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的熟悉感並不是空穴來風，上次莉莉怕被訓就這樣逃跑過一回，果然慣性的力量是偉大的，大抵普通人下意識的選擇都不會和之前有太大差異。

莉莉跑出辦公室沒多久就後悔了，可再回去也不現實，莉莉在走廊裏一會兒向辦公室走幾步，看到門口的美杜莎後又立刻轉身往寢室的方向邁著小碎步，剛走出兩步就一臉糾結的站在那，然後抿著嘴轉身。

活像一個雖然上班快遲到了，但是突然想起手機忘家了，內心糾結不已，最終莉莉還是看了眼辦公室，小步挪回了寢室，哈利你自求多福吧！

辦公室裏先是沈默了一下，斯內普將桌上的魔杖拿了起來，率先開口道：“好了！波特，我想你已經知道我們接下來要幹什麽了，真希望你學的能不像你的魔藥那麽爛。”

斯內普勾起嘴角，面對著哈利。

哈利還沈浸在剛才自己是蛇的夢境中不能自拔，這真是糟糕透了，現在自己又要面對油膩膩的老蝙蝠學習什麽大腦封閉術，沒有比現在更糟糕的時候了。

“集中你的註意，阻止我！”

“攝魂取念。”

***

第二天早上該放假回家的都回家了，莉莉依舊是留校，昨天發生的事情莉莉還不是很清楚，但是並不影響自己在中午吃飯的之前被斯內普一臉嚴肅的帶進來辦公室，莉莉很少見斯內普露出這麽嚴肅謹慎的表情。

這種嚴肅中帶著緊張，與其平時的黑臉完全不同。

“黑魔王要見你！”

斯內普的聲音在微不可察的在顫抖，他一字一頓地說的及其認真，語氣中夾雜著恐懼。

莉莉有些奇怪，不知道為什麽他要見自己。

斯內普甚至不敢看莉莉的眼睛，都是自己的錯，如果當初不是自己……莉莉根本不會參與到這些危險中。

***

莉莉聽過很多黑魔王的恐怖故事，故事中黑魔王扮演的無一不是陰險狡詐、實力強大的黑暗巫師。

而現在，她站在黑魔王面前。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不知道什麽材質的巫師袍，手中拿著一只白色的紫杉木的魔杖，那魔杖看起來像是一塊磨細了的小孩臂骨，他露在外面的皮膚慘白而沒有生氣，一雙手樹枝般纖細修長，指甲被修的尖尖的，看起來極具有攻擊性。

然後是他的臉，頭上沒有頭發，臉色泛著不正常的青色，沒有鼻子，瞳孔則是蛇一樣的豎瞳，看起來冰冷而可怕，莉莉已然見過了這一副面孔。

在變形課上。

哈利的博格特。

莉莉下意識的摸了摸黑包，繼續打量伏地魔。

他坐在長長的會議桌的主位，仿佛一點都不在意自己慘不忍睹的外貌，渾身散發著強大和優雅並存的氣息，會議桌周圍站著幾個人，其中有盧修斯·馬爾福一家，其他的莉莉就不太認識了，艾倫和馬修的父母自己見過，他們並不在其中，德拉科站在盧修斯旁邊，臉色比假期前更加的蒼白，看起來像是被嚇得不輕。

大廳裏從莉莉和斯內普進來開始，就一直保持著某種意義上的安靜，斯內普走上前一步，單膝跪倒在黑魔王的腳邊行禮，莉莉不悅的皺起了眉頭，直到伏地魔讓斯內普站起來。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小姑娘？”伏地魔從椅子上站起來，緩緩踱步到莉莉身邊，伏地魔是看著自己說話的，所以莉莉不能判斷出他在和誰說話。

不得不承認，伏地魔的氣質使得人們不由自主的忽視他車禍現場一樣的外貌，而這種氣質不是說想學就能學習到的。

莉莉高昂著頭，任由伏地魔打量，有諂媚的人在一邊叫道讓莉莉行禮並叫囂著教訓莉莉，被伏地魔揮手阻止了。

“年輕人，總是有著年輕人的脾氣，這種脾氣需要相應的能力，不是麽？小姑娘。”

伏地魔前半句是對著眾多食死徒說的，後半絕則是對著莉莉，他的魔杖杖尖的位置對著莉莉的小腦袋，好像隨時都會施咒一樣。

“你會蛇語？嗯？”這是黑魔王對莉莉感興趣的地方，也就是今天他想要召見莉莉的根本原因。

莉莉會蛇語不是什麽秘密，但是她還是疑惑究竟是誰在伏地魔面前嚼的舌根。

“哦？想知道是誰出賣了你？”伏地魔圍著莉莉打轉，好像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東西一樣。

斯內普面色一緊，自己還是太大意了，從來沒有檢查莉莉關於那本書的學習情況而大腦封閉術這種黑魔法自己竟然潛意識裏沒有想到，實在是失策。

其實伏地魔並沒有讀取莉莉的思想，莉莉的情緒變化都明晃晃的寫在表情上了。

他對這個小姑娘充滿好奇並不是隨便說說的，剛見到莉莉第一面，她就給他一種熟悉感，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但是他肯定他從來沒有見過她，而莉莉的靈魂波動也不是自己所熟知的。

莉莉詫異的看了看伏地魔，奇怪他怎麽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不過沒有出聲，只是盯著那雙豎瞳，豎瞳裏什麽都沒有，除了野心之外一片荒蕪。

“帶她過來。”伏地魔見莉莉不理自己並沒有惱，而是對一邊一個矮胖的男人說道，說話的時候也沒有轉移開看莉莉的目光。

那人面露遲疑和難色，好像很不情願，但是又攝於伏地魔的淫威不敢不聽，終於還是下樓去了，不一會兒帶上來一張熟悉的面孔。

潘西·帕金森！

莉莉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驚訝一下。

“這不算背叛。”莉莉看著正在發抖的潘西說道。

潘西目光游離，不曾與莉莉對視，更加不敢看向主座的伏地魔，她求救似的目光在德拉科和那個矮胖男人之間流轉。

回到座位上的伏地魔楞了片刻。

知道莉莉在回答自己剛才的問題，臉上露出笑容。

“哦？但有些人並不這樣想。”

他倒是沒有惱怒莉莉沒有回答關於之前蛇語的問題，在說話的時候還看向站在角落裏的德拉科，他的臉白的不正常。

莉莉看到德拉科身體微微有些顫抖，不知道是出於害怕還是別的什麽情緒，頭一直微微低著。

“還有什麽事？”莉莉問到，好像伏地魔只是一般的莉莉認識的人一樣。

伏地魔一噎，好笑的看著莉莉，看起來她對自己一點都不害怕。

斯內普現在比所有的人都緊張，莉莉噎人的本事他時常領會，沒想到她會這樣跟伏地魔說話，他擔心的看向伏地魔，害怕他突然動作傷害莉莉。

“她身上有熟悉的味道。”納吉尼從門口臺階的地方蜿蜒而上，圍著莉莉纏繞一周回到伏地魔的座位上，伏地魔伸手撫摸著納吉尼光滑的腦袋。

“她剛剛說了什麽？好孩子，像我證明！”伏地魔的姿態像是施舍，仿佛回答他的問題是一種榮耀。

莉莉皺了皺眉，不想說話，她不喜歡伏地魔現在和自己說話的語氣。

伏地魔對於莉莉冷暴力不合作態度顯然沒有什麽耐心。

“鉆心挖骨！”

一小撮的亮光在他的魔杖尖閃耀，斯內普在伏地魔揮舞魔杖的時候就心中一緊向莉莉邁出了一步，手伸到半路又很快縮了回來，德拉科也微微擡起頭，但是目光依舊盯著地面。

潘西早伏地魔話音還未全落之時就趴在地上痛苦的尖叫起來，好像發生了什麽不可忍受的事情，她雙手抱著手臂，整個人蜷縮成一團，以一種在母體中的嬰兒蜷縮的姿勢側臥在冰涼的地磚上。

她尖銳的聲音刺得莉莉腦袋生疼，腦子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即將擠出來一樣。

就在莉莉皺著眉，移動手想捂住腦袋的時候，潘西的尖叫聲戛然而止，好像被什麽掐住了嗓子，但是她依舊在地上蜷縮打滾，嘴張的老大，顯然那種痛苦依舊沒有停止。

她應該是被施了靜音咒。

“太吵了不是麽！”伏地魔在看到莉莉面露痛苦的神色的時候突然有些煩躁，好像他很不想看到她難受一樣，這種感情只出現在一個人身上，而那個人絕對不會是眼前這個小女孩，她們之間差異的不止外貌，還有漫長的時光。

剛才帶潘西上來的小個子矮胖男人攀爬著到伏地魔的腳下，親吻他的袍腳，祈求他放過潘西，她還只是一個孩子。

其他人則微微低頭，和德拉科一樣看著自己腳前的黑色地磚，好像地磚上有什麽特別值得註意的東西。

斯內普則一直將擔憂的目光隱晦的掃向莉莉，也不怎麽引人註意。

莉莉也沒註意到，反而看著跪在伏地魔腳下的男人，猜測那個矮胖男人應該是潘西的父親。

“好孩子，回答問題。”莉莉依舊沒有說話，伏地魔很顯然註意到了莉莉自從進門後就看了德拉科好幾眼。

“德拉科，過來。”他呼喚德拉科走出隊伍。

德拉科瑟縮一下身子，終於擡起頭來看向伏地魔，但是看的也是他頭部以下的位置，納西莎有些擔心的一手抓著盧修斯的手臂，一手拉著德拉科，看樣子是不想讓德拉科過去。

因為得不到莉莉回答而有些心煩的伏地魔不耐於被挑釁，他的魔杖對著盧修斯一家，莉莉終於開口了：“她說我有熟悉的味道。”

言語中不帶情緒，好像就應該這樣說一樣。

伏地魔驚喜的看著自己面前面無表情的小女生，至少他們有一處地方相像，這很好，伏地魔的心情好了起來，也就不再理會盧修斯一家，帶著納吉尼走向莉莉，這回緊張的換成了斯內普。

納西莎在伏地魔轉身的時候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賺著德拉科的手卻越發的緊了，德拉科身體輕輕顫抖，頭又深深的埋了起來。

“天生的？”

莉莉點了點頭。

伏地魔看起來更加開心了，納吉尼繞在莉莉腳邊，好像很喜歡親近莉莉，莉莉暗道還好沙沙沒有帶過來，不然它一定會忍不住教訓這個粘著自己的大蛇。

而在其他人眼中則更像是伏地魔命令納吉尼困住莉莉一樣。

“主人，我想關於鳳凰社的……”

“安靜，西弗勒斯，我們不缺這一點時間。”伏地魔還沒見過納吉尼親近除了自己和她之外的人，伸出一只手指在半空晃了晃打斷斯內普的話。

莉莉向來不喜歡那種站在人群中受人註視的感覺，別扭的動了動，納西莎昂起頭正對著莉莉的臉，發出絲絲的聲音。

“你好，我叫莉莉·莫林。”原來是納吉尼在自我介紹，莉莉回應的也是蛇語。

之後莉莉一直在和納吉尼小姑娘聊天，然後伏地魔那邊在開會，直到快晚飯，隊伍才散去。

“今天就到這裏，下去幹你們該幹的事。”伏地魔一揮手，周圍的人都順著樓梯往下走，剛出房子就迫不及待的幻影移形走了，那個矮個子男人帶著在一邊屋子休息的潘西也離開了。

這裏是馬爾福莊園，所以，盧修斯除了房間哪裏都去不了。

就在斯內普要帶莉莉離開的時候被伏地魔叫住了。

“不，西弗勒斯，小姑娘今晚留在這裏過聖誕節，我想這麽大的莊園還住得下她。”然後看向一邊站著的盧修斯，盧修斯行了一禮。

斯內普還想說什麽卻被伏地魔不耐煩的揮手打斷了，他紅色的眼睛有些不悅的盯著斯內普，在他的認知裏，西弗勒斯一直都是一個聽話忠誠的好屬下，有腦子，懂分寸。

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樣。

就在伏地魔審視斯內普的時候，莉莉撥開納吉尼的大腦袋，“教授，我沒事。”

斯內普一震，沒有理會莉莉說的話，固執的站在那裏沒有動。

“我明天就回去了。”在斯內普開口之前莉莉先出聲打斷他，莉莉說話的時候看向伏地魔，伏地魔點點頭。

留下莉莉只是一時興起，倒沒有多留她的打算。

斯內普對伏地魔還是有一定了解的，見狀點點頭，告辭後退了出去，卻沒有機會再交代莉莉幾句。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了，屋裏只剩伏地魔和莉莉。

“主人，我現在去準備晚宴。”盧修斯行了一禮說道。

伏地魔點頭應允。

馬爾福莊園早就被家養小精靈們裝飾一新，特別具有聖誕氣息，棚上掛滿了冬青和槲寄生，客廳裏擺放著一棵巨大的樅樹，上面掛著各種小飾品和餅幹，樹下還有幾個未開封的盒子，不知道是給誰的禮物。

還有一個會飛的聖誕老人騎著掃帚圍著樅樹來回轉圈，莉莉和伏地魔下樓來到大廳，屋裏異常的安靜，靜的根本不像是過節而是出喪。

沒有別人的註視莉莉感覺好受很多，即使現在場面冷清了些也沒有什麽不舒服的。

昨天的時候她做了很多好吃的蛋糕和點心給眾人當禮物，當然現在莉莉算是小有財產的人，每人都有其他的禮物，只是點心算是慣例，比較具有莉莉的特色而已。

來的時候斯內普比較緊張，所以並沒有註意到莉莉是否吃過飯了，中午沒吃飯的莉莉有些餓了，但是口袋裏的餅幹還沒有開始儲備，所以開飯之前也只好挺著了。

納吉尼好像很喜歡她一直跟在莉莉身邊反倒是沒有理會伏地魔。

伏地魔也沒有生氣，好脾氣的看著納吉尼沖著莉莉撒歡賣萌，莉莉從小包裏拿出給沙沙準備的口糧餵給納吉尼，是一些新鮮的鳥肉和魚肉，都用包裝獨立包好的，不過因為沙沙比較小，肉塊並不大，納吉尼吃起來沒什麽感覺，也就夠塞個牙縫。

“怎麽會隨身帶著這些？”那些肉一看就是專門處理過的，明顯不是給人吃的。

“我也養了只，就隨身備著。”

“哦？霍格沃茲現在可以養蛇了？”從他上學的那會霍格沃茲就禁止養蛇，寵物僅限於蟾蜍，貓頭鷹和貓。

“沒讓，偷偷養的。”莉莉沖伏地魔呲了呲牙，她對伏地魔一直怕不起來，好像自己下意識篤定了他不會害自己一樣，所以說話也比較隨意。

“沒有帶來？”伏地魔的表情看起來應該是想做揚眉的動作，不過他那平板的臉上顯然沒有眉毛這種東西，他伸手虛虛的摸了下光頭顯然對自己現在的容貌不甚滿意。

“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莉莉摸著納吉尼的下巴好奇的問到，不知道為什麽，納吉尼好像很喜歡被摸下巴和頭，一旦莉莉那樣做了，它就會和沙沙一樣擺尾巴。

一旁作陪的納西莎倒冷吸一口氣，上一個和伏地魔這麽隨意說話的估計都成了納吉尼的噗噗拉出來了。

伏地魔顯然也沒想到莉莉會問這個，還沒有回答就聽到一陣腳步聲，是德拉科從樓梯上下來。

德拉科的目光有些閃躲的看著樓下的三人。

伏地魔看了一眼就不再理會，“這個可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小姑娘。”

納西莎驚訝於伏地魔的態度，德拉科這時候已經走了下來，到納西莎身邊。

“聖誕快樂德拉科。”莉莉和德拉科打招呼，今天的德拉科安靜的很不同尋常。

“聖誕快樂莉莉。”

“哦！我都差點忘記了你叫莉莉！”伏地魔顯然找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對正在撫摸納吉尼的莉莉說。

“嗯？”莉莉奇怪的轉頭看向他。

“要知道，之前我也認識個莉莉，是個很聰明的女孩。”伏地魔像是聊天氣一樣，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

莉莉想到了哈利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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