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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和第十章~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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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自己沒關系時。

回到客房後,季如許拿著膏藥在給他擦藥,祝鴻趴在穿上,背部全是紅痕,一條一條的溢著血絲,看得人心驚,那藥雖清涼,但抹起來很痛,祝鴻一句話都沒說,只咬牙挨了過去。

“疼不疼?”季如許上藥的動作輕了些,看著那些痕跡心裏有些不舒服。

祝鴻本想說不疼,但他又想看看季如許的態度,只好“嗯”了一聲,語氣有一點委屈。

季如許瞥了他一眼,有些冷漠,“疼你也得受著。”

祝鴻不甘心是這樣的回答,忍著背上的疼痛,忽的轉身面向季如許,眼神有些可憐,“我剛剛這樣被打,你心不心疼?”

“不心疼。”

“可我在大廳裏看到你搖扇子時腳在抖。”祝鴻好整以暇地看他,自己雖然被打得厲害,但餘光可是看到了羊作人一邊扇扇子,一邊笑得很開心,只是笑得太假太僵,腳還不能自主控制。

“哦,走路累得慌。”季如許一臉你在說什麽的表情,隨後又道:“你今日的目的可達到了?”

祝鴻見他轉移話題也不拆穿,沈吟了一會兒說,“應該吧,徐明說今天就把信快馬加鞭給那些老忠臣,叫我們在這等便是。”

兩人在徐宅待了兩個多月,這才傳來了消息,大部分人都說會跟著祝家,但還有一些中立不站隊的,祝鴻聽徐明說了後,點點頭表示理解。

已是春天了,園裏到處一片姹紫嫣紅,季如許摘了一枝桃花給祝鴻:“你接下來打算如何做?”

祝鴻呆呆地望著桃花,心裏在想:莫非他是在暗示著什麽。一時間心跳得有些厲害,小心翼翼地把那桃花收在了袖口裏,“去京城,找我舅舅。”

“你不是說你舅舅不願管你的事了嗎?”季如許看著他的動作,揚起了嘴角。

祝鴻“嗯”了一聲,“可不管怎樣,我都得去試試。”

“不好辦。”季如許嘗了一口桃花酒道。

祝鴻看著季如許放下了那酒,心中突然有些悸動,假裝漫不經心地端著那桃花酒,就著季如許的喝過的痕跡抿了一口,鎮定道:“的確,可我也得去。”

季如許挑挑眉,“那酒,你相公我喝過。”

祝鴻幹咳了幾聲,臉上有些怒色,染上了一點紅,忙把那酒擱在了桌上,用袖子擦了擦嘴巴,埋怨道:“你怎麽不早說。”

季如許“哦”了一聲,拿酒又喝了一口,噙著一抹玩味的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

祝鴻見他喝了,視線一沈,這......算不算間接親吻?

七天時間匆匆過去,兩人拜別徐明後,要了幾個武功高強的手下,就往京城方向過去,京城離山陽縣遠,行水路都得兩個多月,但水路不安全,他們則商量著還是駕馬去比較好。

季如許不會騎馬,握著鞭子不知道如何驅使,坐在上處有些恐高,祝鴻看到後,不由地揶揄了一聲:“羊作人,你不行啊。”

“我不行?”季如許好笑地看著他,握著馬鞭的手又緊了些,哪個男人會接受別人說自己不行,悠悠道:“你好好看看相公我行不行罷。”說著就“籲”了一聲,馬加速跑了起來,只是季如許的身子搖搖晃晃的,一不留神就栽到了地下。

“哎喲!”

祝鴻快速走到他身邊,無奈地笑笑,俯身伸出了手,慢條斯理道:“摔得疼不疼?快上來,我帶你騎。”

季如許冷哼一聲,把他的手打掉,臉色有些紅,雙手抱胸,一言不發地盯著高高在上之人。

“唉,真拿你沒辦法。”祝鴻從馬上下身,半蹲在他旁邊,把季如許扶了起來,隨後抱著他上了馬,祝鴻看著窩在他懷裏耳朵紅了的人,心裏頓時柔軟了幾分:“你再耍小性子,我看下半年我們都到不得京城了。”

季如許是真的受不住,屁|股實在是鉻得疼,他無法理解古代人是怎麽一坐就是幾天的,直言不諱地說:“勞資屁|股痛,坐不得馬。”

祝鴻眼底閃過了一絲詫異,又聞著季如許頭上的皂角味,一時間心神蕩漾了起來,閃爍其詞道:“這裏還沒有馬車賣,等到了鎮子,再換馬車吧。”

季如許悶聲悶氣地“嗯”了一聲,心好累,但就是心累也少不得調戲祝鴻,丟出一句話道:“哼,等哪天我要讓你知道被人疼愛的滋味。”

那疼愛自是意有所指,這下祝鴻是真的有些情動了,他回想著祝羊黨裏說的話本,見季如許還在晃來晃去,聲音有些嘶啞,“別動。”

季如許回身望他,一眼就瞥到祝鴻紅了大半個個臉,都是男人,心下猜到了他臉紅的原因,一根手指挑起了祝鴻的下巴,薄唇微微揚起,“怎麽?難道你還想反攻?”

“反攻是什麽意思?”祝鴻低頭註視著那手指,心中又泛起了幾分漣漪。

季如許笑容逐漸擴大,拖著長長的尾音,“就是讓相公我好好疼你。”自己肯定不會說出是什麽意思,不然要是祝鴻活學活用的話,自己做攻的計劃豈不是就要泡湯了。

兩人一邊走,一邊觀賞美景,到了下一個鎮子後,祝鴻還是心疼季如許,買了上好的馬車,於是兩人就在馬車裏打情罵俏,日子就這樣過了兩個月。

途徑木雪鎮時,幾人遭遇了土匪,那土匪頭子眼神動了動,底下的土匪們就“刷刷刷”圍住了他們,土匪頭子左手拿著一把砍刀,右手握著一瓶燒酒,喝了幾口酒後,又“噗”地一聲,吐在了刀子上,惡聲道:“此處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話還沒說完,馬車裏就傳來季如許淡漠的聲音,“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行啊,是個上道的,那大王我就不說那些沒用的瞎話。”土匪頭子朝他們伸手,歪頭道,“拿錢來吧。”

“沒錢。”

“沒錢?”土匪頭子呵呵一笑,表情瞬間就惡煞起來,光門頂在陽光下發光,“沒錢你們還這麽大的架勢,又是馬車,又是下人的,行商的吧?騙誰呢?”

季如許“刷”地一聲打開了折扇,掀開了馬車的簾子,吐出了兩個字:“騙你。”

這能忍?土匪頭子對著手“呸”了一聲,拍了拍手掌,嘻嘻道:“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兄弟們,跟我上!”

祝鴻嗤笑了一聲,隨後示意了手下幾眼,手下得令後,立馬跳下馬來,從馬匹上拿出了家夥,兩方順勢就打了起來。

徐明給祝鴻挑選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幾個土匪只會拿著冷兵器作作威,哪懂得什麽真把式,還沒到一刻鐘,就被祝鴻的人打了個落花流水。

土匪頭子被粗麻繩綁住,趴在了季如許的腳下,冷汗直流,伏小道:“大人,大人,我有眼不識泰山,你放過我吧?我寨子就在附近,裏面有好吃的,只要你放過我,裏面的金子銀子隨便拿,嘿嘿,隨便拿。”說著還擡頭望了一眼季如許,眼中有些畏怯。

季如許心知這寨子裏估計有什麽埋伏,正想給個苦頭,直接拒絕的時候,祝鴻從馬車裏出來,負手睨了一眼那些土匪,不冷不熱地說:“可以。”

土匪頭子一時見到兩個這麽好看的人,都反應不過來,口水流了一地,隨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吞了吞口水,心想著自己惹到了大麻煩,但又想到了什麽,驀地眼睛跳了跳,沒有說話。

“你怎麽要去那個地方?”季如許在他身邊耳語道。

祝鴻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噴在耳朵上,面上有些不自然,忙退後了些,才說:“我想留著他們,他們武功雖然不高,但跟普通人比,還是好的,若是能將他們收入麾下,也是一樁好事。”

季如許懂了,點點頭,一個兵也是兵,朝那土匪道:“走,帶你爺爺我去你家看看。”

☆、國師速救朕(12)

半個時辰後, 大部隊圍著山轉了一圈, 繞到了一個小角落, 只見那山寨就在兩峽之間,倒像是天然的石門, 洞內烏漆墨黑, 墻上掛著幾把火, 正中間有塊匾,季如許定睛一看, 見是叫仙女洞, 不禁哈哈大笑。

土匪頭子桂一刀瞥了他一眼, 語氣有些洋洋得意, “小兄弟你可別笑,這你可就不懂了, 這匾可是當今丞相大人向子清寫的。”

祝鴻一聽向子清這個名字, 知道是邵樂康的人,一時來了興趣, 回應道:“怎麽說?”

桂一刀就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叫洞裏的手下招待拿上好的酒後,自豪道:“八年前,我還在這做土匪, 劫了一個文人, 那文人想必你們都猜到了,就是向子清,那向子清心思靈絡, 我見他氣度非凡,就留了他一條性命,後來他和我們打成了兄弟,臨走時就題了‘仙女洞’這三個字。”

接著又道:“現在你們也看到了,丞相成了皇帝面前的大紅人,我說了,我的眼光不會錯。”

季如許“哦”了一聲,懟了一句:“那你還不是敗在了我們手上。”

桂一刀含糊不清地說:“是,是。”

幾人來到了山寨的藏寶處,桂一刀現在還被他們綁著,所以態度非常好,格外殷勤道:“哥哥們,這都是我這幾年拿來的東西,你們要是想要的話,都拿去吧。”

祝鴻瞄了那屋子一眼,的確很多金銀財寶,眼神暗了暗,可知這麽多年桂一刀打劫了多少百姓,他端詳著桂一刀,“就這麽一點?”

桂一刀聽到後一個趔趄,哎喲了一聲,討好道:“我的好哥哥,這還不夠多?你怎的比我還貪心?”說著就給了祝鴻後面的兄弟一個眼神。

祝鴻把茶盞放下,淡淡道:“別眨眼了,再眨你這腦袋可不保。”

“是,我不眨不眨,剛剛眼睛疼得厲害。”桂一刀心中大駭,腳下有些虛浮。

“嗯,那我們就談正事。”祝鴻面不改色道。

季如許見他們要商量正事,知道要招安他,也沒什麽好看的,於是帶了一些心腹,到山寨裏轉了一圈。

走到柴房時,只聽門內傳來以為老人的叫聲:“放了我啊,桂一刀你這個殺千刀的!我還得找我女兒哩,我女兒可是皇宮裏的娘娘,要是被她知道了,哼,你們都得死。”

季如許聽到“娘娘”兩個字時,心中一動,催促道:“還不開門。”

門開後,季如許掃了一眼,就看到地上坐著一位老人家,看露出的皮膚倒是沒受什麽傷,只是被牛皮繩綁著,那老人緊盯著他,有些害怕道:“你......你別過來。”

季如許蹲下來,給他的繩子解綁,解釋道:“老人家,我不是壞人,我是來救你出去的。”

老人家遲疑了一會兒,最後點點頭,“謝謝你,小夥子。”

季如許給他倒了一杯水喝,輕輕拍著他的背道:“老人家,你說你女兒是娘娘,是不是記錯了啊?”

老人家喝水的手頓住了,冷哼了一聲,把那茶杯硬塞到季如許手上,不屑道:“你也不信,和那桂一刀有什麽區別,我不喝你給的東西了。”

“不是的,我只是好奇打聽打聽。”季如許沒想到老人家性子這麽烈,哭笑不得道。

隨後,老人家想了一會兒才說:“四年前,我女兒樓小晴出去浣紗,就被一個長得人模狗樣的人看上了,最後私奔,撇下我不管,我也是去年才知道她當了......”環顧了周圍,放小聲音說:“她當了當今皇上的妃子呀,就是珍妃,可我跟別人說,別人都不信,我就想去找她,誰知就被綁到這裏來了。”

季如許垂下眼簾,他自是知道樓小晴是誰,現在坊間都在流傳,邵樂康寵樓小晴寵得無法無天,竟連早朝都不願去,若這老人說的是真的,那倒可以拿來利用利用,“老人家,你貴姓吶?”

“自是姓樓啊,我叫樓賢,你叫我老樓就好了。”

季如許點點頭,把他拉起來,又叫人拿上好東西招待樓賢,儼然把自己當了寨子的主人。

另一邊,桂一刀聽到招安時,不禁大笑了起來,歪著頭看他:“我說兄弟,你怎麽這麽逗?竟然想要我們跟你走,你是朝廷的人?”

祝鴻剜了他一眼,慢悠悠道:“我不是。”

“你不是還說這個?我情願你拿了我的錢去,做官有什麽好玩的,壓抑得很,再說了,你都不是朝堂的人,你還說這個作甚?”桂一刀踢著椅子嘲笑道。

“我是皇上。”

“啥?你說啥?”桂一刀踢到了腳,瞳孔放大,似是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祝鴻語調平緩地說:“我是皇上。”

桂一刀倒吸了一口涼氣,上下左右仔仔細細打量了他一眼,脫口而出道:“你真是皇上?皇上怎麽會跑這來,你逗我吧。”

祝鴻語氣有些冷淡,“我不是當今皇上,我是燕......哀帝。”於是就把之前在崖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他,祝鴻已經想好了,話已至此,若是桂一刀不肯跟他走,直接殺了便是。但要是肯和他一起攜手,肯定得把往事跟桂一刀說一說。

桂一刀聽得一楞一楞的,目瞪口呆道:“你不會是騙勞資的吧?”

“若是你不信,也沒關系,只是得血洗你的寨子了。”祝鴻瞄了一眼說。

“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你是哀帝?”桂一刀聽他這麽一說,反而不害怕了,膽子壯了不少。

祝鴻望著那火光,聲音有些冷,“我沒有證據,信不信都由你。”

桂一刀坐在了另一太師椅上,手指敲著桌面,緊緊盯著祝鴻,盯了約莫有五分鐘,才沈聲道:“我信你,以前我信向子清,這次我再信一次,我的運氣應該不會太差。”

祝鴻轉頭望他,輕笑了一下,連忙幫他解開了繩子。

季如許回來後,祝鴻終於卸下外表的沈靜,迫不及待地就和他說了這件事。季如許聽到後自是很開心,把樓賢的事情告訴了他,不過也上了個保險,說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待考證。

祝鴻黑曜石的眸子裏滿是驚喜,看他的眼神都帶著些暧昧,季如許註意到後挑眉說:“不要迷戀相公我,我只是個傳說。”

“不,你不是傳說,你是實實在在的人。”祝鴻顯然是不懂這句現代話的意思,“我摸得著你,也看得見你,你是人。”

這下輪到季如許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避開了那灼熱的目光,見有下人報吃飯了,便拉起祝鴻的手說,“走吧,去吃飯。”

祝鴻“嗯”了一聲,乖乖地任由他牽著,季如許這下又開始調戲他了,“跟著相公我走,有肉吃,我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好。”祝鴻牽著他的手又緊了緊。

晚飯過後,樓賢和桂一刀在兩人的協助下,總算冰釋前嫌,一笑泯千仇,只是樓賢並不知道祝鴻是皇帝的事情,祝鴻也讓桂一刀別告訴他。而樓賢思女心切,幾人只好加快速度趕到京城。

京城雖路途遙遠,但人多了就熱鬧,倒也沒之前覺得那麽遠,再加上路上有人保護,阻礙也少了些,三個月後,大部隊就到了目的地,季如許和祝鴻已經五年多沒來了,忽然覺得有些陌生。

下馬車時季如許就感到胃一陣不舒服,有些想吐,從徐明家到京城,他們竟然花了這麽久,季如許覺得古代人到外面去太恐怖了,祝鴻看到後,連忙拿水囊給他,關心道:“你這身子怎麽看起來比我還差。”

“哼,竟然說我身子差,哪天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威力。”季如許逞強地說。

祝鴻無奈地搖搖頭,隨後望了一眼那熱鬧的街景,眼底有些落寞,桂一刀之前說得對,自己就是敗寇,而現在卻又想稱王,到底還是太自大了些。

在客棧休息了半天,祝鴻只帶了季如許一人來到嚴府中,嚴鷙聽到下人來傳後,站在那副八駿圖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之前好好的皇帝不當,現在好不容易重歸自由了,卻又要作死,這侄兒是不是顯自己的命太長了些?

嚴鷙走到廳堂後,看到兩人坐在下方,祝鴻呈了幾件禮品,笑聲道:“舅舅多年未見,您身子骨可還硬朗?”

嚴鷙用手指按了按太陽穴,瞥了一眼他倆,“虛話我們就不說了,你到底是如何想的?我真的不明白。”

祝鴻苦笑道:“從前的我不知珍惜,想法總是那麽天真,後來經歷了那件事,我才知道自己最終想要的是什麽,我想成人上人。”說著又望了望季如許。

季如許幹咳了一聲,回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說看我做什麽,做你的千秋帝王夢去吧!

嚴鷙不管他倆打情罵俏,心中在計量著做這件事的利弊,現在的皇帝固然比之前的祝鴻好,但這兩年也漸漸變了,可就算祝鴻登基了,保不定又會變,到時候就怕君心難測啊......

“舅舅。”祝鴻喚了一聲,“侄兒需要你的幫忙。”

聽到這句“侄兒”的時候,嚴鷙突然就想到了祝鴻的母親,他的妹妹。原來妹妹已經離開他二十年了,到底也是一個可憐人。嚴鷙又看著祝鴻,模樣還是像的,特別是那眼睛,仿佛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沈聲道:“如果我幫了你,你會給我什麽?”

祝鴻連忙起身,淡淡一笑:“自由。”接著又說,“我知道舅舅你這麽多年來都身不由己,想做什麽,不做什麽都得考慮家族,若是我成功了,我立刻給你們自由,想當官的,想種田的,想什麽都不做的,通通都可以,如何?”

季如許掃視了一眼面頰陰沈的嚴鷙,只見他站了起來,走到祝鴻身邊,拍了拍祝鴻的肩膀,“你可不要失約。”

“不會的舅舅。”

☆、國師速救朕(13)

三人商量後, 則決定去客棧裏和幾人會合, 樓賢等得焦急, 皇宮他又進不去,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卻停在這裏, 心裏實在是難受, 就一直在桂一刀面前打轉, 嘴上喋喋不休地說著。

桂一刀坐在長椅上看得煩,胡子一抖一抖的, 大大咧咧道:“餵, 老頭子, 你別在我面前轉, 轉得我頭疼。”

半小時後,幾人到了, 樓賢連忙湊上前去, “我什麽時候能見到我女兒?你......你們可別說話不算數。”

祝鴻搖搖頭說:“樓叔,我們今天就是來給你商量這事的。”

樓賢移開了掃視嚴鷙的目光, 喝了一口茶,冷靜了些:“你說。”

“這是我家親戚,他可以進宮,樓叔你到時把信給他, 他會派人轉交給你女兒樓小晴, 如何?”祝鴻到現在還沒有告訴樓賢,自己是哀帝的事情,畢竟樓賢與兩個皇帝的關系覆雜, 得有把握了再行事。

“好,我現在就寫。”樓賢眉眼笑開,立刻就坐到了桌子上拿毛筆寫字。

幾人也不好打擾他,便出門轉了一圈,發現百姓們還是和五年前一樣,但不得不說,整個的風貌也比五年前好太多了,季如許望著祝鴻,“你有何感想?”

祝鴻不像之前那麽謙虛了,臉上的表情藏著一抹堅定,“我能比邵樂康做得更好。”

“你說錯了。”嚴鷙瞥了一眼他,見祝鴻有所疑問的樣子,解釋道:“這些都不是皇上做的,而是丞相向子清。”

桂一刀聽到後,哈哈大笑,光明頂在太陽底下發光,笑意蔓延到了整個面部,“我就知道向子清是能幹的,我的眼光不會錯。”

幾天後宮中傳來了樓小晴的信,嚴鷙派人把信送到客棧後,樓賢一溜小跑,開心得差點摔了一跤,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信,見上面說:“父親,小女不孝,這幾年一直沒和您有聯系,現在您來了後,我思家心切,想把您接到宮中頤養天年,這月十五晚上在偕春園偕春亭,我能出宮,到時便是你我父女團圓時刻,小晴謹啟。”

樓賢看到後,整個人都跟吃了喜糖似的,奔走相告,逢人就說,季如許被他逮到第四次後,求饒道:“好了好了,樓叔,我知道了,你女兒過兩天就要和你見面,恭喜恭喜。”然後就馬不停蹄地跑到祝鴻那躲難去了。

祝鴻的房間在最左側,季如許走近時,就看到他坐在桌子前寫信,手中拿著一只狼毫筆,旁邊還有一只乳鴿在啄米,一人一寵靜靜地待在那,互不打擾的樣子看起來很是有趣。

“等樓叔見他女兒那天,我們也偷偷跟去看看。”祝鴻一邊寫一邊說。

季如許眉間舒展,聞著淡淡的檀香味,關上了門,走到他身邊坐著,笑道:“你都不看來者是誰,就這樣說?”

祝鴻驀地把筆放下,黑曜石的眸子直視著他的眼睛,“不用,你一跨門我就知道是你。”說著就拿手包住了季如許的,身子又靠近了些他:“羊崽子,你懂我的心意的吧?”

“啊......啥意思?”季如許這時候又裝起傻來了,見祝鴻表情蔫了,又打趣道:“哦,原來你說的是這個,我自然知道,不就是晚上加倍愛你嗎,你不用提示得那麽明顯。”

祝鴻立刻就黑線了,眉心緊擰了三分,這羊崽子還在跟自己演戲,看來自己是真的太能容忍他了,竟讓他無法無天到這個地步,於是湊過身去,嘴唇差點就要碰到他的時候,就聽到門“砰”地一聲被打開了,桂一刀扛著把大刀喊道:“大兄弟......”

季如許臉瞬間就紅了,祝鴻的太陽穴也跳了跳,桂一刀見到裏面這番情形,也心知剛剛發生了什麽,幹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撓著那光明頂,忙把門關上,嘴上還說著:“你們繼續,繼續。”

裏面的兩人:......

祝鴻長呼吸了一口氣,望著近在咫尺的人,臉上的郁悶瞬間就展現了出來,沈默了三秒後,又起身打開了門,朝外面也一陣尷尬的桂一刀說:“什麽事,快說。”

桂一刀見人家都出來請了,也不假客套,厚臉皮地嘻嘻一笑進來了,“我跟你們說,我來可是報喜訊的,我打聽到了向子清喜歡去的地方,明晚要不要跟我走?”

季如許“刷”地一聲打開了折扇,逗了逗那還在乖乖啄米的肥鴿子,慢悠悠道:“在哪?”

桂一刀哈哈一笑:“亂葬崗。”見他倆不信,八字眉又擰起來了,“咋地?你們怎麽不信,幾年前他還在我們仙女洞時,就經常跑到墳山上去,一待就是一晚,可別說,我這六尺大男人白天去那都有點瘆得慌,他啊,晚上都沒在怕的。”

“為何?”

桂一刀想了想,一邊剔牙一邊摳腳,忙得不亦樂乎,“以前我也問過他,他跟我說,他就想看看是好人活得長,還是壞人活得長。”

祝鴻抓住了季如許要打他的手,隨後輕輕摸了幾下,桂一刀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倆,心中一陣惡寒,最後實在受不了了,搓了把臉就匆匆離開了這裏。

祝鴻忽然想到了什麽,眼神期冀地望著在逗鴿子的人,語氣有些雀躍:“今天是我生辰。”

“哦。”

祝鴻又重覆了一遍剛剛說的話,聲音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磁性魅惑,“我想吃你在山洞時做的魚湯。”

季如許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就這麽肯定我會給你做?”

“嗯,你不是說今晚要好好愛我嗎?”祝鴻撐著半只手看他,隨後眨眨眼睛,臉部的線條柔和了幾分。

這下輪到季如許不好意思了,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隨後在桌子下輕輕踢了祝鴻一腳,故作輕松道:“今天你相公我高興,就滿足你這個小小願望。”

夏天的月亮總是格外明亮,月光灑在河面上,顯得波光粼粼的,黑漆漆的樹被夜風吹得左搖右擺,蛙聲、蟲鳴聲、鳥叫聲,聲聲不絕。

突然,只聽“啪”地一聲,季如許拍了一下脖子,罵道:“你個磨人的小妖精,這裏蚊子也太多了些,要不是為了你,我可不會受這罪。”說著又抓了抓癢。

祝鴻也被蚊子咬得不行,身上起了好幾個大包,有些委屈地說:“可今天是我的生辰。”

季如許就吃軟不吃硬,聽到後認命般地拿刀在地上磨了幾下,便熟練地殺起了魚,又把蔥姜蒜一一切好,而祝鴻就靜靜地蹲在地上看他做。

兩人在河邊找了個空曠處,擺上幾塊磚頭,搭了個小竈,把裝好了魚和水的砂鍋放上去,點燃了木柴。接著,季如許從布袋裏拿了幾個番薯,扔進了火內,很厲害地說了句:“等著。”

祝鴻負手而立,佩服道:“你怎麽會做這麽多事”

季如許眼皮都沒眨一下,正在添柴火,答道:“鄉野人家出生,在家做多了,也就會了。”

魚燒熟了,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季如許又抓了把鹽巴和蔥花撒上去,用勺子攪拌了一下。不一會兒,紅薯也有股香甜氣息。

季如許起身準備去洗碗,祝鴻搖搖頭說:“不必那麽麻煩了,兩個人用一個勺子一起吃吧。”

見季如許的神情有些疑惑,祝鴻不禁覺得可愛,他看著月光照在季如許的身上,像那謫仙隨時都會飛走一樣,心中忽然有些害怕,連忙牽住了他的手,想讓他更靠近自己,於是他也這麽做了,輕輕俯身貼近了他的唇,唇齒纏綿道:“我很開心,在我的生辰,第一個吻給了我最想給的人。”

季如許登時臉紅心跳,被他吻得有些眩暈,一吻結束後,站在原地平覆了好久的心情,好一會兒才回身坐在地上。

祝鴻看了看他,眼睛熠熠發光,笑得合不攏嘴,祝鴻覺得火光下的季如許十分好看,便發自內心道:“你真好看。”接著又說起了情話,“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

見季如許臉紅得跟煮熟了柿子似的,祝鴻再接再厲:“我想跟你吃一輩子。”

季如許暗地給他豎起了大拇指,這講騷話的本事比自己強多了,還是無師自通的那種,佩服佩服。

月光下,一條魚,一個鍋,兩個紅薯,兩雙筷子,一雙人正吃得不亦樂乎。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一章= =就當我簽約了補償的

下一章他們就要睡了!?

☆、國師速救朕(14)

吃完後, 祝鴻右手提著一大堆東西, 左手牽著季如許的手, 漫步在月光下,途徑一棵百年梧桐樹時, 祝鴻停下了腳步, 他擡頭望著郁郁蔥蔥的大樹, 眼神忽然一亮,“你等等我。”

季如許看著祝鴻從衣襟裏拿出了一根絲帶, 朝他前進看, 只見是五年前他掉落的蠶絲帶, 顏色有些發黃發舊了, 目瞪口呆道:“你還留著呢?”

祝鴻神色有些不自然,訕訕地嗯了一聲, 撇過頭去說:“先別管那麽多, 羊崽子你等著我。”說著就爬到了那棵樹上,把那絲帶掛在了一根粗壯的樹枝上, 然後打了個結,又跳了下來,拍拍手道:“梧桐相待老,鴛鴦會雙死, 羊崽子, 我也想和你這樣。”

那根白色的絲帶隨著風飄了飄,季如許擡頭去看,心裏某個地方柔軟了幾分, 但嘴強王者悠悠道:“別說那麽不吉利的話,再說了,你怎麽掛一根白絲帶,早知道你要,去城隍廟買幾條不就是了。”

“那不一樣。”祝鴻搖搖頭。

季如許擡擡眼皮:“哪不一樣?”

祝鴻直視著他,深邃的瞳孔幽幽泛光,淡然一笑,“因為這是定情之物。”見他有所疑惑,祝鴻沒有說話,心裏卻在想著,要不是因為那條絲帶,自己也不會忽然發現自己的心,而五年內除了那枚竹葉,就只有這條絲帶陪著自己度過那一千多個日日夜夜。

到了客棧後,祝鴻正準備推開房門睡覺,季如許留住了他,幹咳了一聲,故作輕松道:“今晚你就和我睡吧,該是我實現諾言的時候了。”

祝鴻一怔,推開的動作僵在了原地,似是不敢相信似的,傻兮兮地問了一句:“你確定?”

“喲呵,不來算了,本來本大爺我還想好好疼你,看來還是算了吧。”季如許搖了搖扇子,嘖了幾句嘴,“可惜啊可惜。”

祝鴻嘴角噙著一抹笑,轉身走到了季如許身邊,抵著他的額頭,輕聲說:“嗯,今晚不去你房間了。”見季如許表情有些洩氣,又不要臉地說,“去我房間。”

“誒,你幹嘛?”季如許一個沒站穩就被祝鴻打橫抱起,連忙箍住了他的脖子穩住身形,拍著他的背大叫道:“餵,小皇帝,你做什麽!?”

“自然是做想做之事。”祝鴻親了季如許的臉一下,“讓你睡我。”

季如許臉頓時就變得通紅,連忙穩住自己內心的緊張與激動,自己就要當攻了!看小皇帝如此主動,估摸著自己也省點力氣,三個世界了,他總算可以做攻了,於是喜笑顏開,就差拍手叫好。

祝鴻見他這幅模樣挑了挑眉,將他的身子輕輕放躺,季如許一看,登時整個人就不好了,臉蛋一陣發燙,連忙起身反趴在他身上,但羊崽子哪能鬥得過飛龍,一不留神就被龍見招拆招,吃得個幹幹凈凈,骨頭都不剩。

第二天醒來季如許看著一臉饜足的人,十分惱火,呼吸了幾口氣後才遏制住自己的情緒,心中不住地安慰自己,這次不行還有下次,下次不行還有下下次,總有一次自己是可以的!

祝鴻覺得周圍的氣壓越來越低,連忙安撫好季如許的情緒,在他唇上啄了一口,討好道:“這次是我,下次讓你。”

這還差不多,季如許臉色總算好了一點,就是腰實在是痛,“嘶”了一聲,祝鴻聽到後連忙幫他按摩,帶著歉意道:“我一時有些猛......”

“啥?就你還猛?呵呵。”話還沒說完,季如許就打斷了他,嘲笑了一聲,“那你是沒見過厲害的人。”

祝鴻一聽,登時眉毛就豎起來了,微闔著眼簾,淡淡道:“這麽說,你見多識廣?”

“那是自然。”季如許又開始吹牛了,神情很是得意,手也晃了晃,說得那是有聲有色,就跟真的似的,“這五年我歷經千帆,什麽人我沒見過,就你這水平,嘖嘖嘖,不想打擊你。”

“嗯。”祝鴻瞥了他一眼,唇上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意,“那就麻煩羊國師以後加倍愛我了。”

季如許大手一揮,裝逼道:“那是自然。”

已是日上竿頭,桂一刀見兩人還沒起來,想著不會發生什麽事情吧,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畢竟這是京城,一個不小心可就是萬劫不覆的地步,於是連忙跑到季如許房間裏,敲了好幾下都沒聽到聲音,喊道:“餵,羊賢弟,你咋地還沒起來?”

自是沒人理他,桂一刀又跑到祝鴻的房間,“咚咚咚”敲了幾下,“主子?”

兩人還在甜甜蜜蜜,被打擾得什麽心情都沒有了,季如許推了祝鴻一下,“你去應他。”

祝鴻從榻上起身,匆匆穿上衣服,太陽穴直跳,越想越氣,這桂一刀是第二次打擾好戲了,想給他好臉色都難,不悅道:“有何事?”

桂一刀踮起腳尖,假裝漫不經心地瞄了一眼屋內,只是從那個位置看什麽都看不得,有些不甘心,這才吸了吸鼻子道:“今天晚上跟我去不,我去見向子清。”

祝鴻總算是想起正事了,點了點頭,隨後把門關上,拋出了兩個字,“等我。”

屋內的兩人連忙穿上衣服,祝鴻先出房間門把桂一刀引走,季如許晚一步趕到下面。

桂一刀正在吃午飯,他望著下樓的季如許,眉頭微蹙,疑惑道:“羊賢弟怎麽走路有些歪,莫不是腳扭到了?”

季如許還在走樓梯,聽到後一個踉蹌,差點摔在樓梯下,又見祝鴻一邊攙扶他一邊在笑,臉上更是過不去了,心裏不斷罵娘,真想和桂一刀打一架。

幾人在房間內睡了一會兒,總算到了傍晚,三人趕到了城西的亂葬崗,略掃了一眼,見向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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