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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五千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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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孩子的教育基金,是一個家庭這些年攢的最大額的錢。

葉老每個月工資的一半都得存到這個折子裏,因為倆閨女學的課程多,而且大多數都是專門請人教,所以這筆錢存到現在,少說也有三千塊了。

顯然,馮明艷是準備拿這三千塊錢,想辦法處理徐建東的事兒。

葉老轉身進書房,直接從書房裏把存折,自己的戶口,介紹信全拿了出來,遞給馮明艷了。

倆小閨女也是眼睜睜的看著媽媽把存折揣到了兜裏,不過,她們依舊在扒飯。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馮明艷出去了,倆小閨女依舊跑到穆鐵的房子裏,要跟穆鐵一起去睡覺。

不過,上次她們是覺得穆鐵好玩,才去跟穆鐵睡的。這次確實因為害怕,倆孩子把穆鐵團在中間,倆一個看著一個,默默的,就那麽看著彼此。

“明兒正好周末,你有沒有時間,我得出去一趟,想你跟我一起去。”葉向東洗涮完進了門,對蘇湘玉說。

蘇湘玉比較知道的一點是,這次休假,葉向東不止各個部門跑著給福利院爭取福利,昨天還跑到動物院,跟動物院聯絡,說要讓福利院的孩子們去動物院裏參觀參觀。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全心全意為別人,或者說為孩子,是個真正善良的大好人,但蘇湘玉不是啊,她是懶得連門前雪都不願意掃,非得系統逼著才可以幹活兒的人。

現在,她特別怕葉向東拉著自己去搞福利,所以翻個白眼,她說:“沒興趣,我明天還得去給豬配種呢。”

你想想,當他把福利院的孩子們帶來了,尤其像陳銅那樣兒的,身上一件小背心兒都成絮子了,當他提出要求,讓她給陳銅買一件的時候她該怎麽辦?

陳銅一件倒好說,但要是別的孩子也要呢,她又該怎麽辦?

所以這種事情必須拒絕。

關於養豬這事兒,葉向東只能舉手投降,畢竟邊城才是他們的主戰場,農場才是蘇湘玉心頭的朱砂痣。

“那就這樣吧,明天早晨就算了,下午你跟我出去一趟?”葉向東於是說。

蘇湘玉撇了撇嘴:“不去!”

天太熱,她平躺著都快睡著了,突然就聽葉向東又來了一句:“小仙女兒,如果一個小姑娘跟你說,她現在至少被四個人追求,但她都不想嫁,問你該怎麽辦的話,你該怎麽替她取舍?”

有四個男人追,這樣的盛況蘇湘玉自己都沒遇到過。

“誰啊,竟然同時有四個小夥子追求?”蘇湘玉說。

葉向東穿著背心大褲衩躺到了蘇湘玉的身邊:“還能有誰,秦玉盤唄。”

“什麽時候,她是怎麽跟你說起這事兒的?”蘇湘玉立刻就來興趣了。

“來,躺平,我慢慢兒跟你講。”葉向東說。

蘇湘玉昨天就給他強上了一回,因為太熱,也因為太累而沒來得及吵架,今天當然不肯就範。

“葉向東,夫妻之間有話好好說,我不想要的時候你最好不要強迫我,要不然,從明天開始咱們分房睡。”蘇湘玉甩開他的手說。

葉向東覺得奇了怪了:“蘇湘玉,沒你這樣兒的吧,一開始說什麽吸陽氣,害我心驚膽顫了好久,還怕你真吸我的陽氣,一個月才敢做一次,夫妻之間不就這點事兒,我今天偏要,我看你能怎麽樣。”

“不能怎麽樣,大不了從明天開始,我搬到養殖廠去,等養殖廠的事情辦完我立刻回農場,你愛怎麽就怎麽著。”蘇湘玉扭了扭屁股,把葉向東往外推了一點兒。

“那你躺好,我替你搧扇子,你趕緊睡覺。”葉向東一把抓過扇子,於是說。

蘇湘玉慢悠悠的要睡著了,心裏惦記著事兒呢,於是又問了一句:“追秦玉盤的四個小夥子,到底都是誰啊。”

這時候她都快睡著了,沒防住,葉向東突然撲過來,剪過她兩只手,就把她給翻壓到床上了。

“丁保國是一個,梅憲是一個,傅飛是一個,另外一個不止你想不到,連我也沒想到,你猜是誰?”就在蘇湘玉想大力反抗的時候,葉向東在她耳邊說。

蘇湘玉頓時就停止反抗了:“誰啊?”

在北京,她認識的人並不多,不知道還有哪個自己認識的小夥子會去追秦玉盤啊。

“原來有個追過梅君的小夥子,在老家還有妻子的那個,名字叫陳貴祥,現在在G委會總會工作,就他,一直追秦玉盤追的很熱絡。”葉向東說。

在老家有妻子,但是還騙著追梅君,並且在追求梅君的時候,讓梅父梅母替他家幾個姐姐都安排了工作的鳳凰男也在追秦玉盤?

蘇湘玉對於這個八卦很是好奇,所以連反抗都忘了。

不過,完事後,葉向東一句話就又把她的氣給透起來了。

“我幺舅說女人都是嘴上喊不要,但身體比誰都誠實,你看你身上那涼席都濕成什麽樣了。”

這回蘇湘玉沒留情面,直接一膝蓋就撞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馮明艷還是一如繼往的熱絡,替大家煮好了粥,又親自炸的酥脆的油條和焦圈兒,替葉老擺在桌子上。

但是,等大家都不註意的時候,她居然溜進葉向東的臥室,就準備去偷葉向東那把琴。

琴當然早就被葉向東給藏起來了,馮明艷遍尋不見,不過手歹手裏還有三千塊的存折,捏在手裏,趁著大家不註意就出門了。

小南和小西還在餐桌旁坐著,葉老擦了嘴巴,看見司機在外頭,起身看了看倆閨女,還沒說話呢,穆鐵人乖嘴快,立刻就是一句:“完蛋嘍,你們的媽媽把你們上學的錢,全拿去買兇殺.人嘍。”

小西站了起來,看樣子是想追出去,但小南一把就把這小姑娘給拽住了。

馮明艷跟徐建東在一起的事情,雖然一直竭力的瞞著倆個小女孩,但兩個小女孩又怎麽可能不清楚她和徐建東之間的關系?

雖然說徐建東對她們倆確實很好,但是孩子跟父親之間的關系,是任何人都無法離間的。葉老在小南和小西的眼裏就是父親,如果真要在徐建東和葉老之間選一個,她們肯定選葉老。

小西可能還傻,但小南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

媽媽把事情能處理成什麽樣子,她不知道,但她絕不會用任何方式違背爸爸,畢竟爸爸才是家裏的主心骨。犯錯的既然是媽媽,那麽,只要爸爸還願意把事情告訴她們,就證明他還在等媽媽迷途知返,那她們,也就只能是靜靜的坐著,然後看著。

人啦,越錯越急,越急還就越錯。

馮明艷又跑到G委會,親自去找了一趟丁保國,談的,當然還是需要多少錢才可以讓徐建東閉嘴的事情。

而在G委會的丁保國,早晨上班給自己泡了杯茶,還沒來得及喝呢,突然桌子上的電話就響了。

一聽,市委秘書處的電話,丁保國連忙接起來了。

“我是葉清河,你是小丁嗎?”電話裏,是葉老的聲音。

丁保國立刻站了起來,立正的姿勢:“市長您好,有什麽事情請您立刻吩咐。”

“馮明艷應該要來找你了,咱們倆之間明人不說暗話,到時候問她要五千塊,剩下的事情我來辦。”葉老在電話裏說。

丁保國一聽葉老這語氣,就知道老爺子這是跟馮明艷幹上了。

“您放心,我是您提撥起來的,這事兒我保證替您辦好。”丁保國連忙說。

“徐建東的案子,走正常程序辦,我三令五申過,你們不能體罰任何人,不能刑迅/逼供,不能栽贓陷害,公平,公正的處理,明白嗎?”葉老又說。

丁保國當然連連點頭:“是是是,好好好。不過,那錢呢,到時候咋辦?”

“捐福利園。”葉老幹脆的說。

於是,等馮明艷一來,丁保國也不再格外的推脫,專門把馮明艷帶到外頭,語重心腸的,就跟她說,想要讓徐建東閉嘴,至少得五千塊錢。

馮明艷當真是倒抽了一口冷氣啊。

不見兔子不撒鷹,她再三的,反覆的確定:“你確定到時候他永遠開不了口吧?”

“馮姨您放心,東城區的G委會小分隊就是我的地盤兒,我說了算,我保證在移交公安機關之前就能讓他永遠閉嘴,行不行?”丁保國其實頭皮都在發麻,但是,畢竟當初他自己是葉老提撥的,而現在,葉老在上頭盯著,要他辦這麽一件事情,他要不替葉老辦好,就怕葉老將來要查他。

而像丁保國這種人,黑白兩道都沾,一查不就是一個準兒?

馮明艷手頭只有三千塊,這在全北京市,都算得上一筆大額的存款了,但是還不夠,這該怎麽辦?

家裏頭的錢都是由她來管的,她也明確的知道,家裏頭再揩不出什麽油來了,咬咬牙,馮明艷只得去找梅幹菜。

畢竟她在邊城還有一個二哥,而梅幹菜自己呢,這些年從馮明艷的手裏也挖了不少錢,現在她有難,老太太得把這錢給她應急啊。

梅幹菜一聽徐建東進了G委會之後不但慫了,居然還咬出馮明艷來,這時候一邊罵馮明艷當初糊塗,一邊又哭哭啼啼的替她準備錢,倆人跑了好幾趟銀行,總算湊足了兩千塊錢。

“這錢可不能直接交給丁保國,你得讓他先把事兒辦好,得親眼看著徐建東不會張嘴巴了才給他錢。”這邊馮明艷要走,梅幹菜跟在身後,還在不停的叮囑著。

馮明艷不耐煩的說:“我知道啦!”

“這錢你以後可要記著還我呢。”梅幹菜說。

“老葉又還沒退,到時候我多替幾個人辦點事,安排個工作,這錢就出來了!”馮明艷說。

她手裏攥著整整五千塊,在這個年代,這可是一筆巨款了呀,帶著這筆巨款,急匆匆的,她就往G委會去了。

坐在公交車上的時候,馮明艷一直在回憶自己和徐建東之間的過往。

其實是她先嫁到北京,經過她介紹,徐建東才跟周玉芬談上的。但是,她也一直知道,徐建東是追著她來的。

他永遠都是默默的站在她身後,從來不打擾她,也不會對她造成任何的侵擾,倆人到少有十年了吧,在總參的大院裏,就連眼最尖的老太太,也從來沒有發現過他倆之間的私情。

所以,馮明艷一直覺得徐建東是愛自己的。而小南和小西到底是誰的孩子,其實馮明艷自己也不知道,只不過,她曾暗示過徐建東,說倆孩子是他的。

在被徐建東咬出來之前,馮明艷對於徐建東整個人都深信不疑,相信他為了自己可以付出性命。

但是,既然徐建東背叛了她,那馮明艷肯定也得斷尾求生。

但是,十幾年的感情啊,徐建東能在G委會咬她,她畢竟是個女人,感性,哪怕想處理他,總還是忍不住傷心。

在公交車上,馮明艷哭了個稀瀝嘩啦,等下車的時候,其實都沒感覺到痛,只是覺得自己小腹有點酸痛和不適,經後面的人提醒,她才發現自己的褲子上沾著血。

然後,她就發現自己小產了。

再說另一邊。

葉向東其實還有別的事情,但是,因為蘇湘玉的工作,大清早的,他開著葉老的車,就不得不帶著蘇湘玉先去養殖廠。

就剩穆鐵一個人,當然不能就那麽丟在家裏頭,也得帶著一起去。

在養殖廠下了車,穆鐵就覺得葉向東特別怪異。

“幹爹,你走路的時候為啥老劈著腿啊?”穆鐵疑惑不解的說。

葉向東眼神陰森森的看著蘇湘玉呢:“你幹娘啊,不但討厭你,而且討厭天底下所有的孩子,她不想生孩子,所以想廢了你幹爹。”

是,蘇湘玉昨天晚上一膝蓋頂過去,確實把葉向東給的可以,但她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

她還不知道自己要在這個年代呆多久呢,跟葉向東做夫妻,要是一直由著他這種七八十年代直男混混的性子,那不等於又走了一遍悲劇的婚姻。

“就昨天晚上,我們已經配過種了,還真的,你們四個月的豬崽子,給我們的母豬那是一配一個準,湘玉,我相信你天山大白的品種了。”周玉芬見蘇湘玉來了,笑著說。

蘇湘玉好奇的問:“我們農場那倆小夥子呢?”

說起於磊和高占國,周玉芬由衷的就得誇獎上兩句:“這倆小夥子是真精神,你是不知道,早晨起來,於磊就在給大家傳授養雞的技術,高占國是個好木匠,這會兒正在教我們的男同志們怎麽做家具呢,他居然還會裁縫活兒,縫刃機使得特別好。”

辦公室裏一個姓劉的小夥子說:“不止呢,這倆人也不知道是吹牛還是說真的,說他們邊城的農場裏頓頓有肉吃,而且人人都有小院子住。”

周玉芬說:“這估計是他們吹牛的,就在咱們北京,就咱們自己養豬,你們說咱們是不是頓頓有肉吃?”

辦公室的同志們一個個兒都在搖頭:“那怎麽可能,一月五斤的肉票,我們家專門有一塊擦鍋的豬油皮子呢,就為飯裏有點肉腥味兒。”

“真的,我們邊城,至少朝陽農場的人頓頓有肉吃。”蘇湘玉說。

周玉芬還是有點不相信:“你們養的豬多,還是哪裏來的肉?”

既然想替自己搞幾個養殖方面的專家回去,當然就得開出誘人的條件來。蘇湘玉於是把自己場裏搞發展的那一套,洋洋灑灑,又事無巨細的,就跟周玉芬講了一遍。

在政策內,不觸碰紅線,還能賺錢,不止周玉芬聽出了神,就連辦公室裏幾個工作人員,聽的時候不由的都有點兒流口水。

當然,蘇湘玉也就適時的提出來,自己還想從北京請幾個專家到邊城的事情。

“那怎麽可能啊,咱們可是北京戶口,把北京戶口牽到邊城去,誰要去誰就是傻子。”姓劉的小夥子說。

蘇湘玉於是說:“現在報紙上不是天天在說要恢覆高考,你就算戶口在北京,一直呆在北京,除了養豬還是個養豬。但要真的恢覆高考,下農場當過知青,這個履歷肯定能替你加分,而且,我們農場不止搞生產,從我一回去,我們還得專門辦夜校,免費請老師給知青們講課,覆習高中考程,以備萬一國家恢覆高考,我們的知青們能立刻參加考試,在北京,你們有這條件嗎?再說了,要你真學的好,到時候考到北京,不一樣能把戶口給帶回來?”

辦公室裏的幾個小夥子相互看了一眼,就發現蘇湘玉這話說的再理啊。

那麽多知青為國家做了貢獻,要真的恢覆高考,當過知青肯定是能加分的,真要學的好,再考回北京也不是什麽難事兒。

現在的年青人都還有覺悟,有熱血,這不大家一議論,就有好幾個人挺心動,想到邊城去看看,就算不到農場當知青,總算游歷一回祖國的大好河山嘛。

蘇湘玉當然也只是說到為止,具體的,還得這些小夥子們一個個的傳到養殖廠別的人耳朵裏,然後才能再進行下一步的事兒。

“嫂子,北京這些同志可真窮,不止衣服沒咱們的好,就連桌椅板凳都是爛的,我再也不羨慕北京啦。”於磊一看著蘇湘玉,大大咧咧,就得談幾句自己的感想。

不過,他話說到一半,發現有好幾個養殖廠的工人一直瞪著自己,鑒於自己在農場的時候一說話就要挨揍,這家夥現在也有經驗了,悄聲問蘇湘玉呢:“嫂子,我沒說錯話吧。”

“沒有,而且你還得繼續可勁兒的吹,把咱們農場的優勢和條件都吹出來,最好再給養殖場的同志們多讀幾首詩,跟他們談談拜倫和雪萊,泰戈爾。不過你得記著,吹牛的時候把高占國帶上。”蘇湘玉說。

於磊摸不著頭腦啊:“為啥我吹牛要帶著高占國啊嫂子?”

“因為我怕你吹的太過,養殖廠的人要揍你。”蘇湘玉說。

既然必須搞幾個專家過去,把牛吹出去是很有必要的,所以,這回把於磊帶到北京,還真是最佳選擇呢。

妻子工作,愛人無聊,而現在又沒什麽別的娛樂。

蘇湘玉是從系統裏頭給葉向東買了些書回來,讓他在車上看著書等自己呢。

工作進行的很順利,蘇湘玉當然開心,就連她的小跟屁蟲穆鐵也格外的開心。

“下一站,咱得去趟福利院。”葉向東看蘇湘玉和穆鐵上了車,穆鐵急吼吼的來搶水杯,一把奪過來,就把水杯遞給蘇湘玉了。

要說穆鐵生平最大的一怕是啥,就是福利院。

這家夥著急了,打開門子就準備跳車:“你們自己愛去不去,反正福利院那地方我不去。”

這還是生平頭一回,她把穆鐵撈了回來,摟在懷裏抱了抱:“你放心,只要你到福利院之後不四處亂吹牛皮,不論我去哪裏都不會丟了你,現在別鬧騰了,乖乖給我坐好,好不好?”

穆鐵對於被丟棄的恐懼,是根植在骨子裏的。

而且,蘇湘玉雖然帶他,但並不疼他,幾乎從來沒抱過這孩子。

給抱在懷裏抱了抱,穆鐵突然就安靜下來了。怎麽說呢,這個幹娘其實跟穆鐵的親娘完全不一樣,她幾乎從來沒有跟穆鐵講過大道理,也從來沒有刻意的教導過他。

但是,偶爾一句,穆鐵就能記到心窩子裏。

據說,今天是福利院開放日,有很多單位會選在今天,到福利院力所能力的,照料一下孩子們,幫福利院幹點活,再捐贈點衣服什麽的。

福利院裏只有倆個阿姨,一個秦玉盤,再就是一個老眼昏花的馬奶奶,人手嚴重不夠,就不說別的地兒,只幾層樓的廁所,常久下來都沒人能洗過來,更何況還有孩子們的衣服,現在已經是七月,該給孩子們準備秋裝了,但是孩子一年比一年大,除了爛的沒法穿的,秋裝還得重新收拾,重新分配。

至於大院子裏的活兒那就更多了。

本身這地兒就是郊區,蛇蟲鼠蟻的滿地兒亂爬,老鼠順著水管子四處跑,有些孩子的耳朵都給老鼠咬破了,滅鼠也是一件大事。

蘇湘玉對於葉向東,現在漸漸已經有點兒無法忍受了。

當濫好人是其一,愛四處施舍是其二,但他強行拉著她一起做善事,這跟蘇湘玉做人的道德基準可是相違背的呀。

所以,雖然把穆鐵給拉了回來,但是坐在車上,蘇湘玉還是鄭重其事的說:“葉向東同志,雖然咱們結婚了,是婚姻關系,但我今天得跟你開誠布公的談談,你想做慈善,我不反對,你想幫助福利院的孩子,我也不反對,你擅自作主,開車要往福利院,今天我跟你一起去,但是,我也向你申明,今天跟你去福利院是最後一次,以後再有這種情況,我會一腳把你踹下車,開上車就走。”

穆鐵也在點頭:“對,我們把幹爹踹下車,咱們自己開上車就走。”

葉向東在前面把著方向盤,只笑,並不說話。

轉眼已經到福利院的門口了。

不比以往的冷清,今天福利院的門口整整齊齊的,至少停著十幾輛自行車,其中有一輛擦的蹭亮,車上鈴子都比別人的大一號,聲兒更響亮的,蘇湘玉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G委會的小分隊長丁保國的。

當然,今天福利院的門也大敞開著。

“蘇湘玉,你真覺得,我帶你到福利院來,是拉著你,要強迫你做慈善的?”葉向東拎了鑰匙下了車,反問蘇湘玉。

“要不然呢?”陽光下蘇湘玉那張臉白的發亮,白的刺眼,嘴唇紅潤鮮亮,一臉的不屑。

葉向東兩手叉在腰間,低頭撣了撣鞋尖上的灰說:“知道G委會嗎,就是丁保國所在的那個單位,那不是個正經單位,但是權力特別大,我這人用我家老爺子的話說,眼裏容不得沙子,所以,我也一直都看不上那個單位。現在,丁保國就在福利院呢,而咱家老爺子,你也知道他正在收拾我小媽,走,咱們一起,想辦法把丁保國所在的那個革委會給撤了去。”

說著,葉向東從車上拎了一行李包的東西,揚了揚手中的鑰匙,就說:“走吧穆鐵,今天你全程跟著我,我保證不會像你娘那樣把你丟了,行不行。”

見人下菜碟兒的穆鐵,剛才還堅定的站在蘇湘玉這邊,但就在此刻,他想起蘇湘玉還曾把自己丟在福利院過,立馬,就變成專屬於葉向東的狗崽子了。

蘇湘玉站在原地楞了半天才明白葉向東的意思。

應該說,丁保國現在就在福利院裏。

葉老借助丁保國,是想收拾馮明艷。

而葉向東呢,則想趁著這個機會收拾丁保國,但他真正針對的並不是丁保國那個人,而是丁保國身後所在的G委會,他想憑一已之力,撤銷G委會。

小夥子好狂的口氣,好大的理想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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