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30 什切青國家博物館

丹尼爾將頭發重新染成姜黃色，他撥了撥自己的眼前的碎發，又從巴基的背包裏拿出一頂深藍色的鴨舌帽，將頭發梳攏進去。新買的隱形眼鏡有些不適合，他最終選擇了一副黑色邊框的平光眼鏡，厚重的玻璃鏡片遮擋住了那雙目光明澈的藍色眼眸，丹尼爾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轉身看向巴基。

巴基似乎已經不太會怎麽去打扮，他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耷拉下來的劉海，最後還是用定型水將柔軟的頭發梳了上去，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丹尼爾饒有興致地用手指沾了一點發膠幫他整理兩鬢的碎發，溫暖的手指按壓在頭部的感覺舒適得讓巴基微微瞇起了眼，但丹尼爾的手指很快就抽走，他抿了抿唇，垂下眼眸掩蓋住那些不舍的情緒。

“出發吧。”丹尼爾撚了撚手指，似乎有些留戀剛才那種感覺，他清了清嗓子讓自己別沈迷在這種情緒中，說道。

巴基沈默地點點頭，拿起背包甩在肩膀上。

什切青市在二戰之前一直歸屬於德國，博物館的所在地曾經是一片街道住宅。但戰爭的殘酷讓波蘭遭受了不可磨滅的重創，這片地區的建築均在戰爭中被毀於一旦。二戰結束之後這座城市的歸屬權移交於波蘭，而這片戰爭廢墟也漸漸變成了開闊的城市廣場。歷史賦予了這片土地不一樣的政丨治色彩，也這是因為如此，這個地方才成了打造什切青國家博物館的最佳場所。

丹尼爾沿著舊建築慢慢往博物館走去，斑駁的墻面上還殘留著彈坑，似乎在述說七十年那場世界大戰的可怕，他將手貼了上去，精神力順著墻面往裏滲透。好一會兒他才放下手，對著身邊的巴基搖了搖頭。

九頭蛇敢在如此開闊的地方建立自己的實驗基地，就說明他們對入口設置經過靜謐的計算，絕對不是這麽簡單就能讓他們發現的。由於這個地區禁止車輛駛入，他們所購買的武器也只能放在車上，巴基只隨身帶了一把小刀，他將手插在兜裏，拇指不自覺地摸索著小刀的刀柄。

“從這條路走下去就是建在地下的博物館。”丹尼爾往前看去，平滑的弧線滑坡下就是博物館的入口，“九頭蛇很聰明，博物館已經是地下建築，那麽就不會有多少人懷疑這個建築下面還藏著另外一棟建築。”

“入口不在外面，那麽就一定是在博物館裏。”巴基看著正在排隊入館的人群，“也許今天並不是我們的幸運日。”

“不管怎麽樣，我們都得進去看看。”丹尼爾揚了揚手中的門票，“至少得熟悉一下環境。”

博物館通過混凝土板的旋轉來開啟跟關閉大門，在排隊進場的時候丹尼爾就註意到這個問題。這是一個不錯的設計，至少如果他沒有覺醒分子控制這個能力之前，他跟巴基根本沒有辦法撼動重達一噸的混泥土。巴基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做了個手勢示意丹尼爾往左右兩邊看出，臨街的建築窗口都采用了這樣的設計，既賦予了建築現代感，也無形中增強了防禦能力。

“長廊裏每五米就有一個攝像頭，”巴基與丹尼爾並肩走在明亮的走廊裏，他壓低了聲音，用拉丁語說道，“你有把握在同一時間完全控制這裏的所有攝像頭嗎？”

“不是特別困難的事情。”丹尼爾同樣用拉丁語低聲回道，“但你感受到了嗎？除了頭頂那些攝像頭以外，在兩側的墻壁裏還有針孔攝像，數量不明。”

“我知道。”巴基點點頭，“不僅如此，我懷疑墻壁背後還裝備著反擊武器，隨時對抗入侵者。”

“對於一座二戰歷史博物館來說，這些裝備有些多餘，這讓我更疑惑這個九頭蛇基地到底有什麽秘密，以至於要配備這麽精良的儀器。”丹尼爾感應到墻壁後那些金屬裝置，比他在新澤西那個基地裏見到的還要精密跟先進，“這個實驗基地應該還在運行。”

“很有可能。”巴基側過臉避開轉過來的攝像頭，“我們今晚需要再來一趟，白天根本沒有辦法勘察出這裏的安保情況。”

丹尼爾微不可查地點點頭，在快要到走廊拐角處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並按住巴基的肩膀，他皺起了眉，似乎有些不敢肯定：“我的能力消失了。”

這個情況只出現過一次，也就是那一次差點害得丹尼爾沒了性命。巴基臉色瞬間沈了下來，他靠在墻角微微將頭探出去，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是‘水蛭’。”巴基下意識地握緊兜裏的小刀，“他在這裏。”

“只有他？”丹尼爾不太相信，“水蛭”能抑制住幾乎所有變種人的能力，這對惜命的亞歷山大·皮爾斯來說是一個天然的護身符，他絕不會這麽輕易就放任“水蛭”一個人來歐洲，“這不合常理。”

“也許這個基地也在研究變種人。”巴基突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如果是這樣就能解釋得通。”

離開了“水蛭”的能力範圍之後丹尼爾的能力才逐漸恢覆，他舔了舔唇，才說道：“現在還是太多人，我們沒辦法跟上去。”而且因為有“水蛭”逆天的能力在，他的精神力根本沒辦法靠近對方十米以內的範圍，所以根本探測不出對方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麽。

“我們今晚再來。”巴基當機立斷，在他的記憶中九頭蛇歐洲分部跟北美分部向來沒什麽交集，亞歷山大·皮爾斯的崛起甚至讓歐洲分部很多人都感到不滿以及撲面而來的威脅感，“這個時候如果貿然行動，我們就很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行蹤。亞歷山大·皮爾斯應該還不知道你沒死的消息。”

丹尼爾微微頷首，想要徹底向九頭蛇覆仇，他就必須學會等待。

“我想我已經找到菲利普斯先生行蹤了，sir。”

一直泡在實驗室的托尼·斯塔克被突然出聲的賈維斯嚇了一跳，他吐了一口氣，抿了一口已經放涼的咖啡，才說道：“位置？”

“波蘭的什切青市。”賈維斯將搜索得到的資料放大在托尼·斯塔克面前，“菲利普斯先生有意躲避用攝像頭的地方，我只能從模糊的錄像資料中比對出面部特征。他在什切青市的國家博物館出現過，但很快就離開。”

“那個博物館有什麽特別之處嗎？”托尼·斯塔克點了點手機屏幕，將資料全部導入進去之後才說道。

“這是一個在二戰之後建造的博物館，裏面除了珍藏從世界各地收集來的珠寶名畫之外，還有不少二戰時期的軍備武器，但總體來說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賈維斯又將博物館的資料全部調了出來，“而且如你所想，巴恩斯中士依舊跟菲利普斯先生在一起。”

“這並不奇怪，”托尼·斯塔克仔仔細細地將什切青國家博物館的“前世今生”都讀了一遍，確實沒找出什麽不妥來。實際上這個博物館的設計者跟建造團隊都是當時首屈一指的，整棟建築極具觀賞特色，但越是這樣，他就越有理由相信這個地方有些不大對勁，“將所有參與這個博物館建設的人的資料都調出來。”

“好的，sir。”

完美的履歷。這是托尼·斯塔克在翻看了所有人記錄之後唯一想到的評價，能讓一個斯塔克給出如此高評價的人並不多見，這也讓他進一步加深了心中的疑慮。丹尼爾憎恨九頭蛇，他想要覆仇，所以他不會無緣無故跑到這個博物館裏去，而且逗留時間也就十來分鐘。托尼·斯塔克摸了摸下巴的胡茬，說道：“可以找到博物館的設計圖嗎，賈維斯？”

“鑒於博物館建造時候電腦還沒普及，”賈維斯說道，“我無能為力，sir。”

“所以，”托尼·斯塔克站了起來，“也許我該到現場親自看看。”

“你答應了波茲小姐明晚會陪她出席在華盛頓的一個慈善晚宴。”賈維斯又適時說道，“另外，你還答應了羅德斯上校幫他升級機甲，這需要花費你更多的時間。”

“我知道，我沒說現在就去。”托尼·斯塔克已經興致勃勃地說道，“也許我該帶著佩珀去度個假。就定在歐洲，我記得米蘭還是巴黎最近有時裝周，我該讓佩珀好好放松一下，而我也可以去二戰博物館兜一圈，嗯，算是接收一下歷史的熏陶。”

“我不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賈維斯說道。

“但我覺得它是。”托尼·斯塔克沖進了自己的收藏室，他幾乎是從角落的位置找出了自己的馬克5手提箱機甲，盡管這款機甲的性能沒有馬克6那麽全面，卻十分輕便。他拿出扳手開始重新調試，希望能在陪同佩珀·波茲出席慈善晚宴之前將馬克5的性能調整到最佳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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