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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和第十章~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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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到了,有人正在偷看自己!他極目四望,卻發現所有人眼神都很普通,不像是偷看的模樣,心中有些失望。

易澤心砰砰直跳,大口呼吸著,剛剛那一刻,他躲到了墻後面,還好反應快,不然就被發現了。

老院長叫季如許切蛋糕,季如許看著那歪七歪八的字,噗嗤一聲笑了,“這蛋糕誰做的,字也太醜了吧,院長是你嗎?”

“不是我,是你生日蛋糕的讚助商——易澤。”老院長連忙否認,畢竟這字實在太醜。

季如許蹙眉,想不起這人,疑惑道:“易澤?他是誰?”

“易澤,就是以前跟我們玩過的小夥伴啊,只不過前兩年他被大富豪收養啦,加上你倆沒說過幾句話,所以你可能不記得了。”張彌在他耳邊輕聲說。

季如許掃視了一圈,“那他人呢?”

“剛剛還不在這嗎?”老院長大手一指,最後落在了自己的腦袋上,“咦,人怎麽不見了,哦,可能是上廁所去了,真可惜,你許願時他沒在場。”

季如許“嗯”了一聲,估計易澤也跟自己一樣,來反哺的,況且易澤沒怎麽接觸過,估計不是他。

易澤心跳得非常快,早就聽到了院長的話,可還是不敢走到季如許面前,怕唐突到他。不過,那個叫張彌的真是討厭,天天粘著季如許,就跟沒斷奶的貓似的,吵個不停。

突然,季如許想起來了,自己的第一個蛋糕,正是老院長和小哥哥做的。季如許看著小哥哥林榮,心中出現一個念頭,這個小哥哥是不是就是他?

“林哥,這蛋糕是你做的嗎?”季如許擡頭問。

林榮看了一眼門口的易澤,“啊”了一聲,撓了撓頭,點點頭說:“是啊,我和老院長一起做的,可能不太好吃,不過這是我第一次做的哦,不好吃也得說好吃。”

季如許笑了笑,深深望了一眼林榮,長得高,外貌也過得去,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從一年半前開始,就經常到這做義工,很有可能就是他。

於是季如許對林榮笑的次數更多了。易澤坐在角落的沙發上,靜靜地望著,心裏卻在喧囂。

身為壽星,季如許把蛋糕分給所有人,還有最後一塊,季如許找著讚助人易澤,總算在角落裏看到他,連忙端過去給易澤。

易澤感覺鼓膜都快被心跳聲震碎了,季如許走來的動作,在他眼裏是長長的慢鏡頭,一幀一幀地放著。

“謝謝你啊,易澤。”季如許把蛋糕給他,嘴角微翹。

這一秒,易澤的心靜止了,他淡定地接過蛋糕,“沒事。”兩秒後,又來了句,“生日快樂。”

“謝謝。”季如許說完後,轉身和小夥伴去說話了。

易澤沒再說什麽,而是看著那一小塊蛋糕,不知道從哪下嘴。

他舍不得吃。

易澤左看右看,把那蛋糕翻來覆去地看,明明就是一塊普通的蛋糕,卻也能看出花來。

突然,易澤的手沒拿穩,一口都沒吃的蛋糕,掉在地上,成了一坨稀泥。

易澤深呼吸一口氣,雙拳攥緊,想把它撿起來,可身旁都圍滿了很多人,一不留神就會被人看到。

自己一口都沒吃。易澤腦海裏反覆想著這個,就算自己舍不得吃,也可以做成紀念品,可已經變成這樣,該怎麽覆原。

易澤現在只想罵自己蠢貨,他環視一周,發現真的沒有蛋糕了,越發覺得自己愚蠢。

他直直盯著落在地上的蛋糕,眼不見心不煩,走出門外。

“小澤,為什麽不讓我跟他說,是你親手做的蛋糕?而說是我做的。”林榮走到他身邊,小聲說。

易澤手搭在竹橋上,望著滿天的星星,隨即瞥一眼,“不關你的事。”

林榮立在一旁,易澤的想法猜不透,比如說叫自己來這做義工。

易澤回想之前的一幕,叮囑道:“以後你和他接觸,關系不準太遠,但更不能太近,對了,禮物準備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葳蕤”小天使的地雷,麽麽噠,是真的愛你啦~

易澤是真的膽小(⊙o⊙)

☆、我腦海中的日記本(2)

林榮偷眼瞅了一下, 點點頭道:“早就準備好了, 現在就要開始嗎?”

“不用了。”易澤回身看那棟水泥房子, 裏面的人笑得那麽開心,一定也包括季如許吧?畢竟這是他收到的第一個生日蛋糕。

林榮道:“小澤不跟他們一起玩?”

“你今天問的太多了。”易澤淡淡道。

林榮閉了嘴, 立在他身邊。

一分鐘後, 易澤回到大廳。

季如許正在找禮物, 這個年代沒什麽貴重的東西,都是一些千紙鶴五角星, 季如許雖然在拆, 但心思已經飄到很遠——他想通過找禮物來確定那個人。

張彌手負在後背, 神秘兮兮地對季如許說:“祝你生日快樂哦!”說著把手中的禮盒給他。

季如許道謝, 把禮盒六面都看了一遍,包書紙包的, 上面的花紋是郁金香圖案, 沒有其它手寫字跡。

他有些失望,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確實是單純的包書紙,也沒有小字暗喻。

應該不是張彌。

張彌見他連盒子都要看幾圈,嬉皮笑臉道:“你沒收過禮物啊?怎麽連個盒子都要看這麽久,哈哈。”

裏面是一個沙漏。季如許想起來了, 很久以前, 張彌的確送了這個給自己,後來一直放在書桌上。

易澤站在門框旁,面無表情地望著裏面的情形, 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講什麽,但從季如許三番五次看盒子的模樣,就知道他很珍惜張彌的禮物。

張彌,又是張彌,易澤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番他,長得普普通通,憑什麽得到季如許的青睞。

林榮小聲問:“小澤,你不進去嗎?”

“不了。”易澤其實很害怕踏進房間,總覺得自從被收養後,就與福利院劃清了界限。

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這麽認為,福利院的小夥伴也是這麽想的。

衷心祝福的自然有,羨慕他的也很多,但更多的是嫉妒。所以易澤離開這後,就很少過來,但他又忍不住不過來,於是就一直靜靜站在一邊看著,不去打擾那個人的生活。

季如許還在找禮物,都是一些沒有新意的,有些洩氣,是不是一開始方向就錯了?

突然,他在最下面看到一只英倫手表,純黑色,不大不小,看起來非常精妙絕倫。

季如許連忙把它戴在手中,心砰砰直跳,會不會就是這個送手表的人?他把禮盒看了好幾遍,還是沒有署名,驚聲問:“這只手表是誰送的?”

“林榮送的吧,我之前看他拿進來過。”張彌撓了撓頭,應道。

季如許下意識地去找林榮,發現他在和易澤說話,季如許不經意在易澤身上掠過。

四目相對,易澤心跳漏了一拍,臉蛋一陣發燙,季如許在看自己!

不行,不能讓他發現。易澤生硬地低下頭去。

不一會兒,季如許又轉到了林榮身上,神情似乎有些好奇。

易澤見狀後,眼底的光黯淡了些,睫毛掩蓋了他的失落。

雖然手表不是很貴牌,但在這個時期來說,已經算很厲害的了,林榮送這個自己,是不是就是他?季如許望向他,暗暗揣測。

季如許走過去,指著手表問:“林榮,這個是你送的嗎?”

林榮斜了一眼易澤,得到指示後,呆呆地點點頭,“是啊,怎麽,不喜歡嗎?”

“喜歡,我非常喜歡,謝謝。”季如許心下一動,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林榮。

易澤本來嘴唇繃得很緊,但後來聽到季如許這麽說後,雙手抱胸的動作總算放下,舒出一口氣來。

喜歡就好。

季如許對那手表愛不釋手,笑得很是開心,一旁的張彌撇撇嘴,拆臺道:“至於嗎?他給我們大家都送了,只不過今天是你生日,所以你送得比較好唄。”

“你說什麽?你們都有?”季如許臉色猛然一僵。

“對啊,就是我們的沒你的好,畢竟今天你過生日嘛。”

季如許突然對那只表沒興趣了......大家都有嗎?他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很多小夥伴手中都戴著,自己真的是眼瞎。

驀地季如許又回憶起了,這只手表在未來的幾年後,還被自己保管得很好,除了表帶舊了一點之外,其它的還能照用。

可通過這個,根本就查不到是誰。

易澤把季如許失望的表情,落入眼底。就算是高級手表他也不喜歡?原來,精心挑選的手表,也比不過一個3塊錢的沙漏。

那個人,只要看到張彌,一切都會變。

可明明,明明是自己先認識他的啊,不過他也不記得了吧。易澤垂下眼簾,自嘲地笑笑。

季如許找了好幾圈禮物,要不就沒署名,要不祝福語就不匹配日記本的字跡,他一屁股蹲在地上,望著一堆亂糟糟的禮物,有些仿徨。

既然日記本上寫了送自己禮物,那麽人就一定藏在這裏。季如許掃視一周,周圍人並沒有任何異樣。

季如許視線停留在林榮身上,林榮雖是一個義工,但院裏的人,除了院長,都不知道他是做什麽的,只知道他很有錢,經常過來資助。

現在最懷疑的對象就是他,張彌是不可能了,因為自己猝死的時候,張彌早就不在人世,而林榮總是潤物細無聲地幫助著。

季如許瞥了一眼易澤,跟他好像就沒說過幾句話,雖然他送了自己蛋糕,可憑他拒人千裏的態度,估計就是覺得好玩。

小孩子嘛,天性就是這樣,什麽都喜歡搶風頭。想到這,季如許視線又飄向他,有些好笑。

易澤看到季如許往這邊看時,連忙撇過頭去看墻,心跳得非常快,好險,差點季如許就發現,自己一直在偷看了。

未果後,季如許和眾人道謝,決定回到房間坐坐,畢竟突然就回到原先世界。

易澤看到季如許離開後,也假裝漫不經心地出門,他一邊玩游戲機,一邊偷瞄前面的人。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福利院在小山中間,沒什麽夜燈,不安全,易澤有些不放心。

月色朦朧的夜晚,周圍都靜悄悄的,只有樹葉抖動的聲音,顯得非常靜謐。遠處還時不時傳來幾聲狗吠和貓叫,讓人覺得格外親切和舒服。

季如許沒有察覺後面有人,他抱著一堆禮物,想著剛剛的事情。這裏一共有十二個禮物,除去女生送的,還有七個。

張彌不是,老院長不是,易澤不是,就只剩四個,但其他人真的是直的,在未來都娶妻生子,除了林榮。

好像自己離開福利院後,就再也沒有聽到過林榮的消息,他也沒來過。季如許心下一亮,會不會就是他?

走著走著,腳下突然竄出來一只黑貓,閃著幽綠的瞳孔,季如許嚇了一跳,大喊了一聲。

十米之後的易澤聽到後,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也連忙跑過去,跑到一半時,看到貓和安全的季如許後,便又減緩了速度。

易澤卻沒看到腳下的一塊磚頭,一不留神就栽在了地上,“嘶。”

“誰?”季如許聽到了聲響,遲疑了一下,回頭去看,卻發現沒人。

這裏如此安靜,周圍都是樹木,不可能聽錯,會不會剛剛發聲的,就是那個人?季如許腦海閃現出這個想法,越想越覺得是,便壯著膽子走過去。

易澤快速從地上爬起來,游戲機已經被摔碎了,他摸了摸腦門,感受到頭上有液體的流動,眼看季如許就要過來,顧不上那麽多,直接捂住頭往小樹林躲。

季如許聽到樹林裏窸窸窣窣聲,瘋了般地往回跑,不然很可能那人就離開了。但好在,季如許隱隱約約看到一個人影,看起來還沒走遠。

天太黑,沒有路燈,四周沒有一點光亮,到處都是蛙鳴和蛐蛐聲,彌漫著夜裏獨特清新的味道。季如許卻顧不上那麽多,他只知道有個人不敢面對自己,而那個人現在卻要跑!

易澤頭被磕破,腫了一個大包,他蹲在圓球形樹後面,不敢再往前走,因為他穿的是牛皮鞋,走路的聲響很大,很有可能會被發現。

倒不如躲在這,天色這麽黑,不被發現的幾率還大一些,就是蚊子多了些,易澤撓了撓。

就在跑的時候,季如許霍的看到游戲機的殘骸,它還亮著光,上面還有斑駁的血跡。

季如許連忙撿起來,胸口不停起伏,只要找到這個游戲機的主人,再看現在誰受了傷,那就可以證實自己有沒有猜對。

季如許放進口袋,他聽到了左邊有腳步聲,便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盡量不發出聲音。

不久後果真見到,地上有一個影子。

真相就在眼前了。

“你是誰?”季如許扒開樹葉,顫聲問。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葳蕤”小天使的地雷~麽麽噠,感覺自己陷入了愛情~~~

☆、我腦海中的日記本(3)

林榮站在草叢間, 四處張望著, 急急忙忙說:“你有看見易澤嗎?”

又是林榮, 季如許心下一動,不著痕跡道:“易澤不見了, 所以你來找他?”

“是啊。”林榮很焦急。

難道他沒有跟著?季如許不露山水地打量他, 看起來確實很著急。

“你剛剛一直在這?”季如許問。

林榮點點頭, “我在找他。”

會不會林榮是特意這麽說的,想沖淡嫌疑。季如許心中沈吟不決。

躲在一旁的易澤豎起耳朵, 呆呆聽著他倆對話, 又緊張又無措, 季如許是不是發現了什麽?不然為何突然這麽警覺。

眼看林榮就要走, 季如許叫住了他,“等等, 我想知道, 這個是誰的?”

林榮看季如許拿出一個游戲機,接過來仔細瞧了一眼, 瞳孔放大,“這是易澤的,你在哪撿到的?怎麽碎成這樣?”

季如許知曉後,心底略微一顫, 也怕易澤發生意外, 畢竟他比自己還小一歲,連忙拋去心中的疑問,幫著一起找人。

兩人大喊著往外跑去, 易澤這才從草裏走出來,身上被叮了十幾個包,望向季如許的背影,有些發怔。

他是不是在關心自己?易澤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浮現出一層希望。

五分鐘後,福利院所有人都在找易澤,易澤平覆心中的緊張,跑到眾人面前。

老院長見到人平安無事後,舒了口氣,急聲道:“易澤,這麽晚了,你去哪了?大家都在找你。”

易澤故作輕松道:“剛剛我在玩游戲,有人敲了我頭一下,我發覺事情不對,就跑到這來了。”

老院長擔憂道:“以後再發生這種事,記得叫喊,這樣大家都聽得到,知道嗎?”

易澤“嗯”了一聲,臉部的線條略顯僵硬,只是轉向季如許時,微微頓了一下,想看又不敢看。

眾人見到他頭上的血痕後,連忙把人帶進去消毒,林榮膽戰心驚地說:“還好季如許發現了你的游戲機,不然你出了事,如何交代。”

季如許心中也很疑惑,因為實在是湊巧了些。游戲機是易澤的,並且他也受了傷,可易澤沒有作案動機。但季如許不想放掉一點蛛絲馬跡,溫聲說,“易澤,你沒事吧?”

易澤聽到他這樣說後,手指瞬間收緊,捂著腦袋,不敢正面看季如許,只偷眼瞧他。

流了血,醜死了,一點都不男子漢,肯定會嚇到季如許,要是不理自己怎麽辦?

於是易澤冷冷瞥了一眼季如許,應都沒有應,匆匆走過。

其他人看到後,都在說易澤被收養後,就變了一個人,有錢有什麽了不起。

季如許見他沒理,心裏也有些不舒服,但也沒說什麽,畢竟易澤只要不惹到自己,就不用太在意。

房間裏,林榮在易澤身邊來回踱步著,心下大駭,“你怎麽一個人就跑出去了。”

易澤不想跟他說,也不想跟任何人分享自己的秘密,淡淡道:“布置好了?可以開始了?”

林榮楞了一秒,領悟到是什麽後,點了點頭,“現在就放嗎?”

“放。”

“嘭!”天空中突然放起了煙花,璀璨的煙花在黑暗中炸響,一發接著一發,紅的粉的,燦爛無比。

遠在三十米外的季如許,被這煙花嚇了一跳,出神地望著夜空,難道這是那人送給自己的禮物?或許他說的,並不是那堆實體禮物,而是這個!

對,沒錯。季如許反覆回憶那段話,要是他說的是煙花的話,那自己很可能沒有註意到,畢竟放煙花的人多,何況根本就很難知道是誰放的。

想到這,季如許心底一凜,快速向煙花方向跑去,煙花易逝,再不抓緊一點,又要錯過一條線索。

易澤站在天臺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煙花,他呢喃道:“喜歡嗎?生日快樂。”

不久後,季如許總算趕到天臺,這裏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他靠在欄桿上,累得大喘氣。既然還在放著,就說明人或許還在樓上,這次季如許不敢發出一點聲響,怕驚動了那人。

季如許偷偷摸摸爬上去,突然間,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臥槽!”

“你怎麽也上來了?是不是來看煙花的?”張彌嘻嘻笑道。

季如許嚇得魂魄差點就要分離,他臉白幾分,心情有些不爽:“你怎麽在這?”

“看煙花啊,我想找一點剩下的硝玩玩。”

本來季如許已經排除張彌,這下又不太肯定,心底一動,會不會天臺上還有人?季如許邁開步子沖上去。

兩人說話的時候,易澤就聽到了,他望著四周空空的天臺,有些恐慌,人就要上來,該躲哪?

這裏的兩棟平房之間可以跨過去,但福利院離周圍屋子的間隙都太大,很有可能邁不過。

腳步聲越來越近,管不了那麽多,易澤跨著步子,卻低估了距離,掉了下去。易澤心跳得厲害,迅速反應過來,手扒在檐邊上,懸在空中。

季如許打開門,看了一眼,發現沒有任何人,又猜錯了嗎。

張彌跟在他身後,不解道:“你跑啥呢?這麽快,累死我。”

檐下的易澤漲紅了臉,全身力氣都用在手上,他想用腳勾住實物,卻找了幾遍都沒找到,易澤望著底下,頭有點眩暈。

季如許反身看張彌,是不是就是他?季如許輕聲說:“今天是我生日,我要傳給你好運,把你的手給我。”

張彌第一次聽到這種事情,楞楞地伸出手,“嘿嘿,我說季如許,你是不是就想揩我的油。”

“屁。”季如許用手揮了幾下,作出神棍的樣子,然後不動聲色地把張彌的手,放到鼻子旁,快速聞了聞。

沒有硝煙味。

放煙花的人不是張彌。

易澤直勾勾盯著他倆,他聽不到兩人在說什麽,他只知道——季如許不僅牽了張彌的手,還親了。

易澤心口被狠狠一擊,腦子裏亂亂的,再加上本就沒多少力氣,一不留神就栽了下去,落在二樓的雨棚上。

這時,煙花還在放著,正好把摔落聲掩蓋住,季如許沒發現底下有異樣,他環顧一周,確定沒人後,打招呼:“那我先走了。”

“你走吧,我等煙花放完了就走。”張彌坦然說。

易澤忍住身體上的疼痛,慢慢爬起來,可卻沒辦法前行,還好旁邊有個窗戶,易澤壓下心中的苦澀,敲了敲窗,“有人嗎?”

五分鐘後,有位阿姨看到了他:“阿姨,可以幫我去旁邊的福利院,找一位叫林榮的人來嗎?叫他不要大聲宣揚,一個人來就好。”

阿姨看到他臉上的血後也嚇了一跳,想了好久後,才答應:“小夥子,你現在更要緊吧,要不要我救你下來?”

“謝謝,不需要。”易澤婉拒她。

他不敢讓事情鬧大,怕那人知道自己齷蹉心思。其實,只要能遠遠望一眼就好。

其他的,易澤不敢奢望,也沒資格奢望。

阿姨去叫人後,易澤努力忘掉身體的疼痛,可腦海卻總是想起剛剛那一幕,季如許親了張彌的手,是不是說明,他也和自己一樣,不正常?

不,季如許一直都是這樣對張彌,旁人只有羨慕的份,包括自己。

易澤靠在長滿青苔的墻上,望著一輪彎月,放空:要是季如許很正常,和他在一起很難;可要是季如許不正常,自己就有機會接近他了。

但他喜歡的是張彌。易澤心就像紮了刺一樣,露出一個洞,直往外面冒酸水。

五分鐘後,林榮趕來了,他望著易澤,嗳了一聲,從三樓窗戶爬過去,把易澤放了下來。

“你好像骨折了。”林榮不敢掉以輕心,看樣子易澤傷到了筋骨,走路都很艱難。

易澤淡淡“嗯”了一聲:“直接回市裏醫院,現在就去。”

林榮就等他說這句話,骨折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是出了什麽事,可就落下了終身殘疾,忙悄無聲息開車溜了。

易澤坐在後面,回頭望了一眼福利院,很遺憾,這個生日本想陪著季如許過,可自己現在骨折了,怕是不可能。

季如許有張彌,有福利院一幹人,也有很多禮物。他不缺自己的禮物,更無需自己的陪伴。

生日快樂,季如許。易澤望著遠去的樹影,閉了閉眼睛,在心裏說。

已經是午夜十一點,季如許回到房間,趁室友去洗澡時,偷偷打開抽屜裏的鎖,拿出日記本,望著第二篇日記。

12月1日,雪。他去小餐館打工了,我已經很久沒看到過他,我跟著去,他沒有發現,我看到他的手凍得通紅,可我卻什麽都不能做。

我就是一個懦夫。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葳蕤”小天使的地雷哦~麽麽噠,每一天都被你感動,嘿嘿嘿~~~

祝全天下的父親,節日快樂~

☆、我腦海中的日記本(4)

轉眼便是十二月, 易澤腿傷還沒有完全康覆, 得知季如許要去打工後, 連忙從床上翻身,穿得跟粽子似的, 火急火燎趕過去。

路上, 易澤望了一眼自己, “這樣真的認不出來?”

林榮在開車,通過後視鏡瞄了一眼, 確定道:“真看不出來。”

易澤沒再問了, 自從骨折後, 有將近三個月時間沒見到季如許, 只有從別人的只言片語中,了解到他在做什麽。

林榮道:“你的腿都沒好。”

“不用你管。”易澤雙手抱胸, 拿帽子遮住腦袋, 半癱在沙發上。

林榮在心裏暧了一聲,又有些疑惑:“怎麽前些個月不叫我去福利院?我看他們都挺想我的, 老院長還時不時問我,怎麽不來呢。”

易澤聽到重點,警覺道:“誰挺想你?”

“張彌、季如許那小子吧,特別是季如許, 經常問老院長我去哪了, 當然咯,這也是老院長說的。”林榮把這個當笑料,全盤托出。

易澤冷凝著臉:“季如許還說想誰沒有。”

林榮思考了一番, 搖搖頭,說沒了。

易澤陰冷地瞪他一眼,嘴角下壓,板著臉道:“停車。”

“去哪?這裏太偏僻了。”林榮摸不著頭腦。

“停車。”易澤不跟他廢話。

林榮只好停了,易澤面頰陰沈,有些拐地往外走。

“別跟著我。”易澤冷聲說。

林榮擔心他的身體,有些不知所措,這外甥是真讓人頭疼。

易澤想到季如許只念著林榮,就醋興大發,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某小區門口,季如許心情覆雜地來到小餐館,這裏是第一次打工的地方。

林榮有三個多月沒有見到,是不是那晚受傷的就是他,所以怕自己發現,就躲了起來。季如許越想越可疑。

一路上,季如許有意無意回頭看,因為日記本上說,他在跟著。

可不知是不是自己動作太明顯了,又或者是他還沒跟來,季如許看了一圈都沒發現。

劉記餐館。

季如許熟悉要做的事後,就開始打掃衛生,見到改變他人生軌跡的女孩。

女孩坐在塑料椅上,正癡笑著看電腦屏幕,季如許知道要看到什麽。

只見女孩在小說界面上,輕車熟路送了作者一個火箭,季如許眨了眨眼,猛地往後背看去。

身後沒有人,季如許有些失望,還以為他會在後面望著自己。

“好看嗎?這我最喜歡的大大寫的。”女孩瘋狂安利。

季如許漫不經心點頭,沒有以前那種激動驚訝的感覺,現在只想找到那個人。

易澤打了一個的士,火速趕到餐館對面,果真見到季如許。

三個多月沒見了,易澤心砰砰直跳,季如許在拖地,連拖地的動作都跟別人不一樣。

但他在看什麽,為什麽總是往回看。易澤雙手攥緊,季如許是不是在等誰?

冷風襲來,易澤打了個噴嚏,吸吸鼻子,一擡頭就看到季如許在和女生說話,聊得很開心。

易澤氣鼓鼓看著他倆,張彌還沒解決,這下又來了一個,情敵怎麽就這麽多。

季如許張望了幾眼,連個客人都沒有,哪裏有人在偷看,他洩氣地背對著門口,坐在凳子上休息。

突然,林榮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找了一圈,望著季如許,上氣不接下氣道:“你這......”想到易澤不讓自己跟別人說行蹤,轉口:“沒人來嗎?”

季如許傻了吧唧地盯著他,林榮,又是林榮!他的心跳得很是厲害,好像什麽東西在呼之欲出,“沒有,你怎麽在這?”

林榮見易澤不在這後,想去別的地方找,忙撒謊道:“我就是過來看看你,你不是跟院長說,很久沒看到我嗎?”

季如許垂下眼簾,藏著人看不懂的情緒,“是你嗎?”

“什麽是不是我?”林榮搞不懂他在說什麽,眼下找到人要緊,畢竟易澤腿腳不方便,“那我先走了,你好好打工,我過幾天再去看你。”

季如許“啊”了一聲,看林榮漸漸走遠後,這才又坐回到位置上。

一次兩次在福利院可能是巧合,可自己都來打工了,林榮還跟著過來,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林榮,是他嗎?季如許內心隱隱覺得不對勁。

他沒有那種熟悉感,季如許有些困惑。

易澤看到林榮跟過來後,面上覆著一層寒霜。特別是季如許看林榮的眼神,竟然看出了深情。

易澤渾身一涼,是不是自己哪裏做錯了,叫林榮去做義工、送禮物,卻讓季如許看上了他,讓林榮有了可乘之機?

易澤望著發呆的季如許,他剛剛往回看,是不是就在等林榮?心裏一緊,拿出電話,努力遏制住沖動:“林榮,你跟我過來。”

林榮過了十分鐘還沒來,但易澤已經管不了那麽多,因為季如許正在被人罵。

季如許剛剛一直在想事,一不小心就將盤子打碎,那盤子是館子店老板剛從景德鎮淘來的貨,一套十二生肖,才用了兩天,就打碎了一只兔盤,老板氣得吐血。

老板氣勢洶洶指著他:“你怎麽做事的?一個盤子都端不住?”

季如許理虧,只好低頭認錯。

老板也知道他是個學生,罵多了也沒什麽用,沒好氣地說:“算了,你賠一只就好了。”

以前也發生過這事,但季如許卻不記得是怎樣弄過去的,“多少錢?”

“五十一個,我用了兩三天,算你四十吧。”老板怕他不信,從抽屜裏拿出賬單給季如許看。

季如許仔細瞧了一眼,是真的,可自己的工資也才四十元一天,等於就是今天白幹活。

但做錯就是做錯,季如許也沒得說,只好道:“老板,你直接扣我這一天工資吧。”

老板也沒再為難,只是又叫季如許去重擦一遍桌子,說是沒擦幹凈。

易澤在外面看著,不知道他倆在談什麽,只知道老板的態度很兇。易澤心裏很不舒服,他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在鏡子面前照了照,確定認不出來後,才走進店內。

不要發現我,易澤低調路過,可季如沒發現自己,又有點失落。

易澤都覺得自己是個神經病,沒有比自己更麻煩的人。

老板在內屋,易澤快速走進去,說了一陣話後,急急忙忙地溜走,路過季如許時,易澤全身冒著粉色的泡泡。

易澤藏著許多覆雜的情感,頭也不回往前走,總感覺後面有個人直盯著。

季如許看著穿得密不透風的人,覺得有點好笑,雖然天是冷了一點,但跟熊一樣,實在是逗。

易澤出門口後,快速轉到一旁,身子貼在墻上,心跳得極快,就跟擂鼓一樣,“咚咚”地響著。

他應該沒有發現我吧?易澤深呼吸一口氣,想進去又不敢,離開又不甘心,就呆呆蹲在門口。

雪越下越大,伴隨著狂風,隨風亂舞,街上的行人都感覺冷颼颼的,趕忙回到家中取暖。易澤把臉朝衣服裏鉆了鉆,雙頰凍得通紅。

蹲久了,有一點麻,教也有點凍,易澤站起身來。

季如許抹完桌子,被叫去洗菜了。熱水貴,老板舍不得用,就只用自來水,天寒地凍的,水管子都被凍得結了冰。

“怎麽做事這麽慢!三點了,五點客人就要來吃飯,你菜都沒洗完?”老板站在一旁,監視他。

季如許欸了一聲,坐在塑料小板凳上,洗著大白菜。

水很冷,季如許一放下去就感覺血液在回流,在水裏還好,可一拿上來手指關節就紅腫了,他跟沒知覺一樣,又開始下水。

季如許在等那個人來,想到這,他忽然感覺到了什麽,忙扔下菜葉子,直沖到門口。

沒人,門外一個人都沒有。

季如許不相信似的,又到旁邊轉了一圈,同樣沒發現人,他失魂落魄回到店裏,接受著店主鋪天蓋地的謾罵聲。

為什麽,為什麽你還不出現。季如許垂頭喪氣,對店主的罵聲充耳不聞。

易澤在雪地裏飛奔,雪粒子隨風飄來,飄到了他的頭發上、眼睛裏,他不管這一些,只想著給季如許喝一點熱乎的東西,暖暖身子。

到了一家奶茶店,易澤快速點了三杯熱奶茶,馬不停蹄趕了過去,等趕到店裏時,易澤覺得身體已經沒有知覺了。

季如許不在店外,店裏也沒人,易澤估摸他進去了,於是易澤把奶茶放到女孩桌前,指著奶茶,一句話沒說就走了。

女孩還在看小說,見到一個只剩眼睛的人時,嚇了一跳,隨即註意到袋子裏的紙條:你好,麻煩你幫我拿一杯給季如許,另一杯是給你的,謝謝。

“莫名其妙。”女孩蹙了蹙眉,想扔掉陌生人的,但怕是季如許朋友,便進去大喊,“季如許,有人給你送了東西!”

季如許一怔,不會就是那人送來的吧?手上的水都沒揩,瘋了般的跑出去,“哪裏?送了什麽?”

“喏,奶茶。”女孩把奶茶亮給他看,“剛剛有個穿得很嚴實的人過來,一句話都沒說,就把這個給了我,我看到紙條上寫了你的名字,就把你叫過來了。”

紙條!季如許心中浮現著希望,“給我看看紙條。”

季如許手有點抖地接過,顫巍巍地打開,見到上面的字跡後,喉嚨一梗,眼眶熱辣辣的。

是他,真的是他。季如許捏緊了那張紙條,聲音不自覺有些沙啞,“他往哪邊走了?”

女孩看他眼眶紅了,支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好像是左邊,哎呀,我不記得了。”

季如許聽到後,連忙追上去,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是他,他過來了,送了奶茶,可他為什麽不再勇敢一點點,為什麽要這麽懦弱。

前面沒有人,季如許累得直冒熱汗,有些失落地往回走,看來他已經走了。

突然,季如許聽到一個聲音,後面有人說:“好,我現在就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葳蕤”小天使的地雷哦,據說今天的地雷會變成粽子?嘿嘿嘿~

今天我是不是很早更~~~

☆、我腦海中的日記本(5)

季如許立馬回頭, 見到的又是林榮, 他楞了片刻, 不相信會有這麽巧,每次都能碰到林榮。

“你為什麽在這。”季如許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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