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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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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州嚴絲合縫的臉像被掀開一道裂縫,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一樣,有些懵逼的問:“就這?”

付寬皺了皺鼻子,“那還要,床照嗎?”

江海州氣笑了,隨即又笑不出來了,因為他想起來,照片上的罪魁禍首現在他媽的在他家住著呢。

他繃緊的力道松了下去,像是那一肚子擔憂都洩了,又像是在想怎麽解釋,這種半累不累的覆雜感一出來,他直接就趴在了付寬身邊,老實的不像個小流氓,反而像個被欺負了的大慫包。

枕著舒服的枕頭,江海州抓過龍貓公仔放在手裏無意識的摩挲,一邊認真說道:“他是我媽朋友家的孩子,gay,兩年前一次趴體他姐當時要和我睡覺,我說了性取向之後他姐把他找來讓我們一起玩,但我對他沒感覺。”

言外之意兩年前都沒感覺,兩年後不可能突然就有了,他要是對人有意思不會等到現在還沒動手。

付寬安靜的看著他,兩人就這麽躺在床上對視著。付寬沒有追問,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他相信了江海州,完全相信。

可能是因為自己發了脾氣後就開始後悔,怕江海州不理自己。說到底他心裏還是卑微的,生怕自己過火了玩脫了,江海州就走了。

他真的舍不得這個人。

“你今天,留下來嗎?”付寬說:“你的胳膊,不方便。”

“留,但我得告訴你個事兒。”

“什麽,事兒?”

“那孩子跟過來了。”江海州說:“他現在在我家。”

付寬臉色一變,起身就要走。

“哎別走!”江海州拉了他一把,“哥!他睡沙發,真的,我們什麽事兒都沒有!我發誓!騙你我不舉!我留這陪你,我就是告訴你一聲他過來了,免得你看到又誤會,真的!”

付寬:“……”

“你……你別……”什麽不舉啊,怎麽能發這種誓!

付寬怕弄疼他胳膊,沒敢掙紮,垂眸看他,秀眉蹙了蹙,像是有些無奈和無語。

“小弟的幾把都是你的,上著鎖呢。”江海州嘆了口氣,“你要相信我啊。”

他雖然嘆著氣,卻沒有不耐煩,雖然說著很粗俗的話,眼神卻又幹凈的讓人仿佛能看進眼底。

付寬的心一瞬間就軟了。

他摸了摸江海州的臉,心疼道:“你是不是,很累。”

江海州楞了楞,沒說話,臉上有一絲隱藏的很深的狼狽浮現過去。

胳膊又傷了,又是誰誰被打找他,什麽事都要找他,付寬不是覺得江海州那群朋友不好,之前他沒機會和江海州在一起,不認識他,自然沒資格沒立場指責那些和江海州相處了很久的朋友。

他只是心疼這個人,明明沒多大,也是個孩子,卻必須要有責任有擔當,還要為了解決朋友的麻煩自己受傷。

看江海州胳膊打著石膏,每看一次他心臟都會疼一下,比自己吃醋還要難受,自己什麽都做不了,不能為他分憂,不能替他解決,只會給他添麻煩,還要他大晚上勞心費力的親自過來解釋。

這可是江海州啊,有資本有能力的心高氣傲的江海州,憑什麽這麽巴巴的和自己不厭其煩的解釋呢?

如果這不是喜歡,那自己何德何能呢?他不信江海州對每個類似的男孩子都這樣!就算真的都一視同仁,他也認了!能得到江海州的好,他就已經幸運的不知攢了幾輩子福氣,為什麽還要貪圖更多?小心自己再這樣斤斤計較,最後變得什麽都沒有!

付寬伸手輕輕摸著江海州的輪廓,“要是累,就歇著,你這樣,我難受,比吃醋還、還難受!”

江海州握住他的手,放到唇邊親了親,輕聲道:“寶貝兒,我都聽你的,只要你不生氣就好。我真害怕了,以後別哭了,看你掉眼淚我腦袋裏什麽都沒了,全成漿糊了!”

“好。”付寬眼眶一熱,被這句話暖的顯些再次哭出來,趕緊用力把眼淚憋回去,“我們都,好好的,相信彼此,好、好嗎?”

“好。”江海州笑了起來。

“那,”付寬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我去,煮面,一起吃。”

他心情不好沒吃飯,如今緩和過來是餓了,不知道江海州有沒有吃,但他想兩個人一起吃個面,江海州不可以拒絕自己。

江海州看他離開的背影,摸著自己的臉,神情有幾分罕見的呆滯,他臉燒得慌,頭皮發麻,好像要炸了。

就這麽一個純的不能再純的親吻,竟然讓他好像被順毛了一樣把那些難受郁悶通通扔掉。好像被施了魔法的麻瓜,又滑稽又不可思議。

他閉了閉眼,有些輕微的眩暈,胳膊還在隱隱作痛,但比起看到付寬哭的那一剎那,他覺得什麽都不算個事兒,只有把媳婦哄好才是第一要務。

付寬在廚房裏,把蔬菜洗幹凈,準備好了四個雞蛋,又從冰箱裏拿出火腿來切片。明明只是簡單的速食面,卻被他做出了賞心悅目的感覺。廚房明亮的光照在他柔軟的側臉上,一切都歲月靜好的過分。

江海州站在門口,心裏湧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充實感。

像是很沒來由又不可思議的,他竟然在小東西身上找到了一種名為“安全感”的東西。

他突然就走過去抱住了還在忙碌的付寬,強行把人壓在旁邊的瓷磚上親吻起來。

“唔……”付寬被嚇了一跳,隨即很快抱住了江海州,像是心有靈犀般的拍著他的後背安撫他,張開了小嘴任由他為所欲為。

江海州的動作不怎麽溫柔紳士,和他平時的樣子不同,甚至帶了點粗魯似的,揉的付寬纖細的腰肢都隱隱作痛。

像是在發洩。

付寬半闔著眼,趁江海州啃/咬自己鎖骨之際終於能抽出開口的空隙,“你是,江海州啊,你不要,怕。”

“我沒怕。”江海州聲音悶悶的,使勁兒咬了付寬一口。

他的抱法毫無章法,付寬幾乎站不穩,他擡手摸著江海州的後頸,摸他手感很好的頭發,聲音裏帶著勾人心癢癢的色|氣,卻讓人奇異的沒有邪念。

“再深的,泥潭,也能,擺脫的。”付寬抱住江海州的腰,“我會,看著你,越變越好,答應我。”

江海州停下了親吻,閉著眼緊緊摟著他,一時間安靜的廚房內能聽到很大的喘息聲。

“煮、煮面了。”付寬推了推他。

“抱會兒。”江海州摸著人瘦瘦軟軟的身體,沒有蠢蠢欲動的雜念,只想很單純很純粹的抱抱他。

“你那朋友,待多久?”

“不知道,不想管他。”江海州不想付寬被自己抱著的時候還在想別人,有些不滿的拍了他小屁股一下。

“我想,見他。”

“有什麽好見的。”江海州說:“那人太浪了,你得離他遠點。”

付寬淡淡的笑了,“我要,告訴他,你是,我的啊。”

“好,那就見,告訴他我本來就是你的。”江海州說著突然皺了皺眉,臉色有點陰沈,“不過出來見,別在我家。”

“為什麽?”

“不安全……”他無意識的嘀咕了一句,像是在抱怨什麽,對視到付寬的眸子又故作兇狠的說道:“哪有那麽多為什麽!亂吃醋,還沒收拾你呢!一會兒把你抱床上扒光打屁股!”

付寬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把他推開繼續煮面。

江海州在旁邊看著,不經意就見付寬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楞了楞,不自然的別開眼,像個初出茅廬的情場新手一樣差點臉紅。

付寬把頭轉回去繼續看著面,江海州看自己那深情的眼神不是假的。

所以為什麽不讓自己去他家呢?

不安全又是什麽意思?總不可能是那個帶回來的人吧。

如果不是那個人有問題,就是江海州自己有麻煩了。

他知道,在道上混的人無論大小地域,都有一套自己的規矩,付寬雖然從來不混,但也多少能分析出來,江海州不是萬能的,他再牛逼再能打也只是個孩子。是孩子就會犯錯誤,會被人教訓。

付寬垂眸,遮住眼底的陰沈。他能感覺到江海州是不想繼續了,不想再繼續攪什麽渾水,可是沒那麽容易輕易脫身。

怎麽辦,自己也幫不了他。

付寬第一次覺得自己很無能。

江海州把面端到飯桌上,和付寬倆人對坐著吃起了熱騰騰的面,氤氳的霧氣升騰起來,模糊了付寬的鏡片。

“最近怎麽樣,耳朵這方面?”

“沒有更壞,也沒有,太好。”付寬給了一個很中肯的說法。

“有什麽煩心事及時和我說,別憋著,憋著沒前途。”

付寬笑了起來,想了想,說道:“你也是。”

江海州吃過飯,付寬不讓他走,拿出了新的洗漱用品,而且在江海州真空裹著浴袍出來的時候,手裏拿了條嶄新的男士內褲等著他。

“???”

“我買的。”付寬遞給他,“試試,大小。”

“什麽時候……”江海州覺得今天的自己像個小屁孩子一樣,然而還沒等他整理好自己亂七八糟的情緒,就被付寬下一個重磅□□砸的七葷八素。

“換下來的,內褲,能給我,留著嗎?”

付寬亮晶晶的眼裏都是笑意,又純潔又清澈。

江海州呼吸一滯,猛地回身進了浴室,把門“啪嘰”一下關上了。

小東西……要自己內褲做什麽?難不成還要做那檔子事?!

他腦子裏亂成一團,覺得沒有誰比付寬更棘手了!

付寬站在浴室門口,聽著水流嘩嘩的聲音,就那麽站了能有二十分鐘。

然後,他慢慢走過去,敲了敲門。

“……稍等!”江海州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局促,放在常人身上可能不甚明顯,但一直都漫不經心的江海州能有這麽緊張的情緒就很有意思。

“我進,來了!”付寬高聲說。

“等下,別!哎操!”江海州看著打開門的付寬,把浴袍收緊,內褲飄在地上的洗衣盆裏還沾滿了泡沫。

“你……怎麽進來的。”江海州咽了口唾沫,竟然覺得賊瘠薄尷尬。

“鑰匙。”付寬輕描淡寫的把鑰匙轉了個圈,扔到洗衣機上,然後緩緩蹲下,開始輕輕揉搓江海州的內褲。

“你幹嘛!”江海州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好像付寬又細又白的小手幫他洗內褲是在搓他的蛋一樣。

“以後,我都可以,給你洗。”付寬沒擡頭,但說的很認真。

江海州臉色連連變換,表情豐富多彩了一陣,不知道該說什麽,阻止也不是,走也不是。

付寬小鼻子輕輕動了動,沒說什麽,江海州一拍額頭,窘迫的想欲哭無淚。

空氣裏有股子尷尬的子孫香水兒味,江海州腦袋嗡嗡的,破天荒想腳底抹油直接走了。

媽的,搞什麽鬼,小不點越來越他媽難以揣摩了,再這樣下去自己會憋出病的!

付寬就這麽不慌不忙慢條斯理的給江海州洗完了內褲,過了好幾遍清水,認真的像是在做一套數學卷子。

江海州渾身的氣血翻湧,也顧不得付寬在場就用冷水沖了把臉。

“以前,別人給你,洗過嗎?”付寬突然問。

“沒有。”江海州的回答很機械,他覺得現在就是付寬把他扒光給強了他都不會驚訝。

人是會變的,這小孩不知不覺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了。江海州深沈臉看向鏡子,突然想點一根煙。

“州哥啊。”

“哎!”江海州一楞,“在在在!”

付寬輕笑幾聲,清脆悅耳,似乎對江海州的反應很開心。

“今晚,留下吧。”

“不!”或許是付寬的神態語氣過於暧昧,再加之洗內褲的鋪墊做加成,江海州下意識就把付寬這句話當成了那種少兒不宜的邀請,他一下子像被錐子刺了尾椎骨一樣,“我還是回去吧!”

留宿是不可能留宿的,澡都洗了也要回去。他江海州是個正直善良三觀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好流氓。

“想你了。”付寬洗完把江海州的內褲拿衣架放好,突然就頓住。

他不知道媽媽第二天會不會回來,如果江海州在自己床上編個借口還說得過去,如果洗了內褲,那就過分親密了。

付寬斂了眸子,如果能和江海州單獨住就好了。他願意一直當江海州的媳婦兒,為他學做飯,給他洗衣服,甚至願意被他睡。

如果兩個人能在一起生活就好了,他就是這麽沒條件沒理由喜歡江海州啊。

江海州啞聲,對付寬這句“想你了”完全沒了任何抵抗力。大不了石更一晚上,年輕人要多磨練自己的毅力嘛。

付寬把內褲放到烘幹器下,雖然很快就能幹了,但他想自己留著。

江海州坐在付寬的床上,看小孩兒穿著他的內褲出來的時候,才明白過來付寬從他要內褲那句話有多麽的……貨真價實。

內褲大了很大一圈,付寬拿那種不會被紮到的圓形胸針把兩腰固定好了,但江海州絲毫不懷疑都不用他隨便一扯,只要付寬往床上一坐,裏面就一覽無餘跟掛空檔一樣。

他長舒了口氣,沒想到現在和小東西相處,就處處充滿了挑戰,這種日子還長著,他得為以後這年輕氣盛的身體做打算。

“胳膊,疼了嗎?”

“還行。”江海州說。

“你總是,受傷,又不用,我幫忙。”

“小毛病。”江海州說,“沒有外傷,還有一個手能用呢。”

“一個手,打的嗎?”

“什麽?”江海州楞了楞,猛地就坐直了,“我發現你現在……無法無天了啊!”

“是不是,打了吧。”付寬巧笑倩兮的站在床邊看他。

“是他媽的打了啊,我還總打呢!沒事兒就打,老子各種姿勢都在腦袋裏逛一圈了,就等著時候一到輪番用你身上!害怕不?!”

付寬彎腰笑了起來。

“上來睡吧。”江海州也繃不住笑了一陣,然後拍了拍床,把被子掀開了。

付寬換到他胳膊沒受傷的一面,雖然自己睡覺挺老實,但還是以防萬一怕自己碰到他。

付寬給江海州多拿了兩個抱枕墊在另一邊,放在他胳膊下面,“疼了就,告訴我,陪你聊天。”

“行。”江海州平躺下來,渾身都放松了。

不管明天怎麽樣,現在的他是舒舒服服的。不像那些口口聲聲說著明天會更好的人,可能都經歷著一個很糟糕的今天。有付寬在身邊的日子都是美好的,如果這是老天爺的饋贈,那可真是江海州最走運的一件事兒。

付寬不知從哪變戲法的拿出江海州的手機,打開攝像頭,然後對著江海州的臉,自己的唇挨著他的唇拍了張照片。

兩張賞心悅目的側顏,一個充滿溫情和愛意的吻。

“我要給,那個男的,發過去。”

江海州摸摸他的頭,“發,安德烈那個。”

江海州早就把自己手機上所有俄文的標識都做了中文備份,就怕小不點拿他手機的時候看不懂。

付寬發過去之後那邊很快回覆了一條語音過來,付寬點開了,理所當然的一點沒聽懂。

他看向江海州,後者臉色微妙,拿過手機回了一條語音過去。

他聲音好聽,講俄文的時候懶洋洋又充滿了磁性,像情人間溫柔的低喃,又像是在唱一首悅耳動聽的歌曲,性感的讓人想撲倒。

江海州發完就把手機關了,主動給付寬解釋起來,“他以為我是來和你睡覺的,我說沒有,只是留宿,咱倆好幾天沒見都挺想對方的。”

“嗯。”付寬點頭,直白道:“我很想你。”

江海州輕咳了一下,“睡覺睡覺!”

付寬彎了彎眼睛,成功看到江海州的耳尖兒紅了。

真是……真是太喜歡江海州了啊,沒有比他再迷人的人了,他不疑有他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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