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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了,把垃圾一包起身。江詞立馬站起身,“你還回來嗎?”

林嘉樹看著她巴巴地望著自己,害怕被拋下的模樣,真是生氣又無奈。可是一想江詞畢竟是小公主,第一次住這種地方會害怕也是應該的,又不情願地點點頭。

江詞立馬喜笑顏開,看著他離開。

這一夜林嘉樹坐在凳子上坐了一晚上,江詞睡在了床上。

第 10 章

她不知道,那一天幸虧她來得及時,他才保全了自己最後一絲尊嚴,也是她陪著他在江邊吹了一晚的夜風,是她陪著他在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走了一天一夜,是她讓他看見了這個讓人惡心的世界最後一絲希望。——林嘉樹

江詞醒過來的時候,林嘉樹還靠著墻壁熟睡。

她很歡喜,昨夜好眠,未曾噩夢。

她跪在床邊,仔細地瞧著他的面容,顴骨高深,眼窩凹陷,線條分明,顯得很深邃。江詞伸出手放在他的眼前,手上的觸感很微妙,從來不知道他的睫毛原來這麽長,平添了三分女孩子的媚氣。

林嘉樹突然睜開眼,江詞立馬收回手,像個被抓包了的壞孩子一樣討好地笑著。“你要不要在床上躺一會兒?”

林嘉樹站起身,後背和腰都僵硬了,一動就“咯咯”響。江詞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好笑,忍不住出了聲,又覺得自己這樣太沒良心了,便捂住自己的嘴。

“林嘉樹,這裏哪裏可以買東西啊?”

林嘉樹眉頭一皺,不悅道:“不用你買,我不會和你做的。”

江詞先是一傻,然後哈哈大笑。

林嘉樹不想搭理一個傻子,推開她,自己躺在床上睡覺,後背都硬了,彎曲成形,一下子躺在床上還有些不舒服。

他皺著眉蓋住腦袋。昨夜一晚上沒睡著,還是天快亮的時候才瞇眼。

江詞坐在床邊守著,聽話的不去打攪他。

林嘉樹睡覺的時候沒有那種厭世的感覺,反倒有一種乖巧的嬰兒感,可能是因為閉上了眼睛,收斂了眼裏那些不知名的情緒吧。江詞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真是栽在你身上了。”江詞低聲道。

林嘉樹睡得不舒服,又換一個姿勢,露出了半張臉。一只手搭在胸前,手上有很多小的劃痕,還有很多開裂的地方,完全不像是一個學生的手,倒像是幹習慣了粗活的人的手。

片刻之後,小屋內已經響起了輕微的鼾聲,他已經睡熟了。

江詞偷偷摸上了那只手,上面的粗糙摸起來像是路面上的沙石一樣,澀得很。

“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我都不知道你的過去……”

僅憑著我的記憶便要強勢地入住你的世界,是不是對你又太不公平。僅僅因為我害怕那些血淋淋的過往就想把你留在身邊,我是不是又太自私……

“林嘉樹,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一個你喜歡並且想與之共度一生的人,我就松手。可是在那之前,我都會纏著你的。”

江詞沈浸在自己的悲傷裏,沒有註意到她握著的手什麽時候也回握住了她,還稍稍緊了緊。

看著林嘉樹熟睡的容顏,此刻他才像是一個十七八歲的高中生,可愛青澀又帶著點稚氣,而不是陰郁得像是來自地獄裏的魔鬼,頹廢,喪氣沈沈。她想,可能也不完全是因為上輩子吧。

或許是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註意他了,要不然又怎麽會知道有個叫林嘉樹的男孩不吃早飯,也不運動,還不愛學習,每天都敷衍了事。作文總是寫滿八百個字就了事,多寫一個字都不願意。

彭鑫和林陳子還有易濤他們,她可從來不知道他們愛不愛吃早飯,會不會運動,作文又寫得如何……

狹小的旅舍裏連窗戶都沒有,她本來是想去買牙刷早飯什麽的,沒想到他完全想歪了……

不買就不買,總有一天,你會有求著我要買的時候!

江詞幻想到了許久以後自己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局面,眼裏閃耀起了星光。

她就這麽看著就覺得時光真好,世界真好。

林嘉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了。江詞靠在旁邊無所事事又忍不住撐著手臂睡著了。他一擡手,還發現自己居然握著江詞的手,難怪……夢裏如此溫暖。

他看著江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還記得那個穿著白色襯衫和黑色休閑褲的女孩子,笑著站在講臺上自我介紹,“我叫江詞,三點水的江,詩詞的詞。因為我媽媽喜歡古詩詞,一開始叫江詩,可是別人老是以為是‘僵屍’,覺得女孩子被這麽叫太難聽了,所以就改了,叫江詞。”

他還記得那個時候,他就坐在她身後了,他上去就說了一句話,“我叫林嘉樹。”然後就下來了,老師覺得怪尷尬的,就叫同學們禮貌的鼓掌。

他回到座位上卻收到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你好酷啊,你的名字好棒啊,林嘉樹,是要做林子裏最好的一棵樹的意思嗎?”上面還畫著一個簡筆畫的笑臉。

江詞轉頭偷偷看了他一眼,卻見他把那張紙揉成了一團,也沒回他,也沒搭理她,閉上眼睡覺。知道人家不喜歡自己,江詞也就沒有再熱臉貼著冷屁股,不識趣地湊上去了。

可是,江詞不知道那張紙條被林嘉樹揉成一團之後卻沒有扔掉,而是收在了口袋裏,然後還展平放在了唯一一張外婆的照片的相框的後面。

很少有人會問他,你為什麽叫這個名字,如果不是外婆,他可能連名字都沒有。也只有外婆會把他抱在膝上,輕輕地唱著童謠,哄他睡覺。外婆原來也是希望他去做那個光彩奪目的人的。

可是外婆不在了,他又做給誰看呢?那個女人嗎?她稀罕嗎?

白皙地臉蛋像是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光滑,臉頰還帶著一點點紅潤,女孩子少年時的奶氣和將要長大的成熟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看著自己與她相握的手,一個白,一個黑,一個光滑如水晶,一個粗糙如煤炭。

林嘉樹不明白,“江詞,你是要做聖母來拯救我嗎?還是你看見每一個人遭遇不幸都要拯救,而我只是這其中一個?”

江詞的手臂突然一垮,身體一歪,倒在床上,醒了過來。一臉迷糊地看著眼前的景象,然後看著那雙閃亮亮的琉璃眼,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空著的那只手摸了上去,“你的眼睛真好看。”

林嘉樹蹙眉,把她推起來,“江詞,別鬧。”他睡足了精神氣都更好了。

江詞癟癟嘴,委屈道:“沒鬧。”

……

林嘉樹腦海的弦一下子都就崩了。他看著那艷紅的唇,他嘗過,知道那是什麽味道,“是你先招惹我的。”然後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

江詞感受著他的溫度,透過他的發絲,看見蠟黃的屋頂,昏暗的瓦燈亮了一夜未關,然後抱上了他的頭。

林嘉樹不知為何突然一頓,停了下來,看著她濕潤的紅唇,垂了一下眼,然後立刻就起身跑了。沒錯,是跑了。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江詞坐起身,摸著自己的唇角,大笑。

你還太嫩了一點。哈哈哈——

傍晚的時候,江詞和林嘉樹回到學校,曹琪琪已經先到了。

她拿著杯子剛打了水回來,然後就在走廊上看著兩人一前一後的身影進教室。

嘴巴“咯噔”一聲,嘴角微勾,她以前可從來沒見過林嘉樹這個點會來學校啊,一般都是晚自習快開始了,才踩著點晃晃悠悠地進教室。

要是說沒點什麽事,她可不信。

哎呀,沒想到江詞下手這麽快——才換座位多久,這就一起進出了,看來很快就有免費的大餐吃了。

曹琪琪回到教室,經過兩人旁邊的時候,特地“嘖嘖”兩聲,江詞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她,見她一臉不懷好意的笑,這是又在發什麽瘋?

看破不說破——曹琪琪在心裏搖頭,再讓你得意一會兒。

瞧著江詞這滿臉桃花的模樣,明明是秋天啊,這麽春風得意,不分時節真的好嗎?

她跨過林陳子進到裏面座位,突然覺得林橙子這個混蛋也變可愛多了呢——

第 11 章

她不知道他其實根本不在乎那些人的惡心手段,別說沒做到最後一步,就算是做到了最後一步,他也無所謂。可是這些他都不會告訴她,他要她一直這麽愧疚著,這麽自責著,這樣他才能困住她,她才會永遠待在他身邊。——林嘉樹

晚自習開始了,班主任姓姚,男老師,教語文。年紀偏大了,在學校也是備受尊重的老教師。

姚老師身著樸素地走進來,帶著一雙銀邊框眼鏡,很儒雅斯文,見教室裏大家都在學習也沒有出聲,夜晚很靜,偶爾微風起,吹亂了人的碎發,教室裏紙筆摩擦的“莎莎”聲縈繞在耳邊。

快下晚自習的時候,姚老師把眼鏡一摘,“這周四和周五就是月考了,大家最近好好抓緊時間覆習。”

底下哀嚎一片。

老師才不在意這群臭小子們的嚎叫,拿起自己的教案和眼鏡,平平淡淡、和和氣氣地走了出去,像極了民國時期的知識分子。

曹琪琪拿著自己手裏的《王後雄……》,撅著嘴又不會做又看不懂的,看哪兒哪兒不順眼,然後看旁邊林橙子一臉平靜地做著習題集,突然就覺得看他不順眼,把書往他桌子上一撂,“臭橙子,我不會。”

“陳和橙子的橙不是同一個音,又前後鼻音不分。”然後看著那本天外來物,林陳子皺了一下眉,“哪個不會?”

“通通都不會!”

曹琪琪根本就是沒事找事,她就是看不慣林橙子這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明明和她一樣,都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可他偏偏就活得像個大人一樣,理性冷靜又睿智,好像什麽都懂,什麽都會。他越是這樣優秀,就越把她襯托得一無是處。

每次回去,爸媽開口閉口就是“你看隔壁林陳子,天天前幾名,開家長會老師點名表揚。你呢?就會搗鼓你那些沒用的東西!”

林陳子擡了一下眼鏡,翻開那本數學參考書,只見前面畫得密密麻麻,雖然黑筆的印記沒有多少,但是解題步驟都用紅筆畫出來了,題幹上黑乎乎一片,都快要被戳爛了。可見書的主人還是花了心思的。

微不可見地嘆口氣,林陳子然後拿出自己的教輔書,雖然上面幾乎全對,但還是有很多地方都用紅色的筆記標出來了。

林陳子按著自己的標記,也用熒光筆給曹琪琪的教輔書標記題目。

“先把這幾道題做一遍,不會再來問我。”

曹琪琪眉頭皺出山巒了,氣呼呼得拿過書,靠譜嗎?他都沒看哪一頁是什麽內容,就按他的書給自己標記題目,隨便選的吧?篤定她真的哪道都不會做?

曹琪琪看著那幾道題目,越做心越沈,有的題目上面沒有痕跡,她還沒做過,有的有痕跡,可她還是不會做,要看提示才會……

然後扔下筆,開始在抽屜裏劈裏啪啦地翻東西,好不容易才找到那張被自己揉成了一團的試卷。

上面紅色的一大片,鮮亮得刺眼,是上周的數學試卷,老師講過之後,她就再沒有看過了,實在是分數太低了,而且現在又和林陳子同桌,她沒有勇氣在他面前打開那張試卷。

曹琪琪氣籲籲地把試卷拍在林陳子桌子上,“你是不是看過我的試卷?”

林陳子看著眼前的一片紅,眨了一下眼,沒有說話,然後擡眼看著曹琪琪怒氣沖天漲紅的面頰,平靜道:“是。”如果視力好瞟到的也算的話。

聽著他這麽直接的承認,語氣一如往常,曹琪琪的一腔怒火反倒是發不出來了。猛地一把又拿回自己的試卷,然後看著那張59分的試卷生悶氣。

第二節晚自習的鈴聲響,曹琪琪又把那張試卷蜷成一團,想扔掉又突然頓住了手,憋著氣地把試卷又抹平,然後對照著課堂上老師的解法,去做教輔書上和那些錯題幾乎一模一樣的相似題。

她在心裏安慰自己,反正他都知道了,再丟臉也不過如此了。

哼——

林陳子聽見她鼻間的一聲冷哼,手中的筆停了一瞬,又恢覆平靜。

江詞坐在身後,將這一番鬧劇盡收眼底,搖搖頭,看來林陳子的追妻路還很遙遠啊。

如果說江詞是學霸的話,那林陳子就是學神,喜歡獨來獨往,沒有人知道他的世界裏有什麽的學神。

他不偏科,沒有弱項,如果不是他不想爭的話,這個班級第一絕對沒有江詞觸摸的機會。畢竟又是一個作文只寫八百字,字數到了連句子沒寫完都不管直接畫句號的人。

就這樣,還經常保持在前幾名,可真是……江詞在心裏mmp。

她轉頭看著林嘉樹,這兩個人是一家的吧,不然都哪裏來的這樣的怪癖。不過她們家林嘉樹比林陳子要可愛多了,好歹還會把話寫完了再畫句號。

察覺到視線,林嘉樹轉頭,就見江詞對著他甜甜一笑。

林嘉樹假裝沒看見,轉過頭去接著寫自己的試卷。

沒收到美人的回應,江小公主有些傷心,可是一想到這幾天他都在自己身邊,一瞬間心情又好了起來。

林嘉樹胳膊突然被一撞,只見一團紙被扔了過來,轉頭見始作俑者埋頭乖乖做作業。他打開那張紙,臉一瞬間就黑了。

上面是簡筆畫,一條河,旁邊一片樹林,有一棵樹格外的高大。旁邊寫著一句話,“江邊有林,林中有樹。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江詞見他半天沒反應,偷偷瞄一眼,然後頭埋在書裏竊笑。

林嘉樹看見她聳動的肩膀,把紙一撕,扔進後面的垃圾桶。

“誒——”江詞低低得發出惋惜的聲音,見自己的小紙條被撕了,好傷心,不過瞧林嘉樹黑臉的模樣也不敢去招惹他,只好乖乖地做作業。

不過她真的覺得那圖那畫挺好的,這下江也有了,樹也有了,不久在一起了嗎?對她這樣的手殘來說,能畫出這樣的圖已經很不容易了,沒化成鬼畫符就不錯了,還不懂珍惜——

熬到第二節晚自習下課,曹琪琪臭著臉不情願地找林陳子問不會的題目,聽著聽著又開始發脾氣。

“你能不能講清楚一點!這道題為什麽會這樣?”

“它為什麽可以得出這個結論啊?”

“也可以做那個輔助線啊?那個為什麽不可以?”

……

林陳子被她打斷思路也不生氣,等她說完,又照著自己的想法接著再講,語調一如既往的平穩,絲毫沒有波動,仿佛曹琪琪沖著發脾氣的人不是他一樣。

搞到最後,先受不住的還是曹琪琪,她把書“啪”的合起,黑著臉,“我不聽了!”,然後推開林陳子就生氣地回宿舍了。

林陳子怔了一瞬,然後收拾好弄亂了的桌面,也拿著東西回宿舍了。臉上一點多餘的表情也沒有,仿佛依舊是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一天。

江詞看著走得差不多的同學,也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看著旁邊在看書的人,堆起討好的笑容,“林嘉樹,我明天給你帶早飯吧?”

“不需要。”冷冷淡淡的聲音沒有溫度,江詞覺得很不滿意,明明兩個人都已經大跨步前進了,怎麽他還是這樣。

“可是你都不吃早飯,會胃不好的。”江詞不死心地勸說。

林嘉樹翻一頁書,“不要。”

“那我給你帶奶黃包吧。”江詞才不要聽他的,“有營養。甜的。”他應該會喜歡吃甜的吧……江詞很少看見他吃什麽零食,不過糖倒是有吃過。

林嘉樹合起書放進抽屜,看一眼時間,剛剛好,起身往門外走。

江詞趕緊鎖門跟在後面,追上林嘉樹,“麻辣的也行,我也會買。”

“還要買豆沙的,給曹琪琪帶。”

“你要是喜歡豆沙包的話,我就給你吃……”

林嘉樹突然轉身看著喋喋不休的江詞,江詞被他看得一楞,心裏發毛,“怎麽了?”

“你這是在討好我?”沒有溫度的聲音冰冷到了江詞的心。

江詞微微低頭,“那天的房/錢和燒烤錢全是你出的。我都沒有還你……”

“不需要。”

“要的要的。”江詞連忙擺手,“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林嘉樹冷嗤出聲,“江詞,你這是打算賴上我了?”他突然上前一步,把江詞抵在墻壁和身體之間,“江詞,你打算賴著我多久呢?你的善心又能持續多久呢?”

“是一天、兩天還是三天五天?半個月?一年?”說到這裏,林嘉樹突然又是一聲冷笑,“算起來,明年六月就高考了,也沒有一年了。”

江詞聽著他的質問,臉上的笑漸漸消失了,她知道自己很卑鄙,為了讓自己內心安寧,居然在這個時候招惹人家。

林嘉樹看著她失去了神氣的臉蛋,光滑地想讓人咬一口,可是咬了就容易不想松口,想全部吞吃下腹。他沈了聲,“別再招惹我。”

林嘉樹轉身就要走,江詞突然拉住他,兩個人站在樓梯上,江詞比他高一階,微微踮腳,剛剛好平視他的雙眼,她貼上了那張唇,然後抵著他的鼻尖。

“我說不了一輩子,因為你不見得想和我糾纏那麽久,可是只要你身邊還沒有別人,我就會一直纏著你。直到你和我說,江詞,我不需要你了,也不要你對我好了。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就放手,不再招惹你。”

楞在原地的林嘉樹身體猛地一顫,推開江詞,江詞被推得坐倒在身後的臺階上,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身影,和那時一模一樣。

她嬌笑著,“明天我給你買了,你可不許扔!”

第 12 章

她說這話的意思是表白嗎?不承諾一輩子,承諾一陣子的那種表白?——林嘉樹

果不其然,第二天林嘉樹桌子上又出現了包子。

曹琪琪頂著雞窩頭到教室的時候,看見自己桌上熱騰騰的包子也歡喜得很,吃得豆沙滿嘴都是,看見林嘉樹桌子上的包子滿臉姨母笑。

林陳子進來就看見她一張烏黑的嘴上下咬合,臉上掛著莫名的笑容。

林嘉樹踩點進教室,到的時候江詞已經在外面讀書了,就對著在後門口,清晨微風起,將她的碎發吹拂,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頸,勾勒出柔美的弧度。

悅耳的聲音傳到耳邊,酥軟了人的身體,更甜膩了他的心。林嘉樹有一瞬間想把她的脖子遮起來,又或者把她人都給藏起來。眼睫微顫,他收回自己的目光,把包子放進抽屜裏。

晨讀結束

江詞回到教室吃早飯,林嘉樹趴在桌子上睡覺。

江詞把他搖醒,“給你買的包子呢?怎麽不吃?”

她排隊買包子的時候,一個人買這麽多,後面的人還以為都是她自己吃,露出了驚恐又敬佩的眼光,她可是沐浴在了大家眼光的洗禮中才把這些包子帶回來的,不能浪費,一定要吃!

林嘉樹從桌子上起來,前面的劉海有幾縷翹了起來,然後模糊著眼看著江詞,認命地拿出包子啃。

江詞見狀滿意了,轉去和林陳子討論問題,“你上課提出的那種方法能教一下我嗎?就是上周解決後面的函數問題的那個簡便方法。”

林陳子歪了一下頭,“用洛必達法則的那個?”

江詞點點頭,“對,感覺比參考答案簡單多了。”

林陳子嗯了一聲,掏出筆記本,“這樣……這樣……”

曹琪琪在旁邊看著,覺得包子都不香也不甜了,就他能耐,老師都說是理數才學的方法,文科班沒講。他一個文科生偏偏會,還用在考試上,她一想起自己那張59分的數學試卷就鬧心,這個現在還能藏著。可要是這周的月考成績出來了,那才是真的涼透了。

曹琪琪死死地咬著嘴裏最後一個包子,像是洩憤一樣不停嘀咕,“臭橙子,爛橙子!”

……

林陳子耳朵微動,給江詞講完之後又乖乖坐回來,便翻書便開口,“你要是想聽我也可以給你講一遍。”

“不聽!”曹琪琪義正言辭地拒絕,她才不要聽他講題目,講的都是什麽破爛,一個題目從開頭到結尾就是由什麽可得,得得得……中間一點過程都沒有,也不知道老師憑什麽給他滿分。

“只怕是我講了你聽不懂吧。”話語裏帶著淡淡的嘲諷。

曹琪琪把桌子一拍,狠狠地瞪著他,“林陳子,你找茬是不是!”

林陳子轉頭看著,眼神平穩,沒有一絲波瀾,“你只有真的生氣的時候才會叫我全名。怎麽,不是嗎?我講了,你聽得懂嗎?要不直接承認自己蠢就好了。”

曹琪琪氣得半個包子都不想吃了,“林陳子,你是不是有病!我蠢不蠢關你屁事!我用你管!你自己講得那麽差,我還不想聽呢!”

氣得把手裏的包子都捏扁了,看著滿手豆沙,曹琪琪氣急,直接往林陳子身上一扔。推開林陳子就要出去,可林陳子絲毫不動彈。

曹琪琪被堵在裏面出不去,“讓開!”

林陳子看著白校服上的一片黑,嘴唇變成了一條直線,“誰買的豆沙包?”她早上起不來,都是晚上買好面包做早飯。

曹琪琪要被氣死了,胸脯上下起伏不斷,“你管誰買的,反正不是你買的!”

林陳子站起身,抓住她的手,然後另一只手抹去她嘴邊的豆沙,看著手上的沙糖,“你說你不喜歡吃豆沙包。”

“我喜歡吃什麽包子要你費神?我願意喜歡吃就吃不願意就不吃!”曹琪琪嘴犟,她就是不喜歡林陳子這副什麽都要管的臭脾氣,真以為他是她爸了。

“那我買的為什麽不吃?”語氣冰冷,空氣都一下冷了十幾度,連江詞都察覺到他生氣了。

可曹琪琪沒有絲毫感覺,“我為什麽要吃你買的東西?”她嗤諷道:“又給你借口要挾我嗎?”

曹琪琪用力抽出手,推林陳子一把,“你別以為我爸媽讓你管管我,你就真的可以管我了,只是客氣客氣,你懂不懂!”

林陳子突然冷笑一聲,“那如果我告訴你爸媽,你早戀,你說你這個寒假還有機會出門嗎?”

曹琪琪瞳孔收縮,不敢置信,“你!操/你/大爺的!林陳子,你是真的有病吧!你要是有病就去治,別跑我這兒撒潑賣瘋!”

林陳子看著她,鼻息漸大,臉都憋紅了,白皙的臉上帶上一抹緋紅,再加上少女獨有的青春氣息,香甜覆蓋了他的呼吸。

衣袖被人拽了一拽,林陳子轉頭,見江詞舉著手,小心翼翼道:“那個包子是我買的,是給她換座位的補償……”

林陳子眉頭皺巴了一瞬,然後被曹琪琪一把推倒在地,“你就是有病!”曹琪琪跨過他,出了教室。

其他人不摻和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誰都知道林陳子和曹琪琪是青梅竹馬,可誰也知道林陳子和曹琪琪兩人的關系並不好,兩個人要是在一起,三天一小吵,五天一打架,大家都習慣了。

林陳子在地上遲疑了兩秒,才起身,然後撿起被撞到的書又擺放整齊,接著開始看書,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臆想,並非真實存在的,如果不看他衣服上的豆沙印的話。

曹琪琪罵罵咧咧地回來,手上還帶著水,她站在走道,故意一甩手,“起開。”

江詞摸摸被誤傷的臉,拖了拖自己的桌子,趕忙給這個小祖宗讓路。曹琪琪氣鼓鼓地坐在裏面,上課都沒心思,尤其是看著還一臉認真,無事發生的林陳子。

班主任敲敲黑板,“曹琪琪,你今天是對我有什麽意見還是對我講的課有什麽意見?”

“啊?”曹琪琪一怔,然後見周圍的人都在看自己,尷尬地站起來,“沒,沒意見……”

“沒意見,你老這麽瞪著我?”班主任把書背在身後,“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欠了你錢,要你跑到學校來追債了。”

教室裏哄堂大笑。

曹琪琪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了,特別是還看見嘴角微勾的林陳子,恨不得把他剁成稀巴爛。

“嘴裏嘀咕什麽呢?”班主任又厲聲道。

“沒,沒……”

“沒有,你就站著上課。”班主任不想浪費時間了,“接下來我們分析這首詩的頷聯。”

“……”

曹琪琪把書拿高來看,擋住自己的臉。如果說這個世界上她最討厭誰的話,絕對就是林陳子這個爛人!

好不容易下課,曹琪琪腿都站酸了,她面對著墻壁學習,真是餘光掃到林陳子都會覺得惡心。

江詞在後面看著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糾葛,長嘆一口氣。她和林陳子高一的時候就是同學,那個時候,還沒分班,林陳子就已經是全校聞名的學神了,他不僅穩坐理科第一,連文科也不在話下。

所有人都以為他會選擇理科,可他卻打了大家一個措手不及。高二分班的時候,大家把分班意向書交上去的時候,當時的班主任和幾個理科老師還找他談話了,想把他留下來。

可林陳子是個做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的人,任憑各科老師車輪戰也沒能把他拿下,最後只能是痛心疾首地把他放走。

那時候,江詞和他之間還只能是偶爾交流題目的普通同學,直到知道他選擇了文科之後,才好奇為什麽,兩個人之間的交往才變多。

她還記得他當時也是這樣冷靜地坐在座位上,說:“我們家條件還行,我不需要急著靠自己賺錢。既然如此,自然是要選擇自己喜歡的東西。”他頓了一頓,“她太蠢,學不會那些,就只好我來遷就她了。”

那個時候,曹琪琪還在普通班掙紮著,天天吊車尾。後來憑借文科優勢,重新分班才進了重點班。

他們第一天見面的時候,就兩個人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陰陽怪氣地吵了一架,之後,兩人之間的各種恩怨就滿天飛。所有人都知道這兩人不對付了。

江詞看一眼林嘉樹,睡了很久,他眼睛清明地看著這場鬧劇,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問。

江詞見他在看書,一手搭在書上,一手搭在膝蓋上,偷偷地從桌子底下伸過手去,然後握住了他的手。

林嘉樹手一緊,眼睛半垂,然後又恢覆如初,也不抽出手,也不看她,翻動書頁。

江詞見他這副模樣,反倒是著了迷一樣,就像是電視劇裏演的那種清純男學生,白襯衣,看著書,容顏俊朗,帶一絲憂郁,冷冷清清,充滿了禁欲的氣息。

以前只覺得他也算是好看,但也沒想過有多迷人,她喜歡陽光開朗的那一類,可他偏偏是冷淡疏離的公子哥。江詞玩心大起,偷偷用手指在他掌心撓癢癢。

手突然被抓住,無法作亂,江詞有一絲不滿,見他也沒有轉頭看自己一眼就更不開心了。

她趁周圍沒人註意,湊到林嘉樹耳邊,溫熱的呼吸掃到了他的耳垂,暧昧道:“奶黃包的味道怎麽樣?是不是和我的吻一樣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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