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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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飛揚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個晚上，搖得床板吱嘎作響。
一閉上眼睛就好像看見那個人茫然的表情。被自己親了，有點呆有點傻乎乎的眨了一下眼睛，原來睫毛挺濃還挺長，嘴唇挺薄還挺涼。
那個會走路的制冷劑，全天然的空調器。原本是夠不著也不想夠著的對象，忽然就活了，暖了，近在咫尺，聲息相聞。
可問題在於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就親了，沒有解釋就逃了。袁飛揚躺不住，翻身起來坐在床沿，抱住腦袋苦悶的想，這算不算辦公室性騷擾？
橫豎睡不著，袁飛揚開電視機，這年頭天下無不可八卦之事，主持人拿出百家講壇的姿態，嚴肅八卦那年的胡蝶戴笠潘有聲。
袁飛揚走進公司，一路見熟人打招呼。
林憲埋頭啃飯團，含糊應了一聲，“師哥早。”
擡頭一看，飯粒噴了一桌，“師哥？！”
袁飛揚摘下雷朋眼鏡。
林憲飯團也扔了，把袁飛揚看得是仔仔細細，正所謂從頭看到腳，風流往下走，從腳看到頭，風流往上流。“師哥你頭發剪了？”
袁飛揚一捋腦袋瓜子，“剪短了點。”
“這衣服？”
袁飛揚道，“剛買的。”
林憲抱著胳膊，意味深長的點頭。
袁飛揚心裏沒底，“怎麽啦。”
林憲道，“不看工資條，就一標準的高帥富。”
韓梁接起座機，應了幾聲，“袁飛揚，老大叫你去他辦公室。”
袁飛揚深呼吸，該來的終究會來。
潘有聲是他，胡蝶也是他。這就奔赴戴笠吳的老巢，美人計，救自己。
袁飛揚站在總經理辦公室門前，整了整衣領，清了清嗓子，擡手敲門。
門內那人道，“進來。”
吳潛穿著嚴嚴整整的三件套西裝，坐在辦公桌上，眼皮也沒擡一下，手裏握著簽字筆，筆頭指了指桌上。
袁飛揚走上前一看，一張銀行卡。
吳潛道，“你的工資。”
袁飛揚拿起銀行卡，“謝謝。”
吳潛道，“出去吧。”
袁飛揚站了兩分鐘，“還有賬號。”
吳潛抽出一張便簽字，正往上寫。袁飛揚擡手按住紙，“沒讓你這麽還。”
吳潛收住筆，緩緩道，“你考慮清楚。”
袁飛揚咬了一下嘴唇，“這事兒，沒法考慮。”
吳潛擡起眼，看著袁飛揚。
袁飛揚的心猛得一顫。
念慈美，優曇美，這倆加一塊，再加上天山萬裏茫茫雪，江湖千丈軟紅塵，都難以匹敵這個人的眼神。
吳潛垂下眼，睫毛低掩，看不清了眼神。
袁飛揚摁住桌子，不由自主俯身向前。
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硬。唇齒相依，碰上去是軟的，壓下來是硬的。
吳潛低聲道，“扣你工資。”
袁飛揚道，“憑什麽。”
吳潛道，“違反公司規章制度。”
袁飛揚嘴角一抿，“公司哪條規定了不能非禮總經理。”
韓梁敲了敲門，門內無聲，再敲一敲。
老大道，“進來。”
韓梁開門進去，瞧見袁飛揚也在，便將需要簽字的文件放在桌上。
袁飛揚道，“我先出去。”
老大低頭看文件，嗯了一聲。
林憲登陸蒼天訣，嗳喲，群裏又加回了穆念慈。
他懷著一顆積極向上的少年八卦心，私袁飛揚，“和好了？”
袁飛揚道，“和什麽。”
林憲發過來呲門牙表情，活脫脫就是林少年本人賊兮兮的笑臉，“你跟嫂子。本來嘛夫妻倆床頭吵架床尾和，一夜夫妻百夜恩……你撓我幹什麽！”
袁飛揚冷冷道，“清理門戶。”
林憲道，“你是我大華山子弟嗎，你是我令狐沖師哥嗎，我倒是不介意叫你一聲令狐沖，不過別怪我不提醒你啊師哥，令狐沖可不吉利，他女盆宇也就是岳靈珊被撬走……你還撓！”
袁飛揚施展化功大法蹂躪林憲，一邊敲吳潛，“在嗎。”
過了一會，吳潛發回來一條消息，“嗯。”
這聲嗯跟以前嗯的又不一樣。以前自己看見這一聲回答，無非就是知道穆念慈在線。現在會忍不住想，吳潛是用著筆電還是臺機，是坐著還是歪著，臉上是不是微笑，或是別的神情。
袁飛揚問，“在幹嘛。”
吳潛道，“和完顏做任務。”
喀拉兩聲，鍵盤有靈，定然淌下兩行清淚。
袁飛揚道，“今天有空？”
吳潛道，“有點事，先幫他們做個任務。”
袁飛揚問，“你在哪。”
吳潛給地圖，袁飛揚定坐標，拽上林憲。林憲的撒麻爾罕之傘能夠遠程移動，一來因為裝配效果不好看，二來不能重覆使用，是以一直珍藏。
受袁飛揚逼迫，林憲抹一把辛酸淚，拿出大型手裏劍。
天龍七步等人圍毆鳩摩智，火焰刀群傷範圍大傷害強，天龍七步一隊原先從來沒想過挑戰，然而現在有了九陰白骨爪，大家的信心不免強了膽子不免粗了。
天龍七步拉住鳩摩智，著急喊，“完顏快快快！”
完顏康對九陰白骨爪的輸出還不熟悉，“等等等！”
一道濃綠光圈層層蕩開，鳩摩智頭頂一串血字。
天龍七步一楞，隨即看見來人，驚愕道，“小王爺！”
袁飛揚理也不理，直接走到穆念慈的身邊，“我幫他們做任務，你去忙。”
袁飛揚補充，“放心，走一個你，換一個我，他們高興還來不及。”
吳潛道，“扣工資。”
袁飛揚道，“換個新鮮的。”
吳潛道，“我跟他們說一聲。”
天龍七步將袁飛揚和林憲加入群中，袁飛揚看見穆念慈道，我先走了。
完顏康道，這麽早？
袁飛揚冷哼。
穆念慈道，楊康來替我。
完顏康道，哦，那好，你忙。
袁飛揚再冷哼。
穆念慈下線。
隊伍的名單有些怪異。
看朱成碧道，“咱們有倆小王爺……”
袁飛揚道，“有先例。”
看朱成碧道，“願聞其詳？”
袁飛揚道，“六耳獼猴，真假美猴王。”
大夥有點兒尷尬。
天龍七步私完顏康，“完顏，你別在意。我跟楊康之前組過隊，他說話就是這樣。”
完顏康心裏有些不舒服，不過大敵當前，“沒事。”
楊康的化功大法確實厲害就是準頭偏差，十有三四招呼在完顏康身上。
林憲看出不對勁，“師哥，你今天狀態不好？”
袁飛揚道，“手潮。”
天龍七步發來私聊，“小王爺。我這人說話比較直，你別見怪。”
袁飛揚道，“請說。”
天龍七步，“你跟完顏是不是有誤會。”
袁飛揚道，“我跟完顏第一次見面，哪來誤會。。”
天龍七步道，“那剛剛是？”
袁飛揚道，“操作失誤。”
天龍七步這人容易認死理，“小王爺，要不你退出吧。”
袁飛揚道，“可以。”
他刷的退群，拉著林憲翩然遠去。
隊內眾人愕然，完顏康無奈道，“七步，你是不是跟他說了什麽。”
天龍七步在電腦那頭握了握拳，“我們自己也能打！”
結局，果然，全體陣亡。
自天龍七步同學真人蹲在電腦前登陸蒼天訣的那一分鐘開始，韓大董事就時不時的過來看一眼，他們家的小騙子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氣紅臉，再一會兒劈裏啪啦的打鍵盤。
韓大董事越看眉頭越皺，打電話給那個禍首。
電話嘟嘟響了好一陣兒，對方懶洋洋道，“什麽事兒棟棟。”
韓大董事道，“你小子給我們家葉子玩的到底是什嘛玩意，弄得他一整個晚上不高興。”
禍首道，“不是吧，我看咱們葉子挺開心，還組了一隊在大理挺吃得開。”
韓大董事道，“他要是高興，真的大理我都給他送過來，問題是他現在不高興！”
禍首道，“得得得，我明白了，應該是被人欺負了，你把那仇家的名字告訴我，我給他出氣。”
韓大董事借故在天龍七小步身邊繞了一圈。
出門，捧著手機悄聲道，“叫楊康。”
禍首道，“行，這事兒包給我。”
韓大董事不放心，叮囑，“務必辦妥，拜托了，袁大少。”
袁飛揚心不在焉。時不時的擡頭看一眼總經理辦公室。
韓梁經過，手裏拿著一疊文件，袁飛揚道，“你去找老大？”
韓梁一楞，點頭。“要簽字。”
袁飛揚伸手，熱情道，“我幫你。”
韓梁詫異，“不用，就簽個字。”
袁飛揚硬是接過了文件，扳著韓梁的肩轉方向，“你怎麽說也是部門主管，這種跑腿的活我來就行。”
袁飛揚敲了敲門，吳潛道，“進來。”
辦公室裏站住營銷部門主管。袁飛揚將文件放在桌上，“老大，請簽字。”
吳潛翻了一遍文件。
營銷主管商量完事，退出辦公室，門一關上，吳潛也簽好字，將文件遞還，袁飛揚不接。
吳潛挑眉。
袁飛揚道，“今晚上有空嗎。”
吳潛將文件放回桌上，靠住椅背，雙手交疊擱在膝上，一笑，“有空又怎麽樣。”
袁飛揚心頭癢酥酥，“吃飯看電影。”
吳潛道，“每天見面還不夠？”
袁飛揚沒好氣道，“你在裏頭，我在外頭。你這扇門，難過柏林墻。”
辦公室的門又敲響，袁飛揚無奈道，“我先出去。”
吳潛道，“等等。”
他從抽屜拿出一把銀色鑰匙，扔過去。
袁飛揚接住。
吳潛道，“我等會出去，晚點回來，你在辦公室等我。”
下午，吳潛跟著營銷部主管一道出門，挨到下班，整間公司的人陸陸續續走完。袁飛揚進了吳潛的辦公室。
電腦屏幕貼一張便簽紙，寫明開機密碼。還有一行字，‘第二格抽屜’。
袁飛揚好奇的拉開一看，噗嗤樂了。
裏面塞滿了什麽明治巧克力，奧利奧餅幹，甚至還有一包果凍。
可以斷定吳潛之前追人一定特失敗，這是搞對象還是養小孩。
登陸蒼天訣，電腦配置高，袁飛揚感動的想原來蒼天訣的畫面好成這樣。
一封飛鴿傳書。
多少年沒收到挑戰書，袁飛揚聯系挑戰者。
楊康：“事出有因，我不打沒有理由的架。”
十三少：“七步是我的朋友。理由夠了嗎。”
楊康：“夠。”
十三少：“地點你選。”
楊康：“大明湖人多沒意思，天山。”
十三少：“好。”
林憲上線，“師哥，做任務缺一人。”
袁飛揚道，“今天不行，跟人決鬥。”
林憲愛看熱鬧，索性回絕任務，也跟著跑到了天山。
袁飛揚太久沒來，料錯一件事，而今天山也滿是玩家。他為求清凈，開啟淩雲，躍上一處突兀巖片，其上積雪皚皚，日光燦爛，映得楊康一身紅衣，極為紮眼。
林憲趕到，“師哥，人呢。”
袁飛揚剛要回話，飛鴿傳書已到，“來了。”
一匹白蹄烏踏雪飛馳而來，馬上坐一名青年劍客。
劍客翻身下馬，收起白蹄烏。梯雲縱躍上巖檐。
袁飛揚道，“我沒想到這兒人也不少。”
十三少，“要不要換個地方。”
袁飛揚凝起一團青氣繚繞指尖，“不用。”
十三少道，“也好。”
打完這句，青年劍客拔出背後巨劍。
在場看熱鬧的，路過的，做任務的玩家都傻了，傻完之後，一部分人瘋狂截圖。
林憲發自肺腑的粗口，“我靠！玄鐵重劍！”
袁飛揚點支煙，神色凝重。
林憲默念，不能是獨孤九劍，如果是，就太他媽的逆天。
十三少重劍並肘，橫掃出去，蕩出劍氣如浪。
林憲也控制不住截圖，激動道獨孤九劍！這不科學！
袁飛揚的血槽下去一大截。一邊防守，一邊狂吃回血藥丸。
十三少壓根不給喘息的機會，改橫為豎，當頭劈下，袁飛揚瞬開淩雲閃避。玄鐵重劍如雷擊破地，一時之間地動山搖，連旁觀玩家的畫面效果也受影響。
袁飛揚念頭飛轉，玄鐵重劍強負重，此人輕功一般，再加上獨孤九劍極耗真氣。自己利用淩雲來個近攻遠閃，或可反敗為勝。
主意已定，袁飛揚開啟化功大法殘譜，陡然冒出丈許濃綠妖火，他操作極快，不等技能緩沖，立即探身近攻。
十三少毫不躲閃，躍起半空劍柄一轉，大開大合橫掃而去，竟飛出無數劍影，猶如暴雨射向楊康。
袁飛揚再退已晚，數十道飛劍穿身而過。血槽狂減三分之二。
十三少落地，“認輸吧。”
楊康也落地，只是沒有十三少來得瀟灑，“再比過。”
十三少道，“好。”他故技重施，千道劍影乍起，密密麻麻，猶如飛蝗落雨。楊康揚手，雙臂一振，數十道弧狀紫黑光波掃過，劍影竟然掉頭反向。
十三少閃避不及，反受己害。楊康趁勢近前，雙掌推出，十三少被包裹在幽冥綠火中，不斷冒出血字。視覺效果極其詭異。
林憲靈光一閃，小無相功！
雙方暫時停手。
袁飛揚塞一堆回氣回血的藥，估計十三少也是如此。
袁飛揚道，“還打不打。”
對方道，“你怕了就說。”
袁飛揚實際行動回答。
巖檐之上，一時幽冥綠光，一時劍影重重，難分難解，兩人誰也不肯認輸，死扛到底。
天龍七小步同學聽說天山有一場豪華對決，慕名收看現場直播，一看跺腳。從電腦前轉頭喊，“你是不是去打小報告了！”
韓大董事關緊書房的門，當做沒聽見。
天龍七小步同學只好打電話給另一個人，如是這般的一說。
十三少打得精疲力盡又興致方濃，跳出一條提示，他掃一眼，立刻喊：“停！”
袁飛揚住手，“怎麽了？”
十三少道，“我有點事，你等等。”
袁飛揚便坐到一旁調息。
普凝：“再不出門就晚了。”
十三少，“我在幫朋友做任務。”
普凝：“做任務？”
十三少：“……跟朋友切磋。”
普凝：“好。”
普凝：“我先去，你切磋完了再來。”
十三少，“等等等等等！！！”
十三少一動，袁飛揚站起，拉開架勢準備繼續。
十三少道，“下回繼續！”
袁飛揚一楞。
十三少原地下線。
袁飛揚滿頭霧水，這一場架打得轟轟烈烈，就這麽無聲無息的完了？
吳潛開門走進辦公室，就看見袁飛揚叼著煙，一臉糾結。
他繞到桌子一旁，“擡頭。”
袁飛揚直覺擡頭。
吳潛擡手抽掉煙，低頭親一下年輕人的嘴唇，淡淡道，“少抽煙。”
這一口親得，袁飛揚死機。
吳潛將煙摁熄，“走吧。”
袁飛揚呆呆問，“去哪兒。”
吳潛道，“吃過飯了？”
袁飛揚道，“還沒有。”
吳潛道，“那就去吃飯。”
銀灰色雷克薩斯駛進市區，這一路越開，袁飛揚的心裏越是打鼓。
等車一停，吳潛解下保險帶，打開車門，回頭看一眼袁飛揚，“下車，”
袁飛揚嘟囔，“這是你家。”
吳潛下車，平淡道，“是我家。”
袁飛揚猶豫的跟著吳潛進了家門。
吳潛隨手將西裝外套一脫，扔在沙發上，“我換身衣服，你先開始。”
袁飛揚吃一驚，“我、我一個人怎麽開始？！”
吳潛詫異，“要我幫忙？”
袁飛揚吭吭哧哧，“那也不用。”
吳潛一笑，“我想也是，我也幫不上忙。”
袁飛揚目送吳潛走上二樓，這發展得有點快。事實上，太快。
吳潛很快換好家居服下樓，看見袁飛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哦，忘了告訴你，東西放在哪兒。”
袁飛揚心一震。還他媽的有道具！
吳潛道，“就在冰箱。”
還他媽的冰著！
吳潛打開冰箱門，回頭一看，“……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袁飛揚憋出一個字，“熱。”
吳潛取出幾件東西，有圓的有長的，有棍狀的。
袁飛揚恨不得地板上裂出一道縫來鉆下去。
吳潛道，“你看看這些夠不夠。”
袁飛揚實在憋不住，“你當我什麽！”
吳潛一手的番茄雞蛋小嫩黃瓜，“……啊？”
袁飛揚道：“……你要幹嘛。”
吳潛愕然道，“燒飯。要不，出去吃？”
袁飛揚清了清嗓子，“想吃什麽。”
吳潛的廚房跟大賣場的展區似的，都是最新的款式，也都沒用過。
袁飛揚切一盤蓑衣黃瓜，整一碟番茄炒蛋，拿智能壓力煲熬了快粥。
總經理辦公室那格抽屜的零食被袁飛揚下去一小半，現在不餓，他看著吳潛吃飯，問一句，“好吃嗎。”
吳潛推了推滑下鼻梁的大黑框眼鏡，老老實實點頭。
袁飛揚心頭酥酥，“吃完了飯幹什麽。”
吳潛道，“有個東西給你。”
他放下碗，起身離開，回來的時候手上一臺筆電。
袁飛揚認出那是傳說中的機皇，每個宅男恨不得摟著睡的尤物AXⅨ。
他接過，愛不釋手，“什麽時候買的？”
吳潛道，“給你。”
袁飛揚一楞，將筆電放回桌上，“我不要。無功不受祿。”
吳潛端起粥，再推了推眼鏡，“你們幫公司搜集信息，這算是公司的配備。什麽時候不玩了，什麽時候還給我。”
袁飛揚問，“那韓梁他們呢。”
吳潛道，“也會配。”
袁飛揚故意問，“也配這麽好？”
吳潛喝粥不說話。
袁飛揚挪到吳潛的邊上，吳潛往旁邊挪了挪。
袁飛揚盯著吳潛的側面，吳潛專心喝粥。
袁飛揚嘆氣，“這樣感覺特不好。”
吳潛低聲道，“怎麽不好。”
袁飛揚道，“被林憲說對了，我出賣肉體。”
吳潛被粥嗆著。
袁飛揚拍背，“老大你慢慢喝。”
吳潛道，“別叫老大。”
袁飛揚道，“那叫什麽。”
吳潛道，“我有名字。”
袁飛揚湊近，吹著氣，壓著聲兒，“媳婦兒。”
吳潛起身，袁飛揚留在沙發上，喊，“媳婦兒，你去哪兒。”
吳潛道，“洗碗。”
袁飛揚順手抓個靠枕抱在懷裏，噗嗤一笑。
吳潛洗碗，袁飛揚對著機皇，理智與情感交戰一番，最終開機試手。
登陸蒼天訣，便收到天龍七步好幾封飛鴿傳書。
天龍七步是個好同學，有理說理，沒理道歉。
袁飛揚連說沒事，十三少身手不錯，幾時有空再來一場。
天龍七步嗯嗯應付，心想近期絕對不讓那個紈絝子弟上蒼天。
袁飛揚話鋒一轉，“有件事，我要跟完顏道歉。其實，穆念慈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天龍七步吃驚，“可是上回版聚……”
袁飛揚瞎話張口就來，“那是我未婚妻的哥。”
天龍七步恍然，“完顏跟穆姑娘一點關系也沒有。”
袁飛揚道，“我明白，可是控制不住負面情緒，你幫我跟他說對不起。”
天龍七步道，“放心，一點小事。”
吳潛拿著水果盆過來，“機子怎麽樣。”
袁飛揚指快如飛，“我先下了，媳婦兒叫我吃飯。”
刷的退出蒼天訣，袁飛揚鎮定自若，微笑，“不錯，挺順。”
袁飛揚抱著果盤啃了好一會，吳潛坐在沙發另一頭，偶爾敲一敲鍵盤，動一動鼠標。
袁飛揚忍不住道，“我回去了。”
吳潛道，“太晚了，住這兒吧。”
咳，果然。
袁飛揚道，“那不好，打擾你工作。”
吳潛笑一笑，“不要緊，這兒有客房。”
袁飛揚一楞。
一晚上輾轉反側，原以為客房的門會被打開，結果一晚上悄無聲息。袁飛揚想莫非真有重要公事，便走出客房。
落地自由燈散發乳白色光芒，偌大客廳如同籠罩一層蒙蒙光紗，紗影明暗，吳潛坐在沙發一角，屈著一條腿，雖然對著筆電，卻是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麽。
袁飛揚臨到天亮才朦朦朧朧打個盹，在車上一個接一個打呵欠。
吳潛將車駛進地下車庫，兩個人搭電梯進公司。
袁飛揚在自己位置坐下，順手開電腦，林憲神神秘秘的問，“師哥，你坐老大的車來的？”
袁飛揚道，“嗯。昨晚上在他那兒加班。”
林憲道，“有沒有加班費。”
袁飛揚道，“沒。還倒貼晚飯。”
林憲同情道，“看來跟老大關系好也不是好事。”
袁飛揚認同，“簡直倒了大黴。”
林憲忽然閉上嘴。
袁飛揚回頭看見吳潛，“老大早。”
吳潛放下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袁飛揚看了看，“不好意思，我最近養生，戒煙戒酒戒咖啡。”
吳潛端起咖啡轉身就走。
林憲憋著的一口氣吐出來，哇塞一聲，“師哥，那是老大！你這麽跟他說話？”
袁飛揚道，“老大怎麽了。我拿他的工資不是白拿，我也沒賣給他。”
林憲看出袁飛揚心情不好，繞開話題。將一包喜糖遞給袁飛揚，“玉檀的。”
當初玉檀跟韓梁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四人玩得正好，袁飛揚道，“韓梁呢。”
林憲道，“請假了。”
袁飛揚皺了皺眉，“療傷？”
林憲笑道，“沒的事。他是幫忙去了。”
玉檀新婚無數瑣事，單單喜糖就裝倆大紙箱。韓梁義務幫忙。他們倆當初好過，吵過，分過，而今反成一對好友，也算世事無常。
跑掉一個上午，喜糖分發完畢。韓梁開著車，“下午有什麽事。”
玉檀道，“我們還得去家裝市場看看，不麻煩你了。”
韓梁笑道，“就是想麻煩我，我也不去。”
抵達新居樓下，玉檀下車，“後備箱還有半箱喜糖，你幫我消化吧。”
韓梁道，“半箱糖就是跑腿費？”
玉檀笑道，“沒錯。”
韓梁回到小區，將車停在居委會門口，拿了兩包喜糖走進門。右手邊業務受理櫃臺底下，年輕人還是老樣子貓著背對電腦。
韓梁走上前，“你好。”
年輕人擡起頭，“……你好，有什麽事。”
韓梁將兩包喜糖放在臺上，笑道，“上次謝謝你幫忙。”
年輕人看著喜糖，低下頭，低聲道，“不客氣。”
下午兩三點，明亮陽光照進開放式工作室，林憲戴著熊貓眼罩雙手抱胸，美其名曰冥想靈感。
韓梁最近不泡咖啡改喝茶葉，拿一巨大的玻璃雙重防熱水杯，杯壁電鍍迎客松。
林憲道，從哪兒找來這麽覆古的杯子？
韓梁一笑，居委會。
林憲搖頭，韓梁你全面拉高我們的心理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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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問題在於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就親了，沒有解釋就逃了。袁飛揚躺不住，翻身起來坐在床沿，抱住腦袋苦悶的想，這算不算辦公室性騷擾？
橫豎睡不著，袁飛揚開電視機，這年頭天下無不可八卦之事，主持人拿出百家講壇的姿態，嚴肅八卦那年的胡蝶戴笠潘有聲。
袁飛揚走進公司，一路見熟人打招呼。
林憲埋頭啃飯團，含糊應了一聲，“師哥早。”
擡頭一看，飯粒噴了一桌，“師哥？！”
袁飛揚摘下雷朋眼鏡。
林憲飯團也扔了，把袁飛揚看得是仔仔細細，正所謂從頭看到腳，風流往下走，從腳看到頭，風流往上流。“師哥你頭發剪了？”
袁飛揚一捋腦袋瓜子，“剪短了點。”
“這衣服？”
袁飛揚道，“剛買的。”
林憲抱著胳膊，意味深長的點頭。
袁飛揚心裏沒底，“怎麽啦。”
林憲道，“不看工資條，就一標準的高帥富。”
韓梁接起座機，應了幾聲，“袁飛揚，老大叫你去他辦公室。”
袁飛揚深呼吸，該來的終究會來。
潘有聲是他，胡蝶也是他。這就奔赴戴笠吳的老巢，美人計，救自己。
袁飛揚站在總經理辦公室門前，整了整衣領，清了清嗓子，擡手敲門。
門內那人道，“進來。”
吳潛穿著嚴嚴整整的三件套西裝，坐在辦公桌上，眼皮也沒擡一下，手裏握著簽字筆，筆頭指了指桌上。
袁飛揚走上前一看，一張銀行卡。
吳潛道，“你的工資。”
袁飛揚拿起銀行卡，“謝謝。”
吳潛道，“出去吧。”
袁飛揚站了兩分鐘，“還有賬號。”
吳潛抽出一張便簽字，正往上寫。袁飛揚擡手按住紙，“沒讓你這麽還。”
吳潛收住筆，緩緩道，“你考慮清楚。”
袁飛揚咬了一下嘴唇，“這事兒，沒法考慮。”
吳潛擡起眼，看著袁飛揚。
袁飛揚的心猛得一顫。
念慈美，優曇美，這倆加一塊，再加上天山萬裏茫茫雪，江湖千丈軟紅塵，都難以匹敵這個人的眼神。
吳潛垂下眼，睫毛低掩，看不清了眼神。
袁飛揚摁住桌子，不由自主俯身向前。
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硬。唇齒相依，碰上去是軟的，壓下來是硬的。
吳潛低聲道，“扣你工資。”
袁飛揚道，“憑什麽。”
吳潛道，“違反公司規章制度。”
袁飛揚嘴角一抿，“公司哪條規定了不能非禮總經理。”
韓梁敲了敲門，門內無聲，再敲一敲。
老大道，“進來。”
韓梁開門進去，瞧見袁飛揚也在，便將需要簽字的文件放在桌上。
袁飛揚道，“我先出去。”
老大低頭看文件，嗯了一聲。
林憲登陸蒼天訣，嗳喲，群裏又加回了穆念慈。
他懷著一顆積極向上的少年八卦心，私袁飛揚，“和好了？”
袁飛揚道，“和什麽。”
林憲發過來呲門牙表情，活脫脫就是林少年本人賊兮兮的笑臉，“你跟嫂子。本來嘛夫妻倆床頭吵架床尾和，一夜夫妻百夜恩……你撓我幹什麽！”
袁飛揚冷冷道，“清理門戶。”
林憲道，“你是我大華山子弟嗎，你是我令狐沖師哥嗎，我倒是不介意叫你一聲令狐沖，不過別怪我不提醒你啊師哥，令狐沖可不吉利，他女盆宇也就是岳靈珊被撬走……你還撓！”
袁飛揚施展化功大法蹂躪林憲，一邊敲吳潛，“在嗎。”
過了一會，吳潛發回來一條消息，“嗯。”
這聲嗯跟以前嗯的又不一樣。以前自己看見這一聲回答，無非就是知道穆念慈在線。現在會忍不住想，吳潛是用著筆電還是臺機，是坐著還是歪著，臉上是不是微笑，或是別的神情。
袁飛揚問，“在幹嘛。”
吳潛道，“和完顏做任務。”
喀拉兩聲，鍵盤有靈，定然淌下兩行清淚。
袁飛揚道，“今天有空？”
吳潛道，“有點事，先幫他們做個任務。”
袁飛揚問，“你在哪。”
吳潛給地圖，袁飛揚定坐標，拽上林憲。林憲的撒麻爾罕之傘能夠遠程移動，一來因為裝配效果不好看，二來不能重覆使用，是以一直珍藏。
受袁飛揚逼迫，林憲抹一把辛酸淚，拿出大型手裏劍。
天龍七步等人圍毆鳩摩智，火焰刀群傷範圍大傷害強，天龍七步一隊原先從來沒想過挑戰，然而現在有了九陰白骨爪，大家的信心不免強了膽子不免粗了。
天龍七步拉住鳩摩智，著急喊，“完顏快快快！”
完顏康對九陰白骨爪的輸出還不熟悉，“等等等！”
一道濃綠光圈層層蕩開，鳩摩智頭頂一串血字。
天龍七步一楞，隨即看見來人，驚愕道，“小王爺！”
袁飛揚理也不理，直接走到穆念慈的身邊，“我幫他們做任務，你去忙。”
袁飛揚補充，“放心，走一個你，換一個我，他們高興還來不及。”
吳潛道，“扣工資。”
袁飛揚道，“換個新鮮的。”
吳潛道，“我跟他們說一聲。”
天龍七步將袁飛揚和林憲加入群中，袁飛揚看見穆念慈道，我先走了。
完顏康道，這麽早？
袁飛揚冷哼。
穆念慈道，楊康來替我。
完顏康道，哦，那好，你忙。
袁飛揚再冷哼。
穆念慈下線。
隊伍的名單有些怪異。
看朱成碧道，“咱們有倆小王爺……”
袁飛揚道，“有先例。”
看朱成碧道，“願聞其詳？”
袁飛揚道，“六耳獼猴，真假美猴王。”
大夥有點兒尷尬。
天龍七步私完顏康，“完顏，你別在意。我跟楊康之前組過隊，他說話就是這樣。”
完顏康心裏有些不舒服，不過大敵當前，“沒事。”
楊康的化功大法確實厲害就是準頭偏差，十有三四招呼在完顏康身上。
林憲看出不對勁，“師哥，你今天狀態不好？”
袁飛揚道，“手潮。”
天龍七步發來私聊，“小王爺。我這人說話比較直，你別見怪。”
袁飛揚道，“請說。”
天龍七步，“你跟完顏是不是有誤會。”
袁飛揚道，“我跟完顏第一次見面，哪來誤會。。”
天龍七步道，“那剛剛是？”
袁飛揚道，“操作失誤。”
天龍七步這人容易認死理，“小王爺，要不你退出吧。”
袁飛揚道，“可以。”
他刷的退群，拉著林憲翩然遠去。
隊內眾人愕然，完顏康無奈道，“七步，你是不是跟他說了什麽。”
天龍七步在電腦那頭握了握拳，“我們自己也能打！”
結局，果然，全體陣亡。
自天龍七步同學真人蹲在電腦前登陸蒼天訣的那一分鐘開始，韓大董事就時不時的過來看一眼，他們家的小騙子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氣紅臉，再一會兒劈裏啪啦的打鍵盤。
韓大董事越看眉頭越皺，打電話給那個禍首。
電話嘟嘟響了好一陣兒，對方懶洋洋道，“什麽事兒棟棟。”
韓大董事道，“你小子給我們家葉子玩的到底是什嘛玩意，弄得他一整個晚上不高興。”
禍首道，“不是吧，我看咱們葉子挺開心，還組了一隊在大理挺吃得開。”
韓大董事道，“他要是高興，真的大理我都給他送過來，問題是他現在不高興！”
禍首道，“得得得，我明白了，應該是被人欺負了，你把那仇家的名字告訴我，我給他出氣。”
韓大董事借故在天龍七小步身邊繞了一圈。
出門，捧著手機悄聲道，“叫楊康。”
禍首道，“行，這事兒包給我。”
韓大董事不放心，叮囑，“務必辦妥，拜托了，袁大少。”
袁飛揚心不在焉。時不時的擡頭看一眼總經理辦公室。
韓梁經過，手裏拿著一疊文件，袁飛揚道，“你去找老大？”
韓梁一楞，點頭。“要簽字。”
袁飛揚伸手，熱情道，“我幫你。”
韓梁詫異，“不用，就簽個字。”
袁飛揚硬是接過了文件，扳著韓梁的肩轉方向，“你怎麽說也是部門主管，這種跑腿的活我來就行。”
袁飛揚敲了敲門，吳潛道，“進來。”
辦公室裏站住營銷部門主管。袁飛揚將文件放在桌上，“老大，請簽字。”
吳潛翻了一遍文件。
營銷主管商量完事，退出辦公室，門一關上，吳潛也簽好字，將文件遞還，袁飛揚不接。
吳潛挑眉。
袁飛揚道，“今晚上有空嗎。”
吳潛將文件放回桌上，靠住椅背，雙手交疊擱在膝上，一笑，“有空又怎麽樣。”
袁飛揚心頭癢酥酥，“吃飯看電影。”
吳潛道，“每天見面還不夠？”
袁飛揚沒好氣道，“你在裏頭，我在外頭。你這扇門，難過柏林墻。”
辦公室的門又敲響，袁飛揚無奈道，“我先出去。”
吳潛道，“等等。”
他從抽屜拿出一把銀色鑰匙，扔過去。
袁飛揚接住。
吳潛道，“我等會出去，晚點回來，你在辦公室等我。”
下午，吳潛跟著營銷部主管一道出門，挨到下班，整間公司的人陸陸續續走完。袁飛揚進了吳潛的辦公室。
電腦屏幕貼一張便簽紙，寫明開機密碼。還有一行字，‘第二格抽屜’。
袁飛揚好奇的拉開一看，噗嗤樂了。
裏面塞滿了什麽明治巧克力，奧利奧餅幹，甚至還有一包果凍。
可以斷定吳潛之前追人一定特失敗，這是搞對象還是養小孩。
登陸蒼天訣，電腦配置高，袁飛揚感動的想原來蒼天訣的畫面好成這樣。
一封飛鴿傳書。
多少年沒收到挑戰書，袁飛揚聯系挑戰者。
楊康：“事出有因，我不打沒有理由的架。”
十三少：“七步是我的朋友。理由夠了嗎。”
楊康：“夠。”
十三少：“地點你選。”
楊康：“大明湖人多沒意思，天山。”
十三少：“好。”
林憲上線，“師哥，做任務缺一人。”
袁飛揚道，“今天不行，跟人決鬥。”
林憲愛看熱鬧，索性回絕任務，也跟著跑到了天山。
袁飛揚太久沒來，料錯一件事，而今天山也滿是玩家。他為求清凈，開啟淩雲，躍上一處突兀巖片，其上積雪皚皚，日光燦爛，映得楊康一身紅衣，極為紮眼。
林憲趕到，“師哥，人呢。”
袁飛揚剛要回話，飛鴿傳書已到，“來了。”
一匹白蹄烏踏雪飛馳而來，馬上坐一名青年劍客。
劍客翻身下馬，收起白蹄烏。梯雲縱躍上巖檐。
袁飛揚道，“我沒想到這兒人也不少。”
十三少，“要不要換個地方。”
袁飛揚凝起一團青氣繚繞指尖，“不用。”
十三少道，“也好。”
打完這句，青年劍客拔出背後巨劍。
在場看熱鬧的，路過的，做任務的玩家都傻了，傻完之後，一部分人瘋狂截圖。
林憲發自肺腑的粗口，“我靠！玄鐵重劍！”
袁飛揚點支煙，神色凝重。
林憲默念，不能是獨孤九劍，如果是，就太他媽的逆天。
十三少重劍並肘，橫掃出去，蕩出劍氣如浪。
林憲也控制不住截圖，激動道獨孤九劍！這不科學！
袁飛揚的血槽下去一大截。一邊防守，一邊狂吃回血藥丸。
十三少壓根不給喘息的機會，改橫為豎，當頭劈下，袁飛揚瞬開淩雲閃避。玄鐵重劍如雷擊破地，一時之間地動山搖，連旁觀玩家的畫面效果也受影響。
袁飛揚念頭飛轉，玄鐵重劍強負重，此人輕功一般，再加上獨孤九劍極耗真氣。自己利用淩雲來個近攻遠閃，或可反敗為勝。
主意已定，袁飛揚開啟化功大法殘譜，陡然冒出丈許濃綠妖火，他操作極快，不等技能緩沖，立即探身近攻。
十三少毫不躲閃，躍起半空劍柄一轉，大開大合橫掃而去，竟飛出無數劍影，猶如暴雨射向楊康。
袁飛揚再退已晚，數十道飛劍穿身而過。血槽狂減三分之二。
十三少落地，“認輸吧。”
楊康也落地，只是沒有十三少來得瀟灑，“再比過。”
十三少道，“好。”他故技重施，千道劍影乍起，密密麻麻，猶如飛蝗落雨。楊康揚手，雙臂一振，數十道弧狀紫黑光波掃過，劍影竟然掉頭反向。
十三少閃避不及，反受己害。楊康趁勢近前，雙掌推出，十三少被包裹在幽冥綠火中，不斷冒出血字。視覺效果極其詭異。
林憲靈光一閃，小無相功！
雙方暫時停手。
袁飛揚塞一堆回氣回血的藥，估計十三少也是如此。
袁飛揚道，“還打不打。”
對方道，“你怕了就說。”
袁飛揚實際行動回答。
巖檐之上，一時幽冥綠光，一時劍影重重，難分難解，兩人誰也不肯認輸，死扛到底。
天龍七小步同學聽說天山有一場豪華對決，慕名收看現場直播，一看跺腳。從電腦前轉頭喊，“你是不是去打小報告了！”
韓大董事關緊書房的門，當做沒聽見。
天龍七小步同學只好打電話給另一個人，如是這般的一說。
十三少打得精疲力盡又興致方濃，跳出一條提示，他掃一眼，立刻喊：“停！”
袁飛揚住手，“怎麽了？”
十三少道，“我有點事，你等等。”
袁飛揚便坐到一旁調息。
普凝：“再不出門就晚了。”
十三少，“我在幫朋友做任務。”
普凝：“做任務？”
十三少：“……跟朋友切磋。”
普凝：“好。”
普凝：“我先去，你切磋完了再來。”
十三少，“等等等等等！！！”
十三少一動，袁飛揚站起，拉開架勢準備繼續。
十三少道，“下回繼續！”
袁飛揚一楞。
十三少原地下線。
袁飛揚滿頭霧水，這一場架打得轟轟烈烈，就這麽無聲無息的完了？
吳潛開門走進辦公室，就看見袁飛揚叼著煙，一臉糾結。
他繞到桌子一旁，“擡頭。”
袁飛揚直覺擡頭。
吳潛擡手抽掉煙，低頭親一下年輕人的嘴唇，淡淡道，“少抽煙。”
這一口親得，袁飛揚死機。
吳潛將煙摁熄，“走吧。”
袁飛揚呆呆問，“去哪兒。”
吳潛道，“吃過飯了？”
袁飛揚道，“還沒有。”
吳潛道，“那就去吃飯。”
銀灰色雷克薩斯駛進市區，這一路越開，袁飛揚的心裏越是打鼓。
等車一停，吳潛解下保險帶，打開車門，回頭看一眼袁飛揚，“下車，”
袁飛揚嘟囔，“這是你家。”
吳潛下車，平淡道，“是我家。”
袁飛揚猶豫的跟著吳潛進了家門。
吳潛隨手將西裝外套一脫，扔在沙發上，“我換身衣服，你先開始。”
袁飛揚吃一驚，“我、我一個人怎麽開始？！”
吳潛詫異，“要我幫忙？”
袁飛揚吭吭哧哧，“那也不用。”
吳潛一笑，“我想也是，我也幫不上忙。”
袁飛揚目送吳潛走上二樓，這發展得有點快。事實上，太快。
吳潛很快換好家居服下樓，看見袁飛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哦，忘了告訴你，東西放在哪兒。”
袁飛揚心一震。還他媽的有道具！
吳潛道，“就在冰箱。”
還他媽的冰著！
吳潛打開冰箱門，回頭一看，“……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袁飛揚憋出一個字，“熱。”
吳潛取出幾件東西，有圓的有長的，有棍狀的。
袁飛揚恨不得地板上裂出一道縫來鉆下去。
吳潛道，“你看看這些夠不夠。”
袁飛揚實在憋不住，“你當我什麽！”
吳潛一手的番茄雞蛋小嫩黃瓜，“……啊？”
袁飛揚道：“……你要幹嘛。”
吳潛愕然道，“燒飯。要不，出去吃？”
袁飛揚清了清嗓子，“想吃什麽。”
吳潛的廚房跟大賣場的展區似的，都是最新的款式，也都沒用過。
袁飛揚切一盤蓑衣黃瓜，整一碟番茄炒蛋，拿智能壓力煲熬了快粥。
總經理辦公室那格抽屜的零食被袁飛揚下去一小半，現在不餓，他看著吳潛吃飯，問一句，“好吃嗎。”
吳潛推了推滑下鼻梁的大黑框眼鏡，老老實實點頭。
袁飛揚心頭酥酥，“吃完了飯幹什麽。”
吳潛道，“有個東西給你。”
他放下碗，起身離開，回來的時候手上一臺筆電。
袁飛揚認出那是傳說中的機皇，每個宅男恨不得摟著睡的尤物AXⅨ。
他接過，愛不釋手，“什麽時候買的？”
吳潛道，“給你。”
袁飛揚一楞，將筆電放回桌上，“我不要。無功不受祿。”
吳潛端起粥，再推了推眼鏡，“你們幫公司搜集信息，這算是公司的配備。什麽時候不玩了，什麽時候還給我。”
袁飛揚問，“那韓梁他們呢。”
吳潛道，“也會配。”
袁飛揚故意問，“也配這麽好？”
吳潛喝粥不說話。
袁飛揚挪到吳潛的邊上，吳潛往旁邊挪了挪。
袁飛揚盯著吳潛的側面，吳潛專心喝粥。
袁飛揚嘆氣，“這樣感覺特不好。”
吳潛低聲道，“怎麽不好。”
袁飛揚道，“被林憲說對了，我出賣肉體。”
吳潛被粥嗆著。
袁飛揚拍背，“老大你慢慢喝。”
吳潛道，“別叫老大。”
袁飛揚道，“那叫什麽。”
吳潛道，“我有名字。”
袁飛揚湊近，吹著氣，壓著聲兒，“媳婦兒。”
吳潛起身，袁飛揚留在沙發上，喊，“媳婦兒，你去哪兒。”
吳潛道，“洗碗。”
袁飛揚順手抓個靠枕抱在懷裏，噗嗤一笑。
吳潛洗碗，袁飛揚對著機皇，理智與情感交戰一番，最終開機試手。
登陸蒼天訣，便收到天龍七步好幾封飛鴿傳書。
天龍七步是個好同學，有理說理，沒理道歉。
袁飛揚連說沒事，十三少身手不錯，幾時有空再來一場。
天龍七步嗯嗯應付，心想近期絕對不讓那個紈絝子弟上蒼天。
袁飛揚話鋒一轉，“有件事，我要跟完顏道歉。其實，穆念慈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天龍七步吃驚，“可是上回版聚……”
袁飛揚瞎話張口就來，“那是我未婚妻的哥。”
天龍七步恍然，“完顏跟穆姑娘一點關系也沒有。”
袁飛揚道，“我明白，可是控制不住負面情緒，你幫我跟他說對不起。”
天龍七步道，“放心，一點小事。”
吳潛拿著水果盆過來，“機子怎麽樣。”
袁飛揚指快如飛，“我先下了，媳婦兒叫我吃飯。”
刷的退出蒼天訣，袁飛揚鎮定自若，微笑，“不錯，挺順。”
袁飛揚抱著果盤啃了好一會，吳潛坐在沙發另一頭，偶爾敲一敲鍵盤，動一動鼠標。
袁飛揚忍不住道，“我回去了。”
吳潛道，“太晚了，住這兒吧。”
咳，果然。
袁飛揚道，“那不好，打擾你工作。”
吳潛笑一笑，“不要緊，這兒有客房。”
袁飛揚一楞。
一晚上輾轉反側，原以為客房的門會被打開，結果一晚上悄無聲息。袁飛揚想莫非真有重要公事，便走出客房。
落地自由燈散發乳白色光芒，偌大客廳如同籠罩一層蒙蒙光紗，紗影明暗，吳潛坐在沙發一角，屈著一條腿，雖然對著筆電，卻是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麽。
袁飛揚臨到天亮才朦朦朧朧打個盹，在車上一個接一個打呵欠。
吳潛將車駛進地下車庫，兩個人搭電梯進公司。
袁飛揚在自己位置坐下，順手開電腦，林憲神神秘秘的問，“師哥，你坐老大的車來的？”
袁飛揚道，“嗯。昨晚上在他那兒加班。”
林憲道，“有沒有加班費。”
袁飛揚道，“沒。還倒貼晚飯。”
林憲同情道，“看來跟老大關系好也不是好事。”
袁飛揚認同，“簡直倒了大黴。”
林憲忽然閉上嘴。
袁飛揚回頭看見吳潛，“老大早。”
吳潛放下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袁飛揚看了看，“不好意思，我最近養生，戒煙戒酒戒咖啡。”
吳潛端起咖啡轉身就走。
林憲憋著的一口氣吐出來，哇塞一聲，“師哥，那是老大！你這麽跟他說話？”
袁飛揚道，“老大怎麽了。我拿他的工資不是白拿，我也沒賣給他。”
林憲看出袁飛揚心情不好，繞開話題。將一包喜糖遞給袁飛揚，“玉檀的。”
當初玉檀跟韓梁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四人玩得正好，袁飛揚道，“韓梁呢。”
林憲道，“請假了。”
袁飛揚皺了皺眉，“療傷？”
林憲笑道，“沒的事。他是幫忙去了。”
玉檀新婚無數瑣事，單單喜糖就裝倆大紙箱。韓梁義務幫忙。他們倆當初好過，吵過，分過，而今反成一對好友，也算世事無常。
跑掉一個上午，喜糖分發完畢。韓梁開著車，“下午有什麽事。”
玉檀道，“我們還得去家裝市場看看，不麻煩你了。”
韓梁笑道，“就是想麻煩我，我也不去。”
抵達新居樓下，玉檀下車，“後備箱還有半箱喜糖，你幫我消化吧。”
韓梁道，“半箱糖就是跑腿費？”
玉檀笑道，“沒錯。”
韓梁回到小區，將車停在居委會門口，拿了兩包喜糖走進門。右手邊業務受理櫃臺底下，年輕人還是老樣子貓著背對電腦。
韓梁走上前，“你好。”
年輕人擡起頭，“……你好，有什麽事。”
韓梁將兩包喜糖放在臺上，笑道，“上次謝謝你幫忙。”
年輕人看著喜糖，低下頭，低聲道，“不客氣。”
下午兩三點，明亮陽光照進開放式工作室，林憲戴著熊貓眼罩雙手抱胸，美其名曰冥想靈感。
韓梁最近不泡咖啡改喝茶葉，拿一巨大的玻璃雙重防熱水杯，杯壁電鍍迎客松。
林憲道，從哪兒找來這麽覆古的杯子？
韓梁一笑，居委會。
林憲搖頭，韓梁你全面拉高我們的心理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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