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斯給祁牧打了電話問情況，然而坐在臥室沙發上的祁牧只是輕描淡寫地說：“無所謂。”

“無所謂？你就不怕學校開除你？”

“校長已經找過我說話了，他說不會開除我——話說你現在才問候我是不是太晚了？”

黎景斯無奈：“我之前和芽芽去國外玩了，趕不回來，今天才到G市——看了你的朋友圈才知道。”

“你去國外了？沒告訴我？”

“幹嘛告訴你？你需要我給你帶貨？”

祁牧反問：“幹嘛不告訴我？”

“我連我爸媽都沒說，而且這點小事，有什麽好說的？你不也沒聯系我？”

祁牧想想，也是——“我差點忘了有你這東西。”

“你才是東西。”

“你不是東西。”

“……無聊嗎？”

電話那頭突然轉換成了女聲：“牧牧，你和老師交往怎麽沒告訴我？”

“啊？景斯沒告訴你？”這倒是在祁牧的意料之外。

“啊？景斯知道？——黎、景、斯！”

祁牧能聽見黎景斯的道歉聲：“對不起！”雙手合掌的聲音響起，“我以為他們很快就會分手了！”估摸著他們開的是免提。

祁牧悠悠道：“我謝謝您嘞。”

“我不管，”葉芽嗔怪，“哼，你們都瞞著我。”

祁牧無奈：“好好，對不起，我的芽芽寶貝，你想要什麽，我都答應好嗎？”

“請吃飯！”葉芽立馬回覆，“帶上老師，給我看看他對你好不好！”

“好好，寶貝，你選個時間。”祁牧擡著頭，懶散地靠在沙發背上，面上帶笑。

“嗯……我想想，晚點打電話給你。”

“好的，寶貝，晚點見。”

手機裏傳來黎景斯忍無可忍的罵聲：“去你的，誰是你寶貝！”

葉芽沒搭理黎景斯，只甜甜地對祁牧道：“晚點見，牧牧寶貝。”

電話掛了，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他身後的宇文千，雙手圈上他的頸部，靠在他耳邊道：“誰是你的寶貝？”

“吃醋了？”祁牧調侃。

“嗯。”

祁牧笑出聲：“那你多吃點。”

宇文千無奈地揚起嘴角，手擡起他的下巴，雙唇猶如蜻蜓點水在他唇上點了一下，耳鬢廝磨著：“等下我要讓你在床上哭。”

祁牧突然背後發涼，他帶著求饒的意思說道：“大哥，你確定要這麽對你的寶寶？你不是走溫柔紳士路線的嗎？”

宇文千的手伸入他寬松的衣領之中……

“但你哭起來的模樣很性感。”

宇文千的撫摸讓祁牧發顫。對於宇文千的“威脅”，祁牧擔憂，卻又情不自禁地期待著，於是他選擇默不作聲，任由宇文千帶著他走……

……

這節課的老師不允許最後幾排坐人，祁牧來得晚，只能在前面隨便找空位坐了。他坐下，身旁是同班的男生，不過平常不怎麽說話，那男生看他坐在自己的旁邊，用鄙夷的目光瞟了他一眼。

祁牧收到視線，但他並不想搭理這平時都不會說幾句話的同班同學，然而上課期間，身旁的這個人手肘無意碰到了他，不僅反射性收回了手，還向別人要了紙巾擦了擦。

祁牧火大，但還是忍著。可到了下課，這不知死活的人還專門拉著其他男生說了句：“真希望我沒被他看上。”

祁牧瞟向他，冷冷地說了句：“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吧，從頭到腳你連老師的一根毛都比不上——怎麽，老子當初喜歡女人，就要見女人就上嗎？你醜成這樣，站起來還不知道有沒有我一般高，就不要在這裏給自己加戲了好嗎？醜八怪。”

對方被堵得說不出話來，祁牧拎包就走，臨走之前還沒忍住回頭又罵了一句：“醜死了！”順便比了個中指。

對方大概是腦子當機了，罵了一句：“長得帥了不起啊！”

祁牧當時就笑場了：“確實了不起啊！要是長得像你這麽醜，我還不一定能追到老師呢！”祁牧擺擺手就走了，也不顧還留在講臺上的老師覆雜的表情。

祁牧在眾人的目光中坦坦蕩蕩，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久未見光”、畏畏縮縮的人了——雖然這個“當初”也不過是兩天前。

他要是有那麽在意旁人的評價，就不會那麽快接受自己是同性戀了。

這兩天，祁牧連自己的車都不開了，大大方方坐宇文千的車上下學。而宇文千更過分，他早就向上級要了和祁牧的課程幾乎同步的排班，事情曝光後，他也不讓人改排班，留下一句“不然辭職”，導致上級只能妥協了。

祁牧完全有理由相信，宇文千來學校授課就是為了接他上下學。

“我爸給我打電話了。”祁牧坐上車後道。

“怎麽？”

車子開始行駛。

“他問，”祁牧厚起嗓子，學著祁海，“‘如果你們在一起了，那錢是不是不用還了’。”

宇文千笑道：“當然不用，我本來就沒打算讓你們還。”

“他還說：‘聽說他把財產都給你了，是真的嗎？我最近想買輛車……’”

宇文千笑問：“多少錢？”

祁牧攤手道：“幾百萬。估計他本來沒打算要那麽貴的，但想到你有錢，就想要輛更好的。”

宇文千淡淡說道：“你前面的那個格子裏，有一張銀行卡，密碼是123321……裏面應該有不少錢。”

祁牧拿出銀行卡，驚訝著：“密碼就這麽簡單？你是一直放著車上嗎？”祁牧感覺他很早就看過這張卡了。

“嗯，方便。”

“你富得很隨便啊！”祁牧將卡丟回格子，合上。

宇文千笑笑：“給伯父就好了。”

“舍得？”祁牧調笑。

“跟他換個兒子，很值了。”

“多值？”

“超值。”

……

陵光拿著手機對剛走來的祁牧道：“看，你們這點破事上熱搜了~”

祁牧拿過來一看，竟然是他那帖子的截圖，點進這個博主的○博，他還能看到最新一條的內容是——

“震驚！祁同學自爆原本是直男，還是自己倒追的老師！”

不用說了，這個博主一定就是和自己上同一堂課的學生。

“讓我死吧。”祁牧滿臉黑線。

首先他不打算火，其次他更不想用這種方式火。

宇文千好笑，抱住祁牧，對著他微微撅起的嘴，親了口，道：“很快就會過去了。”

“最好如此。”

……

陵光最近喜歡上了玩○博，他註冊了賬號，沖了會員，賬號名就用自己的真名，他還發了一段新錄下的游戲視頻，表示自己確實是本人。

他這人還挺奇怪的，享受著被關註的感覺，但卻並不想被人侵犯自己的現實生活。

然而，即便他發了視頻，甚至通過了○博認證，但是關註他的粉絲還是不多，陵光不爽，跑到他時常開直播的直播間發了直播，他直接在直播標題上寫明自己的○博號，再去檢查的時候就發現了粉絲暴增。

陵光滿意地點點頭，面對粉絲對他為什麽那麽久不開直播的疑問只回了個“懶”字。

“最近有什麽游戲好玩的？”陵光問。

彈幕：恐怖游戲玩嗎？

“玩啊，怎麽不玩？”

……

陵光來了以後就在宇文千的房間入住。房門沒關，祁牧不費力地溜進去，看著陵光對著一個漆黑的屏幕，他站在陵光身後突然冒出頭來，問：“在幹嘛？”

陵光早知道祁牧來了，但一點沒嚇到，只說：“玩游戲——我直播著呢，聽得到你的聲音，你悠著點。”

“怕我說出你不可告人的秘密？”祁牧視線看向電腦屏幕，那裏有一個白色的人影，當時他就被嚇到了——“靠！這什麽鬼？”

陵光嘲笑他：“這就是鬼——膽小鬼。”

祁牧靠陵光更近，對著話筒大喊：“陵光沒雞○！”

陵光手一抖，被鬼魂追上了，游戲當場結束。

“你才沒雞○，”陵光將游戲弄成了小窗口，看向彈幕，“掏出來比你都大。”

彈幕暴增，有的是問祁牧和陵光的關系，有的是給他們倆是一對來了個實錘，有的問陵光是不是女的……

“大爺我才不是女的，”陵光瞥了祁牧一眼，“你給我說清楚。”

祁牧貼著話筒，道：“他不是女的，我們不是一對，我有對象，他雞○大不大我不知道，沒看過，不考慮交往，他很漂亮，個子高，身材好，男女通吃……說了不是女的，漂亮是真漂亮，我都忍不住動心。”祁牧看著彈幕，回答他們的問題，順便把陵光吹上天。

雖然他說的是真心話。

陵光好笑：“你家那只在你後面。”

祁牧緩緩回頭，見宇文千確實在不遠處倚墻站立——

他溫和笑著，問：“靠那麽近，做什麽？”

祁牧站直，回答：“沒，我只是和網友說個話。”

“你都忍不住動心？”宇文千淺笑不滅。

“沒，我開玩笑的——我怎麽可能喜歡這傻缺？”

陵光看著祁牧，眼裏寫著：Excuse me？

宇文千繃不住臉，笑了，他招呼著祁牧過來，捧著祁牧的臉親了幾口，道：“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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