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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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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給手冢國光多言的機會,治療方一完成,洛就毫不留情的將他趕了出去,冷汗從渾身毛孔析出,背靠著大門滑落跌坐在地,洛的臉色慘白的可怕,大口大口的喘息,任由汗水滴落在地,形成一汪水窪。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餘力了,在僧羅伽西亞受的傷還未痊愈,就強行動用剩下的真氣幫他治病。

感知著極度虛弱的身體,洛苦澀的笑笑,現在算什麽?自作孽不可活?跟唐的密談無人可知,只是,這份所謂的正視,她還沒有真正做好準備,拋下暗衛,拋下唐讓她拋下的一切,去感受失去櫻木月一切後應有的自己的模樣。導致的最終結果就是倒在這座小小的宅院中無人問津,即使死,都無人發覺和在乎。

我到底算什麽?洛笑著問自己,體內的虛弱讓她漸漸沈睡而去。擡手看看了腕表,連日的疲憊,生物鐘終於失去它該有的效果。早上八點,日光滲透進這不大的庭院,洛微微動了動身子,真是疲軟的可怕。今天是周六,無人發覺她的異常,她就這樣在外昏睡了一夜。自嘲的笑笑,活該,這樣下了蓋棺性的總結,努力控制著肌肉運動,她慢慢站了起來,臉上是一份讓人心疼的漠然之色。

制備著自身所需的藥膳,夏日的陽光讓她昏昏欲睡,頭有點疼。眉毛輕輕的皺了皺,應該是沒有大礙吧。腦海劃過一道思緒,手下的動作並不停止。

“腦域有不明陰影?”水樹衫人坐在沙發上,一向重視外表莊重的他,此刻有些狼狽煩躁,領帶松松垮垮的耷拉在胸前,襯衫的扣子一連解開數顆,好像這樣都沒辦法熄滅他心中的怒火。“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瑛士。”他沈聲道,看向坐在他面前的男子。

忍足瑛士平靜的臉上看不出絲毫不安,只是聽到他的詢問時,倒是罕見的流露出一絲異色,他苦澀的笑笑,回答舊友的質問:“我也弄不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和子的腦域出現陰影的區域是醫學史上從未發生過的。簡單來說,她是世界首例,根本就沒有什麽好的救治方法,只有探索著前進。”他說著指了指,CT片上的一塊陰影。

水樹衫人臉色陰沈得幾乎能夠滴出水來,他全然料不到,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去彌補和保護的小人竟然會遭遇這種幾億分之一才有幾率發生的事情。他不是傻子,很清楚忍足瑛士話裏的意思,得了這病運氣好一輩子都沒事,運氣不好分分鐘完蛋。管你有什麽身份,憑你有天大的手段都沒用。沒聽見人醫生說,世界首例,去國外治病?照樣沒用。

他在那邊絞盡腦汁的考慮著解決方法,洛卻還什麽都不知道,安安靜靜的在網上瀏覽著美食主頁,考慮要去什麽地方吃烤肉,順便看看股市行情。

運動網頁上出現的一個個熟悉身影引起她的註意,看著關於關東大賽的一場場報道,洛有些歉意的笑笑,她這個助教,大概是史上最不負責任的助教吧。考慮了片刻,她關上網頁,通知了會餐地點什麽也沒有多說。輕輕嘆了口氣,她還是做不到一臉平靜的融入他們的生活,去改寫他們的命運。人生是被一道道看不見的絲線串聯起來的,有時候當你以為自己已經改變了什麽的時候,回頭看看,才明白什麽都沒有被改變過,只是你的眼睛欺騙了你們自己,它只不過將本該發生的延長了些許,就輕松騙過了你。

體會不了洛的覆雜心緒,更不了解還有一位手眼通天的長輩正在煩心,接到洛的用餐通知,手冢國光素來平靜的心湖,再次泛起陣陣漣漪,激蕩著那些許不平靜心情,帶來一絲絲難耐的癢意。洛??????他輕撫著胸口處靜靜掛著的流轉著五色流光的玉精髓,心中的覆雜無人得知。只是微微長嘆,似乎在惋惜自己的優柔寡斷。

自從表明了真實身份之後,洛便再也沒有刻意裝扮出端莊賢淑的姿態,與手冢國光有的一拼的古板作風,冷漠的能將人凍成冰雕的面癱表情,找不到絲毫瑕疵衣著裝扮,明明不是時下最流行的風格,卻總是帶著奇異的韻味惹人註目??????再加上身旁各具特色的青春少年,他們這一行人想不惹人眼球都難。

沒有刻意包下全場,包廂裏的氣氛難得的活躍,安靜的坐在角落喝茶,全然沒有東道主姿態的洛,樂得讓他們自娛自樂。耳目聰明,屋外的吵鬧隱隱傳到洛的耳中,心下計較著這有些耳熟的聲音,洛依舊不動聲色,“就不能讓他們讓出一個包廂來嗎?我看這間就挺好啊。”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包廂的房門被人拉開,洛微微擡頭看了過去,房間一時間陷入了些許詭異的沈默之中。

楔子

好痛,這裏,是哪裏······我又在什麽地方?理智回籠,睜眼環顧四周。“還真是家徒四壁啊······”輕聲呢喃,語氣中帶著些許玩味,腦海中紛亂的記憶已經理清。嘴角的弧度漸漸拉開似嘲似諷,仰面大笑,淚水卻無法自制的從眼角滾落。

“想我櫻木月洛傾己全部、賠上所有都無法得到的東西,在此生竟然唾手可得,那我的付出又有什麽意義?”她賠上性命只為脫離家族束縛,當她醒來榮光不在,附身於一個幼童身上,朝顏夕改,心中的悲哀無人可知。

“咳咳咳······”牽動肺腑傷勢她不由咳出聲來,卻給了自己一份警示,無論前世今生,她想要逃離的都已成功,又何必執著於身存身死呢?“是我著相了。”她輕聲道,漸漸平息下來。

“和子,你終於醒了,”一個美貌的婦人從門外快步走來,坐在床邊抱住了洛,“嚇死媽媽了,醫生說你要是今晚再不醒,就······不過沒事了,媽媽的和子沒事了。”

婦人的淚水滴在洛的發間,她從悲到喜,沒有感受的洛有些僵直的身體。洛身子僵硬,有些不知所措,她從未與人這般親近,也不曾喚人母親。只是這個婦人懷抱太過溫暖,讓她有些迷戀······所以她伸手輕輕拍了拍婦人的後背以示安慰,“我沒事了,”洛輕聲說,“母親大人。”

“和子,你終於肯叫我母親了。”婦人驚喜的道,眼角還殘存的淚深深刺痛了洛的雙眼,雖然生活貧苦,但是你起碼擁有用金錢買不到的東西,水樹和子不論你對你的母親有多麽憎恨、厭惡,但是現在她是我櫻木月洛的母親,我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洛看著眼前美麗的婦人,徹底擊碎了身體原主人水樹和子不甘的執念,一貫冰冷的臉上揚起了一抹令人沈醉的笑。

“母親大人,以後,換我來保護你好嗎?”婦人看著洛的笑,輕輕點了點頭,即使稚嫩,但是年僅五歲的女兒卻給了她不曾有過的安全感,那淡淡的疑問中透出一份無法表達的堅定。

洛看向窗邊,窗外,起風了······

我叫水樹惠美,一個普通的單親媽媽,帶著一個年幼的女兒居無定所,女兒是我的全部,我給了她愛和關懷,可是她卻從不認同我,甚至從未叫過我媽媽。我不怪她,她以為自己是私生女,所以才要跟我如同老鼠一樣東躲西藏,我知道她恨我,但是我不能告訴她真相。

和子看起來很頑劣,才五歲大就敢夜不歸宿,但我知道,那是她對我的報覆,我不敢奢求她將來能夠原諒我、贍養我,我只希望她平平安安的過完一輩子,但是她怎麽就從樹上摔下來了。

這是上天對我的報覆嗎?如果是,為什麽要牽扯到我的和子?她還那麽小,她是無辜的······

太好了,和子醒來了。而且還叫了我母親大人,說要保護我,上帝啊,我不是在做夢吧!我覺得自己幸福得要死掉了。我的和子,真是太懂事了。

深夜,水樹惠美等到洛睡下,才取出衣櫃裏的日記本習慣性記錄下自己一天所遇的事。記日記是她從小養成的習慣,不論在什麽地方她都會帶著自己的日記本,只是以前的水樹和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母親的一些習慣。但是洛卻不一樣,在水樹惠美起身的時候,她就醒了,她想水樹和子對母親的憎恨,以及水樹惠美不能言說的秘密都會在她的日記裏找到答案,所以她並不著急詢問一些事情。而是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再次閉目假寐。水樹惠美是個溫婉的美人,她的氣質談吐包括姿態都像是大家族的女兒,卻不知道怎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憑心而論,以洛的看法,第一,水樹惠美絕不是第三者;第二,水樹和子絕不是私生女。而且從水樹惠美帶著和子頻頻搬家的舉動來看,她似乎在躲避著什麽。這點在她還是櫻木月洛的時候有絕對不會在意,但是現在這恰恰是讓她最頭疼的地方。

不能讓水樹惠美知道自己的親生女兒已經死了,自己是異世的一抹孤魂,所以她不能在她面前展現出自己與之前的水樹和子有太大差異的地方,而且,現在的她太過年幼,無法出去工作,所以所有的經濟負擔都在水樹惠美的身上。可是以洛的經歷來看,水樹惠美的模樣遲早要給自己惹上大麻煩。

“該死,要是做一次賞金任務,錢的問題就解決了,但是,這筆錢的來歷怎麽解釋?”洛有些煩躁,走在水樹惠美每天下班的路上,她正準備去接她回來。來到這個世界已有半個多月,拒絕了水樹惠美送自己上小學的提議,身上的傷也早就養好了,在家裏偷偷恢覆前世的訓練,現在的她只想幫水樹惠美減輕負擔。

“該怎麽做,才能將一筆不菲的金額拿到她的面前不受懷疑呢?”洛嘀咕著繼續向前走去,突然前方傳來了水樹惠美的驚呼,“你是誰,你要做什麽,啊,救命啊,放開我,快放開我。”

“該死,”洛低喝,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她抓起口袋裏的幾顆糖果放在手中,屈指彈向對水樹惠美圖謀不軌的男子,硬脆的糖果撞上男子的手臂,瞬間粉碎。

“啊,我的手”,男子驚叫,松開水樹惠美,捂著手臂,水樹惠美就乘著這個時候逃走了。洛看著水樹惠美離開,從角落走出,走向男子,兩人擦肩而過之際,裝作不經意間撞向男子。

“小鬼,你做什麽。”男子喝斥道。“啊,對不起,叔叔,我沒有看到你。”她向很害怕的樣子,低頭連聲道歉。“哼,真是晦氣。”男子捂著胳膊,啐了一口,快步離開。所以沒有看到,洛站定看著他的背影眼中的冷然。乘著兩人相撞的那一刻,她用內勁震斷了他的肺腑,如果及早發現或許還會撿回一條命,如果發現遲了······

洛冷哼一聲,轉身離開,傷她的人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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