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29 抵達

等那個人再醒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自己的船員休息艙中。那人掙脫了幾下，卻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被鐵索困綁在床頭，他驚慌地四處張望，最終在床尾的位置看到自己這次的兩個目標人物，他們坐在被陰影籠罩的沙發上，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垂死掙紮。他吞了口唾沫，說道：“你們想幹什麽？”

“這話應該是我們問你才對。”丹尼爾把玩著從對方身上抽出來的錢包，“要我叫你史蒂夫嗎？”

巴基撇了撇嘴，顯然對眼前這個敵人跟自己好友名字相同的狀況很是不滿。他拿著自己的匕首玩著花樣，寒光凜然讓被捆綁起來的侍應打了個寒顫。他大聲呼喊想要喚起住在隔壁的船員們的註意，卻發現不管發出什麽聲響，整個船艙都是死寂一般，仿佛他們已經身處在異時空中。

“你們想知道什麽？”被稱作“史蒂夫”的人咽了口唾沫才說道。

“誰派你來的？”丹尼爾將身體往前一伸，那張俊美的臉從陰影處露了出來，一般明亮一般黑暗的剪影讓他看上去想從地獄而來的墜天使。被綁起來的人顯然是被迷惑了，他呆楞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明白自己已經被對方讀取了全部思想。

“所以，一個小嘍啰，什麽都不知道，就連名字都是假的。”丹尼爾重新將背靠在沙發上，“你殺了這個可憐的叫做‘史蒂夫’的船員，拿了他的身份接近我們，卻只知道是需要獲得我們的DNA。看樣子你背後的組織對你也不太信任嘛。”

“你知道些什麽！”被激怒的人一改剛才恐懼的樣子，他冷笑了兩聲，“我們已經關註你們很久了，而你們卻一直都察覺不出來。如果不是我這一次行動不夠縝密被你們發現，你們還一直像個傻瓜一樣蒙在鼓裏。你們以為自己戰鬥力很強嗎？這個世界上戰鬥力比你們強悍的人還有很多，這次我失敗了，還會有更多的人前仆後繼來追蹤你們，你們無處可逃。”

說罷，他就要咬破藏在後牙槽裏的那顆小藥丸，但丹尼爾早一步察覺到他的想法，只擡起手點了點，在“史蒂夫”的口腔裏就有一層致密分子迅速生成，阻擋住他服毒自殺的可能。

“別想這麽輕松就能逃脫。”丹尼爾笑著說道，“你現在是我的俘虜，在我榨幹你腦海裏所有情報之前，你都不會死。”

“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巴基這時候說道，“盡快弄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吧。”

“如你所願。”丹尼爾對準被捆起來的人張開了手掌，他閉起雙眼將自己的思維滲透進去，略過表面那些無用的記憶之後，他終於在最深處的地方找到了自己的目標——一個昏暗的無比寬敞的房間中央放著一個冷藏艙，紅色的皮膚緊緊貼在那張骨骼臉上，他看上去十分虛弱，以至於周圍的人不得不花費更多的時間在研究如何保護這具身體上。

丹尼爾在認出冷藏艙裏的人到底是誰的那一瞬間抽離了自己的思維，在離開前的最後那一剎那，他聽到了熟悉的那一句——

Hail Hydra。

過於深入對方的潛意識讓丹尼爾所制造的隔音屏障微微出現松動，但很快他就修補好這個漏洞，舒了一口氣之後，丹尼爾才說道：“不出我所料，又是九頭蛇。”

“斯特拉克？”

“不，”丹尼爾甩了甩頭，試圖將記憶中那種陰冷的感覺從自己身體裏驅趕出去，“是紅骷髏。”

“……還以為他已經死了。”巴基抿了抿唇，說道。這是個大家都認定的事實，美國隊長在他最後一場戰爭中殺死了這個納丨粹特工及九頭蛇領袖，然後才駕駛戰鬥機墜入了冰冷的海洋從而被冰封七十年。

“很顯然這是一個誤區。”就丹尼爾所看到的記憶，紅骷髏雖然受到重創但並沒有真正死去，他被他忠實的部下冰凍起來，並從世界各地找來合適的基因準備克隆一具完美的身體，讓紅骷髏的意識能夠轉移到新軀體上，從而帶領九頭蛇再一次走向輝煌。丹尼爾舔了舔唇，“這是為什麽他會需要我們的DNA。”

有什麽比得上一具既擁有超級戰士血清，又擁有變種人強悍基因的身體更吸引人的呢？紅骷髏就是因為註射了不完全的超級血清才會讓自己變成骷髏的樣子，他做夢都想變成正常人。而丹尼爾和巴基這堂歐洲之旅，就猶如羊入虎口，來得正是時候。

“一個疑問，”巴基說道，“他們怎麽知道我們會去歐洲？”

丹尼爾楞了楞，顯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他們在觀察我們。”巴基說道，“但問題是，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紅骷髏的出現給他們這一趟歐洲之旅蒙上了一層陰影，但幸運的是，紅骷髏跟斯特拉克的交情並不深，隸屬於紅骷髏這一方的勢力也沒有將丹尼爾跟巴基遠渡重洋來到歐洲的消息告知斯特拉克。帶著重重疑慮，丹尼爾跟巴基在踏上游輪的第八天終於抵達了德國漢堡，而那個被他們識破身份的侍應，在被丹尼爾洗去所有記憶之後便重獲自由。

“德國並不是斯特拉克勢力所在的範圍，但國境內九頭蛇的基地分布不少。鑒於這裏從前是紅骷髏的大本營，我有理由相信這裏的基地是在紅骷髏的追隨者控制下。”巴基拿出油性筆在新買的地圖上圈了幾個圈，那些都是二戰留下來有名的紀念地點，在它們地下深處還保留著納丨粹時間令人毛骨悚然的實驗基地，“但我不建議我們第一步計劃就對付這裏。”

“我知道，事實上我也沒想過這個問題。”紅骷髏對九頭蛇的掌控時間比斯特拉克還要久，他擁有不少忠心的部下，貿然跟他們扛上只會陷自己於不利的地步。丹尼爾伸出手指在地圖上比劃出一條直線，“我們離開德國直接進入波蘭，穿過立陶宛跟拉脫維亞進入愛沙尼亞，最後到達索科維亞。斯特拉克的大本營就在那裏，我們的目標也是那兒。”

巴基點點頭，算是認同了丹尼爾的路線。

“我們需要補充什麽？”丹尼爾又說道。

“不需要在這裏購買。”巴基將已經擦得錚亮的匕首插回鞘裏，“進入波蘭再說。”

這一段路並不好走，鑒於最近歐洲多地多發恐丨怖丨襲丨擊，出入境的安檢極其嚴格，他們租的那輛二手車在過境公路上逗留了將近八個小時才最終進入到波蘭境內，來到他們事先在什切青市預定好的旅館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

丹尼爾將外套連著的兜帽套在頭上，擋住因為時間不夠而沒來得及染黑的頭發。他已經戴上了掩蓋原本瞳孔顏色的隱形眼鏡，含胸讓身形看上去瘦小了些；巴基則將原本到肩膀的棕色頭發剪短並用發膠固定好，下巴的胡茬全部剃光，露出那張白皙俊俏的臉。

“你看起來完全不一樣。”在辦理好入住手續之後丹尼爾才摘下兜帽，笑著說道，“樓下那個小姑娘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感覺墜入愛河了。”

不得不說巴基現在這個造型實在跟之前有了很大區別，丹尼爾似乎已經窺視到七十年前那個在布魯克林區十分吃香的小王子的模樣。盡管這幾十年九頭蛇在巴基身上添上了幾分冷酷，但這並沒有掩蓋他的魅力，他就像被窖藏起來的美酒，在時間的熏陶下越發芬芳。

巴基已經不大適應自己這副模樣，七十年前的記憶對他來說有些遙遠，他扒拉了一下頭發，將丹尼爾好不容易固定好的劉海全部弄了下來，然後才說道：“別把能力浪費在這些地方。”

丹尼爾吐了吐舌，將自己整個人拋在松軟的床上。他伸了伸懶腰才說道：“明天有什麽打算？”

“我們要去什切青國家博物館。”巴基回憶了一下九頭蛇基地的位置，“那裏有我們目標之一的基地。”

“天才的選擇。”丹尼爾打了個響指，“在國家博物館下方建立人體實驗基地。”

“九頭蛇用來掩人耳目的建築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多。”巴基也是從新澤西那個基地的資料裏查到這些事，有些地方甚至超乎他的想象，只能說九頭蛇對歐洲的滲透實在太深，這個組織實在太會利用人對權力的渴望，它就像擁有美麗面孔的美杜莎，一旦被它迷惑住，就是泥足深陷，再也無法擺脫它的糾纏。

預定好明天進入什切青國家博物館的門票之後，巴基又匆匆出門了一趟。他似乎很懂得如何找到不同城市的地下軍丨火販賣組織，在丹尼爾點的晚餐到來之前他便已經打點好一切，只等明天探尋過後再決定這些東西是否派得上用場。

丹尼爾依舊沒有選擇槍丨支，他不太喜歡□□沾染在身上的氣味。巴基也看了出來，他將自己一直隨身攜帶的匕首遞給丹尼爾，換來丹尼爾感激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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