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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公主吃了閉門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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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宮是二進的宮,門朝正南。進了承乾門,便是承乾宮正殿,是五間的房子,雕梁畫棟,這是佟皇貴妃的居所。東西兩側分別是三間廁殿,一般都是由低位分的後宮女子居住,但是因為佟皇貴妃在康熙那裏有些特別,所以承乾宮只住了她一人。這從一進的側門進去便是二進院,這個後面的院子便是敬敏的。

此刻康熙讓人來傳她,她便凈了手從西側門出來,今日跟著敬敏的是如意和翠袖,敬敏朝著如意道,“你跟小太監說稍等一下,本宮給額娘說一聲。”

“是,公主。”如意領命離開,而翠袖則寸步不離的跟著敬敏進了承乾宮正殿。

“敬敏給額娘請安。”敬敏如今從最開始自稱的不習慣到如今的習以為常,這之前她以為本宮只是嬪以上的妃子自稱的專用,不曾想學了大清的禮儀之後,才知道這公主也要這麽自稱,而對著皇上和後宮其他的妃子,包括自己額娘,有封號的稱封號,沒有封號的稱兒臣。

“你皇阿瑪派人來傳你了?”佟皇貴妃放下手中的刺繡,走到敬敏跟前笑道,“你皇阿瑪如今真是一刻也少不了你。每日都要傳你。”

“那是皇阿瑪寵女兒。”敬敏在佟皇貴妃面前的禮儀基本上都是做做樣子,她對於這個一心在她身上的便宜娘還是愛的不得了。三兩步走到軟榻上拿起佟皇貴妃正在繡著的牡丹笑道,“額娘,你真好,女兒就是說了說,您怎麽就親自繡了,這讓繡娘繡便好了。您好好休息,這太費眼睛了。”

敬敏曾經最喜歡的便是精致的刺繡,她一直想要一件純白色牡丹圖案的裙子,可是因為有些過於破費,便從來也只是想想,一直都沒有下狠心購買。那一日和佟皇貴妃聊起天,說自己好想要一件繡著牡丹的紗裙,不曾想她便記在了心裏。如今看著已經栩栩如生的大朵粉色牡丹,敬敏滿心都是甜蜜。

佟皇貴妃如今是視女如命,看著女兒高興,她有什麽不能做的,就連這錦緞也是上貢最好的冰絲紗,夏日裏穿著最是涼爽。

“你皇阿瑪找你,你就快去。額娘等你回來用晚膳。”佟皇貴妃給敬敏整理了一下旗袍的袖邊笑道。

“是,額娘,多多準備點好吃的。等我回來陪你用。”如今敬敏儼然在佟皇貴妃眼裏已經是吃貨了,每一頓都是精心準備的。借著佟皇貴妃的一片愛女之心,敬敏的美食攻略系統也已經升級到了十級。

看著女兒小小的背影,佟皇貴妃笑著對身邊的玉蕊道,“去準備點新鮮的吃法,公主可不愛吃老生常談的菜品。”

承乾宮的東面便是德妃的永和宮,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兩人暗自裏互相看著不順眼,可這住處卻是離得很近。而這兩宮離乾清宮也很近,不得不說德妃在康熙心中,還真是有些分量。

敬敏從承乾宮西邊穿過游廊和小門,便直接能夠穿到乾清宮去。她雖然只是個小孩子,但是因為路不遠,也沒有走很久。

“敬敏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萬福金安。”這一套請安禮不知道行了多少次,如今見到康熙,敬敏第一個反應便是甩帕子行禮。

“起來吧。”康熙笑道。敬敏起了身,才發現康熙身邊還站了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男人。不過她心裏雖然奇怪,怎麽會在這裏碰見外男,但是既然康熙不表態,就說明他是同意的,所以只是笑嘻嘻的看了他一眼。

敬敏只有來到大清後才知道,電視上的很多東西都是藝術的需要。至少康熙年間,真正的上朝卻是在乾清門禦門聽政。而不是在乾清宮內上朝。要知道,乾清門以後,全部是皇上的家庭世界,沒有特殊傳召外男都是不能直接進入的。而這禦門聽政也並不是每天都有,在敬敏的了解中,目前大清的所有上報奏折都是要先送到內閣,然後才會由康熙處理,而這禦門聽政也只有每月逢五才會舉行,比如說初五,十號,十五,二十......

“今個怎麽這麽拘束?”看著乖乖站著的女兒,康熙笑著調侃道,“平日裏哪一天見了朕不是跟個小猴子一樣,連手帶腳的往朕身上爬,今個怎麽跟朕這麽生疏?”

猴子?你才是猴子,全家都是。我那是跟你聯絡感情呢,什麽猴子,真是不可理喻。敬敏撅起來的嘴和眼裏的不好意思,讓康熙身邊的男子心內好笑不止,只是面上並沒有顯露出來。

“皇阿瑪,女兒怎麽就是猴子了?我那是喜歡您。其他人想讓我爬,我還不爬呢。”敬敏快步走到坐著的康熙身邊,很熟門熟路的坐到康熙腿上,摟著他的脖子道,“別人讓本公主摟,還沒這個福氣呢。”

康熙很是享受自己女兒的親近,他所有的兒女,也只有敬敏敢這麽跟他撒嬌,像是天下最普通的父女一般。敬敏感受著康熙的好心情,心裏很是傲嬌,她就知道自己這一招沒錯。康熙早年喪父喪母,其實最是渴望這最平凡的感情,可是他的皇帝身份就已經讓他絕了這種感情,而敬敏給了他,日後無論如何,至少敬敏在康熙心裏絕對會和其他的女兒有著不一樣的分量。

“調皮,快來見見你的老師。”康熙笑著拉著敬敏的小手,心道,這小八怎麽吃得連手都這麽肉呼呼的。

“老師?皇阿瑪,我不是已經有老師了嗎?”上書房那麽多老師,還給她添一個?要不要讓人活了?

“這是教你劍術的老師,陸少易。”康熙笑著對敬敏道,“這老師是皇阿瑪千辛萬苦找來給小八當劍術老師的,小八高不高興?”

能高興才見鬼。敬敏實在是不知道,這康熙望子成龍還能理解,何苦這麽折磨她這個丫頭片子。三歲練武?這會不會有些太過離譜了?女孩子不該看看書,賞賞花嗎?為什麽到她這裏就要上課練武了?真是不公平啊!

“見過公主。”陸少易雙手抱拳對敬敏行了一個禮。

“陸老師好。”敬敏破罐子破摔的也給陸少易抱拳行了一禮。

“小八,拜師禮是這樣嗎?”康熙看著自己女兒不情不願的嘴臉,臉上的笑容一收,“陸老師可是身出名門,教導你可是大材小用了。尊師重道皇阿瑪沒有教過你嗎?”

拜師禮?不是吧?要是一旦行了拜師禮,那就意味著,她從今往後每一日都擺脫不了被折磨的命。她才不要啊!

敬敏不可思議的瞪著眼睛看著康熙道,“皇阿瑪,我才三歲。上書房的課我已經吃不消了。而且三姐,五姐,六姐怎麽都不用學,為什麽偏偏要我學。”

“刺繡,練武你自己選一個。”康熙知道敬敏的死穴,曾經佟皇貴妃不死心,想要自己的女兒也能夠有一手能拿出去的女紅,可是硬是被敬敏刺激的從此再也不提這事。

“練武。”敬敏癟癟嘴,從桌上到了一杯茶,恭敬的跪在地上,雙手舉起茶杯對陸少易道,“老師,請喝茶。”

陸少易看到了敬敏的不情不願,但是他還是笑著喝了茶親手扶起敬敏道,“公主不必多禮。”

“是,老師。”敬敏乖乖的應道。心裏則想著,跪都跪了,現在才說不用多禮,真是虛偽。

“陸老師先下去休息。明日朕會按時派人送公主去上課。”康熙給陸少易安排的住所在紫禁城外前門街上的一所二進二出的宅子裏。

“先行告退。”陸少易笑著對康熙說完便笑著對敬敏道,“明日可不能遲到。衣著要穿的簡單,不能著宮裝。”

“是,老師。”拜師禮都行了,心裏再不情願,敬敏也只能認了。看著陸少易離開,敬敏這才很委屈的看著康熙道,“皇阿瑪,您對女兒一點也不好。”

“那你倒是說說,朕哪裏對你不好了?”康熙無語道,他為了給敬敏找到一個好老師,動了多大的人力和財力,這女兒非但不感激反而埋怨,這讓一向傲嬌的康熙很不爽。

“三歲。”伸手右手,豎起三個指頭給康熙看,“我只有三歲,又要上課又要練武,皇阿瑪,我一定會累的英年早逝的。”

“又開始胡言亂語。你這個老師是有真才實學的,跟著他好好學學保命立身的本事。乖女兒聽話啊!”康熙哭笑不得的拍拍敬敏的小肩膀。

要說一開始因為對表妹的內疚他才會額外對這個女兒好,那麽如今,除了太子,他最疼愛的便是這個孩子。在康熙心裏,只有這個孩子不會在乎他皇上的身份,只是一份簡單的女兒對父親的孺慕之情,這讓缺少家庭溫暖的康熙很享受。這也正是為什麽康熙千辛萬苦從宮外找一個氣質高潔的老師單獨給敬敏的原因。

在康熙心裏,一切跟宮內扯上關系的人都不那麽幹凈,他希望自己最疼愛的女兒能夠簡單快樂的成長起來。要說煞費苦心,一點也不為過。只是康熙不明白,就是因為他皇上的身份太過擁有生殺大權,才讓他這個本就不單純的女兒下定決心用這樣的策略對他,為的不過是能夠平安的在這個皇權至上的世界中生存下來。

敬敏的學武生涯就這樣在康熙的獨*裁中定了下來,就連晚上承乾宮滿桌子的菜肴都難以讓她開心起來。

“額娘,我吃飽了。去睡覺了。”這晚上也沒有什麽娛樂活動,吃完晚膳便悶悶不樂的回到了後殿自己的小窩之中。

“這是怎麽了?”看著女兒悶悶不樂的樣子,佟皇貴妃讓貼身侍女雪蕓去問問今個跟著敬敏一起出去的翠袖。雪蕓回來後,悄悄的把前因後果給佟皇貴妃講了一遍。

“就為這事連晚膳都只用了這一點?真是胡鬧。”這清朝本只有早晚兩餐,中間餓了只有點心。可是敬敏一直都難以習慣早上九點才吃正餐,晚上是下午兩點就用。所以乾清宮內因為敬敏的習慣都變成了早中晚三餐。對這些小事,康熙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著承乾宮的兩個母女去了。

只是了解自己女兒的佟皇貴妃知道,這個女兒脾氣倔,誰也勸不得,只能安排人把早餐弄得盡量豐盛一些,讓她一大早能夠吃的好一些。

敬敏如今的生活,上午在宮內,中午回了承乾宮用過膳之後便馬不停蹄的朝著陸少易老師現在的住所去了。

坐在馬車裏因為吃的太飽,敬敏有些昏昏欲睡,可是馬車剛一出宮門,她便激動起來。事已至此,她也不做那些自欺欺人的白日夢,能夠學會一個本事也是好的,學一個算一個。

只是她太樂觀過頭了,第一天來陸少易這裏練武,便吃了閉門羹。

“公主,老師讓你圍著紫禁城跑一圈。”剛一到陸府,敬敏便被人堵在了門外。

“你說什麽?”敬敏看著眼前也就十二三歲的小男孩不可思議的瞪著眼睛問道。

“老師讓公主圍著紫禁城跑一圈再來。”小男孩子也是陸少易的一個學生,比敬敏要早幾年拜在陸少易名下。

故宮沿著城墻,外周可是有三千四百二十八米。敬敏此刻真恨自己穿越一場這記憶力變得這麽好,曾經因為好奇百度的故宮外周周長就這麽清晰的印在腦海裏。

三千米?她大學的時候就跑不下來了,真是要命啊。

要是不跑會怎麽樣?敬敏腦海裏剛剛冒出偷懶的念頭,便自己給掐斷了,便宜爹知道了絕對不會心疼她的,而要是第一天上課就不遵守老師的意思,她估摸著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裏去。

“公主,老師只給你兩刻鐘的時間。”小男孩伸出兩根手指在敬敏眼前晃了晃。

“我跑。”敬敏無奈的在心裏腹誹道,自己這一定是上輩子和這個老師結了仇,不然怎麽第一天就被收拾了。哎,敬敏嘆了一口氣便認命的朝著來的方向返回。身後還跟著今日跟著出宮的翠袖和照顏。

敬敏真是太高估她自己此刻的能力,她想著自己怎麽著也能跑個一千米吧,可是才從前門街上小跑到紫禁城宮門外,她就有些吃不消了。此刻小手叉著腰,上氣接不上下氣,很沒有形象的雙手捂著肚子彎著腰站在宮門口大口喘著氣。

“翠袖,照顏,你們學武的時候也這麽苦嗎?”敬敏喘著粗氣仰著頭看著兩個丫鬟問道。

“奴婢們皮糙肉厚的,這些都是再普通不過的。”翠袖笑著上前給敬敏擦幹額頭上的汗珠道,“公主剛剛開始練武,自是不習慣的。不過慢慢就好了。”

慢慢就好了?敬敏心中不敢茍同,這三歲的孩子體能總是有限的吧,過度開發不會造成什麽傷害嗎?但願她不會那麽悲催。

“你們不用跟著了,我自己慢慢來。”敬敏休息的差不多,對身後的兩人擺擺手道。

“奴婢們還是跟著公主,這萬一遇到什麽危險,奴婢們在也好有個照應。”照顏笑著回道。

“不行,你們跟著我壓力更大。”敬敏搖搖頭,這跟著兩個人,實在是覺得怪怪的,不過也知道這兩人的顧忌,想了一下笑道,“你們看,這到處都是侍衛,一般人那裏能進得來。你們放心好了。”

紫禁城外面可是圍著護城河,這裏裏外外都有侍衛守候,敬敏還就不相信,這治安能夠差到拐賣兒童的地步。

“公主,這有時候危險並不來自於外部。”照顏意有所指道,“您前面跑著,我們兩個後面跟著,絕對不會給公主造成影響的。”

敬敏一楞,是啊,這皇宮處處都有看她們母女不順眼的,萬一真的因為大意丟了小命,那還真的是得不償失。一思及生命安全不能得到保證,敬敏自是也不會在乎什麽別扭,跟著就跟著吧,自己待會累慘了還能有個人照應,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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