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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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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說起這些一定打擾到你的好心情了。”袁佑愉避開星宓的目光,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對你說這些,你是第一個聽我的故事的人。”

星宓搖頭,“我很慶幸你能和我說這些,更慶幸我是第一個傾聽你的故事的人,因為這樣才說明了,你把我當成了一個真正的朋友。”

袁佑愉扯出個笑容,朋友,多美好的一個詞,可是,你又知不知道,做上現在這個位置,在朝為官,我要的,不只是朋友而已啊,星宓……

“哦,”星宓跳起來,故作輕松地道:“這麽說你很小的時候已經來過這個地方了?那咱們一定要好好看一看了。”

“哎——”遠處的阿茹娜在揮手喊著:“星宓,你們快來看啊,我找到了好多蛋,有野鴨的,還有天鵝的,我第一次看到天鵝蛋,好大啊。”

於是,星宓和袁佑愉互看了一眼,一起大步向阿茹娜走去。

幾人在湖畔一直玩到日漸西斜才回到營地。

袁佑愉先躍下馬背,然後來到星宓的馬前,伸出手去準備扶星宓下馬。

“謝謝。”星宓將手搭到袁佑愉的手上,笑著道謝,卻不知此時已有一雙漂亮的眼睛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於是,當星宓在袁佑愉的幫助下下了馬,身子還沒站穩的時候,就被另一只打斜裏伸出來的手給擄了去。

“你去哪了?怎麽現在才回來?我正要去找你。”靖月橫了袁佑愉一眼,拉住星宓急聲問。

“我和阿茹娜去看了一座很美麗的湖,如果有時間我也帶你去看,包你也一定會流連忘返。”星宓答道,然後問:“你今兒和五哥陪皇上去狩獵,可有收獲?”

放下心來的靖月挑眉驕傲地道:“當然有啦,我打到的獵物可多了,皇上還誇我來著。”

“真的嗎?太好了。”星宓開心,終於將靖月的註意力轉移了。但是,很明顯,靖月並不是那麽好打發的——“星宓,那個姓袁的家夥怎麽也跟你們在一起?”

見星宓被靖月拽走,袁佑愉只有搖搖頭,離開的份兒了,誰要他技不如人呢?每次都是靖月的手下敗將,真衰。也不知那小子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靖月瞪著袁佑愉的背影問著星宓,從遇上袁佑愉的第一面到現在,他就沒看那小子順眼過。

他的情敵只有懿禎,也只有懿禎才有資格做他的情敵,其他人都是過路甲乙,完全不放在眼中。而這個過路甲乙老是出現在星宓的身邊就著實令人討厭了。

“我們只不過是剛好碰上的,袁佑愉也去那裏賞景。”星宓又想起阿茹娜說,靖月昨天摔袁佑愉的事兒,便央求道:“靖月,雖然以前袁佑愉曾經綁架過我,但是我也沒有受到什麽實質的傷害是不是?更何況昨天他還救了我,所以,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對人家態度好一點兒吧,好不好?”

靖月抿緊嘴巴,顯然不願意,於是星宓扯著靖月的衣袖,左搖搖右擺擺,臉上寫著賣乖討好,她知道靖月最受不住這個,果然,緊抿的嘴巴彎成了弦月,奏效。

“星宓,”阿茹娜適時地走過來,對星宓使了個眼色,星宓立即意會,對靖月道:“靖月,這位是阿茹娜郡主,你昨天應該已經見過了吧?”剛剛在回來的路上,阿茹娜要星宓介紹靖月給她認識。

不知為什麽?星宓的心裏有點兒抗拒,可能是因為阿茹娜看靖月的眼神,讓她想起了,第一次遇到阿茹娜時,阿茹娜盯著她的小白馬時眼中放射的光芒……

呃,也許她不該這麽想,靖月可不是什麽可任人擺布,或賭輸贏的小白馬,而阿茹娜應該也只是真誠地想交靖月這個朋友而已。

靖月看向阿茹娜,眼中閃過三個字——“沒印象”,不過還是拱手為禮道:“靖月見過阿茹娜郡主。”

阿茹娜顯得很高興,許是霞光的原故,讓她的整個臉龐暈著淡淡地紅潮。

“你不必這麽見外的,你和星宓是好朋友,那麽你也就是我的朋友,請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好。”靖月無所謂地答應了。

熊熊地篝火照亮了草原的夜空。

皇上帶領著皇後和隨駕的文武官員們圍坐在篝火旁把酒言歡。

而十幾歲的孩子們早已用餐完畢,在另一處篝火旁,玩鬧嬉戲著。

也不知是誰突然興起,讓一個會拉二胡的侍衛獻上幾段兒小曲兒來助興,於是那個侍衛便選了個舒緩的曲子拉將起來。

“早就聽說阿茹娜郡主是草原上翩翩起舞的蝴蝶,不知郡主可否賞臉跳上一支舞,也好讓大家開開眼界,一睹郡主風姿呢?”一個看起來十二、三歲的少年走到阿茹娜的面前,真誠地邀請道。

阿茹娜郡主擡頭一看,認出此人乃是九阿哥,展顏一笑,甜甜的酒窩兒若隱若現,美得仿佛一陣細微的春風拂過心頭,毫不忸怩地道:“有何不可?”

孩子們歡呼起來,馬上圍成一個大圓坐好。

阿茹娜來到那侍衛跟前,與他說了幾句話,侍衛點頭表示領會,便拉開了二胡,一段前奏過後,曲調倏然歡快起來。

這時,就見阿茹娜如一只翩躚的小鹿般躍入了場中。

對於阿茹娜被稱為草原上的蝴蝶一說,星宓也是早有耳聞的,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親眼見證,如今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看那阿茹娜挺秀的身姿隨著配樂舞動的模樣,一舉手一投足,一個旋轉,一個抖肩,一個跳躍,哪怕是輕飄飄地掃過場中每一個人的含著三分羞帶著七分媚的眼神,都能夠令人打由心底裏騰升起讚嘆,情不自禁地被牽引……

不知為什麽,中途星宓會將目光從阿茹娜身上調回,看向身旁的靖月,也許是因為場中阿茹娜的那雙勾魂攝魄地剪水雙瞳每次投在靖月身上時,總是特別地媚,特別地亮,特別地引人遐思吧?

而靖月,此時的他與在場的其他所有人一樣,眼睛也是一眨不眨地註視著阿茹娜,火光映在他的眸中,如兩團烈焰在燃燒。

星宓忽然覺得心裏一陣煩悶,在阿茹娜一舞完畢,孩子們熱烈地叫好聲中,她悄悄地退走了。

“馬兒啊馬兒,你說我是不是個壞女孩兒?看阿茹娜那麽美麗耀眼,我居然有些不是滋味兒,”特別是看到阿茹娜對靖月的態度,還有剛剛靖月看阿茹娜的眼神……唉……

簡易的馬廄旁,星宓捧著一張雪白的馬臉,對馬兒傾訴著心中的煩悶,還時不時地嘆上一口氣,她一定是個壞女孩兒,她在嫉妒阿茹娜,她怎麽可以這樣?

“喜歡這匹馬嗎?”身後有個聲音傳來,打斷了星宓的自責。

星宓轉身,看到是袁佑愉,想扯出個笑容,卻無奈只有苦澀地再次嘆了口氣地道:“它與我那匹剛剛死去的坐騎長得很像。”

袁佑愉領悟,回想了下,點點頭,“的確是很像。”然後再道:“它叫刺雪,是我的坐騎,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將它送給你。”

星宓搖頭,“君子不奪人所好,更何況它只是像我那匹坐騎而已,看著它會覺得親切,卻並不是十分喜歡。”

見星宓如此說,袁佑愉便沒有再說什麽。但是他剛剛在遠處已經註意了星宓好一會兒了,覺得她的情緒有些低落,不知是什麽事令小丫頭煩心了。

刺雪見主人來了,用嘴輕拽主人的衣角,討要吃食,所以袁佑愉拿出胡蘿蔔來餵刺雪,星宓見了,便也從袁佑愉的手裏拿了幾塊兒來餵。

於是袁佑愉很自然地將剩餘的胡蘿蔔都放到了星宓的手裏,示意全部由她來餵,自己則順著馬鬃,安*馬兒,星宓笑了笑,接過。

過了一會兒,似不經意地,袁佑愉問:“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嗎?”

星宓抿了抿唇,不是她不願意告訴袁佑愉,她是真的把他當朋友,但是就算是朋友之間,有些話她也是不好意思說出口的。

刺雪吃得開心,將星宓手裏的胡蘿蔔吃了個一幹二凈後,尚不算滿足地舔著她的手掌,長長的睫毛低垂著像蒲扇,似乎只要它一眨不眨地盯著,胡蘿蔔就會從星宓白嫩的手掌上變出來似的執著。

刺雪的饞嘴樣和它略粗糙的長舌舔著掌心的酥麻感將星宓逗笑了,一掃剛剛的失落,擡頭對袁佑愉道:“本來是有件不開心的事兒,不過你的刺雪真的太可愛了,所以,我已經忘了。”

袁佑愉的劍眉稍稍舒展,“那就好。”

可是他的話音未落,就聽他又急道了一聲,“小心。”

星宓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便被他扯住手臂拉過一旁,待星宓順著他的目光一看才明白,原來有一群田鼠聞到了香味兒正急急地穿過馬廄向前方一處臨時垃圾堆靠攏,那裏有打雜的太監和宮女們剛剛從宴會上清理出來的食物垃圾,而星宓正站在那些如狼似虎地拖兒帶女地田鼠們沖向食物的路線上……

還好袁佑愉反應快的拉了她一把,將她保護在安全範圍內,否則那些小家夥們恐怕不會介意踩著她的腳背竄過去,星宓一想到這一點,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謝謝。”

“不客氣,”袁佑愉笑笑,“我記得姐姐以前很怕老鼠,想必你也是。”

“袁佑愉——”當兩人聽到一聲怒喝,同時擡頭,卻在還未看清來者是誰時,只聽“嘣——”的一聲,星宓只覺得眼前一晃,自己被一條有力的手臂拉住,而身邊的袁佑愉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應聲倒地。

“靖月——”星宓幾乎想也不想地大叫出聲,沖上前去打算扶起袁佑愉,可是袁佑愉似乎暈了過去,無論她怎麽叫也沒有回應,於是星宓慌了,也氣極了,起身站定在靖月的面前,喊道:“你怎麽可以這樣?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再對他動粗的嗎?”

靖月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活動活動手腕兒,瞟了眼躺在地上被他一拳給打昏了的袁佑愉,道:“誰要這臭小子不識好歹,老是招惹你,活該。”剛剛發現星宓不見了,以為她是去了茅廁,便沒有立即來找,後來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星宓回來,而那個阿茹娜又纏著他問東問西的——什麽在孤島上如何生活啊?只有自己一個人怕不怕啊?一身的功夫是如何練就的等等,見於阿茹娜是星宓的朋友,所以他都好脾氣地簡單地一一解答了,反正謊話說多了,連自己都覺得真是那麽回事兒似地,答起來別提有多溜了。後來在好不容易擺脫了阿茹娜之後,他就來找星宓了,卻不料又看到星宓和袁佑愉在一起,而且地方那麽大,兩個人卻挨得那麽近……

“你……你真是太過分了。”星宓繼續大聲斥責。

靖月聽不下去了,低頭瞪住星宓,也沒好氣地道:“你居然為了這個臭小子指責我?”星宓從來沒有對他這麽疾言厲色過,讓他恨不得沖到袁佑愉的面前再補上兩拳才甘心。

而他也真的這麽做了,只見靖月甩開星宓欲拉住她的手,大步來到仍自昏迷的袁佑愉面前,因為懶得彎腰而提起了腳,打算再補踹個兩腳時,星宓見勢不妙拼命撲到袁佑愉的身上,以自己的身體護住他,回頭拿眼光死死盯住靖月,咬牙道:“你敢再動他一下,我以後都不會再理你。”

靖月怔住了,將提起的腳放下來,受傷和不敢置信交織在他的眼底,看了星宓好一會兒,才喃喃地道:“你為了他可以這麽對我,面對懿禎時你一定更是。那麽我是什麽?在你的心目中,我究竟是什麽?”

星宓楞了一下,不明白這件事與懿禎又有什麽關系?可是看著靖月的眼神,又莫名地一陣心痛,好像做錯事的是她一樣。

靖月彎腰扯起星宓,毫不溫柔的,他告訴自己,他再也不要這樣不明不白的等下去了,今天一定要和星宓說個明白,他要她的愛,無論她給不給,他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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