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咒的練習是一件很輕松的事情，至少對於莉莉來說是的。

後半截的黑魔法防禦課都是練習無聲咒，斯內普揮舞魔杖沈默的將中間的課桌都挪到一邊。學生們捉對練習，而蝙蝠教授的惡趣味將哈利和德拉科分在一組，德拉科已經可以用無聲咒施展幾個惡咒了，盡管威力不大，但是足夠讓哈利倒黴，哈利自然不會任由德拉科得意下去，開始小聲的念咒語進行防衛和反擊。

一節課下來，別的人莉莉不清楚，但是德拉科和哈利絕對收獲頗豐。因為對哈利父親的遷怒，莉莉偶爾會給哈利使使絆子，還是老方法，地磚永遠會給人出其不意的一擊。

但幾次過後莉莉就覺得沒什麽意思，明明哈利一歲的時候他父親就死了，報覆到哈利身上顯然有些欺負人的味道，而且——以哈利迷糊的性格——完全不會用那不裝腦子的頭去想事情的原因，對方連自己為什麽整他都不知道，也沒什麽意思。

懶得欺負哈利的莉莉最終的辦法就是不予理睬，完全當沒這個人。

課程結束後，德拉科惡狠狠的盯著哈利，兩人都沒怎麽占到便宜，算是平手，德拉科能稍微好些——至少形象上還算不錯。

哈利則有些灰頭土臉的，他用手又捂住了傷疤，表情看起來很難受。

哈利不明白這學期的時候傷疤怎麽總是鎮痛，尤其是上課的時候，一定是因為德拉科，他肯定帶著某些黑魔王的命令，不行，自己一定要提醒莉莉這件事，如果她不相信……

想了半天的哈利也沒有想出什麽辦法來，能讓莉莉一定相信自己所說得馬爾福的詭詐心思，畢竟連赫敏和羅恩都不信——但總歸提醒一下比不提醒強。

可是已經下課了，哈利還是沒找到和莉莉說話的機會，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莉莉關切的詢問馬爾福身體狀況的背影，胃裏翻滾攪動的有些惡心。

“哈利，走了！”羅恩剛和赫敏練習完，臉漲得通紅走過來拍拍哈利的肩膀，倒不是羞愧，純粹是因為用不出無聲咒憋得！

哈利自己也不會無聲咒，只能幹巴巴的安慰一下羅恩，赫敏在無聲咒方面進展也不是很順利，雖然依舊在班級名列前茅，但她顯然不滿意自己的成績，和羅恩、哈利打個招呼就紮進圖書館了。

回寢室的路上，莉莉截獲小蛇們帶的尖叫飛盤一枚，砍頭游戲一副，吵鬧精一只。

隨後在小蛇們淚眼汪汪中冷酷的轉身離開，這些都是韋斯萊笑話店的產品，而至少這學期這些都屬於違禁品，身為級長的莉莉還是滿嚴格的。

一進寢室就看到公共休息室裏埃布爾坐在沙發上怔怔的發楞。

埃布爾這學期變得更加沈默寡言，也沒有了學生的朝氣，甚至也不和馬修艾倫幾人在一起，每每看到他時都是自己一個人，要不就是急急忙忙的樣子，要不就是神不守舍，總之變化很大。

德拉科半路上整理好自己就去了圖書館，原本他要送莉莉回來的，但是被莉莉勸住了。六年級的學生基本上有時間就會泡在圖書館裏找資料，畢竟作業完全不是一個量級，還有許多的人在吃飯走路時候也在練習和思考，如果認真找的話，就會發現很多學生對著東西露出一幅便溺的表情，不用多想，妥妥的在練習無聲咒。

莉莉將手裏的笑話商品放在一邊，“如果有什麽事可以和我說說，沒準我能幫上忙。”

埃布爾眼睛凹陷，像個癮君子，原本就沒有什麽肉的臉凹陷了許多，露出高高的顴骨，總之就是形象淒慘。

他眼睛在看到莉莉的時候亮了起來，有些亢奮，手在沙發扶手的地方搓了搓，看起來似乎在猶豫什麽。

埃布爾張了張嘴，抿了下後終於開口：“莉莉！”叫完莉莉的名字後又沈默下來，莉莉做出一副我在聽的樣子，等待他的下文。

好像事情有些難以啟齒，埃布爾沈默了好一會兒才幽幽的說：“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信任的人背叛了你，你會怎麽辦？”

莉莉有些疑惑，不知道埃布爾為什麽這麽問，斟酌了一下詞句說道：“那要看看是什麽事情了，如果是為了他最重要的東西，也許我會原諒他，”莉莉說到這裏的時候埃布爾明顯眼睛又亮了下，莉莉沒註意繼續說，“但是，即使是原諒了，也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因為背叛就是背叛，無論給它穿了多少華麗的衣裳借口，都掩蓋不了它骯臟的事實。”

莉莉才擡頭看向埃布爾的眼睛說：“所以你不要糾結這種事情，那人既然背叛你，就說明他不是什麽值得深交的人，你過於糾結這種事兒只是自尋煩惱。”莉莉拍拍埃布爾的肩膀，“看你最近魂不守舍的，我還以為怎麽了，以後有事情別總憋在心裏，和我們說說。”

埃布爾苦笑著點點頭，仿佛是聽進了莉莉的話，只是怎麽看怎麽牽強，顯然還沒有放開，莉莉也不知道怎麽勸，只好陪埃布爾坐著，“也許會難受，但是能早早認清一個人總是好的，有些傷痕只要放手，結痂了也就好了，雖然會留下傷疤，但總比爛到肉裏強。”

埃布爾仿佛才有反應，“留下傷疤？爛到肉裏？……”

“莉莉！魔咒作業寫完了麽？”布雷斯的聲音突然響起，倒是嚇了莉莉一跳，莉莉還在想著怎麽讓埃布爾重新振作起來呢。

“布雷斯？沒有呢，你寫完了？”魔咒作業是昨天留的，五天後交，莉莉還沒有動筆。

“嗯！”布雷斯點點頭，“要不要給你借鑒下？”

之前莉莉就發現布雷斯的很多觀點都很不錯，能給自己很多啟示，所以布雷斯寫完之後莉莉都會拿來看看，只是他寫的一些東西顯然不太符合霍格沃茲的主流。

但是黑魔法味道濃郁的讓莉莉很喜歡，有種回到假期哥哥給自己上課的感覺，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那些作業都剛剛好卡在自己可以看懂但又需要學習的地方，好像一名導師在逐步的指引自己。

“必須的！”莉莉點點頭，笑著答應下來。

埃布爾可能因為大廳人數增加而想離開，在莉莉答應下來的時候就站起來，身後的沙發坐墊緩緩變回原來的樣子，皮質的沙發上還留著點細小的褶皺，看起來像人生的路，在隨機中走著既定的線條。

“我想我得走了，莉莉，很高興你跟我說的這些，讓我舒服了一些。”埃布爾扯出一個笑臉跟莉莉告別，然後像只幽靈一樣飄出地窖。

“卡爾家的孩子？”

“是的！不過埃布爾是個很可愛的人。”

卡爾家族在英國不出名，他們家族最出名的就是盛產瘋子，所以時常四分五裂，但每一支的卡爾都會盛極一時隨後迅速衰落。

埃布爾家還算不錯，雖然沒有什麽名氣，但相應的也不瘋狂。

埃布爾唯一算得上毛病的也就是不太愛說話。

好吧！加上他最近古怪行為的話，也許有些奇怪。

布雷斯露出一副你看吧的表情，“卡爾家的人最少還是少接觸，”

“但埃布爾很不一樣。”莉莉以前不了解布雷斯，也沒有和布雷斯相處的經歷，經過這學期的相處，顯然布雷斯是個很有趣的人，他就如同爸爸說的黑魔法一樣多變。

“你並不確定！”

“我很確定！”

兩人看起來都很強硬，但對視了一分鐘後，布雷斯首先退步，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嘴角也揚了起來，“你確信就好。”我會幫你看著他。

莉莉奇怪的看了看布雷斯，後半句她確定沒有聽到布雷斯說，只是，就那樣，仿佛親耳聽到的一樣。

也許是他心裏想到的，但這很奇妙……莉莉不知道怎麽形容這種感覺，但是現在想專門聽到的時候卻又都聽不見了。

“你還好麽？”

布雷斯覺得莉莉有些恍惚，只好試圖喚回她的註意力，莉莉被他擺動的手吸引回來了，有些茫然。

“啊？哦！哦！還好，我想……我需要一個人待會兒，”莉莉強笑一下。

她坐在沙發上，手指無意識的握了握，她覺得手指有些腫脹的難受，而這種難受仿佛傳遍了全身，莉莉想著自己可能需要休息一下，然而她也這樣去做了。

布雷斯看著魂不守舍的莉莉離開，深深地皺起了眉頭，擰在一起的肉就像是某種打結的藤蔓植物，他臉上的表情僵硬，皮膚在表面的緊致下隱藏著腐爛的味道，但沒有持續幾秒，很快他表情再次鮮活起來。

那種腐爛像是錯覺，某種可怕的錯覺。

恢覆正常的布雷斯將莉莉接過去又放在桌子上的作業拿起來，也回了房間。

莉莉恍恍惚惚的回到房間，下午其實還有一節課，但是莉莉完全不想去管這些，那時候神奇生物課的聲音好像再次響起，耳朵一直癢癢的，腦袋嗡嗡嗡的。

她躺在床上，哥特的天花上面有各種花紋，那些花紋拆開，連成一條長長的線，最後首尾相連變成一個圈，這個圈在莉莉眼前轉啊轉，轉啊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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