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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part.2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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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那一年的事兒。

夏天一筆筆加重色調。在空調壞了之後,風影大人專屬的辦公室裏,避熱效果也相當欠佳。我愛羅面對一大沓的公書文件,手背擦了擦流到下巴的汗,他望了一眼窗外,有什麽聲音傳送進來了。然後記起來,今天是忍者學院的小忍者們畢業來選新老師的。這手鞠和勘九郎每年送給他們的“入學禮”都十分的“別出心裁”,聲音估計是那些小忍者們發出的慘痛之音。往年在當上風影之前,他也站在那裏,讓學生們跟貨比三家似的挑選。結果,只收到了一個徒弟,祭。後來就任風影,每天別提有多忙,這時候一群學生開始想破了腦袋要讓他收自己為徒,可惜他已經沒時間去站那裏讓他們挑了。

這一年的夏天著實是令人難忘的,風之國農田的收成比上一年好,單身狗比上一年少,就連街角的大媽都找到了事兒做,一起湊合著開了家相親事務所。

他在回家的路上終於忍不住對一直尾隨自己的那個小身影開口:“你到底要跟到什麽時候?”

樹幹後的小身影打了個抖,小心翼翼的挪了出來,她擡頭看了那個人,陷入發懵狀態。

竟然能夠這麽近距離的瞻仰風影大人呀,真是不可思議。而且他比想象中還要英俊得多。聽說今年有十六歲了,看起來卻相當成熟穩重。她嫩嫩的臉蛋開始泛起粉色,沒錯,見到了。

“那、那個,你好,我是今年剛從隔壁村忍者學院畢業的學生,我想……當你的學生,口以嗎??”朝顏凜巴著大眼睛問他。

我愛羅的視線呈箭頭斜下形式,俯視這個才到他肚臍眼的小女娃,良久問:“你叫什麽名字?”

“名、名字?”她張了張口,又抓了抓頭,擡頭看了下天空,哇,雲朵一團一團好像綿羊啊,“綿……”

“綿?”

“呃,啊,嗯,是的。”她鄭重的點了點頭。

“幾歲了?”

“十歲!”

我愛羅皺起了眉頭伸出手摸著她的腦袋,“綿,你還太小了。”

朝顏凜“咦”了一聲,半晌後,她才反應過來。這個是,這個是被拒絕了嗎?!

我愛羅說:“天色不早了,快點回家,不要讓父母擔心。”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不是吧?真的被拒絕了?

“不,不會的啦!風影大人!我會很努力的,真的啦!風影大人!等等我嘛!!”小女娃反應過來,立馬屁顛屁顛的追上去。

在那之後的第二天,風影大人幾乎忘記了這件事情。更加繁重的事務接踵而至,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

勘九郎如約定的時間來到辦公室,站著報告了一些事情。

我愛羅沒擡頭,一邊在文件上簽字,一邊說:“嗯,做得不錯。”又問:“那件事呢?辦好了沒?”

“辦好了,手鞠正在處理後序。”

“敵國的奸細呢?”

“抓到了,在天牢裏等候審問。”

“還有。”他終於擡起了頭,“你肩上上那團是什麽?”

勘九郎肩上的“那團”從厚實的小棉衣裏探出腦袋,眼睛瞇起來,笑得跟花一樣:“風影大人~”

勘九郎說:“哦,這個小孩子是路上撿到的,一直求著我帶她來見你。”然後看她長得如斯可愛,又各種粘著勘九郎軟磨硬泡,時不時賣個萌,勘九郎實在無奈,只能同意帶她來見我愛羅了。

呃——

我愛羅看著她閃亮亮的笑臉,拿著鋼筆的手僵在空中。

這一天是一個很特別的日子,他攤上了個“麻煩”。

自此,這個小麻煩天天巴著他,師父長師父短的叫。

“師父師父~你看我叫得多好聽呀~師父~~~”她日以繼夜的試圖用甜美的稱呼來打動我愛羅堅定不移的心。那段時間,那聲“師父”,是用那個孩子的聲音發出的“師父”,對我愛羅造成了極大的荼毒,整天洗腦似的循環。

師父——

“嘶!”

額頭猛的疼痛,朝顏凜從夢中清醒,貼著耳廓的那幾聲甜甜的“師父”愈發空遠,旋即便消散了。

暗藍色的天空,月亮還沒離開,瀕臨天亮的顏色。她平躺在凍到透骨的石地上,只能從牢房看到一個天窗那麽大的、天空的一部分。

夏天,綠樹,微風,師父,都不見了。突然的冷硬色調和冰冷給感官很大的沖擊。

她摸了摸額頭,手指便留下了一絲灰跡。天窗的角落,石子兒嗒嗒地松動。

朝顏凜在地上摸到了那塊擊中她額部的小石子,久久地凝視。

祭有一句話說得沒錯,朝顏凜再度見到我愛羅的時候,他的發型又回來了。但這並不足以證明他先前那個頭發只是梳著玩的。也許他是剛洗完澡出來、接到朝顏凜逃跑的消息,就連發型也來不及梳一下的沖出來逮她呢?

不過這些全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逃跑註定要失敗了。

她咬著牙,流著汗,忍著疼痛憋著不合時宜的姨媽,跑到了今早那條河,還是那條河。月亮在消失之前,用一點餘光照出了樹梢上那個人的輪廓,白衣飄飄,紅發飛揚。

先不說她那時想采取什麽反應,總之往回跑是不可能。是跟他掐架還是跪地求饒?兩種選項結局都是死吧?

然後在下個瞬間,成堆的沙流便撲面而來,像一把扇子一樣打了個旋,直接把她掀進河水裏。

寒水刺著她的肌膚,她捂住了肚子,那股疼痛堆積下沈在小腹。

被水激濕了的眼眸看見了正片天空,也許是動靜太大,樹林裏驚起了一群飛鳥,吱呀叫著,穿梭雲間。

然後她想起了木葉一名早逝的天才,生前一大愛好便是看鳥。不不,應該是遙望翺翔的飛鳥。

這個“想起”很快就過渡不見了,朝顏凜捂著肚子從水裏掙爬起來,踩著巖石直接一躍而上,撲向樹梢上的那個人:“我愛羅!”她發誓,這一刻,她真的想殺了他。

風影大人的表情依然不痛不癢,好冷淡。因為他根本無需在意朝顏凜的這個攻擊,他有一群忠犬沙子,這點她沒忘記。因此,使用拳腳的洩憤付出了很大代價,吃了一臉細沙,小腹的熱流滾滾不斷,最後,被疼暈了。

如果夢和現實能夠叫喚,朝顏凜寧願永遠沈睡在夢裏。這個願望倒是不可能實現,起碼讓她好好的做一個夢,不要再被什麽小石子之類的東西弄醒了。

十歲那年,初見我愛羅,整整粘了他三個月。每天早起蹲他家門口,晚上跟了他一路直到被他趕回家。現在回想起來,當初他沒有差人把她扔進托兒所真是奇跡。三個月後,他終於軟了,嘆了口氣,人生當中第一次被一個人用非武力手段打敗,而且還是個小自己六歲的孩子。

他同意收她當徒弟,這並非只是他無可奈何之間的敷衍之舉,既然成為了師徒,他對她是真正的嚴厲。

他時間很少,空暇的時間都放在了她身上。因而多年後,某人常常對她說:那個時候,根本是因為你才沒時間談個戀愛什麽的。後來,只能勉強收了你了。

她起步比祭晚,所以對她要花的心思較多。好在她也不會太笨,不用讓他勞心勞力的。簡單的忍術,他只教一遍,她必須記住。其餘時間她自己練習,規定限期內,他就要見到成果。

若連自覺的態度和自學的能力都沒有的話,那根本不配做他的徒弟。這點朝顏凜清楚得很。

經常陪她練習的是祭,雖說大了她幾歲,卻沒什麽年齡上的膈應。師父時常會搞個偷襲什麽的,突然出現的,對她們進行攻擊,考驗她們臨敵的應變能力。若是過關了,師父點點頭便又回去辦公。如果兩個人沒能合作好而造成失敗,他可以不符合平時性格的訓她們好久。

那些年啊,除了我愛羅,她最愛對祭犯花癡了。

“餵,綿綿,醒醒啦,綿綿!”

臉蛋被戳來戳去,朝顏凜擰著眉毛醒過來。快要氣哭,真是連做一個完整的夢、這小小的要求都不行。

“幹嘛啦!”朝顏凜擡起手臂遮住了眼睛。她忽然察覺到背後軟軟的,這是,久違的床啊!肚子也貼了個東西暖暖的,不覺得疼了。

祭說:“你快起來啦,先把這個喝了再睡!”

她把手臂下移,瞥了一眼祭指的一碗紅糖水,紅褐色的液體冒著熱氣,裏面還有兩顆紅棗。

朝顏凜手肘撐著床靠坐起來,拿起那碗紅糖水,呵了呵氣,慢慢喝了起來。

“綿綿啊,你這又是何苦呢?”

“朝顏凜。”

“嗯?”

“這才是我的名字。”

至於她過去的那個名字,是時候擺脫了。但這麽忍痛割愛的憂傷之情,似乎對祭沒什麽影響。

“哦……凜凜?凜凜啊,你這又是何苦呢?”祭已經迅速的適應了對她的新稱呼。

“……”朝顏凜陰沈了半邊臉,她這就後悔著呢。偏偏不知道姨媽期會提前來,這樣在他面前昏倒了,丟人丟得要死。而且,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到這張床上的呢……

是時,門被打開。男人換上了便裝,眸子深沈帶著微涼,應該是,蘊藏著深不見底的怒氣。

“祭,你先出去,”

“是……”話罷,祭向忽然一顫的朝顏凜投去自求多福的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起身,出門,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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