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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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霽扮成一個小弟子的模樣,跟在明苑身邊。
他就算換了個模樣,對明苑也是頗為親近。愛一個人,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遮掩的。眉梢眼角,只要看到那個人,總會不自覺的流露出來,就算想要遮掩,也無法遮掩。
懷真和懷敏心情覆雜的看著那個叫做阿齊的弟子,圍著明苑鞍前馬後。大到去殺妖獸,小到給她端茶倒水,也不見他有任何怨言。
哪怕自家小師妹偶爾有個脾氣,也好脾氣的全包容下來。
懷真曾經聽師尊講經,上善若水任方圓,可也是只是聽過。他倒是覺得這個叫做阿齊的弟子比麟臺閣閣主要好得多。
麟臺閣閣主哪怕地位再崇高,曾經的古怪脾氣,哪怕過了這麽幾年,懷真也依然記著。
“小師妹,那個阿齊和你什麽關系?”懷真見明苑忙完手上的事,過去問。
此刻明苑正在熬藥,她的治愈術可以治療外傷,但治不了病。有些村民身上有些疾病,弟子們都要給人診治,以免再出現疫病。
其實診脈這事兒齊霽更擅長,沒有被她整黑化之前,他下山也經常給人診看病情。不過齊霽還是舍不得讓她去對著柴火受煙熏火燎,幹脆讓她來看病,只是方子讓他過目調整。
明苑跟著清機學過一段的岐黃術,只是水平沒有齊霽那麽厲害。應付一些傷寒還是可以的。
明苑剛剛把手裏的筆一放,懷真就過來了,她有些奇怪的望著懷真,“師兄?”
懷真看著那邊熬藥的少年,少年穿著和他們一樣的弟子服,蹲坐在柴火跟前熬藥,可就是那樣也依然身姿如松,挺拔英氣。
“你和阿齊是什麽關系?”懷真斟酌了兩下,壓低了聲音。
明苑眨眨眼,她看了齊霽一眼,齊霽依然保持這蹲下的姿勢在那裏,沒有回頭,只是手上的動作稍稍停頓了下,而後又很快的往火堆裏放進去一段柴火,若不是對他有所了解,還真的看不出有什麽不妥。
明苑臉上一笑,“師兄你說呢。”
懷真頓時就皺了眉頭,他長相原本就剛毅,再加上一派的直男風格。他這一皺眉,就有點嚇人了。
“我哪裏知道你們姑娘的心事。”說著,懷真心下有些後悔,覺得應該聽懷敏的提議,讓蕭竹過來。蕭竹平日裏不太著調,不過姑娘家在一塊更好說話。
懷真在她身邊坐下,“你自小天賦異稟,不過師尊和我都不能完全放心。都說情劫難過,一個不小心,就折在上面了。”
懷真說著遲疑了小會,“說實話,我不覺得那位是良配。”
師徒如父子父女,師兄妹之間,其實也和親生的兄妹也沒有任何區別。懷真關心自家師妹的終身大事,覺得理所應當。
他這話一落下,那邊就咚的一下,懷真瞥了一眼,只見著那邊的如松少年掉了手裏的柴火,他沒了剛才之前的鎮定,反而眉目裏還有些慌亂。
懷真頗有些意外,這個阿齊時常跟在自家小師妹身後,為著小師妹著想,他和懷敏也對阿齊試探了一二,發現他的脾氣好到近乎不可思議,辦事更是妥當,就算他們兩個雞蛋裏挑骨頭,也沒有尋到他的半點不妥當。
現在怎麽燒火都毛手毛腳的?
“那位說實話,的確地位崇高,他一句話,就算是掌門,也要讓他三分。但是……”懷真又壓低了聲音,免得被旁人聽到,“他以前那般對你,後來又生出了這種心思。著實令人不齒。”
懷真說話還算是客氣了,其實懷真更想說齊霽厚顏無恥,對著十幾歲的少女竟然有這種齷蹉心思,尤其這少女還是和他有半個師徒事實的。
“師尊對此事十分不看好,我和你懷敏師兄也和師尊一樣。”懷真說著,仔細打量明苑的面龐,見她臉上沒有半點生氣傷心的神色,心裏點點頭。
“更何況他和你的年歲差了那麽多。”
懷真的話才出來,那邊又是哐當一聲,少年不小心摔了自己手上的藥罐,藥罐裏的藥汁和藥渣全都攤了一地。熱騰騰的往外冒著熱氣。
“他今天做事怎麽這麽冒冒失失。”懷真蹙眉。
“我心裏有數的。”明苑道,她看向懷真,“放心吧師兄,我絕對不會吃虧的。”
就算她一時半會的吃虧,那也是她為了以後著想。她才不會傻乎乎的被人渣呢。長到這麽大,她還沒有被人渣過呢。
明苑和懷真說完,急匆匆的走到齊霽身邊。
剛剛熬好的藥一下全都砸在了地上,裏頭的藥渣攤了一地,藥汁更是四處迸濺,把他的衣袍下擺弄得一團糟。
齊霽蹲身下去,手指去觸碰那些還在冒著滾滾蒸汽的滾燙藥渣。
“你這是幹什麽!”明苑一把抓起他的手,發現他剛才根本沒有用靈力護體,滾燙的藥汁和藥渣直接沾上了他指尖。
等到她過來的時候,指尖上的肌膚已經燙的通紅。
明苑一把抓過他的手,仔細查看,見著上頭被燙成那樣,她扭頭過來,半是生氣半是不解,“你怎麽了?”
齊霽雙眸垂下來,一言不發。
明苑拉起他就到一旁,用靈力給他手指上治傷。
這點傷是小傷,和齊霽以前曾經受過的傷勢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可明苑見著他擡起的眼裏,已經浮上了潺潺水色。
她看著總覺那水色弄不好隨時當著她的面化作淚珠掉下來。
這狗男人生的一副好皮箱,不怒自威可以,淚水簌簌楚楚動人也可以。
她頓時就有胃痛,不自覺的放軟了調子,“你怎麽了?”
“你覺得我不配你麽?”齊霽兩眼直直的望著她,哀婉動人。
明苑頓時無語望天,她知道那話肯定是躲不過齊霽的耳朵。但沒想到這麽大年紀的人了,竟然還能把那些話給當真。
“你把那話給當真了?”明苑問。
齊霽低頭,眼眸都看向了一邊,過了小會,他終於嗯了一聲,“你的事,不管哪一件,我從未不在乎過。”
他可以面對這世上所有的事,他足夠強大,強大到自負。甚至所有的陰謀詭異他都不放在眼裏,有把握只要對方忍不住在他面前露出了真面目,那麽他就一把將人全部收拾掉。
可是對她偏生就不行,顧前瞻後,非得要得她說出一句具體的話才成,不然就不能安心。
“你師兄為什麽要說那話?”齊霽低頭下來,任由她在自己的手上忙活,聲音上都帶上了一絲委屈,“我未曾虧待過仙緲峰半分。”
他自認自己坦坦蕩蕩,但是仙緲峰的人卻認為他心思齷蹉不堪為配。
齊霽弄不明白。
他盯著她,水亮的眼睛望著她,追著她要個答案。
“可能因為你以前對我喊打喊殺的,讓他們警惕了吧。”明苑毫不客氣就掀了齊霽的老底,“你看你,當初見著我就說不準出現在你面前,然後就是差點要了我半條小命,師尊師兄他們對你有所警惕是很正常的。”
明苑沒說齊霽當初那話的確是很想怪大叔拐無知少女,而且還拐到人家家長的面前來了。清機和懷真幾個,沒有打到他臉上已經夠意思了。
“對不起。”齊霽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輕聲道。
明苑笑了,她望著他,滿臉的不滿,“嘴上說說就行了?”
齊霽微有些怔松,只見著她點了點自己的臉,他了然一笑,俯身過來,嘴唇貼在她的臉頰上。
貼上去之後,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輕輕的輾轉。在她的唇上碰了下。
“哐當”一下,不遠處傳來的聲響讓齊霽擡頭,看到不遠處的況樂。況樂砸了手裏的東西,她兩眼死死盯著明苑。
明苑和沒事人一樣,直接拉著齊霽走掉。
明苑並不喜歡和況樂說話,況樂卻還是追上來,“你這樣將師尊置於何地!”
明苑兩眼看著她不說話。
“師尊花了不少心思在你身上,你竟然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
說著況樂剮了一眼明苑還有被她拉著的齊霽。
齊霽望著況樂,“你與其在這裏,不如到別處去做你自己的事。”
他說著,眼眸不自覺的轉過來,小心的註視明苑臉上的神情。
齊霽話語足夠冷酷無情,當時就說的況樂滿臉通紅,“和你有什麽關系!你和她勾勾搭搭,也不是好東西!”
齊霽輕輕的往明苑身前買了半步,將明苑和況樂隔離開來,“我是不是好東西,和你無關,眼下四處忙亂,你去做你自己的事。”
他聲音穩健,透著一股威懾。
況樂張了張嘴,她想要反駁卻反駁不出來。
齊霽看她一眼,“去吧。”
話語不重,卻如同千斤重重的壓在她心頭上。
明苑看著況樂立刻的背影,下巴高高擡起,“你上來的正是時候,要是再晚點,你這個徒弟可就只剩下渣渣了。”
“這地方,殺人掠貨最是方便。”她說著,斜睨他,“難得啊,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麽一個時時刻刻把你放在心上,為你打抱不平的愛徒。”
她不懷好意,齊霽卻是聽得眉開眼笑,“苑苑不喜歡?”
明苑馬上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入了他的套了,這家夥覺得她嫉妒,在這兒得意呢!
明苑一把撞開他,徑直往前走,頭也不回。齊霽在背後望著她的背影,爽朗大笑,之前的惶恐不安一掃而空。
明苑聽到他笑聲裏的得意,磨了磨牙。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一步錯了,竟然瞬間就讓他給占了上風。
她把齊霽丟到一邊。她原本打算去找孫藝珍,氣一氣她,讓自己樂上一樂。但是她感覺到周圍似乎有人在盯著她。
況樂不喜歡她沒那個膽子,其他人想了一圈,也沒有人能來監視她。
看來左右只有那個鐵憨憨了。
明苑看蕭竹不在,連帶著阿襄都不在,順口問了一聲,才知道蕭竹和阿襄都出去采藥了。
藥材一半是買,一般是弟子們自己去采。這也算是一段修行。
明苑知道後,只是哦了一聲。
變故是在傍晚的時候發生的,明苑從外面巡防回來,發現蕭竹和阿襄都不在。她掐了幾只傳訊玉簡,也沒有見著有回音。
明苑摔了手裏的玉簡,去找懷真懷敏。
這段時間地動頻頻,再加上十二個時辰,妖獸從來不挑時間地點出現,所有人的神經都是繃緊了。玄午山的弟子所有人都要點一遍人數。
明苑把這消息一告訴懷真和懷敏,懷真和懷敏試著聯系蕭竹,發現完全聯系不上,不管是那些通訊玉簡還是用的術法,都沒有一個能有用。
當即懷真和懷敏就去找人。為了安全起見,弟子們只要離開這片村子,必須要結伴搭夥。
明苑當即去找了當時和蕭竹一塊出去的弟子,結果弟子們都說當時蕭竹看到靈芝了,要去采摘,靈芝生長在懸崖峭壁上,就算禦劍上去,也要花一定的時間和力氣。為了不讓其他同門多等,說到時候她忙完了就會回來。
蕭竹的那個性子,別人不知道,明苑再清楚不過。事情辦得妥當就好,至於這麽精益求精,甚至主動去采摘靈芝。不可能是她能幹出的事。
最多跑回來和她還有懷真兩個說,想大家一起其利斷金拿下來。
“糟了!”明苑這下也坐不住。
蕭竹照著她的猜想,極有可能是被迷住了,對她下手,自然是不會為了做好事。
懷真和懷敏聽她這麽一說,立刻決定分頭去找。
領頭的弟子聽說之後,也讓十幾名弟子幫著他們一同去尋找。
到了那些弟子所說的采藥山谷,這裏名為藥師谷,這裏一直是各種藥草生長的地方,只是外面有迷霧,除非是修士,否則普通人絕難進入。
這片地方人跡稀少,是采藥的弟子偶爾聽村民說起,才找過來的。之前就算是鎮守在這片的天峽門也沒有提起這裏還有這麽一片地方。
所以連地圖都沒有,一進去之後,直接在人消失的附近地方尋找。
明苑在四周尋了一趟,發現四周並沒有蕭竹說的,什麽長著靈芝的懸崖峭壁,根本沒有。
此刻夜幕已經完全降臨,天際上繁星點點,美麗異常,可是明苑可沒有半點欣賞的心。
若是剛才她還有些猜測,是不是有人故意引誘蕭竹,那麽現在她算是完全肯定了。
蕭竹修為並不高,渾身上下在修為上可取的,可能只有元陰尚在。但這東西根本沒有什麽用處,就算是走那些邪門歪道的,對這種玩意,也沒有多少關心。而且元陰元陽尚在,意味著本身具有一定的辟邪本事。
哪個妖族又或者是魔門,吃多了撐著給自己找麻煩。
如果是給正道們一點顏色看看,那麽更應該大張旗鼓,而不是無聲無息。
“師兄,恐怕是有人是引誘我們過來。”明苑對懷真道。
“引誘我們?”懷真把她的話重覆了一遍,他怔松小會,隨即皺眉,想來是想通了裏頭的訣竅。
“難道是想要借著三師妹,把我們一網打盡嗎?”懷敏問。
明苑沒有回答,懷真也沒有作聲,算是承認了這個可能。
懷敏一下神色沈重起來。
“為防萬一,我們還是分開尋找比較好。”明苑道。
懷真和懷敏互看一眼,“那怎麽行,若是對方有意對我們各個擊破,那要怎麽辦?”
明苑笑了,“難道師兄還覺得我沒有自保之力麽?何況分頭去找,師姐就多了一分被找到的可能,若是晚了,就來不及了。”
她說的很是在理,明苑把手裏的古劍亮出來,古劍劍身真言流轉,在夜色裏光芒燦燦。一看就知不是凡物。
“更何況我還有這個,古劍護主,一定沒有問題的。”
這話總算是讓懷真懷敏勉強放心。
只是決心分頭去找的時候,還是又叮囑她要小心。
那勢頭,簡直和她的老爸有的一拼。
這久違又熟悉的感覺,讓明苑一笑。當兩人走遠離開之後,明苑臉上的笑驀地冷下來,完全消失不見,她將古劍收回劍鞘中,並且在劍身上加了一層封印,免得翼逡那個老智障跑出來壞她的事。
明苑沒有讓齊霽跟著來,因為大本營那裏必須有個人坐鎮,那個領頭的弟子她看不上他的修為。一旦出事,齊霽可以穩定局面。
“做好人,還真是麻煩透頂了。”明苑五指張開,夜色之中有輕微的紅光在指尖上閃爍。
四周是一片平野,她站在那裏,等著人找上來。
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那麽那人應該會過來引她過去。
要麽露出馬腳引誘她過去,要麽自己弄出點什麽動靜吸引她到陷阱那邊。
夜風陣陣,腳下草叢的唰唰作響。她站在那裏,過了小會,一道利爪向她背後襲來。
明苑早有準備,輕巧擋下背後的一擊。一擊不成,夜風裏那東西反身逃走。明苑立刻從後面跟過去。
果然和她當初所想差不多,那東西時不時回身過來,想要殺了她。但是幾次失敗之後,幹脆放棄了,引路一樣在前面。明苑緊跟其後,不多時到了一處山洞外,她站在山洞之外,感覺到裏頭有什麽法陣,甚至裏頭還有好幾個人。
明苑沒有任何遲疑立刻入內,一踏入其中,她就感覺到濃厚的束縛加在身上。
她沒有任何遲疑的往裏頭走去。
走到法陣內裏,她見到法陣裏的人,那人身著鬥篷,面上套著面具,身上的氣息也掩藏的幹幹凈凈。
“你來了。”一股不男不女的聲音從面具下傳出來。
明苑看了一眼癱倒在那人腳下的蕭竹和阿襄,她們被人施加了術法,身上加了禁制,昏迷在地。
“我來了。”明苑擡眼,看著面前那人,“你綁了她們,果然是為了讓我過來。”
面具下的聲音染上了幾分不明情緒,“你果然和那個人說的一樣,很是聰明。”
“是有人告訴你,要除掉我?”明苑敏銳的抓住他話語裏的要點,“我倒是很好奇,是誰和你說的這話。”
她在玄午山門派中,算得上新起之秀。各種表現可圈可點,不過不管是正魔兩道,應該還沒有人覺得她是一個必須鏟除的障礙。
“這點你不必知道。”那人說話依然是高高在上,不過高高在上裏染上了一點痛恨,“反正我不會讓你好死。”
“這個法陣我是專門為你準備的,我知道你除了玄午山之外,還會別的邪門招數。不信你自己看看,是不是完全動不了了?”
明苑眼光往下一瞟,果然見著腳下浮現詭異繁覆的法紋,那些法紋迅速沿著她的腳踝而上,迅速竄遍她渾身上下。
明苑面上沒有半點變色,她輕輕動了動手指,果然袖子裏的紅線如同困獸一樣,瘋狂扭動,不管如何都不能聽從她的引導,從袖子裏游走出來。
“哦,”明苑毫不在意的長長的哦了一聲,她眉眼含笑,露出另外一股妖冶詭異的模樣,張揚而熱烈,完全沒有了玄午山弟子的內斂。
“看來,指點你的這個人是我的故人了。”明苑眼角帶上幾分鄙夷,“你倒是比你的兄弟們聰明那麽點,孫藝珍。”
那人聽到她吐出這個名字之後,很明顯的呆楞了下。
隨即伸手拿下了自己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女人的臉。孫藝珍略帶點好奇的望她,“你是怎麽猜到是我的。若是你的回答若是讓我高興,那麽我興許會讓你死的不那麽痛苦一點。”
“我沒猜到是你,我隨便說個名字,詐你的。”
“你!”孫藝珍被氣得頓時變了臉色。
明苑面上慵懶,如同一只暫時藏起了利爪的獸。一不小心就會暴起直接咬住獵物的咽喉,一擊斃命。
“我在想,這世上的蠢貨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傻逼到這種地步的,我的的確確還沒見過呢。”明苑開口幾句話就直接往孫藝珍身上戳刀子。
“說實話,你們兄妹幾個,聰明的沒有,蠢貨倒是不少。”
“哦,對了。你一直說你弟弟是我殺的,可是我根本不記得你弟弟長什麽樣,當初你兄長是在我面前被廢掉修為的。”明苑繼續激怒她,話語裏是一派的洋洋自得和毫不在意,“可惜,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兄長長成什麽樣了。”
“不過看你這樣,我想也沒有想起的必要了。”
孫藝珍果然被氣得臉上漲紅,她兩眼死死的盯住明苑。
明苑故作遺憾的嘆氣,“你可真是個傻子,你的兄長和弟弟不是死了,就是你做少宗主了,除了你父親之外,就是你了。我如果沒猜錯的話,看你這樣子,你爹應該沒怎麽管過你,一門心思都在你兄弟身上吧。”
“這是個大好的機會,你應該多謝他們有多蠢啊。”
孫藝珍臉上扭曲,她沖到明苑面前,猙獰開口,“你不要挑撥離間,我兄長和弟弟都已經被你和齊霽害成了那樣,你這次別想活命。”
“這是上古陣法,只要進來,誰也別想出去。”
“哦,那我真的是好怕怕喲。”明苑故作一副害怕的模樣,矯揉造作的讓人恨不得把她摁在地上一頓暴打。
“那怎麽說來,你們也要和我陪葬咯。”明苑說著手指在面前這幾人一一滑過,“哎呀這麽一說,我還真是賺了呢。”
孫藝珍伸手按在她的臉上,強硬的把她的臉給掰到自己面前來。
“這法陣是生死雙門,你是死門,我是生門,既然生死不同,我自然不會跟著你死。”她說著笑起來,笑容裏充滿了扭曲的得意,“你也感覺到了吧,你的靈力你的氣力全都被法陣吸走。”
“你越是掙紮,就越是死的快。”孫藝珍說著,臉上立刻露出另外一股癲狂來,“我的兄弟都是折在你的手裏,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我怎麽能放過你呢。”
說著,她掏出一顆藥直接塞到明苑嘴裏,外面那邊也有弟子直接把同樣一顆丹藥塞到蕭竹的口裏。
過了會,明苑察覺到體內有一股熱氣騰騰生出,而後沿著渾身上下竄走。
“這兩個女人賞給你們了。”孫藝珍獰笑著後退,“先讓你嘗嘗男人的滋味,免得到時候落入地下,也能做過風流鬼。你放心,我留了留影石,會把這一切都完完整整的記錄下來,到時候百人千人萬人,都會看到你是怎麽和一條母狗一樣喘氣!”
明苑眉頭一皺,她下意識看向蕭竹那裏,此刻藥效已經發作,只見著蕭竹開始在地上輾轉。
她幽幽的盯著孫藝珍,面前幾個男弟子開始還有些遲疑,但看見孫藝珍是來真的,又見到面前少女長得的確是溫婉可人,他們摩拳擦掌的圍過來。
明苑裙帶被一雙猥瑣的手解開。
她在幾個男人身邊的空隙裏看到那邊蕭竹已經被解開外衣,被解開的衣裳被丟到一邊。
明苑雙手在袖中重重一翻,淡藍的靈力瞬間沖破束縛,紅線從她的袖子游走出來,直接迅速的怕上那幾人的咽喉,只聽得哐當幾下,原本站著的弟子瞬間身首分離,沒了腦袋的脖頸上鮮血頓時迸濺出一丈高。
她從來就有未雨綢繆的習慣,孫藝珍是勢必要把她殺了,但是這個法陣絕對不是無差別吸取靈力和體力,否則孫藝珍絕對不能還在她跟前站著。
她孤註一擲,激發齊霽的靈力,沒有想到成功了。
鮮血淋漓裏,明苑笑容張揚,她囂張的沖孫藝珍一挑眉,“真是不好意思,沒能如你所願,我死不了了。”
說完她的此刻操縱紅線立刻往原先圍著蕭竹的那幾個弟子而去。
紅線上渡上了至寒的靈力,瞬間銳利如刀,削了幾個人頭下來。
鮮血流了一地,瞬間地上多了幾句無頭屍體。
“真是小看你了。”孫藝珍伸出雙手,“原本想讓你再活一回,不過現在看起來還是早點殺了算了。”
說著孫藝珍一掌拍向明苑,明苑化掌為刀,同樣往孫藝珍的要害處劈砍去。
腳下法陣突然一陣搖動,孫藝珍手上攻勢沒有任何遲疑,明苑也同樣殺氣騰騰,一道藍光重重擊打在孫藝珍身上。
孫藝珍遭此重擊,躺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明苑掙紮著起來,她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蕭竹,還有被釘在一邊的阿襄。眼底殺意翻騰。
“我來吧。”齊霽扶住她。
明苑踉蹌著把她推開,她兩眼緊緊盯住地上的人。
“我要殺的人,不會讓別人動手。”
明苑擡手,她冷笑著,“放心,我會好好的招待你,順便給你留一個完整的頭。”
說著,她手掌一翻,袖中紅光乍現,所有的紅線一點點的匯聚過來,慢慢攀爬上孫藝珍的腳踝。
“剛才你如此款待我,我要是不回禮,那豈不是太過分了?”明苑連連冷笑著,“禮尚往來呀。”
紅線鉆入肌膚裏,在孫藝珍的皮膚下不停的蠕動,紅線一點點在剝皮。
“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在人活著的時候,完整的剝下一張完整的人皮,我會讓你撐到最後都還活著的。”
她鬼魅一笑,“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呀。”
剝皮還是只是揩拭,緊接下來就是剮肉。孫藝珍從頭到尾全都是活著卻清醒。
她驚恐的瞪著那邊站著的少女,她嘴邊帶血,可是在笑著的。孫藝珍想自己是真的錯了,面前這個才是真的魔門!
孫藝珍被剝皮剮肉,最後留下一架骨頭,到最後還活著。只剩下一顆頭顱還是完好的。
明苑跌坐在地,方才使用靈力加速了藥效的發作。她捂住胸口。
齊霽扶起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怎麽了。”
明苑擡頭,面龐嫣紅,她小聲喘息著。濃厚的血腥味讓她頗覺得不適。她張開嘴,小口小口的喘氣,眼裏流水潺潺,擡頭對齊霽軟了調子,“我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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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算換了個模樣,對明苑也是頗為親近。愛一個人,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遮掩的。眉梢眼角,只要看到那個人,總會不自覺的流露出來,就算想要遮掩,也無法遮掩。
懷真和懷敏心情覆雜的看著那個叫做阿齊的弟子,圍著明苑鞍前馬後。大到去殺妖獸,小到給她端茶倒水,也不見他有任何怨言。
哪怕自家小師妹偶爾有個脾氣,也好脾氣的全包容下來。
懷真曾經聽師尊講經,上善若水任方圓,可也是只是聽過。他倒是覺得這個叫做阿齊的弟子比麟臺閣閣主要好得多。
麟臺閣閣主哪怕地位再崇高,曾經的古怪脾氣,哪怕過了這麽幾年,懷真也依然記著。
“小師妹,那個阿齊和你什麽關系?”懷真見明苑忙完手上的事,過去問。
此刻明苑正在熬藥,她的治愈術可以治療外傷,但治不了病。有些村民身上有些疾病,弟子們都要給人診治,以免再出現疫病。
其實診脈這事兒齊霽更擅長,沒有被她整黑化之前,他下山也經常給人診看病情。不過齊霽還是舍不得讓她去對著柴火受煙熏火燎,幹脆讓她來看病,只是方子讓他過目調整。
明苑跟著清機學過一段的岐黃術,只是水平沒有齊霽那麽厲害。應付一些傷寒還是可以的。
明苑剛剛把手裏的筆一放,懷真就過來了,她有些奇怪的望著懷真,“師兄?”
懷真看著那邊熬藥的少年,少年穿著和他們一樣的弟子服,蹲坐在柴火跟前熬藥,可就是那樣也依然身姿如松,挺拔英氣。
“你和阿齊是什麽關系?”懷真斟酌了兩下,壓低了聲音。
明苑眨眨眼,她看了齊霽一眼,齊霽依然保持這蹲下的姿勢在那裏,沒有回頭,只是手上的動作稍稍停頓了下,而後又很快的往火堆裏放進去一段柴火,若不是對他有所了解,還真的看不出有什麽不妥。
明苑臉上一笑,“師兄你說呢。”
懷真頓時就皺了眉頭,他長相原本就剛毅,再加上一派的直男風格。他這一皺眉,就有點嚇人了。
“我哪裏知道你們姑娘的心事。”說著,懷真心下有些後悔,覺得應該聽懷敏的提議,讓蕭竹過來。蕭竹平日裏不太著調,不過姑娘家在一塊更好說話。
懷真在她身邊坐下,“你自小天賦異稟,不過師尊和我都不能完全放心。都說情劫難過,一個不小心,就折在上面了。”
懷真說著遲疑了小會,“說實話,我不覺得那位是良配。”
師徒如父子父女,師兄妹之間,其實也和親生的兄妹也沒有任何區別。懷真關心自家師妹的終身大事,覺得理所應當。
他這話一落下,那邊就咚的一下,懷真瞥了一眼,只見著那邊的如松少年掉了手裏的柴火,他沒了剛才之前的鎮定,反而眉目裏還有些慌亂。
懷真頗有些意外,這個阿齊時常跟在自家小師妹身後,為著小師妹著想,他和懷敏也對阿齊試探了一二,發現他的脾氣好到近乎不可思議,辦事更是妥當,就算他們兩個雞蛋裏挑骨頭,也沒有尋到他的半點不妥當。
現在怎麽燒火都毛手毛腳的?
“那位說實話,的確地位崇高,他一句話,就算是掌門,也要讓他三分。但是……”懷真又壓低了聲音,免得被旁人聽到,“他以前那般對你,後來又生出了這種心思。著實令人不齒。”
懷真說話還算是客氣了,其實懷真更想說齊霽厚顏無恥,對著十幾歲的少女竟然有這種齷蹉心思,尤其這少女還是和他有半個師徒事實的。
“師尊對此事十分不看好,我和你懷敏師兄也和師尊一樣。”懷真說著,仔細打量明苑的面龐,見她臉上沒有半點生氣傷心的神色,心裏點點頭。
“更何況他和你的年歲差了那麽多。”
懷真的話才出來,那邊又是哐當一聲,少年不小心摔了自己手上的藥罐,藥罐裏的藥汁和藥渣全都攤了一地。熱騰騰的往外冒著熱氣。
“他今天做事怎麽這麽冒冒失失。”懷真蹙眉。
“我心裏有數的。”明苑道,她看向懷真,“放心吧師兄,我絕對不會吃虧的。”
就算她一時半會的吃虧,那也是她為了以後著想。她才不會傻乎乎的被人渣呢。長到這麽大,她還沒有被人渣過呢。
明苑和懷真說完,急匆匆的走到齊霽身邊。
剛剛熬好的藥一下全都砸在了地上,裏頭的藥渣攤了一地,藥汁更是四處迸濺,把他的衣袍下擺弄得一團糟。
齊霽蹲身下去,手指去觸碰那些還在冒著滾滾蒸汽的滾燙藥渣。
“你這是幹什麽!”明苑一把抓起他的手,發現他剛才根本沒有用靈力護體,滾燙的藥汁和藥渣直接沾上了他指尖。
等到她過來的時候,指尖上的肌膚已經燙的通紅。
明苑一把抓過他的手,仔細查看,見著上頭被燙成那樣,她扭頭過來,半是生氣半是不解,“你怎麽了?”
齊霽雙眸垂下來,一言不發。
明苑拉起他就到一旁,用靈力給他手指上治傷。
這點傷是小傷,和齊霽以前曾經受過的傷勢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可明苑見著他擡起的眼裏,已經浮上了潺潺水色。
她看著總覺那水色弄不好隨時當著她的面化作淚珠掉下來。
這狗男人生的一副好皮箱,不怒自威可以,淚水簌簌楚楚動人也可以。
她頓時就有胃痛,不自覺的放軟了調子,“你怎麽了?”
“你覺得我不配你麽?”齊霽兩眼直直的望著她,哀婉動人。
明苑頓時無語望天,她知道那話肯定是躲不過齊霽的耳朵。但沒想到這麽大年紀的人了,竟然還能把那些話給當真。
“你把那話給當真了?”明苑問。
齊霽低頭,眼眸都看向了一邊,過了小會,他終於嗯了一聲,“你的事,不管哪一件,我從未不在乎過。”
他可以面對這世上所有的事,他足夠強大,強大到自負。甚至所有的陰謀詭異他都不放在眼裏,有把握只要對方忍不住在他面前露出了真面目,那麽他就一把將人全部收拾掉。
可是對她偏生就不行,顧前瞻後,非得要得她說出一句具體的話才成,不然就不能安心。
“你師兄為什麽要說那話?”齊霽低頭下來,任由她在自己的手上忙活,聲音上都帶上了一絲委屈,“我未曾虧待過仙緲峰半分。”
他自認自己坦坦蕩蕩,但是仙緲峰的人卻認為他心思齷蹉不堪為配。
齊霽弄不明白。
他盯著她,水亮的眼睛望著她,追著她要個答案。
“可能因為你以前對我喊打喊殺的,讓他們警惕了吧。”明苑毫不客氣就掀了齊霽的老底,“你看你,當初見著我就說不準出現在你面前,然後就是差點要了我半條小命,師尊師兄他們對你有所警惕是很正常的。”
明苑沒說齊霽當初那話的確是很想怪大叔拐無知少女,而且還拐到人家家長的面前來了。清機和懷真幾個,沒有打到他臉上已經夠意思了。
“對不起。”齊霽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輕聲道。
明苑笑了,她望著他,滿臉的不滿,“嘴上說說就行了?”
齊霽微有些怔松,只見著她點了點自己的臉,他了然一笑,俯身過來,嘴唇貼在她的臉頰上。
貼上去之後,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輕輕的輾轉。在她的唇上碰了下。
“哐當”一下,不遠處傳來的聲響讓齊霽擡頭,看到不遠處的況樂。況樂砸了手裏的東西,她兩眼死死盯著明苑。
明苑和沒事人一樣,直接拉著齊霽走掉。
明苑並不喜歡和況樂說話,況樂卻還是追上來,“你這樣將師尊置於何地!”
明苑兩眼看著她不說話。
“師尊花了不少心思在你身上,你竟然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
說著況樂剮了一眼明苑還有被她拉著的齊霽。
齊霽望著況樂,“你與其在這裏,不如到別處去做你自己的事。”
他說著,眼眸不自覺的轉過來,小心的註視明苑臉上的神情。
齊霽話語足夠冷酷無情,當時就說的況樂滿臉通紅,“和你有什麽關系!你和她勾勾搭搭,也不是好東西!”
齊霽輕輕的往明苑身前買了半步,將明苑和況樂隔離開來,“我是不是好東西,和你無關,眼下四處忙亂,你去做你自己的事。”
他聲音穩健,透著一股威懾。
況樂張了張嘴,她想要反駁卻反駁不出來。
齊霽看她一眼,“去吧。”
話語不重,卻如同千斤重重的壓在她心頭上。
明苑看著況樂立刻的背影,下巴高高擡起,“你上來的正是時候,要是再晚點,你這個徒弟可就只剩下渣渣了。”
“這地方,殺人掠貨最是方便。”她說著,斜睨他,“難得啊,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麽一個時時刻刻把你放在心上,為你打抱不平的愛徒。”
她不懷好意,齊霽卻是聽得眉開眼笑,“苑苑不喜歡?”
明苑馬上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入了他的套了,這家夥覺得她嫉妒,在這兒得意呢!
明苑一把撞開他,徑直往前走,頭也不回。齊霽在背後望著她的背影,爽朗大笑,之前的惶恐不安一掃而空。
明苑聽到他笑聲裏的得意,磨了磨牙。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一步錯了,竟然瞬間就讓他給占了上風。
她把齊霽丟到一邊。她原本打算去找孫藝珍,氣一氣她,讓自己樂上一樂。但是她感覺到周圍似乎有人在盯著她。
況樂不喜歡她沒那個膽子,其他人想了一圈,也沒有人能來監視她。
看來左右只有那個鐵憨憨了。
明苑看蕭竹不在,連帶著阿襄都不在,順口問了一聲,才知道蕭竹和阿襄都出去采藥了。
藥材一半是買,一般是弟子們自己去采。這也算是一段修行。
明苑知道後,只是哦了一聲。
變故是在傍晚的時候發生的,明苑從外面巡防回來,發現蕭竹和阿襄都不在。她掐了幾只傳訊玉簡,也沒有見著有回音。
明苑摔了手裏的玉簡,去找懷真懷敏。
這段時間地動頻頻,再加上十二個時辰,妖獸從來不挑時間地點出現,所有人的神經都是繃緊了。玄午山的弟子所有人都要點一遍人數。
明苑把這消息一告訴懷真和懷敏,懷真和懷敏試著聯系蕭竹,發現完全聯系不上,不管是那些通訊玉簡還是用的術法,都沒有一個能有用。
當即懷真和懷敏就去找人。為了安全起見,弟子們只要離開這片村子,必須要結伴搭夥。
明苑當即去找了當時和蕭竹一塊出去的弟子,結果弟子們都說當時蕭竹看到靈芝了,要去采摘,靈芝生長在懸崖峭壁上,就算禦劍上去,也要花一定的時間和力氣。為了不讓其他同門多等,說到時候她忙完了就會回來。
蕭竹的那個性子,別人不知道,明苑再清楚不過。事情辦得妥當就好,至於這麽精益求精,甚至主動去采摘靈芝。不可能是她能幹出的事。
最多跑回來和她還有懷真兩個說,想大家一起其利斷金拿下來。
“糟了!”明苑這下也坐不住。
蕭竹照著她的猜想,極有可能是被迷住了,對她下手,自然是不會為了做好事。
懷真和懷敏聽她這麽一說,立刻決定分頭去找。
領頭的弟子聽說之後,也讓十幾名弟子幫著他們一同去尋找。
到了那些弟子所說的采藥山谷,這裏名為藥師谷,這裏一直是各種藥草生長的地方,只是外面有迷霧,除非是修士,否則普通人絕難進入。
這片地方人跡稀少,是采藥的弟子偶爾聽村民說起,才找過來的。之前就算是鎮守在這片的天峽門也沒有提起這裏還有這麽一片地方。
所以連地圖都沒有,一進去之後,直接在人消失的附近地方尋找。
明苑在四周尋了一趟,發現四周並沒有蕭竹說的,什麽長著靈芝的懸崖峭壁,根本沒有。
此刻夜幕已經完全降臨,天際上繁星點點,美麗異常,可是明苑可沒有半點欣賞的心。
若是剛才她還有些猜測,是不是有人故意引誘蕭竹,那麽現在她算是完全肯定了。
蕭竹修為並不高,渾身上下在修為上可取的,可能只有元陰尚在。但這東西根本沒有什麽用處,就算是走那些邪門歪道的,對這種玩意,也沒有多少關心。而且元陰元陽尚在,意味著本身具有一定的辟邪本事。
哪個妖族又或者是魔門,吃多了撐著給自己找麻煩。
如果是給正道們一點顏色看看,那麽更應該大張旗鼓,而不是無聲無息。
“師兄,恐怕是有人是引誘我們過來。”明苑對懷真道。
“引誘我們?”懷真把她的話重覆了一遍,他怔松小會,隨即皺眉,想來是想通了裏頭的訣竅。
“難道是想要借著三師妹,把我們一網打盡嗎?”懷敏問。
明苑沒有回答,懷真也沒有作聲,算是承認了這個可能。
懷敏一下神色沈重起來。
“為防萬一,我們還是分開尋找比較好。”明苑道。
懷真和懷敏互看一眼,“那怎麽行,若是對方有意對我們各個擊破,那要怎麽辦?”
明苑笑了,“難道師兄還覺得我沒有自保之力麽?何況分頭去找,師姐就多了一分被找到的可能,若是晚了,就來不及了。”
她說的很是在理,明苑把手裏的古劍亮出來,古劍劍身真言流轉,在夜色裏光芒燦燦。一看就知不是凡物。
“更何況我還有這個,古劍護主,一定沒有問題的。”
這話總算是讓懷真懷敏勉強放心。
只是決心分頭去找的時候,還是又叮囑她要小心。
那勢頭,簡直和她的老爸有的一拼。
這久違又熟悉的感覺,讓明苑一笑。當兩人走遠離開之後,明苑臉上的笑驀地冷下來,完全消失不見,她將古劍收回劍鞘中,並且在劍身上加了一層封印,免得翼逡那個老智障跑出來壞她的事。
明苑沒有讓齊霽跟著來,因為大本營那裏必須有個人坐鎮,那個領頭的弟子她看不上他的修為。一旦出事,齊霽可以穩定局面。
“做好人,還真是麻煩透頂了。”明苑五指張開,夜色之中有輕微的紅光在指尖上閃爍。
四周是一片平野,她站在那裏,等著人找上來。
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那麽那人應該會過來引她過去。
要麽露出馬腳引誘她過去,要麽自己弄出點什麽動靜吸引她到陷阱那邊。
夜風陣陣,腳下草叢的唰唰作響。她站在那裏,過了小會,一道利爪向她背後襲來。
明苑早有準備,輕巧擋下背後的一擊。一擊不成,夜風裏那東西反身逃走。明苑立刻從後面跟過去。
果然和她當初所想差不多,那東西時不時回身過來,想要殺了她。但是幾次失敗之後,幹脆放棄了,引路一樣在前面。明苑緊跟其後,不多時到了一處山洞外,她站在山洞之外,感覺到裏頭有什麽法陣,甚至裏頭還有好幾個人。
明苑沒有任何遲疑立刻入內,一踏入其中,她就感覺到濃厚的束縛加在身上。
她沒有任何遲疑的往裏頭走去。
走到法陣內裏,她見到法陣裏的人,那人身著鬥篷,面上套著面具,身上的氣息也掩藏的幹幹凈凈。
“你來了。”一股不男不女的聲音從面具下傳出來。
明苑看了一眼癱倒在那人腳下的蕭竹和阿襄,她們被人施加了術法,身上加了禁制,昏迷在地。
“我來了。”明苑擡眼,看著面前那人,“你綁了她們,果然是為了讓我過來。”
面具下的聲音染上了幾分不明情緒,“你果然和那個人說的一樣,很是聰明。”
“是有人告訴你,要除掉我?”明苑敏銳的抓住他話語裏的要點,“我倒是很好奇,是誰和你說的這話。”
她在玄午山門派中,算得上新起之秀。各種表現可圈可點,不過不管是正魔兩道,應該還沒有人覺得她是一個必須鏟除的障礙。
“這點你不必知道。”那人說話依然是高高在上,不過高高在上裏染上了一點痛恨,“反正我不會讓你好死。”
“這個法陣我是專門為你準備的,我知道你除了玄午山之外,還會別的邪門招數。不信你自己看看,是不是完全動不了了?”
明苑眼光往下一瞟,果然見著腳下浮現詭異繁覆的法紋,那些法紋迅速沿著她的腳踝而上,迅速竄遍她渾身上下。
明苑面上沒有半點變色,她輕輕動了動手指,果然袖子裏的紅線如同困獸一樣,瘋狂扭動,不管如何都不能聽從她的引導,從袖子裏游走出來。
“哦,”明苑毫不在意的長長的哦了一聲,她眉眼含笑,露出另外一股妖冶詭異的模樣,張揚而熱烈,完全沒有了玄午山弟子的內斂。
“看來,指點你的這個人是我的故人了。”明苑眼角帶上幾分鄙夷,“你倒是比你的兄弟們聰明那麽點,孫藝珍。”
那人聽到她吐出這個名字之後,很明顯的呆楞了下。
隨即伸手拿下了自己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女人的臉。孫藝珍略帶點好奇的望她,“你是怎麽猜到是我的。若是你的回答若是讓我高興,那麽我興許會讓你死的不那麽痛苦一點。”
“我沒猜到是你,我隨便說個名字,詐你的。”
“你!”孫藝珍被氣得頓時變了臉色。
明苑面上慵懶,如同一只暫時藏起了利爪的獸。一不小心就會暴起直接咬住獵物的咽喉,一擊斃命。
“我在想,這世上的蠢貨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傻逼到這種地步的,我的的確確還沒見過呢。”明苑開口幾句話就直接往孫藝珍身上戳刀子。
“說實話,你們兄妹幾個,聰明的沒有,蠢貨倒是不少。”
“哦,對了。你一直說你弟弟是我殺的,可是我根本不記得你弟弟長什麽樣,當初你兄長是在我面前被廢掉修為的。”明苑繼續激怒她,話語裏是一派的洋洋自得和毫不在意,“可惜,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兄長長成什麽樣了。”
“不過看你這樣,我想也沒有想起的必要了。”
孫藝珍果然被氣得臉上漲紅,她兩眼死死的盯住明苑。
明苑故作遺憾的嘆氣,“你可真是個傻子,你的兄長和弟弟不是死了,就是你做少宗主了,除了你父親之外,就是你了。我如果沒猜錯的話,看你這樣子,你爹應該沒怎麽管過你,一門心思都在你兄弟身上吧。”
“這是個大好的機會,你應該多謝他們有多蠢啊。”
孫藝珍臉上扭曲,她沖到明苑面前,猙獰開口,“你不要挑撥離間,我兄長和弟弟都已經被你和齊霽害成了那樣,你這次別想活命。”
“這是上古陣法,只要進來,誰也別想出去。”
“哦,那我真的是好怕怕喲。”明苑故作一副害怕的模樣,矯揉造作的讓人恨不得把她摁在地上一頓暴打。
“那怎麽說來,你們也要和我陪葬咯。”明苑說著手指在面前這幾人一一滑過,“哎呀這麽一說,我還真是賺了呢。”
孫藝珍伸手按在她的臉上,強硬的把她的臉給掰到自己面前來。
“這法陣是生死雙門,你是死門,我是生門,既然生死不同,我自然不會跟著你死。”她說著笑起來,笑容裏充滿了扭曲的得意,“你也感覺到了吧,你的靈力你的氣力全都被法陣吸走。”
“你越是掙紮,就越是死的快。”孫藝珍說著,臉上立刻露出另外一股癲狂來,“我的兄弟都是折在你的手裏,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我怎麽能放過你呢。”
說著,她掏出一顆藥直接塞到明苑嘴裏,外面那邊也有弟子直接把同樣一顆丹藥塞到蕭竹的口裏。
過了會,明苑察覺到體內有一股熱氣騰騰生出,而後沿著渾身上下竄走。
“這兩個女人賞給你們了。”孫藝珍獰笑著後退,“先讓你嘗嘗男人的滋味,免得到時候落入地下,也能做過風流鬼。你放心,我留了留影石,會把這一切都完完整整的記錄下來,到時候百人千人萬人,都會看到你是怎麽和一條母狗一樣喘氣!”
明苑眉頭一皺,她下意識看向蕭竹那裏,此刻藥效已經發作,只見著蕭竹開始在地上輾轉。
她幽幽的盯著孫藝珍,面前幾個男弟子開始還有些遲疑,但看見孫藝珍是來真的,又見到面前少女長得的確是溫婉可人,他們摩拳擦掌的圍過來。
明苑裙帶被一雙猥瑣的手解開。
她在幾個男人身邊的空隙裏看到那邊蕭竹已經被解開外衣,被解開的衣裳被丟到一邊。
明苑雙手在袖中重重一翻,淡藍的靈力瞬間沖破束縛,紅線從她的袖子游走出來,直接迅速的怕上那幾人的咽喉,只聽得哐當幾下,原本站著的弟子瞬間身首分離,沒了腦袋的脖頸上鮮血頓時迸濺出一丈高。
她從來就有未雨綢繆的習慣,孫藝珍是勢必要把她殺了,但是這個法陣絕對不是無差別吸取靈力和體力,否則孫藝珍絕對不能還在她跟前站著。
她孤註一擲,激發齊霽的靈力,沒有想到成功了。
鮮血淋漓裏,明苑笑容張揚,她囂張的沖孫藝珍一挑眉,“真是不好意思,沒能如你所願,我死不了了。”
說完她的此刻操縱紅線立刻往原先圍著蕭竹的那幾個弟子而去。
紅線上渡上了至寒的靈力,瞬間銳利如刀,削了幾個人頭下來。
鮮血流了一地,瞬間地上多了幾句無頭屍體。
“真是小看你了。”孫藝珍伸出雙手,“原本想讓你再活一回,不過現在看起來還是早點殺了算了。”
說著孫藝珍一掌拍向明苑,明苑化掌為刀,同樣往孫藝珍的要害處劈砍去。
腳下法陣突然一陣搖動,孫藝珍手上攻勢沒有任何遲疑,明苑也同樣殺氣騰騰,一道藍光重重擊打在孫藝珍身上。
孫藝珍遭此重擊,躺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明苑掙紮著起來,她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蕭竹,還有被釘在一邊的阿襄。眼底殺意翻騰。
“我來吧。”齊霽扶住她。
明苑踉蹌著把她推開,她兩眼緊緊盯住地上的人。
“我要殺的人,不會讓別人動手。”
明苑擡手,她冷笑著,“放心,我會好好的招待你,順便給你留一個完整的頭。”
說著,她手掌一翻,袖中紅光乍現,所有的紅線一點點的匯聚過來,慢慢攀爬上孫藝珍的腳踝。
“剛才你如此款待我,我要是不回禮,那豈不是太過分了?”明苑連連冷笑著,“禮尚往來呀。”
紅線鉆入肌膚裏,在孫藝珍的皮膚下不停的蠕動,紅線一點點在剝皮。
“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在人活著的時候,完整的剝下一張完整的人皮,我會讓你撐到最後都還活著的。”
她鬼魅一笑,“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呀。”
剝皮還是只是揩拭,緊接下來就是剮肉。孫藝珍從頭到尾全都是活著卻清醒。
她驚恐的瞪著那邊站著的少女,她嘴邊帶血,可是在笑著的。孫藝珍想自己是真的錯了,面前這個才是真的魔門!
孫藝珍被剝皮剮肉,最後留下一架骨頭,到最後還活著。只剩下一顆頭顱還是完好的。
明苑跌坐在地,方才使用靈力加速了藥效的發作。她捂住胸口。
齊霽扶起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怎麽了。”
明苑擡頭,面龐嫣紅,她小聲喘息著。濃厚的血腥味讓她頗覺得不適。她張開嘴,小口小口的喘氣,眼裏流水潺潺,擡頭對齊霽軟了調子,“我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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