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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放棄生死護你一人,伴你一人,不管你是惡鬼還是幽魂,她亦甘之如始。”

墨發女子靜靜地站在那一團黑影的面前,額前紅的妖異的圖騰在火光中艷麗異常,她碧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團黑霧之中扭曲著痛苦著的人臉,聲音卻極其的平靜:“她願為你妻,甘願陪你一起下地獄,如此,你還要再妖化害人麽?”

作者有話要說: 陰婚如果用活人,著實很可怕。

如果有人願意為鬼妻,那就是生生世世被釘死在棺木之中,不得投胎不得轉世。

那只能說明,烏蘭娜是愛葉晉羽的。

只可惜這種愛情,棲鴉本身是不讚同的,因為太過於偏執,可是誰能說愛就不是偏執呢?

☆、鬼嫁人(3)

“我雖不知你因何而亡,但是,這一切都是你命定的劫難,你逃不掉的。”

“陰婚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惡毒的詛咒,被陰配的活人被活活釘死在棺木之中,不得超生,不得湮滅,不得逃離,生生世世守著另一個人早已枯死的身軀度過一個又一個輪回。”

碧眸婉轉間她看到那黑影的模樣似乎是陷入了對於她所說的沈思之中,她立即明白此刻便是時機到了,就立刻下令:“狐小五,就是此刻!”

剛才在一旁盯著黑影的小狐貍立刻身形一晃,竄到了那怪臉的肩膀上又一次狠狠地咬住了它的脖頸,小狐貍速度極快,這一次下嘴極狠,幾乎將那黑影的脖頸生生的撕咬扯斷,大量墨綠色的濃霧從它的傷口處噴湧而出,她暗道不妙,忘記這妖物以陰時人做聘極為陰毒,這濃霧的量她還好說,但是不遠處還有一群普通人呢,從剛才那具頭顱直接化骨的人來看,這綠色毒物應當也會有腐蝕的效果但最毒的應當是那黑影的一咬,看那白衣女人似乎沒什麽影響,想來應該腐蝕性沒那麽厲害。

當機立斷,絳紫色的身影一把上前抱住那個昏厥的中年女人並捂住她的口鼻一個縱身一跳就跑出去老遠,邊跑邊對那邊的人說道,“大家快逃回鎮子上,越遠越好,這濃霧有毒,恐傷到你們,等它自然散去才行,距離遠了便沒事!”

說時她將白衣女人推給了他們之中的幾個奴仆,“你們趕緊回去,我要先留在這裏徹底把這妖物除掉,明早你們叫你們的主子再回這裏收棺!”

看著那群人遠遠走開,那個棕色短袍的中年人又匆匆忙忙地回來問她:“姑娘你對付得了麽?!需要在下幫忙麽?”

無馗皺了皺眉:“你不是葉府的下人,但是我懶得管你們的恩怨,你跟著他們回去吧,這妖物,只有我能對付!”

說完她轉身又沖回了綠色煙霧最濃重的深處。

那個中年人站在原地看著那女子消失的背影,擡起修長的手指劃過臉龐,用力一扯忽然就從臉上扯下一層面具來,露出面具背後一張年經俊逸的臉來,一雙桃花眼滿目風情地看著她的背影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喃喃道:“呵,原來鬼媒人,真是是存在的啊,有意思,就是不知能不能為我鬼門所用!”

無馗走近棺材的位置,卻發現那黑影早已被大片大片墨綠色濃霧掩蓋,她著實走不進去,就喊到:“狐小五!”

可是小狐沒有出來,她心說該不會出什麽事吧就捂住口鼻沖進了濃霧,這個氣味很是刺鼻,對普通人而言或許吸入一口這種氣體怕是就要上吐下瀉個好幾天,可惜對於無馗來說這不過是難聞的臭氣而已。她忍住不適感走近了棺材,卻發現黑影已經徹底變成了大團的綠氣散了開來,可是她的狐小五卻仍然不見了蹤跡,於是她又大聲喊道:“狐小五!”

空氣之中只有綠氣擴散的輕微的沙沙的聲響再無其他。

此時無馗一向帶著笑意的臉龐也有些凝固了起來,剛才的叫喊讓她吸入了一些那種綠氣,不由得輕咳了幾聲,她不明白狐小五是靈獸,理論上來說絕不可能有人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制服它,而且它還沒有發出任何求救的聲音就被做掉,就算它打不過逃跑也是很輕松的。

而就在這時,無馗發現背後忽然勁風一閃,她立刻下意識的一個側身翻滾接著一個淩空一躍,一根木箭就被她牢牢地抓在了手中,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一瞬間又是連續的幾根木箭同時嗖嗖嗖的射了過來,無馗冷笑一聲將手中的木箭當做武器,手腕一轉就毫不費力地打掉了這些木箭,而手中的這根也應為吃力太大而斷成了好幾截。

隨後無馗再次高高躍起,在空中一個翻身就消失了,卻立即眨眼間又出現在了不遠處的樹木之後,而此時她修長的手指已經扣住了一個人的脖頸,隨時可以扭斷那人的脖子。

這一切發生在電閃雷鳴之間,無馗的身影就像是飄無聲息的風一般,因為她不是消失了,只是速度快的嚇人。

“我最討厭偷襲。”她聲音魅而帶著微怒,手上的力氣也不禁加重。

沒錯,她抓住的這個人正是她在進來的那片樹林裏遇見的那個渾身傷痕被捆在樹上的男子,他看上去受傷很重,而且他應該是受了內傷體力不支極度虛弱,再加上掙脫那繩索花了不少力氣才會這麽輕松就被無馗抓住,看那男人身上到處血跡斑斑的,衣服都早已破爛不堪,臉上也都是血汙,可縱使如此,那雙眼睛卻仍舊漆黑一片沈寂如夜,沒有恐慌,沒有畏懼,有的只是一望無際的冰冷,這種眼神無馗曾在廣袤的大漠之上見過,那是一種屬於獵人的目光,盡管薄弱虛無卻伺機隱匿在黑暗之中隨時出擊,他在等待時機,但是無馗不喜歡給別人時機。

即使他是烏蘭娜的弟弟,烏闕。

她看著他手中還攥著幾根木箭卻沒有弩機,而且兩只手的手臂都有一道很深的傷口估計傷到了筋骨,這男人...居然在這麽重的傷的情況下還單手擲箭,力氣也大的可怕,只不過此時看著那傷口血流不止的模樣怕是沒力氣再投擲出剩下的箭了,無馗一手直接掰過他的手臂,無馗下手很重,這家夥吃痛手一松就丟下了剩下的箭,無馗則一腳把它踢到一邊,對於偷襲她的家夥她一向不喜歡善待。

此時他被無馗扼住脖頸,手臂的傷口撕裂流著血,他面色極度蒼白卻沒有一絲服軟的表現,無馗本身身量不高,而男子本來身形卻極為修長比她高出一個頭還多,老實說無馗覺得她現在掐著他的脖子摁著他的模樣有點搞笑,但是又沒辦法。

這時又聽見樹的另一邊傳來了幾聲吱吱的聲響,她一手扣住男子,然後側身探頭看去,竟是她的狐小五被五花大綁的丟在地上,白色的毛發都變得有些灰了,活脫脫地像是一只大老鼠。

“......”無馗無語,“你好歹是靈獸,被一個普通人捆成這樣你丟人麽,自己解開,別叫我幫你!等會兒回去也別想吃無念做的桃酥糕!”

狐小五也覺得沒面子,只能發出幾聲委屈的聲音,還是自己扭來扭去咬開了繩索,想爬回無馗肩畔卻被嫌棄太臟不準靠近,只得灰溜溜地躲在一邊順毛,走過烏闕邊上的時候還順道又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滿意地又給他整了個血口子才離開。

無馗不理它,彎腰撿起了小五身上的麻繩又重新把這個人捆到了樹上,這個過程男人似乎失血多頭有些脫力絲毫沒有掙紮的就被綁在了樹上,無馗有些怪異地看著他,過了許久才上前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一些傷藥給他稍微止了止血,那種藥是自家的廚娘無念從市場上淘來的雖然止血療傷很是有效但是上藥的過程卻是如同刀割一般的疼痛,只是顯然面前這個男人並不畏懼這種疼痛,他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一尊雕像一般,上了藥無馗這才在那顆樹前不遠的地方坐了下來點起了火堆。

“我知道你叫烏闕,烏蘭娜的弟弟,對吧。”無馗一邊將樹枝丟進火堆一邊問道。

烏闕被捆在樹上,對無馗的話沒有任何回應,此時低著頭盯著地面發呆,完全一副呆滯的模樣。

無馗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紙條塞進了他的手中,才坐回了原地道,“這是你姐姐的東西,看不看是你的事。”

男子聽了這句話臉上終於有了點變化,他皺了皺眉說到:“為什麽要信你?”他似乎很久沒說過話了聲音極其的沙啞低沈,聽起來有些模糊不清,“我會給她報仇。”他擡眼看著無馗,仍舊是最開始的那種充斥著淡漠和深意的眼神。

無馗笑了笑,對他這宣誓一般的口氣不屑一顧,低頭挑了挑火堆忽然問了一句看似不相關的問題:“你覺得,什麽樣才是活著?”

烏闕沒有回答。無馗又繼續自顧自地說道:“我不知道怎麽樣才是活著,佝僂卑微的隱藏在黑暗絕望之中?亦或是如同螻蟻被壓在腳下不得翻身?”她一向從容的笑容帶上了些許的冷清,聲音也低沈了下來,“我將那些女人的靈魂永世囚禁在棺木之間,你道我是惡,因為我殺人因為我用鬼術因為我不老不死因為我是那世人口中的魔鬼。”

“可是他們呢?那些跪在我門口甘願用一切代價給他們的兒子尋一門陰親的人呢?他們希望自己的兒子在輪回之外有人相伴,就生生奪取了別人的性命。”

“呵,你大概不知道死了就是死了,她兒子的靈魂怕是早已渡過忘川投胎轉世,而這些獻祭的女人不過是用靈魂生生世世守著這些骸骨罷了。”

“你姐姐說的好聽是為了愛犧牲自己,但說的難聽就是傻,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放棄活著放棄家人,要知道有的人拼命的想死,但是有的人,卻在拼命的活下去啊。”

男人攥緊拳頭,眸色出難得出現了一些別的什麽色彩,無馗有些憐惜拿出懷中的手絹擦了擦他臉上的血汙,卻發現那血汙似乎是好長時間之前的了,怎麽樣都擦不掉,而烏闕躲不掉就只有任由她在他臉上□□,一向淡漠的臉微微有些扭曲。

無馗看著他的眼神站了了起來,走到他的面前和他對視著,說道:“你啊,不要總是露出這副悲天憫人的表情,年輕人就要像年輕人一樣有點活力,不要這麽陰沈。”

烏闕卻猛地一把攥住了無馗的手腕,隨即微微一滯,因為這個女人的手腕,冰冷至極..是因為她不是普通人的緣故麽...剛才她給他撒藥給他那張紙條的時候過程很快他根本沒有察覺到,如真正的扼住她的手腕,卻忽然發現這個人的手冷地像是從地獄之中走出的惡鬼,沒有溫度,沒有心。

“你...”

無馗一挑眉,甩開他的手,嘴角一揚盡是嬌俏笑意,額頭間的圖騰也因那笑意瑰麗了起來,“你右手樹下有匕首,想走就走,不過我覺得你最好快點,你姐姐在棺材裏呆的太久了,如果不想她被悶死就趕緊去開棺吧,哦對了,記得救完人好好地把棺材鎖回去,我可不想賠本。”

說完她就轉身沖一旁一直梳毛的小狐貍喊道:“你太臟了,別爬到我身上了,安靜地當個跟寵吧,我們回城!”

小狐貍一臉被嫌棄的受傷表情,不情不願地跟在那紫衣女子的身後消失在了叢林之間。

作者有話要說: 烏闕的身份也是一個迷~~~~~~~~繼續求收藏求評論和支持,麽麽噠

無馗的性子其實蠻冷的,但是遇見了烏闕她的性格多多少少都受了影響。

☆、鬼嫁人(4)

聲音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在了月色之中,烏闕的表情才倏地冷了下來,他用腳將匕首從樹邊踢了過來輕松一勾就用手接到了匕首,他割開繩索揉了一下肩膀就沖到了棺木面前,他身上都是傷,但是鬼媒人給他撒的藥倒是很有效,那些大的嚇人的傷口雖然痛卻已經不再流血甚至有恢覆的跡象,此時那墨綠的霧氣已經散去了大半,他一手捂住口鼻一首將鎖鏈都拉到了一邊,所幸葉家的人剛才沒來及鎖緊這棺木就出了變故,這鎖鏈只是松松地搭在棺木之上罷了並沒有扣死。

不過棺木蓋實在太沈了,他現在受了傷著實無法推動這麽大的巨棺,推了幾下他只能放棄。

想了想他就從脖頸中拿出了一直帶著的一個青銅色蛇紋的哨子來,吹響了它,這聲音很尖銳刺耳,好在時間不長,就立刻出現了五個穿著迥異的人,四男一女,他們瞬間出現在少年的面前單膝跪地,剛要行禮就被烏闕打斷了:“救人。”

“是。”幾個人應下,就分工合作推開了巨棺。

巨棺裏熱氣蒸騰,想來是剛才倒進的溫水熱氣沒有散去,而他的姐姐安靜地躺在其中,原本被割傷的脖頸處竟然愈合了,並沒有流出太多的血。

他伸手下去探呼吸,發現阿姐雖然呼吸微弱卻並沒有過多的損傷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立即吩咐幾個人將她扶了出來。

他命其中一男一女將阿姐帶回他們的落腳地休息,又讓另一個男人去找大夫,而剩下的兩個男的就幫著他把棺材恢覆原樣,他記得她說不想賠本。

此時,天空已經開始泛出魚肚白了,想來葉家的人怕是也要回來運棺材了,他不好多呆,便也回了他們的落腳點。

是臨安城郊的一個比較破舊的小村落裏。

這期間他想了很多,這個叫無馗的女人能禦鬼神之力,與鬼做媒,既然如此又為什麽要救他阿姐,她做這件事顯然沒有理由和價值的。

那女人頭上血色的圖騰明明在對戰黑影的時候紅的刺眼,那東西到底是什麽...而且,還有她身上那只耳朵上帶著青鈴的狐貍,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曾在葉府書齋裏的一本古書上見過,說這這狐貍叫青鈴狐妖,是吃死人肉長大的,極為妖邪,又怎麽會被一個區區女子所控制。

再加上葉家的事....他覺得自己有些頭疼。

之前的五人之中有一個穿著一襲亞麻短衫差不多十七八歲的少年端了一杯熱水遞了上來,這少年身材壯實體型頗高,走路卻絲毫沒有半絲聲響,他見主子坐在船榻上發呆不由得提醒到:“族...”

話音未來床榻上的上年猛的擡頭瞪他,他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刻改口道:“不不,是烏闕公子,烏姑娘醒了,只是神志有些不清明,您要不要去看看她?”

烏闕眉頭微皺,“不必。”那鬼媒人倒是有一句話說對了,她一心求死不顧身邊的人,如此的人,他倒是需要斟酌一下留下她,到底有沒有意義,他還有太多的事要做,身邊決不需要這麽一個一心求死的人。

少年一聽有些著急:“公子,可是烏姑娘好歹是您的姐姐,這些年來,她混在葉府做眼線,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您不能這麽放棄她啊!”

烏闕看了少年一眼,淡漠的眼神沒有一絲的色彩,少年一慌立刻跪在了地上,烏闕喝了口茶,指尖碰著杯壁穿出淡淡的輕響,許久才說道:“我不需要感情用事的人。”

名叫阿大的少年人立刻恐懼的咚咚地磕起頭來,他力氣很大,頭上沒磕幾下就立刻血肉模糊了,嘴裏還不停地說著:“公子我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阿大...阿大不會再感情用事了!”

烏闕感覺這一段日子著實有些倦了,懶得跟他計較就擺了擺手讓他先下去,阿大走之前還想問問公子的傷如何了,但是看著他面無表情的模樣最終沒說話退了出去,他們的公子一向不會畏懼死亡,更何況是傷痛。

阿大下去之後,烏闕從懷中拿出了無馗遞給他的紙條,紙條很臟,上面的字跡早已模糊不清,但是烏闕還是一眼就看明白了上面寫的什麽。

不要再繼續查下去了。

那裏,是地獄。

烏闕將紙條在燭火上燒盡,呵...這字跡不是烏蘭娜的,他那個姐姐根本不識字也不會寫字,這個事情...真是越來越古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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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臨安城早時坊市已開,人來人往,元荒是一個商業化發展到空前盛世的時期,而臨安作為首府自然是更加的繁榮昌盛,坊市交錯,熱鬧非凡,雇傭兵制度的出現和發展也使得在前朝戰亂造成損傷得到了一定的修養聲息,與此同時,元荒不抑商反而從今商之發展的行為大大地促進了商業的發展,使得元荒的國力也空前的強盛。

不過這些,都是後世對它的評說罷了。

可惜這時的無馗顯然沒有走大道逛街的興致,因為她不喜歡熱鬧,非常不喜歡,她覺得人多的地方總是免不了和別人接觸交談,但是對於和一個能控鬼術不老不死的妖怪交談,無馗已經能想象那些百姓驚恐的表情了。

不過這不代表這大街上都是普通的老百姓。

比如那個正在賣豬肉的大叔,他其實是本身就是一只豬妖,不過無馗並不理解,他為何對賣自己同族的肉那麽感興趣,那家夥聽說還是個特別喜歡吃豬鞭的豬妖,無馗大概理解為,他可能……不行吧。

又比如那個一直在叫嚷著自己家的首飾是最好的穿金戴銀的漂亮姑娘,她是一只孔雀精,最喜歡的就收集各式各樣的玉簪手鐲,聽說她的家裏擺了好幾屋子的首飾,不過無馗一直覺得她其實就是個收藏癖來著,而且據說她體味特別重,每天都在找願意娶她的人,可惜她的味道隔著幾裏地都能聞到,哪有什麽人願意娶她啊。

還有那個在街邊算命的那個穿著黑袍的人,他其實是一只狌狌,只可惜似乎修為不夠還沒能變成人的樣子,所以才把自己穿的這麽一副禁欲的模樣,其實他只是不想取下帽子讓別人看到他的那雙白色的耳朵,雖然無馗覺得那還是很可愛的,當然那家夥似乎最討厭別人說他可愛了,上一個說他可愛的人已經被他拿小人紮針詛咒一輩子找到媳婦了。

臨安大街上的妖怪真的是隨處可見,說不定你前一秒跟他說話說到開心處一下子就變身然後就把你嚇得半死。

不過普通百姓和那些妖怪們的相處還算愉快吧?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無馗一直覺得很奇怪,因為這群妖怪雖然有著各自奇怪的嗜好和習慣,可他們都有著約定俗稱的東西,他們從未傷害過普通人。

無馗繞過大街從背後的小道穿行而過。

無府是她這些年攢的積蓄買下的一個小院子,不算太大,但也算寬敞。

她請了一個廚娘和看門小廝照顧這房子,這個廚娘和小廝都是在外面撿來的野孩子當時只有十二三歲,也是可憐,被父母遺棄當乞丐活到現在,雖然無馗算不得富有但養這兩個人也是養得起的,臨安早些年有過幹旱,死了不少人,她剛來臨安的時候就遇到了這兩個人,想來是緣分就救下了,現在想想她都十分慶幸遇見這兩個人,因為是他們的出現才讓她明白,其實她也可以活的像一個普通人一樣。

剛繞回門口就看到一個衣著樸素的少年迎了上來,那人眉眼清秀十分開心的撲到了無馗的懷裏,“姐姐你回來了!!!阿諾想你了!!”

無馗摸了摸他的頭,這個就是她的小廝,叫阿諾。他天生智力殘缺,雖有十六歲的年歲,心智卻依舊如同孩子一般,但是無馗卻很喜歡他,因為他的心是幹凈的,不帶一絲雜質,與這個世界相反,在這少年的身邊就覺得很安靜,能拋棄一切世俗雜念。

“姐姐,無念姐給你做了好多好吃的就盼著你回來了呢,就等你呢,都不讓我偷吃!”看著無馗還在發呆,阿諾就扯著無馗的衣袖往府裏走,邊走便繼續念念碎,“你看我有好好打掃我們的家喲,無念姐還嫌棄我掃的不幹凈,我就掃了好多遍,你看這院子多幹凈啊.......”

無馗聽著阿諾的絮絮叨叨,雖然有些吵鬧但她的心裏卻因此安然了許多,隨即碰了碰一邊的狐貍,“狐小五,把你的東西拿出來吧。”

“誒?”肩膀上的狐貍對突然把仇恨拉到它身上表示不解。

無馗滿臉笑容地扯住狐貍尾巴把它拎到面前:“你剛才在集市上去偷零嘴吃了別以為我沒發現。”

阿諾也很興奮,上去扯了扯它的尾巴就喊著:“小五快把吃的交出來!”

狐小五看了看無馗,無馗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又看了看阿諾,而後者則滿臉期待地看著它,識時務者為俊傑,只能一臉幽怨地抖了抖身上的白毛,從裏面掉出來一個小包裹。

“你就這點分量,變成個球還想藏東西。”無馗把一臉悲憤欲絕的狐貍丟到了一邊後,狐小五簡直想痛告她虐待神獸可惜顯然無馗完全不在意它的想法,拿起了包裹打開,那裏面都是臨安城到處都有賣的糖果酥,她把小包裹給阿諾:“你拿去跟你無念姐分吧。”

阿諾開心地應下就一蹦一跳地去廚房找無念了。

而她坐在院落裏的石桌邊,看著有院落巨大的銀杏樹,理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她不喜歡腦袋裏一團亂麻的樣子,必須要整理清晰。

葉家夫人找到她請她給他兒子做鬼媒,她答應了。因為葉家許她葉家至寶睚眥鬼佩,這本是一個玉佩,卻因有制鬼之力而聞名。

本身無馗是不需要什麽制鬼之力的,但是這東西卻是她師父要求她拿到的。

至於她師父是誰,現在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從最開始為了得到鬼佩無馗其實有去查了葉家,但是越查她就越覺得這個葉府不對勁。

說起來這葉府應當也是臨八老之中的一個家族。有個幾百年歷史了,一個家族長勝不衰在這個到處都是戰亂的年代裏是很離奇的一件事,當然或許因為葉家的人聰明能幹才使得家族長盛不衰,但是葉家的每一代都只有一個男孩,就算同一個時代出現過好幾個男孩也最終只會剩下一個,而其他的都會在□□歲的時候莫名其妙地夭折。

最奇特的是,葉家的兒子在二十五歲左右都會離奇失蹤,然後死掉,但是都會被當時在位的皇帝以同樣的理由為國犧牲而厚葬,此時的葉府就會交給女主人掌控。

這本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因為他重覆發生。

每一代的葉家就像是在覆制上一代做過的事情走過的人生一樣,所有發生的大事都一樣。

無馗知道,葉家應該是在隱藏著一個什麽秘密,這個秘密應該與皇帝有關,但是還有一點另無馗驚訝的是,她想查更深的東西,卻發現查不下去了。

所有的事情抽絲剝繭,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而她想知道的真相卻更加渾濁不清,仿佛有一股力量不斷阻撓著她繼續查下去一樣,所以她收手了,本身她只是為了達到目的才做這些,而很明顯,接下去的事至少與這鬼佩無關,如果她繼續查下去,那麽那些隱藏在黑暗之中的勢力定然會對她不利。

後來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葉家夫人竟然主動找上了門,她剛好借了東風,以鬼佩為要求答應了葉家夫人兒子的鬼媒,不過令她奇怪的是,葉家夫人知道她的要求以後絲毫沒有訝異的神色,甚至可以用高興來形容,葉家夫人很高興地就答應把這鬼佩交給她,這就讓無馗不得不懷疑起這個鬼佩的真實意義和價值,更奇特的是,葉家夫人竟然希望給她兒子找個活人結陰親。

無馗知道,一般來說,如果只是為了兒子地下過的開心那麽這陰婚,大可以找一具與她兒子八字相合的女屍結陰親,但是這葉府女主人卻希望用活人為鬼媒。

用活人的意義在於不僅為兒子結了門婚事,而且以陰時人做媒可保葉家長盛不衰。

這就是葉府女主人真正求的,也就發生了最開始的事情。

可惜無馗這個人雖然本性涼薄但其實骨子裏就是個老好人,在知道了烏蘭娜的事情的時候就有了一些同情,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犧牲是這世界上最愚鈍的事,於是她想死,那麽無馗就救了她不讓她死,只是如果葉家得知了此事,必將給她帶來禍端。

想到這裏,她看到阿諾牽著一個妙齡少女走了出來,她想這個事情她是不怕的,但是總歸不能牽連到阿諾和無念,看來時候回去找師父一趟了。

這時,一個妙齡少女款款走來,身著一身淺色羅裙,雖然很樸素但是在這個女孩身上卻顯示出了一種大氣卻內斂的秀美,這個人就是她的廚娘無念,無念今年也只有十五六歲,不過她似乎因為年少時發生過一些事所以在她的身上無馗是顯少能看到屬於少女的嬌俏可愛的,而更多則是超過了年齡的沈穩,雖然無念稱呼她是小姐,不過無馗無論怎麽看,反而是無念更有富家大小姐的氣質,溫和沈穩落落大方。

無念看到無馗也有些激動,走上來一把拉住了無馗的手:“小姐這次沒什麽事吧?”

介於無馗以前每次出去做鬼媒都會出現損傷的情況,無念就總是這麽擔心她的安危才會逼著她隨身攜帶傷藥,不過有人擔心才證明她活著啊,看著那雙滿是真誠的擔心的眸子,無馗溫和地笑了笑:“沒事。”

無念這才松了口氣,又看到一地上邊那只灰突突的狐貍就緊張了起來:“狐小五怎麽弄成這樣啊了!”

無馗無奈,就把狐貍丟給了無念:“你等會兒給它洗個澡,這家夥今天居然被一個普通人給捆了,說出來都丟人,一只活了上千年的狐貍居然被個普通人對付了。”

一旁的阿諾也附和著:“真丟人!”

狐小五被扔到無念懷裏,還一副不滿地哼哼,無馗估計它是在罵自己,不過懶得理它。

中午吃飯的時候,無馗跟阿諾和無念提了一下她決定去找師父一趟的事情,本意她不想帶他倆去的,畢竟路途有點遠,而且葉家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發現烏蘭娜被放走的事,怕是一定會對付她的,帶著他倆無馗反倒害怕一旦打起來就得束手束腳,但是無念和阿諾都不願意,說是怎麽樣也要跟她一起,無馗想著即使他倆留在這裏她也不會放心,至少帶在身邊還有個照應。

她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既然確定會連累到阿諾和無念,那至少就能保證自己會護他們平安。

作者有話要說: 妖怪都市————一直超級喜歡這種設定。

不過我更喜歡的是那種隱藏著自己的存在,然後突如其來的,會在某一時刻變成本體的樣子。

咦,我覺得萌點越來越奇怪了

這一章多足!下午四點左右還有一更!

☆、鬧事(1)

臨安城郊,夜。

月色混沌,昏暗的夜幕仿佛一張無形的大嘴吞噬著這個世界每一個角落。沒過多久,大雨就劈啦啪啦地傾瀉了了下來。

無馗靜靜地坐在馬車上,她拉開簾子露出一個縫,看著外面雨幕斑駁只能重重嘆了一口氣,阿諾早已抱著一床被子睡在一邊,呼嚕聲此起彼伏,而且無念靜靜地坐在她的對面,見她嘆氣,說道:“我知道小姐是怕遇到危險我和阿諾無法照顧自己才想拋下我們的吧。”

無馗一怔,答道:“不止如此。”

無念從包裹裏拿出一件袍子給無馗蓋上才又坐回了原處,:“我與阿諾的命本就是小姐的,從兩年前小姐從一群屍體之中救出我的時候,我就想著,我的一生,註定是要陪著小姐你的。”

“我知道無馗姑娘不屬於塵世,我等凡人之命怕是只能陪你短短數載,可是這樣就夠了。”

“所以至少,不要丟下我和阿諾了。”

無馗看著她,無念一向知曉她所想,這些年她時常不在家,也是她照顧院子和阿諾,無馗早已把她當做親人來看了,所有的話到了嘴邊最終變成了一句:“謝謝你,我不會丟下你們的。”

無念笑了笑了,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來遞給了她,這才說道:“對了前些日子光顧著陪阿諾鬧了這個也沒來及給你,是葉府的小廝拿來的,你的傘也還回來了,我收起來了。”

無馗接過玉佩,入手很是清冷,她透過燭火的光亮細細打量才驚覺這原來就是睚眥鬼佩,只見碧綠色的翡玉之上,一條龍盤旋之上口銜寶劍,怒目而視,煞是威風,看形象便知是龍的第二個兒子睚眥,然龍身之下騰雲駕霧仔細看去才能看見那雲霧竟然是由無數個小鬼纏繞而成,每一只小鬼都雕琢得栩栩如生甚至能看清那一張張不同的面目表情,這玉佩不過半個手掌大小,但是雕工極為精細,只是...龍為吉祥之物,卻以小鬼為托,便生生將此佩化為陰邪之物,也不知她的師父要這個玉佩有什麽用。

既是睚眥鬼佩,這睚眥是龍九子之一,那會不會還有其他的九子玉器呢?

她將玉佩小心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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