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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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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剛沾地就聽一二十來歲的麗人在身後,笑道:“快來看,這邊新娘子來了。”說著便有人迎上來在燈影裏打量秦可卿。

秦可卿被冒出來的這一聲唬了一跳,循聲望去。

謔,好大的陣仗。一位白發老太君領著一眾女眷在府門外站著。

秦可卿見如此,急忙含了笑迎上賈母道:“老祖宗萬安。”

對著眾人又是一拜,只道:“諸位萬安。”

說話間,鳳姐已經將她打量個遍,上前攜著她的手道:“好個俊俏的模樣。老祖宗,我這妝面怕是要白整了,一下就讓人給比下去。”

賈母也上前拉著秦可卿的手借著燈光,端詳道:“可不是個好模樣。”

又拿著手在燈光底下看皮子,道:“樣樣都極好。在咱們家可不許委屈了。”

指著尤氏道:“這是蓉兒的母親,你來見過。餘下的人,在府裏日子久了自然就知道了。”

秦可卿對著尤氏施了一禮,尚未成親不好稱呼便只道:“夫人好。”

尤氏點頭應道。

秦可卿在鳳姐打量自己的時候早就將她也打量了一番,見她音容處事兒與別人不同,端的是爽朗利落。便猜到她是王熙鳳。

見鳳姐對著尤氏道:“珍大嫂子,得了這麽媳婦可是揚眉吐氣了一回。”

尤氏只笑不言語。

秦可卿由不得笑道:“璉二嫂子的話,沒的讓我騷的慌。”

鳳姐笑道:“你認得我是哪個?又不曾見過我。你怎麽認得我。”

秦可卿又道:“人都道‘鏈二爺娶了個模樣極標致,言談極爽利的’。今見嬸子處事作風,非嬸子莫屬了。”

鳳姐被秦可卿這樣讚她,臉上得意對眾人笑道:“你們聽聽她說這話。明明是讚人也與那些個說的不同。”又道:“外面真把我傳的那麽好。我竟不知道。”

賈寶玉與賈蓉、賈薔在一處,在人後。

見秦可卿下車早就被攝了三魂七魄去,恍恍惚惚的自思道:“天下竟有這樣的妙人,原來我只是井底之蛙。放眼望去院子裏的姑娘不及她萬一。”

說是賈寶玉自小的癡病,單凡是女兒長得略清秀些他便有親近之意。今見了秦可卿,合府裏便沒有比她更出挑的人。心裏親近之意更甚。

正癡癡呆呆的想著,忽見身旁的賈薔推了賈蓉一把笑嘻嘻的道:“快看你媳婦。”

賈寶玉被一句話戳心。猛想起來,日後與秦可卿最親近的莫過於自己的侄兒賈蓉,頓時心灰意冷起來。

賈蓉見賈薔如是說,臉上緋紅了一片,罵道:“別鬧,待會兒讓父親看見了又該捶我了。”

秦可卿任賈母領著一路往屋裏去,鳳姐轉身見賈蓉、賈寶玉、賈薔三叔侄兒在門口站著。

便指著賈蓉讓秦可卿看,笑道:“那就是你姑爺。蓉哥兒還不過來見你媳婦,樂傻了,還杵在那裏。”

賈薔在背後使壞的一推,賈薔不妨,排開倆人向前踉蹌走了兩步,愈發顯露出來。

秦可卿見鳳姐說,先是臉上一紅,也不避讓打量起賈薔來。

一位十五六的少年立在面前,面容清秀,身材俊俏,輕裘寶帶,美服華冠。只是臉上有兩團紅雲甚是可愛。

秦可卿一壁看,一壁在心中大呼:正太啊,正太。非但如此,正太還會害羞、臉紅。看樣子軟軟噠,很是可口。

賈薔見秦可卿打量他,臉上的紅雲更甚,急慌慌的稱:“這會兒子要去迎接父親。”就要退了下去。

尤氏笑道:“這孩子怎麽越發要娶親了,越發莽撞起來。毛毛躁躁的,這樣子去了仔細他老子捶他。”

一語未畢,只聽哐啷一聲。

眾人都嚇了一跳,轉身看去。

原來是平兒進門沒看見賈薔退出去,慌慌張張的便撞作一團。

鳳姐見是平兒,柳葉眉倒豎罵道:“沒長眼的蹄子。作什麽慌慌張張的,再把爺們撞壞了。”

平兒一壁拾地上的東西一壁嘴裏道:“小爺出來的急,我實在是沒看見。”

賈蓉忙道:“不妨事兒,沒真撞上。”說完出門走了。

鳳姐因問:“你急急忙忙的遇上鬼了不成。你手裏拿的什麽東西,讓我瞧瞧。”

說著便上前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看。手裏拿著一根桃木制粗糙的簪子問道:“這是你從哪裏弄來的東西?”

平兒將東西裝好,見這麽多人看著,不好隱瞞,便紅著臉說:“是蓉大奶奶的妝奩。”

鳳姐聞言,臉上一楞,忙將妝奩關上又罵道:“真是個蠢奴才,回去我再教訓你罷。還楞著做什麽,好不快點安置在已早收拾的房裏。”

又對著秦可卿道:“蓉兒媳婦,這丫頭平日裏就毛手毛腳的。你可別見怪。”

秦可卿從見了賈蓉後,心裏早就樂開了花。哪裏有生氣的道理。

再者,打腫臉充胖子也沒用。這賈府中裏裏外外,誰不知道秦家一門寒貧。

賈母忙拉過秦可卿道:“你今日現在這裏住下。我看著你與我家裏三個姐妹差不多些年紀。今日天黑便沒將她們領來見你。明日你們見了便住在我處住下。一來,你年紀不到。二來,與她們隔得近。日裏看書、識字,一塊玩耍。可好?”

不等秦可卿回答,站在賈母身後正愁不能夠親近她的賈寶玉聽了,正合他的意,忙道:“甚好,甚好。姐姐住在咱們府裏更熱鬧些。”

賈母道:“你還沒見過他。他是咱們這裏的混世魔王,寶玉。”

秦可卿早就見這裏有一位小哥。見他頭上一轉的短發,都結成小辮,紅絲結束,共攢至頂中胎發,總編一根大辮子,黑亮如漆,從頂至梢,一串四課大珠,用金八寶墜;身上穿著銀紅撒花半舊大襖,帶著項圈、寶玉、寄名鎖、護身符等物;下面半露松花撒花綾褲腿,錦邊彈墨襪,厚底大紅鞋。面若中秋之色,色入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眼如桃瓣,睛若秋波。雖怒時若笑,即嗔時也有情。

生的這樣的好皮囊,不是寶玉還有誰?

秦可卿對著賈寶玉點頭道:“這想必就是寶玉叔叔了。”

賈母道:“可不就這個個混賬東西。你不用稱他叔叔,小小的人家怕受不住。就連他跟前的丫頭我都讓喊他‘寶玉’。你也這樣喊著。我剛聽他喊你作‘姐姐’。正合了我的意,在一起更親,還不生分。”

秦可卿見說,只好應了。

又說了一會兒話,不過問些秦可卿家中中事物。

鳳姐因說道:“老祖宗見了美人眼珠子程亮。我們可都撐不住了。你看寶玉眼睛都迷瞪了。不若,我們回吧。日後說話的日子多了。”

賈母道:“你們也不提醒我,人老了覺少。你們怎麽熬得了。走吧。”

又對尤氏道:“你不用舍不得,讓她先跟著我幾日。日後有你們處的。”

尤氏連忙應了。

等送了賈母,尤氏忙讓丫頭領了秦可卿到房中休息。

秦可卿在車中整日昏昏沈沈的睡著,一下車見了這些人。一時倒不困了。

瑞珠伺候著洗漱完畢。正歪在炕上尋思,自己拿來那麽大的臉,讓家府中有頭有臉的娘們兒出來迎著。還沒理出個頭緒。

又聽外面有婆子道:“蓉哥兒,來了。”

秦可卿忙整了儀容,自思道:大夜裏的他怎麽來了?

一語未畢,賈蓉已經打簾子探進身來,手握在袖子中。站在門口,倚靠在門上不往裏進。

秦可卿忙起身下炕,笑臉迎上問道:“蓉哥兒,怎麽來了?快請坐吧。”

賈蓉見秦可卿滿臉笑容又稱自己‘蓉哥兒’,臉上頓時就起了兩朵紅雲。

在離炕最遠的地方選了把椅子坐下,問道:“近日路上可辛苦?”

秦可卿瞧他坐在離自己最遠的椅子上,又他大有羞態。

便起了促挾他的意思,蓮步輕移,走到賈蓉的鄰座款款的坐下來。

臉上只含了笑對著他,看他待要如何,因說道:“並不辛苦。”

賈蓉見秦可卿過來,忙偏轉著身子朝向一邊,囧道:“家中岳丈可好?”

秦可卿心道:“明明一團孩子氣,竟學些大人話。我看你竟要說什麽。”

因點頭道:“甚好。母親也好,弟弟也好。”

賈蓉正要問她,見她一股腦的都說出來。

一時間找不多話說,只是紅了臉幹坐在那裏。

秦可卿見他的模樣,心裏早就樂開了花。面上不見任何動靜。

端坐在椅子上,裝作羞羞答答的等著賈蓉問話。

屋中靜悄悄的,賈蓉更覺窘迫,坐在那裏眼睛不知道要放到什麽地方,左右就是難受。

倆正僵持著,忽聽外面的婆子問道:“蓉哥兒,在屋裏嗎?前面老爺喊你。”

賈蓉聞言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提腳就忙向外走。

秦可卿知道賈府中的規矩。兒子都怕老子。

從賈政差點將賈寶玉打死就能看出一二來。

也忙起身送他。

賈蓉已經一只腳踏在外面了,又退回來,將手裏的一個繡花錦囊放到炕上,低著頭道:“這都是我平日裏將月例裏攢下來,你先拿去用。他日我有了再給你。”

話一說完就急惶惶的打簾子出去了。

秦可卿將炕上的袋子拾起來,沈甸甸的打開一看,卻是一包碎銀子。

作者有話要說: 天氣漸冷了,童鞋們扒拉手機的時候一定要捂緊被子。

若是手滑了,一抖點個收藏。

那一一謝謝您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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