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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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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姨媽心中氣結,可聽聞賈赦如此說,倒也不好做多言,只能哼哼唧唧的表示,不勞煩外甥女婿。然後倒也毫不客氣的拿過梓莘給荷包以及那對玉鐲。如此幾人對坐片刻,只是絮叨了一些京中瑣事,丁姨媽便起身告辭。梓莘自然客氣一番請丁姨媽幾個留下用餐,英表姐始終挺直了背脊,不願多笑一下,也未開口說上一個字。倒是那丁思彤瞧著滿懷希冀的瞧著丁姨媽。只是那番話之後,丁姨媽哪裏還肯,故她走的時候還一步一回頭的戀戀不舍,可那賈赦卻未看她一眼,心中不免有些憂傷,眼淚差點就要落下。

且不管那前世今生,賈赦看過女子也不見少數,大秦不似前朝男女大防的緊,可縱然如此也少見丁思彤這般的女子,心中好笑,倒也不曾多看她一眼。梓莘默默瞧著,慢慢盤算,強忍著笑,待送人三人,忍不住對著賈赦調侃,

“夫君倒是好運道,怕是不出三日,姨媽會再次上門。什麽表妹病了厲害,叫我發發慈悲救人一命,讓她進門。”

賈赦摸摸鼻子,湊到梓莘跟前,細細瞧了半天,笑道,“莫非娘子這是在吃醋?”

“哼!”梓莘轉頭不看賈赦,剛才那番話倒也不是調笑。想來那位丁姨媽本來目的就是再此,只是……若是真的那般,怕是丟臉不是她了。

“那位丁姨媽是否就是福建新晉舉人之一丁敬儀的母親了。”賈赦瞧著梓莘笑道高深莫測。梓莘微楞,點了點頭。

“想來娘子與那位表哥也是兄妹情深的吧。莫不是如此,這位出了五服同高祖的姨媽也不會上門吧。”

賈赦仔細看著梓莘沒有放過她臉上任何表情。對於梓莘在福建的事情,他不甚清楚。昔日裏威閩侯把梓莘保護的極好,從未有那流言傳出半分,且那侯府門風嚴謹上下皆是福建有口皆碑的。賈赦擔心梓莘,潛入打探聞得皆是對梓莘疼愛有加,與幾位表哥表姐關系也甚是不錯。只是那一年她出了孝期,卻已身體病弱為由,延遲婚期,隱隱綽綽的似是出了些事端。只是縱使他也打聽不出。後來見梓莘無事,便也揭過不提。今日乍見這位姨媽,心中到了有些猜想。

梓莘呵呵一笑,揮了揮手,兩人便道了空間之內。這一段兩人忙於庶務,倒是這空間不常來了。如今兩人進入空間只覺得靈氣撲面而來,心情舒暢。兩人攜手在竹亭裏坐下,梓莘其實挖出一壇子靈酒,又有數樣冒著熱氣的小菜,似是特特準備。梓莘笑道,

“見恩侯幾日來辛苦,特特備下的。倒是沒想到那姨媽會來。”說著給他斟了一杯,又道,“想來有些事情定然是你也打聽不到的。”

賈赦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只覺那靈酒普入腹中便往丹田湧去,四肢百骸瞬覺舒暢。他訕訕一笑,道,

“娘子須知當年你過了孝期卻稱病不嫁,我當然是要追查一番。只是威閔侯果然名不虛傳,我費盡心思,卻打探不到任何消息,依然是你身體不適還需靜養的消息。若不是我覺得李家私塾那位年輕有位旁親本要下場考舉,卻忽然染了重病回家去了是在太巧……”

”哎……”憶起往事,梓莘常常吐了口氣,一時竟然不知從何說起。賈赦執起梓莘的手,放到唇邊輕輕一啄,倒也不急。

梓莘瞧著賈赦,往事歷歷在目,若是早些記起前世之事,怕是也不會有丁家表哥那檔子事兒了。她忍不住挪了挪身子,靠在賈赦肩頭緩緩道來。原來昔日在李家守孝,因長輩關照,兄長姐妹皆是和和氣氣。待她也頗為真心,只是她忽然穿越,人生地不熟,真是怕了極了。索性後來有空間,便是誰人都不信,只等著自己強大起來有自保之類。那位丁家表哥因為是李家旁系,認真算來也是出了五服,只是為人溫和,頗得李家表哥眼緣,二人交好,一來二去的便於梓莘熟識。

梓莘早有婚約也是那侯府上下皆知,故對於丁家表哥的親近,各人也不太註意,只當是親戚間交好。不曾想這倒讓丁姨媽起了妄想。她本想著兒子慢慢親近,但凡梓莘動了心,也無需使些手段,到時候梓莘求了侯爺,找個借口退了國公府的親事。如此那丁家身份不顯,一個退親女還有什麽不成的。卻不想梓莘對誰都是淡淡的,如此就到了出孝的時候,丁姨媽著急了。要壞一個女子的婚事,當然最簡單的便是壞了名節。到時候,梓莘自然嫁不了別人,侯府丟臉天家無顏梓莘再也無人看顧,諾大家業還不是隨她拿捏。

如此便開始悉心設計,此事事關重大,她也不好加以人手,便是親力親為。找準了梓莘出孝侯府宴客,把梓莘介紹給眾權貴之日,給梓莘下了藥。殊不知彼時的梓莘早已不是尋常藥物可以陷害,待梓莘發現,順水推舟的還以顏色。待她領了眾人前去,瞧見不過是她寶貝兒子睡了一個灑掃的小丫頭,小丫頭還未及笄,身量不足,不停哭啼。丁姨媽見那丫頭頓時魂飛魄散,那正是她收買的,打算事成之後滅口之人。如此,丁家表哥名聲有汙,自然李家私塾待不下去了……

賈赦靜靜聽著,他輕撫著梓莘頭發,心中隱隱作痛,又想到那梓莘提及丁家表哥是語氣,忍不住道,“那位表哥如此好?好到讓你心動?”

梓莘噗嗤一笑,伸手點了點他的臉皮,笑道,“彼時我哪裏知道未來夫君這般好容色。只當是貪花宿柳自命不凡的紈絝子弟,一想到自己未來居然和那樣人綁在一起,眼前有個更好選擇,自然有些想頭。”

賈赦擡眉,手緊緊箍住了梓莘,擡高了嗓音重覆,“貪花宿柳?自命不凡?紈絝子弟?”

梓莘玩心大起,用力點了點頭,“可不是,你隨意拿出一版書,裏頭賈赦可不就是如此。這般也是看你現在年輕,若是擱到年頭還有那不務正業,不堪大任,整日裏沈迷女色,只好古玩,枉顧人命……”

“所以你覺得丁表哥好?”賈赦瞇了瞇眼睛,瞧著梓莘頑皮模樣,明知道他在玩笑,卻忍不住心底泛酸。

梓莘微笑搖頭,“表哥也不是頂好的。他雖讀書進學頗為上進,人也溫和守禮,相貌在男子中也算不錯。可是後來我卻發現,他性子綿軟,對於丁姨媽的言聽計從,最最要不得便是他對侯府安排給他的幾個丫頭也是極溫柔,極好極好的……”

梓莘拖長了音,其實侯府男丁身邊多為小廝伺候。所說到了年紀卻是會安排幾個丫頭教以人事,但是否消受,如何消受看全個人。伺候丁表哥幾個丫頭私下裏沒少向人炫耀自己如何得表少爺寵愛。梓莘也是從幾個姐妹私房閑聊的時候提及那位頂溫柔的表少爺才知道的,彼此心中起的一點點心思瞬間全然也無了。這樣人絕不是她的良配。

賈赦聽了梓莘拖長了音細細一想也明白了,只是卻還是忍不住吃味。心中打定主意要去會一會那位丁表哥了。

丁姨媽如此陣仗自然避不過甄佳。及地院正房此間熏著銀絲碳,還夾著屢屢清香,那味道不似熏香般膩人,也不似果香濃郁,聞著只覺心曠神怡。王順家的立在屋檐下,忍不住瑟瑟發抖,聽得小丫頭傳報快步走進次間。那撲面而來的香氣,濃濃暖意只讓她渾身一驚,這忽冷乍暖,險些讓她腳下一軟就要站立不住。

“可打聽清楚了!”

懶懶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王順家的更是加下發軟,不敢耽誤撲通直接跪下,重重的磕了磕頭,這才道,

“會二奶奶的話,打聽清楚了,這那邊來了三個女眷。是坐著馬車來的,在偏門讓一個小廝傳報到二門,而門上的婆子聽到南邊來人直接就往那院子報給李媽媽。現如今那個婆子全家都被夫人發落了。”

甄佳始終沒有看王順家的一眼,聞言只是揮了揮手,她斜斜靠在炕床的墊子上,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泛著一本話本。王順家的見狀又磕頭,退出了次間。待王順家的出去,裏頭是剩下甄佳一人。她放下話本,臉上浮起高深莫測的笑,心為周瑞辦事效率偷偷擊掌。她起身慢慢踱步進入裏間,做妝臺錢坐下,拿出一個小匣子,裏頭躺著十兩銀子。她取出銀子,又放了回去,隨意從另一邊抽屜裏拿出個深深針線平直的荷包放了進去。她瞥了一眼鏡中自己,經過了這些時日調整,這五官雖不曾有變,瞧著也是光彩照人,頗有風情。她滿意的起身回到外間,不消會兒,小丫頭來周瑞家的來了。

“二奶奶,我家那口子昨日剛到,事情已經全然辦妥,這個……”說著遞上一個包袱,“全在這裏了。”

甄佳滿意點了點頭,拿起荷包遞給周瑞家的,“辛苦你們了。”

周瑞家的接過銀子不動聲色的掂了掂,面上不顯心中卻道甄佳忒小氣了。一想到昨日丈夫心急火燎的樣子,心中更是不忿。可是一想到甄佳手段,到底不敢造次。她看著包袱,想著甄佳計劃,不覺背脊一涼。這位才是真正的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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