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很寡淡吧,的確是很寡淡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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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都住在那裏。陳墨是和公司同事們一班飛機來的,下了飛機就跟秦柳他們分道揚鑣了。本來她就提前跟秦柳說不用訂她的房間,她還是對澤川的舊城更感興趣。
秦柳本來因為她答應了回音,而跟她聊了一路,還想接著談項目規劃。但一聽陳墨已經自己找好了家庭旅社,頓時擔憂起來,這姑娘也這麽有自己的主意,別回頭再跟回音嗆起來吧。
陳墨看著手機上的地圖,很順利地找到了這家小巷子裏的旅社。一路走過來,她就很開心,因為喜歡這裏的環境。一小塊一小塊石子拼湊成的馬路,似乎還停留在走馬車的時候。一進城就看到的城門廣場,四周圍著一些店鋪,有咖啡店把桌椅露天放在廣場上。鴿子成群地在地上隨意走動,一擡頭是澤川國際電影節的巨幅海報。
除了這個廣場,空曠的地方要走很久才會偶然發現一處。道路有的寬一些,有得則就是窄窄的巷子,兩輛車子要小心翼翼地交錯而過。路過一家花店,店主爺爺好整以暇地站在門口望著走過的游客,溫順的金毛犬會竄過來,再回去。海鮮餐館的門口掛上了白帆,穿著水手服的服務生端上來一只鮮紅的龍蝦。
到了酒店所在的巷子,很安靜。這家家庭旅社,一看就是私人住宅改造的,三層樓的小別墅,左右隔很遠才又有住家。門沒有關,穿過小小的院子,拐向右邊,才是屋子的大門,也沒有關。
老板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胖阿姨,卷卷的短發,人很和藹。招呼著陳墨到三樓的房間。很大,采光很好,裏面有一個衛生間。家具是淺色的,只有床、桌子和一個櫃子。
陳墨打開窗戶,白色紗簾被吹起來。她很喜歡這個房間,因為是在窗子下放著床。她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上的老式風扇,閉上眼睛,很長時間都沒有動。窗外傳來細碎的聲音,陽光就在眼皮上打轉,床單上有著洗滌液的味道,一種休假感從四面八方襲來。
溫蘇陽打來電話,聲音帶著疲憊感。陳墨她們來得晚,沈佳音她們此行的目的是出售電影版權和跟圈子裏的人交際。溫蘇陽卻已經參加完開幕和頒獎,他並沒有拿到最佳男主角,但《極光》拿到了最佳影片。
即使是這種國際大獎,其實也同樣是公司運作出來的“圈子獎”。同樣到了優秀水準的影片,其實不相上下,各有各的優秀,那麽就看評獎人的偏好了,如果真的想要得獎,走動評委就變得極為重要。沈佳音前陣子忙的重點之一,就是這個。只要拿到這種國際大獎,那麽影片在全球多個國家的發行,就基本上暢通無阻了。
溫蘇陽倒是不在意得不得獎,只是真的覺得疲憊,但好在他的日程基本上已經結束,可以休息一下了。陳墨側躺在床上,和他說著說著有點困了,打起哈欠來。溫蘇陽聽到就笑了,說一定是陳墨自己找了好地方住,床那麽舒服才會一躺下就困了。
最後,在軟磨硬泡之下,溫蘇陽說服陳墨,允許他晚上的時候到舊城來。其實,即使陳墨不答應,他也還是會過來的。盡管這姑娘直擔心游客多,會認出他來。
事實證明,陳墨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舊城就跟個風景區差不多,除了一些老住戶,一到晚上九點以後,游客就基本都出城了。大街小巷一改白天的熙熙攘攘,變得安靜空曠起來。
溫蘇陽見到陳墨的時候,陳墨正在懊惱,怎麽忘了帶把傘出來。她記得影節下雨這個說法,正琢磨著去哪個小店看一把。溫蘇陽拍了一下她頭頂,就把她擁入懷裏,用下巴蹭了蹭她頭頂。陳墨皺了皺鼻子,沒有科隆水的清冽香味,只是洗滌劑的味道。
“你不會是睡到我剛才給你打電話,才醒的吧?”溫蘇陽放開她,拉開點距離,認真地看著陳墨。素顏,眼底隱隱的青色,頭發依然綁起來,簡單的黑色吊帶裙,淺色的鉤花開衫。
“我一直寫稿子。“陳墨說著就往前走。
“我的專題?“溫蘇陽攬過她的肩,又往前走一步,轉身正對著她,一邊倒退著走,一邊笑著問她:“你真的不用正式采訪我一次?”
陳墨聳了下肩,撇著嘴,一臉調皮,又故作遺憾地輕輕搖著頭說:“不用。”
“真的不用?”溫蘇陽很失望地表情問她:“就算你套了我那麽多話走,你也還需要一些別的內容吧?”
“真的不用。”陳墨還是一臉誠懇地說。
“好吧。“溫蘇陽一臉受氣的表情說完,又和藹地笑著說:“如果你又想要采訪了,可以隨時來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著雙臂向攤開。
陳墨看著他,鴨舌帽下的笑臉真是叔叔一樣的和藹,而沒有刮掉的些許胡茬也很叔叔。棉麻的白色襯衣,黑色男式短褲,人字拖,陳墨覺得要是再給他個鳥籠,他這慵懶的範兒就更足了。
“真的不用。”陳墨一臉嫌棄地跟他說:“你放心吧,不會胡言亂語,瞎編亂造的。”
“唔——“溫蘇陽走過來攬住陳墨的肩,說“你套了我那麽多話了,應該也夠用了。”
“誰套你話了?“陳墨語氣特別的冤枉,甩掉肩上的手,特別快地往前走。
“你這是被我說得感到愧疚了吧?“溫蘇陽好整以暇地走在後面,反正他人高腿長,還不怕追不上她。
“我有什麽可愧疚的?”陳墨放慢了腳步,還是走在前面:“我只是聊聊天。”
“你聊那麽深入,那是當時就對我特感興趣唄?”
“是啊。”陳墨坦然地回答。
溫蘇陽“呵——”又無奈,又竊喜地輕笑了一聲,說:“那你那時候說,你居心叵測。你什麽居心?”
“了解了解你。”陳墨還是一臉的坦然。
“那你不就是在找稿子的素材嗎?”
“談戀愛之前不都得了解了解嗎?“陳墨轉過身,一臉“你是不是傻”的表情。
溫蘇陽覺得她說得很對,而他無言以對,只能又無奈地笑了,向她走過去,攬過她的肩,帶著她往前走。
“沒有拿到最佳男主,還是會失望吧?”
“怎麽會,我從來不怎麽在意這些。”
“哦,那就好。我本來還想著,你要是難過,我就像抱著林微言那樣——”
“我特別難過!”
陳墨楞了一下,無奈地笑彎了眼睛。這人這是,不怪她之前總懷疑他是不是裝的,真是有時候猛地像小男孩兒。陳墨抱了他一下,就接著往前走。
“這就完了?”溫蘇陽一臉沒反應過來的樣子,追上陳墨,作勢要陳墨抱他。陳墨才不理他,一臉嫌棄地快步往前走。他湊過來,她就換到另一邊走,再湊過來,就還是躲開。直到他笑著攬住她的肩,兩個人一起往前走。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這是每個人戀愛時都會有過的經歷
在一個夏日夜晚
暖黃色的路燈
人字拖
拉著某人的手
壓馬路
某人就那麽隨便一帥
你就那樣隨便一賴
歌名是,那天的我們
☆、我敬你,是條漢子
作者有話要說: I just pry that this chapter could be saved
快零點了,街上已經徹底空了,店鋪關門,只有零星幾個行人匆匆走過。路燈下,人被拉出很長的影子,暖黃色的燈光讓人昏昏欲睡。
“溫蘇陽,起來吧,你再不走該下雨了。“陳墨站在巷子小路的一邊,看著直接坐在對面地上的溫蘇陽。他把帽子摘掉了,腿伸長,很隨意的樣子。
剛剛溫蘇陽和陳墨一直坐在路邊,邊喝酒邊聊天。本來他們經過一個花店,溫蘇陽當時心一動,說還沒送過花給陳墨,問她喜歡哪種,這姑娘直接拉著他走,說送花還不如送瓶酒。然後他們就去買了瓶香檳,這姑娘也不介意,兩個人直接對著瓶子喝起來。
溫蘇陽問她,怎麽就那麽喜歡坐路上。陳墨告訴他,坐在路邊,觀察行人,也是種訓練方式。曾經,老師就讓她坐在商場休息椅上一整天,觀察別人。坐在路邊,不停地有人從自己面前路過。
而實際上,她也一直在旁觀,窺見每個路人的零星特征,從他們的世界路過。兩個人就一直神經兮兮地觀察行人,閑聊,一直到現在。
陳墨倒是沒醉,就是困了,偏偏溫蘇陽還坐在那兒。陳墨手裏拿著酒瓶,隔著這條不足兩車道寬的小路,沖他說:“你不走,我走了。你就等著被誰撿回去吧。“
溫蘇陽還是微微仰著頭,看著陳墨。她高高瘦瘦地站在那,人字拖露出了她好看的腳趾,再往上,是精致的腳踝。她拎著個酒瓶,自以為足夠兇惡地沖他喊,卻不知道仍然是明艷動人的樣子。突然間,很想吻她。這也的確是個,不錯的場景。
“陳墨。”溫蘇陽緩緩開口叫她的名字,說:“你還沒有答應我之前,我居然就已經吻過你三次了。”他說完低下頭,輕輕笑了。
“所以呢?”陳墨想了一下,嘲弄地說:“我應該在你親我的時候,矯情地哭出來嗎?還是暈過去?還是揍你一頓?”
“你還是喜歡的吧?女人——“溫蘇陽也揶揄起來:”不都是喜歡強吻嗎?“
“看臉。”陳墨立刻擲地有聲地說了一句,“我是喜歡啊,你的吻的確不錯。”
溫蘇陽無奈又有些不好意思,笑得更深了,說:“陳墨,你這樣直接,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雖然,他還是招架得挺興致盎然的。
“那我婉轉一點?“陳墨倒真一臉認真地思考了起來,猛地捏了個響指,說:“沈回音說的,跟不對的人接吻,像在舔刀子,跟對的人接吻,像在吻一片雲。”
溫蘇陽“呵——“笑出聲,說:“回音,是真的有才華。”
“溫蘇陽,真的要下雨的,你還走不走?”陳墨再一次提高音量跟他說。
“陳墨。”溫蘇陽倒真的止住了笑,很認真的神情,定定地望著陳墨,說:“我現在想要吻你。這一次,你有的選擇了,可以拒絕。”
“那我拒絕!“陳墨立刻就給了答案,看著楞住又回過神來,無奈地笑著,依然坐在原地的溫蘇陽。
“你們男人真夠沒勁的。“陳墨無奈又鄙夷地呼出口氣,說:“電影裏那男主角都摟著人家姑娘了,還說你要是不想的話,就可以拒絕。我還就不信,人家姑娘要是拒絕了,他真會就不親下去了。“
陳墨一邊往溫蘇陽走過去,一邊接著說:“你說你明知道,你對我而言多有吸引力,這麽說不明擺著勾搭我嗎?不過你倒是真沒動。“
陳墨已經走到了溫蘇陽面前,把酒瓶扔到他懷裏,居高臨下地說了句:“我敬你是條漢子。”然後彎下腰,雙手捧起溫蘇陽的臉,吻住了他。
香檳酒、煙草和薄荷糖,是這樣的味道彌漫開。陳墨吻到他的下唇,輕輕地舔了一下,閉上眼,又睜開。她作勢要放開,直起身來。溫蘇陽猛地站了起來,酒瓶“哐當“一聲倒在地上。
陳墨的手放開他那一秒,他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蝴蝶骨上,另一只手捧起了她的臉。
吻。腦海一片空白地,只是吻。
陳墨被他抱得踮起腳來,輕微地向後仰著,溫蘇陽的手滑下來和她十指相握,慢慢扣緊。沒有月亮,路燈的光在眼皮上晃動,夜晚的風卷著水汽吹來,黏黏的,遠處一只野貓竄過。然後,雨點砸了下來。
溫蘇陽放開陳墨,用手掌擋住了陳墨的頭頂,而陳墨拉著他的手就往一邊跑,還邊抱怨他:“都跟你說了多少遍,會下雨!“跑出去幾米,又拉著溫蘇陽跑回來,把酒瓶拿起來。溫蘇陽也是無奈,這姑娘竟然還惦記著她的酒。
溫蘇陽如願以償地帶到陳墨住的地方,她拉著他上樓時,一直小心翼翼,跟他說一定要小聲。看著這樣的她,打濕的碎發貼著臉頰,一個發絲貼在了唇上,他依然想吻她。
而他也這樣做了,但他卻並不著急,沒有在一進房間後就把她抵到墻上。這個房間,一眼就能看遍的構造。溫蘇陽徑直去衛生間拿了毛巾,幫她擦著頭發,隔著毛巾捧著她腦後,吻過去。
(沒了的文字,在微博)
☆、淡,是最好的滋味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有沒有,給大家帶來,想戀愛的感覺,希望有]
you're my dream
雖然現在觸摸不到
但是為了能再次見面
我就在附近
陳墨轉天睜開眼時,看見的還是十指緊扣的這雙手。風吹起來了,她看見她散落在地上的手帳內頁輕輕地飄起又落下。她伸出了被子的腳有點涼,一動就碰到了另一雙,倒是很暖的腳。
她試著抽了一下自己的手,果然抽不出來。溫蘇陽在陳墨身後,撐著頭看她擺弄自己的手,微微笑著, 。陳墨察覺到溫蘇陽醒著,撐起上身,又轉向床上的窗戶,貼近窗戶看了一眼外面,雨停了。
溫蘇陽微微仰頭,註視著陳墨。白色的墻壁,白色床單,腳邊散落的白色襯衣,以及她的裸背。依舊是散落的頭發遮擋了眉眼,只留下一點顏色很淡的唇。他突然覺得陳墨就像他的煙一樣,最初始時味道濃烈,之後隨煙霧般慢慢變淡,成為最好的滋味。
他從背後抱住陳墨,下巴扣進她鎖骨處的窩,輕輕吻著她的耳邊。她突出的蝴蝶骨,柔軟地頂入他左胸的肌理,溫熱一片。
陳墨轉過頭,看著溫蘇陽,緩緩地眨了眨眼,抿著唇笑起來,一片明亮。她轉身湊近床邊,伸長了手臂勾到自己的相機包,拿出她常用的膠片相機,調整了一下,朝溫蘇陽轉去。
溫蘇陽的頭發亂亂的,唇邊一圈淡淡的胡茬,無可奈何地笑著看過來。當你有一個攝影師女朋友,也許就是這樣,無時不刻她都在做會拍照的女朋友。
溫蘇陽微笑起來,一臉寵溺地伸手揉她的頭發。陳墨也伸長手臂,卻認真溫柔地整理了一下他的頭發。又舉起相機,“哢嚓”快門按動。鏡頭裏的溫蘇陽,只有鎖骨以上的人像,他沒什麽表情,只是嘴角帶著隱隱的笑意。陳墨又拍了幾張,他都是這個慵懶放松的樣子,定定地看向鏡頭,確切說,看向陳墨。
陳墨放下相機,說:“你是不是該走了?老周該發現你不見了。”
溫蘇陽一臉委屈地朝陳墨靠過來說:“你怎麽一直在趕我?”
“我都已經收留你一晚了。”陳墨看著把手臂放在她兩側的溫蘇陽,輕輕笑著說。
“那你多收留我幾天,好不好?”溫蘇陽說完了,立刻就不出聲地做出“好”的口型,去誘導陳墨,人都是視覺先行的嘛。
“不好。”可陳墨完全沒有受他的影響,閉著眼搖了搖頭。
“那我待到老周打電話來找我,好不好?”溫蘇陽說完,還是接著做出“好”的口型,手裏還握著陳墨的手。
“不好。”陳墨這回沒有閉眼,一臉“而我已看穿你”的嫌棄表情。
“我好不好?”溫蘇陽還是不死心,非要再試一遍。
“不好。”陳墨一字一頓地說,說完就調皮地笑了。
溫蘇陽無奈地笑起來,笑著笑著用手捂住了眼睛,變成了裝哭的表情,上身倒向了一邊。陳墨扶著額頭看著眼前這只大型犬,心想不愧是影帝嘛,表情真是豐富。
溫蘇陽又坐起來時,就看到陳墨伸長了手臂,朝自己這邊撲過來。她的手臂繞過自己的肩,頭放在自己肩上,胸貼上他的。
“你最好了。”陳墨輕輕說著,反手撫了撫溫蘇陽腦後的頭發。
雖然動作仍然男友力十足,但好在語氣明明和小女孩兒撒嬌一樣。就當溫蘇陽閉上眼,打算好好享受這突然起來的幸福時刻時,陳墨又放開,語氣誠懇地平視著他說:“但你還是要快點回去,不然他們一定會著急。”
溫蘇陽沒抝過這位小姑娘,被她牽著手往城門口帶。下了一夜雨,地上有著一個又一個水窪,陽光出來了,但氣溫還是低。他穿著並沒有幹透的衣服,覺得有點涼。
舊城裏已經有了游客,店面也都開始營業了,溫蘇陽壓低了鴨舌帽,倒還是走得淡定從容。城門廣場的咖啡店已經開了,他們就在這邊分開。
溫蘇陽想低頭親一下陳墨的額頭,再離開。
可沒想到這姑娘站到圍繞廣場一周的連廊臺階上,和他平視,說:“溫蘇陽,你想不想冒險一次?”
溫蘇陽不明所以,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然後,陳墨猛地摘下他的帽子,很快地偏過頭啄了一下他的唇,又把帽子幫他帶好,在不到30秒的時間裏。
“我做到了哦。”陳墨微微低下頭,垂著眼皮,笑了一下。然後就跳下臺階,往回走了。她一邊倒退,一邊明艷動人地笑著,一邊大聲跟溫蘇陽說著話。
“回音說,很你們這種人戀愛,很多她不願意舍棄的事情,就都要舍棄。“
“牽著手走在人群裏,一起在街邊喝咖啡,同時進入電影院的放映廳——”
“這些通通做不到,更不要說在人群中旁若無人的接吻。“
“但我做到了哦,盡管這很形式主義。”
“但還是想要這樣矯情一下。“
“我是真的——”
陳墨停住了腳步,溫柔而堅定地說:“很喜歡你呢。”然後依然是明亮的微笑。
溫蘇陽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心被一下一下地撞著。
游客在他眼前穿過,鴿子飛起來,擋住了正在跟他揮手告別的陳墨。這樣的她,像是小女孩兒在調皮撒嬌那樣,又像是成熟女人在從容帥氣地告白。
她被風吹起的額頭碎發。
她被逆光照亮的笑容。
他真的招架不住,她的美好。
很幸運,遇到她。
☆、唯一的,溫蘇陽
在澤川國際電影節快要結束的時候,秋天來了,一場雨後,氣溫驟將。而《PLOT》雜志如期上架,封面是溫蘇陽那組裸著上半身出鏡,手繪了多處文身的照片。輪廓硬朗的臉龐,結實的完美身材,野性又混著孩子氣的誘惑氣質,自然秒殺眾生。
其他的幾家時尚雜志也同樣如期出版了以溫蘇陽的專題為噱頭的當月刊。一時之間,當然有所比較。但也同樣,被陳墨的專題秒殺了。
秦柳剛回荊川就接到了幾個雜志編輯的電話,抱怨說一定是給了陳墨其他的資源。她自然是立馬安撫好了,猜到陳墨這次專題,應該是夠出手不凡。
她一回到公司就看到,助理把這七八本雜志整齊碼在她辦公桌上了。她隨口問了一句助理有沒有看,覺得哪幾本比較好。
結果助理一臉興奮又羞澀地說:“當然是墨姐寫的呀,讀完了就愛上溫蘇陽了。沒想到墨姐不光拍照厲害,文筆還好啊!”
秦柳倒也沒動聲色,從一排雜志裏抽出了《PLOT》看。她還真納悶了,這姑娘一直拖延著,能寫出什麽來。看了標題,撇下嘴,接著往下看。
差不多十幾分鐘,秦柳看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轉了轉,猛地站起來,拎著這本雜志,上了七樓。
一進沈佳音辦公室,看見沈回音也在,秦柳也沒在意,直接就問:“你們看這期《PLOT》溫蘇陽的專題了嗎?”
沈佳音下巴往自己桌子上指了指,果然是躺著一本,攤開在溫蘇陽專訪那頁。而沈回音腿上,也放著一本。
“剛才馬總給我打電話——“沈佳音無奈又若有所思地說:“他問我,陳墨是不是在跟溫蘇陽交往?”說完一臉探究地看向秦柳很沈回音,接著說:“本來我一頭霧水,覺得這倆人也沒什麽交集吧。但一看這個專訪,我覺得難不成是陳墨真的太會寫了,讓人產生了錯覺?”
秦柳坐下來,沒說話,又低頭翻到了專訪那頁。她和沈回音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個人就都沒說話了。
沈佳音的感覺,也是很多人的感覺。
看完這個專題,第一強烈的感覺,是要愛上溫蘇陽,第二感覺是,寫這個的作者,應該是對他用情不淺。
老周看完了自然沒太大驚訝,不過是誇獎了陳墨一番,直說她文筆好,也提了句這姑娘看來時真挺喜歡溫蘇陽。倒是胡瑾看完立刻打來電話,八卦天線敏感得不行。
溫蘇陽自己看了,也很驚訝,嘆服,有點不好意思,然後深深感動。
陳墨的文章標題中,並沒有出現溫蘇陽的名字,而是《不是特別,而是唯一》。
文字的第一幅配圖,是一片郁郁蔥蔥的山間風光,他認出那是他老家柳城的景色,他家就在這座山上。
“柳城的風中總是帶著青草的香氣,十五歲的溫蘇陽在每個放學後的傍晚,是在這樣的風中,慢慢地走回位於山上的家中。那時,他的個子已經拔節到很高。戴著耳機走在路上,總是不自覺地駝背,看起來有些笨拙的樣子。他的爸爸今年六十歲了,但老先生看起來依然硬朗。據他的爸爸說,他的成績一直很好,可是讀理科班的他,卻總在閑暇時看詩集,彈奏吉他。因為這一點,被希望他日後從醫的爸爸,沒少教訓過。可他依然,執拗地堅持著自己的理想,進入了荊川國立大學戲劇藝術學院,讀表演專業。”
第二部分的配圖是在戲劇藝術學院的舊教室,以及他們曾經的排練廳。
“在荊川國立大學度過的時光,對他而言是很溫暖的一段回音。據他的專業導師說,大學時代的溫蘇陽,是個很文氣的少年,總是會羞澀地微笑,或者明朗地大笑,認真地聽別人講話。喜歡讀詩集的他,寫了一筆漂亮的行楷。而他不僅能彈一手吉他,歌聲也低沈而富有磁性。但現在的他卻已經很少在公開場合彈吉他,只有每次去遠方旅行的時候,偶爾會戴上吉他,作為陪伴。而在他的手機裏,歌曲列表的第一首歌是張國榮的《我》。”
第三部分的配圖是溫蘇陽那天清晨,坐在慶光路上手裏拿著相機,溫柔看過來的照片。
“在沒有工作的時候,他有時會在夜晚出外,去坐空闊無人的地鐵,或者到24小時營業的書店,看一晚書,他的最愛依然是詩集。盡管在早前的幾年,他被塑造成倜儻而溫暖的形象,但實際上,他會閱讀嚴肅文學並常常陷入深思,並在不經意間顯現陰郁的瞬間。在荊川這座城市,他無法隨意地在白日陽光下走在人群中。盡管他只是想做演員,從未想做明星,面對名聲帶來的關註有著種種不適,但他依然坦然接受這樣的生活,並不急躁,在自己的內心中做一個幸福而自由的普通人。”
第四部分的配圖來自《極光》電影的工作照,溫蘇陽正在和小演員一起認真地看劇本。
“《極光》是他在看到小說後,深受觸動而決心將其電影化的作品。據其公司的沈佳音小姐說,當她得知他的想法後,本來以為他只是突然的沖動,大概不會當真,卻沒有想到,他堅持不懈地為這部電影聯系編劇、親自拜訪有意願執導的導演。而不善於交際的他,竟然還在各大電影公司奔走,為這部電影籌集了資金。這部電影的拍攝資金極為有限,沒有得到拍攝地當地縣政府的支持,也找不到很多願意出演的群眾演員。電影的拍攝是在隨時可能突發的困難中完成的。而電影的主要投資人馬鈺先生說讓他受到感動,並決定投資的理由是,溫蘇陽來講想要拍攝這部電影的初衷時,身上散發著知識分子的社會良知感,那種超越個人利益的公益心,而這才是真正的電影人。”
第五張配圖讓溫蘇陽有些吃驚,那是他在澤川的清晨,他們都赤裸著在床上,陳墨用徠卡拍的那張相片。他頭發有些亂,帶著胡茬,沒什麽表情,只是看向鏡頭。
“我們都在成長的過程中被世界慢慢改變,我們身邊會有很多人,對我們說各種話,給予各種箴言,做出各種判定。然而,最重要的依然是,有些自己的想法,並能夠自己看清自己。他也許不是世界上最後的純真,但他的確看穿世俗卻沒有變得世故。他也許並不能算一個徹底的理想主義者,但他心中依然是懷揣熾熱夢想的少年。他已然學會和這個世界平和地相處,卻也在必要時堅定地與之對抗。世界上,特別的人很多。而他只想做自己,唯一的,溫蘇陽。”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叔叔的故事
我寫這篇文的另一個希望
希望人們知道他的好
盡管當時我在弘大的街頭被一個紅色大衣的年輕男人吸引了全部註意力
並沒有對叔叔有太多激動
但是一年多以後
當後知後覺地知道他是誰,他是怎樣的人後
真的超級心情覆雜
因為他的確和我似乎是隔著一個時代的感覺
我當時即使認出可能也會無感
又會慶幸當時並不認識
所以很平和淡定
此外,這樣想來,我在首爾的旅行真的運氣爆表
但可能也是命運的吊詭之處,特意去看的人沒有見到,卻有這樣兩個偶遇
☆、只要,有她在
溫蘇陽從武術指導那裏結束了訓練,回家的時候,一開門就被對門的趙胤叫住了。趙胤也是剛從劇組回來,好不容易休息,非讓溫蘇陽下廚,說想吃他做的菜。
他倆一進門,柏林就竄到了溫蘇陽腳邊,卻被趙胤迅速抱了起來,好奇又寵愛地看著,問溫蘇陽:“你怎麽開始養貓了?單身太久,需要養寵物了哈?”
溫蘇陽淡淡地笑,說:“朋友家的,她有事不在家,讓我幫忙看一下。”
陳墨回浙陽了,說要回去看看她媽媽。前天把貓放在他家,就拎著行李袋走了。他本來手裏拿著《PLOT》雜志,聲情並茂地誇獎她一番,表達一下自己由衷的驚喜和感動。他開口說:“專訪我看了,你一定費了很多心思吧——”
她立刻就打斷了他,說:“應該的,拿了挺多稿費的嘛。我著急走,回來再聊吧。”說著就上了電梯,又按著“開門”鍵說:“溫蘇陽,有時間的話,回去看看你爸爸吧。”也沒等他反應,電梯門就關上了。
趙胤的胃得到了滿足後,也提起來《PLOT》那篇專訪,也直說寫得好,還開玩笑說早知道陳墨這個攝影師寫文章也不錯,應該也拜托她給自己寫一篇。
溫蘇陽輕輕地笑著,也不做聲。
晚上的時候,陳墨回來了,來他家把柏林接走。看她風塵仆仆的,倒沒有很疲憊的樣子,眼睛還是亮得很。
溫蘇陽提起文章的事情,揶揄陳墨,是不是在給自己寫情書
“我身邊好多人,都跟我問,說這作者是不是接到這個專題之後,了解了一下,就愛上我了?”
“是啊。”陳墨坦然地說著,面無表情地沖溫蘇陽眨了眨眼。
倒是溫蘇陽一把抱過柏林,輕輕笑著,不說話。
“溫蘇陽,你上學沒聽過一句話嗎?”陳墨突然湊過來,逗著他懷裏的柏林,說:“南門有個書屋,窗臺寫滿情書。”
“什麽?“溫蘇陽問道,他是沒聽過,”咱們學校的南門?“
“對呀,那看來是你上學那時候,還沒有那書屋。我上學的時候,特別喜歡那裏。那書屋裏有個桌子放在窗戶下,桌子上有個本子,寫滿了學生的情書。”陳墨撇了撇嘴,又說:“你那個說法——”
溫蘇陽看過去,陳墨咬了一下食指,挑眉說:“咱們學校?咱們?啊——“陳墨把靠墊蒙住了臉,又放下來,說:“原來我是在跟學長談戀愛。”
雖然一直都知道是校友這個事實,但是這一刻,這種感覺分外強烈,激起了陳墨本來早已老化成姨媽心的少女心。
溫蘇陽倒是很開心,笑著抱起來她,平視著她說:“嗨,小學妹。”
陳墨一臉“受不了”地站起來,在客廳裏繞著圈走。溫蘇陽只是看著她,抿著嘴笑,點了點柏林的腦袋,輕聲跟柏林說:“看看看,不冷靜了吧。”
“你是不是已經有《極光》的拷貝了?“陳墨似乎是找到了平覆的方式,突然向溫蘇陽走過去,說:“我超級想看。你給我放吧。“
電影節才剛剛過去,下個星期這部電影才會首映。電影公司這邊當然對片源還是很謹慎的,但總歸想從公司裏拿到,就還是可以拿到。何況,是他一手促成的電影。
溫蘇陽在給陳墨放這部電影之前,已經看過幾遍了,跟主創們一起看過粗剪版,又在電影節期間看到過片段。他在看自己的電影時,會職業病一樣審視表演,而對整體有所遺忘,所以雖然不會像很多演員那樣不看自己的作品,但實際上,真的沒有什麽觀影樂趣。
陳墨倒也直接說,要自己一個人看。讓他給她留出一定空間和兩個小時的時間,自己看完。溫蘇陽聽著陳墨順帶就給他講,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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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柳本來因為她答應了回音,而跟她聊了一路,還想接著談項目規劃。但一聽陳墨已經自己找好了家庭旅社,頓時擔憂起來,這姑娘也這麽有自己的主意,別回頭再跟回音嗆起來吧。
陳墨看著手機上的地圖,很順利地找到了這家小巷子裏的旅社。一路走過來,她就很開心,因為喜歡這裏的環境。一小塊一小塊石子拼湊成的馬路,似乎還停留在走馬車的時候。一進城就看到的城門廣場,四周圍著一些店鋪,有咖啡店把桌椅露天放在廣場上。鴿子成群地在地上隨意走動,一擡頭是澤川國際電影節的巨幅海報。
除了這個廣場,空曠的地方要走很久才會偶然發現一處。道路有的寬一些,有得則就是窄窄的巷子,兩輛車子要小心翼翼地交錯而過。路過一家花店,店主爺爺好整以暇地站在門口望著走過的游客,溫順的金毛犬會竄過來,再回去。海鮮餐館的門口掛上了白帆,穿著水手服的服務生端上來一只鮮紅的龍蝦。
到了酒店所在的巷子,很安靜。這家家庭旅社,一看就是私人住宅改造的,三層樓的小別墅,左右隔很遠才又有住家。門沒有關,穿過小小的院子,拐向右邊,才是屋子的大門,也沒有關。
老板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胖阿姨,卷卷的短發,人很和藹。招呼著陳墨到三樓的房間。很大,采光很好,裏面有一個衛生間。家具是淺色的,只有床、桌子和一個櫃子。
陳墨打開窗戶,白色紗簾被吹起來。她很喜歡這個房間,因為是在窗子下放著床。她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上的老式風扇,閉上眼睛,很長時間都沒有動。窗外傳來細碎的聲音,陽光就在眼皮上打轉,床單上有著洗滌液的味道,一種休假感從四面八方襲來。
溫蘇陽打來電話,聲音帶著疲憊感。陳墨她們來得晚,沈佳音她們此行的目的是出售電影版權和跟圈子裏的人交際。溫蘇陽卻已經參加完開幕和頒獎,他並沒有拿到最佳男主角,但《極光》拿到了最佳影片。
即使是這種國際大獎,其實也同樣是公司運作出來的“圈子獎”。同樣到了優秀水準的影片,其實不相上下,各有各的優秀,那麽就看評獎人的偏好了,如果真的想要得獎,走動評委就變得極為重要。沈佳音前陣子忙的重點之一,就是這個。只要拿到這種國際大獎,那麽影片在全球多個國家的發行,就基本上暢通無阻了。
溫蘇陽倒是不在意得不得獎,只是真的覺得疲憊,但好在他的日程基本上已經結束,可以休息一下了。陳墨側躺在床上,和他說著說著有點困了,打起哈欠來。溫蘇陽聽到就笑了,說一定是陳墨自己找了好地方住,床那麽舒服才會一躺下就困了。
最後,在軟磨硬泡之下,溫蘇陽說服陳墨,允許他晚上的時候到舊城來。其實,即使陳墨不答應,他也還是會過來的。盡管這姑娘直擔心游客多,會認出他來。
事實證明,陳墨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舊城就跟個風景區差不多,除了一些老住戶,一到晚上九點以後,游客就基本都出城了。大街小巷一改白天的熙熙攘攘,變得安靜空曠起來。
溫蘇陽見到陳墨的時候,陳墨正在懊惱,怎麽忘了帶把傘出來。她記得影節下雨這個說法,正琢磨著去哪個小店看一把。溫蘇陽拍了一下她頭頂,就把她擁入懷裏,用下巴蹭了蹭她頭頂。陳墨皺了皺鼻子,沒有科隆水的清冽香味,只是洗滌劑的味道。
“你不會是睡到我剛才給你打電話,才醒的吧?”溫蘇陽放開她,拉開點距離,認真地看著陳墨。素顏,眼底隱隱的青色,頭發依然綁起來,簡單的黑色吊帶裙,淺色的鉤花開衫。
“我一直寫稿子。“陳墨說著就往前走。
“我的專題?“溫蘇陽攬過她的肩,又往前走一步,轉身正對著她,一邊倒退著走,一邊笑著問她:“你真的不用正式采訪我一次?”
陳墨聳了下肩,撇著嘴,一臉調皮,又故作遺憾地輕輕搖著頭說:“不用。”
“真的不用?”溫蘇陽很失望地表情問她:“就算你套了我那麽多話走,你也還需要一些別的內容吧?”
“真的不用。”陳墨還是一臉誠懇地說。
“好吧。“溫蘇陽一臉受氣的表情說完,又和藹地笑著說:“如果你又想要采訪了,可以隨時來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著雙臂向攤開。
陳墨看著他,鴨舌帽下的笑臉真是叔叔一樣的和藹,而沒有刮掉的些許胡茬也很叔叔。棉麻的白色襯衣,黑色男式短褲,人字拖,陳墨覺得要是再給他個鳥籠,他這慵懶的範兒就更足了。
“真的不用。”陳墨一臉嫌棄地跟他說:“你放心吧,不會胡言亂語,瞎編亂造的。”
“唔——“溫蘇陽走過來攬住陳墨的肩,說“你套了我那麽多話了,應該也夠用了。”
“誰套你話了?“陳墨語氣特別的冤枉,甩掉肩上的手,特別快地往前走。
“你這是被我說得感到愧疚了吧?“溫蘇陽好整以暇地走在後面,反正他人高腿長,還不怕追不上她。
“我有什麽可愧疚的?”陳墨放慢了腳步,還是走在前面:“我只是聊聊天。”
“你聊那麽深入,那是當時就對我特感興趣唄?”
“是啊。”陳墨坦然地回答。
溫蘇陽“呵——”又無奈,又竊喜地輕笑了一聲,說:“那你那時候說,你居心叵測。你什麽居心?”
“了解了解你。”陳墨還是一臉的坦然。
“那你不就是在找稿子的素材嗎?”
“談戀愛之前不都得了解了解嗎?“陳墨轉過身,一臉“你是不是傻”的表情。
溫蘇陽覺得她說得很對,而他無言以對,只能又無奈地笑了,向她走過去,攬過她的肩,帶著她往前走。
“沒有拿到最佳男主,還是會失望吧?”
“怎麽會,我從來不怎麽在意這些。”
“哦,那就好。我本來還想著,你要是難過,我就像抱著林微言那樣——”
“我特別難過!”
陳墨楞了一下,無奈地笑彎了眼睛。這人這是,不怪她之前總懷疑他是不是裝的,真是有時候猛地像小男孩兒。陳墨抱了他一下,就接著往前走。
“這就完了?”溫蘇陽一臉沒反應過來的樣子,追上陳墨,作勢要陳墨抱他。陳墨才不理他,一臉嫌棄地快步往前走。他湊過來,她就換到另一邊走,再湊過來,就還是躲開。直到他笑著攬住她的肩,兩個人一起往前走。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這是每個人戀愛時都會有過的經歷
在一個夏日夜晚
暖黃色的路燈
人字拖
拉著某人的手
壓馬路
某人就那麽隨便一帥
你就那樣隨便一賴
歌名是,那天的我們
☆、我敬你,是條漢子
作者有話要說: I just pry that this chapter could be saved
快零點了,街上已經徹底空了,店鋪關門,只有零星幾個行人匆匆走過。路燈下,人被拉出很長的影子,暖黃色的燈光讓人昏昏欲睡。
“溫蘇陽,起來吧,你再不走該下雨了。“陳墨站在巷子小路的一邊,看著直接坐在對面地上的溫蘇陽。他把帽子摘掉了,腿伸長,很隨意的樣子。
剛剛溫蘇陽和陳墨一直坐在路邊,邊喝酒邊聊天。本來他們經過一個花店,溫蘇陽當時心一動,說還沒送過花給陳墨,問她喜歡哪種,這姑娘直接拉著他走,說送花還不如送瓶酒。然後他們就去買了瓶香檳,這姑娘也不介意,兩個人直接對著瓶子喝起來。
溫蘇陽問她,怎麽就那麽喜歡坐路上。陳墨告訴他,坐在路邊,觀察行人,也是種訓練方式。曾經,老師就讓她坐在商場休息椅上一整天,觀察別人。坐在路邊,不停地有人從自己面前路過。
而實際上,她也一直在旁觀,窺見每個路人的零星特征,從他們的世界路過。兩個人就一直神經兮兮地觀察行人,閑聊,一直到現在。
陳墨倒是沒醉,就是困了,偏偏溫蘇陽還坐在那兒。陳墨手裏拿著酒瓶,隔著這條不足兩車道寬的小路,沖他說:“你不走,我走了。你就等著被誰撿回去吧。“
溫蘇陽還是微微仰著頭,看著陳墨。她高高瘦瘦地站在那,人字拖露出了她好看的腳趾,再往上,是精致的腳踝。她拎著個酒瓶,自以為足夠兇惡地沖他喊,卻不知道仍然是明艷動人的樣子。突然間,很想吻她。這也的確是個,不錯的場景。
“陳墨。”溫蘇陽緩緩開口叫她的名字,說:“你還沒有答應我之前,我居然就已經吻過你三次了。”他說完低下頭,輕輕笑了。
“所以呢?”陳墨想了一下,嘲弄地說:“我應該在你親我的時候,矯情地哭出來嗎?還是暈過去?還是揍你一頓?”
“你還是喜歡的吧?女人——“溫蘇陽也揶揄起來:”不都是喜歡強吻嗎?“
“看臉。”陳墨立刻擲地有聲地說了一句,“我是喜歡啊,你的吻的確不錯。”
溫蘇陽無奈又有些不好意思,笑得更深了,說:“陳墨,你這樣直接,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雖然,他還是招架得挺興致盎然的。
“那我婉轉一點?“陳墨倒真一臉認真地思考了起來,猛地捏了個響指,說:“沈回音說的,跟不對的人接吻,像在舔刀子,跟對的人接吻,像在吻一片雲。”
溫蘇陽“呵——“笑出聲,說:“回音,是真的有才華。”
“溫蘇陽,真的要下雨的,你還走不走?”陳墨再一次提高音量跟他說。
“陳墨。”溫蘇陽倒真的止住了笑,很認真的神情,定定地望著陳墨,說:“我現在想要吻你。這一次,你有的選擇了,可以拒絕。”
“那我拒絕!“陳墨立刻就給了答案,看著楞住又回過神來,無奈地笑著,依然坐在原地的溫蘇陽。
“你們男人真夠沒勁的。“陳墨無奈又鄙夷地呼出口氣,說:“電影裏那男主角都摟著人家姑娘了,還說你要是不想的話,就可以拒絕。我還就不信,人家姑娘要是拒絕了,他真會就不親下去了。“
陳墨一邊往溫蘇陽走過去,一邊接著說:“你說你明知道,你對我而言多有吸引力,這麽說不明擺著勾搭我嗎?不過你倒是真沒動。“
陳墨已經走到了溫蘇陽面前,把酒瓶扔到他懷裏,居高臨下地說了句:“我敬你是條漢子。”然後彎下腰,雙手捧起溫蘇陽的臉,吻住了他。
香檳酒、煙草和薄荷糖,是這樣的味道彌漫開。陳墨吻到他的下唇,輕輕地舔了一下,閉上眼,又睜開。她作勢要放開,直起身來。溫蘇陽猛地站了起來,酒瓶“哐當“一聲倒在地上。
陳墨的手放開他那一秒,他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蝴蝶骨上,另一只手捧起了她的臉。
吻。腦海一片空白地,只是吻。
陳墨被他抱得踮起腳來,輕微地向後仰著,溫蘇陽的手滑下來和她十指相握,慢慢扣緊。沒有月亮,路燈的光在眼皮上晃動,夜晚的風卷著水汽吹來,黏黏的,遠處一只野貓竄過。然後,雨點砸了下來。
溫蘇陽放開陳墨,用手掌擋住了陳墨的頭頂,而陳墨拉著他的手就往一邊跑,還邊抱怨他:“都跟你說了多少遍,會下雨!“跑出去幾米,又拉著溫蘇陽跑回來,把酒瓶拿起來。溫蘇陽也是無奈,這姑娘竟然還惦記著她的酒。
溫蘇陽如願以償地帶到陳墨住的地方,她拉著他上樓時,一直小心翼翼,跟他說一定要小聲。看著這樣的她,打濕的碎發貼著臉頰,一個發絲貼在了唇上,他依然想吻她。
而他也這樣做了,但他卻並不著急,沒有在一進房間後就把她抵到墻上。這個房間,一眼就能看遍的構造。溫蘇陽徑直去衛生間拿了毛巾,幫她擦著頭發,隔著毛巾捧著她腦後,吻過去。
(沒了的文字,在微博)
☆、淡,是最好的滋味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有沒有,給大家帶來,想戀愛的感覺,希望有]
you're my dream
雖然現在觸摸不到
但是為了能再次見面
我就在附近
陳墨轉天睜開眼時,看見的還是十指緊扣的這雙手。風吹起來了,她看見她散落在地上的手帳內頁輕輕地飄起又落下。她伸出了被子的腳有點涼,一動就碰到了另一雙,倒是很暖的腳。
她試著抽了一下自己的手,果然抽不出來。溫蘇陽在陳墨身後,撐著頭看她擺弄自己的手,微微笑著, 。陳墨察覺到溫蘇陽醒著,撐起上身,又轉向床上的窗戶,貼近窗戶看了一眼外面,雨停了。
溫蘇陽微微仰頭,註視著陳墨。白色的墻壁,白色床單,腳邊散落的白色襯衣,以及她的裸背。依舊是散落的頭發遮擋了眉眼,只留下一點顏色很淡的唇。他突然覺得陳墨就像他的煙一樣,最初始時味道濃烈,之後隨煙霧般慢慢變淡,成為最好的滋味。
他從背後抱住陳墨,下巴扣進她鎖骨處的窩,輕輕吻著她的耳邊。她突出的蝴蝶骨,柔軟地頂入他左胸的肌理,溫熱一片。
陳墨轉過頭,看著溫蘇陽,緩緩地眨了眨眼,抿著唇笑起來,一片明亮。她轉身湊近床邊,伸長了手臂勾到自己的相機包,拿出她常用的膠片相機,調整了一下,朝溫蘇陽轉去。
溫蘇陽的頭發亂亂的,唇邊一圈淡淡的胡茬,無可奈何地笑著看過來。當你有一個攝影師女朋友,也許就是這樣,無時不刻她都在做會拍照的女朋友。
溫蘇陽微笑起來,一臉寵溺地伸手揉她的頭發。陳墨也伸長手臂,卻認真溫柔地整理了一下他的頭發。又舉起相機,“哢嚓”快門按動。鏡頭裏的溫蘇陽,只有鎖骨以上的人像,他沒什麽表情,只是嘴角帶著隱隱的笑意。陳墨又拍了幾張,他都是這個慵懶放松的樣子,定定地看向鏡頭,確切說,看向陳墨。
陳墨放下相機,說:“你是不是該走了?老周該發現你不見了。”
溫蘇陽一臉委屈地朝陳墨靠過來說:“你怎麽一直在趕我?”
“我都已經收留你一晚了。”陳墨看著把手臂放在她兩側的溫蘇陽,輕輕笑著說。
“那你多收留我幾天,好不好?”溫蘇陽說完了,立刻就不出聲地做出“好”的口型,去誘導陳墨,人都是視覺先行的嘛。
“不好。”可陳墨完全沒有受他的影響,閉著眼搖了搖頭。
“那我待到老周打電話來找我,好不好?”溫蘇陽說完,還是接著做出“好”的口型,手裏還握著陳墨的手。
“不好。”陳墨這回沒有閉眼,一臉“而我已看穿你”的嫌棄表情。
“我好不好?”溫蘇陽還是不死心,非要再試一遍。
“不好。”陳墨一字一頓地說,說完就調皮地笑了。
溫蘇陽無奈地笑起來,笑著笑著用手捂住了眼睛,變成了裝哭的表情,上身倒向了一邊。陳墨扶著額頭看著眼前這只大型犬,心想不愧是影帝嘛,表情真是豐富。
溫蘇陽又坐起來時,就看到陳墨伸長了手臂,朝自己這邊撲過來。她的手臂繞過自己的肩,頭放在自己肩上,胸貼上他的。
“你最好了。”陳墨輕輕說著,反手撫了撫溫蘇陽腦後的頭發。
雖然動作仍然男友力十足,但好在語氣明明和小女孩兒撒嬌一樣。就當溫蘇陽閉上眼,打算好好享受這突然起來的幸福時刻時,陳墨又放開,語氣誠懇地平視著他說:“但你還是要快點回去,不然他們一定會著急。”
溫蘇陽沒抝過這位小姑娘,被她牽著手往城門口帶。下了一夜雨,地上有著一個又一個水窪,陽光出來了,但氣溫還是低。他穿著並沒有幹透的衣服,覺得有點涼。
舊城裏已經有了游客,店面也都開始營業了,溫蘇陽壓低了鴨舌帽,倒還是走得淡定從容。城門廣場的咖啡店已經開了,他們就在這邊分開。
溫蘇陽想低頭親一下陳墨的額頭,再離開。
可沒想到這姑娘站到圍繞廣場一周的連廊臺階上,和他平視,說:“溫蘇陽,你想不想冒險一次?”
溫蘇陽不明所以,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然後,陳墨猛地摘下他的帽子,很快地偏過頭啄了一下他的唇,又把帽子幫他帶好,在不到30秒的時間裏。
“我做到了哦。”陳墨微微低下頭,垂著眼皮,笑了一下。然後就跳下臺階,往回走了。她一邊倒退,一邊明艷動人地笑著,一邊大聲跟溫蘇陽說著話。
“回音說,很你們這種人戀愛,很多她不願意舍棄的事情,就都要舍棄。“
“牽著手走在人群裏,一起在街邊喝咖啡,同時進入電影院的放映廳——”
“這些通通做不到,更不要說在人群中旁若無人的接吻。“
“但我做到了哦,盡管這很形式主義。”
“但還是想要這樣矯情一下。“
“我是真的——”
陳墨停住了腳步,溫柔而堅定地說:“很喜歡你呢。”然後依然是明亮的微笑。
溫蘇陽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心被一下一下地撞著。
游客在他眼前穿過,鴿子飛起來,擋住了正在跟他揮手告別的陳墨。這樣的她,像是小女孩兒在調皮撒嬌那樣,又像是成熟女人在從容帥氣地告白。
她被風吹起的額頭碎發。
她被逆光照亮的笑容。
他真的招架不住,她的美好。
很幸運,遇到她。
☆、唯一的,溫蘇陽
在澤川國際電影節快要結束的時候,秋天來了,一場雨後,氣溫驟將。而《PLOT》雜志如期上架,封面是溫蘇陽那組裸著上半身出鏡,手繪了多處文身的照片。輪廓硬朗的臉龐,結實的完美身材,野性又混著孩子氣的誘惑氣質,自然秒殺眾生。
其他的幾家時尚雜志也同樣如期出版了以溫蘇陽的專題為噱頭的當月刊。一時之間,當然有所比較。但也同樣,被陳墨的專題秒殺了。
秦柳剛回荊川就接到了幾個雜志編輯的電話,抱怨說一定是給了陳墨其他的資源。她自然是立馬安撫好了,猜到陳墨這次專題,應該是夠出手不凡。
她一回到公司就看到,助理把這七八本雜志整齊碼在她辦公桌上了。她隨口問了一句助理有沒有看,覺得哪幾本比較好。
結果助理一臉興奮又羞澀地說:“當然是墨姐寫的呀,讀完了就愛上溫蘇陽了。沒想到墨姐不光拍照厲害,文筆還好啊!”
秦柳倒也沒動聲色,從一排雜志裏抽出了《PLOT》看。她還真納悶了,這姑娘一直拖延著,能寫出什麽來。看了標題,撇下嘴,接著往下看。
差不多十幾分鐘,秦柳看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轉了轉,猛地站起來,拎著這本雜志,上了七樓。
一進沈佳音辦公室,看見沈回音也在,秦柳也沒在意,直接就問:“你們看這期《PLOT》溫蘇陽的專題了嗎?”
沈佳音下巴往自己桌子上指了指,果然是躺著一本,攤開在溫蘇陽專訪那頁。而沈回音腿上,也放著一本。
“剛才馬總給我打電話——“沈佳音無奈又若有所思地說:“他問我,陳墨是不是在跟溫蘇陽交往?”說完一臉探究地看向秦柳很沈回音,接著說:“本來我一頭霧水,覺得這倆人也沒什麽交集吧。但一看這個專訪,我覺得難不成是陳墨真的太會寫了,讓人產生了錯覺?”
秦柳坐下來,沒說話,又低頭翻到了專訪那頁。她和沈回音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個人就都沒說話了。
沈佳音的感覺,也是很多人的感覺。
看完這個專題,第一強烈的感覺,是要愛上溫蘇陽,第二感覺是,寫這個的作者,應該是對他用情不淺。
老周看完了自然沒太大驚訝,不過是誇獎了陳墨一番,直說她文筆好,也提了句這姑娘看來時真挺喜歡溫蘇陽。倒是胡瑾看完立刻打來電話,八卦天線敏感得不行。
溫蘇陽自己看了,也很驚訝,嘆服,有點不好意思,然後深深感動。
陳墨的文章標題中,並沒有出現溫蘇陽的名字,而是《不是特別,而是唯一》。
文字的第一幅配圖,是一片郁郁蔥蔥的山間風光,他認出那是他老家柳城的景色,他家就在這座山上。
“柳城的風中總是帶著青草的香氣,十五歲的溫蘇陽在每個放學後的傍晚,是在這樣的風中,慢慢地走回位於山上的家中。那時,他的個子已經拔節到很高。戴著耳機走在路上,總是不自覺地駝背,看起來有些笨拙的樣子。他的爸爸今年六十歲了,但老先生看起來依然硬朗。據他的爸爸說,他的成績一直很好,可是讀理科班的他,卻總在閑暇時看詩集,彈奏吉他。因為這一點,被希望他日後從醫的爸爸,沒少教訓過。可他依然,執拗地堅持著自己的理想,進入了荊川國立大學戲劇藝術學院,讀表演專業。”
第二部分的配圖是在戲劇藝術學院的舊教室,以及他們曾經的排練廳。
“在荊川國立大學度過的時光,對他而言是很溫暖的一段回音。據他的專業導師說,大學時代的溫蘇陽,是個很文氣的少年,總是會羞澀地微笑,或者明朗地大笑,認真地聽別人講話。喜歡讀詩集的他,寫了一筆漂亮的行楷。而他不僅能彈一手吉他,歌聲也低沈而富有磁性。但現在的他卻已經很少在公開場合彈吉他,只有每次去遠方旅行的時候,偶爾會戴上吉他,作為陪伴。而在他的手機裏,歌曲列表的第一首歌是張國榮的《我》。”
第三部分的配圖是溫蘇陽那天清晨,坐在慶光路上手裏拿著相機,溫柔看過來的照片。
“在沒有工作的時候,他有時會在夜晚出外,去坐空闊無人的地鐵,或者到24小時營業的書店,看一晚書,他的最愛依然是詩集。盡管在早前的幾年,他被塑造成倜儻而溫暖的形象,但實際上,他會閱讀嚴肅文學並常常陷入深思,並在不經意間顯現陰郁的瞬間。在荊川這座城市,他無法隨意地在白日陽光下走在人群中。盡管他只是想做演員,從未想做明星,面對名聲帶來的關註有著種種不適,但他依然坦然接受這樣的生活,並不急躁,在自己的內心中做一個幸福而自由的普通人。”
第四部分的配圖來自《極光》電影的工作照,溫蘇陽正在和小演員一起認真地看劇本。
“《極光》是他在看到小說後,深受觸動而決心將其電影化的作品。據其公司的沈佳音小姐說,當她得知他的想法後,本來以為他只是突然的沖動,大概不會當真,卻沒有想到,他堅持不懈地為這部電影聯系編劇、親自拜訪有意願執導的導演。而不善於交際的他,竟然還在各大電影公司奔走,為這部電影籌集了資金。這部電影的拍攝資金極為有限,沒有得到拍攝地當地縣政府的支持,也找不到很多願意出演的群眾演員。電影的拍攝是在隨時可能突發的困難中完成的。而電影的主要投資人馬鈺先生說讓他受到感動,並決定投資的理由是,溫蘇陽來講想要拍攝這部電影的初衷時,身上散發著知識分子的社會良知感,那種超越個人利益的公益心,而這才是真正的電影人。”
第五張配圖讓溫蘇陽有些吃驚,那是他在澤川的清晨,他們都赤裸著在床上,陳墨用徠卡拍的那張相片。他頭發有些亂,帶著胡茬,沒什麽表情,只是看向鏡頭。
“我們都在成長的過程中被世界慢慢改變,我們身邊會有很多人,對我們說各種話,給予各種箴言,做出各種判定。然而,最重要的依然是,有些自己的想法,並能夠自己看清自己。他也許不是世界上最後的純真,但他的確看穿世俗卻沒有變得世故。他也許並不能算一個徹底的理想主義者,但他心中依然是懷揣熾熱夢想的少年。他已然學會和這個世界平和地相處,卻也在必要時堅定地與之對抗。世界上,特別的人很多。而他只想做自己,唯一的,溫蘇陽。”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叔叔的故事
我寫這篇文的另一個希望
希望人們知道他的好
盡管當時我在弘大的街頭被一個紅色大衣的年輕男人吸引了全部註意力
並沒有對叔叔有太多激動
但是一年多以後
當後知後覺地知道他是誰,他是怎樣的人後
真的超級心情覆雜
因為他的確和我似乎是隔著一個時代的感覺
我當時即使認出可能也會無感
又會慶幸當時並不認識
所以很平和淡定
此外,這樣想來,我在首爾的旅行真的運氣爆表
但可能也是命運的吊詭之處,特意去看的人沒有見到,卻有這樣兩個偶遇
☆、只要,有她在
溫蘇陽從武術指導那裏結束了訓練,回家的時候,一開門就被對門的趙胤叫住了。趙胤也是剛從劇組回來,好不容易休息,非讓溫蘇陽下廚,說想吃他做的菜。
他倆一進門,柏林就竄到了溫蘇陽腳邊,卻被趙胤迅速抱了起來,好奇又寵愛地看著,問溫蘇陽:“你怎麽開始養貓了?單身太久,需要養寵物了哈?”
溫蘇陽淡淡地笑,說:“朋友家的,她有事不在家,讓我幫忙看一下。”
陳墨回浙陽了,說要回去看看她媽媽。前天把貓放在他家,就拎著行李袋走了。他本來手裏拿著《PLOT》雜志,聲情並茂地誇獎她一番,表達一下自己由衷的驚喜和感動。他開口說:“專訪我看了,你一定費了很多心思吧——”
她立刻就打斷了他,說:“應該的,拿了挺多稿費的嘛。我著急走,回來再聊吧。”說著就上了電梯,又按著“開門”鍵說:“溫蘇陽,有時間的話,回去看看你爸爸吧。”也沒等他反應,電梯門就關上了。
趙胤的胃得到了滿足後,也提起來《PLOT》那篇專訪,也直說寫得好,還開玩笑說早知道陳墨這個攝影師寫文章也不錯,應該也拜托她給自己寫一篇。
溫蘇陽輕輕地笑著,也不做聲。
晚上的時候,陳墨回來了,來他家把柏林接走。看她風塵仆仆的,倒沒有很疲憊的樣子,眼睛還是亮得很。
溫蘇陽提起文章的事情,揶揄陳墨,是不是在給自己寫情書
“我身邊好多人,都跟我問,說這作者是不是接到這個專題之後,了解了一下,就愛上我了?”
“是啊。”陳墨坦然地說著,面無表情地沖溫蘇陽眨了眨眼。
倒是溫蘇陽一把抱過柏林,輕輕笑著,不說話。
“溫蘇陽,你上學沒聽過一句話嗎?”陳墨突然湊過來,逗著他懷裏的柏林,說:“南門有個書屋,窗臺寫滿情書。”
“什麽?“溫蘇陽問道,他是沒聽過,”咱們學校的南門?“
“對呀,那看來是你上學那時候,還沒有那書屋。我上學的時候,特別喜歡那裏。那書屋裏有個桌子放在窗戶下,桌子上有個本子,寫滿了學生的情書。”陳墨撇了撇嘴,又說:“你那個說法——”
溫蘇陽看過去,陳墨咬了一下食指,挑眉說:“咱們學校?咱們?啊——“陳墨把靠墊蒙住了臉,又放下來,說:“原來我是在跟學長談戀愛。”
雖然一直都知道是校友這個事實,但是這一刻,這種感覺分外強烈,激起了陳墨本來早已老化成姨媽心的少女心。
溫蘇陽倒是很開心,笑著抱起來她,平視著她說:“嗨,小學妹。”
陳墨一臉“受不了”地站起來,在客廳裏繞著圈走。溫蘇陽只是看著她,抿著嘴笑,點了點柏林的腦袋,輕聲跟柏林說:“看看看,不冷靜了吧。”
“你是不是已經有《極光》的拷貝了?“陳墨似乎是找到了平覆的方式,突然向溫蘇陽走過去,說:“我超級想看。你給我放吧。“
電影節才剛剛過去,下個星期這部電影才會首映。電影公司這邊當然對片源還是很謹慎的,但總歸想從公司裏拿到,就還是可以拿到。何況,是他一手促成的電影。
溫蘇陽在給陳墨放這部電影之前,已經看過幾遍了,跟主創們一起看過粗剪版,又在電影節期間看到過片段。他在看自己的電影時,會職業病一樣審視表演,而對整體有所遺忘,所以雖然不會像很多演員那樣不看自己的作品,但實際上,真的沒有什麽觀影樂趣。
陳墨倒也直接說,要自己一個人看。讓他給她留出一定空間和兩個小時的時間,自己看完。溫蘇陽聽著陳墨順帶就給他講,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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