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九章和第十章~ (12)

關燈
雍王使壞。

而此時,邵樂康的手下也側身在他耳邊說話,邵樂康大喊一聲:“什麽?”他望著癡呆的皇帝,竟是覺得恐怖,羊作人被和志的手下就走,而和志是誰的人不言而喻,若是祝鴻知道羊作人被劫走,那豈不是說小皇帝是個正常人?而羊作人又裝啞,保不齊他們兩個會聯手騙自己!

自己竟然被小皇帝騙了這麽多年!

祝鴻見邵樂康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危險,心中已有些推論,這人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此時心情反而平靜下來,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邵樂康驀地開口了,他悠悠道:“祝鴻,你演得真是好辛苦啊。”

祝鴻心知自己多半已經被發現,但還不能確定,決定再試一下,“雍王,朕沒有騙你,朕真的是在找玉佩。”說著就要拿空蕩蕩的脖子給他看。

“祝鴻,別裝了。”邵樂康淡淡道。

祝鴻瞥了一眼和志,得知羊作人平安無事後,才輕笑了一聲:“雍王也不差。”

邵樂康腦海正在做天人交戰:既然自己本來就想做皇帝,祝鴻也是裝傻的,對自己想篡位的行為心知肚明,倒不如不管什麽被千夫所指,要幹就幹一場大的,遺臭萬年就遺臭萬年,殺了縮頭縮尾的小皇帝便是。邵樂康越想越覺得自己可以成為聖仁神宗,於是拋開了一切雜念,大喊道:“動手!”

只見邵樂康的手下“刷刷刷”就圍住了祝鴻一幹等人,祝鴻心猛地一跳,邵樂康這是狗急跳墻了,雖然出發之前自己早有準備,但人數也比不得邵樂康的兩千人,沈聲道:“雍王現在是想殺了朕篡位?”

“是又怎麽樣?”邵樂康輕蔑一笑,繼續說:“這兩千大軍都是本王的人,祝鴻你是插翅也難飛了。”

和志聽到後,連忙把祝鴻擋在身後,喊道:“皇上快走!這裏有我們!”見祝鴻想要和他們同生共死,恨道:“皇上,您不走,我們死了也沒任何意義了!”

說著就要把祝鴻推到外面去,邵樂康見到後,嘴角扯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不自量力。”

兩軍順勢就打起來,祝軍多是拿著一把劍,“嘩嘩嘩”幾聲,直刺邵樂康面前,邵樂康自小習武,側身一讓,那劍就刺在了手下身上。隨後,邵軍拿著銀搶直插祝軍天門,邵軍人多,祝軍躲閃困難,邵軍人多到竟可以把祝軍活活踩死,場面極為血腥殘暴。

祝鴻看著昔日的手下們倒在了地上,心中無比悲痛,他不會武功,只能瞎躲亂晃。

突然,一條銀槍向祝鴻襲來,祝鴻的衣服瞬間就被挑掉了幾塊碎布,連忙往後跑,但他哪有習武之人跑得快,就在要刺到祝鴻身上之時,季如許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在那人臉上撒了一把沾了辣椒的面粉,望了一眼祝鴻,帶他跑出了營外。

外面已亂成了一團,官員們都被邵樂康的人綁在了地上,大多是一些文臣,手無寸鐵,見皇帝跑出來後,害怕的心總算有了些許慰藉。邵樂康這時也跟了上去,大喊道:“給我追!本王要他們死!”

季如許回身一望,便見到身後的弓箭,連忙換了個方向,祝鴻跟他一起跑,又聽背後的箭聲“嗖嗖”而來,兩人不敢懈怠,只是前面就是懸崖,無處可躲。

不一會兒,季如許又感覺到地上在震動,馬蹄聲和馬嘯聲踏得塵土飛揚,邵樂康趕在最前面,望著前面的懸崖,大笑道:“哈哈哈,小兒們,本王倒要看看你們能跑哪去!”

說著就從弓箭手那拿了把弓箭來,直刺刺地對著祝鴻就是一箭,季如許看到後,身體立馬做出了反應,擋在了祝鴻的身前,那箭偏了一些,刺在了季如許的右手上,季如許疼得悶哼了一聲。

祝鴻見此情形,整個人就呆了,正當他想拿布包住時,邵樂康又射來一箭,季如許推開了祝鴻,肩上又挨了一箭,登時整個人就跪在了地上。

祝鴻雙目赤紅,大喊道:“邵樂康,朕瞧不起你!”

邵樂康騎在了馬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們,呵呵笑了一聲,“一對騙子竟敢在本王面前演伉儷情深,真是惡心,祝鴻,你可知本王派羊作人到你身邊,就是為了讓他睡你,怎麽?難受了?”

祝鴻低頭看地下的季如許,眼神有所遲疑,但扶著的手並沒有放開季如許,正聲道:“關你何事?”

士兵們立馬把兩人圍住,銀槍對著他倆,季如許虛弱地說:“敢跟我一起跳嗎?”

祝鴻目瞪口呆,竟是連自身的危險都忘記,大驚道:“你......你會說話?”

“嗯,小皇帝,微臣說了,會和你一起上刀山下火海,你看下面是不是很刺激?”季如許望著底下的萬丈深淵輕聲道。

祝鴻側頭望了一眼失血過多的季如許,心中略一思考,眼下這個情況,跳崖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倒不如和他試試。

邵樂康看他倆雙雙跳了懸崖,依然不是很放心,喊道:“給本王下山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作者有話要說: 祝鴻不知道,季如許說的上刀山下火海,原來是真的!!!

祝鴻看著那片葉子心想:我有一句罵人的話,不知道可不可以說......

季如許心累:誰知道吃個烤雞也能惹出這麽多事!?

☆、國師速救朕(9)

五年後, 季如許坐在結冰的凳子上, 一臉生無可戀。整整五年過去了, 自從斷腸崖一別,他和祝鴻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但這個世界既然還在, 那就說明祝鴻還活著, 可自己踏破了鐵鞋也沒找到。

當初自己敢跳崖就是因為想到了系統說的三條命, 果然系統還是關照了自己,跳崖時用掉了一條命, 半年沒吃百毒丸的解藥, 又用掉了一條命。

邵樂康在兩人跳崖後, 對外說祝鴻在路上染了瘧疾, 久治無力回天駕崩了,邵樂康連拒三次後才“迫不得已”接下了重任, 順勢登基, 文武百官們敢怒不敢言,只能稱他為主。

登基後的邵樂康只做了三年的好皇帝, 而後就荒淫無度,沈溺在了酒色中,尤其寵那個叫樓小晴的珍妃,隨後大權也逐漸旁落到宰相向子清手中。

“誒, 小夥子, 我要買書嘞,你怎麽不起來,要不要賺錢啊?”一位客官指了指攤子上的小話本問。

季如許連忙起身, “客官,要要要,這都是新上市的,竹水哭哭死最新寫的,您選選?”

客官拿了幾本付完錢後,季如許就把那幾吊錢擱進了口袋裏,他不像以前一樣可以為所欲為了,五年前被農夫救下後,又不知道在古代能幹什麽,既做不得苦力活,又不能考科舉,只好做起了老本行——寫話本。

每寫完一個故事,季如許就換過一個地方,繼續漫漫尋夫之路。但只要一想到祝鴻手無縛雞之力,幹啥啥都不會,季如許就擔心他過得不好。

竹水哭哭死就是季如許的筆名,他現在學精了,什麽小說都寫,管它是男女、男男、女女,只要是能賺錢的,季如許都寫了個遍。

只是最近生意不太好,因為都被一個新晉小說家壓了風頭,那人叫刀山火海,自從他寫了一本《醉生夢死》後,便火爆了整個大燕,季如許的作品倒沒以前那麽吃香了。

所以季如許很討厭那個叫刀山火海的人,因為這名字不僅搶了他的錢,還會讓他回憶起不好的事情,比如小皇帝跳崖前決絕的眼神。

已快到中午,季如許賣掉了大半的書後,就回到客棧準備休息。

“兄臺,你聽說了沒有?據說二月甲午,要在我們逐縣雪山下開眾賢會啦,刀山火海先生也要來,你去不?”

“我不去,沒時間,我家娘子快生娃了,又是冬天,得看著點。”

季如許聽到兩人在議論這個消息,登時豎起了耳朵,他知道逐縣每一年都會開文人大會,一般都是資格夠高的人,才會當特殊嘉賓,但這次竟然請了新晉來,感到有些驚訝。

不去白不去,正好看看那個叫刀山火海的長什麽樣,季如許腹誹道。

十天後,正是眾賢會相約的日子,季如許一大早就起來了,穿得人模狗樣的,學著其他文士一樣,拿著一把折扇裝逼,忽然寒風襲來,“嘶”了一聲,季如許覺得還是抱著個瑞腦去比較好。

如約趕到後,雪山下,文士們正烤火圍在一起賞雪作賦,砸冰流觴曲水,還有樂師作樂,氣氛非常好。

一文士道:“怎麽那刀山火海先生還沒來?我可都等急了。”

主辦人摸著山羊胡笑道:“快了快了。”

約莫一刻鐘,只見一個戴著銀灰面具的男人走了過來,季如許猛地一擡頭,兩兩對視,熟悉感瞬間撲面而來,都從雙方的眼中看到了驚喜的眼神。

祝鴻快步向他走來,面具下的眸子熠熠閃光,激動道:“羊......”本想說出後面那兩個字,但羊作人以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於是祝鴻就沒繼續說了。

季如許連忙起身,望著身形更加挺拔的祝鴻,有些怔然,幹咳一聲道:“刀山火海?”

“嗯。”祝鴻向其他文士行禮後,就拉過季如許走到了另一邊,隨後摘下了面具,他以為跳崖一別後就再也見不到這人了,畢竟那可是萬丈深淵。

祝鴻瞥了一眼,“你這幾年過得怎麽樣?”

季如許望向他,咧嘴笑道:“也就那樣吧,你呢,小皇帝?”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略微不好意思道:“抱歉,勾起你的傷心事了。”

“無事。”祝鴻搖搖頭,望了望遠處的雪山,五年過去了,自己也已經二十五,現在的他對年輕時的想法不置可否。

他已經過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境界,現在的他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你找到了和志嗎?”季如許問。

祝鴻微闔著雙眼,神情有些憂郁,負手說:“找到了,他和他的師兄都化作了灰燼。”見季如許眼底劃過一絲失落,反而關心道,“我前幾年拜見過他們的師父丁落山,丁落山總算原諒他了,想來和志知道後也是高興的。”

見季如許神情有些疑惑,又解釋:“和志跟我入宮時,他家師父不同意,說執拗跟著我的話,就斷絕師徒關系,和志的師兄疼他,悄悄跟在他後背保護......最終你也看到了。”

季如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那個喜歡說自己宵小之輩的人就這麽沒了。

兩人邊說邊走,開始交換近些年的經過。原來,季如許被農夫所救後,在別人家裏躺了八個多月,農夫有個兒子正準備念學堂,傷好後,季如許為了報答他們,又教了小孩一年,順便沒事時在山下找人,可依然未果。

出山後,季如許則決定寫書為生,完成故事後就換一個地方,直至今天才尋到。

而祝鴻則直接是主角光環,掉到了一棵五大夫上,身上也只是受了些輕傷,在洞穴裏待了幾天,見邵樂康沒再派人來找後,才去找季如許,停留了一個多月也沒有音訊,祝鴻不得不離開這裏,改頭換面討生計,直到去年他才想到可以寫書,沒想到一寫就火了。

“你的啞巴一直是裝的?”祝鴻問。

“嗯,裝了挺久了。”

祝鴻不解,“你明明會說話,卻要裝成不能言語,為什麽?”

季如許把瑞腦塞到他手上:“我樂意,你管我作甚。”

“你這麽多年沒吃百毒丸的解藥,是怎麽活下來的?”祝鴻眉心微蹙。

怎麽活,死了一次再活唄,季如許胡謅道:“認識了一名神醫,後來救好了我。”

祝鴻沈吟不語,似是下定了決心,薄唇微啟,“那年邵樂康說你接近我,只是單純讓你我做那種事......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

祝鴻不說話了,睨了他一眼,剛剛的那個問題他想了五年,那時候他非常後悔,為何跳崖前沒有詢問季如許的答案,可現在聽到了,心裏又生出一股煩躁,倒不如不問。

兩人走著走著就到了山上,突然山上下起了暴雪,隨後整個山都在搖,季如許心中大駭,大叫一聲:“不好!是雪崩!”回頭一望,就見雪山崩塌,白雪從山上滑落,兩人連忙往前跑。

那雪崩得厲害,滾滾而來,轉眼間就要追上他們,季如許內心不斷臥槽,難道剛剛見面,他倆就要命喪於此?

雪越來越大,竟有咆哮之勢,震得地都抖了幾抖,季如許被腳下的石頭一絆,倒在了地上。祝鴻看到後,連忙把他扶起來,隨後雪就“轟轟轟”而來,以迅雷之勢把兩人都淹沒了。

一刻鐘後,季如許從雪中爬起來,他全身僵硬,季如許知道自己又丟了一條命,現在的他就只剩一條命了,他顫巍巍地爬起來,頭一陣眩暈,差點又栽到雪裏去。

季如許看著白皚皚的一片,感覺自己都要得雪盲,但眼下不是管這些的時候,找到小皇帝祝鴻才是最緊要的事。他回想著之前祝鴻和他所在的方位,確定好大概位置後,連忙徒手一點點挖開。

半晌,季如許總算看到了一只蒼白得過分的手,歇了口氣,又拼命地刨,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人拉上來。

但此時祝鴻已經被凍得沒有了知覺,整個人還閉著眼僵硬著,季如許把自己的身體覆蓋上去,兩人的溫度這才逐漸回暖。

見他還是沒睜眼,季如許心裏郁悶,連忙用手探了探鼻息,摸到還有呼吸後,才放下心來,認命地背著祝鴻往前走。

走了不遠,季如許見到了一個山洞,喜出望外道:“天無絕人之路啊!”

祝鴻依然沒有反應,季如許連忙走進去,見裏面比較暖和,就把他輕輕放到了地上,廢了半個時辰才鉆木取火點著,季如許很餓,想去附近的地方抓鳥吃,可剛離開洞穴,就見一望無際的白,哪有什麽野物。

“醒醒。”季如許拍了拍他的臉,直至他清醒過來。

祝鴻虛弱地說:“謝謝。”

季如許把他扶起來,開玩笑道:“你相公我就是這麽厲害,無需多謝什麽,以後我罩著你便是了。”

祝鴻登時羞紅了臉,幹咳了一聲,匆忙爬起身來,默默地烤火,心裏思緒萬千:自己真的是太弱了,竟次次都要他來救。

休養好後,兩人決定到外面看看,畢竟已經一天沒有吃飯,力氣都已消耗殆盡,要是再不吃飯,不是凍死就是餓死,哪個都劃不來,倒不如去外面闖一闖。

途經一條冰湖時,祝鴻尋思著找幾塊石頭來砸湖面,說不定裏面有魚。

季如許聽到後,也覺得是個很好的法子。但不敢讓祝鴻勞累,畢竟他身子弱,要是又惹出什麽癥狀來,那簡直就是雪上加霜,於是自己從山上撿了些枯藤條,一邊纏著大石頭,一邊繞著肚子,一塊塊拖了上來。

祝鴻看在眼底,記在心裏,便去凍湖內砸冰撈魚。

“這中間冰薄,魚好抓,但你小心些。”祝鴻站在湖中間提醒道。

“哦,小皇帝。”

冰一層一層的被砸開,已到日落時分,太陽就快下山,可就是沒看到魚,兩人不敢放棄,也不能放棄,只能機械地一直往下錘。

季如許眼見情況不妙,再這樣下去,吃力不討好,便學著臥冰求鯉的故事,脫掉了衣服,赤|身躺在冰面上。

“你這是在幹什麽!”祝鴻被他的舉動嚇到,聲音高了起來,這個人到底想幹什麽,這麽冷的天,竟然如此行為,是不怕死了嗎!?

季如許知道他在問自己,只是身體凍得快沒知覺,緩聲道:“我也想看看,能不能感動老天爺。”

祝鴻抱著石頭的手僵在了原地,盯著他心口、肩膀和手上的疤,驀地心中一梗,這些疤都是因為自己才造成的,良久說不出話來。

突然,一個窟窿裏冒出了幾個小泡,季如許一喜,只見有條魚在吐泡泡,隨後新鮮的大鯽魚就一條一條竄了上來。

祝鴻看到後,反而沒那麽激動,連忙拉起季如許,幫他穿衣服,喝道:“你是不想活了嗎!還不穿衣服!”

季如許笑得很是開心,還能哼小調:“先別管我,趕快撈魚,不然這魚都跑咯。”

祝鴻面無表情地看他,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有一種異樣的滋味在心中蔓延,這個人怎麽這麽傻?

見季如許沒有很大的事,祝鴻把他扶到了岸邊,便自己走進了窟窿旁,費力地把魚往上面甩,一個沒站穩,“撲通”一聲,整個人掉進了冰窟裏。

旁邊休息的季如許嘆了一口氣,拖著沈重的身子去救他。只是本來就沒多少力氣,再加上沒吃飯,季如許都差點被拉進了窟窿裏,好在旁邊有塊石頭,季如許情急中扶住了它,又拿了枯藤條放進水裏,這才把祝鴻拖起來。

兩人在雪地上打滾降溫後,祝鴻又凍得昏迷了。

等祝鴻再次醒來時,他發現自己躺在山洞裏,季如許卻不知所蹤。身旁的碎石片裏煮著奶白的鯽魚湯,正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好餓,真的好餓。

手腳已經沒有之前那麽麻木了,嘴唇裏似乎也透著一絲腥甜的味道,這味道好像很熟悉,但祝鴻卻想不起來在哪吃過,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洞外有人踩雪的聲音,祝鴻定睛一看,季如許抱著柴火走了進來,只見他悠悠道:“小皇帝,你醒了啊。”

幽幽的洞穴裏,火光把季如許的身影照得高大,祝鴻十分清楚地看到季如許的腕口在滴血,滴在了濕濕的地上,卻落在了祝鴻的心裏。

一滴。兩滴。

祝鴻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口中腥甜的味道,是羊作人的鮮血。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謝謝你們這麽久來的支持,我今天終於簽約啦!嗯,十五萬字。

而且今天正好是我正式上班的第一天,雙喜臨門,開森~

小天使們可以給我評論哦,我會發紅包給你們的,麽麽噠。

☆、國師速救朕(10)

季如許見祝鴻一直盯著自己腕上的傷口, 放下了柴火, 用袖子遮住了點, 擺擺手道:“不打緊的,小皇帝, 你好些了沒?”

祝鴻眉頭微蹙, 嘴角下壓, 語氣有些兇,冷聲道:“過來, 給我看看。”

“真的沒什麽事, 嘶, 輕點輕點。”季如許看著祝鴻認真的表情, 不禁有些想笑,“怎麽?心疼你家相公我了?”

祝鴻擡頭看了他一眼, 抿唇不說話, 只是耳朵有些紅,隨後撕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扯了幾塊長條,一聲不吭地幫季如許綁上。

季如許挑挑眉,正準備脫掉身上的濕衣服烤幹,就見祝鴻瞬間就撇過頭去, 火光照耀下, 祝鴻的臉有些紅,季如許一時惡作劇上心頭,“小皇帝, 都是大男人,這有什麽不好意思,你也把衣服脫了,再穿濕衣服會惹風寒的。”

祝鴻板著臉看他,見季如許身上那麽多傷疤,這些傷都是因為自己而添加的,又自顧自地生起悶氣來。

季如許以為他還在害羞,也沒理他,而是烤著衣服,祝鴻這時走了過來,手一伸,“給我。”

“什麽?”季如許一頭霧水。

祝鴻鐵青著臉把季如許的衣服奪過來,坐在了旁邊,幫他烤火。

喲,這小皇帝原來會疼人的呢,季如許遞了一個眼神給他,隨後走到魚湯旁邊,見已經熟了,連忙招呼他過來,“別烤了,先吃魚。”

祝鴻看了一眼那魚湯,咽了一口口水,驀地視線落在季如許的身上,眉毛擰了擰,淡淡道:“你先吃吧,我待會兒就來。”

季如許其實比祝鴻還餓,畢竟他出了大部分的勞動力,也不再推托,直接拿了兩根細樹枝當筷子,把那鮮嫩奶白的魚肉分了分,迫不及待道:“那我先吃了啊。”

“嗯。”祝鴻不再看他,而是專心烤幹季如許的衣服。

季如許咬了一塊肉就沒再吃了,他知道餓了的感受,於是把祝鴻拉起來,惡聲道:“你再不吃,我就把魚湯踢了。”說著就要作勢拿腳踢。

祝鴻心知他這樣做的原因,斂目低眉,睫毛微顫,把衣服掛在了木架上,點點頭道:“一起喝。”

“這才對。”季如許那了一個木頭叉子給他,兩人就勢吃了起來,季如許謔笑道,“對了,你怎麽起刀山火海這個名字?”

祝鴻幹咳了一聲,這還能有什麽原因,不就是他每天都在想那句跳崖前的話,誰知一記就是五年,寫書時順手就給起了,不自然地說:“一時興起。”

“哦。”季如許嗤笑了一聲,越來越覺得祝鴻害羞的樣子很可愛,往他那邊挪了一點,碰了碰他的肩膀,悠悠道,“你今後有什麽打算?”

祝鴻沒想到話題轉得這麽快,這會兒有些沒反應過來,接著感受到季如許身體傳來的熱度,微微往另一邊移了一點,“我想當皇帝。”現在的他對山水野趣沒什麽感覺,倒想勵精圖治、憂國憂民。

“哈哈,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季如許望了一眼,繼續嘲笑道:“我可記得某人信誓旦旦地說過'鴻,志不在此,它只好游山玩水,朕也是'的。”

祝鴻避開他投來的灼熱目光,聲音卻擲地有聲,“以前我太單純,是我想錯了。”他總算知道,若是不強大,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想保護的人被受欺負,卻無能為力,他欠那些人太多了。

季如許吐了吐魚骨,又問:“邵樂康已經登基五年了,勢力都基本已經穩固,你......無依無靠的,如何能奪位?”

祝鴻現在已經把他當成了可信任的人,所以也沒有隱瞞他,把心裏話說出來,“你還記得那位老臣嗎?”見季如許有所遲疑,又詳細解釋,“就是你說他家夫人跟人跑了的徐大人,徐明。”

“他在邵樂康登基前夕,就已解甲歸田,在山陽縣頤養天年,山陽縣離我們這不遠,我們可以去找他。”祝鴻繼續說。

季如許點點頭,想到了什麽,打擊道:“可是大家都以為你死了,你的哀帝墓還在皇陵。”

祝鴻沈吟了一會兒,吃完後又幫他烤衣服,半晌後才說,“我就是最好的證明,其他官員們看他們的選擇,若是被策反了,直接殺了便是。”

“小皇帝,你想得還是太簡單了。”季如許嘴角噙著一絲笑,都五年了,這人怎麽還這麽自信。

祝鴻又說:“我舅舅家左將軍手上有些兵權,他知道我是裝傻的,便沒有參與朝堂的鬥爭,或許可以叫他幫忙,不過......我也不太確定。”見季如許一頭霧水的樣子,解釋說:“我和他關系不怎麽好。”

季如許玩著那魚骨頭,搭話:“所以說困難重重啊。”

祝鴻唇瓣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回答,他知道自己想得太簡單了,可現在他有了想保護的人,那麽就不能退縮,不能再當懦夫了。

吃飽喝足衣服也烤幹後,兩人在洞穴裏睡了一覺,第二天見雪下小了些,這才回到了逐縣。

祝鴻前兩天是第一次來逐縣,從之前的客棧拿完行李後,就跟著季如許來到了齊福客棧,小二點頭哈腰道:“實在不好意思,這位客官,這兩天我們這來了很多文人,房間都訂滿了,要不,您去別的地方看看?”

祝鴻聽到後,內心不知怎麽的,反而有些驚喜,面上卻故作為難道:“這......也行,作人,我前去外面找找看罷。”

“可以。”季如許拿了一點瓜子磕,坐在了長凳子上,歪著腦袋看他,“去吧。”

祝鴻:......

自己只是客套幾句,誰想到季如許當真了,一時間祝鴻有些尷尬,但見季如許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又拉不下面子,便甩甩袖子出門了,轉了個街角便坐在那等。

季如許見他離開了,心中有些好笑,悠悠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麽。”拍了拍手中的瓜子皮,吊兒郎當地上了樓。

一刻鐘後,祝鴻來到了季如許的房間,有些苦惱道:“這逐縣的房間全占滿了。”說著還重重嘆了一口氣。

“進來吧,相公我今晚就疼你。”季如許拿了把折扇,輕輕地敲了敲祝鴻的腦袋,眼神很意有所指。

祝鴻鬼使神差地摸了摸被敲打的地方,想起之前看到的祝鴻黨的小話本,腦海裏全被那些不可描述的內容填滿了,忙匆匆跨進來,關上了門。

兩人換了一件衣服,吃完飯後,決定好好睡個覺,那床有些小,祝鴻看著季如許從小二那又抱了一床棉被來,頓時有些洩氣,但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麽,淡淡道:“睡吧。”

於是一個被窩一個人,季如許睡裏面,祝鴻睡外面,本來季如許還想逗逗他,但架不住實在太累,兩人一沾床就倒頭大睡,一覺到了天明。

兩天後,季如許和祝鴻出發去山陽縣,幾番打聽才來到徐明家,從外面望去,只見宅子裏假山叢叢,小橋流水,倒也一片靜謐和諧,向下人表示通傳後,兩人則守在外面等。

徐明還在和自家孫子一起放風箏,聽下人來傳,收了收開心的表情,厲聲道:“什麽事,怎麽這麽急?”

下人是這兩年新來的,並沒有見過他倆,忙說:“老爺,外面有兩個人找您,也不說姓甚名誰,只說您來看一眼,就知道了。”

“哼。”徐明揚起下巴,神情有些不耐煩,用鼻子哼出了幾個字:“我倒要看看是誰說如此大話。”說著就大步流星地跟著下人一齊走出門外。

祝鴻負手背對著他們,凝望著面前那棵竹子,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就已經五年了,當初的忠臣沒有讓自己失望,可自己卻欣喜不起來,老臣死的死,回鄉的回鄉,到底還是傷了他們的心。

“來者是誰?”徐明拄著拐杖問。

祝鴻轉身回望他,淡然一笑,“徐大人,我回來了。”

徐明見到他時,差點一個踉蹌栽在了地上,莫不是自己老眼昏花了?怎麽見到了皇上,連忙顫巍巍地走近了些,見是真人後,瞳孔猛地縮了縮,失聲道:“皇上?你真的是皇上?”

“是我,五年了,好久不見。“祝鴻忙前身攙扶他。

徐明此時頭發已經蒼白了許多,他的眸子瞬間就濕了,輕輕撇開了祝鴻的手,慢慢跪在他面前,潸然淚下道:“皇上,你怎麽活過來了?”

祝鴻也半蹲在他面前扶住了徐明,“別這樣。”祝鴻瞥了一眼他那白了一截的胡子,喉嚨有些梗,“我大難不死,活了,我對不起你們,我有罪。”

季如許看這場面心中也有些不忍,忙悄悄走開,留他們二人在此地寒暄。

徐明老淚縱橫,微微搖頭,布滿皺紋的手輕輕蓋住了祝鴻的,嗚咽道:“不晚不晚,一切都不晚,皇上回來了就好,快坐,進我家來。”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家裏有些臟亂,還請皇上不要介意。”

祝鴻頓住了腳步,正聲道:“徐大人,我不是皇帝了,而且你的家,很好。”

徐明也側身看他,凜聲說:“皇上,既然您還叫我徐大人,您就是我的君,微臣永遠的皇帝。”

“好。”祝鴻使勁睜著眼睛,不讓眼中的酸澀流出來,隨後又想到了剛剛離開的季如許,忙把人也叫過來。

“這......這,皇上還和老妖......羊國師有來往?”徐明看到後,神色有些不悅,自己可記得五年前羊作人做了什麽好事。

祝鴻解釋道:“徐明,羊作人他救了朕。”似是想到了什麽,又補充,“好幾次。”

徐明看在祝鴻的面子上,點點頭,把兩人帶入了堂屋,又叫下人備上好的茶,祝鴻這才把之前的經過一一講給徐明聽,徐明得知祝鴻之前是裝傻時,茶碗重重地擱在了桌子上,眉頭緊鎖,接連嘆了三口氣。

隨後又聽到季如許是如何救祝鴻時,這才對季如許的臉色好些,徐明忙拱手抱歉,“羊國師,老朽我對之前的行為感到抱歉,還希望您看在我老糊塗的份上,大人不記小人過。”

季如許最怕別人說軟話,特別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向自己低頭,登時整個臉都紅了,忙擺手:“不,是我的錯,我之前冒犯了您,應該是我先向您道歉。”說著以茶代酒,鄭重地敬了一杯。

“咳咳。”徐明猛地咳嗽,驚道:“羊國師,你會說話?”

這下季如許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尷尬地點點頭。

徐明一時間接受不住這麽多信息,再加上年紀大了,腦袋有點懵,祝鴻見狀後,忙打圓場道:“徐大人,我這次來,是有事求您。”

“我想重當皇帝。”

作者有話要說: 求評論,求包養呀~

睡了睡了,睡到八點再繼續碼字吧,太困了TAT

☆、國師速救朕(11)

徐明耳朵有些不太好使, 望著還在喝茶的祝鴻, 聲音不由提高了幾分, “您說什麽?”

“我想求您助我重登皇位。”祝鴻從布袋裏拿出了之前就準備好的荊條,放在桌前, 道:“我知道之前是我的錯, 我現在也已經悔改, 可造成的後果卻改變不了,只能負荊請罪。”

徐明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望著那長滿了刺的荊棘, 自己確實很生氣, 特別是聽到皇帝一直在裝傻玩他們的時候, 簡直就想摔茶碗。懸崖的那一夜,不肯跟邵樂康的官員全都被就地正法, 邵樂康回皇宮後, 自己就發現很多和他同朝為官的人都沒了。

“徐大人,你不必看在我之前是皇帝的面子上, 就當這是尚方寶劍吧。”祝鴻把荊條呈到他手上,註視著徐明。

徐明深吸了一口氣,神色有些悲痛,約莫過了幾秒後, 他把那荊跳拿在了手上, “皇上,老臣對不住您了誒!”說著就狠狠抽了一鞭。

祝鴻悶哼了一聲,正聲道:“繼續。”

季如許坐在另一邊, 看著他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那鞭抽的聲音響得季如許心裏有些難受。

徐明涕淚交加,鼻翼一直在翕動,一邊打一邊罵道:“打你個昏庸皇帝!好好的明君不當,偏要裝瘋賣傻!”

“這一鞭是給老天爺的,他看錯了人,竟選了你做皇帝,所以才鬧幹旱警示我們!”

“這一鞭是給先皇,先皇在位三十年來,勤勤懇懇,每天只睡四個小時,你這樣做對得起先皇嗎?啊!?”

“這一鞭是給百姓們的,你可知那一年我們大燕國死了多少人!?而你在做什麽,你......唉。”

“這一鞭是給死去了的文武百官們,他們做錯了什麽?他們只做錯了一件事,就是沒有看清你在裝傻。”

徐明整個人都沒了力氣,梗著嗓子又抽了一鞭,“這是給你自己的,你醒悟了,還好不晚,希望你記住這一天,你承受了什麽!”

祝鴻被打了十多鞭,背部全是傷痕,他的臉色慘白得沒有血色,倒是心反而平靜了些,仿佛那些罪責都隨著荊條的鞭打而少了些,擠出笑容道:“我會的。”

季如許把扶他了起來,祝鴻身子有些不穩,往他懷裏倒了過去,季如許輕輕嘆了一聲:“回去等相公給你上藥。”

徐明聽到後,眉毛又跳了起來,看著他兩人親密的樣子,神情有些不悅,指著季如許說:“皇上,我可以幫你,不過我不希望你和羊作人走得太近。”他這話說得委婉,但在場之人都知道是什麽意思。

祝鴻本想張口辯解,季如許截住了他要說的話,給了一個眼神安撫,牽起嘴角道:“可以,徐大人,不過,我和皇上真的沒有什麽關系,那些話只是說得好玩的。”

“是嗎?”徐明睨了他倆一眼,說了些軟話,“還請國師說到做到。”

祝鴻這下心裏更不舒服了,就算自己負荊請罪了又如何,該保護的人還是保護不了,特別是聽到羊作人說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