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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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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瑞珠奇道:“他這是什麽意思?”

瑞珠笑嘻嘻的道:“姑爺也是個有心的。怕是剛才妝奩打翻的時候,姑爺還沒走遠,看見了裏面沒有值錢的東西。”

秦可卿瞪了她一眼道:“你還敢提這個。若是今天我稍差點,早就羞的擡不起頭了。好好的妝奩你不給我拿著,怎麽到了別人手裏?”

瑞珠後悔道:“原是我拿著妝奩。不一會兒又來了一個平兒姑娘,非要幫我拿著送到屋中來。先是我不依。平兒姑娘就說‘我又不認識路,這樣抱在懷裏小家子氣。’我聽著她的話有理,便交給了她。要是知道她這樣不牢靠,我就不給她了。”

秦可卿道:“你可知道她是誰?”

瑞珠道:“姑爺家的人與別人家的不同,連三等仆婦吃穿用,都不凡。她雖穿得齊整,我見璉二奶奶罵她,就知道她是個大丫鬟。”

秦可卿笑道:“哎呦,我的瑞珠也是不凡,竟然會察言觀色了。但我告訴你,她雖是個丫鬟,但也不是一般的丫鬟。她可是要做璉二爺的通房。你以後見著她客氣些。若是能夠就與她親近些。不然,我們人生地不熟的要吃虧了。”

瑞珠對她數落般的誇獎早就慣了道:“小姐說的,我自然上心。”

又指著秦可卿手裏的錦囊道:“這錢怎麽辦?”

秦可卿掂量著手裏的錦囊道:“還怪沈的。少說也得二十兩吧。可惜我們沒拿戳子(稱銀子的小稱)。不然我們稱稱。”

說著放到瑞珠手裏,叮囑道:“明日你就給我換些幾串錢吊子來,還有弄些銀裸子。好賞人用。賈府中人人都是一雙富貴眼,我們日後的花銷還有呢。”

賈珍將將在正房中坐下,因剛才人多不便問賈蓉近日功課。

現在得了功夫邊對門口的小廝道:“去,將蓉哥兒找來。”

尤氏在一旁忙道:“老爺剛回家,旅途辛苦,還是早些歇下吧。有什麽話明日再說不好。”

賈珍接過婆子端上的茶水道:“沿途尚好,並不覺辛苦。今還有些事兒,要叮囑他。”

不一會兒小廝回話道:“底下的婆子說‘小爺,到秦姑娘屋中去了’還要不要去請?。”

賈珍一聽,忽的將手裏的茶盅用力擲在地上,對著尤氏要喝道:“你看這混賬忘八羔子,尚未來見他老子,就鉆到媳婦屋裏去了。”

又對著屋外的眾人道:“去,給我把不肖子拿來。”

尤氏見賈珍怒氣來的快,忙勸道:“老爺快珍重些吧。這會子生氣,沒的氣壞了。要是教育兒子,多早晚兒呢。有的是功夫。”

賈珍重重的哼了一聲,坐在椅子上並不理她。

平日裏,尤氏也是個軟的。見賈珍不聽只得訕訕的坐下。

你當賈珍為什麽半夜裏發這樣的邪火。

自從那日見了秦可卿,便覺著她與別人不同。

偏她又是自己的兒媳婦,自己動不得。

整日在路上雖然不是同車,也是低頭不見擡頭見。

日日的就像個貓兒在他心裏抓癢癢似的。又有仆人、奴才跟著少不得要克盡禮法,不得親近。

憋了這些日子,好不容回來。

日後在同一屋檐下,也不怕不能見面。想著再做圖謀。

老祖宗偏要插上一腿,又讓她搬到東邊去住。

這會兒子聽見,賈蓉堂而皇之的到了秦可卿的屋子,哪裏還有不生氣的道理。

賈珍一時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只等著賈蓉來了出這口惡氣。

半柱香的功夫,賈蓉進來見父親。

賈珍起身便罵道:“你瞧瞧,我這裏板凳還沒坐熱呢。他倒是有心到處亂竄。整日的讀書,都讀到狗肚子裏了。連正正經經的爹也不值得你看了。”

罵了半日累了,還不能解心頭之火。

對著垂手立在一旁的小廝道:“啐他。”

那小廝都知道賈珍素日的性子,違喲不得。只得上來對著賈蓉臉上啐了一口道:“老爺還沒歇著,哥兒怎麽躲懶去了?”

賈蓉垂著手,一聲不敢言語。

尤氏坐在一旁,遂是心疼賈蓉這孩子,礙於老子教訓兒子與賈珍平日裏的淫*威也不敢出聲。

這樣,賈珍方覺解了氣,呵道:“下去吧。好好溫習功課,若是明天問你答不上來。看我捶你不捶你。”

賈蓉期期艾艾的退了下去,少不得還得挑燈夜讀。

秦可卿見賈蓉慌慌張張的去了,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

約莫一頓飯的功夫,賈蓉回了屋。

她這才放心下,吩咐瑞珠伺候著她上炕休息。

半夜翻身醒了,透過門簾看東屋裏還有光,便問瑞珠:“幾更天了?蓉哥兒,還沒睡下嗎?”

瑞珠睡在下面這會兒也醒了,道:“已經起更了。聽說老爺明日要檢查哥兒的功課。怕是正忙著。”

秦可卿也想起自己考高中的時候挑燈夜戰的場景,大概也是這樣的年紀。

她比賈蓉大上兩三歲,待他多半以弟弟看待。

見他這樣苦讀,心下也不十分忍心。

邊將衣服攏在身上,對瑞珠說:“我去看看。”

挑開東邊的半舊的散花藏青軟簾,就看見睡了一屋子歪七豎八的丫頭。

有歪在地上的,又和衣躺在床上的,還有硯著墨睡著的。

只有賈蓉在油燈底下不知道在寫什麽。

一壁寫著一壁摸起手邊的茶杯就往嘴裏送。

秦可卿忙上前按住,悄聲道:“別喝那個,茶涼了傷脾胃。你喝著這個。”

又將手裏端的茶水遞上去,笑著道:“這是去年的貢菊茶。我從家裏帶來的,喝著最是清目養神。你喝吧。”

賈蓉不成想秦可卿過來,唬的忙要站起來。

秦可卿將他按住,又柔聲道:“快看吧。看到哪裏了?還有多少?”

賈蓉接過茶盅道:“還有這一點了。你怎麽過來了?”

秦可卿道:“我見你這裏亮著,就猜著你在挑燈夜讀。要我說繩鋸木斷,水滴石穿。爺,這樣熬一夜,明日不見得有效果。再把眼熬摳了,明日越發不值得了。”

賈蓉點頭道:“姐姐,說的很對。這些平日裏都已經背熟了。只怕明日父親問起來。若是答不出來更惹他老人家生氣。”

秦可卿聞言不好再勸,因道:“那爺再看會兒睡吧,也別太晚了。我去了。”

賈蓉低聲道:“你去吧。”

秦可卿站起來將炕上的小丫頭拍起來道:“快醒醒吧。下去洗把臉上來給蓉哥兒鋪床吧。”

小丫頭迷迷糊糊的起來應了,果見出去洗臉。

翌日,秦可卿一早起床,用過飯便由尤氏陪著往賈母那屋裏去。

東府裏的早就聽說,蓉大奶奶天姿國色。早就一屋子人在等著看呢。

秦可卿一一見過眾人。

賈母令人看了座,問道:“你昨晚住的可好?睡的可習慣?有什麽愛吃的只管問你婆婆要。再不然,就去問鳳丫頭要,左右的別委屈了自己。”

鳳姐笑道:“瞧老祖宗說的。就是她的這副品貌,到哪裏也不會被人委屈了。什麽人舍得讓花骨朵兒似的人受委屈。反正是我不能。”

賈母笑道:“虧得你不是個小子。你若是個小子,憑這張嘴,得騙的多少姑娘整日整夜的念叨你。”

眾人都笑稱:“是。”

鳳姐也笑道:“若我是個小子,再不用蓉兒。我一準把她娶進門去。”

說的眾人又發笑了一回。

賈母因牽著秦可卿的手道:“讓你先在這裏住幾日。你可願意?你還小並不到成婚的年紀。初來乍到的在這裏與迎春她們姊妹在一起不至於太想家。”

秦可卿忙笑道:“我自然是願意跟著她們多學學。”

賈母道:“跟她們能學些什麽。不過是些精致的淘氣。”

又對下面一溜兒坐著的三個姑娘道:“這就是我們這裏的三個姑娘。我想著既然還有些日子才成親。不若你們就按照年紀先姐姐妹妹的只管叫著,聽著還親切些。”

秦可卿尚不回話,喜得賈寶玉先站出來對著秦可卿作揖道:“姐姐好。”

迎春等姊妹也上來問好,秦可卿忙站起來牽了她們的手姐姐妹妹的相互廝認起來。

三人釵環裙佩,皆是一樣的妝飾。卻各有千秋。

只見迎春肌膚微豐,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溫柔沈默眼見就想與她親近。

秦可卿心嘆道:這樣的性子。難怪被自己的繼母賣孫紹祖那頭中山狼糟踐。

第二位是探春。削肩細腰,長挑身材,鵝蛋臉面,俊眼修眉,顧盼神飛,文采精華,望之見俗。

秦可卿又嘆道:在府中最有計較的姑娘日後也只落得遠嫁的結局,不知道是造化還是糟蹋。

邊上這位身量尚不足的,便是日後非鬧著出家的惜春了。

秦可卿也是個愛熱鬧的。

只是家中人丁單薄,苦苦的憋了這十幾年,一下子見到這些人。

一下子高興的不知要怎樣,一會兒牽牽這個的手,放下這個有拿起那個來。真是好不熱鬧。

賈寶玉看著也覺熱鬧,從此便姐姐長,姐姐短的圍著秦可卿不放。

等眾人下去,賈母只留了王夫人與王熙鳳。

賈母因問:“現在院子裏姑娘月例是多少?”

鳳姐道:“按照定制,姑娘們每月二兩銀子。每人除自身乳母外,另外身邊有四個教引嬤嬤。除兩個貼身專管釵釧盂沐浴的丫鬟外,還有五六個灑掃房屋役使來讓的小丫頭。”

賈母點頭道:“如今這麽著。秦丫頭的月例先按照我們幾個姑娘的例子,叢官中出.。另外,伺候的丫頭也跟我們姑娘一般。昨日,我見她妝奩連件像樣的首飾也沒有。再命外面的讓你給她鍛造幾副首飾。再拿一百兩銀子與她。這些都從我的體己裏出。”

鳳姐一一應下,又道:“昨日我收拾後樓,見了兩匹緞子拿來做衣裳極好。已經吩咐下去,給可卿裁剪兩身衣裳。”

賈母聽了讚許的點頭,又道:“今日那府的珍大爺沒有過來回話。”

王夫人道:“尚且沒有我聽聞說是去廟裏去見大哥哥了。”

賈母道:“去見見也好。只是你大哥哥整天求仙煉藥的不一定願意咱們這些人凡人去打攪他。”

一語未畢,只聽外面道:“珍大爺來了。”

王夫人鳳姐見左右無事,便先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可憐的小秦進了府,可怕的公公還盯著。

欲知後事如何,還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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