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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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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輕輕吹開小玉兒額前的亂發,露出赤紅的雙眼,慘白的面容,嘴唇也因痛苦噬咬裂開流下鮮紅的血;

司馬君逸見此,心裏微微動容,體內血液洶湧流竄。白無術簡直無法相信眼前所見,她真的是兔妖嗎?

籠子在烈火中完好無損,可是裏面的兔子如炙烤一般,白色的皮毛漸漸變成黑色粉末,不再動彈。木架上的小玉兒,依然痛苦的掙紮,有個不同於夏侯蕁的面容或隱或現的顯現。可是卻跳不出捆縛的身體;

那便是小玉兒的真實樣子,翦赤見到微怔。這是他此生見到過最美的女子了,即使在痛苦的掙紮。

小玉兒起初還努力隱忍,她如今的樣子最不希望被司馬君逸看到。然而被三昧真火焚身的痛楚終是忍不下去,她親眼看見自己的真身被燒成灰燼,這心傷都不比此番樣子落在司馬君逸眼裏痛;

司馬君逸遠遠瞧見小玉兒,心裏莫名糾結,為她而痛;不自覺握緊雙手,緊緊盯著高臺;

白無術在旁邊輕輕自語:“難道她當真是兔妖?並非夏侯蕁,我記得你叫她‘小玉兒’,難道小玉兒才是她的真名?”

“你說什麽?”司馬君逸聽到小玉兒三個字,覺得很是熟識;

“我說她是兔妖。”白無術回道;

“不是這句,後面那句。”司馬君逸急切的詢問;

“你叫她小玉兒……”

“小玉兒,小玉兒”司馬君逸輕輕重覆道。看向高臺的眼神深邃起來,為何他會覺得那麽難過?為她傷懷他是否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腦子裏回蕩一句:“我叫小玉兒;”

白無術突然發現沈卓已不在身旁,轉頭四下望了望,奇怪的問道:“沈卓呢?”

突然一聲震天的嘶吼聲,高臺之上那籠子裏的白兔已變成粉末被風吹散。木架上的人兒淒厲的喊聲,看似已到頻臨界點,支撐不下去了;

那一聲好似一把利劍直刺入司馬君逸心中,使他渾身顫栗。穆婉儀輕輕挽住他的胳膊擔心的說:“逸哥哥,不如我們進帳吧。”

小玉兒已覺的自己撐不下去了,魂魄虛弱到好似就要變成空氣散開,臨了她希望可以再看司馬君逸一眼。就是這一眼,她和司馬君逸深深的對望,即使很遠的距離,仍足以讓司馬君逸做下一個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救回她,否則他必然會後悔;

不知誰突然叫了一聲,大家驚奇的發現成群結隊的兔子向赤夷王城奔去,紛紛大叫:“快看,兔子,兔子;”

司馬君逸撥下穆婉儀挽住他的雙手,對她說:“你先回帳,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然後便對楊忠輔道:“傳令下去,攻城;”

靳連易早已按耐不住,若不是楊忠輔一直拉著,他早已比兔子還快的奔過去了。白無術終於發現沈卓的身影,他居然已悄悄潛入赤夷城樓下。

趁大家都關註四面八方奔來的兔子之際,沈卓悄悄拉弓對著城樓射去,破空之箭嗖一聲直直射向赤夷大王翦赤,翦赤從小善於騎射,靈敏的發覺到襲來的箭氣,側身發現躲避不及,箭穿過厚厚的鎧甲,從心口穿過,翦赤顫抖了幾下,穩住了身子,立刻在侍衛的保護下撤回城內;

沈卓繼續向城上射去,城樓上的赤夷弓箭手拉開弓箭齊齊向城下竄來的各色兔子射去,一波波兔子倒下來,一波波兔子又迅速的英勇向前。

晉軍在楊忠輔號令下,揮動手中長矛向赤夷王城奔去,前面盾牌護衛,後面弓箭手向城樓射去,赤夷士兵被射中從城樓跌下,又一波士兵補上;可是他們的大王負傷離開,梅莊見大勢不妙,也偷偷逃離;

赤夷軍漸漸不敵,晉軍越戰越勇,晉國皇上司馬君逸騎駿馬隨軍出戰,很快赤夷城門被破,晉軍湧入赤夷王城內,楊忠輔帶隊向赤夷王宮殺去;

司馬君逸飛身躍上高臺,數百只兔子奮力攻擊至尚,平臺上兔子死傷無數,堆成小山似的,依然有不少兔子努力向上跳躍,有些兔子拼命去用牙齒啃咬小玉兒身後的木架;

司馬君逸直直飛向小玉兒,揮劍斬斷鐵鏈,小玉兒滴下一滴眼淚,軟軟的倒在他的懷裏;這場面似曾相似;

至尚旋身飛起,抖落身上的兔子,揮動手中拂塵,將平臺上的兔子掃落。又向司馬君逸身上掃去,小玉兒眼見拂塵伸長數尺,直直打向司馬君逸後背,驚恐的喊道:“小心。”

還沒等司馬君逸反應,背後已被拂塵重重一擊,腹內血氣上湧,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腦中卻一剎那清明,浮現起破廟前小玉兒歡呼雀躍的對他揮手,突然背後竄出一條大花蛇狠狠咬在她的肩膀上,她臉色變暗,緩緩倒下,他急切的飛躍過去將她抱在懷裏;

至尚又接著向他們揮去拂塵,小玉兒見狀焦急的奮力拉住司馬君逸,兩人貼近,小玉兒拼勁餘力翻過身體護住司馬君逸,受下拂塵重重一擊,噴出一口鮮血,軟軟的趴到司馬君逸身上。

司馬君逸只覺得心重重一沈,扶住她喊:“小玉兒,小玉兒;”她半閉著雙眼,沒有任何光芒,沒有絲毫反應;

一手抱住她,一手執劍,站起身,直面至尚;至尚揮動拂塵向他們掃來,司馬君逸舉起手中寶劍相應,奈何那拂塵絲毫斬不斷,反將他們二人捆住,越捆越緊,司馬君逸抱住小玉兒軟軟的身體,揮劍去斬拂塵;

忽然捆住他們的拂塵一松,數百只兔子已圍向至尚,紛紛蹦起身體咬向他的身體,手上也被咬了一口,使得拂塵松動;司馬君逸運氣反手將拂塵斬斷。揮劍直直向至尚刺去,帶著恨意;

至尚見狀,忙用拂塵掃向司馬君逸。司馬君逸並未收劍去擋掃來的拂塵,只是下意識的用身體護住小玉兒,以自己肉身去擋拂塵,手中寶劍毫不所動的刺向至尚;

至尚已收勢不得,直直受了司馬君逸一劍,倒地,被撲上來的兔子狠狠咬住;司馬君逸也被拂塵重重拍在後背上,護住小玉兒的身體,用自己的身體著落,跌落在高臺之上,又吐出一口鮮血;

那剎那他的腦中又浮現出夏侯良逼宮,小玉兒為他擋刀的情形。他抱著小玉兒,努力的坐直,想要站起來;

至尚還在奮力與圍攻的兔子對抗,靳連易和沈卓此時也解決掉阻截的赤夷軍,躍上平臺。見到至尚,合力向他刺去,並將他制服;至尚使用三昧真火已消耗太多道行,如今受傷,雙手更是難敵眾多兔子。被沈卓和靳連易刺傷,無力反抗,束手就擒;

靳連易跑到小玉兒跟前,見她軟軟的倒在司馬君逸懷中,擔心的問:“她怎麽樣了?”

司馬君逸緊緊抱著小玉兒,不答;至尚拂塵被毀,狼狽的被沈卓鉗制著,用力壓制著他,他才說:“她魂飛魄散了;”

“什麽意思?”

“消失在三界之中了。”

靳連易氣急敗壞的跑到至尚面前,掄起拳頭砸向他,沈卓堪堪的抓緊他,好讓靳連易好揍一些;

司馬君逸抱起小玉兒飛身下了高臺,赤夷王城已被晉軍控制,赤夷軍死傷無數,殘兵皆跪地投降被聚到一處;梅莊早早逃了,翦赤雖中了沈卓一箭,但未致命,流了許多血,包紮後的胸口前後依然浸出血跡。被楊忠輔綁著推到司馬君逸面前;

如今司馬君逸哪有精力管他,只急急命人去找白無術;侍衛打掃好赤夷王宮的寢殿,司馬君逸將小玉兒放在床上,白無術快步走進來,直直走到床邊,拿起小玉兒的手腕診脈;

脈象似有若無,微弱不堪。白無術帶人去王宮翻找藥材和補品,很快端來一大碗的藥汁;司馬君逸一勺勺的給小玉兒灌進胃裏;白無術對他說如今只能等待,等著小玉兒自己醒來,若是今晚醒不來,恐怕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司馬君逸揮退白無術和靳連易,自己一個人留在那裏陪著,心裏滿腹愧疚,好似做了許多對不起她的事情;第一次覺得失憶是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穆婉儀走進寢殿,看著床上緊閉雙眼的小玉兒和坐在床邊緊緊盯著床上容顏的司馬君逸,心裏一陣絞痛;為何忘記了前塵,你仍這麽關心她?

可是她仍要輕柔的走過去,做出賢惠、大方的樣子道:“逸哥哥,你也累了,不如你去休息,我來照顧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若是醒了,婉兒立刻通知你;”

“不必了,我要守在這裏,等她醒,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問她;”司馬君逸頭也不擡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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