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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次相親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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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共富貴不能共患難吧?舅舅也是一路走過來的人,而我,也不計較是不是會吃苦。大哥,我們先挺過這一關,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好麽?”

歐陽曦蹙緊了眉頭,到底還是沒再多說半句。

兩人又說了幾句,他站起身來,準備要離開。

“蘇小涼,容月是你的朋友,你幫我勸她一句,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了,她想要的,我給不起。”

蘇涼蹙起眉,“為什麽?”

他苦笑。

“現在的我,這麽落魄,又怎麽可能給得起她幸福?我連自己都顧及不了了,你讓她找一個真正愛她能給她幸福的人吧!”

“怎麽樣才算得上是能給予幸福的良人?”她反問,“大哥,你認為你現在落魄,但並不代表容月也這麽認為。她昨天一回來X市,就與我到處去找你,今天,更是獨自一個人苦苦找尋,以前的事,就更不要說了。難道,你還看不清嗎?如果她當真是那樣的人,她還會出現在你的面前甚至是為你哭為你笑麽?”

他不說話,只是好半晌以後,才啞著聲音開口。

“就算是那樣又如何?她跟著我,不會有幸福。”

她咬著下唇,是給不起,並非不能給。這兩者之間看似沒差別,卻是存在著完全不同的意義,她懂,想必容月亦會懂。

歐陽曦離開之前,他餘光掃向落地窗的方向。

“那麽你自己呢?蘇小涼,你自己的幸福,你有好好把握住嗎?大哥不希望你以後後悔,所以,不管你做出怎麽樣的決心,也要仔細想清楚,確定不會後悔再去施行。有時候,當局者迷,即使是這樣,也不要錯過那一直等在燈火闌珊的人。”

蘇涼一怔,看著他拉開門走出去,隨後,厚重的門板在自己的面前闔上。

她垂下眼簾,在原處站了一會兒,才移動腳步走到落地窗前。

她躲在窗簾後面,樓下,那盞路燈之下,GranCabrio.S旁的頃長身影尤為顯眼。他站在那裏,就好像已經站了一世紀之久。

蘇涼並沒有露面,攥著窗簾的手慢慢收緊。

那個男人,並沒有擡頭,或許,只要他擡起頭,就能與她的目光相接觸。

他只是站在那,卻給她一種寂寥的錯覺。

蘇涼覺得自己的雙眼有些濕潤,負氣般將窗簾全部拉上。等到連最後的一絲光亮都沒了,她才倒在床鋪上,用被子蓋住了臉。

他愛等,就繼續傻等下去好了,是他要等,不是她逼著他這麽做,她無須愧疚。

然而,這一晚,卻是她輾轉反側怎麽都睡不著的一晚。

第二天一早,當她拉開窗簾,樓下的那臺GranCabrio.S已經不見蹤影了。蘇涼說不出心底的那份空洞是不是失落,她換了衣服,便匆匆下樓去。

孫雯今個兒有些不舒服,一路上,便只有歐陽曦和蘇涼兩個人去醫院。

歐陽曦開著車,神色依然帶著幾分憔悴,她坐在副駕駛座,摸了摸車上的擺設。方才出門前,大哥就已經說了,等會兒從醫院出來,他就會直接開著這臺車子去變賣。這車子買回來時是好幾百萬,估計也能最少收回一兩百萬。

現在的他們,惟有這樣繼續變賣能賣的東西了。往後的日子,大家都不知道,只能這樣走一步算一步。

等紅綠燈的時候,蘇涼將昨天自己想了一整晚的想法說了出來。

“大哥,我想把工作室和畫廊都賣掉。我從愛爾蘭回來都有一年了,工作室在這期間獲得了不少好評,就連畫廊也少有名聲,估計能賣個好價錢。”

歐陽曦斜睨了她一眼。

“我不讚成。工作室和畫廊是你的心血,這一年來你用心經營,才好不容易有了這番成績。蘇小涼,你能想辦法試著幫我解決債務,可我不準你打工作室的主意。”

她瞪了他一眼,不再說話,心裏卻在計算著,要不就來個先斬後奏吧!雖說工作室跟畫廊的的確確花費了她不少的心思,但現在是非常時期,工作室賣掉了又怎麽樣?反正以後再開就是了。

現在對她來說,解決債務問題比較重要。

綠燈亮,歐陽曦踩下油門繼續往前,剛拐了個彎,他便蹙起了眉頭,眼睛不時往後照鏡瞟去。

蘇涼發現了他的異樣,疑惑地問道:“大哥,怎麽了?”

歐陽曦的臉突地變得嚴肅起來,他掌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地一緊,就連語氣也變得尤為認真。

“蘇小涼,坐穩一點,後面的車子有些不對勁。”

聞言,蘇涼吃了一驚,連忙回過頭去看。

跟在他們車後的是一臺銀色的普通轎車,由於陽光問題,她看不見開車的到底是誰,但也沒覺得哪裏不對。

“那臺車在跟著我們。”

聽歐陽曦這麽一說,她瞬間倒吸了一口氣。

“這是怎麽回事?”

歐陽曦沒有回答他,打著方向盤又拐了一個彎。果然,後頭的車子也跟隨著拐了彎。隨後,從那車子後面又出來了另一臺一模一樣的轎車。

這下,就連蘇涼也看出來者不善了。

最後面的轎車沖到了他們的前頭,歐陽曦打著方向盤想要越過,那臺轎車卻死死擋著他們。隨後,後面的車子開始明目張膽地撞上來,雖是碰撞了一下,但很明顯就是故意而為的。

車速越來越快,歐陽曦的額頭開始冒出了滴滴的冷汗,就連副駕駛座上的蘇涼也豎起了神經。

後面的車子一下一下的撞上來,前面的車子一直擋著不讓路。一個急拐彎處,前面的車子便偏移,他們的車子由於前方擋住了視線來不及躲避,眼看著就要墜下路旁的懸崖,歐陽曦猛地轉動方向盤,車子“吱”的一聲刺耳長響,撞向了一邊的大樹。

“蘇小涼!”

緊急關頭,歐陽曦下意識撲向了蘇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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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智在飄飄蕩蕩,就像找不到港灣的船,只能游走在氤氳著重重白霧的不知名的海洋中。

眼前,濃郁的白遮擋住所有視線,她伸出手,想要揮去那團白霧,卻怎麽都揮不散。

耳邊,似乎有很多聲音在喧嘩,一聲又一聲,就如同在呼喊她。

蘇涼感覺眼皮很重,重得她根本就睜不開眼,然而,那些聲音依然回蕩在耳邊,好像是有人在說著什麽話,她聽不清晰,只聽到了偶爾的一兩個字眼。

什麽生,什麽死,什麽車禍,什麽昏迷揠。

她迷迷糊糊,那聲音不時會在耳邊響起,後來,她慢慢聽出了是舅媽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麽,總隱約帶著哭腔。

為什麽會哭?是她出什麽事了嗎花?

黑暗襲來之前的畫面開始如同走馬燈似地回放在眼前,那緊急剎車的刺耳長響,還有歐陽曦充滿驚恐的容顏。

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後,那雙沈重的眼皮開始睜開。她還沒完全清醒,舅媽孫雯的聲音便立即傳進了她的耳裏。

“謝天謝地!蘇小涼,你終於醒了!你嚇死舅媽了!”

蘇涼眨了眨眼,努力適應面前的光亮。首先看到的,是那片如同白霧的天花板,鼻腔內,盡是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

孫雯的臉湊了過來,那張面靨上布滿了眼淚,眼底的擔憂是那麽的明顯。

她張了張嘴,試著開口說話,只是,聲音卻異常的沙啞。

“大哥呢?”

她記得車禍時,歐陽曦毫不猶豫地撲向了她,承受了那些本該落在她身上的玻璃碎片,甚至還有那可怕的沖擊力。若不是有歐陽曦護著她,估摸她也不會只是昏過去那麽簡單。

聽見她的話,孫雯一怔,眼底快速閃過了一抹痛苦。

蘇涼瞧見了,用手肘支撐起身子,滿臉慌亂地望著她。

“舅媽,大哥呢?大哥在哪裏?他傷得重嗎?”

孫雯不說話,把她按回床上想讓她好好休息,見她依然不死心地望著自己,她嘆了一口氣,終於松了口。

“你大哥到現在還沒醒,醫生說了,今天晚上很重要,如果他熬過來就沒事,如果他熬不過去……”

孫雯沒再繼續說下去,只是聲音更加哽咽了。

蘇涼一驚,手抓住她的衣袖。

“舅媽,大哥傷得很重?什麽熬得過熬不過的?你別嚇我。”

兒子出事,身為母親的孫雯自然也是不好過的。她沖蘇涼搖了搖頭,嘴角勉強扯起了一笑。

“警察說了,當時的車速很快,撞到樹的時候整個車頭都凹進去了,玻璃碎得沒有一處是完好的。阿曦整個人都趴在你的身上,幫你擋住了力道,所以你才沒什麽事,只是被玻璃劃了幾道小口子。醫務人員把他從車裏拖出來的時候,他的腿卡在裏面了,全身都是血,還斷了幾根骨頭,送來醫院途中好幾次休克。在急救室好幾個小時,半個鐘頭前才送進了重癥病房觀察。醫生說他的左腿骨折了,人也處於深度昏迷,只要熬過了今晚就算跨了一大步了,之後,還得看他醒過來的情況;如果他熬不過就……”

這是她怎麽都想不到的結果,她躺在病床上,腦子還一頓發渾。昏迷前的畫面她只依稀記得一點,歐陽曦撲過來的動作根本就是下意識的,可她怎麽都沒想到,情況會這麽嚴重。

她掙紮著想要下床,孫雯攔住了她。

“容小姐正在重癥病房門口守著,那是無菌病房,我們都進不去,等到過了今晚才許別人看望,你現在過去也沒用。你剛剛醒過來,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警察說了,等會兒會過來錄口供。”

從孫雯的口中得知,他們會被送來醫院,是剛好有一名路人走過,見到出了車禍,才報的警。只是,那人經過的時候車禍已經發生了,事故現場除了他們一臺車子外再無其他的車子。

如此一聽,蘇涼的心不由得沈入了谷底。

還沒出事之前,她就覺得不對勁,他們撞上後,那兩臺車子就離開了,很明顯,這就是一起人為的車禍。

可她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麽人要置他們死地。

果然不多時,兩名警察走進了病房,簡單地跟她詢問了一下事故的事情。她告訴警察,他們原本是打算過來醫院探望舅舅的,沒想到走至半途的時候出來了兩臺車子。也是在那兩臺車子的前後夾攻下,他們的車子才會出了事。

舅媽孫雯在旁聽到這樣的結果顯得很意外,等到警察走後便上前來追問細節。

她的傷勢並不重,只是手臂的地方被玻璃劃傷了一道長長的血口子,另外還有額有的地方有些淤青。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地方受傷。

她在床上躺了一個多小時,便讓舅媽去辦出院手續。

舅媽前腳離開,裴聿後腳就到。彼時,她正站在窗前,聽到門口傳來聲響,便下意識地回過頭望去。

他一身風塵仆仆站在那,臉上是布

tang滿了急色。幾個大邁步,他便走到了她的身前,一句話也沒說就將她擁進了懷裏。

她蹙起了眉頭,想要把他推開,無奈他的力氣太大,大掌緊緊地箍著她的細腰,怎麽都掙不開。

她惱了,冷著聲音開口:

“裴聿,你放開我!”

他的身子一僵,卻始終沒有松開。

“還好,你沒事。”

他道不清在聽到她發生車禍時自己到底是有多害怕,只是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闖了幾個紅燈,在趕往的路上。

沒有什麽,比確定她在自己懷裏的真實感來得還要重要了。

她眉心一跳,慢慢地便安靜了下來。

他的懷抱依然還是那麽溫暖,總是讓她有一種想要貪婪的欲念。

“你放開我。”這一次,她的聲音明顯軟了許多。“你把我抱得太緊了,我喘不過氣。”

聽她這麽一說,他便立即松開了她。然而,他的手依然固定在她的腰上,那雙黑眸上下地將她全身打量。

雖然,松了一口氣。

“涼涼,你放心,不管是大哥的事,還是車禍的事,都有我在,我會料理好的。大哥那邊,我已經請了最好的醫生團隊,而車禍我也會讓宋磊過去仔細勘察,我絕對不容許別人在我的眼皮底下動你。”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是一臉的認真。她目光閃爍,慌亂地避開了他的視線。

“你不需要這樣……”

“我知道你想要一個人靜靜,我昨天也考慮了很久,有很多事情我都做錯了,但我希望你能給我機會彌補。你想安靜,我便讓你暫時安靜,只要你答應,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我的身邊。”

他的手,撫上了她的臉頰,將她散落在鬢間的碎發撥到耳後。

“歐陽家的債務,我會負責,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會幫你。涼涼,不要再跟我生氣了,好嗎?不管你要怎麽懲罰我都可以,可你不要用這種冷對待的方式,我真的會受不了。”

她拉開他的手,擡眸看向他。

“不,你什麽都別插手。”

他慢慢皺起了眉頭。

“為什麽?”

“昨天我是認真的,所說的一切也是出自內心。我不知道怎麽處理我們之間的關系,現在,我也沒這個工夫。你應該知道我的性子的,不是麽?”

就是因為知道她的性子,所以,他才從一開始不是直接幫她解決所有的事,而是選擇開口先征求她的意見。他不願意逼她,她的性子也剛烈,他怕自己強行為之會造成相反的效果。

只是,她的話,卻讓他的心像堵住了重石一樣。

“涼涼,我們之間,不該用到‘處理’這樣的字眼。現在,我們不過是吵架而已。你要冷靜要自己一個人,可以,我順著你,但你也應該知道,有一些事是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容忍的。”

她自是知道,因此,她才沒說出那樣的話。

她將他推出病房,眉間盡是倔意。

“你走吧!等我想清楚了,我會找你的。”

男人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站在,用一種深沈的目光瞅著她。良久之後,才抿著唇轉身離開。

她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拐彎處,直至消失不見了,她才嘆了一口氣。

她知道,他這是在生氣,他氣她就這麽將她推開,甚至是將他推出了世界之外,一分一毫都不讓他碰觸。

可是,她為什麽會這麽做,難道他就當真不知道嗎?或許,他不是不知道,而是選擇不去面對。

沒多久,舅媽回來了,將一份單子遞給她,她接過看了一樣,眉頭緊鎖。

舅媽孫雯開始苦言相勸。

“剛才走過來時見到替你診治的醫生了,那醫生聽說你要出院也沒勉強,但還是建議說讓你做一個全身的身體檢查會比較好,畢竟車禍這種事可大可小,檢查以後確定沒事,我們都能安心一點。”

就為了孫雯最後的一句,蘇涼決定還是答應下來,當然,她是覺得自個兒身體沒什麽大礙,但如果身體報告能給舅媽一記強心針,那麽她還是願意的。

她並沒有立即就去做各方面的檢查,而是先與舅媽去重癥病房去看看歐陽曦。

容月正坐在走廊上的長椅上,見到他們過來連忙站起身打招呼。蘇涼走到玻璃窗前,看著病房內的人,眼眶不禁有些泛紅。

容月就站在她的身旁,此時拉過了她的手,輕輕地拍了拍。

“不會有事的,我相信他會醒過來。”

蘇涼含著淚點了點頭,容月溫笑著幫她抹掉眼淚。

孫雯讓容月陪著蘇涼一起去做身體檢查,容月剛開始還想守在這,可想了想,到底還是與蘇涼一起去了。蘇涼進屋做檢查的時候,她就在門外等著,幾個檢查下來,整整花費了好幾個鐘頭。

外頭,夜幕已然降臨,那些報告並非立即就能

取,蘇涼拿了單子,打算過幾天再過來一趟。

隨後,兩人先到醫院外面買了晚餐,才一起回了重癥病房。

晚上的時候,本是在病房裏休息的舅舅歐陽晗祺也過來了,大家一起守在門外,隔著玻璃等待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大群身穿白色/醫生長袍的人朝這邊走了過來,那為首的一抹身影讓她驚得站了起來。

韓宇對上她驚詫的雙眸,故意挑了挑眉。

“放心,絕對不是你家那個脅迫我過來的,是我自願過來的!”

他在“自願”兩字上咬音很重,稍微安慰了她幾句,便與一眾醫生走了進去。

蘇涼咬著下唇,她雖拒絕了裴聿,但那個男人到底還是讓人過來幫她了,就算他再生氣,也沒辦法將她置之不理。

這個樣子的他,與她初識他時有幾分相似。

整整一個通宵,大家都沒敢閉眼。病房內,韓宇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不時就近觀察情況。等到天邊泛起魚肚白,他才從裏頭走了出來,笑著對他們開口。

“沒事了,只要等他醒過來,估摸無須多久就能像以前那樣了。至於左腿的後期恢覆,我也會跟進的,放心吧!”

韓宇承諾這期間他都會在這邊的醫院,孫雯對他一番感激,醫務人員將依然昏睡的歐陽曦推了出來,正準備換到醫院的VIP病房。

歐陽晗祺想要出言說換到普通病房就好,韓宇瞥了一眼,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一切都安排好了!就連醫藥費都付了,你們別擔心,讓病人安心住下來吧!”

旁邊,一直默不吭聲的蘇涼稍微張了張嘴,卻是半個字都沒有說出口。

一切,似乎就如韓宇所說的那般,只要等到歐陽曦醒過來就沒事了。

這本是他們家的事,可容月說什麽都要插一腳,每每都要與孫雯爭著要守在床邊照顧歐陽曦。幾次下來,孫雯見她始終堅持,便也隨著她去了。

蘇涼這幾天一直都在忙碌著債務的事,她早就決定要將工作室和畫廊賣掉,因此,便給了下屬一筆遣散費讓他們去找別的工作。小玉離開前眼睛紅腫得不像話,但卻是始終沒有說一句反對的話,她知道歐陽家的情況,因此,她只是哽咽著聲音說以後若是她要再開工作室,便一定要通知她,她鐵定會回來幫她的。

送走了一幫共事了一年的好夥伴,再看看已然空無一人的工作室,蘇涼有一種說不出的蒼涼感。

雖然口頭上是說著以後定會再開,但以後的事誰都不知道。

曾經的她,被眾人捧在手心上,如今,也是她該面對殘酷現實的時候了。

她將出售的牌子掛了出去,還在幾個網站也登了小廣告。她本來以為自己要等很久才有買家上門,幸好,才過了一個星期,就有一位買家決定買下她的畫廊以及工作室。

那人出的價格很高,甚至是高出了她預期的價格。她本來還有些疑惑,但那人告訴她,她的工作室在X市是有了不少的名聲,因此,他才會願意出到這樣高的價格收購。

交了錢,蘇涼便收拾自己留在工作室的東西,看著這處曾經承載過她夢想的地方,即使是再多的不舍,她終究還是咬牙舍棄了。

那些榮耀,那些美好,只能統統埋在時光的年輪裏,

把賣工作室和畫廊的錢交到孫雯的手上時,孫雯是吃驚的,她的眼底有著滿滿的歉意,反倒是蘇涼,什麽話也沒說,更不曾抱怨過一句。除去賣工作室和畫廊的錢,她自己只留下十來萬,其餘的錢全都給了舅媽,包括她賣車的錢,還有之前深越的股票股份以及分紅。

這天她剛從醫院出來,兜裏的手機就響了。

看見屏幕上閃爍定的名字,她本是不想接,但那手機是響了一遍又一遍,身旁路過的人都用一種打量的目光瞅著她。她沒了辦法,惟有按下接聽鍵。

電/話那頭,裴聿的聲音透著隱隱的疲憊。

“涼涼,你氣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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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說話,只是拿著手機在那裏,睫毛微抖。

裴聿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他輕嘆了一口氣。

“涼涼,我想見你。”

聽見這話,蘇涼下意識想拒絕,那頭,裴聿卻率先撂下了一句話。

“是你來我這,還是我去找你?揠”

蘇涼抿緊唇,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道出口了。

“裴聿,不要勉強我,好麽?花”

那邊很明顯沈默了一下,而後,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自嘲。

“我想找你,是因為關於車禍的事已經有了頭緒,我想當面告訴你。另外,還有展耀的事。”

蘇涼眉心一跳,就連握著手機的手也不自覺一緊。

“是誰?”

話音剛落,她又連忙補了句。

“你在哪?我過去找你。”

裴聿很快就說出了自己的所在,蘇涼掛斷電/話後,神色依然有些恍惚。

她是怎麽都沒想到,裴聿此時會在家裏。

這大白天的,他不是應該在公司的嗎?

她沒有多想,走到醫院外頭攔了一臺計程車,便匆匆趕過去。

半個鐘頭後,計程車到達門口。

她給了車資,擡頭看著面前這座別墅,她已經有些天沒有回來這裏了,自從那一天的事情後,她就開始對這個曾經的家有了抵觸的心理。但這一回,那些她急迫想要得到答案的問題就擺在她的面前,她必須放下那段不愉快,重新踏進這個地方。

只是她怎麽都沒想到,林姨來開門時,笑著將她拉了進去。

“太太,你終於回來了,這段時間你不在家,先生整天都沈著臉,我可怕極了。”

聽她的語氣,就好像是她這段時間不過暫時在外居住罷了。蘇涼目光略略閃爍,嘴裏雖然說著再普通的話,可心裏卻明白,不管她跟裴聿之間以後會怎麽樣,她都不可能會繼續住在這裏了。

這個地方,雖有著他和他曾經美好的記憶,但也有著她極為厭惡的記憶。

蘇涼一步步踏上樓梯,林姨說,裴聿一直都在書房裏沒有下來。她既是過來找他,也顧不得什麽,只是在路過主臥的時候,她的腳步不自覺地一頓,看著看扇緊閉的房門,她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推開門,那間房間裏,空氣中飄著她再熟悉不過的淡淡檸檬香,屋子內的擺設依舊,就連床鋪也疊得整齊。乍看之下,似乎與她離開前沒什麽兩樣。

她的目光投駐在那張大床上,過去的記憶在腦子裏浮現,她閉了閉眼,艱難地揮去那段不堪入目。

這個地方,她當真呆不得。越是呆得久,她就越是想起那個畫面。那種撕心裂肺折磨著她,教她連呼吸都困難。

她快步地轉過身將門闔上,靠著門板用力喘了幾口氣,這才感覺舒坦了些。

她不願再讓這種心情纏繞,幾個大邁步走到了書房前敲了敲。

她並沒有得到回應,反而是面前的門在下一秒應聲開啟。她擡眸望去,男人親自過來開的門,一個多星期不見,他似乎消瘦了些,就連眼眶底下也有了淡淡的黑眼圈。

“你來了。”

他的聲音有著明顯的沙啞,她忽略心底的那抹異常,越過他走進了書房。

裴聿將門關上,見她在旁邊的沙發坐下,他便端起桌上的杯子遞到她的面前。

“知道你要來,便給你泡了你最喜歡的綠茶,溫度剛好,不燙不冷,你嘗嘗。”

她接過,卻並沒有低頭品嘗,而是直接放到了面前的玻璃矮桌。

“你在電/話裏說,已經查到了制造車禍的到底是誰……”

“涼涼,我們之間,除了這些,就沒有其他可以談的嗎?”

他坐到她的對面,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十天,整整十天了,我們已經有十天沒有見面沒有說過話,難道,你在這十天裏面就沒有想過我嗎?”

蘇涼抿唇不語。

裴聿的嘴角勾起了一記苦笑,就連臉上的光采也黯淡了許多。

“涼涼,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或者我就不該問你這個問題,這個苦果是我自己討來的。只是涼涼,我們結婚半年了,難道你對我就沒有一點的信任?”

她擡眸,淡淡地斜睨了他一眼。

“信任?裴聿,你憑什麽在這跟我說‘信任’這兩個字?以前我所說的每一句話,你有信任過我嗎?”

他總算是抓住了話中的重點。

“涼涼,說到底你還是在乎伊可韻對不對?究竟你要我說幾次你才肯信我?有些事,我現在沒辦法跟你道清,但我已經一再地跟你說過我只是將她當作妹妹。或許曾經我是跟她有過一段,可我都能容忍你跟泠於晨的那段了,為什麽你就不能對我跟伊可韻的過去放下來?”

她笑,卻笑得有些苦澀。

tangp>“如果你跟她是屬於過去,那麽我肯定能放心,因為我是真的曾想過要跟你安安穩穩過下去;可是,你跟她是屬於過去嗎?裴聿,你能回答我這個問題嗎?就算你一再地保證,有用麽?”

她這話說得並不假。

她的的確確是曾想過要跟他在一起,也是因為這樣,她才會慢慢對他交了心。可她有眼睛,她能看見事實並不是像她期許的那樣。即便她再怎麽希望,到底,還是不能如願。

蘇涼拉開包包的拉鏈,這些日子,雖然她沒有回來這個家,但到底,這裏的鑰匙她由始至終都揣在包裏。她也沒想過走到這一步,可這個男人,卻是逼著她不得不走到這一步。

她將鑰匙放到桌子上,然後推到了他的面前。收回手的時候,她可以很清楚地看見他沈下來的臉。

裴聿的臉色很難看,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桌子上的鑰匙,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開口:

“蘇涼,你這是什麽意思?”

她坐直身子,垂下了眼簾。

“裴聿,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們……”

“夠了!不許再說下去了!”

他霍地站起身來,望著她的黑眸蘊含著驚人的暴風雨。

“今天,我就當沒看見這把鑰匙,也沒聽見你的話。蘇涼,你是我的妻子,這輩子也只能是我的妻子!你要鬧,我隨你;你有你的傲骨不屈服,我也隨你。可惟獨這一件事,我不可能同意!”

她早就料到了會是這個結果,但她拿出了這把鑰匙,就沒想過要收回去。

這一個多星期裏,她思前想去,自從跟他在一起後,她就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或許,愛情當真能讓一個人改變,可除非那是一段值得的愛情,不然的話,她不願讓自己變得那麽卑微。

她不願意再深究她與裴聿的這段婚姻到底是值得還是不值得了,過多的疲憊,已經讓她乏於面對。

或許,暫時分開,對他和她來說都是好的。

“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都已經決定了。裴聿,走到這一步,不是我想要的,可卻是我不得不選擇的。就好比我們這段感情,剛開始,我本就不情願,是你的努力,讓我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但如果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那麽,我寧願從來都不曾鼓起勇氣。”

他的身子稍微一晃,眼睛卻始終不願意在她身上收回。

“蘇涼,你是不是後悔遇到我了?”

她不說話,卻是避開了他的目光。

他不甘心,幾步走到她的面前,雙手緊緊地擒住她的雙臂,逼著她擡頭看他。

“蘇涼,你後悔了是不是?你後悔遇見我、後悔跟我結婚麽?你當真後悔了?!”

她掙開,眼簾依然低垂。

“我要回去了。”

“不準走!”

他猿臂一伸,不顧她掙紮將她帶進了自己的懷裏,大掌固定在她的頭腦勺,低下頭就吻上了她的唇。

他吻得兇狠,就連呼吸的機會都不給她,那箍著她細腰的手,用力地將她往懷裏嵌,像是要想盡辦法將她融入到自己的體內一般。

是否只有這樣,她……才不會離開他?

裴聿不知道,他發了狠地去吻她,用這種方式試圖撫平心底的那種愈發強烈的疼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吻了有多久,直至口腔之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蔓延開來。

她使勁將他一推,他後退幾步,後腰的地方撞上了桌沿,鈍痛在一瞬間傳至四肢百駭。

他擡起手背,往唇上一抹,鮮艷的紅立即便充斥在他的視線內。他勾唇苦笑,從沒想過,他和她之間,竟會走到這一個地步。

蘇涼站在幾步之外,那兩片唇瓣在他的揉謔下紅腫得不像話,她直直地望著他,那雙眼裏,是足以將他擊垮的冷漠。

他想試著低下頭,想試著軟下姿態。

“涼涼……”

然,她卻連這一個機會都不給他。

“裴聿,你要將我逼到哪種地步才甘心?”

是他逼她了嗎?這一路,都是他在逼她嗎?或許是吧?他們的最初,就是他用那樣的手段來威脅利誘,他逼得她不得不接受訂婚,逼得她不得不面對現實。

可他和她,並非全部都是逼迫啊!他們也有過甜蜜,也有過幸福,她怎麽能用這麽一個“逼”字來將他們之間的關系全部撇清?

裴聿想,如果當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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