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崇帝之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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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人驚愕了一下，瞬間所有的集中力都放在蕭太後的身上。
蕭太後說的這一句“罪過”？說的到底是誰的罪過？什麽人有罪過，還是誰都有罪過？
可是這端木煌竟然動了私刑直接殺死太子曄，端木煌當真不用受到任何懲罰嗎？太子曄雖然逼宮，可怎麽可能說殺死就殺死的？
鳳無憂擡頭然後看向端木煌，自己看著他，不知道是該走過去扶著他，還是依舊站在蕭太後這裏。
蕭太後看向端木煌，“太子的事情，既然睿鬼王已經插手處理了，那，哀家就讓你好好徹查此事。”
“是！”端木煌聽著這句話，眸色才稍稍有些回暖。
端木赤雪眸色一冷，但是沒有說話。
蕭太後此時轉身，然後看了一眼那些文武百官，“退朝！”
周圍的人都被蕭太後這般的氣勢怔了一下，但最後還是趕緊陸續退朝走出正殿。
蕭太後看了一眼鳳無憂，“去吧！不用扶著哀家了！”
“是。”鳳無憂知道她明白自己的心思，立即走到端木煌的身邊。
周圍的人都已經退下，端木赤雪心有不甘地瞪了蕭太後和鳳無憂、端木煌一眼，轉身帶著人離開。
端木煌看了鳳無憂一眼，喉間微微嘆氣，轉身走了出去。
鳳無憂趕緊跟上，“阿六。”
端木煌等她跟上來，並沒有說話。
鳳無憂看了殿內的太子曄屍體，以及有幾個侍衛在搬擡太子曄屍體，鳳無憂回看端木煌，“阿六，太子的事情……我們最好趕緊找到崇帝，讓他冊立新的太子。”
“嗯。”端木煌點頭，腳步不禁加快，“阿九你要是累了，你先回去。”
“我跟你一起。”鳳無憂說著跑上來，然後握上了他的手。
兩人一同進了內殿，然後又命令讓人找各種的地方。
可是因為太子曄秘密將崇帝囚禁，根本沒有多少人知道崇帝在哪裏。
但是，太子曄“身死”，要醒過來將崇帝的下落說出來，恐怕要等到一天之後。
華燈初上，宮廷深處一片燈火通明，一切的氣氛壓抑著眾人，讓人感覺難以呼吸。
鳳無憂看著鬼隱給太子曄施針，幫忙打下手，而端木煌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估計是調查太子曄的事情。
鳳無憂看了看外面，然後又看向銀月，“銀月，去鳳武丞相府看看，我二哥在做什麽，你說，如果他沒有什麽事情，我有一些事情想請他幫忙。”
“是。”銀月應了趕緊離開。
而此時，一處陰森的偏殿當中，兩個人一前一後走著。為首的男人身長臨立，一身冷傲，而身後的那個帶刀侍衛手中捧著一壺酒，以及一個杯子，另外一邊放著的是明晃晃的聖旨以及傳國玉璽，侍衛身上還帶著一個包袱，此時正急急地跟著前面的那個男人。
此時，兩人走進了這偏殿裏的一間房間，進了房裏之後，又進了密室，然後一直往下。
端木赤雪嘴角很冷，他進了這暗室之後，又走過了幾條廊道，然後終於來到了一處昏暗的地方。
帶刀侍衛跟在他的身後，恭恭敬敬。
就快到的時候，端木赤雪脫下了自己的衣袍，帶刀侍衛配合著他，給他穿上包袱裏的那破舊的有著撒上有著血跡的衣服。
端木赤雪整理完畢之後，擺手，帶刀侍衛躲在一邊。
端木赤雪拿了那聖旨和玉璽塞進自己的懷裏，然後走向一處牢門。
端木赤雪看著牢中的那個瞬間蒼老了幾十歲的男人，嘴角微動，急急喊了一句，“父皇。”
崇帝聽著是端木赤雪的聲音的時候，他驚愕了一下，趕緊從那草堆中起身，然後就撲向了牢門，“赤兒！”當看到端木赤雪一身淒慘模樣的時候，怔楞了一下，然後又不禁欣喜。端木赤雪已經出來了，那麽自己也不用再遭受這樣的囚禁了不是麽？
“父皇。”端木赤雪看著他，“別激動，稍後兒臣就會帶你出去。”
崇帝一聽，心中激動，臉上都笑了，“那就好，那就好。”他說了兩句之後，像是想到什麽似的，立即擡頭看向端木赤雪，“太子呢？”
“太子死了，被皇叔殺死了。”端木赤雪上前一步，說道，“沒想到，皇叔竟然利用太子逼宮這件事而大做文章！他趁著太子登基的那一刻，率領了他的老部將，殺了太子，趁機想著要奪位！”
“什麽？！”崇帝頓時怒睜那虎目，“朕就應該想到，這一切都是他們想出來的詭計！端木煌果然夠歹毒，竟然利用朕的太子！不，朕沒有這樣的太子！他們狼狽為奸，真是罪無可赦！”
“皇叔欲登皇位，但是因為缺少您在場，所以他暫時不敢即刻登位，而今，他想著要到金山寺中迎接皇奶奶，然後威脅皇奶奶讓他成為新的帝君！”端木赤雪上前一步，“父皇，您說，兒臣應該怎麽辦？”
“混蛋！”崇帝怒罵一聲，“朕早就應該殺死端木煌！”
“父皇，太子之位空缺，而今需要一位新的太子！”端木赤雪上前，然後看向崇帝，“兒臣九死一生才出來，勉強躲過他們的眼線，找到這裏來，兒臣想將父皇救出去，可是，兒臣沒有這寒鐵鑰匙……”端木赤雪說著，抱著那牢門，“父皇，兒臣應該怎麽面對這樣一場浩劫！若是皇叔登基，兒臣應該何去何從？！”
崇帝聽著恨意心起，“端木煌若是背叛誓言登基為皇，你就放出風聲去，將他的誓言都說出來，越厲害越好！看他還怎麽心安理得！”
“可是父皇，他若是成為了帝皇之後，他就手中握著我們爾等的生死大權，到時候，即使兒臣將這件事情說出去，也於事無補的！”端木赤雪的模樣可謂是萬分淒苦！
“這……”崇帝遲疑了一下。
“父皇，我們需要一位新的太子！”端木赤雪幾乎要跪下來，“父皇！”
“你的意思是，讓朕冊立你為太子？！”崇帝眸色盯著他。
“兒臣不才，但是兒臣當真不願看到皇叔登上皇位！若是他將皇奶奶接進宮中，然後威脅皇奶奶支持他登基，那，兒臣永無存在的意義了！他一定會對兒臣斬盡殺絕！”
崇帝聽著虎目瞇起，他看著端木赤雪，“你可是帶了聖旨來？”
“是。兒臣實在是不願意看到您的江山落入皇叔手中，皇叔殺戮殘暴，而且手段殘忍，若是他登基為皇，兒臣肯定死，甚至，他若是知道您在這裏，您也會被他殺死的！”
崇帝怔楞了一下，他看向端木赤雪，“拿出聖旨來，朕……冊立你為太子！”他低沈了聲音，“太子曄太令朕失望，希望你不要令朕失望！端木煌絕對不可以為帝！”
“是！”端木赤雪說著趕緊從自己的懷中取出個聖旨來，然後就塞進了牢裏，他又四處尋找，然後從自己的身上找出狼毫來，然後遞給崇帝。
崇帝都一一接過來，然後放在地上就準備寫，可是要落筆的時候，卻是遲疑了一下，他擡頭看向端木赤雪，卻看到端木赤雪已經坐在地上，似是非常累。
“赤兒，你……”崇帝趕緊上前。
端木赤雪含淚，“兒臣想起母後臨死的時候，她說，一定要替她報仇，絕對不可以讓太子曄和皇叔登上皇位，讓兒臣好好活下去，可是看如今的形勢，兒臣真是感覺愧對母後，愧對父皇您！”
崇帝怔楞了一下。朱皇後死了。
“父皇，您恨母後嗎？”端木赤雪立即轉身看著崇帝，帶著哭腔道，“母後說，讓兒臣帶給您一句話，她說，她對不起您，但是會讓兒臣彌補，兒臣答應了母後，兒臣一定會殺了傷害我們的人！”
崇帝聽著內心只感覺嘆氣，“罷了，你母後的事情，就別說了。”他說著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聖旨，“朕的皇位傳與你，希望你能夠阻止端木煌登基。”
“是。”端木赤雪含淚點頭，“謝謝父皇。”
崇帝嘆了一口氣，然後寫了那聖旨，大概意思是，太子曄無德，無論死或者活，都廢掉他的太子位置，端木赤雪為新的皇帝，所有的人都要效忠端木赤雪。
而端木煌……
崇帝沈思了一下，寫下，“永駐邊疆，永生不得回金城！”他寫完之後，然後認真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玉璽，玉璽可有偷來？”崇帝這時候問道。
“有。”端木赤雪說著立即遞過去。
崇帝接過的時候，正看到他的手上正纏著一些繃帶，“赤兒，你的手。”
“是為了爬出來的時候傷的，還好，一切都還好。”將拳頭狠狠地砸向墻壁，又沒用內力護著，怎麽可能不傷？
崇帝聽著沒有任何懷疑，他嘆息，然後，看向那聖旨，當看到端木煌的那幾個字的時候，想了想，還是用狼毫劃掉，在邊上寫道，“端木煌，六皇叔，賜天露瓊漿一壺，以彰其功！若交出龍脈以鞏固皇室，則免天露瓊漿，永守邊疆，永生不得入金城！”
天露瓊漿，乃是宮廷中最經常給嬪妃用的毒酒，喝下之後，七孔流血而死。
“朕的六皇弟，你活得太久了！”崇帝此時喃喃開口。
端木赤雪瞟了那聖旨一眼，然後又做了那淒苦狀，“父皇。”
崇帝趕緊拿著那些東西，遞給了端木赤雪，“赤兒，你趕緊拿著這聖旨到殿上去，朕點了三個認為你的輔政大臣，分別是大將軍龍厚邑、大將軍戚碧天、金蘭王司馬闕，朕將這玉佩交給你，朝堂上，無人不敢尊你為太子！”他說著，從自己的腰間腰帶中摳出個龍心玉佩來，交給端木赤雪。
端木赤雪眸色一沈，原來這傳國龍玉佩在這裏，怪不得自己找不到，這個死老頭，竟然收藏得如此嚴密！
“謝謝父皇！”端木赤雪說著滿身心激動，然後拿過了那聖旨，看了一下，“朕之第三子端木赤雪為太子，朕以龍玉佩給之，爾等必須盡責輔佐太子赤。”端木赤雪念完了之後，嘴角揚起一份笑容。
崇帝此時走上來，“赤兒，朕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要永遠守著這個秘密。”
“嗯。”沒想到自己都沒有打算挖崇帝的秘密，他就這般迫不及待告訴自己了！
“賜端木煌天露瓊漿，若是他不從也不交出龍脈，你則命人將他以謀反罪名殺了！至於鳳武丞相府，並謀反罪滅九族！”崇帝冷道。
“是！”端木赤雪點頭，“但是父皇，這個不是秘密吧？”
“秘密就是，鳳四小姐並非是鳳久麟所生，必要時，告訴鳳久麟和鳳秋旭，讓他們選擇追隨你，利用鳳無憂，讓她殺了端木煌！”
端木赤雪心中冷笑，這個自己早就知道了，但還是道，“那這個鳳無憂，是誰家的女兒？”
“朕也不知道，朕查不到，她乃是從邊疆來的，估計是個博朗人，估計又或者是個宣和人，但更可能就是個賤民之女。”
“是！兒臣懂得！”端木赤雪點頭，“兒臣一定會遵照父皇的意思去做！”
“嗯。”崇帝點了點頭，“好了，你趕緊走吧！”
“是。”端木赤雪給他行禮，“父皇保重！”說完帶著所有的東西都離開。
他那眼角稍稍看了一下崇帝，冷冷一笑，然後走了到走廊深處。
帶刀侍衛立即領命，然後捧著酒壺酒杯上前。
當看到那來人的時候，崇帝大吃一驚，“你！”
“你，你是誰？！”崇帝指著帶刀的這個侍衛。
“屬下奉睿鬼王之命，前來送皇上您上路！”薛一刀捧著那酒上前，然後就在崇帝的那小桌子上放下酒壺酒杯。
崇帝瞪大了眼睛，端木赤雪剛剛走，端木煌就來送自己上路，是不是還好端木赤雪走得快一步？
但是這會兒看到薛一刀給自己倒酒，崇帝立即驚慌了，立即上前就要掐死薛一刀。
可是薛一刀說什麽都是端木赤雪的帶刀侍衛，一把就將崇帝掀翻在地！崇帝說什麽都要拼死一搏，所以他趕緊跟這薛一刀扭打在一起。
薛一刀猛地對崇帝拳打腳踢，往他身上各種砸！
崇帝狠狠拽著他的衣裳，各種瘋狂！
可崇帝終究還是抵擋不住薛一刀的勇猛和剛強，被他一長劍就捅進了小腹中！
崇帝向後退了退，驚愕地瞪大了眼睛，跌倒在那地上！
薛一刀重新倒酒，然後摁著崇帝，“睿鬼王讓屬下轉告給你，你早就應該死了！”
“端木煌！”崇帝狠狠咬牙，“朕做鬼，也不會放過他！朕會在地獄等著他的！”
“呵！那就去死吧！”薛一刀冷冷說道，一把灌了毒酒給崇帝，到最後，直接拿過那酒壺，猛地灌了崇帝！
崇帝口中溢出濃稠的黑色血液來，薛一刀推開他，然後轉身，走出了這牢門。
崇帝此時一直都看著外面，死不瞑目似的，那嘴裏一吞一吐，血流滿地。
薛一刀走進黑暗的地方，然後拱手，“王爺。”
端木赤雪此時慢慢走了出來，然後看了一眼遠處那地面上已經七孔流血的崇帝，拿出一瓶藥來，“立即讓他吃下。”這可是能夠讓血液迅速凝固，完全可以造成死在幾個時辰之前的假象，到時候，誰都認為是太子曄做的。
端木赤雪嘴角笑了。
“是！”薛一刀立即去辦。
崇帝那口中不停湧著血，眼睛死死地盯著地上，被薛一刀強行灌藥。
貌似自己剛剛聽到聲音來，聽到的不是端木煌或者是太子曄的聲音，而是，端木赤雪的聲音！
貌似，貌似！
夜色的風不是有些冷，而是很冷。
鳳無憂蹲在臺階上，不禁又兩手抱緊了自己的身子，然後又看了看周圍，端木煌竟然這麽晚還沒有回來，不知道他又去做什麽事情。
鳳無憂看了看周圍，又搓了搓自己的手。
這時候，倒是看到鳳秋旭從遠處走來，鳳無憂立即起身，“二哥。”
鳳秋旭借著夜色看到真是鳳無憂，心中一怔，“四妹。”他趕緊跑上前來，見鳳無憂冷得有些發抖，立即脫下了自己的袍子然後就披在鳳無憂的身上。
“不用，謝謝二哥，不用。”鳳無憂道，想著要脫下這外袍給鳳秋旭，鳳秋旭一把就握住了她的兩只手，然後將袍子緊緊地披在她身上，“你冷極了，怎麽不用？趕緊穿好。”
“聽話。”鳳秋旭又說了一句。
鳳無憂點點頭，“那謝謝二哥。”
“你在這裏做什麽？”鳳秋旭看了看周圍，這裏正是端木煌在皇宮中的新苑，自己也是剛剛從議事殿那裏出來，原本想路過來暗中看看鳳無憂，可是沒想到，竟然看到她就站在這風中顫抖。
“我在等阿六，阿六很久沒有回來。”鳳無憂看向鳳秋旭，鳳秋旭此時松開了她的兩手，但倒是拉著她進新苑，“別在外面等，外面很冷。”
鳳無憂咬了咬唇，“二哥，是不是太子曄的事情很難處理？所以阿六才會這麽久都沒有回來。”
鳳秋旭看了鳳無憂一眼，點頭，“放心，一切都會有結果的。”
鳳無憂嘆了一口氣，擡眸看向鳳秋旭，“二哥，幫幫阿六，幫他好不好？”
“傻丫頭，二哥一直在幫他的，你放心，太子曄的事情，二哥一定幫王爺處理好，你不要擔心。”鳳秋旭搬來了凳子，然後讓鳳無憂坐下來。
鳳無憂坐在凳子上，擡頭看著他，“可是崇帝還沒有找到，這可怎麽辦？我還是去蕭太後那邊看看吧！”
“夜色太晚，不要去。”鳳秋旭一把攔住鳳無憂，“我感覺，蕭太後似乎對王爺很好，這，貌似太令人難以相信了。”
鳳無憂懂得鳳秋旭所說的意思，“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為她覺得對阿六有所虧欠吧，不然，她怎麽如此關心阿六？”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阿六才是蕭太後所生的兒子？”鳳秋旭不禁問道。
鳳無憂一驚，“怎麽可能！”
而此時，遠處的端木煌也是怔楞了一下，他停下了腳步，有點懵了。
鳳秋旭眼尖看到端木煌，立即轉身對著他行禮，“王爺。”
“阿六。”鳳無憂趕緊上前去。
端木煌眸光看向鳳無憂，當看到鳳無憂身上披著的那件衣袍的時候，他濃眉一皺，然後又看向鳳秋旭，見鳳秋旭的外袍沒了。
端木煌上前，二話不說直接就給鳳無憂脫掉鳳秋旭的那衣袍。
鳳無憂驚了一下，立即看向端木煌的臉。
端木煌脫下鳳無憂所穿著的鳳秋旭的外袍之後，直接扔給了鳳秋旭，然後脫下他自己的外袍，直接裹在鳳無憂的身上，拉好，將鳳無憂抱進了自己的懷中，“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鳳無憂怔楞了一下。
“下官，先回去了。”鳳秋旭見此，壓下心中的怒火，然後朝著端木煌行禮，轉身就走。
鳳無憂立即在端木煌的懷中掙紮了一下，然後看向鳳秋旭的背影，“二哥。”
“喊他做什麽，這麽晚了，還不回去，他怎麽就到這裏來？”端木煌沈聲。
“我請他來的。”鳳無憂嘟囔了一下，鳳秋旭剛剛很爽快地說了一直都是幫著端木煌的，可是端木煌這會兒一回來就這般做，貌似很傷鳳秋旭。
何況鳳秋旭只是看著自己受冷，然後才脫下袍子給自己穿的，他是一片好意的呀！
端木煌眸色一沈，“你請他來的？”
“是啊，請他幫你，我想他幫你啊！”鳳無憂看著他，然後又看向自己披著的袍子，罷了。
端木煌沒有說話，自己跟鳳秋旭之間的事情，遲早會有個算總賬的時候，先處理了太子曄的事情再說。
鳳無憂見他沒話可說，心中更加有些苦惱。原本一心一意等著端木煌，然後想與他分擔，可是，他到底是個沈默的人，一直都是自己扛著，都不讓自己跟他一同承擔，這真的讓自己感覺難受。
鳳無憂推開了一下端木煌，然後往屋裏走去，“進屋裏吧！”
端木煌跟上前，“阿九。”
鳳無憂有些賭氣地繼續往前走。
“阿九！”端木煌心中慌了，立即飛奔敢向鳳無憂，“阿九，別這樣。”
鳳無憂心中只感覺澀澀的，一轉身，就淚眼看著他，“你累不累？我給你做點吃的好不好？”
端木煌怔楞了一下。
鳳無憂一把沖上來，然後就抱著他，“傻瓜，我問你累不累，你為什麽總是沈默！對別人沈默，對我也沈默！”
端木煌整個人怔楞了，下一秒，將鳳無憂抱得更緊，“我沒有沈默。”
鳳無憂抱著他，“是不是太子的事情很棘手？”
“我們進去說。”端木煌腦子裏真的很清醒，直接抱著鳳無憂就進了屋裏。
“崇帝被鴆殺了，死在兩個時辰之前，那時候，太子與赤王都在殿上，我無法判斷是誰殺了崇帝。”端木煌將鳳無憂放在美人榻上，坐在你她身邊，伸手，給鳳無憂擦了擦眼淚。
鳳無憂驚愕了一下，“你找到崇帝，然後崇帝死了……那有沒有讓鬼隱去看看？”
“鬼隱正在秘密照顧太子曄，等太子曄醒來之後，再讓鬼隱去驗屍，看看屍體有沒有什麽異常。”端木煌握上了鳳無憂的手，“明日太後臨朝。”
“阿六，那皇上的死，有多少個人知道？”
“暫且只有我們幾個人，可是又怎知有沒有什麽細作，罷了。”端木煌眸色一瞇，“我就怕的是，崇帝之前寫了什麽東西被人帶走。因為，我檢查看到，崇帝的衣袖染了一些墨跡，這些墨跡並不曾多幹卻，可是他那屍體明明已經死了來兩個時辰……我不太明白。”
鳳無憂微微想了想，“我貌似記得，古醫書上曾經記載，說如果讓瀕臨死亡的人吃下一種叫做‘屍僵’的藥，這個人會死得很快，而且非常迅速地就變僵硬了，等到仵作驗屍的時候，仵作認為那個人已經死了幾個時辰，可其實，這個人，才死了不到半個時辰。”
端木煌異瞳一沈，“古醫書上當真如此記載？”
“嗯。”鳳無憂點頭，“以前二哥從金蘭王府上帶了很多的古醫書回來，我記得在其中一本叫做《屍》看到的。”
“那就是說，也許崇帝只是死了半個時辰？！”端木煌瞇起眸子。
“不如帶我去看看，《屍》上面記載有一些吃了‘屍僵’之後的一些反應，我可以看看，如果真是如此，那，可以簡單再推算出崇帝是什麽時候死，到時候可以有更多的證據。”
“你不怕看到屍體麽？”端木煌不禁問道。
鳳無憂搖了搖頭，“不怕。何況，你在我身邊。”
端木煌聽著嘴角一笑，“外面冷，我去找件衣裳給你披上。”
“我找過了，只有夏裝，沒有厚一點的，不然我都不會冷著了。”鳳無憂嘟嘴。
端木煌想了想，也是，自己跟她都不多在這皇宮中就寢，再加上這會兒是盛夏，所以自己並沒有讓人將厚重的衣裳放在這新苑。
“那你貼著我的胸口，這樣就不冷了。”端木煌說著將鳳無憂抱起來，然後往外面走，“看了之後，我們趕緊回來。”
“嗯。”鳳無憂點頭，抓緊了他的前襟。
不一會兒，兩人已經到了暗室裏頭，崇帝此時被放在那供臺上，然後蓋上了白布。
端木煌放下了鳳無憂，“看一下就好，如果承受不住，就不要看。”
鳳無憂點頭，上前去。
這裏可是用夜明珠照亮，而且周圍還有一些燭燈，所以鳳無憂能將這周圍看得很清楚。
端木煌就一直跟在她的身邊。
“你拿筆墨來。”鳳無憂道，然後取了絲帕套住了自己的兩只手，盡量註意。
端木煌立即取來筆墨。
鳳無憂認真地查看崇帝的屍體，然後道，“小腹中了一劍，劍口大概一尺，是一把大劍。”
端木煌寫著。
“面色發黑，唇瓣發黑，有光澤，所中的毒，應該是宮中慣用的‘天露瓊漿’。”
“天露瓊漿？”端木煌看向鳳無憂，眸色一冷。
“後宮中慣用的，朱皇後曾經用天露瓊漿殺死過一些宮女，直接毒死。”鳳無憂看向端木煌，“當時德妃貌似就是這樣死的。說的是自殺，可是，喝的就是‘天露瓊漿’。”
“德妃確實是毒死的。”端木煌點頭，“但是我不知道這毒物的名字。”
鳳無憂點頭，“繼續。喉結旁開一點五寸的人迎穴有明顯捏痕，這力道，應該是有人捏著他的喉結，然後灌入，灌入之後，立即放開他，讓崇帝喝下毒藥。”
“沒想到阿九懂得這麽多。”端木煌道。
鳳無憂看向端木煌，“我會讓阿六知道我懂更多更多。”
端木煌笑了笑，低頭寫下幾個字。
鳳無憂然後一路向下，然後看向崇帝的胸腔，她稍稍按了一下，“有明顯的拳擊現象。他應該被人重重大了一拳。”
端木煌一怔，自己胸腔斷的那兩根胸骨還沒有處理，自己還真是將自己當鐵來使用了，不註意的時候，真的是忘了自己的痛。
鳳無憂此時執起了崇帝的手，然後認真查看了一下，“他真的是死之前寫過一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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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太後說的這一句“罪過”？說的到底是誰的罪過？什麽人有罪過，還是誰都有罪過？
可是這端木煌竟然動了私刑直接殺死太子曄，端木煌當真不用受到任何懲罰嗎？太子曄雖然逼宮，可怎麽可能說殺死就殺死的？
鳳無憂擡頭然後看向端木煌，自己看著他，不知道是該走過去扶著他，還是依舊站在蕭太後這裏。
蕭太後看向端木煌，“太子的事情，既然睿鬼王已經插手處理了，那，哀家就讓你好好徹查此事。”
“是！”端木煌聽著這句話，眸色才稍稍有些回暖。
端木赤雪眸色一冷，但是沒有說話。
蕭太後此時轉身，然後看了一眼那些文武百官，“退朝！”
周圍的人都被蕭太後這般的氣勢怔了一下，但最後還是趕緊陸續退朝走出正殿。
蕭太後看了一眼鳳無憂，“去吧！不用扶著哀家了！”
“是。”鳳無憂知道她明白自己的心思，立即走到端木煌的身邊。
周圍的人都已經退下，端木赤雪心有不甘地瞪了蕭太後和鳳無憂、端木煌一眼，轉身帶著人離開。
端木煌看了鳳無憂一眼，喉間微微嘆氣，轉身走了出去。
鳳無憂趕緊跟上，“阿六。”
端木煌等她跟上來，並沒有說話。
鳳無憂看了殿內的太子曄屍體，以及有幾個侍衛在搬擡太子曄屍體，鳳無憂回看端木煌，“阿六，太子的事情……我們最好趕緊找到崇帝，讓他冊立新的太子。”
“嗯。”端木煌點頭，腳步不禁加快，“阿九你要是累了，你先回去。”
“我跟你一起。”鳳無憂說著跑上來，然後握上了他的手。
兩人一同進了內殿，然後又命令讓人找各種的地方。
可是因為太子曄秘密將崇帝囚禁，根本沒有多少人知道崇帝在哪裏。
但是，太子曄“身死”，要醒過來將崇帝的下落說出來，恐怕要等到一天之後。
華燈初上，宮廷深處一片燈火通明，一切的氣氛壓抑著眾人，讓人感覺難以呼吸。
鳳無憂看著鬼隱給太子曄施針，幫忙打下手，而端木煌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估計是調查太子曄的事情。
鳳無憂看了看外面，然後又看向銀月，“銀月，去鳳武丞相府看看，我二哥在做什麽，你說，如果他沒有什麽事情，我有一些事情想請他幫忙。”
“是。”銀月應了趕緊離開。
而此時，一處陰森的偏殿當中，兩個人一前一後走著。為首的男人身長臨立，一身冷傲，而身後的那個帶刀侍衛手中捧著一壺酒，以及一個杯子，另外一邊放著的是明晃晃的聖旨以及傳國玉璽，侍衛身上還帶著一個包袱，此時正急急地跟著前面的那個男人。
此時，兩人走進了這偏殿裏的一間房間，進了房裏之後，又進了密室，然後一直往下。
端木赤雪嘴角很冷，他進了這暗室之後，又走過了幾條廊道，然後終於來到了一處昏暗的地方。
帶刀侍衛跟在他的身後，恭恭敬敬。
就快到的時候，端木赤雪脫下了自己的衣袍，帶刀侍衛配合著他，給他穿上包袱裏的那破舊的有著撒上有著血跡的衣服。
端木赤雪整理完畢之後，擺手，帶刀侍衛躲在一邊。
端木赤雪拿了那聖旨和玉璽塞進自己的懷裏，然後走向一處牢門。
端木赤雪看著牢中的那個瞬間蒼老了幾十歲的男人，嘴角微動，急急喊了一句，“父皇。”
崇帝聽著是端木赤雪的聲音的時候，他驚愕了一下，趕緊從那草堆中起身，然後就撲向了牢門，“赤兒！”當看到端木赤雪一身淒慘模樣的時候，怔楞了一下，然後又不禁欣喜。端木赤雪已經出來了，那麽自己也不用再遭受這樣的囚禁了不是麽？
“父皇。”端木赤雪看著他，“別激動，稍後兒臣就會帶你出去。”
崇帝一聽，心中激動，臉上都笑了，“那就好，那就好。”他說了兩句之後，像是想到什麽似的，立即擡頭看向端木赤雪，“太子呢？”
“太子死了，被皇叔殺死了。”端木赤雪上前一步，說道，“沒想到，皇叔竟然利用太子逼宮這件事而大做文章！他趁著太子登基的那一刻，率領了他的老部將，殺了太子，趁機想著要奪位！”
“什麽？！”崇帝頓時怒睜那虎目，“朕就應該想到，這一切都是他們想出來的詭計！端木煌果然夠歹毒，竟然利用朕的太子！不，朕沒有這樣的太子！他們狼狽為奸，真是罪無可赦！”
“皇叔欲登皇位，但是因為缺少您在場，所以他暫時不敢即刻登位，而今，他想著要到金山寺中迎接皇奶奶，然後威脅皇奶奶讓他成為新的帝君！”端木赤雪上前一步，“父皇，您說，兒臣應該怎麽辦？”
“混蛋！”崇帝怒罵一聲，“朕早就應該殺死端木煌！”
“父皇，太子之位空缺，而今需要一位新的太子！”端木赤雪上前，然後看向崇帝，“兒臣九死一生才出來，勉強躲過他們的眼線，找到這裏來，兒臣想將父皇救出去，可是，兒臣沒有這寒鐵鑰匙……”端木赤雪說著，抱著那牢門，“父皇，兒臣應該怎麽面對這樣一場浩劫！若是皇叔登基，兒臣應該何去何從？！”
崇帝聽著恨意心起，“端木煌若是背叛誓言登基為皇，你就放出風聲去，將他的誓言都說出來，越厲害越好！看他還怎麽心安理得！”
“可是父皇，他若是成為了帝皇之後，他就手中握著我們爾等的生死大權，到時候，即使兒臣將這件事情說出去，也於事無補的！”端木赤雪的模樣可謂是萬分淒苦！
“這……”崇帝遲疑了一下。
“父皇，我們需要一位新的太子！”端木赤雪幾乎要跪下來，“父皇！”
“你的意思是，讓朕冊立你為太子？！”崇帝眸色盯著他。
“兒臣不才，但是兒臣當真不願看到皇叔登上皇位！若是他將皇奶奶接進宮中，然後威脅皇奶奶支持他登基，那，兒臣永無存在的意義了！他一定會對兒臣斬盡殺絕！”
崇帝聽著虎目瞇起，他看著端木赤雪，“你可是帶了聖旨來？”
“是。兒臣實在是不願意看到您的江山落入皇叔手中，皇叔殺戮殘暴，而且手段殘忍，若是他登基為皇，兒臣肯定死，甚至，他若是知道您在這裏，您也會被他殺死的！”
崇帝怔楞了一下，他看向端木赤雪，“拿出聖旨來，朕……冊立你為太子！”他低沈了聲音，“太子曄太令朕失望，希望你不要令朕失望！端木煌絕對不可以為帝！”
“是！”端木赤雪說著趕緊從自己的懷中取出個聖旨來，然後就塞進了牢裏，他又四處尋找，然後從自己的身上找出狼毫來，然後遞給崇帝。
崇帝都一一接過來，然後放在地上就準備寫，可是要落筆的時候，卻是遲疑了一下，他擡頭看向端木赤雪，卻看到端木赤雪已經坐在地上，似是非常累。
“赤兒，你……”崇帝趕緊上前。
端木赤雪含淚，“兒臣想起母後臨死的時候，她說，一定要替她報仇，絕對不可以讓太子曄和皇叔登上皇位，讓兒臣好好活下去，可是看如今的形勢，兒臣真是感覺愧對母後，愧對父皇您！”
崇帝怔楞了一下。朱皇後死了。
“父皇，您恨母後嗎？”端木赤雪立即轉身看著崇帝，帶著哭腔道，“母後說，讓兒臣帶給您一句話，她說，她對不起您，但是會讓兒臣彌補，兒臣答應了母後，兒臣一定會殺了傷害我們的人！”
崇帝聽著內心只感覺嘆氣，“罷了，你母後的事情，就別說了。”他說著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聖旨，“朕的皇位傳與你，希望你能夠阻止端木煌登基。”
“是。”端木赤雪含淚點頭，“謝謝父皇。”
崇帝嘆了一口氣，然後寫了那聖旨，大概意思是，太子曄無德，無論死或者活，都廢掉他的太子位置，端木赤雪為新的皇帝，所有的人都要效忠端木赤雪。
而端木煌……
崇帝沈思了一下，寫下，“永駐邊疆，永生不得回金城！”他寫完之後，然後認真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玉璽，玉璽可有偷來？”崇帝這時候問道。
“有。”端木赤雪說著立即遞過去。
崇帝接過的時候，正看到他的手上正纏著一些繃帶，“赤兒，你的手。”
“是為了爬出來的時候傷的，還好，一切都還好。”將拳頭狠狠地砸向墻壁，又沒用內力護著，怎麽可能不傷？
崇帝聽著沒有任何懷疑，他嘆息，然後，看向那聖旨，當看到端木煌的那幾個字的時候，想了想，還是用狼毫劃掉，在邊上寫道，“端木煌，六皇叔，賜天露瓊漿一壺，以彰其功！若交出龍脈以鞏固皇室，則免天露瓊漿，永守邊疆，永生不得入金城！”
天露瓊漿，乃是宮廷中最經常給嬪妃用的毒酒，喝下之後，七孔流血而死。
“朕的六皇弟，你活得太久了！”崇帝此時喃喃開口。
端木赤雪瞟了那聖旨一眼，然後又做了那淒苦狀，“父皇。”
崇帝趕緊拿著那些東西，遞給了端木赤雪，“赤兒，你趕緊拿著這聖旨到殿上去，朕點了三個認為你的輔政大臣，分別是大將軍龍厚邑、大將軍戚碧天、金蘭王司馬闕，朕將這玉佩交給你，朝堂上，無人不敢尊你為太子！”他說著，從自己的腰間腰帶中摳出個龍心玉佩來，交給端木赤雪。
端木赤雪眸色一沈，原來這傳國龍玉佩在這裏，怪不得自己找不到，這個死老頭，竟然收藏得如此嚴密！
“謝謝父皇！”端木赤雪說著滿身心激動，然後拿過了那聖旨，看了一下，“朕之第三子端木赤雪為太子，朕以龍玉佩給之，爾等必須盡責輔佐太子赤。”端木赤雪念完了之後，嘴角揚起一份笑容。
崇帝此時走上來，“赤兒，朕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要永遠守著這個秘密。”
“嗯。”沒想到自己都沒有打算挖崇帝的秘密，他就這般迫不及待告訴自己了！
“賜端木煌天露瓊漿，若是他不從也不交出龍脈，你則命人將他以謀反罪名殺了！至於鳳武丞相府，並謀反罪滅九族！”崇帝冷道。
“是！”端木赤雪點頭，“但是父皇，這個不是秘密吧？”
“秘密就是，鳳四小姐並非是鳳久麟所生，必要時，告訴鳳久麟和鳳秋旭，讓他們選擇追隨你，利用鳳無憂，讓她殺了端木煌！”
端木赤雪心中冷笑，這個自己早就知道了，但還是道，“那這個鳳無憂，是誰家的女兒？”
“朕也不知道，朕查不到，她乃是從邊疆來的，估計是個博朗人，估計又或者是個宣和人，但更可能就是個賤民之女。”
“是！兒臣懂得！”端木赤雪點頭，“兒臣一定會遵照父皇的意思去做！”
“嗯。”崇帝點了點頭，“好了，你趕緊走吧！”
“是。”端木赤雪給他行禮，“父皇保重！”說完帶著所有的東西都離開。
他那眼角稍稍看了一下崇帝，冷冷一笑，然後走了到走廊深處。
帶刀侍衛立即領命，然後捧著酒壺酒杯上前。
當看到那來人的時候，崇帝大吃一驚，“你！”
“你，你是誰？！”崇帝指著帶刀的這個侍衛。
“屬下奉睿鬼王之命，前來送皇上您上路！”薛一刀捧著那酒上前，然後就在崇帝的那小桌子上放下酒壺酒杯。
崇帝瞪大了眼睛，端木赤雪剛剛走，端木煌就來送自己上路，是不是還好端木赤雪走得快一步？
但是這會兒看到薛一刀給自己倒酒，崇帝立即驚慌了，立即上前就要掐死薛一刀。
可是薛一刀說什麽都是端木赤雪的帶刀侍衛，一把就將崇帝掀翻在地！崇帝說什麽都要拼死一搏，所以他趕緊跟這薛一刀扭打在一起。
薛一刀猛地對崇帝拳打腳踢，往他身上各種砸！
崇帝狠狠拽著他的衣裳，各種瘋狂！
可崇帝終究還是抵擋不住薛一刀的勇猛和剛強，被他一長劍就捅進了小腹中！
崇帝向後退了退，驚愕地瞪大了眼睛，跌倒在那地上！
薛一刀重新倒酒，然後摁著崇帝，“睿鬼王讓屬下轉告給你，你早就應該死了！”
“端木煌！”崇帝狠狠咬牙，“朕做鬼，也不會放過他！朕會在地獄等著他的！”
“呵！那就去死吧！”薛一刀冷冷說道，一把灌了毒酒給崇帝，到最後，直接拿過那酒壺，猛地灌了崇帝！
崇帝口中溢出濃稠的黑色血液來，薛一刀推開他，然後轉身，走出了這牢門。
崇帝此時一直都看著外面，死不瞑目似的，那嘴裏一吞一吐，血流滿地。
薛一刀走進黑暗的地方，然後拱手，“王爺。”
端木赤雪此時慢慢走了出來，然後看了一眼遠處那地面上已經七孔流血的崇帝，拿出一瓶藥來，“立即讓他吃下。”這可是能夠讓血液迅速凝固，完全可以造成死在幾個時辰之前的假象，到時候，誰都認為是太子曄做的。
端木赤雪嘴角笑了。
“是！”薛一刀立即去辦。
崇帝那口中不停湧著血，眼睛死死地盯著地上，被薛一刀強行灌藥。
貌似自己剛剛聽到聲音來，聽到的不是端木煌或者是太子曄的聲音，而是，端木赤雪的聲音！
貌似，貌似！
夜色的風不是有些冷，而是很冷。
鳳無憂蹲在臺階上，不禁又兩手抱緊了自己的身子，然後又看了看周圍，端木煌竟然這麽晚還沒有回來，不知道他又去做什麽事情。
鳳無憂看了看周圍，又搓了搓自己的手。
這時候，倒是看到鳳秋旭從遠處走來，鳳無憂立即起身，“二哥。”
鳳秋旭借著夜色看到真是鳳無憂，心中一怔，“四妹。”他趕緊跑上前來，見鳳無憂冷得有些發抖，立即脫下了自己的袍子然後就披在鳳無憂的身上。
“不用，謝謝二哥，不用。”鳳無憂道，想著要脫下這外袍給鳳秋旭，鳳秋旭一把就握住了她的兩只手，然後將袍子緊緊地披在她身上，“你冷極了，怎麽不用？趕緊穿好。”
“聽話。”鳳秋旭又說了一句。
鳳無憂點點頭，“那謝謝二哥。”
“你在這裏做什麽？”鳳秋旭看了看周圍，這裏正是端木煌在皇宮中的新苑，自己也是剛剛從議事殿那裏出來，原本想路過來暗中看看鳳無憂，可是沒想到，竟然看到她就站在這風中顫抖。
“我在等阿六，阿六很久沒有回來。”鳳無憂看向鳳秋旭，鳳秋旭此時松開了她的兩手，但倒是拉著她進新苑，“別在外面等，外面很冷。”
鳳無憂咬了咬唇，“二哥，是不是太子曄的事情很難處理？所以阿六才會這麽久都沒有回來。”
鳳秋旭看了鳳無憂一眼，點頭，“放心，一切都會有結果的。”
鳳無憂嘆了一口氣，擡眸看向鳳秋旭，“二哥，幫幫阿六，幫他好不好？”
“傻丫頭，二哥一直在幫他的，你放心，太子曄的事情，二哥一定幫王爺處理好，你不要擔心。”鳳秋旭搬來了凳子，然後讓鳳無憂坐下來。
鳳無憂坐在凳子上，擡頭看著他，“可是崇帝還沒有找到，這可怎麽辦？我還是去蕭太後那邊看看吧！”
“夜色太晚，不要去。”鳳秋旭一把攔住鳳無憂，“我感覺，蕭太後似乎對王爺很好，這，貌似太令人難以相信了。”
鳳無憂懂得鳳秋旭所說的意思，“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為她覺得對阿六有所虧欠吧，不然，她怎麽如此關心阿六？”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阿六才是蕭太後所生的兒子？”鳳秋旭不禁問道。
鳳無憂一驚，“怎麽可能！”
而此時，遠處的端木煌也是怔楞了一下，他停下了腳步，有點懵了。
鳳秋旭眼尖看到端木煌，立即轉身對著他行禮，“王爺。”
“阿六。”鳳無憂趕緊上前去。
端木煌眸光看向鳳無憂，當看到鳳無憂身上披著的那件衣袍的時候，他濃眉一皺，然後又看向鳳秋旭，見鳳秋旭的外袍沒了。
端木煌上前，二話不說直接就給鳳無憂脫掉鳳秋旭的那衣袍。
鳳無憂驚了一下，立即看向端木煌的臉。
端木煌脫下鳳無憂所穿著的鳳秋旭的外袍之後，直接扔給了鳳秋旭，然後脫下他自己的外袍，直接裹在鳳無憂的身上，拉好，將鳳無憂抱進了自己的懷中，“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鳳無憂怔楞了一下。
“下官，先回去了。”鳳秋旭見此，壓下心中的怒火，然後朝著端木煌行禮，轉身就走。
鳳無憂立即在端木煌的懷中掙紮了一下，然後看向鳳秋旭的背影，“二哥。”
“喊他做什麽，這麽晚了，還不回去，他怎麽就到這裏來？”端木煌沈聲。
“我請他來的。”鳳無憂嘟囔了一下，鳳秋旭剛剛很爽快地說了一直都是幫著端木煌的，可是端木煌這會兒一回來就這般做，貌似很傷鳳秋旭。
何況鳳秋旭只是看著自己受冷，然後才脫下袍子給自己穿的，他是一片好意的呀！
端木煌眸色一沈，“你請他來的？”
“是啊，請他幫你，我想他幫你啊！”鳳無憂看著他，然後又看向自己披著的袍子，罷了。
端木煌沒有說話，自己跟鳳秋旭之間的事情，遲早會有個算總賬的時候，先處理了太子曄的事情再說。
鳳無憂見他沒話可說，心中更加有些苦惱。原本一心一意等著端木煌，然後想與他分擔，可是，他到底是個沈默的人，一直都是自己扛著，都不讓自己跟他一同承擔，這真的讓自己感覺難受。
鳳無憂推開了一下端木煌，然後往屋裏走去，“進屋裏吧！”
端木煌跟上前，“阿九。”
鳳無憂有些賭氣地繼續往前走。
“阿九！”端木煌心中慌了，立即飛奔敢向鳳無憂，“阿九，別這樣。”
鳳無憂心中只感覺澀澀的，一轉身，就淚眼看著他，“你累不累？我給你做點吃的好不好？”
端木煌怔楞了一下。
鳳無憂一把沖上來，然後就抱著他，“傻瓜，我問你累不累，你為什麽總是沈默！對別人沈默，對我也沈默！”
端木煌整個人怔楞了，下一秒，將鳳無憂抱得更緊，“我沒有沈默。”
鳳無憂抱著他，“是不是太子的事情很棘手？”
“我們進去說。”端木煌腦子裏真的很清醒，直接抱著鳳無憂就進了屋裏。
“崇帝被鴆殺了，死在兩個時辰之前，那時候，太子與赤王都在殿上，我無法判斷是誰殺了崇帝。”端木煌將鳳無憂放在美人榻上，坐在你她身邊，伸手，給鳳無憂擦了擦眼淚。
鳳無憂驚愕了一下，“你找到崇帝，然後崇帝死了……那有沒有讓鬼隱去看看？”
“鬼隱正在秘密照顧太子曄，等太子曄醒來之後，再讓鬼隱去驗屍，看看屍體有沒有什麽異常。”端木煌握上了鳳無憂的手，“明日太後臨朝。”
“阿六，那皇上的死，有多少個人知道？”
“暫且只有我們幾個人，可是又怎知有沒有什麽細作，罷了。”端木煌眸色一瞇，“我就怕的是，崇帝之前寫了什麽東西被人帶走。因為，我檢查看到，崇帝的衣袖染了一些墨跡，這些墨跡並不曾多幹卻，可是他那屍體明明已經死了來兩個時辰……我不太明白。”
鳳無憂微微想了想，“我貌似記得，古醫書上曾經記載，說如果讓瀕臨死亡的人吃下一種叫做‘屍僵’的藥，這個人會死得很快，而且非常迅速地就變僵硬了，等到仵作驗屍的時候，仵作認為那個人已經死了幾個時辰，可其實，這個人，才死了不到半個時辰。”
端木煌異瞳一沈，“古醫書上當真如此記載？”
“嗯。”鳳無憂點頭，“以前二哥從金蘭王府上帶了很多的古醫書回來，我記得在其中一本叫做《屍》看到的。”
“那就是說，也許崇帝只是死了半個時辰？！”端木煌瞇起眸子。
“不如帶我去看看，《屍》上面記載有一些吃了‘屍僵’之後的一些反應，我可以看看，如果真是如此，那，可以簡單再推算出崇帝是什麽時候死，到時候可以有更多的證據。”
“你不怕看到屍體麽？”端木煌不禁問道。
鳳無憂搖了搖頭，“不怕。何況，你在我身邊。”
端木煌聽著嘴角一笑，“外面冷，我去找件衣裳給你披上。”
“我找過了，只有夏裝，沒有厚一點的，不然我都不會冷著了。”鳳無憂嘟嘴。
端木煌想了想，也是，自己跟她都不多在這皇宮中就寢，再加上這會兒是盛夏，所以自己並沒有讓人將厚重的衣裳放在這新苑。
“那你貼著我的胸口，這樣就不冷了。”端木煌說著將鳳無憂抱起來，然後往外面走，“看了之後，我們趕緊回來。”
“嗯。”鳳無憂點頭，抓緊了他的前襟。
不一會兒，兩人已經到了暗室裏頭，崇帝此時被放在那供臺上，然後蓋上了白布。
端木煌放下了鳳無憂，“看一下就好，如果承受不住，就不要看。”
鳳無憂點頭，上前去。
這裏可是用夜明珠照亮，而且周圍還有一些燭燈，所以鳳無憂能將這周圍看得很清楚。
端木煌就一直跟在她的身邊。
“你拿筆墨來。”鳳無憂道，然後取了絲帕套住了自己的兩只手，盡量註意。
端木煌立即取來筆墨。
鳳無憂認真地查看崇帝的屍體，然後道，“小腹中了一劍，劍口大概一尺，是一把大劍。”
端木煌寫著。
“面色發黑，唇瓣發黑，有光澤，所中的毒，應該是宮中慣用的‘天露瓊漿’。”
“天露瓊漿？”端木煌看向鳳無憂，眸色一冷。
“後宮中慣用的，朱皇後曾經用天露瓊漿殺死過一些宮女，直接毒死。”鳳無憂看向端木煌，“當時德妃貌似就是這樣死的。說的是自殺，可是，喝的就是‘天露瓊漿’。”
“德妃確實是毒死的。”端木煌點頭，“但是我不知道這毒物的名字。”
鳳無憂點頭，“繼續。喉結旁開一點五寸的人迎穴有明顯捏痕，這力道，應該是有人捏著他的喉結，然後灌入，灌入之後，立即放開他，讓崇帝喝下毒藥。”
“沒想到阿九懂得這麽多。”端木煌道。
鳳無憂看向端木煌，“我會讓阿六知道我懂更多更多。”
端木煌笑了笑，低頭寫下幾個字。
鳳無憂然後一路向下，然後看向崇帝的胸腔，她稍稍按了一下，“有明顯的拳擊現象。他應該被人重重大了一拳。”
端木煌一怔，自己胸腔斷的那兩根胸骨還沒有處理，自己還真是將自己當鐵來使用了，不註意的時候，真的是忘了自己的痛。
鳳無憂此時執起了崇帝的手，然後認真查看了一下，“他真的是死之前寫過一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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