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到時域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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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著收下大家的溢美之詞,然後坐在主座上祈禱,開飯。這一頓飯是大家人生當中吃過的最美味的飯菜,他們差點兒把舌頭都吃下去了,風卷殘雲,每個盤子裏最後只剩下一點兒湯湯水水。
飯後幾位男士負責收拾碗筷和廚房,之後大家在客廳裏圍著壁爐坐好,涼秋希望借此會議以民主的方式選出以後的領頭者。她知道農場有她在根本就不需要另外再選領隊者,關鍵是涼秋沒有打算在這裏多留,她的目標是要去各大被行屍占領的城市裏收集人類拿不到手的物資。
她走後農場雖然還是伊文家的,但格蕾年紀擺在那裏,她掌控不了三個成年男子,她眼界有限面對突發事件不一定能很好處理。一盤散沙似的幾個人和有領導者的團隊,誰的生存空間更大一目了然,所以農場勢必要貢獻出來,另外涼秋不希望格蕾背負隊友安全的重擔,如此勞心勞力的事情當能者居之。
“選出隊長是我和格蕾的意思。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大家今後在一起生活到底聽誰的,工作如何分配,面對危險的時候怎麽辦都需要隊長在關鍵的時候起主心骨作用。以後可能有越來越多的幸存者走進我們這個大家庭,在末世裏共同對抗行屍,所以我們要制定一個行事章程,規範各自的行為,免得以後人心渙散了,為了爭權奪利把這裏搞得烏煙瘴氣。”看大家正襟危坐,涼秋開口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你為什麽不做隊長?疾病爆發後你還能把農場管理的這麽好,你完全有能力勝任隊長一職。如果要我選的話,我選你好了。”菲利普在末世前世公司高管,頭腦靈活,眼光獨到,雖然認識時間很短,但他能看出克瑞斯汀的能力非常強悍,有她做領導者,他甘願屈居二位,聽她指揮。
“我不能做隊長是因為我把這裏交給你們後就會離開,再者管理農場和管理一大幫人是兩回事,我自認為幹不了這個活。”
“離開?為什麽?”
“搜尋其他幸存者,壯大人類的力量。”真實的原因涼秋當然不會告訴他們,而找到其他幸存者並將他們帶到這裏不過是附帶的。畢竟從長遠考慮他們現在人數太少,依靠農場生存問題一時解決了,但下一代怎麽辦呢?等他們老去了三個孩子長大了,人類繁衍的問題怎麽解決?所以不管從哪方面來說,吸收其他幸存者勢在必行。
“你一個人?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米爾頓是個紳士,同時也是有錢的單身漢,末世前他是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和鉆石王老五,末世後他孑然一身,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在這個小團隊裏只有他沒有家庭的負累,可以心無牽掛地陪克瑞斯汀外出。
“不用了。你是個醫生最好還是留在這裏,萬一孩子們有個頭疼腦熱,有你在也不用的擔心。況且你們在後方還有很多事做,比如興建房屋,鞏固防禦,收集物資等。”
“既然這樣,我選布蘭克做隊長。”馬丁內斯言簡意賅的表明自己的意見。相處了近一個月他覺得布蘭克身上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大家躲在超市倉庫的那些日子是他不停的開導大家,他們才能度過那段艱難的日子。
“我也選擇布蘭克。”米爾頓第二個舉手表態。
馬丁內斯太太和三個女孩子見此也都選擇布蘭克作為隊長,並且大家親切的稱呼他為‘總督’。布蘭克本人笑著接受了這個綽號,他在心裏暗自發誓要為大家創造一個良好的生活壞境。
第二天布蘭克帶上所有人包括三個小女孩去了鎮上,按涼秋的說法是訓練大家的膽量和戰鬥經驗,同時把鎮上的物資收集起來。等鎮上的行屍清理幹凈了,小鎮就可以作為收容所,接納來自不同地區不同膚色的幸存者。
所有的對敵經驗都是在實踐中總結出來的,當處於弱勢群體的佩妮和瑪麗也能夠獨當一面獵殺行屍的時候,涼秋知道她離開的時間到了。這段時間布蘭克充分展現了他的領導才能,農場交到他手裏涼秋非常放心。
“克瑞斯汀,你一定要走嗎?爸爸媽媽和祖父都走了,為什麽你也要離開我?”格蕾拉著涼秋的手,希望她為了自己留下來。理智上她應該笑著送克瑞斯汀離開,可是感情上她不願意,這是她僅剩的親人,萬一克瑞斯汀在外面發生了意外她該怎麽辦?一想到這個可能,她就六神無主,唯一能做的就是說服她留下。
“格蕾,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不要難過,你還有兩位好朋友陪在你身邊不是嗎?你應該相信我。”
“可是外面行屍那麽多,你一個人遇到危險了怎麽辦?這裏是我們的家,你大可以安安穩穩的待在這裏,為什麽要管別人的死活?如果有幸存者找到這來了我們收留他們不是一樣的嗎?為什麽一定要你冒著危險出去找呢?”再怎麽成熟她也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渴望親人在身邊。
“不要這樣,格蕾,我向你保證一定平安回來,好不好?”涼秋摟著格蕾,輕輕安撫她的背。
“讓我和你一起去,克瑞斯汀,答應我!”
“……對不起。”
涼秋狠心的推開格蕾,不去看她淚眼朦朧的臉,牽著兩個勞力行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農場。
“別擔心,格蕾,克瑞斯汀一定能平安回來的。”佩妮和瑪麗紛紛伸出稚嫩的小手,笨拙的安慰格蕾,其他人都站在路口目送涼秋,心裏默默祝福著這個女孩。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亦或是此生還能否再見。
繞過小鎮,涼秋順著國道一路向南走去。無主的林中小屋,荒蕪的田地農場,斷壁殘垣的鄉鎮和城市,風景優美的原野山林……到處都有行屍的足跡,這些地方對普通人來說是地獄和死亡地帶,危機四伏。對涼秋來說則是巨大的寶庫,人們來不及帶走的食物衣服珠寶電器日用百貨等全都便宜了涼秋,僅僅是幾兩三個城市的全部物資堆積起來就有一座巨山那麽多,還好她靈魂扣裏的儲物空間是無限大,可以把這些物資全部裝下。
離開農場已有三個月,涼秋收獲大量物資的同時遇到許多形形□□的人,他們或組隊抱團生活,或獨自在末世裏求生。那些團隊少則有三四個人,多則二十來個。無惡不作、罪大惡極的,涼秋直接團滅;心存善念、良心未泯的,涼秋會告訴他們小鎮的位置,讓他們去找總督。
除了這些,涼秋還遇到一些被末世逼瘋心理變態的人,他們把親人行屍圈養起來,用食物引誘路人,然後用活人餵屍。對於這些可憐又可恨的人,涼秋的做法是打斷他們四肢送到餵養的行屍口中,任由他們體會被他們虐殺的無辜人所遭受的痛苦,等他們變成行屍後,她再親手了結他們。每一個她殺掉的人類或行屍,遺骸就用化屍水化掉。當然這樣的敗類是少數,大多數人仍舊對未來心存希望。
☆、第七次穿越(五)
冬去春來,轉眼兩載。冰雪覆蓋的大地開始回暖,氣溫驟升,山林中各種動物從冬眠裏醒來活躍在青山綠水之間。她帶出來的兩個行屍因為長久未進食,身體不斷衰弱,幾天前死掉了。她把行李放進靈魂扣,只背了一個雙肩包掩人耳目。這兩個行屍的死亡讓涼秋看到了人類存活的一絲希望,行屍畢竟是已經死去的人,它們軀體已經腐爛,如果不給它們進食,過不了多久它們就會死掉,而人類可以繁衍後代生生不息,只要不被行屍咬傷或者死後立即火化,行屍的數量得不到補充,滅一個少一個,地球上最後的勝利者一定還是人類。
而且這場疾病的爆發似乎只在人類中蔓延傳播,動植物的生長不受任何影響。涼秋曾經救下一個被行屍咬傷的麋鹿,觀察了它好幾天,除了傷口帶來的行動不便,它並沒有像人類那樣屍變,傷養好以後和被咬前一個樣。或許人類可以從動物體內找出末世爆發的原因,提煉出病毒抗體。
有了這個想法,涼秋便開始打道回府,不過走的路線和來時不同。吃夠了幹糧素食,偶爾涼秋會進入山林獵兩只小動物改善一下夥食。一次涼秋在林中打獵,從猛獸利爪下救了一個叫達裏爾的男人,他昏迷中仍緊緊抓著一把弩弓。
“醒了?”
“你是誰?!”達裏爾警惕的環顧四周,感受到右手弩弓的重量心裏稍安。
“救你命的人。”
旁邊躺著的灰狼的屍體證實了涼秋的話,達裏爾翻身坐起,左手的傷口又裂開了,鉆心的疼痛讓他的臉有些扭曲。
“如果還想要這條胳膊的話,最好安分一點,有點兒病人的樣子。”
“謝謝你救了我。不過我不能待在這裏。”
“怎麽?怕我殺了你?”
“如果我天黑前不歸隊,我的隊友會擔心。”
聞言,涼秋背上包,一手托著狼腿,一手提著幾只野山雞,“走吧,你在前面帶路。”
達裏爾欲言又止,在涼秋平靜的註視下放棄心中無謂的糾結,邁開步子走在前面。
真正見到達裏爾所在小隊的全部成員,涼秋感到非常驚訝,他們當中竟然還有一個不滿兩歲的小女嬰,這個小生命是涼秋見到的第一個在末世後誕生的孩子,白嫩嫩肉嘟嘟的一團非常可愛,看到她的第一眼,涼秋就對她愛不釋手,巧借各種名目接近她。一開始大家以為她對孩子心懷不軌,後來發現她是真的喜歡朱迪思,才放心讓她靠近孩子。
為了這個孩子平安健康長大,涼秋找上了孩子的父親,也就是小隊隊長瑞克,“你聽說過伍德伯裏小鎮沒?”
“沒有,怎麽了?”
“那裏有個正在興建的幸存者基地,我就是從那裏出來的。基地有充足的糧食,還有醫療救助隊,非常適合孩子住居。”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為什麽你不待在那兒?”
“我之所以出來是為了找尋更多的幸存者,告訴他們那個地方,讓所有幸存者聚在一起。”
“真的安全可靠嗎?不會是恐怖分子基地吧?”
“我保證絕對安全可靠。剛好我最近要回去一趟,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可以跟我一起走。當然如果你們對那裏不滿意,隨時可以離開,不管怎樣選擇權在你們手上。”
“……你讓我考慮一下。”
“沒問題。”
不出意外,瑞克對那個地方非常向往,他同意帶著其他人去那裏看看。於是涼秋自告奮勇成為他們的領路人,和他們一起前往東部小鎮。
在路上花了將近一個月時間,他們才到達小鎮的管轄範圍。一眼望過去那畫面絕對震撼人眼球,只見小鎮100米外排列著兩層緊密相連的行屍,它們全部斬斷雙手,卸掉下頜骨,被綁在木樁上。木樁間隔一人寬向兩邊延伸,把小鎮包圍起來。這堵行屍墻後方是一條四米寬三米深的戰壕,進入小鎮只有一條路,有層層關卡把守,他們按照程序登記了個人信息,然後接受體檢,完了才允許進入小鎮內部。
武裝把守的大門緩緩打開,門後面的情形慢慢展現在眾人眼前。幹凈整齊的街道,精神飽滿的行人,鱗次櫛比的店鋪,來來往往的車輛……無一不讓外來者震驚,站在這裏就好像之前經歷的末世只是大家的一場夢,夢醒了日子又回到正常的軌道。
接待他們的工作人員對他們的反應習以為常,每個初到此地的幸存者都是這樣一幅表情,他非常自豪的向大家介紹基地的創始人,規章制度以及在這裏生活的生存法則。
瑞克一行人跟著工作人員去確定住處,涼秋和他們分開後便朝著農場的方向走去,還沒走出小鎮就碰到聞訊趕來接她的格蕾,還有布蘭克。
“克瑞斯汀!”格蕾一下子撲到涼秋身上,緊緊抱住她,力氣大的仿佛要掐斷涼秋的腰。涼秋撫上格蕾金色柔軟的長發,笑意盈盈。
“歡迎回家!”意氣風發的布蘭克伸出寬厚的大掌,歲月沒有在他臉上留下半點痕跡,挺拔的身驅蘊藏著巨大的能量。他沒有辜負涼秋對他的期望和信任,和大家一點一點把這個幸存者基地建起來了,並且做得非常出色。
“謝謝!”涼秋握上他的手,含笑的眼眸對上他溫和深邃的眼睛,兩個字道盡了她對他的感激,不僅是謝他建成了基地,同時感謝他把格蕾照顧的非常好。
布蘭克笑了笑,沒有說什麽,跟在姐妹倆身後聽著她們絮絮叨叨的聊著彼此的見聞,心中安寧而平靜。如果沒有那個夢,他不會像現在這樣感激克瑞斯汀。伊文,幸好夢裏的一切都沒發生,他的女兒佩妮因為克瑞斯汀沒有變成吃人的行屍,幸好……
格蕾帶涼秋回到了農場,農場沒什麽變化,一直都是格蕾管理著,將每年大部分收成運向小鎮。自從鎮上的行屍清理幹凈了,布蘭克一行人便搬回了自己的家,他們以小鎮為據點不斷向四周擴張,空置的土地全部種上了糧食,每個加入進來的幸存者成年後就要開始拿起農具和武器。
兩年沒回來,房間還是那樣整齊幹凈,看得出來這裏經常有人打掃,對此,涼秋感覺很窩心。
“克瑞斯汀,你這次回來應該就不離開了吧?”
“……我會待一段時間。”她走過的地方不少,收集的物資也足夠多,但沒去的地方更多,一想到那裏的物資沒有人要,空等著過期,她就渾身不自在。
“……”這麽說還是要走。
“對了,這兩年基地對行屍病毒研究的怎麽樣?”
“這是米尓頓研究出來的理論成果。”話音剛落,格蕾就把一個文件扔給涼秋。
涼秋仔細閱讀了一遍,發現這裏面提到的幾點猜想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甚至闡述更加詳細。看來這份研究,涼秋這才明白小鎮外面的那堵行屍墻的用處——隔絕人類氣息,路過小鎮的屍潮碰到木樁上的行屍會自動繞道而行,這樣小鎮裏面的人類安全系數就高了很多。果然是專業人士,比自己這半桶水強多了。相信有他們在,人類的曙光很快就會降臨。
在小鎮上待了將近兩個月,親眼目睹了小鎮日新月異的變化,當初受她指點來到這裏的人都有了一份穩定的工作,衣食無憂,比起外面的血腥恐怖,這裏可謂是人間天堂。瑞克帶領的小隊由於工作原因被拆散到不同的住宅區,小朱迪思在貝絲的精心照料下茁壯成長。
當生命暫時不受威脅,愛情之花開始在肥沃的土地上悄然綻放,不斷有人傳出喜訊,新生兒的出生率也是逐年升高。讓涼秋倍感驚訝的是孩子們的早戀,比如瑞克的兒子卡爾和佩妮,當他們手牽著手站在布蘭克面前請求他允許他們在一起時,當時屋子裏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只有瑞克老神在在的翹著二郎腿,靠在沙發上暗中向卡爾點讚。
女兒控布蘭克在佩妮乞求的目光下不能當眾為難卡爾,只好把怒火對準了被遷怒的瑞克。不過女生向外,很多年後不管布蘭克多麽不情願,他還是把佩妮的手親自交到了卡爾手裏。
涼秋不斷游走在行屍的世界搜尋幸存者,越來越多的人聽說了基地的事情後跋山涉水、不遠千裏向小鎮湧入。
當涼秋的足跡遍布每一個大大小小的城市,人類最大的幸存者基地已是家喻戶曉,它的面積足以媲美一個大型城市,以前的小鎮變成了市中心……十年後當火葬已成為一種習俗,基地研究院公布了最新研究成功——病毒抗體和解毒劑……後來行屍幾乎在地球上絕跡,人類再一次回到金字塔頂端,不過經此巨變,人類對待大自然的態度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濫砍濫伐、肆意狩獵,排放汙水廢氣均被視為嚴重刑事案件,最低有期徒刑十五年。
只不過當人們重新回到曾經居住的家園時驚訝的發現城市裏任何地方竟然找不到一點兒物資,除了鋼筋水泥,什麽都沒有。一時間各位學者、科研工作者紛紛就此發表自己的看法,被眾人認可的主流學說即外星人入侵地球論,他們認為最初的行屍病毒就是外星人投放到地球上的……於是人們全都把目光投向了外太空,星級航空事業空前繁榮……
☆、第八次穿越(一)
東京市中心某座日式風格的兩層小樓在漆黑的夜晚仍舊燈火通明,一樓主臥室外面端坐著四個面色倉皇的女仆人,她們在心裏為夫人祈禱。如今戰亂頻繁要找一個能養活一家人的工作非常困難。川田家是這一帶難得的大善人,在這裏工作不僅輕松,夫人給的工錢也高,她們非常願意一直留在川田家。
可是自從老爺病逝以後,夫人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到現在已經油盡燈枯。如果夫人不幸去世,大小姐很可能會辭退她們,因為她們不止一次聽大小姐說家裏的傭人太多。聽著臥室裏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女仆們由衷希望夫人可以戰勝病魔。
臥室內,躺在榻榻米上的婦人面色呈病態的蒼白,嘴唇毫無血色,額頭布滿細細密密的汗珠,眼眶下青紫,布滿血絲的眼眸戀戀不舍的看著跪坐在身邊相貌清秀的女兒,纖細的手指抓住少女的掌心,用力握住,青筋畢露,“秋子,媽媽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您說吧,我一定答應。”少女面無表情看著婦人微張幹裂的雙唇,雙眸裏一抹哀傷一閃而逝。
“你還記得櫻子嗎?她是你姐姐,十八年前和一名海軍結婚,嫁到沼原上中。這些年戰亂不斷,音訊全無,不知道她現在過的好不好。等我去陪你爸爸了,你孤身一人待著東京我不放心,到時候你就去沼原找櫻子,和她一起生活,兩個人互相有個照應。如果可以,你讓她幫你說個好人家。你今年也24歲了,要不是我……你現在應該是一個孩子的媽了。”
川田夫人說到這難過的落下眼淚,胸口起伏不定,“秋子,是媽對不起你……”如果當初她沒有瞧不起北條那孩子,逼他去參軍,現在秋子應該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了吧。
“沒有,你沒有任何地方對不起我。我答應你,一定找到櫻子。”
“那……那我就放心了……慶元君,你來接我了嗎?真好……真好……”
婦人溫柔深情的目光直挺挺的註視著前方,臉上帶著夢幻般嬌羞的笑容,嘴裏的聲音漸漸微不可聞,雙手無力地垂落在被褥上。
涼秋握著婦人慢慢失去溫度的手臂,眼瞼低垂掩蓋,及腰的長發滑落到胸前。良久,她為母親蓋好被子,站起身,拉開房門。女仆們一臉絕望的看著大小姐面無表情離去的背影,心中不停的哀嚎。
第二天哀樂從川田家響起,左鄰右舍紛紛搖頭嘆息,為川田夫人感到惋惜。所有受過恩惠的人都前來吊唁夫人,喪事辦的隆重而壯觀。諾大的靈堂上穿著孝服的川田家小姐顯得分外可憐,大家都對她萬分同情,聽說她三年前有過一個未婚夫,婚禮前夕接到上級命令奔赴戰場,然後再也沒有回來。曾經鮮活的少女經過此事變得死氣沈沈,更加不幸的是這一年川田先生和夫人先後病逝,對這位小姐的打擊一定非常大。
“哎呀,我聽說川田家還有一位小姐的呀?”
“別提了,嫁到外地十多年從來沒有回來過,現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是啊,要是那位小姐還活著,秋子小姐也能有個好去處。”
“誰說不是呢……”
街坊鄰居在這裏七嘴八舌,而她們談論的對象正拎著行李箱坐在東京火車站等候列車。
涼秋這次穿越的對象叫做川田秋子,在家裏排行老二。父親是為大商人,白手起家由於經營得力,家裏財產非常豐厚,半年前在一次意外中死於破傷風;母親是平民家的女兒,嫁給父親後成為家庭主婦,相夫教子。父親死後由於女子不得經商,他名下的產業變賣的變賣,轉手的轉手,家裏聚集了一大筆財富,母女兩一輩子都花不完。
涼秋上面還有一位姐姐,川田櫻子,她有先天性心臟病,不過不嚴重,可以和普通人一樣結婚生子。在秋子五歲那年,櫻子和她丈夫邂逅於一場英雄救美,然後兩人迅速墮入愛河,不顧父母的反對毅然結合在一起。不知是怨恨父母當初的阻撓,還是另有隱情,櫻子結婚十多年音訊全無。
盡管這樣,川田夫妻倆一直掛念著這個女兒,只是父親脾氣執拗,不肯先低頭,就算念著女兒也抹不下面子去找她,再加上東京和沼原相隔千裏,路途遙遠,找櫻子的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在涼秋看來,櫻子做的太過分了,今天如果不是因為川田夫人最後的遺願,她是不會去沼原的。
踏上火車離開東京工業區,窗外景色宜人,綠色的原野上芳草萋萋,其間點綴的黃白小花在微風下搖曳生姿;清澈的溪流穿過原野,水面上金光閃閃;水田裏的作物整齊規劃,生長茂盛……沒有被汙染的大自然美好的一面清晰的展現的眾人的眼前。
車廂裏的乘客並不多,涼秋身邊好幾個座位都空著。其他乘客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論目前的國際局勢,想到之前在火車站聽到的來往旅客帶回的消息,涼秋心下一沈。沼原縣從半個月開始一直受到空襲的困擾,有好幾個地方已經變成了廢墟,死傷無數,燒毀的房屋更是多不勝數。稍微有點能力的人都想法設法逃到外地躲避戰亂,整節車廂恐怕只有涼秋一人是去沼原的。
即使涼秋早就做好了心裏準備,下了火車,走出火車站,眼中見到的畫面仍是讓她感到非常震驚。大片斷壁殘垣以及烈火肆虐後的房屋廢墟,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燒焦的臭味,微風拂過,揚起無數灰燼伴隨著人們的哀嚎聲左右盤旋。第一次直面戰火後淒慘的景象,深刻感受到戰爭的無情,涼秋的心情頓時沈重起來。
對素未謀面的櫻子的處境更加擔憂,涼秋用手帕捂住鼻子,拎著行李箱,小心跨過地上的水坑,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警察局的位置。半個小時後,涼秋失魂落魄的走出警察廳,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腦子裏不停回響起那位老警察低沈的聲音。
“川田櫻子?宮本上野?”
“哦,找到了,我看看……抱歉,他們都已登記死亡了……”
“對,他們還有一雙女兒在世,女孩四歲,名叫宮本節子;男孩十四歲,名叫宮本清太……”
“聽說寄住在宮本先生的遠親家裏……好像在西宮……”
涼秋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找那兩個孩子,畢竟他們已經有親戚照顧,日子應該不會太難過,只是……再三掙紮後,涼秋站起身,拎著行李,攔住一輛前往西宮的客車。她只是想遠遠的看上一眼,如果兄妹倆過的不錯,她才能放心的離開。
西宮臨海,是沼原有名的貧困鎮。這裏的人大部分靠捕魚為生,靠著微薄的收入養活一家老小。然而這段時間防空警報隔三差五響一次,別說是出海打漁,就是待在家裏都有可能禍從天降,被無辜殃及。空襲引起的火災造成了巨大的損失,不僅讓眾多百姓無家可歸,還炸壞了一些工廠讓大量工人失業下崗,再加上糧食的配給越來越少,很多人經常吃不飽肚子。成年人尚且如此,無依無靠、寄人籬下的孤兒日子更加艱難。
清太帶著妹妹寄住在嬸嬸家,除了第一天有白米飯吃,後來一直是喝鹹稀飯,同時還要忍受嬸嬸的冷言冷語。這天早飯過後勢力討厭的嬸嬸又把清太教訓了一遍,心高氣傲的清太身為海官之子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他帶走節子跑出房間,逃離這個令人壓抑的地方。
聽著節子天真歡樂的笑聲,呼吸著新鮮空氣,清太陰郁的心情變得明朗。躺在草地上,翹起二郎腿,嘴巴裏吊著一支狗尾巴草,雙手枕在頭下,他無比愜意的哼著曲子。
“媽媽!”節子看著迎面走來的身穿華美和服的年輕女子,飛快的跑過去,邊跑邊扔掉手裏的小黃花。
“節子!回來!”聽到節子的呼喊,清太一下子站起來,眼見節子就要撞上那個女人,他立刻跑上前,做好了被人辱罵的準備。
“嘻嘻!嘻嘻!”出乎意外的是女人沒有嫌棄節子身上臟,彎腰抱起了節子,溫柔的取下她頭上的草屑。節子非常高興的摟住女人的脖子,親昵的靠在女人的肩膀上,開心大笑。
“對不起……”清太擡起頭,看到女人樣子後嘴裏道歉的話生生咽下去了。
“沒關系,這是你妹妹嗎?非常可愛呢!”
“節子。媽媽,你應該叫我節子喲!”
“可是,節子,我不是你媽媽呀。”
“騙人!哥哥騙人,媽媽也騙人!說什麽媽媽已經死掉了,你明明就站在這裏……媽媽,我會很乖很聽話的,你不要丟下再丟下我好不好?”
“……”涼秋說不出話來,只能緊緊抱住懷裏的小人兒。她十分慶幸自己來到了這個地方,不管她對櫻子有多麽不滿,這兩個孩子實在惹人喜愛。
“對不起,我妹妹她……因為我媽媽和您長得非常像,所以……”清太緊張的攪動手指,結結巴巴的解釋道。
“是這樣啊,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和我長得像呢……”涼秋抿嘴一笑,眼裏精光一閃而過,“我非常好奇你們的媽媽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的人呢?”
☆、第八次穿越(二)
“媽媽非常溫柔呢!媽媽做的涼粉是天下最好吃的食物!”節子直起身子,擡頭挺胸,萬分驕傲的說。她沒有親眼見到母親死去,也沒有看到母親的屍體,所以潛意識裏她媽媽一直還活著。每次被嬸嬸兇過後,她分外想念媽媽。嬸嬸說媽媽在墳墓裏,可是墳墓在哪兒呢?為什麽哥哥不帶她去找媽媽?現在媽媽離開墳墓來找他們了,為什麽哥哥又不認媽媽呢?
“節子這麽可愛,媽媽一定非常喜歡你!”涼秋蹲下身,溫柔的撫摸她細軟的發絲,“你們住在哪兒?我送你們回家吧。”
節子低下頭,癟癟嘴,不情願的說:“我不想回去,嬸嬸好兇!她不給節子飯吃!媽媽,你帶我回家吧。”
涼秋別開眼,不去看節子哀求的眼神,心裏酸酸的非常難受。她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麽可笑,戰亂年代,物資匱乏,人人都吃不飽飯,哪還有多餘的同情心無償接濟兩個孤兒?櫻子的兩個孩子,無依無靠,寄住在親戚家日子一定非常難熬。
清太含著眼淚,強硬的把節子的手從涼秋身上拔下來,用力抱緊不斷掙紮哭鬧的妹妹,彎腰頷首對涼秋說:“給您造成困擾了,非常對不起!”
“哎,等等!”涼秋叫住小跑著準備離開的兄妹倆,從行李箱裏拿出一包奶油糖,“節子這個送給你。不要哭了喔,哭就不漂亮了。”
“……”節子沈默的看著涼秋,豆大的淚珠從眼眶滑落,雙手伸向半空中,想要涼秋抱抱。
“謝謝。”清太接過奶油糖,停頓了片刻,“您剛來西宮嗎?有需要幫忙的話請您一定不要客氣。”
“嗯,正好需要你幫忙呢。我來西宮找人,可是不知道他們的住址,所以想到警察局去問一問情況,你知道警察局在哪嗎?”
“我帶你去吧。”清太呼出一口氣,語氣輕松的說,如果能幫到這位小姐,這些糖他拿著也比較心安理得。
涼秋終於抱過節子,用手帕擦拭節子臉上的淚痕,輕拍她因為啜泣一抽一抽的小身子。裂開嘴傻笑的清太拉著行李箱在前面帶路。空氣中飄蕩著花草的清香,午後夏日的陽光炙烤大地,灼燒著人的皮膚。兩種體溫相接觸,不一會就汗濕了一大片,涼秋因為習武的緣故體溫偏低,熱得直冒汗的節子不停向她靠攏,把臉貼在涼秋微涼的脖頸上。
涼秋皺著眉頭摸上節子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她不得不考慮也許會中暑的可能。她環顧四周尋找可以遮陰的地方,剛好前面有一家百貨店,屋檐外面有兩條休息的長凳。正準備叫上前面的男孩去休息,話到嘴邊才發現不知道他的名字。涼秋低頭問:“節子,你哥哥叫什麽呀?”
“清太。你真的不是我媽媽?”要不然怎麽不知道哥哥和她的名字,而且媽媽知道她最喜歡的是水果糖,可是剛剛她給自己的是奶油糖。節子心情低落,她不得不承認自己認錯了人,媽媽是真的不在了。沈浸在悲傷裏的節子沒有看到涼秋臉上驚訝,疑惑,進而欣喜的表情。
“節子的媽媽在天上變成了星星喲,每天晚上都會陪著節子一起睡覺。”涼秋現在已經可以肯定這對叫做‘清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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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幾位男士負責收拾碗筷和廚房,之後大家在客廳裏圍著壁爐坐好,涼秋希望借此會議以民主的方式選出以後的領頭者。她知道農場有她在根本就不需要另外再選領隊者,關鍵是涼秋沒有打算在這裏多留,她的目標是要去各大被行屍占領的城市裏收集人類拿不到手的物資。
她走後農場雖然還是伊文家的,但格蕾年紀擺在那裏,她掌控不了三個成年男子,她眼界有限面對突發事件不一定能很好處理。一盤散沙似的幾個人和有領導者的團隊,誰的生存空間更大一目了然,所以農場勢必要貢獻出來,另外涼秋不希望格蕾背負隊友安全的重擔,如此勞心勞力的事情當能者居之。
“選出隊長是我和格蕾的意思。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大家今後在一起生活到底聽誰的,工作如何分配,面對危險的時候怎麽辦都需要隊長在關鍵的時候起主心骨作用。以後可能有越來越多的幸存者走進我們這個大家庭,在末世裏共同對抗行屍,所以我們要制定一個行事章程,規範各自的行為,免得以後人心渙散了,為了爭權奪利把這裏搞得烏煙瘴氣。”看大家正襟危坐,涼秋開口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你為什麽不做隊長?疾病爆發後你還能把農場管理的這麽好,你完全有能力勝任隊長一職。如果要我選的話,我選你好了。”菲利普在末世前世公司高管,頭腦靈活,眼光獨到,雖然認識時間很短,但他能看出克瑞斯汀的能力非常強悍,有她做領導者,他甘願屈居二位,聽她指揮。
“我不能做隊長是因為我把這裏交給你們後就會離開,再者管理農場和管理一大幫人是兩回事,我自認為幹不了這個活。”
“離開?為什麽?”
“搜尋其他幸存者,壯大人類的力量。”真實的原因涼秋當然不會告訴他們,而找到其他幸存者並將他們帶到這裏不過是附帶的。畢竟從長遠考慮他們現在人數太少,依靠農場生存問題一時解決了,但下一代怎麽辦呢?等他們老去了三個孩子長大了,人類繁衍的問題怎麽解決?所以不管從哪方面來說,吸收其他幸存者勢在必行。
“你一個人?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米爾頓是個紳士,同時也是有錢的單身漢,末世前他是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和鉆石王老五,末世後他孑然一身,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在這個小團隊裏只有他沒有家庭的負累,可以心無牽掛地陪克瑞斯汀外出。
“不用了。你是個醫生最好還是留在這裏,萬一孩子們有個頭疼腦熱,有你在也不用的擔心。況且你們在後方還有很多事做,比如興建房屋,鞏固防禦,收集物資等。”
“既然這樣,我選布蘭克做隊長。”馬丁內斯言簡意賅的表明自己的意見。相處了近一個月他覺得布蘭克身上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大家躲在超市倉庫的那些日子是他不停的開導大家,他們才能度過那段艱難的日子。
“我也選擇布蘭克。”米爾頓第二個舉手表態。
馬丁內斯太太和三個女孩子見此也都選擇布蘭克作為隊長,並且大家親切的稱呼他為‘總督’。布蘭克本人笑著接受了這個綽號,他在心裏暗自發誓要為大家創造一個良好的生活壞境。
第二天布蘭克帶上所有人包括三個小女孩去了鎮上,按涼秋的說法是訓練大家的膽量和戰鬥經驗,同時把鎮上的物資收集起來。等鎮上的行屍清理幹凈了,小鎮就可以作為收容所,接納來自不同地區不同膚色的幸存者。
所有的對敵經驗都是在實踐中總結出來的,當處於弱勢群體的佩妮和瑪麗也能夠獨當一面獵殺行屍的時候,涼秋知道她離開的時間到了。這段時間布蘭克充分展現了他的領導才能,農場交到他手裏涼秋非常放心。
“克瑞斯汀,你一定要走嗎?爸爸媽媽和祖父都走了,為什麽你也要離開我?”格蕾拉著涼秋的手,希望她為了自己留下來。理智上她應該笑著送克瑞斯汀離開,可是感情上她不願意,這是她僅剩的親人,萬一克瑞斯汀在外面發生了意外她該怎麽辦?一想到這個可能,她就六神無主,唯一能做的就是說服她留下。
“格蕾,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不要難過,你還有兩位好朋友陪在你身邊不是嗎?你應該相信我。”
“可是外面行屍那麽多,你一個人遇到危險了怎麽辦?這裏是我們的家,你大可以安安穩穩的待在這裏,為什麽要管別人的死活?如果有幸存者找到這來了我們收留他們不是一樣的嗎?為什麽一定要你冒著危險出去找呢?”再怎麽成熟她也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渴望親人在身邊。
“不要這樣,格蕾,我向你保證一定平安回來,好不好?”涼秋摟著格蕾,輕輕安撫她的背。
“讓我和你一起去,克瑞斯汀,答應我!”
“……對不起。”
涼秋狠心的推開格蕾,不去看她淚眼朦朧的臉,牽著兩個勞力行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農場。
“別擔心,格蕾,克瑞斯汀一定能平安回來的。”佩妮和瑪麗紛紛伸出稚嫩的小手,笨拙的安慰格蕾,其他人都站在路口目送涼秋,心裏默默祝福著這個女孩。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亦或是此生還能否再見。
繞過小鎮,涼秋順著國道一路向南走去。無主的林中小屋,荒蕪的田地農場,斷壁殘垣的鄉鎮和城市,風景優美的原野山林……到處都有行屍的足跡,這些地方對普通人來說是地獄和死亡地帶,危機四伏。對涼秋來說則是巨大的寶庫,人們來不及帶走的食物衣服珠寶電器日用百貨等全都便宜了涼秋,僅僅是幾兩三個城市的全部物資堆積起來就有一座巨山那麽多,還好她靈魂扣裏的儲物空間是無限大,可以把這些物資全部裝下。
離開農場已有三個月,涼秋收獲大量物資的同時遇到許多形形□□的人,他們或組隊抱團生活,或獨自在末世裏求生。那些團隊少則有三四個人,多則二十來個。無惡不作、罪大惡極的,涼秋直接團滅;心存善念、良心未泯的,涼秋會告訴他們小鎮的位置,讓他們去找總督。
除了這些,涼秋還遇到一些被末世逼瘋心理變態的人,他們把親人行屍圈養起來,用食物引誘路人,然後用活人餵屍。對於這些可憐又可恨的人,涼秋的做法是打斷他們四肢送到餵養的行屍口中,任由他們體會被他們虐殺的無辜人所遭受的痛苦,等他們變成行屍後,她再親手了結他們。每一個她殺掉的人類或行屍,遺骸就用化屍水化掉。當然這樣的敗類是少數,大多數人仍舊對未來心存希望。
☆、第七次穿越(五)
冬去春來,轉眼兩載。冰雪覆蓋的大地開始回暖,氣溫驟升,山林中各種動物從冬眠裏醒來活躍在青山綠水之間。她帶出來的兩個行屍因為長久未進食,身體不斷衰弱,幾天前死掉了。她把行李放進靈魂扣,只背了一個雙肩包掩人耳目。這兩個行屍的死亡讓涼秋看到了人類存活的一絲希望,行屍畢竟是已經死去的人,它們軀體已經腐爛,如果不給它們進食,過不了多久它們就會死掉,而人類可以繁衍後代生生不息,只要不被行屍咬傷或者死後立即火化,行屍的數量得不到補充,滅一個少一個,地球上最後的勝利者一定還是人類。
而且這場疾病的爆發似乎只在人類中蔓延傳播,動植物的生長不受任何影響。涼秋曾經救下一個被行屍咬傷的麋鹿,觀察了它好幾天,除了傷口帶來的行動不便,它並沒有像人類那樣屍變,傷養好以後和被咬前一個樣。或許人類可以從動物體內找出末世爆發的原因,提煉出病毒抗體。
有了這個想法,涼秋便開始打道回府,不過走的路線和來時不同。吃夠了幹糧素食,偶爾涼秋會進入山林獵兩只小動物改善一下夥食。一次涼秋在林中打獵,從猛獸利爪下救了一個叫達裏爾的男人,他昏迷中仍緊緊抓著一把弩弓。
“醒了?”
“你是誰?!”達裏爾警惕的環顧四周,感受到右手弩弓的重量心裏稍安。
“救你命的人。”
旁邊躺著的灰狼的屍體證實了涼秋的話,達裏爾翻身坐起,左手的傷口又裂開了,鉆心的疼痛讓他的臉有些扭曲。
“如果還想要這條胳膊的話,最好安分一點,有點兒病人的樣子。”
“謝謝你救了我。不過我不能待在這裏。”
“怎麽?怕我殺了你?”
“如果我天黑前不歸隊,我的隊友會擔心。”
聞言,涼秋背上包,一手托著狼腿,一手提著幾只野山雞,“走吧,你在前面帶路。”
達裏爾欲言又止,在涼秋平靜的註視下放棄心中無謂的糾結,邁開步子走在前面。
真正見到達裏爾所在小隊的全部成員,涼秋感到非常驚訝,他們當中竟然還有一個不滿兩歲的小女嬰,這個小生命是涼秋見到的第一個在末世後誕生的孩子,白嫩嫩肉嘟嘟的一團非常可愛,看到她的第一眼,涼秋就對她愛不釋手,巧借各種名目接近她。一開始大家以為她對孩子心懷不軌,後來發現她是真的喜歡朱迪思,才放心讓她靠近孩子。
為了這個孩子平安健康長大,涼秋找上了孩子的父親,也就是小隊隊長瑞克,“你聽說過伍德伯裏小鎮沒?”
“沒有,怎麽了?”
“那裏有個正在興建的幸存者基地,我就是從那裏出來的。基地有充足的糧食,還有醫療救助隊,非常適合孩子住居。”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為什麽你不待在那兒?”
“我之所以出來是為了找尋更多的幸存者,告訴他們那個地方,讓所有幸存者聚在一起。”
“真的安全可靠嗎?不會是恐怖分子基地吧?”
“我保證絕對安全可靠。剛好我最近要回去一趟,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可以跟我一起走。當然如果你們對那裏不滿意,隨時可以離開,不管怎樣選擇權在你們手上。”
“……你讓我考慮一下。”
“沒問題。”
不出意外,瑞克對那個地方非常向往,他同意帶著其他人去那裏看看。於是涼秋自告奮勇成為他們的領路人,和他們一起前往東部小鎮。
在路上花了將近一個月時間,他們才到達小鎮的管轄範圍。一眼望過去那畫面絕對震撼人眼球,只見小鎮100米外排列著兩層緊密相連的行屍,它們全部斬斷雙手,卸掉下頜骨,被綁在木樁上。木樁間隔一人寬向兩邊延伸,把小鎮包圍起來。這堵行屍墻後方是一條四米寬三米深的戰壕,進入小鎮只有一條路,有層層關卡把守,他們按照程序登記了個人信息,然後接受體檢,完了才允許進入小鎮內部。
武裝把守的大門緩緩打開,門後面的情形慢慢展現在眾人眼前。幹凈整齊的街道,精神飽滿的行人,鱗次櫛比的店鋪,來來往往的車輛……無一不讓外來者震驚,站在這裏就好像之前經歷的末世只是大家的一場夢,夢醒了日子又回到正常的軌道。
接待他們的工作人員對他們的反應習以為常,每個初到此地的幸存者都是這樣一幅表情,他非常自豪的向大家介紹基地的創始人,規章制度以及在這裏生活的生存法則。
瑞克一行人跟著工作人員去確定住處,涼秋和他們分開後便朝著農場的方向走去,還沒走出小鎮就碰到聞訊趕來接她的格蕾,還有布蘭克。
“克瑞斯汀!”格蕾一下子撲到涼秋身上,緊緊抱住她,力氣大的仿佛要掐斷涼秋的腰。涼秋撫上格蕾金色柔軟的長發,笑意盈盈。
“歡迎回家!”意氣風發的布蘭克伸出寬厚的大掌,歲月沒有在他臉上留下半點痕跡,挺拔的身驅蘊藏著巨大的能量。他沒有辜負涼秋對他的期望和信任,和大家一點一點把這個幸存者基地建起來了,並且做得非常出色。
“謝謝!”涼秋握上他的手,含笑的眼眸對上他溫和深邃的眼睛,兩個字道盡了她對他的感激,不僅是謝他建成了基地,同時感謝他把格蕾照顧的非常好。
布蘭克笑了笑,沒有說什麽,跟在姐妹倆身後聽著她們絮絮叨叨的聊著彼此的見聞,心中安寧而平靜。如果沒有那個夢,他不會像現在這樣感激克瑞斯汀。伊文,幸好夢裏的一切都沒發生,他的女兒佩妮因為克瑞斯汀沒有變成吃人的行屍,幸好……
格蕾帶涼秋回到了農場,農場沒什麽變化,一直都是格蕾管理著,將每年大部分收成運向小鎮。自從鎮上的行屍清理幹凈了,布蘭克一行人便搬回了自己的家,他們以小鎮為據點不斷向四周擴張,空置的土地全部種上了糧食,每個加入進來的幸存者成年後就要開始拿起農具和武器。
兩年沒回來,房間還是那樣整齊幹凈,看得出來這裏經常有人打掃,對此,涼秋感覺很窩心。
“克瑞斯汀,你這次回來應該就不離開了吧?”
“……我會待一段時間。”她走過的地方不少,收集的物資也足夠多,但沒去的地方更多,一想到那裏的物資沒有人要,空等著過期,她就渾身不自在。
“……”這麽說還是要走。
“對了,這兩年基地對行屍病毒研究的怎麽樣?”
“這是米尓頓研究出來的理論成果。”話音剛落,格蕾就把一個文件扔給涼秋。
涼秋仔細閱讀了一遍,發現這裏面提到的幾點猜想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甚至闡述更加詳細。看來這份研究,涼秋這才明白小鎮外面的那堵行屍墻的用處——隔絕人類氣息,路過小鎮的屍潮碰到木樁上的行屍會自動繞道而行,這樣小鎮裏面的人類安全系數就高了很多。果然是專業人士,比自己這半桶水強多了。相信有他們在,人類的曙光很快就會降臨。
在小鎮上待了將近兩個月,親眼目睹了小鎮日新月異的變化,當初受她指點來到這裏的人都有了一份穩定的工作,衣食無憂,比起外面的血腥恐怖,這裏可謂是人間天堂。瑞克帶領的小隊由於工作原因被拆散到不同的住宅區,小朱迪思在貝絲的精心照料下茁壯成長。
當生命暫時不受威脅,愛情之花開始在肥沃的土地上悄然綻放,不斷有人傳出喜訊,新生兒的出生率也是逐年升高。讓涼秋倍感驚訝的是孩子們的早戀,比如瑞克的兒子卡爾和佩妮,當他們手牽著手站在布蘭克面前請求他允許他們在一起時,當時屋子裏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只有瑞克老神在在的翹著二郎腿,靠在沙發上暗中向卡爾點讚。
女兒控布蘭克在佩妮乞求的目光下不能當眾為難卡爾,只好把怒火對準了被遷怒的瑞克。不過女生向外,很多年後不管布蘭克多麽不情願,他還是把佩妮的手親自交到了卡爾手裏。
涼秋不斷游走在行屍的世界搜尋幸存者,越來越多的人聽說了基地的事情後跋山涉水、不遠千裏向小鎮湧入。
當涼秋的足跡遍布每一個大大小小的城市,人類最大的幸存者基地已是家喻戶曉,它的面積足以媲美一個大型城市,以前的小鎮變成了市中心……十年後當火葬已成為一種習俗,基地研究院公布了最新研究成功——病毒抗體和解毒劑……後來行屍幾乎在地球上絕跡,人類再一次回到金字塔頂端,不過經此巨變,人類對待大自然的態度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濫砍濫伐、肆意狩獵,排放汙水廢氣均被視為嚴重刑事案件,最低有期徒刑十五年。
只不過當人們重新回到曾經居住的家園時驚訝的發現城市裏任何地方竟然找不到一點兒物資,除了鋼筋水泥,什麽都沒有。一時間各位學者、科研工作者紛紛就此發表自己的看法,被眾人認可的主流學說即外星人入侵地球論,他們認為最初的行屍病毒就是外星人投放到地球上的……於是人們全都把目光投向了外太空,星級航空事業空前繁榮……
☆、第八次穿越(一)
東京市中心某座日式風格的兩層小樓在漆黑的夜晚仍舊燈火通明,一樓主臥室外面端坐著四個面色倉皇的女仆人,她們在心裏為夫人祈禱。如今戰亂頻繁要找一個能養活一家人的工作非常困難。川田家是這一帶難得的大善人,在這裏工作不僅輕松,夫人給的工錢也高,她們非常願意一直留在川田家。
可是自從老爺病逝以後,夫人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到現在已經油盡燈枯。如果夫人不幸去世,大小姐很可能會辭退她們,因為她們不止一次聽大小姐說家裏的傭人太多。聽著臥室裏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女仆們由衷希望夫人可以戰勝病魔。
臥室內,躺在榻榻米上的婦人面色呈病態的蒼白,嘴唇毫無血色,額頭布滿細細密密的汗珠,眼眶下青紫,布滿血絲的眼眸戀戀不舍的看著跪坐在身邊相貌清秀的女兒,纖細的手指抓住少女的掌心,用力握住,青筋畢露,“秋子,媽媽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您說吧,我一定答應。”少女面無表情看著婦人微張幹裂的雙唇,雙眸裏一抹哀傷一閃而逝。
“你還記得櫻子嗎?她是你姐姐,十八年前和一名海軍結婚,嫁到沼原上中。這些年戰亂不斷,音訊全無,不知道她現在過的好不好。等我去陪你爸爸了,你孤身一人待著東京我不放心,到時候你就去沼原找櫻子,和她一起生活,兩個人互相有個照應。如果可以,你讓她幫你說個好人家。你今年也24歲了,要不是我……你現在應該是一個孩子的媽了。”
川田夫人說到這難過的落下眼淚,胸口起伏不定,“秋子,是媽對不起你……”如果當初她沒有瞧不起北條那孩子,逼他去參軍,現在秋子應該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了吧。
“沒有,你沒有任何地方對不起我。我答應你,一定找到櫻子。”
“那……那我就放心了……慶元君,你來接我了嗎?真好……真好……”
婦人溫柔深情的目光直挺挺的註視著前方,臉上帶著夢幻般嬌羞的笑容,嘴裏的聲音漸漸微不可聞,雙手無力地垂落在被褥上。
涼秋握著婦人慢慢失去溫度的手臂,眼瞼低垂掩蓋,及腰的長發滑落到胸前。良久,她為母親蓋好被子,站起身,拉開房門。女仆們一臉絕望的看著大小姐面無表情離去的背影,心中不停的哀嚎。
第二天哀樂從川田家響起,左鄰右舍紛紛搖頭嘆息,為川田夫人感到惋惜。所有受過恩惠的人都前來吊唁夫人,喪事辦的隆重而壯觀。諾大的靈堂上穿著孝服的川田家小姐顯得分外可憐,大家都對她萬分同情,聽說她三年前有過一個未婚夫,婚禮前夕接到上級命令奔赴戰場,然後再也沒有回來。曾經鮮活的少女經過此事變得死氣沈沈,更加不幸的是這一年川田先生和夫人先後病逝,對這位小姐的打擊一定非常大。
“哎呀,我聽說川田家還有一位小姐的呀?”
“別提了,嫁到外地十多年從來沒有回來過,現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是啊,要是那位小姐還活著,秋子小姐也能有個好去處。”
“誰說不是呢……”
街坊鄰居在這裏七嘴八舌,而她們談論的對象正拎著行李箱坐在東京火車站等候列車。
涼秋這次穿越的對象叫做川田秋子,在家裏排行老二。父親是為大商人,白手起家由於經營得力,家裏財產非常豐厚,半年前在一次意外中死於破傷風;母親是平民家的女兒,嫁給父親後成為家庭主婦,相夫教子。父親死後由於女子不得經商,他名下的產業變賣的變賣,轉手的轉手,家裏聚集了一大筆財富,母女兩一輩子都花不完。
涼秋上面還有一位姐姐,川田櫻子,她有先天性心臟病,不過不嚴重,可以和普通人一樣結婚生子。在秋子五歲那年,櫻子和她丈夫邂逅於一場英雄救美,然後兩人迅速墮入愛河,不顧父母的反對毅然結合在一起。不知是怨恨父母當初的阻撓,還是另有隱情,櫻子結婚十多年音訊全無。
盡管這樣,川田夫妻倆一直掛念著這個女兒,只是父親脾氣執拗,不肯先低頭,就算念著女兒也抹不下面子去找她,再加上東京和沼原相隔千裏,路途遙遠,找櫻子的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在涼秋看來,櫻子做的太過分了,今天如果不是因為川田夫人最後的遺願,她是不會去沼原的。
踏上火車離開東京工業區,窗外景色宜人,綠色的原野上芳草萋萋,其間點綴的黃白小花在微風下搖曳生姿;清澈的溪流穿過原野,水面上金光閃閃;水田裏的作物整齊規劃,生長茂盛……沒有被汙染的大自然美好的一面清晰的展現的眾人的眼前。
車廂裏的乘客並不多,涼秋身邊好幾個座位都空著。其他乘客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論目前的國際局勢,想到之前在火車站聽到的來往旅客帶回的消息,涼秋心下一沈。沼原縣從半個月開始一直受到空襲的困擾,有好幾個地方已經變成了廢墟,死傷無數,燒毀的房屋更是多不勝數。稍微有點能力的人都想法設法逃到外地躲避戰亂,整節車廂恐怕只有涼秋一人是去沼原的。
即使涼秋早就做好了心裏準備,下了火車,走出火車站,眼中見到的畫面仍是讓她感到非常震驚。大片斷壁殘垣以及烈火肆虐後的房屋廢墟,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燒焦的臭味,微風拂過,揚起無數灰燼伴隨著人們的哀嚎聲左右盤旋。第一次直面戰火後淒慘的景象,深刻感受到戰爭的無情,涼秋的心情頓時沈重起來。
對素未謀面的櫻子的處境更加擔憂,涼秋用手帕捂住鼻子,拎著行李箱,小心跨過地上的水坑,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警察局的位置。半個小時後,涼秋失魂落魄的走出警察廳,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腦子裏不停回響起那位老警察低沈的聲音。
“川田櫻子?宮本上野?”
“哦,找到了,我看看……抱歉,他們都已登記死亡了……”
“對,他們還有一雙女兒在世,女孩四歲,名叫宮本節子;男孩十四歲,名叫宮本清太……”
“聽說寄住在宮本先生的遠親家裏……好像在西宮……”
涼秋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找那兩個孩子,畢竟他們已經有親戚照顧,日子應該不會太難過,只是……再三掙紮後,涼秋站起身,拎著行李,攔住一輛前往西宮的客車。她只是想遠遠的看上一眼,如果兄妹倆過的不錯,她才能放心的離開。
西宮臨海,是沼原有名的貧困鎮。這裏的人大部分靠捕魚為生,靠著微薄的收入養活一家老小。然而這段時間防空警報隔三差五響一次,別說是出海打漁,就是待在家裏都有可能禍從天降,被無辜殃及。空襲引起的火災造成了巨大的損失,不僅讓眾多百姓無家可歸,還炸壞了一些工廠讓大量工人失業下崗,再加上糧食的配給越來越少,很多人經常吃不飽肚子。成年人尚且如此,無依無靠、寄人籬下的孤兒日子更加艱難。
清太帶著妹妹寄住在嬸嬸家,除了第一天有白米飯吃,後來一直是喝鹹稀飯,同時還要忍受嬸嬸的冷言冷語。這天早飯過後勢力討厭的嬸嬸又把清太教訓了一遍,心高氣傲的清太身為海官之子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他帶走節子跑出房間,逃離這個令人壓抑的地方。
聽著節子天真歡樂的笑聲,呼吸著新鮮空氣,清太陰郁的心情變得明朗。躺在草地上,翹起二郎腿,嘴巴裏吊著一支狗尾巴草,雙手枕在頭下,他無比愜意的哼著曲子。
“媽媽!”節子看著迎面走來的身穿華美和服的年輕女子,飛快的跑過去,邊跑邊扔掉手裏的小黃花。
“節子!回來!”聽到節子的呼喊,清太一下子站起來,眼見節子就要撞上那個女人,他立刻跑上前,做好了被人辱罵的準備。
“嘻嘻!嘻嘻!”出乎意外的是女人沒有嫌棄節子身上臟,彎腰抱起了節子,溫柔的取下她頭上的草屑。節子非常高興的摟住女人的脖子,親昵的靠在女人的肩膀上,開心大笑。
“對不起……”清太擡起頭,看到女人樣子後嘴裏道歉的話生生咽下去了。
“沒關系,這是你妹妹嗎?非常可愛呢!”
“節子。媽媽,你應該叫我節子喲!”
“可是,節子,我不是你媽媽呀。”
“騙人!哥哥騙人,媽媽也騙人!說什麽媽媽已經死掉了,你明明就站在這裏……媽媽,我會很乖很聽話的,你不要丟下再丟下我好不好?”
“……”涼秋說不出話來,只能緊緊抱住懷裏的小人兒。她十分慶幸自己來到了這個地方,不管她對櫻子有多麽不滿,這兩個孩子實在惹人喜愛。
“對不起,我妹妹她……因為我媽媽和您長得非常像,所以……”清太緊張的攪動手指,結結巴巴的解釋道。
“是這樣啊,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和我長得像呢……”涼秋抿嘴一笑,眼裏精光一閃而過,“我非常好奇你們的媽媽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的人呢?”
☆、第八次穿越(二)
“媽媽非常溫柔呢!媽媽做的涼粉是天下最好吃的食物!”節子直起身子,擡頭挺胸,萬分驕傲的說。她沒有親眼見到母親死去,也沒有看到母親的屍體,所以潛意識裏她媽媽一直還活著。每次被嬸嬸兇過後,她分外想念媽媽。嬸嬸說媽媽在墳墓裏,可是墳墓在哪兒呢?為什麽哥哥不帶她去找媽媽?現在媽媽離開墳墓來找他們了,為什麽哥哥又不認媽媽呢?
“節子這麽可愛,媽媽一定非常喜歡你!”涼秋蹲下身,溫柔的撫摸她細軟的發絲,“你們住在哪兒?我送你們回家吧。”
節子低下頭,癟癟嘴,不情願的說:“我不想回去,嬸嬸好兇!她不給節子飯吃!媽媽,你帶我回家吧。”
涼秋別開眼,不去看節子哀求的眼神,心裏酸酸的非常難受。她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麽可笑,戰亂年代,物資匱乏,人人都吃不飽飯,哪還有多餘的同情心無償接濟兩個孤兒?櫻子的兩個孩子,無依無靠,寄住在親戚家日子一定非常難熬。
清太含著眼淚,強硬的把節子的手從涼秋身上拔下來,用力抱緊不斷掙紮哭鬧的妹妹,彎腰頷首對涼秋說:“給您造成困擾了,非常對不起!”
“哎,等等!”涼秋叫住小跑著準備離開的兄妹倆,從行李箱裏拿出一包奶油糖,“節子這個送給你。不要哭了喔,哭就不漂亮了。”
“……”節子沈默的看著涼秋,豆大的淚珠從眼眶滑落,雙手伸向半空中,想要涼秋抱抱。
“謝謝。”清太接過奶油糖,停頓了片刻,“您剛來西宮嗎?有需要幫忙的話請您一定不要客氣。”
“嗯,正好需要你幫忙呢。我來西宮找人,可是不知道他們的住址,所以想到警察局去問一問情況,你知道警察局在哪嗎?”
“我帶你去吧。”清太呼出一口氣,語氣輕松的說,如果能幫到這位小姐,這些糖他拿著也比較心安理得。
涼秋終於抱過節子,用手帕擦拭節子臉上的淚痕,輕拍她因為啜泣一抽一抽的小身子。裂開嘴傻笑的清太拉著行李箱在前面帶路。空氣中飄蕩著花草的清香,午後夏日的陽光炙烤大地,灼燒著人的皮膚。兩種體溫相接觸,不一會就汗濕了一大片,涼秋因為習武的緣故體溫偏低,熱得直冒汗的節子不停向她靠攏,把臉貼在涼秋微涼的脖頸上。
涼秋皺著眉頭摸上節子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她不得不考慮也許會中暑的可能。她環顧四周尋找可以遮陰的地方,剛好前面有一家百貨店,屋檐外面有兩條休息的長凳。正準備叫上前面的男孩去休息,話到嘴邊才發現不知道他的名字。涼秋低頭問:“節子,你哥哥叫什麽呀?”
“清太。你真的不是我媽媽?”要不然怎麽不知道哥哥和她的名字,而且媽媽知道她最喜歡的是水果糖,可是剛剛她給自己的是奶油糖。節子心情低落,她不得不承認自己認錯了人,媽媽是真的不在了。沈浸在悲傷裏的節子沒有看到涼秋臉上驚訝,疑惑,進而欣喜的表情。
“節子的媽媽在天上變成了星星喲,每天晚上都會陪著節子一起睡覺。”涼秋現在已經可以肯定這對叫做‘清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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