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讓我很痛苦。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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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全鳳凰社,她答應了——鄧布利多所希望她做到的。
她的語氣很是凝重,似乎這些話語背後隱藏有千斤重的枷鎖。即便是斷斷續續地說出來,也煞費人心神去回憶不堪的過去——她確實感到如此。
可她還是想要說下去,即便此刻聽到這些的人,是他——那個曾殺了自己視若姊妹的朋友,艾莉絲的西弗勒斯.斯內普。
“她聽從了鄧不利多,成了食死徒裏的臥底……雖然,最後還是差了那麽一步,致命的一步……在殺死那個人之前,我母親還是被他們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後來她死了,死得很痛苦,比中了死咒還要慘……”
她突然停了下來,像是不敢再在自己的記憶裏剜開曾經淌血不止的傷疤。
回憶起過去那段黑暗的日子,無疑是痛苦的,可是,她知道,自己早已經用了十多年的時間去適應它。只不過,到了今天,她卻突然不想再一個人擁著這一切痛苦繼續度過餘下的歲月。
——如果不是因為母親長期對那個人用藥進行誤導,上一次,消滅那個人的功勞,決不會是鄧不利多這邊的人。
“她本來不應該死……如果不是因為她答應了鄧布利多,而她又向來是那樣正直守諾的人。如果不是鄧布利多他利用了我母親的弱點——我母親要保全我們,尤其是我那什麽都不知道的麻瓜父親和哥哥,還有剛剛出生不夠一歲的,我的弟弟……她不會以身犯險,她絕對不會……”
她明明就是她的母親。
——她何以,如此忍心,就這樣走了卻再也回不來了。
“但你沒有辦法,”斯內普突然冷言反駁到,“這是命運。”
為什麽還要回來。
他甚至想到了,自己年幼時與母親相似的命運。
“如果,你可以改變這一切,她早就不必死。”他一點顧忌都沒有,下意識便說出了這樣一句,這使得旁邊的伊芙突然間略帶驚訝地擡頭看了看他的側臉,陷入沈默。
“沒有人不會死……”她苦笑著,“但絕不是因為這樣的事情而死。”
要她安然地放下這麽多年的仇恨和不甘,重新面對自己的未來,這才不是旁人說幾句話就能做到的事。
“我一直都在想著,如果我母親不是被卷入這場紛爭,她一定現在還會在我身邊……艾莉絲也是這樣。但令我感到非常失望的是,同樣的事情,就算鄧布利多也知道,但他們顯然想過去的悲劇重演……”
無何厚非,她也明白。
她的母親曾對她說,她不希望伊芙成為第二個她,甚至,希望伊芙連巫師的身份都放棄,永遠一輩子留在麻瓜界,起碼那樣還能讓她擁有自己的生活。
所以,她花費了這麽多年來想明白,所謂擁有自己的生活,到底是什麽。
她側過了臉,在黑暗中露出了一個充滿愴然和決斷的微笑:
“如果,我身邊重要的人註定要離開我,那我寧願這一輩子都不曾擁有過。既然我還能有希望擁有,我就不會再放手。”
那一刻,斯內普知道了,她和他一樣,原來都是想靠自己的雙手扼住命運的殘酷審判。
作者有話要說:
☆、25.2
25.2
“過去你為我做了這一切……如今,我必須要為了你,了結這一切了。”
斯內普是這麽對她說的。
這一切。
“雷古勒斯,我想我可能知道伊芙在哪裏了……”
艾莉絲感覺到自己說這話的時候,身體都有一絲顫抖。但她還是站起身來,抿了抿嘴,望了望四周,最終將目光落在了一個巨大的櫃子前。
她記起來,在馬爾福的莊園裏,她見過一個類似的東西。就像是一條空間隧道,只要在裏面默想著去的地方,就能猶如幻影移形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而且這個辦法比幻影移形要好用得多,要是用幻影移形,還得讓自己不分心,不然就容易分身兩地。
當然,有櫃子的地方只能去到有另一個櫃子的地方,別的地方倒是去不了的。
如果如雷古勒斯所說,此刻他正在伊芙的家裏,那麽,她沒記錯的話,伊芙的家本來就在麻瓜界,距離西斯廷並不算多遠。
“雷古勒斯,你有辦法可以現在就出發,去西斯廷嗎?”
“西斯廷?”雷古勒斯皺了皺眉頭,“可我就算去到那裏,我怎麽可以……”但還沒說完,他就立即醒悟過來,“對了,斯內普學長說過,有蕓草……”
“滿月夜的蕓草,”伊芙那裏一定會有這個東西,艾莉絲心想,並告訴鏡子裏另一端的他,“只要你到了西斯廷,念動‘指點迷津’的咒語,我們就可以到同一個地方碰面了。”
“你確定?”
“當然。”
艾莉絲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動身,“如果斯內普在夢裏對我說的都是真的話,他現在一定是去了那個地方……”
她不得不這麽想,如果有一件事是可以令西弗勒斯寧願和她不辭而別也必須要去做的事情,只有那麽一件。
——從前她所答應了鄧布利多而最後沒完成的事情。
而當伊芙連彼此視為生命托付的簪子也丟下了時,她必然是因為遇到了危險,所以才突然消失了。這個危險,無疑也會和艾倫與她之間扯上關系。
她知道伊芙.希伯來的過去,所以她曉得,對方完全有可能為了什麽東西而不顧一切去做什麽事情。這就好比艾莉絲可以為了家族犧牲自己,甚至為了西弗勒斯.斯內普自願丟了性命一樣。
“那就先就此分別,到西斯廷再見了。”
和雷古勒斯簡短地道別過後,她立即轉身跑出了有求必應室,甚至連行李都不打算收拾,直接利索地回到地窖,目標直指拿上落在地窖的她的魔杖和項鏈。不消一個小時,她就打點好一切,回到有求必應室,再次找到那個神奇的消失櫃,打開門走進去後,便閉上眼,腦子只默念著另外一個地方,前往心之所向之處。
在這偌大的霍格沃茨裏,也許小小的人員變動,並不會引起誰的註意。畢竟沒有人,尤其是置身事外的人,願意去理會這時候本來應該會發生什麽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但換做是身為霍格沃茨校長的鄧布利多,要是他老人家能夠把這一切看在眼裏,那就完全是不一樣的意義了。
“不錯。”
老者輕嘆了句,隨即把自己面前那面平靜的水鏡默默關上,轉而打開了許久不曾打開的一個小窗戶,站在那裏像是有些感慨般,眺望著整個霍格沃茨——校園裏生機勃勃,在這裏的每一個學生都在一如往常地學習著魔法,平靜又充滿活力。
鄧布利多不是這裏的第一位校長,但他堅信他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霍格沃茨宛如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確實,相比起真正的世界,這裏生活著的大家,對生活的看法都單純得多,因為學識的殿堂總是神聖的。
“看起來,鄧布利多校長您像是百感交集。”突然,有人在他身後這麽說了句。
“我想是的,”
他這麽說著,顯然,這個校長室裏此刻還有另外一個人身處這裏。
“不過……這時候,你是應該悄悄地跟上艾莉絲了,也讓小天狼星帶上鳳凰社的人,我們得隨時準備做好清理工作,為一些事情善後,莉莉。”
被吩咐到任務的莉莉.波特,早已經整裝待發,在喝完自己手中瓷杯裏最後一口檸檬蜂蜜後,她從椅子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著裝,並且擡手從衣帽架上拿下了自己的帽子,準備接受校長這個命令開始行動。
“如你所願。”
此刻,她很高興自己終於有機會可以償還之前欠下艾莉絲.米庫的‘人情債’。當然,作為她的朋友,她覺得自己也是時候為她盡自己力所能及的義務了。
“您還有什麽話需要我替你轉達嗎,鄧布利多校長。”
她順便這麽問道,然而,如她所料那樣,老校長也只是搖了搖頭,對她露出慈祥的笑容,“不,對於一直都很優秀的孩子們,我一向都不會說太多的。”
對此,莉莉也不得不掩嘴笑了出來,也許她覺得校長這次有些作弄人的意思。
“盡管如此,我還是會替您轉達,您十分欣賞他們現在所做的事的。”
“謝謝。”鄧布利多這麽答到,並再次向莉莉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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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布萊德大概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曾以為在心裏周密盤算得萬無一失的計劃,如今竟然全數毀滅在一個意想不到的瞬間。
那刺痛的一瞬。
當伊芙的手指上尖銳的指甲將他小臂某處皮膚劃破,他正胸有成竹地以為自己能利用血咒殺死西弗勒斯.斯內普。但是,突如其來的一個急轉彎顯然讓他的想法徹底破滅。
他突然間痛苦地睜大自己的雙眼,並且驚訝地發現自己全身竟然完全變得動彈不得。就在痛楚從小臂上的傷口開始傳入腦子裏讓其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雙眼已經開始溢血,滿目所見之境全部頓時間抹上濃重的血色。
“你……”
然而,更恐怖的是,在不足一分鐘的時間裏,就在伊芙偷偷將他皮膚刺傷的那一刻起,他的皮膚從傷口開始也漸漸發黑,最後一點點地潰瘍,腐爛起來,就像被酸液所腐蝕一樣。
“你個……賤人,你居然……害我……你把藥換過了?!”怒不可遷的艾倫不禁直沖著身邊的女人怒號起來——他知道如果他變成現在這樣,必然只有她才能對自己下得了手。
艾倫根本沒想到他的“伊莉雅”竟然趁著在替他治療的時候,悄悄給他下了毒,並且還巧妙地避開了他要求她服下為了練成血咒所需毒血的毒藥,使得自己現在遭遇此番境地。
“……”
本來應該被狠狠地擺了一道面對死亡的斯內普,此時因為漸漸習慣了刺鼻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他發現自己除此之外,並沒有受到多嚴重的傷害。他是不懂為什麽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居然能安然無恙,而艾倫卻變成這樣。雖然手臂上的小傷口確實越來越痛,但畢竟也只有痛楚而已,他並沒有像艾倫一樣的癥狀出現。
他似乎已經看出來,艾倫已經不行了,他那具麻瓜的身體縱然再結實,也不可能承受更為強大的魔力操控和外界物理的攻擊所帶來的傷害,倒下只是時間的問題。
而一旦艾倫作為容器的肉身照現在這樣的情況一點點被毀滅,非但艾倫本人,黑魔王就算想要繼續操控他的身體也已經不可能了。
斯內普這麽想著,低下頭,除了還在地上掙紮著的艾倫,還看見了倒在不遠處地上的伊芙。
她早已失去意識,雖然她的手還抓在艾倫的手上。一絲淡淡的笑容有些詭異地浮現在她的臉上,頓時間讓人覺得實在無比淒美又悲哀。
斯內普不清楚艾倫是否已經被黑魔王在更早之前為了擺脫死亡而做成了魂器——在種種預示之下,當艾莉絲再次照樣不明力量的監視和陷害之後,他是知道想要對艾莉絲不利的黑魔王的部分靈魂也許寄居在那裏。但他不曾想到,這小部分也許是靈魂的碎片,竟然會有這樣驚人的效果。
可麻瓜終究是麻瓜,他沒辦法做出更多越界的事情。
不消片刻,在斯內普看見艾倫的慘狀隨著時間越來越惡化,他試圖念動咒語催動血咒的魔法漸漸
減弱。
果然,空氣中緋色的霧氣也慢慢消散減淡了些。於是,他再次揮動魔杖,“清風拂過”,將一陣自然風引了進來,吹散所謂的毒氣。
他拖著有些沈重的腳步,緩緩走到已經倒在伊芙身旁不停痛苦抽搐的艾倫,用冷冷的目光盯著他,仿佛是想要從他嘴裏聽出遺言一樣:
“你曾救過艾莉絲,我謝謝你,所以我不會讓你死無全屍的……但,你對艾莉絲過去所做的一切,如今我是一點都不會忘記,並且會好好償還給你,十倍奉還。”
他讓她痛苦,所以斯內普必定會毫無保留地報覆。
【“這樣的我,有一天也許會成為整個世界的公敵,即便這樣,你還要站在我身邊,和我一起成為這個世界的罪人嗎。”
“對……”
艾莉絲閉上眼,緩緩地,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訴他:
“我的命,都是你給的,即便你成了魔鬼,即便你與全世界為敵,可對我來說,我的世界就只有你啊。”】
於是,最後的最後,他給了他最後最致命的一擊。
“神鋒無影。”
隨著咒語脫口而出,在一聲響徹四野的慘叫聲下,艾倫全身皮膚在一瞬間盡數被切割開一道道傷痕,地上頓時只剩下一具浸染在血液中看不出人樣發黑腐爛的屍體,像是被灼烤過一般,除此之外再沒別的了。
都結束了。
在斯內普筋疲力盡之間,他忽然擡頭,看見半空中一縷乳白色的東西從那裏飄散出來,他不禁屏息著,卻該死地在這時聽見了一句這樣的話:
“等輪回結束又重新開始的時候,就算我忘了,但我還會認得,你將是未來悲劇的又一個主角。”
可斯內普已經無心再思考到底這句話真正含義是什麽,因為他已經因為嚴重的體力不支,像伊芙一樣也跪倒在地上。
一聲熟悉的呼喚聲在他徹底失去意識閉上眼之前被他聽見了,那麽遙遠,又那麽近,原是他所愛的人的聲音。
“西弗勒斯!!!”
作者有話要說:
☆、25.3
25.3
無法喘息,馬不停蹄地趕到現場時,艾莉絲和雷古勒斯幾乎是同時見到了對方,並且,在一起到達早已經變成一片狼藉的教堂那一刻,聽見了一聲響徹蒼穹的悲鳴。
他們迫不及待地奔跑過去。也許是因為太過於著急,所以艾莉絲一不留神,腳有些發軟,就不小心被路上一個小坑絆倒,她的膝上不可避免地擦傷了。
聽見她跌倒的聲音後,跑在前面的雷古勒斯連忙停下來,回頭奔到她的身邊,拉著她的手,將她扶了起來:
“還可以走嗎。”
“嗯……沒關系,只是擦傷。”
雷古勒斯快速掃了一眼她的傷,確認的確沒什麽大礙,將她的手搭到了自己的肩上,讓她可以扶在自己身上,由跑改為了快步朝教堂那片狼藉的中心走去。
可還沒靠近那個地方多少,他們已經能夠從空氣中問到一種對於常人來說十分濃烈的血腥味道。
他們心裏都幾乎是不敢想接下來自己會看見什麽——很顯然,他們來晚了,因為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告訴他們,一場激烈的戰鬥才剛剛結束。
但最先讓他們幾近失控的,是看到倒在聖母和十字架下,兩具熟悉的黑色的身影。
“西弗勒斯!”
艾莉絲和雷古勒斯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覺竟然是對的。
“伊芙……”
他們之所以會約定來到西斯廷,是因為他們先前覺得,也許伊芙的失蹤和斯內普的消失都有所關聯,而且事情的線索都指向先前想要加害艾莉絲的艾倫.布萊德身上。但他們怎麽都不會料到,等待他們的竟然是伊芙和斯內普兩人緊閉著眼倒在血泊裏的場景。
艾莉絲幾乎是立即掙脫開雷古勒斯的攙扶,直往斯內普的方向撲過去。而停在原地完全被眼前一幕震撼住的雷古勒斯,也顫抖著腳步,一步步走近了倒在另一側的那位黑衣白發少女。
命運總愛弄人,而惡作劇的時機之於他們總是不對的。
“西弗勒斯!”
已經開始失去理智的艾莉絲,連爬帶跑地從地上的一灘血泊裏將昏睡過去的斯內普緊緊抱在懷裏,拼了命似地搖著他,一遍又一遍地喊著他的名字。
那冰冷的血通過他的衣袍接觸到她的皮膚,讓她感覺那仿佛是有腐蝕性一樣,讓她心裏更加絕望且心灰意冷。
——不要。
不可以這樣。
她早已經哭得稀裏嘩啦,也許再也說不了什麽話,喉嚨裏連呼吸的聲音都像是浸泡在自己的淚水裏,鼻子酸楚不已。
“……不要走。”
就在她已經只能悲痛欲絕地看著他,雙眼完全被淚水模糊之時,懷裏的人突然間,終於是神奇地,有動靜了。
“……愛哭鬼……”
從迷糊之中,被對方又搖又喊才漸漸有些恢覆意識過來的斯內普,用氣若游絲地聲音艱難地說著。
而尚未完全從上一刻那回應中反應過來的艾莉絲,在終於強迫自己冷靜過來,察覺到他的聲音後,幾乎是立即驚喜地連忙擦掉自己的淚水,好讓自己的眼睛可以看清楚他,並且松一口氣。
“我的梅林……求你……別說話了,你可在流血……”
她是知道自己此時說的話都已經不再像話了。直到確認他真的是還活著,還再次睜開了布滿血絲發紅的雙眼,她才又開始不可收拾地哭了起來。
那時候,斯內普心裏想的,也就只有“為什麽自己總是能讓她哭”這一個問題了。
“別……”
他甚至覺得,自己如果還有多餘的力氣的話,也許應該願意露出一個為她哭笑不得的表情,來舒緩自己此刻為她帶來的驚心膽顫。
“……別擔心,不是我的血……”
他勉強自己嘴角拉起小許弧度,至少給她一個也許很難看的笑,“……你看,我做到了……你不再需要害怕了,那個詛咒已經不存在了……”
“傻瓜,誰會在意那個見鬼的詛咒!除了你……”
艾莉絲一股腦兒地將斯內普抱得更緊,低頭將自己與他緊緊相依。她的臉上此刻也終於破涕而笑,露出了無比感激的笑容,這倒是讓疲憊得已經不想再動的斯內普終於放下了心頭大石。
那個見鬼的詛咒。
——她將會被自己所愛的人殺死。
一次又一次。
可在她心裏,只要能夠在自己的一生裏憑自己的意識愛著自己想愛的人,那便是全部了。
生命的長度對她來說從來都不是她所計較的,她所在乎的只是她是否還愛著他。
So get haunted by deep remorse as dawn takes over the darkness.
【當黎明取代暗夜,深深的懊悔又反覆糾纏】
I fell in love with you.
【我愛上了你】
That’s all I want you to know
【便是我想讓你知道的全部】
另一邊廂,情況卻不如艾莉絲那邊樂觀。
這是第一次,雷古勒斯見到她變成了這樣。
他哽咽著,直接跪在了伊芙的面前,雙眼完全離不開她那沾著已經凝固成暗紅色的血、蒼白、又美得讓人心碎的臉,喉嚨裏完全說不出任何話。
她是還有呼吸的。
梅林在上,他已經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樣堅持到現在,直到他出現在她面前。
“……伊芙……伊……”
他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冰冷的手,並且將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爾後又放在了唇邊,在那已經感覺不到有什麽生氣和熱度的手心印上了吻。
曾經,活蹦亂跳的伊芙,喜歡在墜入甜美夢鄉之前,向他毫不害羞地索要晚安吻。
可作為一個紳士,每一次他總會在蜻蜓點水般往她額頭飛快地吻一下後,就這樣告訴她:
“希伯來醫生,病人的吻對你來說,永遠只代表感謝而非真意。”
其實,當初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應該曉得,他早已經為她有了“病人與醫生”關系之外的感覺。
他想作為一個朋友的身份守護她——不止是答謝,因為她同樣值得他用真意去關心和守護,就像艾莉絲.米庫之於自己一樣。
但原來,無論是對艾莉絲.米庫,還是伊芙.希伯來,他從始至終都是無能為力,甚至連她們就要在自己眼前一點點地死去時,都沒辦法為她們做任何事情。
“……伊芙……”
終於,他所溫暖著的那冰冷的手,稍微動了動。
伊芙的雙眼還沒辦法睜開,但也許是在昏迷之中隱隱約約感覺到了身邊所思念之人的存在,她竟然奇跡般動了動指尖,讓雷古勒斯幾乎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
可這都不是錯覺,她已經好幾次將要陷入昏迷,但還是試圖讓自己可以睜開眼睛。
哪怕,再看他一眼。
“……別這樣,雷爾,我在呢。”
她張著幹裂褪盡血色的唇,嘗試顫動自己的聲線說出話來。身上的血一直從她黑色的絲絨裙裙滲出,但除了地面上那可怖的血跡,你幾乎看不見她身上有多少血。黑色的裙成了最好的掩護,因為它掩蓋住煞人的腥紅,以至於雷古勒斯一開始還意識不到,她已經失血到了極其嚴重的地步。
等他終於意識到她傷得有多麽重的時候,那已經是她的心臟都開始跳動得越來越緩慢的時候了。
雷古勒斯試圖念動魔法為她止血,然而,她無力的手還是掩住了他的嘴,像是要阻止他說任何一句咒語,又從他嘴邊擦過,墜入半空,無力垂下。
“雷爾……不要了……”她蒼白的唇綻放了一個脆弱的微笑,“……沒用的……”
“沒事的!我想辦法幫你止血……沒事的……看著我……”
他已經不知道可以再為她做什麽,手忙腳亂也不知該如何才能為她止血,除了這樣抱著她,守護著她便別無他法。
他流淚了。
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這麽做——也許也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在別人面前這麽做。
當淚滴到了伊芙的眼瞼上,她又再次從將近昏迷的狀態,艱難地睜開眼。
能夠向過去那樣,躺在雷古勒斯膝上,仰望著他,伊芙似乎可以聽見,曾經他是如何在自己做噩夢的時候,為自己唱起溫柔的安眠曲。
她已經沒辦法再伸手為雷古勒斯擦去淚水了。
“……傻瓜,我是醫生啊……我會救我自己,所以,不要擔心了……我不可以……”
“求你,別說了……”雷古勒斯崩潰似的緊緊抱著她,似乎快要將她揉進自己的心裏,“伊芙,你會沒事的……”
“對不起……”
她心裏堆積的想要說的話語,早就厚厚一疊,然而她卻無力再講了。
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動了情的人?
自從母親去世之後,她封閉了內心,又不允許自己回到魔法界,她要自己與世隔絕,因為使用魔法終歸會讓人不幸的——她害怕,總有一天會母親的事情會再次重演。她這麽覺得,她以為餘生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一場罪罰,而她唯一可做的不過是等死。
但自從遇到了雷古勒斯,她開始學會了自私。
她不允許自己在乎的雷古勒斯為了艾莉絲涉險,更不允許雷古勒斯知道,她曾有過想要毀滅自己的願望。
“如果,我生命裏從不曾遇到你,那該多好……”
那樣,她就不必學會像母親那樣,對自己如此狠心,以至於為愛可以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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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都在各自為著各自的悲喜而忙時,作為此番收拾善後的鳳凰社小隊的領隊,莉莉.波特,正站在被破壞得面目全非的教堂門前,靜靜地看著教堂內發生的事。
“都結束了。”
在聽從了鄧布利多的命令後,她獨自悄悄尾隨著艾莉絲,一直跟到了這裏。她其實是有些意外,他們最後竟然是聚集到了麻瓜界的地方。然而,在得到最終地點並立即發信出去後,一直等到一分鐘前,小天狼星才有些不合時宜地帶著其餘的隊員趕來這裏。
“我要是告訴他,雷古勒斯就在這裏,也許他會來得更快些。”
莉莉戲謔道,她覺得,要是真的這麽告訴她,小天狼星必然會是第一個沖進教堂的——畢竟他的弟弟也在那裏。
她怕他待會兒會抑制不住自己的舉動,於是,在大部隊到場後,她擡手擺出停止的手勢,示意她身後的全部隊員都停在教堂前的空地,靜觀其變,不要輕舉妄動。
小天狼星無視了莉莉的指意,向前走到了她身邊,皺著眉問:“怎麽就不進去。”
莉莉側過頭來,無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綠眸子裏寫滿了“必然”的意味,“你說呢。”
她悠然地伸手指向教堂中央聖母和十字架的方向,指示他順著那個方向看去。而當他瞇起眼看清那裏發生什麽之後,果不其然,他幾乎是立即變得暴跳如雷。
“那個魔女!還有我弟弟……”
可莉莉還是邊無奈邊勸阻地嘆氣,雙手拉住了他:
“好了好了,先冷靜一下,事情還不到你想得那麽糟糕。”
莉莉當然清楚,裏面的人在經歷了一場不小的戰鬥後,當然是傷的傷,痛的痛,情況肯定是不會好的。她也開始理解,為什麽鄧布利多特意要吩咐他們讓他們前來善後。畢竟,造成現在這一幕,這多多少少也與鳳凰社有點關系。
但她心中百感交集,不因為她覺得在這件事上鳳凰社應該虧欠他們,而是因為她自己覺得,無能為力的感覺實在讓人痛恨。
可世上總有些事是只屬於自己,別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幫得到的——就像她和小天狼星往日走出痛失詹姆斯的悲傷一樣。
她不禁擡頭,看著還未曾破曉的夜空,對著零星的明星喃喃道:
“詹姆斯,現在的你,是不是也在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為他們祈禱呢……”
但願如此。
曇花一現的危機,終於迎來邪惡消亡的結局和偽裝正義的終結。
作者有話要說:
☆、26.1
26.1
喧囂的夜終於在殘酷的腥紅落幕之後,迎來了宣告破曉的鐘聲和剎那光輝。
盡管連命運都會被邪惡吞噬沈淪,但畢竟不屈的人們還是靠自己僅存的意志堅持到最後,戰勝了自我,獲得不算是安慰的救贖。
在鳳凰社極具辦事效率的作風之下,西斯廷這的教堂事發之後,短短一個小時,趕在黎明破曉之前,他們便把所有應該善後的棘手事件都處理掉了。當然,這一切對外都是秘密的。
因為整個事件同時涉及到麻瓜界和魔法界,所以有些棘手的事項不得不由鄧布利多直接出面聯系魔法部處理,包括到麻瓜界消除一部分麻瓜關於此次事件的記憶等問題。
但所幸事件總算告一段落,沒有人會再想要第二次攤上這樣的麻煩事了。而“艾倫.布萊德”和“希萊婭”這兩個身份的人,也總算徹底隨著這次事件,從此消失得無影無蹤。
至於在事件中受傷的伊芙.希伯來和西弗勒斯.斯內普,在鳳凰社發現之後便立即被送到聖芒戈治療。也許,艾莉絲和雷古勒斯都該感謝梅林,最終,斯內普和伊芙都幸運地活下來了。
斯內普傷勢不重,許多都直是從打鬥中擦傷的皮外傷或者輕微骨折,只是因為牽連了剛剛才好起來的身上的舊傷,所以明顯恢覆起來還需要靜養一段時日,一時半會還好不了。
而伊芙,因為在教堂的時候已經失血過多,雖然最後沒死,但即便是進行了緊急輸血和血液補充劑加倍量的治療,她還是昏迷了整整一周時間,直到安全度過了危險期,才再次清醒過來。
畢竟還是醒了過來,也沒有人會再為了她過去所做的事情說任何責備的話。
“好好照顧伊芙哦,拜托你了。”
隨著斯內普出院,艾莉絲這麽語重心長地在臨走前對雷古勒斯囑咐道,順便也向他交代過了伊芙這次假借自己侍女的名字,化身潛入艾倫.布萊德身邊的事。
“嗯,我會的。”
雷古勒斯點了點頭,盡管心裏還有大石未曾放下,但他卻覺得自己應該要覺得能得到這個結果也應該要由衷感到知足了。
在伊芙在於昏迷中度過危險期的一周裏,雷古勒斯的雙眼幾乎不曾合上過,也沒有離開過聖芒戈,就在那裏醫護人員的工作間住了下來,一直守在她的身邊陪伴著她。
醫療翼的龐弗雷夫人也從霍格沃茨來了,照料了他們許多,也曾勸過雷古勒斯先去好好休息。然而,他的堅持,就連自己的哥哥小天狼星.布萊克都沒辦法把他勸走,哪怕去睡一會兒或者好好吃頓飯,如果不是莉莉從艾莉絲口中得知,伊芙家裏有位女仆,並將她從麻瓜界帶到了魔法界裏,暫時代為照顧著雷古勒斯和伊芙,估計他也真的得倒下去了。
所有人也許都會覺得,要是有那麽一刻,伊芙醒過來了,那時候雷古勒斯就算不是高興得無以言表只能繞著霍格沃茨跑三圈,都得是抱著她然後挨個認識的人通報喜訊——總之,他應該是會很激動的。
但出奇地,當他真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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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很是凝重,似乎這些話語背後隱藏有千斤重的枷鎖。即便是斷斷續續地說出來,也煞費人心神去回憶不堪的過去——她確實感到如此。
可她還是想要說下去,即便此刻聽到這些的人,是他——那個曾殺了自己視若姊妹的朋友,艾莉絲的西弗勒斯.斯內普。
“她聽從了鄧不利多,成了食死徒裏的臥底……雖然,最後還是差了那麽一步,致命的一步……在殺死那個人之前,我母親還是被他們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後來她死了,死得很痛苦,比中了死咒還要慘……”
她突然停了下來,像是不敢再在自己的記憶裏剜開曾經淌血不止的傷疤。
回憶起過去那段黑暗的日子,無疑是痛苦的,可是,她知道,自己早已經用了十多年的時間去適應它。只不過,到了今天,她卻突然不想再一個人擁著這一切痛苦繼續度過餘下的歲月。
——如果不是因為母親長期對那個人用藥進行誤導,上一次,消滅那個人的功勞,決不會是鄧不利多這邊的人。
“她本來不應該死……如果不是因為她答應了鄧布利多,而她又向來是那樣正直守諾的人。如果不是鄧布利多他利用了我母親的弱點——我母親要保全我們,尤其是我那什麽都不知道的麻瓜父親和哥哥,還有剛剛出生不夠一歲的,我的弟弟……她不會以身犯險,她絕對不會……”
她明明就是她的母親。
——她何以,如此忍心,就這樣走了卻再也回不來了。
“但你沒有辦法,”斯內普突然冷言反駁到,“這是命運。”
為什麽還要回來。
他甚至想到了,自己年幼時與母親相似的命運。
“如果,你可以改變這一切,她早就不必死。”他一點顧忌都沒有,下意識便說出了這樣一句,這使得旁邊的伊芙突然間略帶驚訝地擡頭看了看他的側臉,陷入沈默。
“沒有人不會死……”她苦笑著,“但絕不是因為這樣的事情而死。”
要她安然地放下這麽多年的仇恨和不甘,重新面對自己的未來,這才不是旁人說幾句話就能做到的事。
“我一直都在想著,如果我母親不是被卷入這場紛爭,她一定現在還會在我身邊……艾莉絲也是這樣。但令我感到非常失望的是,同樣的事情,就算鄧布利多也知道,但他們顯然想過去的悲劇重演……”
無何厚非,她也明白。
她的母親曾對她說,她不希望伊芙成為第二個她,甚至,希望伊芙連巫師的身份都放棄,永遠一輩子留在麻瓜界,起碼那樣還能讓她擁有自己的生活。
所以,她花費了這麽多年來想明白,所謂擁有自己的生活,到底是什麽。
她側過了臉,在黑暗中露出了一個充滿愴然和決斷的微笑:
“如果,我身邊重要的人註定要離開我,那我寧願這一輩子都不曾擁有過。既然我還能有希望擁有,我就不會再放手。”
那一刻,斯內普知道了,她和他一樣,原來都是想靠自己的雙手扼住命運的殘酷審判。
作者有話要說:
☆、25.2
25.2
“過去你為我做了這一切……如今,我必須要為了你,了結這一切了。”
斯內普是這麽對她說的。
這一切。
“雷古勒斯,我想我可能知道伊芙在哪裏了……”
艾莉絲感覺到自己說這話的時候,身體都有一絲顫抖。但她還是站起身來,抿了抿嘴,望了望四周,最終將目光落在了一個巨大的櫃子前。
她記起來,在馬爾福的莊園裏,她見過一個類似的東西。就像是一條空間隧道,只要在裏面默想著去的地方,就能猶如幻影移形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而且這個辦法比幻影移形要好用得多,要是用幻影移形,還得讓自己不分心,不然就容易分身兩地。
當然,有櫃子的地方只能去到有另一個櫃子的地方,別的地方倒是去不了的。
如果如雷古勒斯所說,此刻他正在伊芙的家裏,那麽,她沒記錯的話,伊芙的家本來就在麻瓜界,距離西斯廷並不算多遠。
“雷古勒斯,你有辦法可以現在就出發,去西斯廷嗎?”
“西斯廷?”雷古勒斯皺了皺眉頭,“可我就算去到那裏,我怎麽可以……”但還沒說完,他就立即醒悟過來,“對了,斯內普學長說過,有蕓草……”
“滿月夜的蕓草,”伊芙那裏一定會有這個東西,艾莉絲心想,並告訴鏡子裏另一端的他,“只要你到了西斯廷,念動‘指點迷津’的咒語,我們就可以到同一個地方碰面了。”
“你確定?”
“當然。”
艾莉絲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動身,“如果斯內普在夢裏對我說的都是真的話,他現在一定是去了那個地方……”
她不得不這麽想,如果有一件事是可以令西弗勒斯寧願和她不辭而別也必須要去做的事情,只有那麽一件。
——從前她所答應了鄧布利多而最後沒完成的事情。
而當伊芙連彼此視為生命托付的簪子也丟下了時,她必然是因為遇到了危險,所以才突然消失了。這個危險,無疑也會和艾倫與她之間扯上關系。
她知道伊芙.希伯來的過去,所以她曉得,對方完全有可能為了什麽東西而不顧一切去做什麽事情。這就好比艾莉絲可以為了家族犧牲自己,甚至為了西弗勒斯.斯內普自願丟了性命一樣。
“那就先就此分別,到西斯廷再見了。”
和雷古勒斯簡短地道別過後,她立即轉身跑出了有求必應室,甚至連行李都不打算收拾,直接利索地回到地窖,目標直指拿上落在地窖的她的魔杖和項鏈。不消一個小時,她就打點好一切,回到有求必應室,再次找到那個神奇的消失櫃,打開門走進去後,便閉上眼,腦子只默念著另外一個地方,前往心之所向之處。
在這偌大的霍格沃茨裏,也許小小的人員變動,並不會引起誰的註意。畢竟沒有人,尤其是置身事外的人,願意去理會這時候本來應該會發生什麽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但換做是身為霍格沃茨校長的鄧布利多,要是他老人家能夠把這一切看在眼裏,那就完全是不一樣的意義了。
“不錯。”
老者輕嘆了句,隨即把自己面前那面平靜的水鏡默默關上,轉而打開了許久不曾打開的一個小窗戶,站在那裏像是有些感慨般,眺望著整個霍格沃茨——校園裏生機勃勃,在這裏的每一個學生都在一如往常地學習著魔法,平靜又充滿活力。
鄧布利多不是這裏的第一位校長,但他堅信他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霍格沃茨宛如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確實,相比起真正的世界,這裏生活著的大家,對生活的看法都單純得多,因為學識的殿堂總是神聖的。
“看起來,鄧布利多校長您像是百感交集。”突然,有人在他身後這麽說了句。
“我想是的,”
他這麽說著,顯然,這個校長室裏此刻還有另外一個人身處這裏。
“不過……這時候,你是應該悄悄地跟上艾莉絲了,也讓小天狼星帶上鳳凰社的人,我們得隨時準備做好清理工作,為一些事情善後,莉莉。”
被吩咐到任務的莉莉.波特,早已經整裝待發,在喝完自己手中瓷杯裏最後一口檸檬蜂蜜後,她從椅子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著裝,並且擡手從衣帽架上拿下了自己的帽子,準備接受校長這個命令開始行動。
“如你所願。”
此刻,她很高興自己終於有機會可以償還之前欠下艾莉絲.米庫的‘人情債’。當然,作為她的朋友,她覺得自己也是時候為她盡自己力所能及的義務了。
“您還有什麽話需要我替你轉達嗎,鄧布利多校長。”
她順便這麽問道,然而,如她所料那樣,老校長也只是搖了搖頭,對她露出慈祥的笑容,“不,對於一直都很優秀的孩子們,我一向都不會說太多的。”
對此,莉莉也不得不掩嘴笑了出來,也許她覺得校長這次有些作弄人的意思。
“盡管如此,我還是會替您轉達,您十分欣賞他們現在所做的事的。”
“謝謝。”鄧布利多這麽答到,並再次向莉莉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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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布萊德大概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曾以為在心裏周密盤算得萬無一失的計劃,如今竟然全數毀滅在一個意想不到的瞬間。
那刺痛的一瞬。
當伊芙的手指上尖銳的指甲將他小臂某處皮膚劃破,他正胸有成竹地以為自己能利用血咒殺死西弗勒斯.斯內普。但是,突如其來的一個急轉彎顯然讓他的想法徹底破滅。
他突然間痛苦地睜大自己的雙眼,並且驚訝地發現自己全身竟然完全變得動彈不得。就在痛楚從小臂上的傷口開始傳入腦子裏讓其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雙眼已經開始溢血,滿目所見之境全部頓時間抹上濃重的血色。
“你……”
然而,更恐怖的是,在不足一分鐘的時間裏,就在伊芙偷偷將他皮膚刺傷的那一刻起,他的皮膚從傷口開始也漸漸發黑,最後一點點地潰瘍,腐爛起來,就像被酸液所腐蝕一樣。
“你個……賤人,你居然……害我……你把藥換過了?!”怒不可遷的艾倫不禁直沖著身邊的女人怒號起來——他知道如果他變成現在這樣,必然只有她才能對自己下得了手。
艾倫根本沒想到他的“伊莉雅”竟然趁著在替他治療的時候,悄悄給他下了毒,並且還巧妙地避開了他要求她服下為了練成血咒所需毒血的毒藥,使得自己現在遭遇此番境地。
“……”
本來應該被狠狠地擺了一道面對死亡的斯內普,此時因為漸漸習慣了刺鼻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他發現自己除此之外,並沒有受到多嚴重的傷害。他是不懂為什麽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居然能安然無恙,而艾倫卻變成這樣。雖然手臂上的小傷口確實越來越痛,但畢竟也只有痛楚而已,他並沒有像艾倫一樣的癥狀出現。
他似乎已經看出來,艾倫已經不行了,他那具麻瓜的身體縱然再結實,也不可能承受更為強大的魔力操控和外界物理的攻擊所帶來的傷害,倒下只是時間的問題。
而一旦艾倫作為容器的肉身照現在這樣的情況一點點被毀滅,非但艾倫本人,黑魔王就算想要繼續操控他的身體也已經不可能了。
斯內普這麽想著,低下頭,除了還在地上掙紮著的艾倫,還看見了倒在不遠處地上的伊芙。
她早已失去意識,雖然她的手還抓在艾倫的手上。一絲淡淡的笑容有些詭異地浮現在她的臉上,頓時間讓人覺得實在無比淒美又悲哀。
斯內普不清楚艾倫是否已經被黑魔王在更早之前為了擺脫死亡而做成了魂器——在種種預示之下,當艾莉絲再次照樣不明力量的監視和陷害之後,他是知道想要對艾莉絲不利的黑魔王的部分靈魂也許寄居在那裏。但他不曾想到,這小部分也許是靈魂的碎片,竟然會有這樣驚人的效果。
可麻瓜終究是麻瓜,他沒辦法做出更多越界的事情。
不消片刻,在斯內普看見艾倫的慘狀隨著時間越來越惡化,他試圖念動咒語催動血咒的魔法漸漸
減弱。
果然,空氣中緋色的霧氣也慢慢消散減淡了些。於是,他再次揮動魔杖,“清風拂過”,將一陣自然風引了進來,吹散所謂的毒氣。
他拖著有些沈重的腳步,緩緩走到已經倒在伊芙身旁不停痛苦抽搐的艾倫,用冷冷的目光盯著他,仿佛是想要從他嘴裏聽出遺言一樣:
“你曾救過艾莉絲,我謝謝你,所以我不會讓你死無全屍的……但,你對艾莉絲過去所做的一切,如今我是一點都不會忘記,並且會好好償還給你,十倍奉還。”
他讓她痛苦,所以斯內普必定會毫無保留地報覆。
【“這樣的我,有一天也許會成為整個世界的公敵,即便這樣,你還要站在我身邊,和我一起成為這個世界的罪人嗎。”
“對……”
艾莉絲閉上眼,緩緩地,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訴他:
“我的命,都是你給的,即便你成了魔鬼,即便你與全世界為敵,可對我來說,我的世界就只有你啊。”】
於是,最後的最後,他給了他最後最致命的一擊。
“神鋒無影。”
隨著咒語脫口而出,在一聲響徹四野的慘叫聲下,艾倫全身皮膚在一瞬間盡數被切割開一道道傷痕,地上頓時只剩下一具浸染在血液中看不出人樣發黑腐爛的屍體,像是被灼烤過一般,除此之外再沒別的了。
都結束了。
在斯內普筋疲力盡之間,他忽然擡頭,看見半空中一縷乳白色的東西從那裏飄散出來,他不禁屏息著,卻該死地在這時聽見了一句這樣的話:
“等輪回結束又重新開始的時候,就算我忘了,但我還會認得,你將是未來悲劇的又一個主角。”
可斯內普已經無心再思考到底這句話真正含義是什麽,因為他已經因為嚴重的體力不支,像伊芙一樣也跪倒在地上。
一聲熟悉的呼喚聲在他徹底失去意識閉上眼之前被他聽見了,那麽遙遠,又那麽近,原是他所愛的人的聲音。
“西弗勒斯!!!”
作者有話要說:
☆、25.3
25.3
無法喘息,馬不停蹄地趕到現場時,艾莉絲和雷古勒斯幾乎是同時見到了對方,並且,在一起到達早已經變成一片狼藉的教堂那一刻,聽見了一聲響徹蒼穹的悲鳴。
他們迫不及待地奔跑過去。也許是因為太過於著急,所以艾莉絲一不留神,腳有些發軟,就不小心被路上一個小坑絆倒,她的膝上不可避免地擦傷了。
聽見她跌倒的聲音後,跑在前面的雷古勒斯連忙停下來,回頭奔到她的身邊,拉著她的手,將她扶了起來:
“還可以走嗎。”
“嗯……沒關系,只是擦傷。”
雷古勒斯快速掃了一眼她的傷,確認的確沒什麽大礙,將她的手搭到了自己的肩上,讓她可以扶在自己身上,由跑改為了快步朝教堂那片狼藉的中心走去。
可還沒靠近那個地方多少,他們已經能夠從空氣中問到一種對於常人來說十分濃烈的血腥味道。
他們心裏都幾乎是不敢想接下來自己會看見什麽——很顯然,他們來晚了,因為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告訴他們,一場激烈的戰鬥才剛剛結束。
但最先讓他們幾近失控的,是看到倒在聖母和十字架下,兩具熟悉的黑色的身影。
“西弗勒斯!”
艾莉絲和雷古勒斯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覺竟然是對的。
“伊芙……”
他們之所以會約定來到西斯廷,是因為他們先前覺得,也許伊芙的失蹤和斯內普的消失都有所關聯,而且事情的線索都指向先前想要加害艾莉絲的艾倫.布萊德身上。但他們怎麽都不會料到,等待他們的竟然是伊芙和斯內普兩人緊閉著眼倒在血泊裏的場景。
艾莉絲幾乎是立即掙脫開雷古勒斯的攙扶,直往斯內普的方向撲過去。而停在原地完全被眼前一幕震撼住的雷古勒斯,也顫抖著腳步,一步步走近了倒在另一側的那位黑衣白發少女。
命運總愛弄人,而惡作劇的時機之於他們總是不對的。
“西弗勒斯!”
已經開始失去理智的艾莉絲,連爬帶跑地從地上的一灘血泊裏將昏睡過去的斯內普緊緊抱在懷裏,拼了命似地搖著他,一遍又一遍地喊著他的名字。
那冰冷的血通過他的衣袍接觸到她的皮膚,讓她感覺那仿佛是有腐蝕性一樣,讓她心裏更加絕望且心灰意冷。
——不要。
不可以這樣。
她早已經哭得稀裏嘩啦,也許再也說不了什麽話,喉嚨裏連呼吸的聲音都像是浸泡在自己的淚水裏,鼻子酸楚不已。
“……不要走。”
就在她已經只能悲痛欲絕地看著他,雙眼完全被淚水模糊之時,懷裏的人突然間,終於是神奇地,有動靜了。
“……愛哭鬼……”
從迷糊之中,被對方又搖又喊才漸漸有些恢覆意識過來的斯內普,用氣若游絲地聲音艱難地說著。
而尚未完全從上一刻那回應中反應過來的艾莉絲,在終於強迫自己冷靜過來,察覺到他的聲音後,幾乎是立即驚喜地連忙擦掉自己的淚水,好讓自己的眼睛可以看清楚他,並且松一口氣。
“我的梅林……求你……別說話了,你可在流血……”
她是知道自己此時說的話都已經不再像話了。直到確認他真的是還活著,還再次睜開了布滿血絲發紅的雙眼,她才又開始不可收拾地哭了起來。
那時候,斯內普心裏想的,也就只有“為什麽自己總是能讓她哭”這一個問題了。
“別……”
他甚至覺得,自己如果還有多餘的力氣的話,也許應該願意露出一個為她哭笑不得的表情,來舒緩自己此刻為她帶來的驚心膽顫。
“……別擔心,不是我的血……”
他勉強自己嘴角拉起小許弧度,至少給她一個也許很難看的笑,“……你看,我做到了……你不再需要害怕了,那個詛咒已經不存在了……”
“傻瓜,誰會在意那個見鬼的詛咒!除了你……”
艾莉絲一股腦兒地將斯內普抱得更緊,低頭將自己與他緊緊相依。她的臉上此刻也終於破涕而笑,露出了無比感激的笑容,這倒是讓疲憊得已經不想再動的斯內普終於放下了心頭大石。
那個見鬼的詛咒。
——她將會被自己所愛的人殺死。
一次又一次。
可在她心裏,只要能夠在自己的一生裏憑自己的意識愛著自己想愛的人,那便是全部了。
生命的長度對她來說從來都不是她所計較的,她所在乎的只是她是否還愛著他。
So get haunted by deep remorse as dawn takes over the darkness.
【當黎明取代暗夜,深深的懊悔又反覆糾纏】
I fell in love with you.
【我愛上了你】
That’s all I want you to know
【便是我想讓你知道的全部】
另一邊廂,情況卻不如艾莉絲那邊樂觀。
這是第一次,雷古勒斯見到她變成了這樣。
他哽咽著,直接跪在了伊芙的面前,雙眼完全離不開她那沾著已經凝固成暗紅色的血、蒼白、又美得讓人心碎的臉,喉嚨裏完全說不出任何話。
她是還有呼吸的。
梅林在上,他已經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樣堅持到現在,直到他出現在她面前。
“……伊芙……伊……”
他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冰冷的手,並且將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爾後又放在了唇邊,在那已經感覺不到有什麽生氣和熱度的手心印上了吻。
曾經,活蹦亂跳的伊芙,喜歡在墜入甜美夢鄉之前,向他毫不害羞地索要晚安吻。
可作為一個紳士,每一次他總會在蜻蜓點水般往她額頭飛快地吻一下後,就這樣告訴她:
“希伯來醫生,病人的吻對你來說,永遠只代表感謝而非真意。”
其實,當初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應該曉得,他早已經為她有了“病人與醫生”關系之外的感覺。
他想作為一個朋友的身份守護她——不止是答謝,因為她同樣值得他用真意去關心和守護,就像艾莉絲.米庫之於自己一樣。
但原來,無論是對艾莉絲.米庫,還是伊芙.希伯來,他從始至終都是無能為力,甚至連她們就要在自己眼前一點點地死去時,都沒辦法為她們做任何事情。
“……伊芙……”
終於,他所溫暖著的那冰冷的手,稍微動了動。
伊芙的雙眼還沒辦法睜開,但也許是在昏迷之中隱隱約約感覺到了身邊所思念之人的存在,她竟然奇跡般動了動指尖,讓雷古勒斯幾乎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
可這都不是錯覺,她已經好幾次將要陷入昏迷,但還是試圖讓自己可以睜開眼睛。
哪怕,再看他一眼。
“……別這樣,雷爾,我在呢。”
她張著幹裂褪盡血色的唇,嘗試顫動自己的聲線說出話來。身上的血一直從她黑色的絲絨裙裙滲出,但除了地面上那可怖的血跡,你幾乎看不見她身上有多少血。黑色的裙成了最好的掩護,因為它掩蓋住煞人的腥紅,以至於雷古勒斯一開始還意識不到,她已經失血到了極其嚴重的地步。
等他終於意識到她傷得有多麽重的時候,那已經是她的心臟都開始跳動得越來越緩慢的時候了。
雷古勒斯試圖念動魔法為她止血,然而,她無力的手還是掩住了他的嘴,像是要阻止他說任何一句咒語,又從他嘴邊擦過,墜入半空,無力垂下。
“雷爾……不要了……”她蒼白的唇綻放了一個脆弱的微笑,“……沒用的……”
“沒事的!我想辦法幫你止血……沒事的……看著我……”
他已經不知道可以再為她做什麽,手忙腳亂也不知該如何才能為她止血,除了這樣抱著她,守護著她便別無他法。
他流淚了。
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這麽做——也許也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在別人面前這麽做。
當淚滴到了伊芙的眼瞼上,她又再次從將近昏迷的狀態,艱難地睜開眼。
能夠向過去那樣,躺在雷古勒斯膝上,仰望著他,伊芙似乎可以聽見,曾經他是如何在自己做噩夢的時候,為自己唱起溫柔的安眠曲。
她已經沒辦法再伸手為雷古勒斯擦去淚水了。
“……傻瓜,我是醫生啊……我會救我自己,所以,不要擔心了……我不可以……”
“求你,別說了……”雷古勒斯崩潰似的緊緊抱著她,似乎快要將她揉進自己的心裏,“伊芙,你會沒事的……”
“對不起……”
她心裏堆積的想要說的話語,早就厚厚一疊,然而她卻無力再講了。
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動了情的人?
自從母親去世之後,她封閉了內心,又不允許自己回到魔法界,她要自己與世隔絕,因為使用魔法終歸會讓人不幸的——她害怕,總有一天會母親的事情會再次重演。她這麽覺得,她以為餘生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一場罪罰,而她唯一可做的不過是等死。
但自從遇到了雷古勒斯,她開始學會了自私。
她不允許自己在乎的雷古勒斯為了艾莉絲涉險,更不允許雷古勒斯知道,她曾有過想要毀滅自己的願望。
“如果,我生命裏從不曾遇到你,那該多好……”
那樣,她就不必學會像母親那樣,對自己如此狠心,以至於為愛可以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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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都在各自為著各自的悲喜而忙時,作為此番收拾善後的鳳凰社小隊的領隊,莉莉.波特,正站在被破壞得面目全非的教堂門前,靜靜地看著教堂內發生的事。
“都結束了。”
在聽從了鄧布利多的命令後,她獨自悄悄尾隨著艾莉絲,一直跟到了這裏。她其實是有些意外,他們最後竟然是聚集到了麻瓜界的地方。然而,在得到最終地點並立即發信出去後,一直等到一分鐘前,小天狼星才有些不合時宜地帶著其餘的隊員趕來這裏。
“我要是告訴他,雷古勒斯就在這裏,也許他會來得更快些。”
莉莉戲謔道,她覺得,要是真的這麽告訴她,小天狼星必然會是第一個沖進教堂的——畢竟他的弟弟也在那裏。
她怕他待會兒會抑制不住自己的舉動,於是,在大部隊到場後,她擡手擺出停止的手勢,示意她身後的全部隊員都停在教堂前的空地,靜觀其變,不要輕舉妄動。
小天狼星無視了莉莉的指意,向前走到了她身邊,皺著眉問:“怎麽就不進去。”
莉莉側過頭來,無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綠眸子裏寫滿了“必然”的意味,“你說呢。”
她悠然地伸手指向教堂中央聖母和十字架的方向,指示他順著那個方向看去。而當他瞇起眼看清那裏發生什麽之後,果不其然,他幾乎是立即變得暴跳如雷。
“那個魔女!還有我弟弟……”
可莉莉還是邊無奈邊勸阻地嘆氣,雙手拉住了他:
“好了好了,先冷靜一下,事情還不到你想得那麽糟糕。”
莉莉當然清楚,裏面的人在經歷了一場不小的戰鬥後,當然是傷的傷,痛的痛,情況肯定是不會好的。她也開始理解,為什麽鄧布利多特意要吩咐他們讓他們前來善後。畢竟,造成現在這一幕,這多多少少也與鳳凰社有點關系。
但她心中百感交集,不因為她覺得在這件事上鳳凰社應該虧欠他們,而是因為她自己覺得,無能為力的感覺實在讓人痛恨。
可世上總有些事是只屬於自己,別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幫得到的——就像她和小天狼星往日走出痛失詹姆斯的悲傷一樣。
她不禁擡頭,看著還未曾破曉的夜空,對著零星的明星喃喃道:
“詹姆斯,現在的你,是不是也在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為他們祈禱呢……”
但願如此。
曇花一現的危機,終於迎來邪惡消亡的結局和偽裝正義的終結。
作者有話要說:
☆、26.1
26.1
喧囂的夜終於在殘酷的腥紅落幕之後,迎來了宣告破曉的鐘聲和剎那光輝。
盡管連命運都會被邪惡吞噬沈淪,但畢竟不屈的人們還是靠自己僅存的意志堅持到最後,戰勝了自我,獲得不算是安慰的救贖。
在鳳凰社極具辦事效率的作風之下,西斯廷這的教堂事發之後,短短一個小時,趕在黎明破曉之前,他們便把所有應該善後的棘手事件都處理掉了。當然,這一切對外都是秘密的。
因為整個事件同時涉及到麻瓜界和魔法界,所以有些棘手的事項不得不由鄧布利多直接出面聯系魔法部處理,包括到麻瓜界消除一部分麻瓜關於此次事件的記憶等問題。
但所幸事件總算告一段落,沒有人會再想要第二次攤上這樣的麻煩事了。而“艾倫.布萊德”和“希萊婭”這兩個身份的人,也總算徹底隨著這次事件,從此消失得無影無蹤。
至於在事件中受傷的伊芙.希伯來和西弗勒斯.斯內普,在鳳凰社發現之後便立即被送到聖芒戈治療。也許,艾莉絲和雷古勒斯都該感謝梅林,最終,斯內普和伊芙都幸運地活下來了。
斯內普傷勢不重,許多都直是從打鬥中擦傷的皮外傷或者輕微骨折,只是因為牽連了剛剛才好起來的身上的舊傷,所以明顯恢覆起來還需要靜養一段時日,一時半會還好不了。
而伊芙,因為在教堂的時候已經失血過多,雖然最後沒死,但即便是進行了緊急輸血和血液補充劑加倍量的治療,她還是昏迷了整整一周時間,直到安全度過了危險期,才再次清醒過來。
畢竟還是醒了過來,也沒有人會再為了她過去所做的事情說任何責備的話。
“好好照顧伊芙哦,拜托你了。”
隨著斯內普出院,艾莉絲這麽語重心長地在臨走前對雷古勒斯囑咐道,順便也向他交代過了伊芙這次假借自己侍女的名字,化身潛入艾倫.布萊德身邊的事。
“嗯,我會的。”
雷古勒斯點了點頭,盡管心裏還有大石未曾放下,但他卻覺得自己應該要覺得能得到這個結果也應該要由衷感到知足了。
在伊芙在於昏迷中度過危險期的一周裏,雷古勒斯的雙眼幾乎不曾合上過,也沒有離開過聖芒戈,就在那裏醫護人員的工作間住了下來,一直守在她的身邊陪伴著她。
醫療翼的龐弗雷夫人也從霍格沃茨來了,照料了他們許多,也曾勸過雷古勒斯先去好好休息。然而,他的堅持,就連自己的哥哥小天狼星.布萊克都沒辦法把他勸走,哪怕去睡一會兒或者好好吃頓飯,如果不是莉莉從艾莉絲口中得知,伊芙家裏有位女仆,並將她從麻瓜界帶到了魔法界裏,暫時代為照顧著雷古勒斯和伊芙,估計他也真的得倒下去了。
所有人也許都會覺得,要是有那麽一刻,伊芙醒過來了,那時候雷古勒斯就算不是高興得無以言表只能繞著霍格沃茨跑三圈,都得是抱著她然後挨個認識的人通報喜訊——總之,他應該是會很激動的。
但出奇地,當他真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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