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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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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婉儀心頭一怔,眼裏一片酸澀,若是她醒來,豈不是一切都將化成泡沫,她短暫的幸福也將到頭了;

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司馬君逸制止:“婉兒,你先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陪著她;”

穆婉儀不甘心的轉身離開,在門口再一次回首。見司馬君逸仍然專註的註視著床上的人兒,只好咬牙離開;

司馬君逸伸出手指撫摸過小玉兒的臉頰,好似曾做過好多次一樣的熟悉,他輕輕的說:“你是誰?快點醒來告訴我好嗎?”

安靜的夜裏,無人回答他的問題,只有自己一個人空寂的回聲回蕩在偌大的王宮寢殿裏;忽是想到什麽,司馬君逸抽出佩劍,將胳膊上的衣服拉上去,露出手臂,揮劍劃過,鮮血湧出,一滴滴血接連滴落到床邊的地板上,腦中開始浮現成親那日他一回頭,那雙專註的眸子,圓圓的眼睛,折射著熠熠生輝的霞光;

這方法果然是湊效的,司馬君逸欣喜的撩起衣袍,將劍鋒對直自己的大腿劃過,身上的血液慢慢流出體內,曾經的記憶卻一幕幕展現在腦海,他們的花燈節,他們的許諾;

想起他曾許諾她為她在院子裏種一棵金桂樹,還要在樹下安一架秋千。那時她為他以身擋刀,禦醫和白無術都束手無策,他問她想要什麽。

她只提了這麽一個小小的願望,可是他卻沒有為她實現,不管是因為夏侯良逼宮,還是她又突然活過來了,他終究是許諾過又沒兌現;

再後來,她曾問過他:“以後我們分開了,你會不會忘記我?”

他信誓旦旦的許諾:“不會的,我會把你的名字刻進骨頭裏,生生世世都不會忘;”

這一世還未過完,他卻將她忘記了,還歸類為自己討厭的人,希望赤夷將她殺了;這樣一份想要刻骨銘心的愛戀,他竟能忘記了;

往事一幕幕隨著血液流逝,全部湧上記憶,手腳逐漸冰冷,全身已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沈靜的睡顏。倘若你死了,我便隨你去,這次一定不負你;司馬君逸眼角輕輕滑落一滴淚,滿含悔恨與自責。

黎明刺破黑暗,室內的紅燭淚已流幹,第一束光透過窗戶照進內室;床上的人依然沈睡不醒;司馬君逸臉色蒼白的如白紙一般,腳下的血液已幹涸凝固,他努力的擡起自己冰冷的胳膊,卻沈重的無法動彈,好想再摸你最後一次,牽你的手和你一起墮入地獄,再許個來世的諾言,定不會再負你;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白無術突然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疾步走進內殿,眼前看到的是司馬君逸坐在床邊的木椅之上,四肢垂下,臉色蒼白,半瞇著眼睛定定看著床上的人,腳下一片幹涸的血河;

白無術立刻從懷裏掏出一個藥瓶,倒出三顆紅褐色藥丸塞進司馬君逸口中,又運氣助他吞下;

迅速的找來布帛,一邊給他包紮傷口,一邊責備道:“你瘋了嗎?”

“我記起來了,全部都記起來了;”司馬君逸虛弱的說道;

太陽將第一束陽光透過窗戶在腳邊投下影子,褐色的血液上斑斑駁駁,床上的人兒絲毫醒轉的跡象也沒有,想起來又能如何?反而徒增傷感;

兩人齊齊向床上看去,一夜過去了,她沒有醒來,白無術探上小玉兒的脈門,脈象依然虛弱,可是並未消失,可是她也沒有醒來;

白無術輕輕的說:“君逸,你失血過多,還是去休息一下吧。她,她還有脈象,總會醒的;醒來我立刻通知你;”

“不用,我想讓她一醒來就看到我;”

白無術還想說什麽,見他執著的樣子,知道是勸服不了;安排人去熬藥,靳連易親自監督;一夜過去,雖然小玉兒沒有醒,但是還有脈搏沒有離去已算不幸中的萬幸;

太陽緩緩升起,白色的光芒爬上小玉兒的床上,司馬君逸喝過藥之後,體內回暖,精神稍稍好轉,靠在床邊輕輕握著小玉兒的手;

忽然察覺好似她的手指動了一下,激動的叫到:“白無術,她動了;”

白無術立刻過來把了把她的脈搏,脈象回穩,雖是微弱,卻一下一下起搏正常,他露出喜悅的神色看向司馬君逸,輕點了點頭;

司馬君逸又餵了些藥水給她,她緩慢的吞咽,眾人皆是大喜。他輕輕的喚道:“你快醒醒,我再也不負你了。”

小玉兒抖動睫毛,緩緩的睜開眼睛,看清面前的司馬君逸後喜悅的張嘴喚道:“太子殿下;”

司馬君逸臉上的喜悅之情瞬間凝在臉上,換上一臉悲戚,顫抖的問:“你喚我什麽?”她只會喚她司馬君逸,由始至終;

夏侯蕁一時羞赧,低眉微笑曰:“你我剛剛成親,一時還沒改過來;”

司馬君逸忽的一下直起身體,頭重腳輕,眼前一陣發黑,踉蹌幾下,急急走出門外;夏侯蕁詫異的擡眼看向司馬君逸的背影,四下打量發覺這裏並非當日新房;

司馬君逸憤怒的沖入牢房,一腳踹開至尚的牢門,腿上的傷口一時崩裂,他已顧不得;掄起掛在墻上的長鞭,對著鐵鏈綁住的至尚啪啪揮動兩鞭,至尚悶哼兩聲;

這間牢房曾經關押了小玉兒一個月,如今換了至尚,當真風水輪流轉;至尚著了道,也是他貪名逐利,本以為將小玉兒做法毀盡,變成天上地下的一筆糊塗賬,卻仍是抵不過因果循環;

司馬君逸怒道:“你將她弄去哪裏了?”

至尚閉眼不答,司馬君逸雙眼爆紅,無論人間的帝王做的多大,他卻不知道去哪裏尋她;

“好,你不說是嗎?傳令下去,將所有俘虜全部押去法場;”

法場之上,幾千人跪在那裏,那曾是赤夷軍操練的地方,赤夷軍永遠不會想到有一日他們會死在自己日日操練的地方。

至尚被鐵鉤生生穿過琵琶骨,以防止他逃跑;翦赤被五花大綁直挺挺的站立,誓死不跪,被侍衛在後面踹了幾腳,以刀刺穿小腿,才讓他踉蹌跪地;旁邊跪地的還有他的妻兒兄弟,所有赤夷王族,大臣。

夏侯穹沒有及時逃走,也被抓到,被綁著跪在赤夷軍中;司馬君逸站在點兵臺上,問道:“都有誰曾傷害過皇後的?”

顫抖的赤夷兵互相指認,一時之間亂成一團,司馬君逸一揮手,晉軍手起刀落,幾百個赤夷士兵的頭顱滾地,操練場立刻彌漫濃重的血腥味,其他的俘虜皆簌簌發抖。

翦赤身旁的女子孩童紛紛驚恐的尖叫哭泣,翦赤怒瞪雙眼吼道:“不許哭,承了王族的富貴,便要與赤夷共存亡。成王被賊,死也要拿出王族的氣勢來。司馬君逸,你的皇後是孤王抓的,那摸樣倒是水靈,若早知道她那麽美,孤王一定不舍得讓她灰飛煙滅,留在身邊日夜恩愛倒是美事一樁,哈哈!”

司馬君逸惱怒的瞪著翦赤,提劍走向他,一劍狠狠刺上他包紮過胸口的繃帶上染血的地方,那正是沈卓射中的地方,舊傷重新被刺上一劍,痛的翦赤渾身一抖,額頭冒出大顆大顆的汗珠。

“我不會讓你死的那麽痛快的;”司馬君逸沈聲對他說;翦赤直直看著司馬君逸,喘息著一字一字道:“呵,你的皇後死了,老子也不算虧。你愛上一只兔妖,終成不了明君。”

明君嗎?他已不在乎。下令斬殺除了至尚和翦赤外的所有俘虜,讓翦赤親眼看見自己的親人慘死在自己眼前;

輪到夏侯穹時,他知此生到此結束,不甘心的嘆道:“時不待我;”若是父親不那麽貪心,他還是風光顯赫的大將軍;

翦赤嗜血的眸子盯著司馬君逸,司馬君逸仍覺得難消心頭之恨,對他怒道:“你傷她分毫,我便讓你十倍百倍奉還;”

命人在刑場上將翦赤綁在木樁之上,讓侍衛輪流掄鞭抽打,卻不能將他打死了;

至尚本想著大不了一死,可親眼看見上千人的屍首分離,鮮血染透王城的泥土,心中卻無法坦然赴死;誰也不知到底死後會如何?他如今做了錯事,到底如何結局不得而知,至少不會是個好結局;

眼見翦赤剛開始還能嘴硬的挺住鞭刑,被抽的皮開肉綻潑上辣椒水之後,他再也挺不下去了,拼命辱罵司馬君逸,務求激怒他痛快的死去。司馬君逸雖是被激怒,卻只是命行刑者拿出看家本領折磨翦赤,只要求不讓他輕易死掉;

行刑者拿來漁網,將翦赤脫掉外衣裝進網裏,吊起之後,他的肉通過漁網的網眼露了出來。行刑者拿出匕首一個網眼的肉上割上一刀,並不割下肉,也不將所有網洞裏的肉一起割,只一刀一刀的輪著割。然後將傷口撒上蜜糖,倒上螞蟻和蜜蜂。

饒是翦赤再是硬骨的漢子也忍不下去,嘶聲哀嚎夾雜著零碎的辱罵聲;

火架已準備好,侍衛將一捆捆的幹柴擺在木架周圍。至尚雖是閉著眼睛,卻仍是不時偷眼掃視一下。

司馬君逸走到他的身邊憤恨的說:“你說對於親手害了皇後的人,我該如何處置才能洩我心頭之恨?”

這世上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再加上至尚害怕面對死後的天判;

他身體微微一怔,肩頭的鐵鉤扯動的疼痛更是讓他清醒的意識到他要活下去;

棄掉得道真人的尊嚴,祈求道:“皇後還有救,她身上有縛魂珠,魂魄就算會散,也是散落在那具肉身之中,只要我做法給她聚魂修魄,她的魂魄還會蘇醒的;”

司馬君逸掩飾內心的激動,冷冷的威脅道:“好,若是她回不來,你會死的比翦赤慘上千倍百倍;”

至尚不自覺顫栗一下,耳邊響著一聲聲翦赤的哀嚎求死的聲音,他沒有十足把握可以召回小玉兒的魂魄,他只能盡力拖延伺機逃脫;

至尚被帶走,跟在司馬君逸身後,偷偷回首,看到翦赤血肉模糊的被架到木架之上,下面濃煙四起,火焰熊熊燃燒。

還未踏入赤夷王宮寢殿,便聽到裏面哐啷哐啷的打砸聲。司馬君逸快速推門踏入房內,便見到滿地狼藉,幾乎所有能摔能砸的都破碎在地板上。

夏侯蕁氣鼓鼓的拿著一把金壺,正準備向地板上砸去,擡眼看到司馬君逸走進來,立時放下玉壺,哀怨的奔到司馬君逸面前,哭訴道:“殿下,不知為何我一覺醒來,發現一身汙衣,身上還有數道鞭痕。想出門尋你,那些奴才竟不讓我出去,你要為我做主;”

司馬君逸心裏生出反感,同一副身子卻給人不同的感覺;他側身讓至尚站了出來。夏侯蕁驚詫的看著肩膀倒掛一把鐵鉤的道人,疑惑的看向司馬君逸。她一朝醒來,身邊沒有知琴,沒有熟識的人。只身在一個陌生的寢殿內,還被軟禁,一切的疑惑還沒得到答案,見此心中隱著絲絲驚怕;

至尚打量一眼夏侯蕁,渾身上下已無一絲仙氣,他只能盡力去召小玉兒被打散的魂魄;

“一個肉身內不可有兩個魂魄,召回另一個,這個魂魄就必須沈睡下去,不過她命格弱,對另一個魂魄並沒有威脅,所以即使召回來的魂魄虛弱,也可以壓制她;”至尚雖是如此說,心中依然未有十足把握可以將小玉兒的魂魄聚齊;

司馬君逸心裏滿是歡喜,對他說:“好,你需要什麽盡管開口;無論付出任何代價,我只要她回來。可是她若有任何差池,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夏侯蕁不知他們在談論什麽,明顯感知對自己並無好處。慢慢後退道:“殿下,你要做什麽?我若有絲毫不妥,我爹爹不會放過你的;”

司馬君逸走近兩步,伸手將她打暈。夏侯蕁每說一句話,哪怕是做個不屬於小玉兒的動作,都讓他如心頭割上一刀;

命人取下至尚肩頭的鐵鉤,按照至尚要求擺了法壇,至尚一直靜坐養傷,等待法壇設置好。

沈卓,靳連易,楊忠輔等侍衛圍在屋外把守,至尚坐在黃色咒符幡中,暈倒的夏侯蕁盤腿坐在至尚面前;

至尚千叮嚀萬囑咐,施法期間不可有人打擾;只司馬君逸不放心的站在符幡之外焦急的盯著這一切;

剛剛開壇,外面便傳來嘈雜的聲音,司馬君逸輕輕出門責問,楊忠輔憂慮的答:“皇上,外面士兵聚眾鬧事,要求燒死兔妖,擔心皇上以色誤國。”

司馬君逸陰沈著臉,此時非常關鍵,不得有任何差池,對他們幾人道:“不管發生任何事情,務必守牢房門,不許放任何一個人進來,違令者殺無赦;”

靳連易自是領命,楊忠輔低頭領旨,沈卓對他點頭,司馬君逸關上房門,插上門閂;

楊忠輔親自領的親信守住法壇屋外,帶頭啟事的很多都是副將,法不責眾,楊忠輔拎著大刀堵住第二道宮門。將士已經闖過第一道宮門,帶著滿腔激情,看到威嚴的楊忠輔元帥一身鎧甲堵在第二道宮門口,手中舉著一把大刀;

帶頭的副將走近楊忠輔,楊忠輔伸長大刀,直直對著副將。副將沈聲質問:“楊元帥,皇上被妖物迷惑,我等身為忠君朝臣,誓死也要諫言規勸。否則如何對得起死去的弟兄;”

後面的士兵紛紛附和道:“殺死兔妖,殺死兔妖;”

楊忠輔穩如重山的站立,手中姿勢不變,對眾人道:“我等既是忠臣良將,便知軍令如山,不可置喙,你們只需服從命令,做好兵士的本份。皇上的家事無需爾等插手;”

副將冷言:“楊元帥,你這樣說就不對了,皇家的事就是國事,國家的事臣民人人有責諫言;皇後既是兔妖,就該早日除去,以免後患;否則將來禍國殃民的時候就為時晚矣了;”

“陳副將,妖言惑眾,聚眾鬧事,以下犯上,隨便這幾條罪就夠你掉腦袋的;還不帶士兵回去營帳,否則將以抗旨不尊就地正法;”

副將冷冷一笑,道:“楊忠輔,遵你一聲元帥是看得起你,老子當兵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今天我們就是要抓兔妖,你若是阻攔,便是居心不良,我等就只能以清君側之名,拿下你了;”

楊忠輔大聲道:“我奉皇上口諭,誓死守住宮門,若有違者,殺無赦;陳副將抗旨不尊,屢次勸阻,仍執迷不悟,本帥只能立即執法;”說罷揮刀向陳副將劈去。

副將沒想到楊忠輔居然敢在眾多士兵面前殺他,閃身躲避,奈何楊忠輔本是虛招,下一招才是目的,側翻大刀橫切過副將腹部,陳副將本能的伸手捂住流血的腹部,跪地不甘的看著楊忠輔,睜眼趴了下去;

後面的將士緩緩後退兩步,猶豫著進退兩難;楊忠輔揚起滴血的大刀大聲道:“各位將士們,皇後如今生死不明,你們不要忘了當初是誰緊要關頭突然出現力挽狂瀾,若不是皇後娘娘的出現,我們早已葬身赤夷的迷魂陣中了;如今不要聽信他人挑唆,好好回到營帳侯旨;我相信我們大晉的皇帝是好皇帝,我們的大晉的士兵也是好士兵;”

將士中有人動搖,迅速傳染起來,有些士兵垂下握住兵器的手臂,有些跟身邊的人低語:“是啊,聽說皇後曾經幫助過很多人,並沒有做過任何禍國殃民的壞事;”“是啊,是啊,我聽說皇後還曾經抓了很多貪官……”

將士終是緩緩退去,即使不甘心的也只是失望而歸,楊忠輔一把大刀死死守住宮門,身後是一千精兵拿著冰冷的兵器守著;還有白衣沈卓,他的身手有多快,他們在戰場上也曾親眼見過,若是與他交戰,他自是可以以一擋千;穆婉儀躲在暗處看著這一幕就這樣落下,氣惱的轉身離開;

法壇上,至尚因受傷,勉強用法力催動圍著的咒幡,施以聚魂咒,黃色的幡將他和小玉兒圍在中心,極速的旋轉。頭頂一張若隱若現的金色大網將兩人罩住,至尚手指輕點小玉兒眉心,一個金色的光球嵌入眉心。至尚移動手指,光球跟隨手指從頭部游移至四肢。接著,至尚喚出小玉兒的元丹,元丹散發著白色的光芒。至尚以手托舉,口中念咒,元丹緩緩上升,進入小玉兒體內;

做完這一切,至尚已是滿頭大汗,忽的噴出一口鮮血,倒地不起;小玉兒也軟軟的倒下,司馬君逸急忙跨步走近,將小玉兒抱在懷裏。走出房門,對沈卓下令:“看住他;”

沈卓點頭走進房內,看著吐血軟倒在地的至尚,伸出手幫他把了把脈搏,虛浮無力,似是受了很重的內傷;沈卓只好將他安頓到床上,等他醒來;

司馬君逸抱著小玉兒進了一個剛剛收拾好的寢殿,輕輕將她放進床上,看著她沈睡的容顏,輕聲喚:“小玉兒,你快醒醒吧,我快瘋了;”

床上的人兒仿佛聽到了呼喚,睫毛輕顫,司馬君逸立刻繼續呼喚:“小玉兒,小玉兒,小玉兒……”

床上的人兒忽的睜開了眼睛,瞪著眼睛盯著司馬君逸,司馬君逸屏住呼吸,呆呆的看著她,她也直直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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