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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修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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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吳寅與唐牧二人便在芷園內外院處住下。兩人日日吃著靈食,喝著靈酒,飲著靈茶居然樂不思蜀不想走了。賈赦也覺得兩人這些年著實辛苦也任由他們去了。如此,賈琛倒是樂壞了,終於來了兩個陪他玩耍之人。他本就與家中兩個年齡相仿的堂弟玩不到一處。林家表哥倒是不錯,可卻是只愛待在書房中。如今特別是唐牧,半點也不把賈琛當晚輩,兩人玩鬧起來,竟是可以外書房的房頂掀翻。如此,這榮國府也是知道,如今芷園內外院裏住了兩個男客是侯爺好友。

轉眼又是中秋,賈母早早提出之今年中秋要幫著梓查看田莊鋪子上繳出息賬目。梓莘自然不會拒絕,到了正日,賈母也是借了外院書房,扯了屏風一一見了管事。貨物還未清點,倒是賬目先來了。梓莘也不怎麽發話,只是聽了管事描述,描述完畢便讓回話之人跟著府內不同的管事娘子下去清點。

賈母哪裏是想看這些,梓莘進門已是第六年了。可她從未見過她陪嫁莊子店鋪上繳出息,別說是貨物,連一兩銀子也是未見。原以為她是坐吃山空,不懂經營的。可瞧著她打理偌大府邸滴水不漏。面上瞧著不給人留一點油水,可是額外打賞從未少過。另外,若有個尋醫問藥的,只要身上有差事甭管自己,連家人都能一同由府裏請大夫診治。如此,下頭人倒也不指望油水,而是期盼著幹好活,可得那額外月錢。

在賈母看來,這六年來梓莘私房只多不少更想一探究竟。待管事兒皆是跟著管事娘子離開,這廳堂裏只有賈母和梓莘對飲喝茶。賈母身邊如今跟著珍珠翡翠兩人,陸媽媽今日不在。梓莘身邊則是由蔓枝綠柳二人打理,兩人皆是另有兩個小丫頭在外頭聽後差遣。賈母猶豫片刻,還是張嘴問道,

“郡主如今不比從前,可別因這府中之事耽誤了你自個兒的事兒。我瞧著也是時間,你那頭也要開始忙了,怎得?人手可足?”

梓莘眉毛也未多動一下,只是笑道,

“多謝老太太關心。我那頭事兒早已經打點妥當了。上賜的田莊有內府的人專門打理,進項已經上來。我那頭的也有錢媽媽盯著,如今賬目也核算完畢。”

賈母見梓莘滑不留手,只說她俸例所得,卻絕口不提陪嫁出息,不覺心中憋屈。只是略略一頓賈母計上心來。

“難為你小小年紀這般妥帖。她說著又是喝了一口茶,道,“我上次瞧著你那總冊分冊倒是不錯,可否拿來總冊我瞧瞧?”

“這個自然。”說著梓莘只是瞧了瞧一堆賬冊,立即抽出一本遞到賈母跟前。

賈母笑嘻嘻接過,翻來稍稍瞧了兩眼,眉頭已然皺起。她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頓時嚇到!如賬冊示闔府上下花銷最大的竟然是她。好吧,這本是也天經地義,可這般瞧著賈母真心不舒服,又不好問她要了分賬來看。賈母正糾結著,入目就是一項嶄新之處,問道,

“這筆款開始如此巨大?”

梓莘目光掃過,見賈母指的正式唐牧與吳寅二人的用度,笑道,

“這是侯爺兩位好友花哨。如今他們在外院的青翠軒住著。侯爺特囑咐我不可怠慢了,這兩位昔日在家也是頂富貴的,切不能委屈了。不要叫他好友住的還不及二弟的幾位清客。”

賈母語塞,賈政養著幾個清客的事兒她也是知道。如今聽著梓莘淡淡說出擠兌之言,只好忽略過去。想了想她又道,

“還有一事,你二弟前日來與我說,想要把珠哥兒,珂哥兒送去家塾。你瞧著著如何?”

梓莘微微一楞,不可置信的瞧著賈母道,“兩個侄兒明年開春,不過需五歲,二弟是不是太心急了?”

賈母無奈搖頭,又道,“可不是這個理兒!可那也是個倔脾氣,說是外甥斐哥兒也是小小年紀開蒙。他們如今已是正好。”

梓莘略略一想,也是明白過來。只怕賈母醉翁之意不在酒,還是再打賈琛主意。她為難看著賈母道,

“老太太也是知侯爺對琛哥兒身子特比上心,就怕他讀書累到,我雖一旁勸著,也是無用。好在這次來的兩位裏頭倒是有個學問極好的。要不老太太問問二弟可否要去琛哥兒一起?”

賈母瞧著梓莘顧左右而言其他倒也不再多語。那頭各處管事已是輕點完畢,對著賈母與梓莘行了禮又各自領了印有自己名的字荷包,等候賈母吩咐。如今賈母還有甚可說,不過是重覆著要幾好生辦事罷了。此次探查,賈母再次鎩羽而歸,心中不免來氣,再看跟前伺候的,橫豎皆事不順眼。想著幾個人年紀似是到了,便讓陸媽媽回了梓莘,要拉她們出去配人。

得了信兒梓莘倒也不覺奇怪,只是命了管事媽媽帶了人去給賈母選。賈母也不客氣,一下子選了四個清秀可人剛剛滿了十五丫頭,又有三四個大約十來歲未留頭的小丫頭。可憐那珍珠伺候了賈母許久,本以為有好出路卻只是被賞了十兩銀子作為陪嫁。

梓莘瞧著新上任的珍珠翡翠琥珀幾個,只是搖了搖頭,倒是留意了幾個未留頭的丫頭,也不見那金姓估摸著怕是還有些年那鴛鴦才會到了賈母身邊。至於輪換下來的珍珠翡翠幾人,梓莘也無為難唐的意思,問了她們自個的意見,或是安排配人,或是放了出去不提。

這番變動,王氏亦是瞧在眼裏,倒也沒有插手。她如今心思都在了南苑上。王氏眼看著那周姨娘出了月子,且不管她用下什麽藥,這周姨娘非但無事,瞧著還日漸水靈,出落竟是比前些年更好,心中不免浮躁卻有無人可問。藥性她倒是不懷疑,唯有歸結周姨娘天賦異稟。再說那賈瓊也似乎是生來與王氏作對,每每見了王氏便是哭鬧不止。一來二去,王氏全無心思扮演慈母,倒是一心也想再生一個。雖說如今賈政寵著周姨娘到底沒有越過她去,她知道那可是娘家有力,不免心生感激,可是如此可想到娘家瑣事,心中不免又起了新的煩躁之氣。

這話要是要從頭說起。蔣氏離世如今足足已有五年,王父素日被那蔣氏壓著,別說妾侍連通房都沒一個,貼身伺候也是那小廝,就變如此連小廝也沒有面目清秀的。待一年喪期而過,王父似是被壓制久了,倒也不著急續弦。連續買了兩個懂詩文且相貌姣好的丫頭跟前伺候。王父成親尚早,蔣氏又幾乎是那三年抱倆的生下這許多兒女。如今王父不過剛剛四十有五,正值壯年,這時間久了倒是動起了續弦的心思。媒人遞來的大約都是那十□□歲的姑娘。王父那頭倒是在意兩個兒子想法。那王子勝原本待在金陵,一來聽了父親召喚,二來在金陵也是待膩味了,過了端午便帶著身懷六甲的妻子一同北上,一家團聚了。可偏偏王子勝只顧自己開心,王子騰倒是全然不介意,只想著父親開心就好。王父性子本就優柔寡斷,這下更是猶豫不決。

王氏這頭一想到將來要對著比自己年幼的叫母親,甚至還會有比自己兒子年幼的弟妹,便覺渾身難受,呼吸不順。這幾日,倒是有人介紹一人。一個三十來歲的寡婦,膝下還又有一女年三歲,已是前頭老公訂了親的。家中且還有薄產。對此人,王氏到了動了心。三十來歲年歲剛好,又是寡婦再嫁,以後諒她也不敢耀武揚威,只是愁著怎說服兄長。

賈政今日歇在周姨娘處,瞧見了白胖的哥兒心中隨時歡喜,到底覺得美中不足。這大秦嫡庶有別,他如今雖有三個兒子,別人看來,拿得出還只是賈珠一人。斷然不是那林如海,成親五年多,以有三個嫡子,還有個有口皆碑讀書郎。一番*,賈政一反常態的坐在床上發呆。愉悅退卻,賈政腦子裏開始飛速運轉起來。

“老爺,您這是怎麽了?”周姨娘撐起無力的身子瞧著賈政,私下裏二人便是如此稱呼,一如在金陵的時候。

賈政搖了搖頭,輕嘆口氣,道,“哎,這些時日可是委屈了你。要你伏小做低。”

賈政雖真心喜愛周姨娘,對王氏倒也尊敬。王子騰如今發展極好,又有蔣家背後支持,大有扶搖直上只之感。如今這京城中,王家與蔣家關系緊密。賈政瞧著不免艷羨,對王氏也不覺有了幾分討好之意。王氏對周姨娘與賈瓊擺明的針對,也只要視而不見。

“不會。我自然知道自己身份。老爺是做大事,怎好叫老爺為難?如今這般便是最好。我也別無他求,只望著兩個哥兒好生長大。我這當姨娘便是心滿意足。”周姨娘說的可憐。

賈政聽了心生憐意。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叫到周姨娘手裏,道,“這東西你收好,我的私房還是放你這裏。和在金陵一般。萬萬不能叫她發現。”

“老爺!”周姨娘說著已是梨花帶雨哭到在賈政身上。賈赦無奈,只有拍著周姨娘的背脊好生安慰。想到周姨娘所只望兒子好生長大。又想到人人誇讚讀書郎林玗,心中要把賈珠,賈珂送去家塾念頭更甚了。

賈政口中家塾便是由當年賈代善出自專門為賈府旁支設立的。為的便是讓賈府旁支中家境貧寒的子弟有個讀書認字之地。主講之人則是當年中了秀才,之後屢試不第的賈代儒,這家塾本不是為了培養子弟科舉。不過只是個啟蒙之所,不至於那讓那些平安子弟當個真眼瞎。

到了賈赦這處,他本想著好好利用,請些個會試落榜之人在家塾中一邊教書,一邊準備三年後應考,可與賈代儒交涉數次無果,那賈代儒均是擺出一副長輩派頭質問賈賈赦是否小瞧與他,如此,賈赦倒是索性放手,瞧著族中有真才實學,便提供束脩去其他書院讀書。這等事兒旁人自然不知。

賈政也是從家塾中出來,自然比起賈赦更是尊敬賈代儒,覺得他與童子啟蒙便是再好沒有。這事他如今不是家住,送子上家塾自然要與賈赦商量。這日他下了衙,問問小廝,得知賈赦在芷園便派人去請。賈赦正在教授賈琛口訣,聽聞只是輕笑,讓人告訴賈政有事親自前來。

“大哥,你這位弟弟面子倒是挺大。有事想談不來找你這侯爺,偏要你去見他?若是我沒記錯,他目前只是六品吧?”唐牧喝了一口靈茶,懶懶的說著。吳寅倒是白了唐牧一眼。這家夥說話總是口沒遮攔。賈琛一旁聽了,滴溜溜轉了轉眼睛,卻是從賈赦膝頭爬了下來。

“哎,小子,你這是幹嘛?”唐牧不明所以,對著賈琛問道。

賈琛嘿嘿一笑,道,“我是要快躲起來,不然,二叔見了我定是問我最近讀了些什麽書,描紅如何了,三字經可會背了。這些要我怎麽回答?我若是三字經背不出,有怎得能讀書?我能讀書,還需描紅嗎?我若是不回答,他定然又要好一通教訓。我又不是斐大哥,幹嘛要日日待在書房。”

唐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拍了拍吳寅的肩膀,道,“原來大哥的弟弟這般有趣。不如二哥你留下與他吟詩作對一番,也要讓他自嘆不如,以後不敢在大哥面前叫囂。”

吳寅白了唐牧一眼,看向賈赦,見他點頭這才站起,伸了伸懶腰道,“比這些有何用?他可是連探花郎也不放在眼裏。”

說著二人牽著賈琛走出書房,往住所去了。待賈政趕到,瞧見便是賈赦品著茶,手捧一本話本瞧的津津有味。賈政來氣,可到底還記得兩人長幼有序,拱了拱手道,“不知道大哥是否得了空,聽我幾句。”

賈赦放下書,指了指自己前頭坐笑道,“坐下說話也無妨。”

賈政見賈赦風淡雲輕的模樣更是來氣,便道,“我瞧著幾個哥兒也是到了正式啟蒙之時。大哥看何時送哥兒們去才好?”

賈赦嘴角微揚,桃花眼中閃動著濃濃笑意。賈政讀懂了賈赦未盡之言,微微捏緊拳頭,他怎麽會忘記那日賈赦拿著圖紙來奚落他時,他可是誇下海口,說是賈母尚在二人不好分家,卻是讓賈赦記清出息與花銷,二房所有收入開支到了真正分家那日清算。

“二弟,我是不打算送琛兒進家塾的。你若願意,自便即可。可是如今手頭緊來拿束脩?”賈赦微微而笑,他手裏可是有賈政簽字畫押,說好兩房日常開銷是分賬的。

賈政頓時憋紅臉,指著賈赦言辭不覺激烈起來,“大哥,休怪今日弟弟無禮。你不學無術,難道還要讓琛哥兒步你後塵嗎?我如此問他,居然如今連三字經都未會被,也不曾描紅。你要耽誤他到什麽時候!”

賈赦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快到賈政以為自己看錯。待他回神,賈赦已是拿起書,淡道,

“無妨,人的幾個字,會寫自己名字就行。這爵位未來就是他的,我將來為她找個識文斷字的娘子,便不用愁了。”

賈政臉更紅了。王氏便是只會看賬本,不懂琴棋書畫,這是他心中最大的痛,如今被賈赦這般直白到處。他甩了甩衣袍,最後還是道了一句,

“大哥可不要欺人太甚。如今我花都是我自己銀子。束脩部分還請大哥早早送到我處。”

賈政憤憤離開了芷園,耳邊不斷回響的卻是賈赦那句,”無妨,人的幾個字,會寫自己名字就行。這爵位未來就是他的,我將來為她找個識文斷字的娘子,便不用愁了。”

賈政不明為什麽他事實都比賈赦強,可是如今卻要看他臉色。忽的,想起安王偶爾提及之事,再也壓抑不了自己的心,竟有那立即應了安王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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