九天的阿林，樂呵呵地問道。
"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唐淵嘆口氣，徑直走到阿林面前，半蹲下，把一個白瓷瓶遞到她手上，道："這是上次那個姐姐的血，你不是一直想要去研究麽？拿去吧。"
"哎？那哥哥你怎麽辦！這不是解藥麽？"阿林頓時慌了神，後來她才知道唐淵是靠這血來續命的。
她能研制出解藥還好，她要是研制不出解藥，那，那——該怎麽辦。
唐淵笑了笑，道："我不需要。"
一手支在劍上圍觀的葉池聽了直撇嘴："切，還不承認，明明已經喜歡上了。"
唐淵這次倒沒有直接迷神釘伺候，他認真考慮了下他的話，想要反駁但終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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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唐小魚古怪就古怪在她喜歡唐淵，但卻不設想更遙遠的事情，倘若兩情相悅了，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所以，她要的，根本就不是那麽一個結果。
設想著以後會和唐淵成親，在幽冥淵三尺冰川上，或在問道坡的蒙蒙煙雨中，或在唐家堡的廣場接受所有唐家弟子的祝福——她做不到。
"這麽快又走了？"莫雨見唐小魚發間還帶著霜露，想必是一大早去見了谷主。
"嗯，本來是想在這裏明目張膽地逛半個月的，我也答應王老頭了。但是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我突然改變註意了。"
"哦。"他並不驚訝。有興而來，興盡而返，的確是她的作風。
其實還有很多原因，比如，莫雨已經比她想像中要強大很多了，比如，王老頭你已經可以不用操心少爺的身心健康問題了，比如，惡人谷實在太醜了。
"你傷還沒好。"他提醒道。
"啊，好煩。"唐小魚後知後覺地嘀咕一聲，"算了，不礙事。"
"讓唐家的人把你的弩送來再走。"莫雨起身攔住了她。
"我沒那麽容易死，一個弩而已。"何況她的弩叫地淵。雖說是比地淵沈星好看輕便許多，但她總覺得怪怪的。
當真可巧。
就這樣，大少爺給惡人守衛下令，谷中有一唐門女弟子不配千機匣，實屬可疑，務必嚴守大門，見者立即將其捉拿歸案。
她還能說什麽。
悠悠地在谷中轉了小半日，她的千機匣送到了，莫雨認出了那千機匣，心念著唐小魚果真跟淵字有緣。
就這樣，唐小魚帶著未好全的傷，抱著自己的千機匣，似乎想要把許久未用的它捂熱，身後跟著機關小豬，就這樣大咧咧地走出了惡人谷。
她之前看了附近的地圖，離惡人谷最近的只有明教了。唐小魚風塵仆仆地從龍門一路過來，又果斷解決了路途上的飛賊劫盜，風吹沙滾中耽誤了不少時日。她是想來看看卡亞的，一個在明教未入侵中原之前便熟悉的舊友，卻恍恍惚惚地發現卡亞已經成婚一年了，小喵太都會走路了。
想起卡亞多年前的揶揄，明明她才是個不稱職的殺手，這麽早便嫁了人。都有了孩子了，再去做什麽暗夜刺客，於孩子也好，於家也好，想來都是不公平的。
“所以現在我不做刺客了啊，早就洗手不幹了。”卡亞的漢語還是說得那麽流利，相比之下，她丈夫斷斷續續又顯生硬的發音倒是逗地孩子咯咯直笑。
“那你現在做什麽？”唐小魚雙手抱起小喵太，舉到眼前問道。
“相夫教子啊。”
這一下子便讓唐小魚頓時無話可說。眼瞅著小家夥淡色的異色雙瞳，悶悶不樂地放下他，抱來自己的機關小豬讓小喵太追著玩。
洛陽
"喲，殺手大人。"
酒樓的二層樓上，臨著窗，底下街市的熱鬧非凡盡收眼底，唐淵舉著酒杯的手微頓了下，白釉般溫潤的瓷杯襯著銀黑手甲，有種說不出的優雅。
他側目，不知什麽時候，另一邊的雕欄畫壁上倚著一位年輕公子。笑容俊朗，話語揶揄。
緊接著他又聽到"別別，別扔暗器"
唐淵波瀾不驚地回過眼來，重新看向窗外。
這時年輕公子早已坐在方桌的另一側，道："沒想到，你也會喝酒啊。"他給自己斟了一杯，低頭輕嗅一番後，讚嘆，"好酒
洛陽的酒家實屬這家最盛，而這酒，唐淵行俠江湖多年，從不離手。
唐淵淡淡地把目光轉向葉池，見他飲了一杯，不覺有興問道："我這幽冥淵的池水和你們虎跑泉水相較，可差？"
"哈哈哈，好。"葉池掌扇大笑道。
葉池大少爺天天游山玩水，似乎在哪兒碰見他都不足為奇。
"怎麽，又剛殺過人？"葉池問道。
"剛被人追殺過。"唐淵一本正經道。
葉池頓時眉毛一挑，來了興趣："是誰？"
"唐小魚。"他如實說來。
"哈哈哈哈，沒想到啊，美人刀下死，做鬼也風流麽。嘖嘖嘖，連傷口都不處理了。"葉池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他肩處的劍傷上。
"魚咬的，不礙事。"
"是是是，準備哪天成親？我一定帶上全朝最棒的賀禮。"
"你忌日那天。"唐淵閉上了眼，揉了揉眉心，及其疲憊的樣子。
一盅酒喝到了正午，唐淵丟下錢，便毫無征兆地從窗戶翻身而下，後面葉池連忙提了劍跟著："餵，你這人怎麽說走就走啊，還有，好好走什麽窗戶啊。"
西湖藏劍大少爺跟著一個唐家殺手在洛陽的大街上走著，唐淵也不趕他，葉池也不問唐淵去哪，省得自討沒趣。他感興趣的只是從不花天酒地的唐淵什麽時候開竅。
所以，葉池一路跟著唐淵到了苗疆，對，苗疆。
"我去，你要去邊境早說啊。"葉池抱著他的重劍，一身燦黃，穿梭在五毒的花鳥世界裏。
第一個發現唐淵現身苗疆的永遠是小毒蘿，她坐在苗疆最高的山頭上，晃著狗尾巴草，擁有最好的視角，旁邊的呱太乖乖蹲在一旁。
小毒蘿第一次見到西湖小黃雞，楞是圍著葉池轉了好幾圈，他把重劍隨手往地上一丟，便有阿林一人高。
"唐少，這是你禦用奶媽？"葉池指著已經開始職業病地熟練起舞放碧蝶醉舞九天的阿林，樂呵呵地問道。
"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唐淵嘆口氣，徑直走到阿林面前，半蹲下，把一個白瓷瓶遞到她手上，道："這是上次那個姐姐的血，你不是一直想要去研究麽？拿去吧。"
"哎？那哥哥你怎麽辦！這不是解藥麽？"阿林頓時慌了神，後來她才知道唐淵是靠這血來續命的。
她能研制出解藥還好，她要是研制不出解藥，那，那——該怎麽辦。
唐淵笑了笑，道："我不需要。"
一手支在劍上圍觀的葉池聽了直撇嘴："切，還不承認，明明已經喜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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