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若槿一言不發地看著晟泠，但是眼神卻漸漸地變得緩淡，過了片刻，他伸出手，想給晟泠拭淚，但晟泠卻側開了頭，冷風吹來，頗有些淩亂的發絲拂過半邊臉，微微粘住了眼睫，她眸子靜靜的垂下來。

有那麽一瞬間，仿佛靜得能夠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也不是淺，而是虛弱到呼吸得很慢。

越慢，越呼吸困難。

仿佛被拂過來的頭發饜住了。

但何若槿這回卻並沒有停住手，在晟泠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將她按進懷裏，晟泠渾身僵了一下，觸電般激烈地掙紮起來，但何若槿將她抱得更緊了，他很用力地抱著她，語氣平穩，恍若初識時那個陽光溫柔的少年，他輕輕地抵在她發間，開口道：“晟泠，從我們解除婚約從皇宮出來的那日起，我便沒想過我們還能有以後，但這不代表我能看著你不好的樣子，你要真想跟我斷，可以，以後你過得好一點。”

晟泠趴在他懷裏，緊緊閉了閉眼睛，鼻子抽動著，眼淚明明掉了下來，但卻並沒有哭出聲來。

她緩緩地吸了一口氣，很努力地想要讓自己的情緒稍稍平覆些許，但是還是會覺得胸口不停地起伏著，怎麽都穩不下來，也正因此，楞是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晟泠才慢慢地緩過來，她慢慢地按住了何若槿的手臂，嗓子微啞，很慢很慢地點了點頭道：“我過得很好，將軍，沒有人能比我過得更好了，我從小到大，都是金枝玉葉的小公主，身邊的每個人都很疼我護我，我就沒受過什麽挫折，將軍最不該擔心的，就是這個。”

“是嗎？”

“是的。”

“那小公主為什麽要哭啊？”何若槿瞇著眸，低頭凝視著被迫趴在他懷裏雙眼通紅的晟泠，他感覺自己連呼吸都變得沈重起來。

晟泠本來是想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但她卻沒能笑出來，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表情看起來特別慘淡，她咬了咬嘴唇，揚起眸道：“將軍，有個人死了，我總不能連難過幾日都不行。”

何若槿盯著她，平靜問道：“李遇嗎？”

晟泠點頭，趁何若槿的力度有所松懈，便推開了何若槿。

然而何若槿的目光卻仍是沒有從晟泠身上移開過，他還是緊緊地盯住晟泠，一個字一個字地問道：“所以你這些日子之所以這樣，就是因為他嗎？”

晟泠沒說話，但是默認了。

何若槿卻在那一瞬間，很輕地笑了出聲，她笑了那一聲後，又轉開頭，眼神譏諷地望著別處，慢慢地揚起眸，又笑了笑，何若槿笑得很大聲，但每一聲都笑得很短促，就好像是揉著壓抑的喘息笑出來的，笑聲越來越冷。

也許晟泠永遠不會知道，何若槿在這一瞬間，那一整顆心，擁簇著對晟泠無處安放的愛，被晟泠徹徹底底的打碎，明明是痛到了歇斯底裏，但何若槿卻在笑。

過了很久，他終於慢慢地瞇起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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