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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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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次被質疑無證駕駛, 等賀煊滿臉無奈地把賀韜打發走, 就忍不住琢磨起什麽時候才能跟蘇宴羽結婚的事。

然而, 他好不容易從噩耗中走出來,蘇宴羽卻又一頭紮了進去。

“我只是讓你不要傷害自己的身體,註意健康, 可沒讓你什麽都不查。”蘇宴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賀煊,說,“你是不是屬金魚的,腦子一次只能想一件事,多一件你都想不來?”

賀煊可疑地沈默了。

蘇宴羽略有幾分吃驚:“你不至於吧?”

賀煊沒想到蘇宴羽能信, 詫異地看了看他, 一臉縱容地說:“我還有你。”

蘇宴羽哦了聲, 沒再糾結這些破事, 口風一轉說起一件他倆之前就懷疑過的事情。

“當初幫忙傳遞假消息的人,確實是卡利沃。這兩天你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他聯系過我一次, 聽意思應該是想走你這條路子向陛下投誠。”

賀煊眼神有點微妙地看著蘇宴羽,欲言又止片刻,最終到底只是說:“我知道了。”

其實最開始聽到前半句的時候, 他心裏酸得不行, 還十分懊惱自己呆在屋裏沒有好好關註蘇宴羽的行為, 但聽到後來, 他的心情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僅不再發酸, 還有點同情卡利沃。

出於一個男人的直覺,他本能地認為卡利沃是情敵,非常不樂意看到卡利沃對他的伴侶獻殷勤,理所當然對卡利沃每一個舉動充滿警惕。但是他忘記了,他的伴侶是一個對感情多遲鈍的人,當初他以為他的伴侶在撩他,後來事實證明,他的伴侶不但沒有撩他,還覺得他有點智熄。

現在,卡利沃步上了他的後塵,他覺得,這滋味真是讓他……

爽極了。

就是嘛,情敵什麽的,扼殺在搖籃裏就對了。

輕咳兩聲,賀煊一本正經地說:“看來拜倫家已經發現弗雷德父子有叛國傾向,不然不會這麽果斷地投誠,下一步要怎麽做,我還得和父皇商量一下才知道。”

蘇宴羽也是這麽覺著的,沒聽出他話裏有什麽問題,只提議說:“弗雷德和蘇雨澤有來往,現在不清楚他們和賀蕭家裏關系怎麽樣,但畢竟是條可能的線索,有機會你也查一查。”

賀煊聽蘇宴羽惦念著他的事情,心情十分美麗,一邊答應著,一邊帶著蘇宴羽往自己房間走。

“今晚你還睡過來嗎?”他盡力保持聲調平靜。

蘇宴羽斜睨了他一眼,問:“我不過去你就睡不著?”

賀煊耳朵尖一下紅了,害羞地“嗯”了下。

蘇宴羽一嗤:“那你還問什麽,我能不過去嗎?”

賀煊說:“哦,那我現在就去給你把枕頭拿過去?”

蘇宴羽說:“不用了,我會自己帶過去。”

賀煊一臉不信,仿佛蘇宴羽現在不把枕頭拿過去,今天就一定會始亂終棄。

蘇宴羽看得又好氣又好笑,想訓他兩句,但還沒開口,就被一名匆匆趕來的士官打斷。

對方看起來非常著急,大步流星走到他們身邊,沖賀煊敬了個禮,直接開口讓賀煊和蘇宴羽一起去一趟戰艦羈押室。

“約瑟夫松口了。”他說。

蘇宴羽和賀煊對視一眼,將拿不拿枕頭的問題放下,趕緊跟著士官一起去羈押室了。

等他們到達目的地時,約瑟夫已經和第三軍的最高長官交代了很多東西,期間時不時因為提起他的副手露出覆雜的表情,眼神中有憤恨、有懊悔、有厭倦還有懷念和憐憫。

賀煊看得有點驚奇,倒是先來一步的賀韜清楚情況,眼神覆雜地看了看蘇宴羽,往遠離蘇宴羽的方向挪了挪。

蘇宴羽見狀,登時心領神會:“他的副手和天鵝的首領瘋了?”

賀韜囁嚅幾秒,又往後挪了幾步。

蘇宴羽一看,又明白了。

賀煊在一邊笑得挺無奈,聽約瑟夫現在交代的大部分都是他們知道的,也就沒有太過在意,拉了拉蘇宴羽,讓自家心上人不要嚇唬賀韜了。

“看起來很像眉來眼去。”他說。

蘇宴羽挑了挑眉峰:“你連這種醋都吃?”

賀煊沒有說話,眼神帶了點無辜,但很明顯是默認了。

蘇宴羽拿他沒辦法,拉住他的手,和他靜靜細聽約瑟夫交代藍幽靈做過的事情。

在整個坦白過程中,約瑟夫對自己盜取帝國各大軍團機密的罪行供認不諱,還提到了當年為了報覆蘇準將夫婦,幫助蘇雨澤的親生父母掉包孩子的事情。

約瑟夫看了眼站在一邊、眼神冷漠的蘇宴羽,說:“我不為曾經做過的事情後悔,落到你們手裏是我技不如人,不要指望我反思。”

蘇宴羽打量他兩眼,眼神和看傻子差不多,就差沒明說“誰管你是什麽想法我只要知道你過得不好就行了”。

約瑟夫被他眼神一刺激,想到自己瘋瘋癲癲的副手,和之前背叛了藍幽靈的天鵝首領,心裏膈應得要命,一股腥甜反了上來,讓他喉間難受極了。他想把這口血吐出來,但蘇宴羽就在旁邊,他不願意被蘇宴羽看到他狼狽的姿態,硬是咬著牙咽了下去,落在蘇宴羽身上的眼神很有幾分恐怖。

蘇宴羽只當沒看見。

約瑟夫簡直無法忍受他這樣的姿態。

事實上,這十來天他一直和自己的副手還有天鵝的首領關在一起,雖然那兩個人都像是瘋了一樣,可從他們的嚎叫以及爭吵中,他還是聽出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東西。

比如,天鵝首領當初背叛藍幽靈,不是因為對藍幽靈給予的待遇不滿,而是因為他不想面對那些和他一樣經歷過蘇宴羽摧殘的同伴。

他身上的傷給他造成陰影太過嚴重,哪怕只是看到有同樣經歷的人,他都會產生痛苦的幻覺。

再比如,他的父親當初之所以會選擇襲擊蘇準將夫婦乘坐的商船,一方面是因為他們成功算計了戚皇後,對自己的實力有所高估;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賀蕭的父親害怕暴露,想辦法引導他的父親對蘇準將動手,想要借蘇準將的手斬草除根。

賀蕭的父親算計的倒是好,可惜他父親雖然如願丟了性命,副手和副手的兒子卻活了下來。

即使那位副手在回到藍幽靈駐地不久後就去世了,但絕大多數真相他都告訴了自己的兒子,也就是約瑟夫現在的副手,所以賀蕭父親的算計還是失敗了。

想到自己的處境、副手的狀態,約瑟夫心中充滿了憎恨。

但他不敢憎恨蘇宴羽。

在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時候,副手和天鵝首領的狀態讓他不知不覺中對蘇宴羽有了畏懼感,就算敢大膽用眼神挑釁蘇宴羽,更多的話他卻是下意識咽下去了的。他潛意識就知道,用眼神挑釁蘇宴羽,蘇宴羽很有可能不理,但要是把話說出來,先刺激到賀煊,蘇宴羽恐怕不會放過他。

多少意識到賀煊對蘇宴羽來說有多不同,約瑟夫也不太敢刺激賀煊,只能把恨意轉嫁到賀蕭一家身上。

他咬咬牙,目光從蘇宴羽和賀煊身上轉開,木著臉說了他父親會襲擊星艦的原因——

反正他現在已經這樣了,他不好過,賀蕭父子也別想好過!

聽到他的話,蘇宴羽和賀煊都十分吃驚。

他們兩個一開始就知道約瑟夫多半清楚真相,但覺得以約瑟夫的能力和想法,應該不會老實交代,幹脆沒打算在他身上耗費精力。

現在他自己說出來,蘇宴羽和賀煊怎麽能不驚訝?

不過驚訝歸驚訝,約瑟夫願意說當然是好事,兩人表情嚴肅地聽約瑟夫將他自己知道的事情盡數倒出,很快就找到了合適的調查方向。

賀煊本來以為聽到這麽多刺激的消息,他會很受不了,但沒想到真得知兇手中有賀蕭父子時,他的心情竟是一片平靜,除了更加堅定要找出證據給媽媽報仇外,並沒有特別嚴重的負.面.想法。

蘇宴羽有點擔心賀煊情緒不穩定,一直註意著他,過了好一陣才發現他確實沒有太過激動,總算放下心來。

賀煊覺察到了蘇宴羽的視線,手指緊了緊,眉眼溫柔地遞給蘇宴羽一個笑。

約瑟夫一直分神觀察著他們兩個,見賀煊聽到這麽驚人的消息居然還能笑出來,頭一個反應就是賀煊可能被刺激瘋了,頓時一個激靈,連說話都快了幾分,生怕蘇宴羽對他發火。

蘇宴羽和賀煊聽他還有話要說,就沒再做小動作,直到他說出藍幽靈的大本營裏有一部分賀蕭父親和他父親聯絡的證據,兩人才若有所思地同時盯住了約瑟夫。

事實上,這個結果算是情理之中。

藍幽靈和賀蕭的父親合作,絕不可能只是為了短時間的利益。

只要他們手裏捏著賀蕭父子叛國的證據,等賀蕭成功上位,為了保證自己不被拆穿,一定會捏著鼻子繼續和藍幽靈合作。

到時候,藍幽靈想做很多事情都比現在方便得多。

但蘇宴羽和賀煊沒想到的是,約瑟夫的父親已經去世多年,當時約瑟夫年紀應該不大,他父親居然就敢把這麽重要的消息交代給他。

要知道,星盜之間也是有明爭暗鬥的,一旦拿到能夠打擊對手的把柄,向帝國揭發某些人叛國這種行為根本不少見。

賀煊嘆了口氣說:“這樣也算是好事。”

有了這些證據,他就能更快地將賀蕭父子繩之以法了。

當然,蘇父蘇母還有蘇雨澤他也不會放過。

剛想到這裏,大概是約瑟夫誤解了賀煊和蘇宴羽臉色淡淡的原因,很快又交代了他所知道的蘇雨澤可能藏身的地點,想以此來討好蘇宴羽,免得被蘇宴羽報覆。

他表示:“你們帝國皇族的情況我不了解,也許他已經知道十六師平安的事情,但蘇雨澤我很清楚,除了他來得奇怪的精神異能,他根本沒有人脈和能力了解前線發生的事情。”

換句話說,如果現在就派人去尋找蘇雨澤,很有可能抓個現行。

領導第三軍的中將采納了他的說法,當即安排人去找蘇雨澤。

隨後,約瑟夫又交代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問題,那副老實模樣讓不少人側目。

第三軍的中將不奇怪約瑟夫的舉動,畢竟他本人也是見過約瑟夫副手和天鵝首領現在的狀態的,隱晦地看了蘇宴羽一眼,咳嗽兩聲清清嗓子,轉頭看向賀煊。

“這些事情,還要麻煩兩位殿下傳遞回去了。”他說。

賀韜忙不疊答應下來,然後就不吭聲了。

今天知道的消息對他來說太刺激了,他實在不敢在這個時候再挑戰賀煊的承受力,只想趕緊離開。

是,他的確和賀煊是競爭對手,可他不至於卑劣到要用母親死亡的事情在賀煊傷口上撒鹽。

誰沒有父母?誰能保證自己以後一定不會遇到相似的事情?

在這種時候幸災樂禍,那還是不是人!

賀韜覺得,自己不算是個好人,但也不是什麽太壞的人,他要是想贏過賀煊,絕不會用親人刺激賀煊。現在他只想讓所有人都離賀煊遠點,好讓賀煊一個人靜靜,免得真被刺激出什麽問題。

至於蘇宴羽……

賀韜小心瞥了一眼,感覺蘇宴羽也挺可憐的,他們伴侶兩個同病相憐呆在一起挺好。

不知道第三軍的中將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想法,他交代完上報的事情後,立刻就送蘇宴羽和賀煊回了星艦住宿區,然後帶著下屬們飛速消失了。

賀煊和蘇宴羽又是無奈又是感動,覺得大部分人心地其實不壞,就算和他們有些爭端,真遇到大事,照樣會做出有益於家國的選擇。

蘇宴羽揉了揉額角,說:“行了,既然大家都照顧你的感受,你盡快和陛下聯系一下。”

賀煊答應下來,又問:“那宴宴你去哪?”

蘇宴羽說:“我去拿枕頭,不是說了今晚還住你那裏?”

賀煊抿抿唇,心裏有點高興:“嗯。”

蘇宴羽神情溫和地在他肩上拍了拍,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等他關上門,眉眼間的溫情瞬間消失殆盡,先後聯系了寢室老二嚴沛和卡利沃·拜倫。

對嚴沛,他當然沒說什麽要緊消息,只問嚴沛能不能拿到目前已經暴露的、賀蕭手下有精神異能的人過往的履歷。

嚴沛若有所思:“你是想知道他們是不是有什麽共同之處?這個簡單,不過我覺得賀蕭一家不會露出太多破綻,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蘇宴羽說:“我想查的不是這個,你要能給我找到他們真實的履歷就算大功一件。”

他是聽了今天約瑟夫的話,越來越懷疑精神異能這個東西就是精神力的雛形。

如果能從賀蕭手下確定精神力激發沒有過多條件,或者需要什麽樣可能的環境輔助,等賀煊回去以後,他團隊中的研究員們就能有更清晰的方向。

蘇宴羽相信,以帝國遴選繼承人的公平程度,一旦賀蕭手裏的資料公開,任何皇室成員都能查看和研究,他必須在一切開始前給賀煊積累足夠的優勢。

只有這樣,賀煊才能實現自己的夢想,才能以更名正言順的身份為母親和舅舅覆仇。

要知道,皇室成員、星盜、甚至包括聯邦的某些人,都有極大可能是害死戚皇後的罪魁禍首,蘇宴羽不想賀煊把火積在心裏,也就不在乎手裏有沒有確切的證據,反正寧肯錯殺也不能放過。

眸光微微閃爍,蘇宴羽覺得自己現在心態不太對,但他並不想改。

掛斷了和嚴沛的通訊,他轉頭又找上了卡利沃,表示賀煊會幫他們牽線搭橋,讓他們能有機會對皇帝陛下投誠。

“但我有個條件。”蘇宴羽說。

卡利沃覺得有點苦澀,蘇宴羽這個反應明擺著是認定了賀煊,他那點被蘇宴羽救下後起的小心思幾乎可以宣告無望,但他還是忍不住對蘇宴羽露出個笑臉。

“你說,只要我、我們能夠做到,不管多困難、要付出什麽代價我們都在所不惜。”他凝視著蘇宴羽,信誓旦旦地保證。

蘇宴羽冷淡地說:“我不需要你們家付出什麽代價。如果我沒記錯,你以前和宋毅辰關系還不錯?你或者他,有沒有收藏有關蘇雨澤經常用的東西?如果有,麻煩帶給我,最好是宋毅辰的。”

卡利沃呆了呆,臉色漲得通紅,手足無措地說:“不、不是,我以前只是覺得他有點可憐——”

蘇宴羽打斷他:“你的心態對我來說不重要,東西給我就行了。”

卡利沃怔怔地看了蘇宴羽一會,失落地低下頭,輕聲答應下來。

蘇宴羽向他道了聲謝,掛斷通訊,去浴室洗了把臉,整理了一下心情,估摸著賀煊和他父親說的也差不多了,這才拿起枕頭去找賀煊。

他敲了敲門,賀煊很快打開房門,將他讓了進去,隨手關上門後就一把將他抱住,略帶點濕潤的眼睛含著欣慰和歡喜。

“元老會已經開始徹查賀蕭家了。”賀煊含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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