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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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間屋子出來後，連僅有的那半絲困頓也消亡殆盡，腦子中一片渾渾噩噩地在月色中漫著步子。
我時常想起他們的那些或悲或喜的過往，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情感能讓他們寧願如此清醒地忍受這樣的痛苦也不願相忘，那些已經遠遠成為過往的時光既然一去不覆返，又何必在剩下的光陰裏費盡心思地去緬懷，浪費那麽多的時間果真的值得麽？
馮暮雪的到死不能相忘，柳初陽的痛苦也不能相忘，這一切的一切，只不過能得到一些不再犯錯的經驗，還能留下什麽？我一次又一次地告訴自己他們只是軟弱到沒有放下的勇氣，才讓自己背負了那麽重的枷鎖。
可每當告訴完自己這些後，我總是忍不住想問自己，究竟那些過往的舊事就真的那般令人割舍不下，還是他們在這份活得過於真實的時間裏過於軟弱？倘若果真如我所料，那我為什麽又迷失在他們的那份執著中而不見歸程，在那時光中流離失所。
看著那輪照耀過千秋萬代裏諸如此類時刻的一彎月，我第一次覺得每個人都是需要那麽一絲半點的記憶，即使我所有的過往都是一片空白，哪怕為了自己卻也再找不出失憶這個事實的好處來。
也許正如柳初陽所言，這樣的人生才算是圓滿。
我忽然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自己的那份過往來，俗話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來處，也都會有自己的去處。
我只知道自己的去路上有幾枚水晶，至於來處，似乎真的有那麽點遙不可及了。師父說我沈睡了七千載才醒了過來，可是我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因為在那些見聞上遠不如小豆芽，人情世故上更是連蘇牧都無法比及，用尹無恨的話來說，我只不過是個任性固執到極點的瘋丫頭，每次惹完禍，都丟給別人一個大爛攤子。
可幸運的是，身邊總有那樣一個人沒有舍得將我丟下，而且那個人還是那般的光華璀璨，令人矚目，那是何等地幸運!
我想過問他以往的事情，他卻只是笑笑將我引到另一個話題，直到最後見問的狠了，也只唉聲嘆氣地丟下三兩句頗為精妙的禪語讓我自己去揣摩。
時間久了，我便也不再多問了，而他，更是不會主動提及，而隨著這時間久了，我愈發地感覺到他是真心地對我好，其他的所有也便全然不在乎了。
他們也漸漸地融入我的骨血，滲透我的脈絡，成為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這種親切的氛圍中，我也漸漸地忘記自己只是沒有過往的游魂。
倘若不是師父和尹無恨費盡心思，也許我連做個游魂也只是癡心妄想，所以我常常和自己說的一句話就是知足常樂。
也就一直這樣沒心沒肺地開心到今時今日。
可是現在我忽然十分地想念起了那份過往來，而且想著一定要弄個明白。
蟲聲唧唧，風穿木葉過，一念頓生，我忽然整個人如醍醐灌頂般都頭腦都清明了起來，才頓覺湧上一陣困意。看看四周的景致，我才發現不知何時竟已經走到院外的小徑上，不由地反身歸去，畢竟養足了精神，才有力氣去辦好明天的事情。
有了目標自是一夜好眠。
次日大早我悄悄地起身，喚醒了小豆芽直接離開這清幽的小鎮。
小豆芽一邊揉著眼窩，一邊說道，“婆婆，我們難道連個招呼都不和他們打麽？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他不知道小荷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我只是沒有辦法面對柳初陽那張臉。
我摸摸他懷中睡得極香的阿貍，故作輕松地笑笑，“婆婆最討厭的就是告別了，說了大堆婆婆媽媽的酸腐話，卻也抵不過還是要離開的事實，那招呼與不招呼又有什麽區別呢？”
他看向我，亮晶晶的眼瞳中有著一抹我解讀不出的情緒，許久才緩緩開口，“婆婆，你會這樣丟下我，招呼也不打一聲地離開麽？”
腳下步子一頓，心裏有著微微地錯愕，我詫異地偏頭看向他頗是不解地問道，“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你怎麽會有這種戳破我內心的洞察力？!
他也停下了步子，看向我時那又黑又亮的光澤一瞬黯淡下去，呢喃道，“婆婆的心事都寫在了臉上，從來都不會遮掩的。”
我不由地摸向自己的臉，真的有這麽明顯麽？連個孩子都能輕易地將我看穿!
“婆婆，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你別丟下我好不好？我絕對不會給你添亂惹麻煩讓你分心的。真的，我發誓!”
我低頭看看他那漲得有些通紅地小臉兒，語重心長地說道，“婆婆要去一個很危，很偏遠的地方，帶著你上路真的有些不方便，婆婆答應你事情一辦完就立刻回來接你好麽？”
想到他執拗的性子，忙將危險兩個字給生生憋了回去，換成了偏遠這個詞來代替。
可他卻依然堅決地搖搖頭，也十分堅定地說道，“不管再偏遠，我也要陪著婆婆一起去，師父說了，我要保護好婆婆的。”
我竟然把尹無恨這個茬給忘了。
“婆婆，你放心，這幾日裏我一直在潛心修煉師父交給我的功法，而且完全能夠很好的保護住自己，絕對不會讓婆婆擔憂的。”
“你可知道婆婆要去的地方是何處？”
“不管哪裏，有婆婆在，龍潭虎穴我也敢入!”
“或許比那更恐怖，因為我要去的那個地方甚至連入口我都不太清楚了。”
“是我們以前經常去探視馮暮雪的那條河邊麽？”
我點了點頭，看來尹無恨不光告訴我很多，對這個徒弟隱瞞地好像也不多，“不錯，只可惜現在入口依然更改，想要尋出來恐怕還得費上一番功夫。”
他煞有介事地皺皺好看的眉頭，“可是我聽師父說那些異界相互聯通之路是亙古有之，不會輕易改變，即使改變也不應該有太大的變動吧！”
我看向滔滔不絕的小豆芽，眼前驀地一亮，怎麽就忘了身邊還有這麽個小智囊呢！真是守著寶山卻差點被餓死哪。
著實餓死的冤，不過幸好啊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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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時常想起他們的那些或悲或喜的過往，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情感能讓他們寧願如此清醒地忍受這樣的痛苦也不願相忘，那些已經遠遠成為過往的時光既然一去不覆返，又何必在剩下的光陰裏費盡心思地去緬懷，浪費那麽多的時間果真的值得麽？
馮暮雪的到死不能相忘，柳初陽的痛苦也不能相忘，這一切的一切，只不過能得到一些不再犯錯的經驗，還能留下什麽？我一次又一次地告訴自己他們只是軟弱到沒有放下的勇氣，才讓自己背負了那麽重的枷鎖。
可每當告訴完自己這些後，我總是忍不住想問自己，究竟那些過往的舊事就真的那般令人割舍不下，還是他們在這份活得過於真實的時間裏過於軟弱？倘若果真如我所料，那我為什麽又迷失在他們的那份執著中而不見歸程，在那時光中流離失所。
看著那輪照耀過千秋萬代裏諸如此類時刻的一彎月，我第一次覺得每個人都是需要那麽一絲半點的記憶，即使我所有的過往都是一片空白，哪怕為了自己卻也再找不出失憶這個事實的好處來。
也許正如柳初陽所言，這樣的人生才算是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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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幸運的是，身邊總有那樣一個人沒有舍得將我丟下，而且那個人還是那般的光華璀璨，令人矚目，那是何等地幸運!
我想過問他以往的事情，他卻只是笑笑將我引到另一個話題，直到最後見問的狠了，也只唉聲嘆氣地丟下三兩句頗為精妙的禪語讓我自己去揣摩。
時間久了，我便也不再多問了，而他，更是不會主動提及，而隨著這時間久了，我愈發地感覺到他是真心地對我好，其他的所有也便全然不在乎了。
他們也漸漸地融入我的骨血，滲透我的脈絡，成為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這種親切的氛圍中，我也漸漸地忘記自己只是沒有過往的游魂。
倘若不是師父和尹無恨費盡心思，也許我連做個游魂也只是癡心妄想，所以我常常和自己說的一句話就是知足常樂。
也就一直這樣沒心沒肺地開心到今時今日。
可是現在我忽然十分地想念起了那份過往來，而且想著一定要弄個明白。
蟲聲唧唧，風穿木葉過，一念頓生，我忽然整個人如醍醐灌頂般都頭腦都清明了起來，才頓覺湧上一陣困意。看看四周的景致，我才發現不知何時竟已經走到院外的小徑上，不由地反身歸去，畢竟養足了精神，才有力氣去辦好明天的事情。
有了目標自是一夜好眠。
次日大早我悄悄地起身，喚醒了小豆芽直接離開這清幽的小鎮。
小豆芽一邊揉著眼窩，一邊說道，“婆婆，我們難道連個招呼都不和他們打麽？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他不知道小荷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我只是沒有辦法面對柳初陽那張臉。
我摸摸他懷中睡得極香的阿貍，故作輕松地笑笑，“婆婆最討厭的就是告別了，說了大堆婆婆媽媽的酸腐話，卻也抵不過還是要離開的事實，那招呼與不招呼又有什麽區別呢？”
他看向我，亮晶晶的眼瞳中有著一抹我解讀不出的情緒，許久才緩緩開口，“婆婆，你會這樣丟下我，招呼也不打一聲地離開麽？”
腳下步子一頓，心裏有著微微地錯愕，我詫異地偏頭看向他頗是不解地問道，“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你怎麽會有這種戳破我內心的洞察力？!
他也停下了步子，看向我時那又黑又亮的光澤一瞬黯淡下去，呢喃道，“婆婆的心事都寫在了臉上，從來都不會遮掩的。”
我不由地摸向自己的臉，真的有這麽明顯麽？連個孩子都能輕易地將我看穿!
“婆婆，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你別丟下我好不好？我絕對不會給你添亂惹麻煩讓你分心的。真的，我發誓!”
我低頭看看他那漲得有些通紅地小臉兒，語重心長地說道，“婆婆要去一個很危，很偏遠的地方，帶著你上路真的有些不方便，婆婆答應你事情一辦完就立刻回來接你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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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卻依然堅決地搖搖頭，也十分堅定地說道，“不管再偏遠，我也要陪著婆婆一起去，師父說了，我要保護好婆婆的。”
我竟然把尹無恨這個茬給忘了。
“婆婆，你放心，這幾日裏我一直在潛心修煉師父交給我的功法，而且完全能夠很好的保護住自己，絕對不會讓婆婆擔憂的。”
“你可知道婆婆要去的地方是何處？”
“不管哪裏，有婆婆在，龍潭虎穴我也敢入!”
“或許比那更恐怖，因為我要去的那個地方甚至連入口我都不太清楚了。”
“是我們以前經常去探視馮暮雪的那條河邊麽？”
我點了點頭，看來尹無恨不光告訴我很多，對這個徒弟隱瞞地好像也不多，“不錯，只可惜現在入口依然更改，想要尋出來恐怕還得費上一番功夫。”
他煞有介事地皺皺好看的眉頭，“可是我聽師父說那些異界相互聯通之路是亙古有之，不會輕易改變，即使改變也不應該有太大的變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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