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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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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閉嘴!”

見謝十七郎怒火中燒的,施瑤索性也不說話了。她了解他,他如今正怒著呢,她說什麽話無疑是火上澆油,所以不如什麽都不說。

她緩緩地靠在車壁上,一聲不吭的。

謝十七郎更怒了,讓你閉嘴你還真的閉嘴,在外面待了一個月多月,伶牙俐齒去哪裏了?他很想怒喝一句:敢不敢開口說話!說句話要死嗎!

可是謝十七郎覺得如此太沒面子了。

兩人竟是這般一路沈默,直到崔家。

謝葭得知兄長追捕逃犯一事時,心中還頗為詫異。什麽逃犯這麽重要,兄長身邊心腹侍衛眾多,哪個不是追捕逃犯的能手?如今竟是要親自出馬,什麽逃犯這麽厲害呀?

謝葭畢竟不是尋常貴女,一聽說這事,不像崔家的幾位貴女紛紛躲屋裏了,而是好奇地拉了忠義候出府等著。

謝葭問:“你知道是什麽逃犯嗎?”

忠義候無奈:“你怎地就不能像尋常貴女那般好好地待在屋裏?”

謝葭說道:“我從小就不在燕陽長大,我爹娘也不要求我活得拘束,我如今便喜歡這麽瀟灑自如,無拘無束,怎麽著?你不喜歡是不是?你不喜歡也與我不相幹,我就是要站在這裏等著。”

忠義候更加無奈了:“我也沒說不喜歡。”

謝葭一聽,耳根子微紅。

就在此時,遠處馬蹄聲響,謝葭眺望,驚喜地道:“我見到白豐了!”頓了下,她又覺奇怪:“兄長明明起碼出去的,怎地坐馬車回來了?莫非受傷了?”

說著話,白豐已到。

謝葭緊張地問:“兄長受傷了嗎?”

白豐想說,心傷了,但郎主就在後面,不敢亂說話,只好搖搖頭。謝葭喊了聲“兄長”,謝十七郎掀開半邊車簾,道:“我沒事,你回去。”

臉色冷冰冰的,像是別人欠了他錢似的。

馬車停下來後,謝十七郎先下了馬車,謝葭也跟在旁邊。她問:“兄長可有抓到逃犯?”

謝十七郎不語,卻是盯著馬車。

謝葭見狀,好奇地望過去,只見馬車車門半開,從絳紫流蘇車簾裏只能見到半只纖纖素手。只聽謝十七郎語氣不善地道:“是不是還要本王請你下來?”

那半只手動了下,掀開了車簾,露出了一張謝葭再熟悉不過的臉。

她驚喜地喊道:“阿瑤!”

施瑤有點愧疚地道:“阿葭。”

謝葭連忙迎前,伸手扶她,前前後後地打量著她,說道:“阿瑤,你不是摔下去了嗎?我就知道你命大,不會如此倒黴的。你怎地……”

話還未說完,便被謝十七郎打斷,直接吩咐:“來人,把施氏關在我的屋裏,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許進去。”

隨從上前,剛要押住她的手臂,便被白豐不停地使眼色。

你們眼瞎了是不是!沒見郎主和她是小打小鬧床頭打架床尾和好的那種嗎?趕碰她半根手指,沒準兒明天就甭想見到洛豐城的日頭了。

謝十七郎:“白豐,你眼抽筋?”

白豐陪著笑臉,說道:“不是,只是眼睛有點累了。你們怎麽辦事的,走走走,郎主,還是由屬下押走施氏吧。”說著,他上前兩步,說:“施姑娘,這邊來。”

小祖宗喲,麻煩你走快點喲,你們要打要鬧關在屋裏鬧成不?神仙打架都是凡人遭殃的呀。

有了前面十大酷刑之鑒,白豐哪敢將施瑤隨便扔到屋子裏。不過郎主明面上說要懲罰的,他也不能太過溫和,緊趕慢趕地讓下人收拾了郎主廂房隔壁的耳房。

臨出來的時候,他嘆了聲,說道:“施姑娘,屬下知道不該管你與郎主之間的事情,但是你跳崖後的這一個多月,郎主從未睡過一次好覺。”

說罷,他施禮離開,留下一臉怔忪的施瑤。

謝十七郎很生氣,真的很生氣,讓她閉嘴,她還真的一路上半個字都不說。不說也罷了,見到阿葭的時候神色竟然還有欣喜!明明見到他的時候,臉蛋上除了恐慌還是恐慌。

他堂堂墨城王,長得有這麽難以入目嗎!

白豐進來,說道:“回稟郎主,已經將施氏關押在耳房內。”

謝十七郎哼了聲。

白豐自動自覺地退下,現在這種時候,能離郎主多遠就是多遠,千千萬萬別摻和進去。他想著要不要這幾日故意摔下腿什麽的,好請個病假不前去侍候。

白豐一離開,屋裏便只剩謝十七郎一人。

他踱著步,還是很生氣。這下不僅僅生施瑤的氣,而且還生自己的氣。明明知道她還活著的時候,想了無數種方法折磨她的,可是到頭來,見到她驚慌地跌倒在地時,他竟什麽都忘記了。

唯一記著的是,本王都舍不得傷一根頭毛的女人,你竟敢傷她!

之後,再見到她,腦子還不夠嘴快,直接吻上她,仿佛只有粗暴的親吻,才能從她的嘴裏感受到一個活著的她。但是如今冷靜下來了,謝十七郎覺得自己真真沒有骨氣。

不就一個女人,竟然如此患得患失。

不聽話的打一頓便是,或是不要了。

思來想去,謝十七郎又將白豐喚來,他面無表情地道:“將十大刑具扔到她面前。”頓了下,又說:“輕一點。”白豐知道自家郎主沒救了,生怕下人不知道分寸,自個兒攬上了這個活兒,把十大刑具像是抖絲綢一樣放到了施瑤的面前。

施瑤看了眼。

剛好這個時候,謝十七郎進來了,白豐宛若見到鬼魅迅速撤退,順帶關上耳房的門。

施瑤問:“郎主這是何意?”

謝十七郎道:“懂得說話了?”

施瑤道:“阿瑤不明白郎主的意思。”她頓了下,又道:“阿瑤也沒有逃。那一日阿瑤與郎主遇險,阿瑤為了不拖累郎主從斷崖跳下,後獲生機,不過是沒有去墨城而已。墨城非吾家,我離開又怎算得上逃離?”

謝十七郎腦門突突地疼。

一個多月未見,此女已經不是用伶牙俐齒來形容了,只能說嘴巴蹦出來的字眼已經能讓他七竅生煙了。

謝十七郎一字一句地道:“你是本王的人!”

她不懼他的怒氣,平靜地說:“我與郎主只有口頭之約,何況是郎主不守承諾在先。”

“本王何時……”

施瑤打斷道:“郎主應承阿瑤,要助阿瑤嫁給閑王的。郎主敢對天發誓嗎?”

謝十七郎真真要被七到七竅生煙了。

說到底,她跟他鬧氣還是因為閑王,因為一個男人!

他的眼神變了,忽然就像是一只原野上的惡狼,狠狠地盯著她。他一巴掌甩開桌上的所有刑具,劈裏啪啦地掉落在地,他扯過施瑤,將她狠狠地推到桌上,隨後不給她任何掙紮的機會,直接霸王硬上弓。

“放……”

她的唇被堵住。

他的唇舌肆無忌憚地掃蕩。

然而,此時的施瑤也不甘示弱,兩人像是叢林間的猛獸互相撕咬,你咬我的舌,我咬你的唇,本該是香艷淋漓的交融,卻變成了血雨腥風的交匯。

兩人都覺得這輩子嘗到的血都沒今天的多。

許久,兩人才氣喘籲籲地松開對方,兩個人此時此刻就像是嗜血的妖魔。

謝十七郎怒氣騰騰地瞪著她。

這女人竟然真的敢咬!還咬的這麽用力!嘴皮都破了好幾處,這幾天根本不用見人了。謝十七郎正想說什麽,冷不丁的,坐在桌上的施瑤忽然哭了起來。

“明明是你不對在先,憑什麽就要這樣欺負我!明明是你先不守約的,是你主動說助我嫁給閑王的,現在你通通不幹了,反而來欺負我。在燕陽,你讓我做棋子,我就乖乖做了。我被你的對手擄走了,我也一聲不吭,你不救我也沒關系,死了是我自己不好運。到了斷崖,我怕連累你,都自己跳崖去了。謝澤!你當著那麽多人的面前寵我,不就是想讓大家知道我是你的軟肋嗎!如此你的敵對,你所有不喜歡的人,全都沖向我一人。我知道我是郎主的人,我為你辦事,我當你棋子,是該無怨無悔。可……可是我跳崖了呀,我不欠你謝十七郎了呀!”

她都跳崖了呀!

說好了,從此不相欠的。她不欠謝十七郎的恩情了!他對她有恩,她用性命還了呀!

施瑤嚎啕大哭。

謝十七郎卻是楞住了。

那一天,殘陽如血,她一躍而下,最後說的一句話是:“我們不再相欠。”他起初不明白,可如今是徹徹底底明白了。她竟然知道了!所以她才一直有怨,才會那麽反常。

施瑤擦著血擦著淚,又說道:“我也不想嫁給閑王了,我就想自己一個人好好地過。我們都不相欠了,你為什嗎還要這樣待我?謝十七郎,你放過我好不好?我不想回墨城了,我只想一個人過我的日子。”

謝十七郎變得沈默。

他頭一回見到施瑤這副歇斯底裏的模樣,分明心中還是有怨的。

她怨他!

“我……”

“你……”

謝十七郎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麽,整個人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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