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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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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州胳膊吊著繃帶回家的時候,安德烈正在用他的電腦在國際社交網上用非常非常嗲的偽音撩一個日本小哥哥,用的還特麽是日文。

俄羅斯人很多都有很強的語言天賦,他們可以很快的掌握除了自身俄語外的其他語言,如英語和日韓語,但就是不包括難度系數炸裂的漢語。

“哥哥,可以教我怎麽叫|床嘛,人家好想學日本女孩子叫|床哦~”

那邊那個小哥哥聲音聽起來很害羞,但還是非常有禮貌有耐心的試圖和他解釋:“我們這裏的女孩子只有職業的才會那樣的,日常的女孩子的話,還是對這種事持比較害羞的態度呢。”

“那哥哥如果肯教妹妹的話,妹妹一定會很開心呢!”

“這個……”那小哥很是為難,“像安安這麽可愛的女孩子,就不要學這個啦……”

“咣當。”

江海州一腳踹在了電腦櫃上。

“Oh!Jesus!西裏爾你做什麽!嚇老子一跳!”

粗獷渾厚的男音出來,電腦那頭的小哥哥:“……”

“真是很抱歉啊,這邊還有事先下線了。”小哥哥非常惶恐的跑掉了。

安德烈:“……”

???

“西裏爾你他媽的……”安德烈站起來,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從憤怒轉化成了錯愕,“你他媽的胳膊怎麽了?”

江海州反覆提醒自己把這口郁結之氣咽下去,不然他現在和這個傻逼動手,很可能會打不過。純血的俄羅斯人真的很強悍。

應該也不是完全打不過,畢竟只是讓出了一只胳膊,江海州思索了一下,看情況他不介意試試。

安德烈眨眨眼,似乎是get到了江海州打量的眼神中包含的意圖,瞬間就慫成一團,雙手舉起來,“有話好好說。”

“你對電腦了解多少?”

“僅限於聊騷賣萌。”安德烈無辜道。

“……”江海州表情看起來有幾分痛苦,“我他媽要你有什麽用!”

“咳,你這是出去打架了嗎?”

“不是打架。”江海州坐在床上,“都差不多吧,反正已經過去了。”

他和安德烈說這些一點用都沒有,他也不需要沒意義的安慰,他又不是脆弱的玻璃娃娃,他只是……還是有點累了吧。

這種事兒以前他也不會覺得怎麽樣,如今怕是人老了,想著能退就退了,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兒越摻和越心煩,就跟攪泥湯一樣越攪越渾。

他要把那幾個癟犢子找到,但是人派出去了,自己該打聽的也打聽了,還是毫無頭緒,他現在其實心裏很煩躁,那種想找點什麽發洩一通的欲|望非常強烈,已經快影響他正常的思緒和生活了。

“有什麽我能幫到的?”

“沒有,你老實點比什麽都強。”江海州語氣淡淡,“希望你最後不是被遣送回去的。”

“……我不是,我沒有。”

江海州擺手,“我要睡一覺,滾出我的房間。”

“人家想和你睡嘛~”

“□□兒不想要了?”

“給你給你。”安德烈開始搖尾巴。

“別讓我說第二遍。”江海州瞪他。

“那人家睡哪裏呀!”

“畫室,客廳,都可以。沙發攤開比我床還大,還塞不下你就去外頭的垃圾桶裏,那什麽都有,數量多的隨你挑。”

“不用了不用了,我現在就去沙發。”

江海州揉了揉眉心,打開了電腦裏的音樂播放軟件,裏面有一個歌單,全是八音盒的動漫主題曲,是付寬給他搜集整理到一起的,他心煩的時候會按著這個列表隨即播放,能讓心情平靜一點。

他翻開手機叩叩,看到置頂的付寬的頭像,嘆了口氣。

突然沒勇氣聯系他。

自己也說不上有多臟吧,是付寬太幹凈了。幹凈的讓人不敢觸碰,好像良心那關會過不去一樣。

想想今天白天那些環境,看到的那些人,處理的那些事兒,再想想付寬……雲泥之別也不過如此。

一頭是泥潭,一頭幹凈清澈的見底。

他不想在泥潭待著,可他不知道自己到了那清澈的水裏,會不會把水玷汙,把水弄臟。

煩躁的待了會兒,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付寬。

不管了,哪怕自己配不上,也得把這孩子牢牢抓在手裏,誰也不給!就他媽是自己的,誰他媽也別想搶走!

他半闔著眼,才註意到付寬的新簽名。

——好難受。

他立馬就把眼睛睜完整了。

打電話,他還在黑名單裏沒被放出來,他嘗試叩叩和微信,沒有回覆……他打叩叩電話,顯示手機不在旁邊沒人接。

江海州煩躁的把手機一摔,搞不懂是怎麽了,莫名其妙。

從來沒有人敢這麽沒有緣由的晾著自己。江海州看著自己的胳膊,神色陰晴不定。要不要去找他,如果去了小東西看到胳膊怎麽解釋,自己都和他保證盡量不打架了。

媽的。

糾結個屁!

江海州穿好衣服,踹了沙發上玩平板的安德烈一腳,“我出去一趟,你消停待著。”

“去哪?帶我一個!”

“帶個狗屎。”江海州指了指門,“任何人來別給開門,最近可能有人要找我麻煩,別以為自己戰鬥民族就牛逼,這個破地方的流氓文化程度普遍低,有的連殺人犯法都不知道,別挑戰他們智商做蠢事。”

江海州出門接了個電話,都是一些沒有消息的爛消息。張啟問他怎麽樣了,還非要去找刀疤,他現在連罵人的心都沒有,只想把這個一直以為還挺聰明的傻逼腦子使勁兒敲敲,看是不是裏頭全是鹽堿地,種進去的耳提面命的道理和囑咐都他媽死絕了。

他打車去了付寬家,拿著刀子問的物業付寬家的門牌號是哪個。

物業屈辱的說完就要報警,他呲牙一笑,“這地方的片警都是我弟弟,你報吧。”

他很快就到了付寬家門口,看了眼門上方的監控,突然就不知怎麽的有種被窺視的感覺。要是別人家他可能就直接踩個東西上去把那玩意端了,但小不點家的得留著,畢竟這東西掛著能安全點兒。

付寬家裏沒人,他在對著手機發呆,已經很晚了,但是他還是睡不著。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為什麽要把江海州拖進黑名單,江海州就算和那個男孩他們倆……那又能怎麽樣啊。

他抱著膝蓋蜷縮在沙發裏,已經哭過兩次了。

好沒出息,他現在怎麽這麽任性了,江海州一定不會喜歡這樣的自己。

他在這難受著,想找個人說說話,又不知找誰,找甄赤玄麽?

可是付寬敏感的覺得,最好不要去打擾那個人,那人的那副樣子,看起來就讓人不忍去打擾了。

付寬咬著唇,外面的天漸漸黑透,他連飯都沒吃,一邊氣江海州,更多的是氣自己,氣自己不懂事,太貪心,氣自己太小,栓不住江海州。

他習慣了少犯錯,遇事先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這樣雖然不會變聰明,但起碼可以讓自己少犯蠢。或許是自己太多疑了呢,或許江海州什麽都沒有做呢。一張照片也證明不了什麽啊,他這樣子簡直像一個妒婦,會被江嫌棄的。

“叩叩。”

付寬楞了楞,直到那人又敲了一遍才反應過來是自家的門在響。

這麽晚了,會是誰呢,難道是他爸?不可能的,他爸那麽忙又不被媽媽歡迎,不可能短期內不請自來兩次。

他狐疑的去貓眼看了眼,下一刻突然就驚的跳了起來。

是、江海州!

他不知所措的站在門口,正猶豫著要不要開門,開了門說什麽的時候,江海州突然就說話了。

“把門打開。”

付寬猛地咬住下唇。

“我知道你在。”江海州語氣有點嚇人,“付寬,有什麽事開門說清楚,我知道你看著貓眼呢。”

付寬握緊了拳頭,眼圈發紅,身體不自覺有點發抖。

江海州這個樣子,讓他害怕。

“付寬!”江海州踹了一腳門,“你今天不開門,我就破門了,別讓我再等。”

付寬小臉兒皺了起來,“你!你走!”

“什麽?”江海州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不想、不想見你!”

江海州:“……”

“你說什麽?”他語氣裏有著不加掩飾的咬牙切齒,讓付寬嚴重懷疑這時候要是給他開門,會不會被打死。

哪怕江海州一直對他很好很好,他還是怕的。就像與虎謀皮一樣,你覺得他是大貓,但是你要是碰到他逆鱗了,他可是能一口把你咬成兩半!

“付寬!”江海州又踹了一腳門,力道有些狠,“你讓我死個明白。”

門咣當一聲,付寬眼淚直接就下來了,他把門打開了。

要是江海州打他,自己……自己也沒辦法,反正!反正是自己先喜歡江海州的!被打也是活該!

江海州站在門口,看付寬哭了,立馬什麽脾氣都沒了。

他直接把人抱住擦眼淚,“寶貝兒,我不是故意兇你的,我是壞蛋,對不起。”

付寬低頭抹眼淚,沒說話也沒掙紮,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江海州沒打他,但他更難受了,是不是這樣就意味著江海州心裏有愧覺得對不起他啊,那是不是江海州真的和那個俄羅斯男孩有什麽?!那自己該怎麽辦!江不要自己了,往後的日子該怎麽過呢!

“到底怎麽了,你別哭啊,誰他媽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弄死他!老公下次再不出遠門了,別哭了乖啊。”

他像個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的在人耳邊念叨,聲音溫柔的像被什麽奇怪的玩意附體了。

付寬哭夠了,不輕不重的推了他一下,感覺手裏觸到了什麽硬邦邦的東西,下一瞬就見江海州臉色白了一分,像是在忍痛。

他這才看到江海州吊著的胳膊,隨即明白過來那是石膏。

“你,怎麽了!”他一下子就慌了神。

江海州把身後的門關上反鎖,自己在玄關那換鞋進去在沙發上坐下了。

付寬站在他面前,盯著他胳膊看,漆黑的漂亮眼珠裏都是心疼,悄無聲息的又流出了眼淚。

“我自己打的。”江海州沒瞞著他,也沒拿車禍這種亂七八糟的撇腳借口忽悠他,照實話說的。

付寬想說什麽,忍了忍還是沒開口。

這就是他媽有錢又有教養家的小孩和地痞流氓的區別了,江海州毫不懷疑別人在聽到“自己打的”這幾個字之後會有多少罵人的話等著埋汰他,而付寬只是安靜的看著他,像是在等著他解釋後續。

“唉,這鎮子裏最牛逼的老流氓,他讓我罩著的人出了兩回事兒,還都跟我手底下那群傻逼有關系,我不得不表個態。”

“昨天想見你,提前回來的,剛到這小區門口那頭就來的電話,我就直接過去了,現在事情完個七八分吧,沒什麽要緊的。主要是你,有什麽事兒突然就把我打進冷宮了?有新歡了?”

聽到“新歡”二字,付寬眼神黯淡下來。

“江,你是不是,不喜、喜歡我了。”還是,根本就沒喜歡過。

江海州神情裏有一種名為“莫名其妙”的錯愕,他沒說話,想抽根煙,拿出來後反應是別人家,又塞了回去。

付寬看著他,眼睛紅紅的,小鼻子也紅紅的,他伸手揉了揉鼻子,“我不想,離開你,你答應過,我,不會不要我,你說話,不算話。”

他說著說著眼淚又流了出來,擦也擦不凈,很討厭自己這樣,總是哭唧唧的,跟個娘炮一樣,肯定煩死了。他自己都討厭自己,更何況江海州這種從來不屑於哄人的人呢。

被哄過無數次的付寬無比厭棄自己這副討人嫌的樣子,他不想這樣的,他不覺得卑微,只是怕被討厭啊。他那麽喜歡江海州,如果被很喜歡的人討厭,那真是一件再痛苦不過的事。

“你說明白點兒。”

江海州這次沒幫付寬擦眼淚,他腦袋裏發電機和電焊都不見了,變成了一顆懵逼樹,懵逼樹下他和付寬兩兩對視,誰他媽也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兒。

他胳膊壞了,衣服都是開口的寬松毛衣,付寬家很熱,外衣脫了還是熱,他直接就把衣服扣子開了一半,前胸的凸起若隱若現,看著騷的一比。

付寬睫毛顫了兩下,抖落掉了上面的小水珠,他目光隱晦的看了江海州一眼,胸前沒有什麽奇怪的吻痕紅痕,是不是就代表著江海州沒和別人……

他抿抿嘴,“你自己,清楚。”

江海州:“……”

他腦袋裏的懵逼樹茁壯成長到快把他頭發頂起來了!

江海州翹起二郎腿,目光一直死死盯著付寬,臉上溫柔的表情消失了,換上了一副冷酷兇狠的樣子,雖然還是帥的一比,但眼神很嚇人。

是那種可以讓學生嚇得瑟瑟發抖的眼神。

“你今天不跟我說清楚,我就艹你。”

付寬下意識後退一步,神情有短暫的空白,“你,你……”

“你什麽你,我想怎麽樣,你跑的了?”

付寬臉色變了,他往後退了幾步,面色惶恐的看著江海州。

江海州突然就站了起來。

付寬臉色煞白,猛地退到沙發後面,和他保持著一個自以為安全的距離,不過他顯然太天真了,下一刻就見江海州直接一個擡腿就跨過沙發,猛地來到了他身前。

“唔……”付寬下意識蹲下用手抱住自己的腦袋。

好半晌也不見有拳頭之類的打到自己身上,他悄咪咪的露出一只眼睛往外看,江海州正端著胳膊低頭看他,另一只手敲著沙發邊緣,一臉無奈。

付寬抿抿嘴,眼圈紅了,“你想,想幹什麽……”

“怕我打你?”江海州說:“你傻了嗎?爹怎麽可能打你?!”

“那你……你要幹、幹什麽?”

“履行情侶間的義務。”江海州低頭逼視著他。

“什……”付寬沒說完,被江海州大手猛地扣住了腰肢。

付寬一驚,又怕再碰到江海州胳膊,一動不敢動。

江海州記得上次來付寬家,付寬跑去的那個臥室在哪個方向,他直接把人鉗住手腕拽到了臥室。

付寬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江海州扔到床上去了。

他咬著唇,有些害怕江海州現在這樣子,他盡可能縮小自己的存在,但是沒用,江海州的目光一直鎖定他,讓他有種無法脫身的窒息感。

他嗓子眼兒發緊,渾身上下處於一個十分緊繃的狀態,說不上什麽感覺,好像……好像自己要被江海州一口吞掉了似的。

江海州把他一同甩在床上的拖鞋扔下去,直接就在旁邊坐下了。

付寬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又不想真的離江海州太遠,好幾天沒見他,很想他,可是又有些生氣難受,這種覆雜的情緒以前從未經歷過,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知道今天李論和我說什麽?”江海州聲音聽起來像是在笑,臉上的表情卻讓人哆嗦。

付寬可憐吧唧的看著他,又心疼他胳膊,一時間眼珠子轉的讓人想笑。

江海州真的就笑了出來,無奈的搖搖頭,“嘖,這傻逼怕我在床上折騰你,願意代替你讓我上他,還說哪天我不喜歡你了,要撿我下家。你挺能耐啊,不聲不響的把人魂兒都勾過來了。”

付寬兩手貼床扒著床上的褥子,睜著大眼睛看他。

“你猜我當時在想什麽?”江海州低頭看付寬,怕嚇到他還是壓低了聲音,“我當時就想先回來把你給辦了,省的他媽的被人扣一強|奸未成年的帽子,這未成年還他媽無緣無故和我發脾氣,讓我連怎麽哄都無從下手!”

付寬眨眨眼,小嘴張了張,還是沒說話,慢慢的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調到江海州和自己的聊天界面,翻出那張照片,放到了江海州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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