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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又遇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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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雪臉色慘白,望著憫佑淡然地笑道:“我知道你要過來,所以在這裏等你。”

“等我……???”憫佑越來越害怕,真想找個地洞鉆進去,心裏想著“姨娘不會要帶我到陰曹地府吧!”

姨娘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依然笑道:“傻孩子,姨娘怎麽會害你呢?看你穿成這樣,姨娘都差點認不出來了。”

“那您等我做什麽?”憫佑問道,因為害怕忘記了最重要的事情。

“本來我死得就冤,沒有想到死後被官兵拋屍這裏,屍骨被山中的虎豹豺狼所食,絲毫不剩,雅婷現在又下落不明,我實在擔心,去求閻王準許我尋找女兒,閻王見我死得淒慘,特破列讓我於今日今時前來等你,告知你雅婷的下落。”

“那雅婷現在在哪裏?”

“雅婷現在在城裏的一家紅花酒樓內,她是被人販子賣到哪裏去的。這紅花酒樓雖然名為酒樓,但都是幹的一些淫穢之事,你需快點去救她,否則將有生命危險。還有,姨娘既然己去,回去告訴你娘不要傷心,否則姨娘知道了也會心裏不安。姨娘本想再陪陪你,可是時間到了,我要走了,你可一定要想辦法把她救出來,否則姨娘死不瞑目。”說完,整個人帶著滿腔遺憾,慢慢地消失在夜色裏。

“姨娘,別走……我要怎樣去找雅婷?”憫佑喊著,心裏的害怕此時轉變為擔心,伸手去抓,什麽也沒有抓到。

“表少爺,表少爺,你醒醒……”似乎是誰叫著自己的名字,忽遠忽近。

憫佑慢慢睜開眼睛,一陣強烈的光線照得他的雙眼又閉了起來,用手揉了揉,才慢慢適應過來。

原來是墨玉在旁邊喊著,墨玉見他醒過來,忙扶他起身,憫佑左右一看,自己仍是躺在昨天摔下的地方,馬車蹤跡全無。此時天己大亮,雖為旱晨,但是盛夏的太陽照得人臉上發燙。

站起後,頭倒有一點痛,甩了甩頭,看了眼墨玉,見她仍是愁眉不展,問道:“你晚上有沒有做什麽奇怪的夢?”

“沒有,你做什麽夢了嗎?”墨玉昨天從馬車上摔下後,就一直暈迷,剛剛才醒。

“哦,沒什麽!”此時站在這個地方,雖然是大白天,憫佑仍然能感受到恐怖的氣息,表妹是否在紅花酒樓他也是半信半疑,只有等回去了再商議。

這冤魂托夢,大有靈驗之處,雖然以前憫佑並不信這個,但至從遇見那個老道士後,似乎已經開始慢慢地接受鬼神之說。

兩人來到亂葬崗,除了空氣中彌漫的屍臭,地上的血跡斑斑可以證明這裏之前確實停放過屍體外,再無任何跡象,就連一點骨頭殘渣都沒有剩。

墨玉看到這裏空無一物,氣道:“表少爺,那個官兵騙我們?”

憫佑忙勸道:“你先別動氣。”想了想,咬牙道:“我想應該沒有,姨娘可能…可能…被山中的猛獸吃掉了!”

“你怎麽知道?”墨玉雖然有此擔心,但聽到這個消息後仍震驚不少。

“昨晚姨娘托夢與我,就告訴我表妹在紅花酒樓和她的一些事情,姨娘死得就冤,不想死後卻不得一個全屍。”憫佑心中酸楚,

“少夫人托夢給你,還說雅婷在紅花酒樓?”墨玉驚恐地睜著眼睛,因為她知道紅花酒樓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

憫佑閉上眼睛,點了點頭,“玉姐姐,你覺得雅婷會在紅花酒樓嗎?”他這句話不只是在問墨玉更是在問自己。

墨玉表情凝重,垂下頭,“我相信!我之前就親眼見過一個小女孩被紅花酒樓裏的人給騙了去。”眼圈泛紅,兩行清淚滑過她的臉頰,滴落在少夫人的血水上,“少夫人!你不說無論受了多大委屈都要好好的活著嗎?等少爺回來了再為你做主嗎?可是如今你卻先走了,雅婷才八歲,她還那麽小,怎麽受得了先是離開了父親接著又失去了母親。”

憫佑見墨玉傷心,心裏也痛楚起來,“玉姐姐,他們為什麽要這麽殘忍?”說完雙腿一軟跪在一攤血前,雙手緊緊地握著,滿面通紅。

憫佑自小在姨娘家長大,直到四歲那年才被父親接回家中,雖然當時年紀幼小,一些模糊的記憶仍在腦海裏打轉,當時姨娘還沒有雅婷,卻又及喜愛小孩,整天把小憫佑抱在懷中或放在腿上逗樂,“我家小佑佑真聰明,將來長大了到鋪子裏來幫姨爹算帳好不好?”

“姨娘,什麽叫做算帳呀?”小憫佑睜著大眼睛問道。

“算帳就是數錢,可以數好多好多的錢?有了錢之後,你就可以買好多好多東西了!”

“那是不是以後我可以去買刀?”

“買刀做什麽?”

“那些拿刀的人都好厲害,我長大了也要買刀保護姨娘。”

“呵呵,小佑佑真乖,姨娘將來若生個小妹妹,你也要保護她,好不好?”

“嗯!我將來長大了,要保護好多好多的人。”四歲的小憫佑在姨娘面前也要表現一下男子漢氣概,嘟著嘴信心滿滿的說到。

可是時過境遷,那些記憶就像無數把利劍,穿透肌膚,痛得令人無法呼吸。

在這個萬千傷心的時候,他們除了心痛還剩下什麽?

墨玉雙目含淚也跟著跪了下來,“表少爺,先帶著老夫人少夫人的血水回去吧!我想她們一定想回家。”

兩人從身上撕下多於的布料,顫抖著雙手挖起暗紅的血土,一點一點地放進布片裏,這是他們唯一能夠為老夫人少夫人做的,只可惜太少,太輕。此時此刻,在恨面前除了握緊雙手,他們別無選擇。

當他們返回董家門前時,己到未時,項母仍在廳裏祈禱。

“娘”

項母聽到聲音後,連忙轉身,看見一紅衣女子叫自己娘,不覺得一楞,才想是憫佑男伴女裝,看著兒子悲傷的臉,微紅的眼睛,擔憂起來,“出什麽事了嗎?”

憫佑慢慢地跪下來,舉起手裏的小布包,“娘,姨娘遇害了,現在屍骨無存,只剩下這個。”

項母搖頭道:“你手裏拿的是什麽?你快說這是怎麽回事。”越說越急,最後喊了出來。憫佑見一直可親的母親一下子沖著自己發火,隱含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

“你快說呀!”項母見他不答,越發急起來。

“姨夫人,昨天我們己探聽到夫人的下落,原來是給那幫官兵害了,拋屍亂葬崗,當我們趕到時就只剩下一灘血水了。”墨玉哭著把這兩日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我們只有把老夫人夫人的血跡帶回來。”

項母聽得已是淚留滿面,又驚又氣又傷心,身子一軟,向後倒去。

“娘”憫佑忙站起將母親扶到椅上座下,項母哭道:“雪兒,你死得好慘……”抽泣著話也說不出來。墨玉也跟著哭了起來,憫佑怕母親過度傷心,又擔心父親的傷勢,轉移話題“娘,爹今天的傷勢好點了嗎?”哪知項母聽他一問,想起妹妹不幸去世,丈夫又傷勢嚴重無法起身,哭得更加厲害。憫佑明知問錯話,後悔不己,涮涮眼淚也落了下來,從偏廳裏找來一個黑色的瓷甕,將包袱小心意地放進去,蓋上蓋子。又擔心父親的傷勢,將瓷甕放在供桌上,轉身走進東廂房看顧父親。

項父仍舊那個姿態躺在床上,臉上仍無血色,但比前日看上去略顯精神,聽到外面的哭聲醒轉過來,見一紅衣少女走進來,生得很是端正,只是眼圈紅紅的,又酷似兒子,心裏一陣奇怪。正自想著,只聽她開口,“爹,您醒了,好一點了嗎?”

“憫佑!你怎麽穿成這樣?”項父聽到喊自己爹,並已確定是憫佑,又驚又奇有氣無力地問道。

“哦,娘說怕我被官兵抓去充軍,所以給我換了一身女兒裝。”說完走上前探了探父親的額頭,見燒已退,放心下來。

“胡鬧,真是胡鬧,你穿成這樣如果被哪個好色的撞見,你怎麽脫身,趕緊去換回來。”雖然憫佑是男兒身,項父仍在為他擔心。

“好吧!”說完轉身朝外走去,憫佑確實也不喜歡這套衣裙,父親雖然說得有點過,卻也正合自己心意,找到自己的那件淡灰色布衣換上,看見桌上的那個八角紅木流雲盒,也沒有心思去理會。本想與父親商議救雅婷一事,又恐他勞神,來到大廳,見母親與墨玉還在哪裏抹眼淚,勸道:“娘,您別哭了,現在雅婷還在紅花酒樓,我們要想辦法去救她?”

項母聽他這麽一說,才驚覺自己只顧著傷心,把這麽大的事情都忘記了,“你姨娘托夢,我想應該不會有錯。墨玉,你知道這紅花酒樓嗎?”

墨玉含淚點點頭,“城裏確實有這個地方,以前見過,那座酒樓很大,位於東門西側路口,地方很好找,門前有兩位姑娘守著門口,她們個個都戴著紅花,故名紅花酒樓。”

憫佑道:“娘,我和玉姐姐一起去救人!”

“不行,雅婷今年才八歲,又不能招攬生意,又不能端茶倒水,他們買個小女孩去幹什麽?你們有沒有仔細想過?”雅婷雖然是個美人胚子,但是年紀幼小,且不谙世事,項母不明白一個酒樓買個小女孩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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