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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次相親 (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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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夫,外頭的天氣卻是驟然一變,本來之前只需要穿著單薄的長袖外出,現在卻是得穿上厚厚的毛衣,才不至於凍到感冒。

蘇涼用手肘支撐起身子坐起身來,本想坐一會兒再下床到浴室漱洗,沒想,才剛坐直身子,就覺得自己的胃裏實在難受。

她皺了皺眉,試圖忍耐一下,可沒幾秒,便覺得忍不住了,連忙掀開被子小跑著進入浴室。

她趴在盥洗臺前,忍不住嘔吐了起來。

昨天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最後,句連黃疸水都被她吐出來了。

吐了好一會兒了,她才覺得稍微好受了些。

她舀起手洗了洗嘴角,再把嘔吐物沖下去,這才擡起頭來。

鏡子裏的自己,由於剛剛起來,頭發略顯有些淩亂,臉色難免有些蒼白,也不知道是不是經過了嘔吐的原因。

她摸了摸額頭,也沒有特別的滾燙,是正常的體溫。

好端端的,她怎麽就在起床時分吐了呢?

實在想不出一個究竟來,她便沒再勉強自己想下去,拿過牙刷開始刷牙。

洗漱完後,她就換了身衣服下樓,到達飯廳的時候,大家都在了。

今天的早餐是白粥跟一些油條炒面類的食物,她看了眼那些油條炒面,最後只用勺子去舀白粥來喝。

容月看見她吃那麽少,便拿過了一根油條遞到她的面前。

“蘇小涼,你吃這個吧!”

她看著她手裏的油條,本想伸手去拿,可看見上頭過分的油膩,胃裏似乎又開始犯酸了,便連連搖頭拒絕。

“不了,我就只白粥就行了。”

她忍著胃裏的難受,低下頭繼續喝粥。

容月見狀,也沒再勉強她。

吃過早餐後,上班的上班,上樓的上樓,不多時,就只剩下了她們兩人。

蘇涼首先擱下了筷子,最近的這兩天,她不僅睡不好,就連胃口都不是很好,吃什麽都不行,總覺得胃裏難受。

她走出飯廳,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習慣性地拿起了手邊的報紙。

今天的頭條一如既往是那個男人,她看著照片上依稀的背影,再看向了那豆大的字。

Noya的股票再跌。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裴聿就是故意放任,股市才會一跌再跌,就怕跌到了谷底,想要翻身,就變得異常困難了。

她的柳眉不自覺地蹙了起來,看完了內容後便將報紙放了下來。

她早就對裴聿說過,他的事,她不會再去管。

就算Noya的股市跌到了谷底那又怎麽樣?那也是與她無關的事情罷了。

蘇涼拿起電視機的遙控器,不停地換著臺。

然而,卻根本沒有放心思在

上頭。

容月走了過來,在她的身旁坐下。

“蘇小涼,你最近到底怎麽了?精神似乎不太好啊!不光是今天早餐吃得少,就連平時也吃得極少,你這會餓壞肚子的。”

她放下遙控器,轉眸看著她。

“我胃裏難受,不想吃。”

聞言,容月的神色難免變得緊張了起來。

“為什麽會難受?之前不是好好的嗎?要不跟你去看看醫生?”

“不用了,”她笑了笑,“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過幾天就會好了。”

但是,即便聽到了她這麽說,容月還是一臉的不讚同。

“不行,這種事情不能這麽隨便應付的,身子的事可是大問題呢!來,我們上樓去換衣服,然後去醫院瞧瞧!這樣比較安心,你總不能一直都這樣下去吧?”

蘇涼是覺得,容月未免太過小題大作了,她不過是胃不好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可偏偏,她敵不過她,惟有妥協上樓去換衣服。

換好了衣服,容月特地去跟歐陽曦說了一聲,這才與她一起出了門。

容月開車,她坐在副駕駛座,側過臉看著窗外飛逝過的風景。

車裏開了暖氣,容月這人挺怕冷的,上了車仍在不聽地說著話。

“冷死我了!怎麽這天氣說變就變?今天好像比昨天還要冷啊,等會兒還得在院子裏野炊燒烤,這樣真的好嗎?不會冷死了?要不,咱們換在室內?”

她斜睨了她一眼。

“換成室內你就不怕碳中毒?”

容月一時語塞。

“那怎麽辦?”

她有些不以為然。

“你忘了後院有一處小庭廊嗎?那裏沒有風,我想,舅媽應該是打算在那裏舉行。”

聽見她這麽一說,容月才稍稍安心了下來。

不一會兒,車子到達了醫院停車場,兩人下車,一起走了進去。

掛的號是在內科,所幸今天的人不是很多,沒等多久,就輪到了她。

容月在外頭等候,她獨自一人進去做相關檢查,大概幾分鐘,她便走了出去。

檢查報告只需要十來分鐘就能取了,兩人便在醫院附設的花園裏散了會兒步,直到容月說冷得受不了了,兩人就重新走了進去,在拿報告的走廊上的長椅坐了下來,拿出手機來玩。

果真是室內比室外暖和許多,半晌,容月這小妮子便吵著說熱,把身上的厚外衣給脫了下來。

蘇涼漫不經心地刷著手機,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就起身到窗口去問。

拿到了檢查報告,她看著上頭過分專業的字有些不知所雲,便決定去找一趟醫生。

那醫生見到她們過來,向蘇涼招了招手,讓她坐到面前來。

接過檢查報告,她看了就眼,眉頭慢慢地蹙了起來。

容月深怕出什麽事,沒等醫生開口就急切地問道:“醫生醫生,她沒事吧?只是普通的胃不好吧?”

那醫生將手上的報告放了下來,擡起頭看著蘇涼,一臉的認真。

“蘇小姐,我建議你還是去婦科那邊做一個詳細的身體檢查會比較好。”

她一楞,容月忙不疊追問。

“為什麽要到婦科?”

“這不是胃病,”醫生道,“現在還不確定,得需要一個詳細的檢查,你們去掛個號,繳費做一下。”

說著,就把檢查報告還給了她們。

兩人走了出來,容月的臉上難免擔憂。

“為什麽要去婦科?這不是胃病嗎?胃病不是歸內科管的嗎?什麽時候看個胃病需要去婦科了?”

蘇涼也不知道,她低下頭,看著手上的報告,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但到底,兩人還是聽從了那個醫生的話,重新掛了號,繳了相關的費用,排隊去做檢查。

等到檢查結果出來了,婦科的醫生便又開了一個單子,讓蘇涼去做個抽血,蘇涼雖然有些發懵,卻還是乖乖去了。

兩人在醫院來來回回走了幾遍,當做好所有的檢查,已經是兩個鐘頭後。

容月抹了一把汗,略有不滿。

“這醫院的人是不是想故意訛錢啊?做完這個檢查又做那個檢查,沒完沒了的,把我們的時間都耗在這上頭了。”

蘇涼也覺得麻煩透了,可始終是自己的身體,總不能當真不管不顧,好不容易做完了所有的檢查,剩下的便是到醫生那邊聽情況了,只希望,醫生不會再讓她們到處跑地繼續做檢查了。

容月也打算著,要是醫生再開出什麽單子讓她們去排隊做檢查,她鐵定當場揪著那醫生的衣領開罵。

兩人再次走進小房間裏,蘇涼直接就坐到了醫生的面前。

“醫生,我到底怎麽了?還需要做些什麽檢查嗎?”

那醫生看了眼手上的報告,沈默了一

會兒。

“不用了,確鑿的結果已經出來了。”

聽到這話,不僅是蘇涼,就連容月也松了一口氣。

容月探前身子,看著醫生。

“那麽,是什麽問題呢?”

那醫生瞥了她一眼,而後將目光落在了蘇涼的身上。

“蘇小姐,你結婚了嗎?”

蘇涼一怔,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會這麽問,但她還是如實地點了點頭。

“我已經結婚了。”

醫生默了下,似是在找應當的措辭。

只是,醫生接下來的話,卻震懾住了蘇涼和容月。

“那麽,我就該在這裏恭喜你了,蘇小姐,恭喜你懷孕了。”

懷……懷孕?

她?蘇涼?

剛開始的時候,蘇涼好半晌都沒能反應過來,就連她身後的容月也楞在那裏像是失了自己的魂魄一樣。

她慢慢地瞪大眼睛,然後,重覆著醫生的話。

“懷孕?我懷孕了?”

雖然她的表情有些奇怪,醫生還是給了確定的答案。

“是的,蘇小姐,你懷孕了,正好一個月的時間。”

蘇涼有些茫然,腦子就像是被炸得嗡嗡作響。

“懷孕?我懷孕了?這不可能啊!醫生,你是不是弄錯了?”

那醫生狐疑地皺起了眉,又低頭認真地看了眼手上的報告。

“我沒有弄錯,蘇小姐,你確實是懷孕了一個月的時間。”

“可是,”她仍然是止不住的驚訝,“可是,我不能生育啊!早在五年前,我就被另一個醫生診斷不能生育了,現在怎麽會懷孕了呢?醫生,這肯定是弄錯了吧?”

聞言,那醫生也不意外。

“我就是看了你在這之前的病歷,才會讓你一再地去做詳細的身體檢查,因為這樣的可能性太小了,而如今得出的結論,的的確確是懷孕一個月的時間,沒有弄錯。”

沒有弄錯?她是真的懷孕了?

她竟然懷孕了?!

這怎麽可能?

明明,五年前的那次流產中,醫生無情地告訴她,她從今以後都不能當一個媽媽了,往後,她生育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一,那樣的幾率太小了,甚至是小得可憐,因此,她早就在五年前,就對自己再次懷上孩子這種事情已然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沒想,現在醫生卻告訴她,她懷孕了,一個月的身孕。

一個月,也就是說,恰恰就是與裴聿在一起的那天晚上,也就是說,她現在肚子裏的孩子,是裴聿的孩子。

她懷的兩個孩子,都是裴聿的。

可是仔細想想,不對啊,雖然她那天晚上醉了,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能想起的片段也是斷斷續續的,但她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她和裴聿就那麽一次!

僅僅一次,她就懷上了?!

蘇涼當真覺得,現在這一刻自己是在做夢。

明明該是不會再懷孕的身子,卻在與裴聿的一次後,懷上了,這種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了,根本就不是現實吧?

她是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現在自己的肚子裏有了一個孩子。

身後,容月這才終於反應了過來。

聽見醫生的話,她顯得尤為興奮,探過身子看著醫生,語氣急促。

“醫生,你說的都是真的?她懷上了孩子?一個月的身孕?沒有騙我們?”

那醫生大概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病人,難免有些汗顏。

“我沒必要騙你們。”

容月驚喜得合不攏嘴,眼眶也微微有些泛紅,但即便如此,她還是迫切地想要向醫生發問。

“可是,之前的醫生已經說了她能生育的幾率只有百分之一,這幾率這麽低,怎麽就懷上了呢?是不是因為,她這五年間有仔細調理自己的身體配合醫生相關的治療,所以才會懷上了孩子?”

聽見這話,醫生翻了翻手裏的報告,然後搖了搖頭。

“看著這檢查結果,應該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相信病人在接受治療的時候也明白。她現在的身體跟之前還是一樣,可以說,生育的幾率仍然只有百分之一,但是,這個孩子不得不說,是真的來了,或許,你們可以理解為這是一個奇跡。百分之一的可能,被遇上了,然後得以懷上了這個孩子。”

醫生想了下,又連忙補充了句。

“這個孩子得來不易,你得多多註意一下,不要像之前那樣,畢竟你的身體不同平常人。這一次,你們可以理解為發生了百分之一的奇跡,但是下一次能不能懷上,誰都無法擔保,所以我得勸一句,最好有個心理準備,或許這是你唯一的一個孩子。”

蘇涼這才慢慢醒悟過來,原來,這一切不是在做夢。

她真的懷孕了,豁別五年後,她再次懷上了孩子。

她的手,不自覺地落在了依然平坦的小腹間,雖然,還沒有任何的感覺,但這個孩子的存在,卻是最真實不過的了。

她不禁在想,這個孩子,會是當初那個離她而去的孩子嗎?

因為不舍得她,還想繼續做她的孩子,所以,它回來了,它再一次回到了她的身邊。

如此一想,她的眼眶就不自覺泛紅。

同樣是冬天,只是,五年前的冬天,她失去了她的孩子,那時候,她難過得恨不得死去,而五年後的冬天,上天把這個孩子還給了她。

今天,是她的生日。

這個孩子,是她最好的生日禮物。

容月見她哭了,連忙拿出紙巾去幫她抹眼淚。

“蘇小涼,你別哭啊,你現在是孕婦,不能哭啊!”

然而,她這麽勸她,自己卻首先掉了眼淚。

蘇涼不禁笑出聲來,擡起手也幫她拭去眼角的淚。

“我不哭,你也不哭,好嗎?”

她泣不成聲,只能如搗蒜般猛點頭。

她知道,容月這是在替她感到高興,誰都沒有想到,當年她最放不下的一根刺,會以這樣的方式,沒有任何痛楚地被拔離。

問了一些應該註意的地方,兩人便起身走了出去。

容月仍是無法止住眼淚,抽泣著看她。

“怎麽辦?蘇小涼,我好開心,甚至比自己懷孕還要開心!五年前,你流產的時候,是我陪在你的身邊,親眼看著你失去了那個孩子,到底有多難過。現在,也是我陪在你的身邊,親眼目睹了它的到來。”

說著,她伸出手抱住了她。

“太好了!你終於懷上孩子了!這一定就是當年的那個孩子!它知道你舍不得它,所以它又回來你的身邊了!”

蘇涼哽咽著“恩”了一聲。

她也是這麽覺得的,這個孩子,一定就是當年的那個孩子,它指不定是個天使,這五年間,一直都在她的身邊守侯著,只等待著恰當的時機,就回來她的身體裏。

她想起了那個冬天,那個寒冷無比的冬天,她躺在雪地上,鮮紅的血在身下慢慢彌漫開來,渲染得如火如塗,感覺到了孩子的剝落的那一刻,她是真的連心都死了。

她從未覺得,原來冬天,會那麽冷,冷徹心扉,冷進了骨髓裏。

那是她一直都沒能放下的一個冬天,也是在那個冬天,她的心,隨著孩子的死一起被埋在了層層雪海裏,由裴聿親手所埋。

是伊可韻的所謂,是裴聿的偏寵,導致了那一場悲劇,她最恨的,就是那個時候,她最放不下的,也是那個時候。

而如今,似乎,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當年的孩子,以這樣的方式重新歸來,明明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渺小得連醫生都不抱任何的希望,偏偏,這五年裏,她毅而不舍地努力,想要把這百分之一的可能增添多幾分的可能。

她是一個女人,但凡女人,都想要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懷孕的過程雖然難受,但是,孕育一條小小生命的那種感覺,無法言喻,也是多少錢都買不了的。

她渴望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五年裏不斷地努力,然而,一次又一次地面對失望。

可與裴聿僅僅的一次,卻意外懷上了這個孩子。

這個孩子,當真是一個奇跡,得來不易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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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妖:我寫哭了,你們看哭了咩?

☆、她篤定地認為,這是一個女兒(精,精彩)

與出來時迥然不同的心情,當兩人回到歐陽家,把懷孕的事情告訴大家,孫雯等人無一不替她感到高興。

今天既是蘇涼的生日,又是得知懷孕事情的大日子,歐陽晗祺第一個便說了,這一定得大肆慶祝。

孫雯立即考慮到她的身子問題,將原先的野炊取消,眾人風風火火在飯店訂了一間包廂,點了滿滿一大桌的菜。

蘇穆弈知道蘇涼懷孕的事,一時之間,眼眶不禁有些泛紅,哽咽著差點連話都說不出來鶘。

許莘笑鬧著說自己又要當姑姑了,人小鬼大的睿睿聽說自己要做哥哥了,便每分每秒都要粘著她,說要跟弟弟妹妹說話。

大家聽聞她懷孕的消息都極為高興,自然,也包括許墨笙在內。

眾人吃過飯後,容月便將準備好的蛋糕拿了出來,點上蠟燭,放到了她的面前。

蘇涼合掌許願,而後吹熄蠟燭咕。

這一個生日,註定難忘。

顧慮到她的身子,吃了蛋糕以後,歐陽晗祺便出言說要散場。

蘇涼是坐著許墨笙的車子回去的,累了一天,她的身子早就有些乏了,坐上副駕駛座後,便閉上眼睛假寐了起來。

車廂內暖氣很足,等到她再次睜開眼時,已經快要到歐陽家了。

她連忙直起身,順道伸了個懶腰。

許墨笙將車子駛進前院,當停妥以後,他也沒有立即下車,而是轉過臉來看著她。

“涼涼,”他喚了她一聲,“恭喜你,懷孕了。”

她笑著看向他。

“就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明明在這之前,我已經被醫生斷言說再也無法懷上孩子了,卻怎麽都想不到,今年的生日,我收獲到了這樣一份大禮物。”

他也勾起了一笑。

“是啊,在這樣的大禮之下,其他的禮物與之相比,都顯得遜色了不少呢!”

她斜睨了他一眼。

“我可沒嫌棄你送我的項鏈。”

許墨笙笑出聲來,而後,臉色倏然一變。

“這個孩子,是裴聿的吧?”

她點了點頭,也沒打算隱瞞。

“的確是裴聿的,抱歉,關於孩子的事,我沒有告訴他們。”

“我是無所謂,多一個孩子,不管是不是親生的,我都養得起。只是……”他頓了頓,劍眉一皺。“只是,你打算把懷孕的事,告訴孩子的父親嗎?”

告訴裴聿?

蘇涼楞住,好半晌都沒有說話。

從她得知懷孕開始,她就沈溺在自己再次懷孕的氛圍裏。不得不說,這個孩子,是她與裴聿那天晚上之後懷上的,在別人眼裏,這個孩子,就是一個奇跡,而對她來說,亦是如此。

然,單單一個人,是沒有辦法懷孕的。

孩子的父親,是裴聿,她的那個前夫。

按道理說,孩子的父親,有資格知道孩子的存在。

想到這些,她便不自覺地沈默了下來。

就算現在還沒告訴裴聿,她也能想象得到,在得知懷孕事情後的裴聿,會是怎樣的反應。

他應該會很高興才對吧?畢竟當年的那個孩子,他也是極為不舍。

那麽,倘若他知道了,會有什麽打算?

蘇涼闔了闔眼,終究,搖晃了一下腦袋。

“我不打算告訴他。”

聞言,許墨笙顯然有些吃驚。

“為什麽不告訴他?他是孩子的父親不是麽?”

蘇涼擡起頭,看著前方,菱唇微抿。

“這個孩子,是我一個人的孩子。”

裴聿是她的前夫,他和她已經再無任何關系,而這個孩子,對裴聿來說,只會是一個意外,他以後還能擁有很多孩子,但是她不一樣,醫生已經說了,這個孩子,可能會是她這輩子唯一的一個孩子。

這個孩子,就是她的命,比五年前,意義更加重要。

她不想再經歷一次五年前的那種事情,也不想再去冒這個險。

她只想把孩子生下來,撫養長大,以後,也就了無心願。

許墨笙睨著她,眼底溢出了些許的不讚同。

“就算你不說,你懷孕的事他遲早還是會知道的。”

她笑。

“他不會知道的,只要我隱藏得好,他就不會知道孩子的事。再說了,他現在是自顧無暇,又怎麽會有時間打探我的消息?”

是這樣嗎?

就他看來,不管是她怎麽隱瞞,那個孩子,始終還是會知道的。

只是這些話,他沒有說出口來。

蘇涼扭過頭來看著他,眼裏帶著歉意。

“墨笙,對不起,讓你成了假爸爸,不然,等會兒進去我就告訴他們,其實,孩子不是你的?”

“還是別說吧!”他扯

tang了扯唇角,“你若當真那麽說出來,他們定會繼續追問你,孩子到底是誰的,在得知是裴聿的以後,又會冒出一連串的問題。既然這樣,還不如什麽都不說。你不是不想把懷孕的事告訴裴聿嗎?那就繼續保持現在這樣,直到把孩子生下來。”

她定神地看著他,神色激動。

“墨笙,謝謝你。”

他伸出手,捏了一把她的臉。

“道謝就免了,這段日子,你就好好照顧自己,你的身體與常人不同,需要註意的地方很多,你也別再累著自己,工作上的事能放手給底下的人就盡量讓他們去忙,你只灌休息好就行了。女人懷孕可是大事,九個月以後,你得生一個胖小子出來,知道不?”

她笑瞪了他眼。

“我才不要生一個大胖小子,有睿睿一個兒子就夠了,我比較想生一個女兒,都說女兒貼心,等到她長大以後,我能幫她打扮,再把她交給她愛的男人。”

她似乎已經能看見那樣的一個畫面了。

許墨笙笑著嘆息。

“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都好,你喜歡就行了。那麽,你記得註意一點自己的身體,有什麽事,記得跟我說。”

她輕聲地“恩”了一句,知道他是出自關心,便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隨後,兩人才相繼下車返入屋內。

對於懷孕一事,她的確是打算隱瞞裴聿,而對於家人,她也任由他們誤認為孩子是許墨笙的,而不打算將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裴聿的這件事情告訴他們。

一是免去很多麻煩,二是如同她自己所說的那般,孩子是她一個人的。

從她決定將這個孩子生下來開始,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她已然不想去太多解釋。

懷孕前期,一連串反應接踵而來,光是孕吐,就讓她幾乎小死了一遍,但是,她卻覺得這種感覺很好,反應越大,孩子存在在她體內的感覺就越明顯。

至今,她仍然無法全然相信,她真的懷孕了。

睿睿被勒令由許墨笙帶著,只為了讓她有一個安眠的夜晚,睿睿起初說什麽都不肯,但許墨笙也不知道到底跟他說過什麽,而後,睿睿很乖巧地答應以後跟自個兒老頭一起睡,再也不粘著媽媽了。

每過一天,蘇涼就覺得,那種感覺就越是真實。

她時常會在吐個半死以後,撫著肚子跟孩子說話,孫雯總說,這個孩子太會鬧騰人了,可她卻覺得,鬧騰些好,孩子本就應該是活潑的。

她愈發期待孩子的降臨,恨不得九個月的時間能眨眼即逝。

孕吐的時間一向都不是很長,雖說,有些孕婦會一吐便是吐到生產為止,但就蘇涼而言,她的孩子還是挺聽話的,她只孕吐到三個半月,就沒再吐了,反倒是食欲增添了不少。

她每天得吃好幾頓,孫雯為此,特地吩咐廚房得隨時都備著有營養的食物,只為了等到她肚子餓了以後能夠有東西可以吃。

她的大食量,就連容月看了都得連連驚嘆,說是她每天的總食量幾乎都能把一整頭牛給吃進去了。

蘇涼也沒刻意收斂吃量,她只想好好地給肚子裏的孩子輸送營養。

除了食量增加以外,她也愈發變得嗜睡。

有時候是看著電視吃著東西,吃著吃著就睡了過去,最後,只能由許墨笙把她給抱上樓去,不然,就是由孫雯或容月給她蓋上被子讓她小睡一會兒。

冬天過去了,春天來臨了。

這個冬天,竟是連一場雪都沒下。似乎一晃眼的工夫,就已經過去了,快得讓人覺得措手不及。

春節的時候,裏裏外外盡是一片喜氣。

許墨笙帶她回了一次許家,吃了一頓晚飯,結果自然是不歡而散的。

許老夫人仍然想要得到睿睿,見到蘇涼的肚子微凸,再聽說她竟然懷了孩子以後,許老夫人的臉色丕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整頓飯都會她冷嘲熱諷的。

蘇涼想,許老夫人應該是仍然計較她的身份地位,還有她二婚的事實,一直都覺得她配不上他們許家這樣的雄厚背景。

與許老夫人的厭惡相比,許靖知曉她懷孕,似乎心情很好,就連看著她的眼神也滿帶笑意。

若不是許老夫人在席間不停發難,許墨笙是肯定會帶著蘇涼和睿睿繼續留下來的。三人吃到半途,許墨笙便驟然站起身來告辭,也不顧許老夫人冷下來的臉,以及那幾近喝斥的漫罵。

出來以後,蘇涼看著他的側臉,即便他再怎麽隱藏,她仍然能夠從他的憤怒之中,捕捉到一絲失落。

好不容易回來X市,這可以說是許墨笙豁別多年後第一次在X市過春節,然而,卻落了這樣一個收場。

與許家不同,歐陽家的春節,顯得笑聲不斷。

容月也不知道從哪裏買來了很多的煙花,拉攏大家到院子裏放煙花。

她並不熟悉這玩意,點了好半晌都沒能點著,最後,還

是歐陽曦接手幫她點上。

蘇涼看過去,結婚幾個月,歐陽曦對容月的態度依舊是不冷不淡的,跟婚前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差別。

只是,容月似乎已經很滿足了。

她站在歐陽曦的身邊,每次看著他,臉上都是掛著滿滿的幸福的笑。

蘇涼逐漸看不清,在歐陽曦身邊的容月,到底是真的開心,還是假裝開心。

好不容易點了煙花,院子立即便籠罩在一種“嘭嘭”的聲響中。

煙花“咻”地射上了天際,隨後便在黑夜中燦爛綻放,五顏六色繽紛奪目,直教人移不開眼。

睿睿見到煙花開始手舞足蹈了起來,直嚷著好看極了。

蘇涼仰著頭,看著幾乎布滿整個天空的絢爛煙花,不知道為什麽,卻想起了某個男人。

肚子猛的好像痙/攣似地抽搐下,她的手撫在微凸的小腹上,隨即,那種抽搐停止了下來,重新陷入了安靜裏。

這個孩子,應該也是在掛念著它的爸爸吧?

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有這樣的一種感覺。

煙花再燦爛,始終無法在她的心裏留下深刻的痕跡,幾乎一整個晚上,裴聿的身影都在她的腦子裏揮之不去。

大概是這樣的一個日子,她才會想起了那個人吧?

春節免不了是走訪親戚,容月身為媳婦,自然得跟著去。

偌大的房子裏,往往只剩下她一個人呆在家,傭人們都放假回家了,得過了初七以後才會回來。

許墨笙也經常外出,但有時候還是會呆在家裏陪她。

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許墨笙便直接住進了歐陽家,而這一住,便是直到了現在。

而他回來X市後購買的那處房屋,是一直都沒有住進。

整個春節下來,蘇涼都覺得,自己快要變成徹徹底底的一頭豬了,每天睡醒了吃,吃飽了以後就睡,生活悠閑到不得了。

她每個月都會去做產檢,一向都是由容月或者孫雯陪同。

她的身體不同平常人,每次做檢查,她的心情都是較為忐忑的,深怕孩子會出什麽意外。幸好,每次產檢的結果都是好的。

而當她躺在床上,醫生把儀器放在她的小腹上輕掃,她側過臉看著屏幕上那小小的黑影,心裏的幸福感便盈滿了胸腔。

孩子,在一天天長大,它很健康,只待足月以後,就降生在這個世界上。

不知從哪裏來的自信,在別人都認為這個孩子是個男孩子的時候,她卻篤定地認為,這是一個女兒。

她甚至已經給女兒取好了名字。

她想給她的女兒,取名蘇蓓,小名蓓蓓,寓意如同花蕾一般美好的一個女孩子。

許墨笙問她,如果生出來了以後發現,那不是一個女兒,而是一個兒子,那該怎麽辦?也給兒子取這個花一般的名字麽?

蘇涼想了想,還是堅持肚子裏的孩子是一個女兒。

她是一個母親,她的肚子裏孕育著她的孩子,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地感受到孩子的存在,自然,也不會有人比她這個做母親的更有這種來自血緣的直覺。

她就是執拗地覺得,這肯定會是一個女兒,沒有萬一。

偏生,許墨笙也執著得很,不停地問她,若當真是個兒子,那該怎麽辦。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有幾分耐心與他爭辯,直到後來,他問的次數多了,她便也覺得煩了,幹脆就撂下了話,說就算是個兒子,她也要給兒子取這個名字,小名蓓蓓。

聽到這話,許墨笙是徹底啞口無言了。

她懷孕的這段日子,Noiya的情況也不見絲毫的起色,反倒是愈發地嚴重。

Noya的員工人人自危,惟恐公司會倒閉,據說,裴聿仍然每天進出公司處理要務,只是,背後被指責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多。

後來,她也是從報紙上看到的,大概是Noya的情況太過糟糕,身為Noya背後最大隱藏股東的裴父裴同勳竟然出山重返Noya,似乎是想把公司給重新擡起來。

前半生,裴同勳的人生可以說是一個傳奇。他在娶妻之前自主創立了公司,後因內部人員的部分原因,才導使公司一度產生危機,他為化解危機而娶了羅頤柳,從羅家那邊得到資助,這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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