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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和第十章~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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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了,惡狠狠地瞪他,“你再這樣試試。”

試試就試試,路淵這次不但蹭他的手,還牽著他的手,放在自己嘴邊,親了一口手背。

忍不下去了,季如許爆他的頭,本想再多懲罰一下,但這場觀眾多,旁邊都是人,不好輕舉妄動,便把爆米花塞到路淵手中。

不吃了!

路淵笑得很誇張,別人以為是喜劇電影逗樂的,但其實是偷腥偷得很開心。

季如許不想理他,腦中又閃過一個電影典禮會,無數閃光燈對著臺上一人,那人笑得很是溫柔。

又來了又來了,季如許搖搖腦袋。

路淵看他在發呆,來了個突擊行動,直接吻住季如許,季如許又刺激又害怕,因為電影已經結束,燈光快亮起來了。

季如許踩了他一腳,路淵在燈全亮時,放開了,輕聲笑道:“怕什麽,有我在。”

就是有你在才害怕好嗎!季如許呵呵。

兩人鬧了一會兒,回家時,路遠把他送到小區門口,剛要說再見,就看到賀強坐在街邊攤旁,直直盯著他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葳蕤”小天使的地雷,麽麽噠,愛你不是兩三天~~~是好多年~

感謝“何須歸合壁”小天使的營養液,麽麽噠,嘿嘿嘿~ ,

☆、新天生一對(14)

季如許嚇了一跳, 賀強老搞這一出, 心臟病都會犯, 連忙叫路淵離開。但賀強大喝了一聲,“感走試試?你倆跟我到家裏來。”

路淵知道賀強怕事情鬧大, 才讓自己進來的, 也不好說什麽, 兩人灰溜溜地跟在他後面,脊背都嚇濕了。

賀強示意了一下鎖, 淡淡道:“開門。”

“哦。”季如許手忙腳亂地從褲兜裏掏鑰匙, 但太緊張了, 開鎖就開了十幾秒, 手都在微微發抖。

路淵見狀後,輕聲說:“別急, 有我在。”

賀強拍了一下椅子, 皺起眉頭說:“就是有你在,我家才沒好事!”

路淵尷尬地點頭, 決定還是不說話比較好,不然又不知道觸了什麽黴頭。

“你站在這,不準往前走。”賀強指著那一塊瓷磚,對路淵命令道。

季如許不知所措, 想著肯定是賀強偷偷跟蹤自己, 然後問了攤子上的鄰居,所以一直等著自己回來,這下人贓並獲, 是真的說都說不清。

“你還有什麽可說的?”賀強陰沈著臉。

季如許望了他一眼,戰戰兢兢道:“沒有。”

“好。”賀強又看向跟個木頭人一樣的路淵,冷聲道:“你呢?”

路淵看他臉色好像也不是很糟,想著早說晚說都得說,自己是不會放棄的,便柔聲道:“叔叔,你讓我說的啊,你可別生氣。”

賀強不答,就只冷冷盯他,路淵清了清嗓子,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叔叔,我是真的喜歡賀飛揚,不是玩的,我之前確實是騙了你,因為我怕你接受不住這個,但我真的覺得,你應該問問你兒子的意見......我需要他,他也需要我。”

“需要個屁!”賀強錘沙發道。

季如許聽到後,心情很覆雜,他看向賀強,又看向路淵,不知道該怎麽辦。

賀強平覆心中的激動,推心置腹地說:“路淵,我以前一直把你當幹兒子,你是知道的,但你現在幹著幹著,就真的幹我兒子了,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爸,別說了,我求求你別說了。”這說的是什麽鬼,季如許聽到後面的話後,忙插嘴道。

“你還知道丟人?”賀強睨他一眼,失望的神情顯現在臉上。

路淵也不知道怎麽辦,他自小就沒怎麽跟長輩接觸過,特別是這件事,他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除了實話實說,別無他法。

賀強:“路淵,我就問你,你到底怎樣才能離開我兒子?我們家窮,比不得你們,我們老賀家就他一根獨苗,沒了他,我們賀家香火就斷了,你體諒體諒我這個,半只腳已經踩進棺材裏的人,行不行?”

季如許眼看他越來越激動,臉紅脖子粗的,忙朝路淵點頭,做口型道:“快說可以啊。”

路淵望了一眼季如許,覆雜的神情看起來也很受傷,幹巴巴道:“叔叔,我錯了,您別生氣,我現在就走。”

見人走後,賀強回身對季如許說:“你別去打工了,你現在就去跟老板說,你不做了,拿完工資趕緊回來。”

“為什麽?”季如許如晴天霹靂一樣震在那,驚訝地問。

賀強毫無愧色地說:“以後你就在家待著,哪都不能去,過兩天就要上學,你也收收心。”

爭辯了好久,季如許都不能說服他,收回這個決定。沒辦法,季如許只好又跑到便利店辭職。

天突然下起了大雨,季如許腦中又閃過一個片段,也是傾盆大雨的一晚,那人在便利店收銀,煮了一碗關東煮給自己吃,他說:“小鬼,我剛煮了關東煮,給你來一碗?”

是誰,到底是誰。季如許迷離無神地走在雨下,至今為止,自己已經看到過五個人的模樣了,他們做著不同的事,卻無一例外地和自己有淵源。

自己?那個人會是我嗎?季如許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說,我真的缺失了記憶?

雨越下越大,季如許沒帶傘,腦子裏亂亂的,一會兒想剛剛吵架的事,一會兒又想腦海的片段,時不時地又擔心未來怎麽辦,一不留神就撞到了柱子上。

“嘶。”季如許揉了揉腦門,為什麽第一個世界,任務就這麽艱難,那以後還怎麽辦,完全勝任不了。

路淵手中拿著一把傘,正慌慌張張地找人,剛剛還看到賀飛揚出來,一不留神就沒了蹤影,這雨下得這麽大,要是著涼了就不好了。

街上的行人都撐著傘,根本就看不到季如許,路淵有些慌亂,他也不敢撐傘,不然跑得慢,還擋住視線。

過了一分鐘後,路淵總算看到在檐下躲雨的人,他無奈地搖搖頭,假裝很淡定地打開傘,擋在季如許頭上,戲謔道:“揚揚同學,這麽巧啊。”

季如許回頭望他,眼睛充滿了驚喜,“你怎麽還沒走?”又望了一眼已經濕透的人,疑惑道:“不會是特意來找我的吧。”

“怎麽可能。”路淵單手插兜,“好了,快回去吧,待會兒叔叔又來找你了。”

季如許拿著他帶來的傘,“那你怎麽辦?你家比我還遠,淋雨很容易生病。”

路淵不屑道:“這有什麽,我在國外都從不撐傘的,雖然別人都說我裝逼,好了,快回家。”

“哦。”季如許撐著傘往另一邊走,心裏暖暖的,突然他回身大喊,“路淵,等一下。”

“幹嘛?”路淵停住腳步,回頭看他。

季如許快步走到他面前,拿傘擋住外人的目光,藍傘下透著微光,第一次主動親了路淵一口,假裝很淡定道:“再見。”

人已經走遠,路淵還傻楞在那,他摸著自己的嘴巴,似是不敢相信一樣,反覆回憶著剛剛的畫面,確定不是做夢?賀飛揚真的主動吻了自己?

路淵心撲通撲通跳,他後知後覺,臉上紅了一大塊,越想越激動,整個人都血液沸騰的。

剛剛,剛剛賀飛揚真的親了我!路淵坐在的士車上,笑得跟傻子似的。前面的司機一直註意他,就怕他突然做出什麽舉動來。

下車後,路淵也雲裏霧裏的,找錯了錢也不知道,還是司機提醒他,路淵拿出鑰匙開門,又輕輕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賀飛揚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樣,愛得無法自拔了?路淵舉一反三,通過這件事情,深刻認識到了這個道理,親了墻上的季如許照片好幾口。

季如許剛回家,賀強就眼尖地看到他手上有傘,“這傘哪來的?”

“去超市買的,爸,下雨了,你竟然問的不是‘沒淋濕吧’,而是問‘這傘哪來的’,我還是不是你親生兒子哦。”季如許插科打諢道。

賀強瞅了一眼時鐘,只過去了半小時,時間在可控範圍內,便沒再說什麽,去看電視了。

季如許洗了個澡,然後關上房間門,在企鵝聊天上問路淵:【回家了嗎?】

路淵正在擦頭上的水,【回了,剛洗完澡,你呢,叔叔沒再說你什麽吧?】

【沒有,但是我爸不讓我去打工了,也不準我出去,我剛剛就是去跟老板辭職的,所以...我們可能要上課的時候,才能見面了】

路淵揩頭發的動作停下,長嘆一聲,內心很沮喪,但卻要表達不在意:【沒事,反正還有十天就開學,到時候你早點去學校就好了,再說了,我可以到窗戶上看你啊[機智.jpg]】

季如許打碎他的美好想法:【我爸早就知道窗戶的事了[害怕.jpg]】

“No!”路淵無力望天,十多天不見!這簡直比十大酷刑還空白,要知道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十天就是十年!

季如許也很憂愁,但賀強相對於其他同志父母來說,態度算好的了,季如許也沒有辦法,只能想著用做飯看電影,來度過時間。

路淵又說:【剛剛你的吻我很滿意,希望以後你再接再厲】

【你想死是不是?】

路淵臉皮厚到一定境界了,不但不生氣,還以此為榜樣:【想死你了】

這人就是不打不會乖,季如許把手機丟到一邊,沒再回他,而是開始玩游戲。

十天後,兩人總算迎來了開學,晉升為了大二學生,季如許剛出小區門口,就被一輛豪車阻截,路淵非常騷包地從駕駛座出來,“同學,是你叫的順風車嗎?”

季如許把包放到後備箱,冷冷地說:“別貧了,快點去學校。”

“好叻,521號司機很高興為您服務。”路淵屁顛屁顛地跑進車裏,開始做一個稱職的司機。

“請問先生,您需要面包嗎?”

季如許躺在副駕駛休息,“不需要。”

“需要果汁嗎?我這有橙汁、牛奶和純凈水。”路淵邊開車邊說。

“不需要。”

“空調溫度要不要高一點,我怕您冷到,當然低一點也沒關系,只要您滿意就好。”

季如許睜開眼睛,草草看他,厲聲說:“閉嘴。”

車內終於安靜了,連根針掉到椅子上都聽得見,路淵癟癟嘴,委屈地等紅綠燈。

路淵跟外面的知了一樣,叫個不停,又吵又鬧,很委屈地說:“這些天,你有沒有想我?”

季如許深呼吸一口氣,“你再說話,你看我待會兒會不會理你。”

路淵不敢說話了,很乖巧地當了個啞巴。一小時後,總算到了學校,路淵把人叫醒,輕聲說:“揚揚同學,到寢室了,快起來,不知道您對我這次的服務可滿意?滿意請打十分,一般滿意請打一百分,不滿意請打一千分,感謝您的光臨,歡迎下次再來。”

“你可以滾了。”季如許拉著後備箱,很高冷地說。

路淵幫他拿箱子,揶揄道:“揚揚,我們的同居生活又要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葳蕤”小天使的地雷,麽麽噠~love u!給你小心心嘿嘿嘿~

感謝“無二”小天使的地雷,別以為你穿了馬甲,我就認不出你了,哼哼,我記性好得很~

☆、新天生一對(完)

季如許最近都很頭疼, 因為路淵有病。每天早上睜開眼, 他就能看到路淵趴在床邊, 傻傻地盯著自己。吃飯時,路淵要季如許餵, 有時吃著吃著就搶自己吃過的。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時, 還動不動就要牽手。

整得跟三歲小孩一樣。

“你能不能別靠我那麽近!?”季如許直言不諱地說。

路淵搖搖頭, 手越牽越緊,滿嘴跑火車, “不是我說你啊, 賀飛揚, 我們才在一起多久, 兩年都不到吧?你就這麽嫌棄我了,那你說七年之癢怎麽辦?我們還有十個七年之癢, 你說你是不是負心漢。”

季如許白了他一眼, “沒錯,我就是負心漢, 所以,你可以放開我的手嗎?”

路淵把厚臉皮發揮到極致,“你是渣男我也愛,我就等你浪子回頭。”

沒轍了。季如許搖搖頭, 跟著老師到校園繞了一圈。這節課是植物學, 要觀察植物的形態和結構,季如許就對這個感興趣,所以認真聽了幾節。

路淵上的是工程測量, 也是室外課,拿著個測量儀到處轉,一不留神就見到了季如許,他連忙走過去,“揚揚同學,好巧啊,又碰見了。”

“我們每天都會見面。”季如許毫不客氣地說。

“可是這不一樣,我每天都會比前一天更喜歡你。”路淵挑挑眉。

“哦。”季如許蹲到一棵樹下看草,不想再理他。

路淵也跟著蹲下去,兩人蹲了一分鐘,啥都沒說,最後路淵忍不住了,“你在看什麽?”

“我在看草。”

路淵癟癟嘴,“草有什麽好看的,我這個校草在這,你都不來看,看這醜了吧唧的草作甚。”

“閉嘴。”季如許冷冷瞥他一眼。

同組的小夥伴已經叫路淵做實驗了,路淵只好撇下季如許,跑過去測量。

但最近,路淵覺得閃過片段的次數越來越多,他已經有所懷疑,片段中的主人公就是他自己,且那種感覺愈來愈強烈,他甚至懷疑故事中的另一人就是賀飛揚。

但路淵又不太敢確定,畢竟無憑無據的,又轉念一想,要真是他就更好了,自己夢到過五個不一樣的人,加上這一次,那就是六世情緣,上天註定的姻緣。

大學時間匆匆過,轉眼就是畢業,季如許倒沒什麽好大的感覺,只是將近四年時間,賀強還是不同意和路淵在一起,盡管賀強已經知道,並沒有斷絕聯系。

賀強坐在沙發上,看著季如許兩手都提著大包,後面還背著一個大書包,一看就是有人幫忙的樣子:“路淵開車送你過來的吧?”

“啊,沒啊,我自己坐公交的,畢業了,得收拾東西回家。”季如許睜眼說瞎話。

“哼,又在這騙你爸我,真以為我不知道?”賀強敲敲桌子,冷聲道,“路淵的路虎、寶馬都來過咱小區吧?你別不承認,我都有照片!”

說著,賀強就拿偷拍的照片給他看,季如許無語了,是真的說都說不清,只好道:“爸,你怎麽跟蹤我啊。”

“你爸我可沒跟蹤你,是你鄰居叔叔拍的!”賀強冷哼一聲,抖了抖報紙。

季如許像個啞巴不做聲,因為鄰居全是小攤販,搞不清是哪個。

“我現在是真的不願說你了,都快四年了,你都畢業了,你倆還沒談膩嗎?難道還想結婚?賀飛揚,你醒醒吧!你看看電視劇裏,人家那種大少爺都是有幾億家產繼承的,你呢?你除了這八十平方的房子,你還有什麽?”

賀強指著屋子,一點沒好氣地說:“說句不好聽的,說不定別人國外的廁所,都比你家大。”

季如許直直地站在那,也不說話也不頂嘴,就這樣任他嘲諷,反正這麽多年,已經習慣了,賀強就是這樣,每天都有新方法罵人,但罵完就沒事,季如許摸透套路了。

這場獨角戲足足罵了半小時,最後以賀強嗓子啞了而告破,季如許端了一杯水,拿出嗓子糖給他,然後關上門,打開音樂,隔絕房間外的聲音。

路淵回到家後,連忙問:【叔叔沒發現什麽吧?我看最近我們掩護得挺好】

季如許躺在床上:【早就發現了,我跟你坐車的照片,都被鄰居拍了,衣服還是冬天的,這都夏天了,我爸忍了好幾個月】

【想開點,你想想,前兩年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叔叔罵得多慘,對我可是趨之若鶩,現在好多了,起碼知道我和你還在一起的情況下,也沒做什麽過激舉動,這是勝利的前兆啊[勝利]】

就你想得開,季如許把手機撂到一邊,癱在床上,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賀強坐在屋外,看著同志父母群,這麽多年過去,他見證了很多父母的轉變,從一開始的抗拒、以死威脅,到逐漸眼不見心不煩,再到最後的接納。

愛兒子所以我忍:【我兒子和那個人在一起十年了,從二十四歲到三十四歲,我已經放下了仇恨,只要他開心就好,衷心勸你們,別逼得太狠,他們比我們想象中的更為難[鮮花]】

我懂他:【是啊,我兒子也跟那個人在一起五年,剛開始我以死相逼,他妥協了,和小強(他男朋友)分手兩年,我以為他已經忘記,但有一天他喝醉,我拿衣服去洗,看到皮包裏他和小強的合影,我就知道他沒忘掉,後來他堅持不住,用自殺威脅我,我妥協了,但他手腕上的傷疤卻再也不能消除】

花好月圓:【羨慕你們,我當時要有這覺悟就好了,我女兒跟我斷絕關系三年了,唉】

賀強一條一條翻著群裏的內容,心裏五味雜陳,這些年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轉變,他也曾想過,學群裏的人鬧自殺,但每當要做下去的時候,就不忍心,不是不忍心自殘,而是害怕兒子傷心。

消息看完後,賀強轉頭看了一眼緊閉著的門,嗳了一聲,決定喝點酒冷靜冷靜。

賀強看著賀飛揚從小到大的照片,確實,這麽多年過去,除了和他母親合影,就沒接觸過一個女生。也是那時候自己抓得嚴,兒子一跟小女生說話,自己就會罵他,把他養成了這副德行。

“唉。”賀強搖搖頭,二兩燒酒已經喝完,心中的憂愁還是沒少,他緩步移到季如許房間門,用商量的口吻說:“兒子,你明天叫路淵來咱家一趟吧,你爸我有話對他說。”

季如許楞在那,跟沒聽清似的,“爸,你說啥?”

賀強耐著性子重覆那段話。

“誒,好。”季如許連忙答應,這是三年來,賀強第一次主動叫路淵過來,自從那次被罵後,路淵就再也沒來過家裏,都是遠遠站在小區門口。

季如許把這個消息告訴路淵後,路淵興奮得一晚沒睡好,他把衣櫥翻了又翻,到底是穿正式的,還是休閑的,一直猶豫不決。

“叔叔都見過我那麽多次了,穿西裝去是不是很傻?”路淵打電話給他,嘿嘿笑道。

季如許嘴角噙著一抹笑:“隨你怎麽穿,但也別太正式了,就正常一點,再說了,這次來,我還不知道他是罵你,還是打你,你激動個什麽勁。”

路淵開免提換衣服,喜出望外道:“那可不一定,說不定叔叔是接受我了呢?揚揚,你要往好處想,知道不?”

“屁,他肯定不是接受你。”季如許一口斷定。

路淵不信邪,反問他:“要是叔叔答應了怎麽辦?”

“答應了,我隨你處置,沒答應,你隨我處置。”季如許冷笑一聲,“敢打賭嗎?”

“賭就賭,賀飛揚,你趕快洗白白,等著我臨幸吧,呵呵。”路淵邪惡一笑。

三小時後,路淵帶著一車的禮品來到了季如許家,季如許臉黑了黑,看著那本來就小的客廳,放滿了養生保健品。

“叔叔好。”路淵莊重地鞠了一躬,正襟危坐。

賀強睨了他一眼,淡淡“嗯”了一聲,“路淵,我們都是熟人,我就直接開門見山了。”

其他兩人屏息凝神地聽著他說話,心跳到了嗓子眼裏,大氣都不敢出。

“我知道你們一直以來都沒有分手,在一起也三年多了,是吧?起初我很反對你們這樣,你知道我們這老一輩,極其討厭這個,你可以說我們迂腐、冥頑不靈,但你們必須得認清這個現實,我們這一輩絕大部分人,都難以接受同性戀。”

路淵點點頭,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賀強又道:“我也不能接受,因為我一直覺得我兒子是最好的兒子,他又乖又聽話,從來不亂花錢,學習也是頂呱呱,哪裏都完美。”

他喝了一口茶,又繼續說,“除了碰到你。”

路淵猛然一僵,臉煞白煞白的,只能假笑著回應。

“他碰到你之後,整個人就變了,變得有情緒,會發脾氣會頂嘴,有時候還會跟我吵架,整得我跟他媽每天都頭疼,但不可否認的是,他變得更有人情味了。”

季如許雙手攥緊,自己從來沒有接受過父母的關懷,這是第一次,原來被家人疼愛是這種感覺嗎?

賀強長嘆一聲,“這麽多年,你倆的事我看在眼裏,也記在心裏,老實說,到現在我都不太能接受你們,我這次叫你來,也正是想說這個事情。”

路淵點點頭,應和:“您繼續說,我承受得住。”

“我一直關註那些微信同志父母群,每當一個孩子自殺了,抑郁了,關瘋人院了,我就很難受,我就會想我的兒子會不會也這樣啊?”賀強渾濁的眼珠裏閃過一滴淚花。

季如許拍了拍他的肩,賀強哽咽地說:“孩子們都那麽年輕,他們其實哪都沒有問題,就是愛錯了性別,我怕飛揚跟他們一樣想不開,我就這麽一個兒子,沒了他,我跟他媽還怎麽活,所以,我忍,忍了三年,我願意為了兒子,試著去接受你,路淵。”

這一刻,路淵的心靜止了,他似乎還活在夢裏,三秒後才反應過來,眼睛也流出了滿足的淚水,路淵“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真誠地說:“叔叔,謝謝你的支持,謝謝!我會一輩子對飛揚好的!要是我有一點對不住他,我被你打死都不會說一句。”

季如許心裏也很疼,是幸福得難受,他也跪在地上,嗓音微顫道:“謝謝爸,世上不只媽媽好,爸爸也很好。”

賀強搖搖頭,“你這孩子貧的。”隨即搖搖頭,一言不發,坐了一會兒後,轉著輪椅走到窗戶前,靜靜地看著。

他的肩膀在微微聳動,季如許和路淵都看到了,但兩人都沒打擾他,他們知道賀強為了做這個決定,下了很大的決心。

晚上,路淵在賀家吃完飯後,把季如許帶到星級酒店,來了一個豐盛的大套餐。

“願賭服輸哦,揚揚。”路淵貼近他的唇,輕聲呢喃道。

季如許有些害羞,失神地看他,忽然感覺路淵與腦海中的那幾個人影重疊了。季如許一怔,閃過一個念頭——會不會所有人都是同一個人?

路淵看他在發呆,力道又加重了幾分,“想什麽呢?”

季如許手腳不能施展,只能任由他采擷,只是這人竟然說起來了葷話,真想打爆他的頭。

於是就這樣,路淵一步一步走近季如許的家庭,用行動告訴他們,他會愛季如許一輩子,功夫不負有心人,賀父賀母總算被打動。

四年後,兩人奔赴H國,在一座世外桃源村,舉行婚禮。

路淵躺在他身邊,呵呵笑道:“揚揚,我有時候腦中也閃現過那些人的模樣,也和你這般害羞。”

季如許沒有吃醋,他忽的問:“你想到的那些人都做了什麽?”

路淵本想是讓他吃飛醋的,但見沒有效果,只好老老實實道:“今天想到的是古代吧,我被敵人逼到崖邊,和那人雙雙跳崖......”

“等等。”季如許越聽越覺得熟悉,自己不也夢到過這個場景嗎?繼續說,“是不是好幾年後,你才見到那個人?”

“你怎麽知道?”路淵把他抱在懷裏,溫聲笑道。

季如許脫離了他的禁錮,非常嚴肅地說:“我們現在說一下幾年後相遇,同時說,我數321,五年。”

“五年!”

房間霎時安靜起來,陷入可怕的沈默,什麽東西在呼之欲出。

季如許驀地開口:“我們來對對記憶內容吧。”

“好。”

兩人說了一個晚上,直至通宵,才把所有記憶整理清楚,最後得出結論——他們有六世情緣。

原來所有人都是同一個,自己至始至終都只愛過一個人,這種感覺太棒了。

不久後,路淵被人叫過去處理問題,季如許坐在木亭裏,看著如鏡面般的湖水,風輕輕吹過,蕩起一層層漣漪,已經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第一個世界他叫沈嘉倫,自己叫陳裕。第二個世界他叫言潛,自己叫李暮初。第三個世界他叫祝鴻,自己叫羊作人......所有的所有都想起來了。

但為何自己的記憶會被封存?季如許左思右想,除了能想到是系統搞的鬼,其他都不合邏輯,不過,為什麽要清除記憶?

季如許百思不得其解,但馬上就要結婚了,他理了理胸前的別針,決定等結完婚再想這件事。

想到這,季如許就笑得合不攏嘴,自己一直愛的都是一個人!八年了,八年總算搞定了父母,也如願迎來婚禮,這一次,應該能成功結婚的吧?

路淵,路淵,季如許看著手上的鉑金戒指,上面刻的是J&L,他輕輕吻了一下戒指,再過不久就要迎來人生重要的一刻。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到處都有人在喊路淵的名字,季如許發覺事情不對,連忙走過去,急聲問:“出了什麽事?你們老喊路淵幹什麽?”

“路淵不見了!打電話又不回,廁所找了,休息室找了,哪都沒見人影!”

“怎麽會這樣,剛剛還在這呢,馬上就到點了,新郎人怎麽不見了。”

季如許心跳得厲害,剛想說我跟你們一起去找,忽然就感到頭一陣暈眩,重心不穩,栽在了地上。

“賀飛揚!”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葳蕤”小天使的地雷和營養液~麽麽噠,想你的365天,嘿嘿嘿~

這個世界完結了= =我都舍不得虐,下個世界就是現實世界咯,我們來看看易澤小攻的暗戀史,哈哈哈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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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海中的日記本(1)

季如許站在空間中, 不露聲色打量系統, “為什麽我這個世界都沒完成, 你就讓我回來?”

系統飛在他面前,冷笑一聲, “沒想到這樣都不能讓你們失憶。”

“這麽說, 我失憶, 確實是你動的手腳?”季如許不答反問。

系統很氣憤,明明都清除了他倆的記憶, 為何現在又恢覆了, “我倒是小看你們了, 更小看了你那位, 竟然三番兩次沖破我的禁錮,恢覆了記憶, 哼。”

季如許冷冷道:“路淵突然消失, 跟你有沒有關系?”

聽到這,系統臉色有些不好:“是我做的又如何?你那位竟然想調試整個主系統的數據, 我讓他消失,難道不應該?”

季如許忍住想打它的沖動,畢竟心裏還有很多疑問,逼問:“明明是你派我攻略他, 為何卻要不斷耍花招?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系統的臉色有些綠, 自己真是太輕敵,竟然讓路淵抓住了把柄,不情不願道:“哼, 老實跟你說,我一直就不想讓你們在一起,這樣要不你們一直在尋找對方,要不就一直沈溺於此,我就可以汲取你們的力量,成為主神!”

季如許表情非常冷漠,仿佛在看一個智障,“這就是你三番五次說去打官司的原因?”

“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懂什麽,你們的一切都被我們支配,根本就不屑與我說話。”138系統陰陽怪氣地說。

系統現在告訴我,是什麽意思。季如許琢磨了一番,除了它被人脅迫,找不到其它的理由,但更重要的一點是,“路淵”他到底是誰?為何有這麽大的能耐,能讓系統也束手無策。

系統看他沈吟不語,不屑道:“是不是還在想那個人是誰?”

“你知道?”季如許心砰砰直跳。

系統很氣,要不是那人用關鍵數據誘惑自己,根本就不會跟季如許全盤托出。但只要拿到關鍵數據,自己就能稱霸,到時候也不在乎這麽一點微弱的力量。

不過也不可能任人宰割,於是系統說:“我會把你送回原先的世界,我不會告訴你他是誰,反正你們也在一起六世了,不可能不熟悉對方,是真愛一眼就能看出來。”

季如許雖然對回去很激動,但也很無語,世上這麽多人,誰知道是哪個,再說了,還不確定他與自己在不在一個世界內,萬一自己死了,都沒找到怎麽辦。

系統看他表情,就知道季如許在想什麽,幹脆利落道:“我會給你一本他寫的日記本,你根據他記述的事情去做。一旦劇情偏移,你將永遠回不去。”

季如許知道這是系統最後的妥協,點點頭“那他現在在哪?”

“你的話太多,季如許。”系統瞥他一眼,語氣暖了幾分,“要是你能順利完成,我們就再也見不到了,加油吧,大兄弟。”

“好,但願我們永遠不見。”

8月26日,晴。今天是他的16歲生日,院裏的人都很喜歡他,禮物有千紙鶴、五角星......我也送了他一份禮物,我猜他一定不記得我是誰,也沒留意我送了什麽,不過沒關系了,只要他開心就好。

季如許一字一句讀著日記本,這字他從來沒見過,但字裏行間看起來自己認識,到底是誰?

他輕輕翻著白紙殼的本子,上面並沒有署名,只單純寫著心事。

這是那個人寫的,和自己有六世情緣的人,季如許笑了笑,把日記本鎖在房間抽屜裏。

季如許四處打量著房間,墻上鋪滿了舊黃的報紙,上下床欄桿還沒有銹掉,木桌沒有那麽多坑坑窪窪,一切都是八年前的模樣。

十六歲的我回來了,好久不見,華景福利院。

突然,“嘭”地一聲,門被打開了,季如許回頭過去看,發現是自己的發小——張彌。

張彌穿著一聲運動服,嘿嘿笑道:“大壽星,過生日呢,你哭啥!?”

季如許哽咽難言,自己真的回到了過去,真實得讓人不敢相信,他疾步走過去,一把抱住了張彌:“我沒哭,我就是高興,張彌,我真的高興。”

張彌,你知不知道,在未來的五年後,你飛機出事永遠離開了,季如許回想著多年的那一場葬禮,就覺得難受。

“我又看到你了。”季如許仔細地瞧他,還是十五歲的模樣,真好。

張彌被他弄得摸不著頭腦,拍了季如許肩膀一下,憨憨地笑:“走吧,院長做了一個大蛋糕給你!別人都沒有這殊榮,羨慕死你了,我都沒吃過。”

季如許情不自禁地笑了,張彌還是這副直爽的性格,忽然他想到了日記本,季如許打聽:“彌彌,你送了我什麽禮物啊?”

“待會兒跟你說,要有驚喜,知道不?”張彌鎖上門,把他帶到了大廳。

季如許跟著他的腳步,四處張望著福利院的環境,還是和以前一樣。

“看什麽呢,走啦,大家都等著。”張彌把他推到老院長面前。

老院長長著一堆亂蓬蓬的花白胡子,戴著一副黑框老花鏡,整得跟kfc老爺爺一樣:“如許,快來吹蠟燭,今天是你生日,吃蛋糕咯。”

季如許望了一眼蛋糕,是自己最喜歡的哆啦A夢,眼睛又有些發酸,“院長,其實我不需要這個的。”

其他小夥伴哈哈大笑,拆臺道:“季如許,你真假,前幾天還跟院長吵得要,現在有了,卻說不要了!”

季如許一怔,自己之前這樣說過嗎?他尷尬地一笑,這時候離猝死都有八年,更別說後面穿越那麽多世界,能記住才怪。

老院長慢條斯理地點蠟燭,寵溺地笑笑,指揮道:“點好了,關燈。”

白熾燈關閉了,房間瞬間就昏暗起來,蠟燭光忽閃忽閃的,季如許的影子也時明時暗。

季如許在溫馨的燭光下,微微閉上眼睛,開始許願。

他許了很多願望,多數和以前一樣,希望所有親朋好友都長命百歲,但現在季如許加了一條,他希望能立馬看到那人,然後在一起。

易澤站在門口,手搭在門框上,位置離季如許最遠,靜靜望著他,在心裏說:季如許,生日快樂。

許好願後,季如許猛地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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