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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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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大唐幾大繁華城市之一,日日夜夜鶯歌燕舞,喧鬧旖旎。又是通往七秀坊,丐幫,藏劍等江南勝景之地的中樞,自然每天游人如織,鬧市區也是魚龍混雜,聚集著大江南北各路英雄俠客。

青石小巷旁楊柳依依,風聲裏不時送來店小二的招呼聲,茶客們的談話聲,喝酒吃肉的聲響。

"哎我說,你們聽沒聽說,自西域魔教入境大唐,在陸危樓的帶領下風生水起,不僅組建了最強的刺客組織,那彎刀耍的可不比我大唐的刀劍差啊。"

"你說到刺客組織——我記得我們本土巴蜀地區好像也有個類似的組織吧。"

"對對,是蜀中唐門!唉,想當初唐簡在的時候,唐門可以說是武林第一名門,門主也稱的是武林至尊。現在唐簡隱退,又出了個日月明教,唐門的地位也真是岌岌可危啊。"

"好啦好啦不說這些了,來來來,喝茶!"

"對對對,我們這些小民也就只能鹹吃蘿蔔,操操淡心。"

離這桌不遠的一桌,一位客官拍下茶錢,轉了個彎,朝揚州內城走去。

唐淵今天本沒有任務,卻硬是被李璉一拖到了揚州,連同著藏劍山莊的葉池閑來無事,坐著船渡就一起到了這裏。唐淵也是個奇怪的人,身為殺手,平時也沈默寡言,卻不知覺地招惹了不少人。唐淵對天發誓,並不是他故意要招惹的。

李璉一,天策府第二部隊長官,是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鐵血好漢。唐淵遇到他的時候,他的馬負傷不能再動,他也成了光桿司令,最終便演變成唐淵滑翔在空中拎著個東都哈士奇的奇景。

到達目的地時,李璉一才恍然意識到他們一個正派皇家禦林軍,一個圖窮見匕的殺手。但他李璉一是個豪爽之人,別人救了他一命沒話說的,他也不顧及什麽,江湖英才還分什麽你家我家的?!唐淵這個朋友他交定了,盡管某殺手當時想的是怎樣為以後任務鋪下人脈關系,所以遠遠地丟下李璉一,滑翔翼一個伸展,他便重新騰空了。

至於葉池,他們結交的方式就更奇怪了,葉池一個二少,好端端的中午跑到榕樹幹上曬太陽。正巧唐淵的落腳點也在那棵樹上。當然,常人一般無法覬覦專業殺手的進出方式:不走尋常路。

唐淵一只腳勾著更上層的樹幹,倒掛著向下,黑發倏得散下,他抱著臂,覆著銀箔面具的臉刷的滑到葉池面前,帶起一陣風,一片榕樹葉悠悠地飄下,唐淵不動聲色地伸手夾住——他並不覺得他這個造型有什麽問題。

而葉池當時滿腦子就是"啊啊啊我的重劍呢我的輕劍呢,啊要被打啦啊啊啊"然後匆忙跳下樹幹,本來準備先輕功回去拿武器的,突然想到至少也看看來者何人,便又折回去,同樣抱著個臂,擡起下巴仔細打量從天而降的黑衣人。

"我說,你,來本少爺的府邸有何見教?"

黑衣人沒有動。

今天西湖的風有些喧囂,葉池高高豎起的馬尾順著風向飄飛,他不禁朝風吹來的方向看去。約莫兩分鐘之後,他聽到千機匣窸窣作響,猛得回過神來,黑衣人,黑衣——咦,人呢?

"有本事給本少爺站住!"

長空萬裏,依然只有風聲在回答。那片榕樹葉終於緩緩落下。

以上。

俗話說,一個唐門殺手拗不過一對瘋狗策藏,說的便是這個道理。

唐淵漫步走到李璉一一開始說定的地方,緩緩擡頭,燈紅酒綠的外部裝潢,再加上從裏面飄來一陣陣的香風。他冷冷地瞟了一眼"冷香樓"的招牌,沈下臉,剛準備轉身離開,熟悉的大嗓門便響起。

"走啊,怎麽不進去!哈哈哈你這個悶葫蘆今天大爺我帶你去玩玩!"

唐淵默默地伸出爪子,悄聲卡在李璉一的脖子上,連一個字都懶得跟他說。

"哈哈哈,那麽嚴肅幹嘛,我開個玩笑。今天一來是遂了我私願,二來是來這抓幾個我手下的小兵,整天不知道訓練就往揚州跑,花天酒地,皇糧tm不是白吃的!"

唐淵冷哼一聲,有什麽樣的長官,就有什麽樣的士兵。

進了裏廳,唐淵閉著眼睛不動聲色地避開殷勤來招呼的老鴇,濃烈的香氣混雜著不知道還有其他什麽味道刺激著他的神經,不用睜眼也能想象出面前艷俗的妝容。他我行我素地避開人群,找了個墻角隨意一靠。

聽聲音,葉池也來了。

他真的非常非常想一個迷神釘放倒召他來的兩個人。

對於這種美女如雲的地方,葉池那叫一個輕車熟路。左擁右抱不說,他一個花花公子從來也只是玩玩,甜言蜜語他會,笑裏藏刀他也會。葉池終究也不是個不谙人事的紈絝子弟,心裏的那個度他把握得很好。

李璉一亦如此。

莫不是看出了這些,唐淵是死都不會來的。

"葉公子~那邊那個一直不說話的公子是你們認識的人麽?"女子彎著雙媚眼,窩在葉池懷裏,時不時瞟瞟唐淵的方向。

葉池順著她的方向看去,噗嗤一笑,輕輕握住女子的雙肩朝前一推:"阿哈,我們一起來的,怎麽,帥吧。雖然比本少還差些。"女子暖暖的目光註視著唐淵,從他閉上的雙目,微抿的唇角,以及面具勾勒出的堅毅的側顏,她不禁羞紅了臉,回頭嗔怪地瞪了急於把她推出的葉池一眼。

葉池笑嘻嘻地揮著手:"你還害什麽羞呀——"他隨即找個舒服地位置坐下準備看好戲。

女子施施然地走過去,常人的腳步聲怎麽能逃過唐淵的耳朵,他不禁皺起眉,那兩個二貨除了找麻煩不會幹其他事情了。

"喲,看什麽呢。"李璉一處置好自己的部下後看到葉池居然孤零零地一個人坐著,實屬稀奇,他好奇地走過來,自然看到在努力接近唐淵的女子。

"哈哈哈,這女人好膽量!葉少,你提醒過她麽?"

"啊?提醒?哈哈不好意思,我忘了。"他笑得一臉無辜,"現在還來得及麽?姑娘~小——心——暗——器——"

那姑娘估計這輩子也沒體驗過衣服被釘在墻上的感覺——

她煞白著臉死死盯著深深紮進墻上的兩枚透亮的飛鏢,襯在她梅紅的衣裳間醒目得紮眼。

"哈哈哈哈,唐淵,虧你想出的對策,真是笑死我了——"葉池挑著眉興奮地看著其他姑娘聞聲趕來幫驚魂甫定的女子扯衣服的情景,笑得沒心沒肺。

最後還是李璉一拍了拍他,提醒他唐淵恐怕已經走了,他才止住了笑,扔下一錠銀子,背著手走了出去。

話說這件事後來唐小魚知道了之後,她一樣笑了唐淵好久。

唐淵這次進城,一路上聽聞不少,多是關乎唐門明教之爭的。也不知是從哪裏走漏了風聲,滿城人都在議論。

而自從江湖上分為惡人谷和浩氣盟兩大陣營之後,唐家也硬生被分為兩派。但念及本是同宗,因此除非陣營之爭,一般不會有武力沖突。這次門主親自召他過去,想必是在為之後集結做準備了。唐門定不會坐以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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