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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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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它吧?

一身黑衣的冬艷站在閻家偏廳裏,定定地看著神案上唯一的那尊木雕佛像,它就端坐在眾像裏,體型小上許多,比起它身旁那一尊尊金雕神像,它可以說是陳舊又低調得毫不起眼,如果不特別註意,根本不會瞧見它。

不是木雕娃娃,而是木雕佛像吧?

也許當年那個告訴上官雲的人說錯了或看錯了,才會讓上官雲一直以為藏寶圖是藏在一個木雕娃娃裏……

她就只是看著,腳步一動也不動,或許,她的內心是渴望那張藏寶圖並沒有藏在那尊佛像裏的?畢竟,誰會猜得出人人都想得到的藏寶圖,不是藏在那機關重重的洞穴祠堂裏,而是放在閻家堡所供奉的神案上?

這佛堂,木門輕掩,據說霍爺每天都會來上香。

成親的那天,她來過這裏,那天以後,她也來過一次,因為找不到霍爺,想問他點事,珍丫頭才說霍爺應該在佛堂裏,她來的時候沒有驚擾正在禮佛的霍爺,沒想到霍爺卻很快意識到她的存在,雙目一瞪,不若幹常時候的溫和恭敬,卻在看見來人是她時才把那雙目的精光給瞬間掩去……

事有古怪,她在那時就該意識到了,卻沒想過她要的東西竟然就毫不隱藏的放在長案上。

真的,她完全沒料到是這樣的,所以她在這幾個月裏翻遍所有地方,包含酒窖和膳房,之前連禁區都去闖過了還受了傷,卻沒動手翻找過佛堂,更沒想到它會混在一堆佛像裏……如果她的猜測沒有錯的話。

冬艷緩緩走近,伸手把它從眾神之中取出來,然後試著輕輕將它給轉開……

喀一聲,真的開了!她的心臟快速跳動了好幾下。

她屏住氣息打開,看著中空的木雕佛像裏一張陳舊的紙,她把圖小心翼翼地取出,再將神像轉好放回原位,確定沒有任何異狀之後,這才閃身回主屋房內。

這一夜,冬艷徹夜難眠,想了許多許多的事,想過許多許多種可能,但,不管怎麽樣,該做的她還是得做,就算她極不願,就算她這麽做可能冒上極大的風險,她都必須做。

在今天之前,這一切都是在計劃中的事,根本不需要猶豫……

可,冬艷輕撫了一下還平坦的小骯,想起今兒個大夫對她說她有喜了時,她那既驚又喜卻又擔憂不已的心情。

幸而她在主屋內看診時,本來陪在一旁的珍丫頭,因為其它仆人送來的熱水和膳食而在一旁幫她張羅著,所以沒聽到她和大夫的談話,她當時便塞給大夫一錠元寶,請他暫且保密,因為她希望她的夫君是第一個知情的人,大夫也理所當然的歡喜應允。

就這樣,她暫時隱瞞了所有的人……

她想生下來,她想親口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如果偷藏寶圖的這件事可以永遠不讓他知曉,為了孩子,她會很努力的留下來,留在他身邊,留在孩子身邊。

如果不行,那麽,她至少可以替他生下一個屬於他的孩子……對吧?

就算某一天,他真的發現是她偷了藏寶圖,至少,他會讓她把他的孩子生下,對吧?

這樣,就夠了,真的夠了。

眼前的一切已比她所祈求的還要美好,她怎能再貪心更多?

隔日一早,冬艷說要回娘家一趟,便讓珍丫頭去叫人備好馬車在堡內候著。

“夫人昨日才差點昏倒,怎麽不多休息?”

“我沒事。”

“大夫是說夫人沒大礙,但要丫頭我多多註意夫人的飲食,讓夫人多吃一點,真是的,這陣子夫人臉色一直很蒼白,害丫頭我擔心死了。”珍丫頭忍不住又說起昨晚的事。

冬艷笑笑,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放心,我以後都會多吃多睡的,這會兒回娘家不就大陣仗的乘馬車帶大禮了嗎?連你都帶著了,你還擔心什麽?”

“可是夫人,要不要休息幾天,等堡主回來再一起陪夫人回去呢?珍丫頭怕您累著了。”

“不會的,有你照顧我不是嗎?”

“可是……”

“你去膳房取點幹糧上路吧,免得路上嘴饞。”冬艷淡淡地打斷她,不想再聽她把話繞在此事上頭。

珍丫頭聽了像孩子一樣,馬上被轉移註意力,笑瞇瞇的趕忙轉身去取了。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不必跑這一趟啊。

但,夜長夢多……誰也不能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她只能速戰速決,無論如何,至少得先把妹妹救出來。

冬艷坐在銅鏡前,拿著木梳梳著長發邊想,梳著梳著,卻發現自己的指尖上不知何時競染上了一抹金粉……

她用另一只手去抹,想把它抹掉,卻怎麽也弄不掉……

“這是怎麽回事?”她低喃著,卻無暇細想,把外袍套上身,頭也沒回的走出了房門,離開主屋。

當上官雲拿到冬艷從閻家堡取來的藏寶圖時,他激動不已得幾乎要喜極而泣,他顫抖著拿著那張圖瞧了又瞧,簡直不敢相信這東西真有一天會到他手裏。

“幹得好,冬艷,你真是我的好女兒。”

冬艷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我要的東西呢?說好一手交圖一手交貨的,您不會忘了了吧?”

上官雲擡頭看了她一眼。“當然不會忘,讓我再仔細看看這張圖……”他頭又低下去,拿著放大鏡細細的從上瞧到下,再從左瞧到右,卻赫然發現這張圖竟缺了一角。“我說,這圖怎麽少了一塊?你再找找是不是落在你那裏了?快找找!”

這圖少一塊還得了?

“不必找了,是在我這裏,不過,我沒帶在身上。”

“什麽?”上官雲揚起手,一掌便要揮下去,卻因為冬艷冷冷睨著他的眼而突然給打住。

這丫頭,跟他耍心機嗎?

“等我確定妹妹吃了你給的解藥之後,七天之內不會再犯,我就會把另一角給你。”在商言商,她必須要確保自己的權益。“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把我的妹妹藏在哪裏了吧?”

上官雲瞇起眼,從袖袋裏掏出三包專解千葉蓮的解藥遞給她。“你妹妹現在人在蔚城的飄仙樓。”

蔚城?飄仙樓?那是?

冬艷一楞,完全沒想到她費盡心思尋找的妹妹,竟然是被這只老狐貍丟進了花樓?

“這三包藥,連著三天服藥不可間斷,藥服下後泡熱水澡半個時辰,讓汗自然排出,其毒便解,這毒七天發作一次,服藥後七天,你就可以確定這解藥是真是假,是緩解的藥還是可以根治的藥了。”

冬艷拿著解藥,激動得連手都在顫抖,可她還是佯裝鎮定,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緒。

“你不必怪我,她在那裏過得很好,不賣身只賣笑,吃得好住得好,雖然我在她身上下了毒,可只要她乖,你也聽話,她也沒受過幾次苦,何況這毒性七天才發作一次,這幾年緩解她疼痛的藥都及時給,她也沒再犯過病……”

“別說了,我走了。”她轉身要離開。她必須快快把解藥交給妹妹,並安排她速迷離開,不可再讓上官雲找到,這些事都得在閻浩天回堡之前完成,她不能在外頭逗留太久。

上官雲卻叫住她。“如果你沒有回來把另一塊圖交給我,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吧?”

冬艷回眸,淡淡一笑。“放心吧,短時間內我不可能離開閻家堡,引起旁人的懷疑與註意,我人既然在閻家堡,能跑到哪兒去?何況,圖還是我偷的,我的命還是掌握在爹手裏,您就甭操心了。”

聞言,上官雲哈哈大笑。“知道就好,回去之後可千萬小心,別給我露出任何一點蛛絲馬跡,知道了嗎?還有,能瞞著閻浩天,你就一輩子可以是堡主夫人,我相信你不會笨到去拆自己的臺。”

從都城快馬加鞭來到比閻家堡還要遠上十裏路的蔚城,幾乎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再加上半路還找個客棧過夜,讓馬休息補充糧草,抵達時已是第二天的黃昏時候。

冬艷讓駕車的兩名護衛兼車夫在客棧休息,帶著珍丫頭出了客棧,快步走向蔚城第一大花樓飄仙樓,她讓珍丫頭在外頭候著,一個人走進去。這是她第二次踏進妓院,上回是為了丈夫,這回是為了妹妹。

結果,她才一腳跨進飄仙樓,每個人都像見鬼似的瞪著她,連老鴇都張大著嘴,嚇得快說不出話來。

“你……你是誰?”終於,還是有人開口問了。這張一模一樣的臉,剛剛才從他們前頭晃過,手裏挽著蔚城裏最有名有才的貴公子上了二樓,一身朱紅,艷麗無雙……

可,真的無雙嗎?那眼前這位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是怎麽回事?

瞧她這身絲綢衣衫,雖然剪裁簡單,卻作工細膩,要價不菲呵,活脫脫也是個大戶人家,更別提這位姑娘那渾然天成的尊貴優雅,容顏雖冷,比不上她們家那位妖嬈名花,卻更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我要找那位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她在哪兒?”冬艷沒理會她們深吸口氣又瞪大眼的模樣,淡問道。

“你是……”

“她姐姐。”這一點,應該很容易看出來吧?

她朱冬艷和妹妹朱芽兒是雙胞胎姐妹,因父母被強盜給殺了,她們一路逃,拼命的逃,卻還是走散了,她被霍師兄撿回去,醒過來已是七天七夜之後的事,妹妹早就不見了。一直到她被上官雲領回去,假裝是他以前失蹤的女兒來收養,上官雲還假裝好心的幫她找妹妹,卻在日後成了控制她們兩姐妹的大壞蛋,她兒時便被上官雲親自帶去目睹妹妹中毒後沒解藥的慘狀,上官雲要她聽話,否則她妹妹將生不如死……

那段回憶,她每次想起都會淚濕枕巾。

那是一段令她心痛的過去,這麽多年來,她不敢再相信誰,更別提去愛上誰,她的心封鎖了,因為怕受到更大的傷。

她和妹妹,十幾年沒見面了……

冬艷微微閉上眼,想象著等一下看見妹妹時第一句話該說什麽,才想著,就看見一位全身朱紅的美姑娘正站在二樓冷冷的看著她,那表情,像是恨,像是怨,像是要把她千刀萬剮……

“芽兒……”她喚她,想上前。

“你給我站住!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仙姨,找人把她給我轟出去,一步都不準踏進飄仙樓!”朱芽兒說罷,轉身離去。

“等等……我是來送藥的!芽兒,你不必再受苦了!姐姐我已經幫你拿到藥了……”

朱芽兒身形一頓,詫然回眸。“你知道我中毒?”

“是,所以我這麽多年來一直很努力想要幫你拿到解藥……”

“笨蛋一個。”朱芽兒嘲弄的打斷她。“我的毒早就解了,你不知道嗎?真是個傻丫頭啊,你走吧,我朱芽兒的人生裏不需要你,也不想再看見你,馬上滾出去,否則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哈哈哈,”朱芽兒狂笑出聲。“真是可笑啊,你在都城裏吃香喝辣,倒是被那老家夥耍得團團轉,哈哈哈……”

朱芽兒笑到都快岔了氣,頭也不回,不再理身後那個她恨極的女人。

冬艷楞楞的佇立在當下,半晌說不出話來。

心,碎成一片又一片,怎麽拾都好像拾不回來……

當冬艷回到閻家堡,已經是第三天午時。

她全身上下都因這幾天在馬車上顛簸而疼痛和疲憊不堪,當珍丫頭扶她下馬時,她又是一陣的頭暈目眩,珍丫頭急慌了,趕忙上前攙著她。

“你們終於回來了!”閻家堡守門的人一見到珍丫頭扶著堡主夫人下馬,趕緊跑過來通報。“堡主大人正找夫人找得急呢。”

冬艷蒼白著一張臉。“堡主回來了?怎麽這麽快?”

“因為堡裏發生了大事,不知是丟了什麽東西,霍爺下令全堡封鎖,連一只螞蟻都不可以出去,還要堡內所有人全部都到廣場集合,一個都不準漏,由霍爺親自一個一個檢查過,沒問題的人才可以恢覆正常工作。”

珍丫頭聽了瞪大眼。“由霍爺一個一個檢查?檢查什麽?堡裏又丟掉什麽重大的東西?”

“霍爺沒說,大家也都在議論紛紛。”守門的人看著珍丫頭又看看冬艷。“你快扶夫人進去吧。堡主說,要夫人一回來就先到大廳去。”

“可是夫人不太舒服……”珍丫頭擔憂的看了冬艷一眼。

夫人打從去了一趟飄仙樓之後,臉色就十分難看,像是魂都快被收了似的慘白著,問夫人卻什麽也不說,她只能一路陪著夫人瞧著夫人,學會安安靜靜不多話,可越瞧卻越擔心,很怕夫人在路上就昏過去,幸好沒有。

“沒關系,珍丫頭,就先去一趟吧。”冬艷告訴自己要鎮定,就算此刻的她覺得身體異常虛弱,就算此刻的她因為妹妹的話及眼中對她的恨意,還一直難以釋懷,內心隱隱發著疼,她也不想表現出來。

堡內的氣氛很論譎,每個人都在各個角落竊竊私語著,冬艷沒有費神去聽,也無暇去顧及接下來可能發生的那些或許會對她十分不利的事。

大廳裏,只有閻浩天和霍爺、霍桑及柳煙在,閻浩天一看見冬艷便起身,冷漠的眸子像染上了霜,一把扯住她的手便往主屋兩人的房裏帶……

她的皓腕被他抓得生疼,再加上他走得又快又急,讓原本就頭暈不適的她更是難受不已,她下意識地用另一只手護住肚子,就怕任何一個碰撞把自己給傷了。

一進房,閻浩天便丟了一套沾上金粉的黑衣到她面前,她看了臉色更加的蒼白,不敢相信地瞅著他。

他竟連他與她的房都給翻?

所以,對她,他也是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信過的吧?

冬艷環視了房間一眼,還好,都很整齊,看來那些丫頭們翻完這間房時還顧忌著這是主子的房間,把東西都歸放回原位。

“這是堡裏的丫頭在我們房裏找出來的衣服,是你的沒錯吧?”

“不是我的。”她否認。

“把手伸出來。”

冬艷一怔,下意識想把手給藏起來。

閻浩天走過來親自抓住她的手,看見她掌心及指尖上的金粉,還有被搓揉得有些發紅的手。

看來,她是曾經很努力的想要把它抹去,所以才會把手弄得這麽紅。她不知道,那金粉是一種極特殊的粉,當初就是為了抓可能會有的盜賊用的,一染上,沒有一個月是淡不了也去不掉的。

閻浩天瞪著她手上的金粉,突然笑出聲,目光炯炯,直勾勾地掃向她那張總是讓他思念不已的容顏。

該說是恨比較多?還是氣比較多呢?

她這樣對他,他唯一想做的就是伸手直接把她掐死……

怎能,這樣辜負他對她的愛?

冬艷也看著他,他眼底的痛與失望,就算不言不語,也能像把刀割上她的心,讓她好痛好痛……

她不願傷他的,可是註定要傷。

傷可以淺也可以深,他愛她越多,就會傷得越深,這一切,全都不在她當初的計量之內,包括,她愛他這件事。

他心痛,她比他更痛,多想成為他眼中那最美好的妻子,最美麗的艷娘,可是,已經沒辦法了,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麽快便被發現,她沒想到她竟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被當賊似的抓起來,該死的!她真的太大意了!

“這幾天出堡的人全被快馬召回,整個堡的人都已經被查驗,除了你……知道嗎?動過那只木雕佛像的人身上必染金粉。”門浩天心寒不已地看著她。“我不止一次告訴自己要相信你,你卻讓我大失所望。”

冬艷咬住唇,認了。

不認也不行。

“我去過右相府了,聽你爹說你當天就離開了右相府,這兩天去了哪兒?把圖交給誰了?你明著是回娘家,暗地裏卻是借此把圖拿出去交給別人吧?”

她眨眨眼,把淚給眨回去,頓時覺得好想笑。

那只老狐貍真厲害啊,三言兩語就可以撇清關系了嗎?

“如果我說我把圖交給了我爹呢?”

“那你為何要急匆匆的離城?離城之後去見誰?快說!”他緊握住她的手,幾乎快把她的手給捏斷。

冬艷冷汗直流,淚在眼眶裏滾啊賓地,卻打死不求饒。

她似乎有點懂了,上官雲那老狐貍是要把禍首栽贓給她去蔚城見的那個人,也就是她妹妹朱芽兒?

所以,上官雲明知芽兒身上的毒已解,卻還是拿藥給她帶出城給芽兒?目的就是為了不小心東窗事發之後有路可退?

如果閻浩天知道她見的是她妹妹,會如何?他會相信她妹妹是無辜的嗎?

不……她不能說……什麽都不能說!

她不想冒著把那無辜的親妹妹牽扯進來的風險,她已經夠對不起妹妹了,不能在這個時候還把她牽連進來。

而且,不管她把圖交給誰,在他眼中,她已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騙子,是個連愛情婚姻都可以騙的大騙子,說再多也沒用吧?現在的他,也不會信她所說的吧?

站在他的立場,她冬艷是千錯萬錯都是錯了,又何苦連累別人呢?

再說,如果她硬咬出上官雲,以上官雲在宮裏的勢力,說不準還會設計陷害閻浩天……

“我不會說的。”她忍住痛也忍住淚,更忍住想要緊緊抱住他的沖動。

活了這麽久,她一心一意為了妹妹,怕她因為她的不乖而受苦受難,沒想到,妹妹卻是恨著她的……

該怎麽做,才可以讓人家真的愛著你呢?

好難好難,她不會,如果眼前的男人也要像妹妹那樣傷她的心,那……就這樣吧,一次傷個夠。

閻浩天氣怒不已地瞪著她,滿腔的怒火幾要冒成煙。

“知道嗎?堡裏有堡規,盜圖者唯有死路一條,告訴我圖在哪兒,或許我還可放你一條生路!。

“我不會說的。”要恨,就恨她到底吧。

這樣,對他反而是好的。

可是,怎麽辦呢?她肚乎裏的娃兒,她本想替他生下的娃兒,該如何是好?

就在她傷心的想著肚子裏剛成形的娃兒時,卻沒想到接下來會發生這麽可怕又令人後悔一輩子的事……

閻浩天氣極了,把原本緊扣住她的手給狠狠甩開,冬艷一個站立不穩便重重的摔倒在地,**狠狠地撞上了又冷又硬的地板……

“啊!痛!”她叫出了聲,感覺骨盆像是要裂開,接著是小骯,一陣急遽的抽疼,像火燒一樣,越來越烈。

不好……

不可以……

冬艷緊緊捂住小骯,痛得整個人蜷縮在一塊兒。“夫君……快,快叫大夫……”

閻浩天冷冷地看著她狀似痛苦的模樣,心莫名的揪著疼著,可是卻又怕自己再一次被這個女人耍,硬是命令自己不要被她所左右。

“不要再跟我演戲了!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他對她吼,氣自己比氣她還多。

“不是的,夫君……我肚子裏……已經有了我們的孩子……”

閻浩天渾身一震,不敢相信地瞪著她。

孩子?這女人究竟在鬼扯什麽?

她不是不要他的孩子嗎?怎麽會有孩子?

“……拜托你,就算你真的很恨我,也先救救我們的孩子……求求你……”

冬艷還沒說完,已經感覺到兩腿之間汩汩流出的血……

閻浩天也發現了,在那鮮紅的血滲出了她的衣裙,觸目驚心的呈現在他眼前時,他大驚失色的狂吼一聲,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整個人抱起就往門外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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