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一樣漂亮，只是卻不是個乖孩子。”伏地魔點了點魔杖，但是沒有施展任何魔法。

“哦！”之前就說過莉莉很能控制自己的好奇心，所以在莉莉察覺到伏地魔的態度並不如他所表現的輕描淡寫時，就追問。

伏地魔倒是沒有奇怪莉莉為什麽沒有追問自己關於另外一個莉莉的事情，他沒有再繼續講下去，而是整個身體向後靠進柔軟的龍皮沙發，這種龍皮是非洲南部一種稀少的福特龍的翅膀部分的皮膚，天生帶著風魔法，讓坐在上面的人像是坐在風裏一樣舒適，只是這種龍飛行速度很快，並且牙齒和爪子帶有劇毒，很難捕捉。

“主人，克利切想見您。”

一只小精靈握著手走了進來，仿佛為自己打擾了納西莎的沈思而擔憂。

“我去處理一下。”納西莎站了起來，沖伏地魔說道。

莉莉在聽到克利切的名字時候很疑惑，據她所知克利切好像並不被允許出那個房子，所以表情有了些許變化，盡管莉莉覺得自己控制的挺好，但是依舊被伏地魔註意到，他沖納西莎壓了壓手。

“讓他進來。”

納西莎知道伏地魔是想自己在這見克利切，沖小精靈點了點頭。

很快，莉莉熟悉的那個年老的小精靈跟在剛才來報信的小精靈身後進了大廳，莉莉覺得它看起來好像更瘦了。

克利切顯然也看到了莉莉，不過它的目光更多的是集中在納西莎身上，莉莉看到它眼睛濕漉漉的，好像要哭了一樣。

“哦，納西莎主人，克利切很想念您。”

它將後背彎的更深，對著納西莎鞠躬，頭都快貼在地面了。

“起來，克利切，你怎麽會來這裏？”納西莎輕柔的說，她自從奧賴恩叔父（西裏斯的父親）死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克利切。

“克利切被叛徒的主人命令離開那裏，克利切想念納西莎主人，所以克利切就來了，但是克利切終究會回去，回去那個骯臟的叛徒身邊。”

克利切碎碎念的毛病目前沒有絲毫改善，即使在回答納西莎的問題的時候依舊沒有停止叨念。

納西莎知道克利切說的叛徒是自己的堂弟——西裏斯·布萊克，她不知道坐在一邊的黑魔王會不會對此有所表示，她擔心克利切告知她任何關於西裏斯的事情，也許那都會讓西裏斯處於危險的境地，無論如何，西裏斯都是她的堂弟。

很快克裏切的叨念打消了納西莎的顧慮。

“克利切不能告訴納西莎小主人他在哪，那是被禁止的，克利切也不被允許來這裏，但是克利切還是找到了機會。”

克利切看到坐在一邊的莉莉和伏地魔，顯然伏地魔並沒有記得這個年老的小精靈曾經被自己命令喝下**，後來被陰屍拖入水中，他不覺得那個小精靈還會活著。

他沖著莉莉和伏地魔行了一禮，莉莉沒有表示過多對於它的關註，越多的關註代表越多的洩密的可能性，她不能讓伏地魔知道斯內普現在所做的事情，也不能讓他知道自己和鳳凰社還有其他人過多的牽扯，自己越少被糾纏其中，就意味著其他人和自己面臨的危險就越少。

盡管她下意識的覺得伏地魔不會傷害自己，但是斯內普來之前的警告還在耳邊回響提醒。

克利切沒有在這呆的很久，他認真的回答了納西莎的一切問題，好像這樣可以讓他開心些，但是大部分的問題都不是什麽被允許的範圍，所以他用頭拼命的撞擊地面，在他走的時候莉莉註意到他額頭的地方都腫了。

伏地魔則是聽了克利切的話後若有所思起來。

那只小精靈帶著克利切離開後又返回來，“主人，晚宴已經準備好了。”

納西莎帶頭站了起來，德拉科緊隨著也站起來，莉莉摸摸納吉尼的大腦袋也起來了。

吃飯的時候伏地魔沒有開口，其他人也沒有人敢開口說話，甚至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安靜的讓人窒息，德拉科吃飯的時候坐在莉莉身邊，納吉尼在飯前就離開了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

晚飯一過伏地魔就帶著盧修斯去了書房，好像交代了他什麽事情，因為沒過多久，他就下來和納西莎小聲的說了幾句話後匆匆離開馬爾福莊園。

伏地魔還在書房沒有出來，納西莎在和盧修斯說完話後也上了樓，樓下就只剩莉莉和德拉科。

德拉科手握成拳頭然後又松開，這是莉莉和德拉科在一起呆著最難受的一回，好像坐在自己對面的不是真正的德拉科而是另外一個別的什麽人。

兩人安靜了一會德拉科突然開口：“我看你晚飯沒怎麽吃。”他將茶幾上的巧克力蛙推向莉莉。

莉莉有些別扭，沒有伸手去拿。

“對不起。”德拉科頭一直微微低著，突然道歉。

因為是冬季，壁爐裏的火沒有停止燃燒，將偌大的客廳烘烤的暖烘烘的，窗外飄著雪花，莊園裏的樹被各種彩色的燈照的亮亮的，看起來熱鬧極了。

莉莉不知道德拉科在為什麽而道歉，疑惑的看著德拉科的頭頂，原諒她實在是看不到躲藏在鉑金色頭發下德拉科的臉。

德拉科許久沒有聽到莉莉的回答，有些悲涼的自嘲，果然自己所謂的喜歡只是這樣了。在伏地魔問莉莉的時候自己根本沒有沖上去的勇氣，在伏地魔說出鉆心挖骨的時候自己甚至不敢擡頭看向莉莉，怕看到莉莉向自己求助的眼神，怕看到莉莉無助的模樣，怕莉莉看到懦弱的自己。

所以在潘西發出尖叫的時候自己在第一時間竟然是慶幸的，慶幸受傷的不是她，也許波特有句話說的不錯，自己就是一個小人——沒有為莉莉出頭，沒有為潘西抗爭，甚至在心裏還松了口氣。

幸好不是她，幸好不是他。（第二個他是指德拉科自己）

他見過那條大蛇吞吃人的場景，那些人被施了死咒，然後就成為了大蛇的養料，德拉科甚至懷疑它除了人也許沒有吃過別的肉。

他在聽到伏地魔讓莉莉留下的時候心情很覆雜，如果以前的話自己絕對會狂喜，會積極的請求莉莉多住幾天，但是，現在的馬爾福莊園還真的是馬爾福莊園麽？

也許已經不是了。

曾經幾個將來馬爾福做客視為榮耀的家夥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離這裏，在伏地魔準許他們離開的第一時間離開這個曾經標志榮耀的地方。

曾經的榮耀。

德拉科眼眶泛紅。

然後一雙腳出現在自己面前，穿著可愛的兔子拖鞋，兔子兩只眼睛是紅寶石做的，他對這雙鞋再了解不過了，因為寶石是他選的，在一大箱的寶石中他覺得這種紅色和莉莉最配。

莉莉蹲了下來，努力試圖看清德拉科的臉，然後她發現德拉科的眼睛周圍紅紅的，與他略顯蒼白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莉莉覺得心裏有些悶悶的，難受極了，“為什麽要道歉，你什麽都沒做錯。”

此時此刻，德拉科真希望自己還一如既往的愚蠢不知事，希望那些教導都不曾有過，自己還是那個崇尚強大的無知少年，也許那樣，就不會被莉莉看到自己脆弱的樣子。

“你已經足夠好了，斯萊特林從不軟弱。”莉莉將額頭抵在德拉科的頭上，仿佛這樣就能給予他力量。

從樓上下來的伏地魔聽到莉莉的話。

斯萊特林從不軟弱，那是因為他們的信仰和目標未被摧毀，只要它一直存在，斯萊特林就會一直走下去，無論其中發生了什麽，至死方休。

伏地魔陷入了遙遠的回憶，那時候他還是個孩子，盡管他並不想承認，但是剛接觸魔法世界的自己也的確只是一個孩子。

一年級，也許難熬，但是自己的野心足以支撐自己走下去，無論是因為穿著引發的嘲諷，或者開始的不適得來的輕蔑，這些都不會成為自己路途中的阻抑，因為他有一個值得自己為之奮鬥的原因，這個原因不斷催促自己前行。

但是有時候他又期望自己從來沒有答應鄧布利多去霍格沃茲；從來都對魔法不曾向往；從來都不曾離開沃爾孤兒院，那樣自己的信仰還依舊在自己身邊，依舊伴隨自己直至死亡。

每當這個時候自己就格外的思念她，回憶著與她相處的一點一滴，回憶著她的一顰一笑，回憶著兩人的悲傷與歡樂。

德拉科抵著莉莉的額頭，兩人額頭中間隔著深紅色和鉑金色的碎發，相互糾纏。

他依舊紅著眼眶，盯著莉莉的兔子拖鞋，微微閉上眼睛，仿佛從額頭處汲取力量。

莉莉若有所感的回頭，看到站在臺階上望著自己的伏地魔，猩紅的眼睛中竟然有些空洞。

德拉科感覺到莉莉的離開，紅著眼眶擡起頭，看到莉莉由半蹲的姿勢緩緩站了起來，頭看向後方，順著莉莉的目光看去，德拉科也註意到了黑魔王站在臺階上，依舊是那身黑色的衣服，手中拿著魔杖，他只是站在那裏仿佛就詮釋了什麽事優雅和強大。

但是德拉科不會因此而忽視他內在真實的瘋狂與殘忍。

伏地魔在莉莉看過來的時候還沒有回過神來，不過在德拉科看向自己的一瞬間就回過神來，他有些不悅於自己控制情緒的能力。

“你們該去休息了。”

扔下這樣一句話後，伏地魔轉身回了樓上自己的房間。

德拉科在剛才就已經站了起來，“我帶你去房間。”

莉莉點點頭，跟在德拉科後面上了二樓的房間，而在隔壁就是德拉科的房間，房間是德拉科早就裝修好的，裝修的顏色並不鮮亮，地方很寬敞，中間的四柱床很大看起來特別柔軟，床對著的五鬥櫃上面擺著一大盤的巧克力，窗簾是綠色的，上面點綴著銀色的覆雜花紋，德拉科記得莉莉提到過她喜歡這種覆雜的裝飾花紋，整個房間裝修都帶著哥特式的風格。

“我就在你隔壁，有事情直接來找我就好。”德拉科其實想抱住莉莉，告訴她相信他會保護好她，告訴她他喜歡她，但是自己今天的表現來看，如果真的說出口才是個笑話。

“我很喜歡，謝謝你，德拉科。”

德拉科走出莉莉的房間並將門帶好，並沒有直接回房間，反而回到大廳，站在大廳中央，德拉科擡頭看著滿棚的槲寄生和冬青，也不知道早上聽到伏地魔宣召莉莉來的時候自己在期待什麽，一定要小精靈將整個棚面都裝飾上這種帶著白色小果實的常綠植物。

看著這刺眼的綠和隱藏其中的白色星點，德拉科自嘲的笑了笑，揮舞魔杖“無形無影”

天棚再次露出它原有的樣子。

如果在之前那些槲寄生和冬青還在的時候，將那些隱藏的白色星點相連接，就會發現其中隱藏著一個名字——莉莉·莫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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