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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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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地收好,小憩了一會兒便聽得外面傳來他們請來得那個車夫的聲音:“幾位主子,前面是一家驛站,要不要聽一下稍作休息,不然咱的馬也受不了。”

無念聽了就對無馗道:“小姐,我們是該停留一下了,這下了一晚上的雨,得去驛站暖和暖和,不然我怕您身子再受了涼,阿諾一直睡在這裏也不好啊。”

無馗點了點頭就沖外面喊道:“那就停車吧,在這驛站休息會兒再走也不遲。”

“好嘞!”就聽得一陣馬鳴,他們的馬車,停了。

無念先把一下重要的行李拿了下去,無馗看著這一邊睡一邊流口水的少年人不由得無奈地搖了搖頭上前拍醒了他,“阿諾,起床了。”

阿諾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揉了揉眼睛,又擦了擦口水,“無馗姐,我還困。”

無馗就拉著他下了車:“等會兒去吃點東西再睡。”

阿諾乖巧地點了點頭,顯然是還沒睡醒的模樣,“無馗姐我們是到家了麽?”

“還沒呢,等會兒吃點東西上樓去睡。”

下了車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雨停了,但是經過剛才那陣大雨空氣裏彌漫了濃重的潮濕的味道,此時天空開始翻起魚肚白,陽光一點點擴散開來,這陰冷潮濕的味道才散去了不少。

他們下車後,車夫說先帶著馬車去驛站的後面,那邊雜草旺盛,也順道給這馬兒餵餵食,休憩一下,無馗點了點頭車夫才牽著馬車離開了。

她擡頭看了一眼這個驛站,這是距離臨安城最近的一所驛站,雖然名為驛站,卻不過是接待來來往往的商客和官兵,不過最近聽聞漠北的大草原出現了一批新的勢力,他們喬莊打扮混入許多城鎮,當今聖上當即嚴令徹查這些往來的商販,尤其這臨安城是首都,因此查得更加嚴格了,導致這進出臨安的人也少了許多。

她看著這驛站門口雜草叢生無人打理也便知最近這驛站的生意有多差了,不過他們的馬倒是有口福了。

走進驛站才發覺這驛站到也還算幹凈亮堂,沒無馗想得那麽破舊。她一進去就看見無念一臉憤憤地從樓上下來,她原本穿的一身幹凈的麻衣白色羅裙上竟然染了一大片汙漬,無馗拉著阿諾上前詢問道:“怎麽了?”

無念一向不喜跟人斤斤計較,如此氣憤也定當是有原因的,她將無馗和阿諾先領到了一張已經布置了一些小菜和茶水的桌子邊坐下,喝了口水才暗暗地說道:“我訂了兩件房間,放下行李出來的時候隔壁一間房出來了一個穿著紅衣的女人,那服飾很怪異丁零當啷的不像是我們中原人的打扮,但關鍵是她走路不看路的端著個不知道盛著什麽藥的杯子就和我撞在了一起,你看還撒了我一身,你聞都是中藥味!”說著她指了指自己的裙子邊,“這本來就是兩個人的錯,可我還沒說什麽呢,她倒是先罵我不長眼,還說什麽我是賤民還嚷嚷著然我賠錢,我還沒見過這麽不講理的姑娘!”

無馗也奇怪,就問道:“紅人女子,穿著怪異?最近查得這麽嚴,如果連你這樣得普通百姓都能看出她穿著怪異,那她是怎麽靠近臨安的?”

無念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我聽見隔壁房間有好幾個人的聲音,似乎在爭執什麽,我沒細聽就和那個女人撞在了一起。”

一旁的的小二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就也湊上來攀談,說起來無馗覺得這店也奇怪,偌大的驛站居然只有一個小二,算賬上菜都是他一個人來的,看來確實生意不怎麽樣。

小二走過來就對無馗他們笑瞇瞇地說道:“各位小姐公子,樓上那幾位爺你們可最好別得罪啊。”

無馗一聽立刻好奇地問道:“怎麽,你知道他們什麽身份?”

小二立刻賊眉鼠眼地呵呵一笑,那眉眼之間泛著一種奸詐的氣息,看他的模樣估計就是個妖怪,不過無馗到不怎麽在意他到底是什麽妖怪,只見他壓低了聲音說道:“樓上那幾位爺的穿著打扮,俺可是聽俺爺爺那輩兒的人講過,那群人來自漠北的大草原,但卻不是最近嚴抓的蒙古人,蒙古人穿的都是蒙古袍,前些日子抓到幾個間隙,殺頭的時候俺們好奇就去看了,他們那身衣服的風格可是跟樓上幾位爺完全不一樣啊。”

說道這兒,小二很古怪地看了無馗一眼,無馗卻笑了笑,這家夥是想收小費啊,於是她低聲說道:“餵你的老鼠尾巴露出來了。”

小二一怔,連忙扭頭一看,卻發現沒有什麽老鼠尾巴,這才反應過來被耍了,連忙幹笑了幾聲:“這位姑娘真是好眼力。”

“這年頭,老鼠都成精了,你們這裏的飯菜真的幹凈麽?誒呀,看來我得去臨安裏宣傳宣傳這驛站怕是不幹凈啊。”無馗說道。

小二立即哭喪著臉:“不臟不臟……小的錯了還不行,小的什麽都給您說。”

無馗心裏暗笑,這家夥其實偽裝的不錯,但是那雙老鼠的爪子卻偏偏露了出來,本來就身材矮小,頭發又灰突突的,再陪著這爪子,她就賭了一下是不是老鼠精,居然還真給她猜對了,不過她也沒準備為難他,畢竟都是要過日子的。

小二一邊嘆著氣坐在了一邊的桌椅上,一邊繼續說道:“俺跟你們說啊,樓上那幾位爺看他們的服飾俺可說不出來,但是俺見過他們那個領頭人脖子上帶的骨哨,那東西在俺們老家有一個名字叫招魂哨,據說,能招來鬼兵啊。”

說完他又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咕咚咚地咽下肚才又補充道:“幾位爺想必聽說過不少關於漠北深處的傳說,俺就是聽俺爺爺講那故事長大的,大概就是大漠深處有一個古老又神秘的民族,說是他們能腳踏神佛能禦天兵鬼將,殺伐無數,一直以來就成為無數統領者最希望得到的軍隊,不過這都是傳說肯定不可能是真的,但是關於那個神秘民族俺爺爺跟俺說那確實是存在的,而且他還說他們那個首領...”

小二話音未落,一旁在吃東西的阿諾突然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無念姐無馗姐,我聽到有人下來了。”

無馗一楞,這才想起阿諾雖然智力跟不上同齡人,但是他的聽力卻驚人得好,他以前總是說能聽見常人聽不來的東西,不過前提是他想去聽的話。

於是她和無念便不再聊天,安靜地吃起東西來,小二見他們的樣子似乎沒什麽小費可賺了嘆了口氣灰溜溜地回去研究賬本了。

誒,我的小費,回去又要被老婆罵了,鼠妖小二君不停地唉聲嘆氣。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幾天應該都是每天雙更這樣

老鼠君很萌的!!!!!

☆、鬧事(2)

果然沒過一會兒,就聽到了一連串的腳步聲,無馗的位置正好面對樓梯,她微微擡頭便撞進了一雙烏黑的眼睛裏。

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身著黑色玄紋裘袍,墨發以青簪束起,眉目如畫卻表情淡漠,仿佛世間萬物都無法入了他的眼一般,他身形很高,顯然不似這臨安城人的嬌小,一身仿佛以墨浸染的裘袍給他涼薄的眼神平添了幾絲刀刻般的冷意,無馗知道,他應當來自大漠。

她擡眼看著她,他低眸看著她,年輕人墨色的眼睛仿佛承載著太多荒蕪之後的瑰麗,美得令人沈寂,又恍若沈浸著更古不化的歲月一般幽深,她根本無法得知他在想什麽。

不過無馗的真實想法其實是大夏天的你穿著裘袍……是作死麽?看著都熱好麽!好吧這些不是重點。

無馗註意到了年輕人脖子上帶的骨哨,雖然那只鼠妖小二說的玄乎至少一半都不能信,但是她好歹知道了這群人恐怕來臨安城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不知道為何無馗總覺得這人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尤其是他的眼睛。她隨意打量了一下那人身後跟著的四男一女,其中女子一襲紅衣穿著與中原人迥異,她一看便知這個女人就是無念所說那個言行潑辣的女子。

她又看了其他幾個男子,只見那幾個人穿著和那女子一樣奇特,但大都年紀輕輕挺拔俊逸,想來身份定然不凡。

領頭的年輕人淡淡地看了無馗一眼之後,就不再理會,走到另一桌酒菜邊坐好,倒是那個紅衣女人註意到了我們這邊,老實說這女子極為美貌,那是一種極為艷麗的美,就仿佛烈火重生之後的絢麗,紅色,無疑是最適合這個女子的,而這種美同樣充斥著野性和誘惑同樣屬於大草原而不是一個小鎮。

紅衣女子顯然發現了無念,微微一笑就起身一扭一扭地走向了我們這邊,每一步走的都是風情萬種,每一步無馗都擔心她會扭折了腰,而且邊走邊說:“喲,賤民,怎麽這個女人是你的主子麽?”

無馗見她撇了一眼自己,眼裏嘲諷的意味都快跟胸一樣波濤洶湧出來了,她不禁皺眉降低了對這女人的評價,淡淡地說道:“你口中的‘賤民’是在下的妹妹。”

女人一怔,隨即嘲笑道:“姑娘我看你也像是大戶的小姐,怎地就收了這麽一個賤民當姐妹,不曉得什麽時候就給你丟臉哩!”

無念攥緊了拳頭剛想起身,無馗就摁下了她,笑著回道:“那邊的公子怎麽看也像是大戶的公子,怎地就收了你這麽潑辣的手下,天天給你這麽丟臉你受得了麽?”

“你!...”紅衣女人顯然沒想到她就這麽把原話還了回去不禁氣得跺腳,“怪不得賤民是個性子,原來你們一家都沒教養!”

她話音剛落,忽然有個聲音從女子的身邊傳來,“漂亮姐姐...對不起。”

紅衣女子一扭頭,這才發現一個少年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背後,那個少年容貌精致一雙褐色眸子晶瑩剔透滿滿的都是無辜,她暗道不妙卻來不及了,少年一個“不小心”就把茶水灑在了女子的身上,立刻紅衣之上就出現了一片汙漬。

這女子想必怒極了,一把推開了少年,她是練武之人用的力氣極大,少年一把被他推地撞在一邊得樓梯上,顯然撞得不輕,而且她回頭就立刻拿起他們那桌上剛倒的滾燙的茶水就想往少年的身上倒。

“阿諾!”無念和無馗同時出聲起身一起擋在了少年的面前,無馗肩膀上一直再睡覺的狐小五被吵鬧聲驚醒了也立刻呲著牙瞪著那群人。

而紅衣女子抓住茶壺的手則被一人緊緊地扼在了半空,這都是在一眨眼之間同時發生的。

緊接著,扼住紅衣女子的人才低沈地開口道:“夠了。”

說話的人就是那幾個人的領頭人,只見那年輕人臉色已經很是陰沈,“ 鬧夠了麽。”

叫紅衣的女子一慌,立刻松手將茶壺放回原地,年輕人一松手,她立刻上前拉著他的衣袖一副討好的表情,說道:“公子,我錯了,紅衣這也是自衛啊,你看那個臭小子把我的衣服弄成什麽樣了都!”說著她極為嫌棄的指了指自己的裙子,“這還是去年我爹送我的生辰禮物啊。”

年輕人不言,冷冷地看了一眼紅衣女子,她連忙松開了手,他這才走到了我們面前,沈聲:“抱歉,是我手下行事不利,多有得罪。”

無馗和無念把阿諾扶在了一邊,無念聽到年輕人居然對自己手下沒什麽責罰就立刻想繼續和他們爭辯,無馗卻立刻拉住了她,小聲地說道:“淡定,他們比我們人多先不要得罪他們,況且你的仇阿諾也替你報了。”

見無念冷靜下來,無馗才轉身對烏闕說道:“無礙,無礙。只是我看幾位身手不凡身姿卓越,不知來臨安城是有何貴幹啊?”

她知道自己這麽上來問別人的目的是一件極為不禮貌的事,但是無馗總覺得她似乎開始陷入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葉晉羽之死,葉家,睚眥鬼佩,還有眼前這個眉眼熟悉的年輕人。

這一切她都覺得是有聯系的,但是又似乎是毫無關聯的,她更多的是希望自己想多了。

年輕人仿佛沒有聽到她的問話,只是又坐了下去喝起了茶,而他的手下們面面相覷,其中有個身材高挑健碩的青年人走了出來,之見那青年人穿著一身極為貼身的藍色短衫,袖羽間繡著暗黑色的玄紋,更像是殺手的打扮,他看著無馗,笑著說道:“與姑娘無關的事還是莫要多問得好。”這話已經說得極為不客氣了,無馗只能不再多問坐回了原位,一時間空氣中又開始拔劍弩張起來。

這麽一鬧烏闕那群人似乎也沒什麽胃口了,年輕人只是輕呷了幾口茶水少吃了些東西就轉身上了樓,而他的手下們也都不得不跟了上去。

偌大的廳堂裏只剩下了無馗無念還有阿諾和一旁仍在埋頭算賬的小二。

她們也不知該說什麽好,倒是阿諾先打破了沈默,他笑嘻嘻地說道:“無念姐,我給你報仇了!”

無念姐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腦袋:“臭小子,你知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有些工夫的,要是動起手了你這小子怕是不知道死了幾次了!還敢逞英雄!”

無馗安撫道:“行了,好歹阿諾是為了給你出氣,看阿諾對你多好,我都要吃醋了呢。”無馗滿臉戲謔,無念立刻滿臉通紅地爭辯道:“別亂說了!阿諾只是個孩子...什麽都不懂!”

無馗嘆氣,說來,無念與阿諾也就相差一歲,雖然阿諾智力限制,但是這麽幾年相伴,無念也怕了動了心思了吧,“阿諾不懂,你懂就行了啊。”

無念哼了一聲,“不跟小姐說了。”立刻轉身上了樓。

“無馗姐,無念姐怎麽了?是不是阿諾做了什麽惹她生氣了啊?”

無馗笑道:“對啊,所以你趕緊上樓去安慰她吧,省的她又一個人哭。”

阿諾一聽也急了,“阿諾不能讓無念姐為阿諾哭!”說完也不扒飯了扭頭追了上去。

“到希望他們能在一起,也算美事一樁。”無馗笑著看著那急急忙忙的身影,轉身走到櫃臺跟小二說了一聲自己出去散散步就離開了驛站。

此時剛清晨,空氣之中彌漫著綠林的氣息,潮濕卻清新異常,此時驛站沒什麽人,她一個人便走進驛站背後的密林之中,她能聞到那片密林之後溪水的氣息,那是一種很清澈令人舒暢的味道,她不禁想走到溪邊去洗把臉,把這幾天的疲累都洗去。

果不其然,她沒走進步就走到了一處寬敞之地,不過令她驚訝的是,這裏不止有一條小溪,更有一條不大不小的瀑布。

水聲和鳥鳴蟲叫相互交合讓人心都變得溫和而又不再浮躁。

她走近湖邊,這裏的湖水很淺,而且清澈見底,她清晰地看到了水中得自己,那雙被稱為妖邪的碧色眸子...其實她的眼睛如果不仔細看是不會發現異常的,這也是為何小二他們沒有畏懼她的原因,只是倘若他們發現了,定要當她是妖物吧。

她伸出手浸在水中,蒼白地雙手仿佛絲毫沒有生的氣息。

生的氣息?她不是活人怎麽可能有活人的氣息,她不由得苦笑。

鬼媒人看似擁有長生的力量,但是沒有人知道,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嘆了口氣,所以她拼命的想活下去,想好好的活著。

沒有人能理解,活著對於她而言...是多幸福而又奢侈的一件事。

肩膀上一直安靜的小狐貍突然冒出了頭蹭了蹭她的臉,無馗輕笑:“小五,謝謝你,不過無念做的桃酥糕還是沒有你的分,誰讓你最近就知道睡!”

狐小五強烈表示自己好心被當驢肝肺,雖然自己只是只狐貍並沒有驢肝肺。

另外一邊。

“無念姐!”

正在收拾東西的無念聽到背後的叫聲一楞,連忙把自己的東西放好,“阿……阿諾,怎麽了?”

一回頭就看到剛推門而進的少年人,阿諾這幾年身高竄的很快,比她高出了一個頭,越發的修長俊逸了起來,而阿諾那正處於變聲器的聲音帶著一些沙啞,他看到無念立刻高興地跑了上抓住了無念的手,“無念姐,無馗姐說你哭了……”

近在眼前的臉帶著滿滿的擔憂之色,無念原本還說小姐真是的居然這樣給阿諾說,但看到眼前這個人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阿諾我沒事。”

話音剛落,少年人倏地一把將她扯進了懷裏,他力氣很大,無念一下子就嵌進了他的懷中,怔住了,有些結巴地說道:“你……你怎麽了?”

“我不能讓無念姐為我哭!”少年有些沙啞的聲音聽著不算好聽,但那一字一句在她的耳鬢廝磨,帶著少年的固執和堅定竟讓她硬生生地臉紅了。

她想,這個少年的心中大抵是沒有男女之別的,可終歸,是她喜歡的那個少年啊。

“喲,打擾你們了!”

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出現在了門口,“你們大白天的也不知道節制一點~”

“你胡說什麽!”無念立即推開阿諾擋在了前面,“你有何貴幹!”

“當然是,抓你們咯。”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從今天開始每天一更啦,周末可能會雙更~

☆、鬧事(3)

作者有話要說: 咦!這次重新發這篇故事我加了一段劇情百妖市之行,但是作為一個起名廢……我需要一些特色點的名字,少年們可以私戳我的微博@暮鴉君~

這幾天最終把文名改了,不過最近沒什麽時間做封面,所以封面還沒換~麽麽噠順便求收藏~

每天固定下來是16點更新,最近的百妖市是新加的一段劇情,所以還是只能日更,等這一篇完成,雙更我會提前說~

回到驛站的時候已經快要午時了,一走進驛站才發現了竟然多了不少人,喝酒的,嘮嗑的,打牌的,十分熱鬧。小二忙得暈頭轉向,一回頭看到無馗就賊眉鼠眼地盯著她笑,吆喝道:“小姐!無念姑娘讓我看見你回來了就讓你趕緊上樓,他們有事要跟你商量!”

無馗應了一聲就上了樓。

推開門看到眼前這幅場景,無馗不由得皺起了眉。

“你這是什麽意思?”她聲音有些慍怒。

只見眼前,無念被紅衣勒住脖頸動彈不得,而阿諾則被那個藍衣的青年人摁在地上掙脫不開,領頭的年輕人則面無表情地坐在床榻上,剩下的人候在一邊冷冷地看著無馗的出現。

男人如夜色的黑眸有些飄忽暗淡最終定在了無馗的身上,似乎想從她的身上看透什麽,他一點都不介意她的憤怒,只是沈聲問道:“你不記得我?”

無馗一楞,反問道:“難道我應該記得?”

“我是烏闕。”薄唇一啟一合卻說出了讓無馗震驚的幾個字。

難怪...難怪她覺得眼熟...這個家夥竟然是前些日子她善心大發放走的呢個青年人,當時天黑而且他滿臉血汙根本看不清卻只記得那雙墨色深邃的眼睛,如今她居然想不起來,明明他那雙烏黑的眸子給她印象那麽深她卻沒認出來,但是隨即而來的則是更深的憤怒。

“所以呢,你要恩將仇報?對我的家人下手”她的語氣已經十分冰冷了,“我可是好心放了你姐!”

年輕人不語,紅衣倒是先開口了:“我家公子才沒那麽沒氣量,只是想讓你們帶我們去找無量仙人!”

“無量仙人?他不是都失蹤幾十年了,你們找他作甚?”無馗忽然後退一步警惕了起來,無量仙人是誰?既活於現世就沒有人不對這個名字如雷貫耳的,無量仙人是世人對他的尊稱,而無量本人則是自稱不過是一個活的久的醫師罷了,不過他這是謙虛,無量仙人是誰?他曾靠一己之力救了戰場萬人之命,改寫了本應失利的戰爭。他救人無數無論富貴貧窮,甚至世人皆道他能起死回生,只是他救人從不以錢財為代價,而是一件和病痛等同代價的事物。

但是何為等同則由無量自己去定。不過之所以另無馗警惕的是這個無量仙人,正是她的尊師,其實她活了這麽久也不是沒有人找她去帶他們見無量仙人的,只可惜他們似乎都太高估這個徒弟在無量仙人心中的地位了。

烏闕自然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只是一貫淡漠地說道:“與你無關。”

無馗冷笑:“那你憑什麽認為我就一定認識無量仙人,再者你又憑什麽認為我會帶你去?”

“因為你是無量仙人的徒弟。”

一句話,無馗的腦袋立刻嗡的一聲有些眩暈起來,果然又惹上這種麻煩事,看來這次回去找到無量那個家夥一定得跟他斷絕師徒關系,她鎮定了一下心神問:“何以見得?”

烏闕輕輕側靠在了床邊,鬢發有些散亂,隨意地搭在肩側,倒是有著一絲瀟灑,“狐鈴,只有無量仙人才有。”

“而且你現在沒有機會跟我談條件,”說著他瞥了一眼被制住的兩個人,“我不會恩將仇報,所以我會放了這兩個人,而且你不必擔心我們會傷害你師父,我找他是為了救人。”

他似乎覺得自己難得說了這麽多話還有些不適應,但還是繼續說道:“希望你能相信我。”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無馗,無馗忽然想起她第一次與他對視,她低頭,他擡眼,那時的他眼神裏有著看破一切的虛無,她其實從未見過如此清冷的眼神,仿佛這世界與他不過黯淡歲月過隙,不曾有任何事物值得他去多關註一分一毫。

第二次相遇。她擡頭,他低眉,她一眼就撞進那如同重墨渲染過的眸子,仍舊淡漠黯淡,她那時就在想,這個人的心境和她很像,萬千世界不敵心中一絲執念,這個年輕人,也是沒有“心”的。

沒有心的人,他們更像是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幽魂,但是,卻仍然舍不得死去。

如今她和他平視,他很認真的說著:“請你相信我。”

無馗冷笑一聲:“你抓著我的人,又大言不辭地說著讓我相信你?你不覺得很可笑麽,這算公平交易麽?”

烏闕平靜的如同一座雕像,無馗自知識人無數卻很難讀懂這個年輕人一分一毫,他更像是帶著一張面具,而她,除了他一張皮囊外在無法看透半分。

只見烏闕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就忽然擡手示意幾個手下放開阿諾跟無念,紅衣有些惱卻被烏闕一個眼神禁音了,只得乖乖地放開了無念,但是嘴裏還罵罵咧咧的極為不滿意。

阿諾一被放開就上去扶著無念跑回了無馗的身邊,走的時候還回頭對紅衣擺了個鬼臉,氣的紅衣惱怒地在原地直跺腳。

無馗見無念看起來有些虛弱,就問道:“無念,他們有沒有傷到你?”

無念拍了拍無馗的肩膀示意自己沒事,只是她本身身子骨不好,昨夜下了雨上來休息還沒休息好就被他們挾持所以還有點不舒服罷了。

“如此,無馗姑娘可願幫在下了。”烏闕開口,漆黑的眼神之中仿佛篤定了她一定會答應一樣。

無馗笑了笑:“不願。”

“……”

“你少得寸進尺!我們公子可沒求著你帶我們過去!這是命令懂麽!”紅衣已經嚷嚷了起來。不過顯然這種話對無馗沒有什麽作用,她平靜地說笑了起來。

“呵...不要忘了,如今是你們有求於我!”

“你!”

“不過我其實可以答應你帶你去找我師父,但是我需要公子答應我幾件事。”無馗笑瞇瞇地說道。

“什麽要求。”烏闕道。

無馗從旁邊搬了把椅子,靠坐了下來,說實話,無馗雖然平時溫柔可親一副淑女的模樣,但是一旦懶散下來卻也是讓人咂舌的。

只見她一手托首,雙腿交疊,淡淡地說道:“第一,我可以帶你去找師父,但是我只帶你去,你的這些手下不行,我師父不喜歡人多,他老人家容易害羞,說不定看你們這麽多人害羞起來一個都不見我就沒辦法了。”

害羞....這無量仙人不是個大人物麽...居然害羞,烏闕手下幾個男人都無語地擦了擦汗。

“第二,我需要知道你找我師父的目的,縱使無害於我師父,但我必須知道你的目的才能帶你去。至於最後一點....”

說到這兒,無馗瞇了瞇眼,露出一個很狡黠的笑容來:“第三,我需要報酬,而且這一趟裏所有花銷都算在你身上,我無馗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當然還有第四,”她的目光移到紅衣的身上和那個藍衣人身上,“道歉。”

這些說完,她一手扣在椅子上,指甲彈在椅子上發出“撻撻”的聲響,她在等烏闕的回答。

無念輕輕附在無馗耳邊悄悄說道:“這樣行麽,會不會把他們逼急了,我看那個烏闕公子不像什麽普通人家的啊。”

無馗拍了拍她讓她別擔心,她知道烏闕一定會答應,因為這個人對執著的事和她一樣,絕不會輕易放手。

果然沒一會兒,烏闕就沈聲說道:“可以。”

“公子!”紅衣喊道,但是烏闕絲毫不為之所動,根本未看紅衣一眼,“等會兒和阿大去給無念姑娘和那位小哥道歉。”

名叫阿大的藍衣男子無奈地笑了笑應承了下來,“走吧紅衣。”

“哼!”紅衣狠狠地瞪了一眼始作俑者無馗,這才不甘心了先走了出去。

他示意自己的手下都全部出去,無馗知道烏闕的意思,他希望只告訴自己一個人,就也讓無念別擔心,先帶著阿諾出去吃點東西,順便跟那個紅衣和阿大聊聊天。

無念雖然擔心無馗的安危,卻也知道無馗是一個不會讓別人傷害到自己的人,而且她還有狐小五,應該沒什麽問題,才拉著阿諾離開了房間,合上房門的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麽無念總覺得房門合上以後,他們和無馗之間的距離就會越來越遠,但是小姐答應了不會再丟下他們二人,這樣就足夠了。

房間內。

烏闕靠坐在床邊,他頭發極長,只是微微以玉簪束著搭在身後,散亂在床鋪邊,這個男人的裘袍十分慵懶地搭在肩上,精致的面容卻是亙古不變的沈靜。這不是無馗第一次審視烏闕的這張皮囊,卻不得不說他長得很好看。

而且他的五官明明有著原人的雍容和溫和,但是拼湊起來無馗卻覺得這張俊美的臉卻多了幾分屬於大漠的妖異美,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俊逸。說他有大漠人的灑脫之姿,但是他溫和的模樣卻帶了幾分書卷氣,說他清雅文俊但仍舊保留有大漠之中沙塵磨礪的剛毅,明明是截然相反的氣質卻在這個人的身上完美結合。但烏闕總是一副平靜淡漠的模樣讓那張本應適合微笑的臉變得有些僵硬,無馗倒是忽然好奇起來這副模樣的男人笑起來又得是多麽驚覺動人。

無馗懶懶地擺了擺手:“現在你可以說了。”

烏闕卻站了起來,他身材冗長站到了窗邊幾乎遮擋住了大半的光線,窗外是後山的密林,他似乎在想要怎麽說,整個人籠罩在柔和的陽光之下,泛著淡淡的柔光,無馗倒是沒去打擾他。

過了許久,他背對著無馗才緩緩開口:“我是為了救人,一個對我的家族有恩的人。這些年我和我的那些手下走過很多地方找過很多大夫,但是都沒用。無量仙人是最後一個機會。”

他頓了頓,“其實你之前和那葉晉羽的對話我聽到了,但是有很多事情都沒有你說的那麽簡單,卻也沒有那麽覆雜,我姐姐確實是葉家的下人,但是她其實也是為了尋找線索潛伏在葉家的,早些年我們的人聽聞葉家有一枚睚眥鬼佩能起死回生,當時我們的領頭人就派了我姐去打探消息,這一去就是九年。”

聽他提到睚眥鬼佩就是一怔,好在他背著身子沒有註意到無馗的異樣只是繼續說道:“我不知道我姐烏蘭娜是不是對葉家大少爺動了心思,但是她卻不是自願做鬼媒的,而是被強迫的,我就是因為想去救她出來卻不小心著了葉夫人的道,那個女人手段狠辣,居然暗地裏給我下了藥,我沒時間召集手下,就幹脆將計就計想看看葉府夫人真正的目的,之後就遇見了你。”

聽到這裏,無馗忽然松了口氣,想來他應當還不知道睚眥鬼佩已經被葉家夫人給了她的事情,這樣就還好,她不想和這個男人產生矛盾,因為他的話顯然還是有很多漏洞的。

第一,如果烏蘭娜不是自願的,那麽為什麽最後卻會給她塞了張紙條還沖著她微笑呢,這不應該是一個被強迫的人應該有的表現;第二,如果只是為了一個鬼佩,怎麽可能花費九年去監視一個葉家,而且九年前烏蘭娜還不過是一個十一二歲的丫頭片子,又怎麽能夠去當一個細作呢,那個年齡又怎麽可能完美的偽裝過所有人的眼睛;而第三,就只是無馗的個人猜想了,烏闕的家族勢力派人滲入葉家可以理解為為了鬼佩,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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