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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醒來身邊有你在,就是我的大好時光(甜甜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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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叔送顧向北回到別墅,進屋的時候就看到笑笑坐在沙發上等著。

剛才陳叔在路上給家裏打了個電話,也讓姜姨煮了解酒茶。

笑笑皺眉,看著顧向北醉得不省人事的樣子,連忙跑過去扶著他,彎下身子幫他換鞋。

陳叔幫著笑笑把顧向北扶回臥室,這才離開。

顧向北在床上不耐煩地扯著領結,外套被他剛才隨手扔在了地上,笑笑把外套撿起來,又爬上床去幫他解開領結。

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喝這麽多酒…鰥…

姜姨把解酒茶端了上來,笑笑往顧向北腰下放了兩個枕頭,好餵他喝了那一碗解酒茶。

“阿北……”

“阿北……”

這兩個字在顧向北近一個月的反覆調教下,她已經可以嫻熟地開口了。

聽到這兩個字,顧向北緊縮的眉慢慢舒開,喝醉了酒的他眸光帶著危險的氣息,讓笑笑的心口不自覺地顫了顫。

“笑笑……”顧向北一個用力就把她壓在了身下。

趁著酒勁,他平時的冷漠外表似乎一下子被撕破,面具下的他帶著隱隱的傷感和脆弱。

“啪”的一聲,茶碗掉落在地上,開出一朵朵清絕美好的水花。

笑笑被迫撞進他深邃的眼,看到自己倒映在他瞳孔裏的模樣,緊張,羞澀,帶著點不安。

她囁喏著唇,柔軟無骨的小手扯住他的襯衫,竟然不小心扯開了他上面的幾顆紐扣,她圓了眸子,望著他精致的鎖骨,只覺得唇舌一片幹澀。

顧向北醉得糊塗,一身酒氣,瞇著眸子,整個人說不出的性感迷人。

笑笑被他壓著,他含著酒氣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她只覺得自己好像也要醉了……

男人的手在她臉頰上隨意地游離,嘴唇若有似無地劃過她的耳畔,低聲呢喃,“笑笑,笑笑……”

他叫著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無比的撩人,柔情繾綣。

笑笑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化成了一汪春水,細細潺潺的,如山間清泉,撲通一個石子掉了進去,泛起陣陣漣漪……

笑笑穿著高領毛衣,長發淩亂,顧向北可以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玫瑰的香味。

床頭的花香誘人,混雜著她淡淡的體香……

顧向北瞇著眼睛湊上去吻她的唇,一下一下,沿著她的唇線描摹,細膩溫柔。

“不……”

她剛剛吐出一個字,唇畔就被他覆上,再發不出聲音。

整夜迷亂。

她從清醒,到糊塗,又從糊塗,到清醒,他是她沈浮中的依靠。

清晨醒來的時候,顧向北照常看了一眼手機,卻發現自己有生之年第一次睡過了頭,已經九點多了。

他低頭,就看到自己不著寸縷的身體,意識到什麽,側眸,就看到她絕美的睡顏。

她嘴角勾著一抹淡淡的笑,發絲淩亂,脖頸上吻痕一片,那是他昨晚的傑作。

細長白皙的胳膊露在外面,上面有著青烏的淤痕,似乎在無聲控訴他昨晚的行徑……

他昨晚……

他揉了揉腦袋,有些想不起來了。

然後看到她的睫毛慢慢顫動,清晨的光在她臉上投下一小片暗影,如同小小的蝴蝶翅膀在一撲一撲的。

煞是好看。

笑笑忍著渾身酸痛悠悠轉醒,就看到自己身側的那個男人偏著腦袋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

真的是要死了……

當初說好的,只要她不願意,他就不會強迫她。

可是真正到了那一刻,她竟然逆來順受,任由這個男人把她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笑笑抿了抿唇,臉上飛快地浮起兩抹紅雲,嬌艷無比。

她抓緊了胸前的被子,閉著眼睛不敢看他……

昨晚,他喝醉了,真正清醒的那個人,是她……

顧向北眼神毫不避諱地看著她,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側臉,聲音啞啞的,卻該死的魅惑!

“對不起。”他說了這樣一句。

笑笑皺著眉,睜開眼睛,望著他清俊好看的容顏,腦海裏回想著他剛才的那句對不起,緩緩搖頭,“你不用說對不起……我……我……我也沒有拒絕,我不怪你。”

是她沒有擋住誘惑,是她醉了,是她自願的。

在她說完這句話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她再次被扯進他的懷抱。

不同於她溫暖的身體,他肌膚涼涼的,像是流水滑過她的身體。

兩無間隙,肌膚相貼,笑笑睜著眸子看著他,卻見他猩紅到極致的眼眶,還有他上下滾動著的喉結。

“真的不怪我?”他真的是喝醉了。

如果他是清醒的,就算他再生氣再吃醋,他也不會對她做出這

種事情。

只是聽到她說出那句‘我不怪你’的時候,心頭如同被巨大的潮水湧過,亂石穿空般的激蕩,在他耳畔一遍遍回響。

笑笑無視自己快要跳出來的心臟,羞紅了臉,點點頭,“嗯。”

他吻上她的發頂,明亮的光線穿進屋子,他只覺得這是他有生以來最美好的一個早上。

…………

於是這一天,顧向北和笑笑雙雙遲到。

到了公司,顧向北一直把她送到她的辦公桌位置上,這才轉身上了頂樓。

顧向北一走,設計部的人都嘰嘰喳喳起來,讓笑笑好不困擾。

一旁的設計師小奈伸了個小腦袋出來,輕聲道,“笑笑,你昨晚,是不是和顧總……”

看著小奈那一臉的壞笑,笑笑尷尬地別過臉,“哎呀工作了。”

她翻開自己桌上的文件,卻是一眼也看不進去。

她好像……已經開始想念他了。

文子擎將文件放到顧向北面前,看著男人一指撐著下巴春風得意的模樣,忍不住彎起嘴角,打趣兒道,“顧總,夫人是給您糖吃了嗎?”

顧向北擡眸,唇邊笑意未散,“嗯?”

“這方圓十裏都感受到總裁你的滿面春風了,可別虐我們這些單身狗了。”文子擎挑挑眉,奶油一樣的臉上含著笑意。

顧向北這些年在員工眼裏是很少露出這樣愉悅的表情的。

他這些年鮮少有情緒的波動,人前言笑晏晏,人後靜如止水,仿如深潭死水,不為萬事所動。

可自從顧總娶了妻,會怒會笑,才終於像是一個正常人。

顧向北手裏把玩著鋼筆,熟稔地一圈一圈轉著,眉梢微挑,“我有嗎?”

他有表現得那麽明顯嗎?

不過心情真的很好。

特別是她清晨那嬌羞的神情,眼角眉梢的媚態,無一不是他的心頭之好

“有啊。”文子擎挑眉,眸裏一片羨慕。

顧向北抿唇微笑,目光落在自己辦公桌上的精致禮盒,中指在桌上緩緩地敲著。

這個時候把戒指給她,應該再合適不過了吧?

“你先出去吧。”顧向北眸裏滑過一道流光,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起,“還有,把你們總裁夫人給我叫上來……”

文子擎嘿嘿一笑,雙手一拍,“得令!”

文子擎一出去就撥通了設計部總監的電話,總監是一個年過而立的男人,姓張,微胖,還算和藹可親。

這一聽到總裁助理給他打電話,立馬呵呵地笑,“是文特助啊,親自打電話過來,可是有什麽事嗎?”

文子擎唇角一拉,“還能有什麽事,你忘了我們總裁夫人在你們部門嗎?找個理由,讓她上來。”

這總裁也是,直接一個電話不就好了?

非得冠冕堂皇做給別人看。

其實大家不都心眼明了嗎?

總監掛掉電話,翻了翻桌上的文件,找了一份沒用的,捏在手裏,走出他獨立的那間辦公室。

“啪!”

文件落在笑笑的面前,望著藍色的文件夾,笑笑楞了楞。

擡眸,就看見總監笑呵呵地看著她,“笑笑啊,能不能幫我把這份文件送到總裁辦公室去?”

“我嗎?”笑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有些難以置信地反問道。

這種事情為什麽要她去?

總監諂媚地笑起來,頰邊的肥肉隨著他笑的弧度上下顫動,小小的眼睛看著他家的總裁夫人,笑瞇瞇的道,“你不願意嗎?”

笑笑楞了一下。

總監親自讓她去送資料,她還是不要拒絕的好……

於是她手指按上文件,仰著腦袋輕輕點了點下巴,輕聲說道,“好,我去。”

總監“嗯”了一聲,大手一揮,“去吧。”

說完就轉身回了他的辦公室。

笑笑咬唇,隨即拿著文件起身離開。

總裁辦公室設在頂樓,那個一覽眾山小的位置。笑笑乘著電梯上去,文子擎早已在上面候著,看到笑笑從電梯裏出來,急忙迎上去。

“夫人好!”文子擎笑著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笑笑跟著他走。

將笑笑帶領到總裁辦公室的大門前,文子擎唇角一揚,輕聲說道,“夫人,進去吧,總裁在裏面等著你呢。”

這句話說得多明顯。

讓她上來送文件,其實根本就是個借口而已,只顧向北要見她……

想起昨晚的一夜糾纏,笑笑只覺得自己四肢都有些酸麻,仿佛下一秒就要臨陣脫逃跑出去了。

耳邊傳來的是文子擎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笑笑捏緊了自己手裏的文件夾,想到裏面的那個男人,不自覺地心跳加快。

站在門口好幾秒,笑笑才收拾好心緒,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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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然後笑笑聽見顧向北淡漠的聲音自裏面傳來,如同一粒石子撲通一聲落水,打亂她一池春水。

“進來。”

笑笑推門進去,文件被她抱在胸前,給他也不是,不給他也不是。她站在門口,滯留不前,目光落在仍在專心工作的男人身上,一動不動。

她幾乎沒有看到過他工作的模樣。

他低著頭,額前細碎的劉海有些遮住眼睛,看不清他的神情。薄唇緊緊抿著,下巴微繃,輪廓深深。

真是越看越好看。

笑笑想,也許昨晚,自己就是被他這張好看得要命的皮相給迷惑了吧?

昨晚昨晚……又是昨晚!

笑笑無力地垂眸,手指越發用力地捏著。

他的辦公室很大,此刻沒有人說話,明亮而又安靜,靜得似乎可以聽見彼此微弱的呼吸聲。

“站在那裏幹什麽?過來。”顧向北在合同最末簽上自己的名字,擡眸,望著她靜立在門口的身影,薄唇掀起一抹淡淡的弧。

他的聲音淡漠深沈,此刻落在笑笑的耳朵裏,竟然覺得有那麽一絲性感。

像是一片羽毛輕輕落在心尖上。

癢癢的……

她的黑色高跟鞋一下一下的與地面摩擦,踩出好聽悅耳的聲音,顧向北瞇著眼睛,眉梢微揚,看著她一步一步靠近,最後把那份相當於白紙的文件呈上來。

“這是張總監讓我給你的文件……”笑笑聲音低低的,可在他聽來,就是動人。

他伸手接過她手上的文件,看也不看的就扔在一邊,目光緊緊鎖在她的臉上,淡淡地道,“知道我找你是幹什麽嗎?嗯?”他從轉椅上站起來,繞過長形的辦公桌,走到她的身邊。

高大的身形落在她的面前,擋住外面透進來的明亮光線,形成巨大的壓迫感。

笑笑仰頭,看著他溫潤中又帶著一絲慵懶的面孔,下意識地就往後退了一步,卻在下一秒被他摟在懷裏,耳邊是他嗤笑的聲音,“怎麽,怕我?”

笑笑手指緊緊捏著他的墨色西裝,眼神微微閃躲,“沒有……你找我來幹什麽?”

顧向北俯身在她右頰上輕輕落下一吻,“有東西要給你。”

說完他如同變魔術一般的從身後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上面鑲著鉆和紅色的寶石,白與的紅交相輝映,好看極了。

笑笑看著他緩緩打開盒子,在看到裏面的物什的時候,瞳孔瞬間增大。

這是她送給他的那件生日禮物……

她花了一晚上才勉強設計出來的令人滿意的一枚鉆戒。

她不只設計了一枚,可她最喜歡這個,他也選擇的這一款。

算是心有靈犀嗎?

笑笑擡眸,就撞進他深深如海的眼。

像是巨大的漩渦,下一秒就快要把她吸了進去。

“我少了你很多東西,我會慢慢補給你。”顧向北輕輕吻上她的發頂,然後是她的額頭,鼻尖,最後淺嘗輒止了一下她的唇角。

看著她微紅的臉,顧向北滿意地笑著,眉眼之間一片溫涼,“願意讓我為你戴上這枚戒指嗎?”

笑笑如同一只受驚了的小鹿,低垂著眉,松開緊攥著他西裝的手,緩緩伸出自己的左手。

顧向北扯唇一笑,從盒子裏取出那一枚精致的女戒,緩緩套入她的左手無名指。

她的手本就白皙細長,戴上一枚戒指,如錦上添花,更加好看了。

男人的大拇指在她的鉆戒上輕輕摩挲,一朵銀色玫瑰鑲在心形的圈環裏,深瞳微瞇,有一種想要彎下身子去吻一下這枚鉆戒的沖動。

眉梢揚了揚,顧向北把另一枚專屬他的男戒放到她的手心,輕言細語地道,“給我戴上。”

幫他戴上戒指之後,顧向北和她並肩而立,握著她的左手高舉在眼前,安靜明亮的陽光透過五指的間隙穿過來,加上原本就閃亮的鉆石,熠熠生輝,有些刺眼。

“好看嗎?”

笑笑問。

顧向北包裹著她溫涼的小手,俊逸的容顏洋溢著小小的滿足感。

“嗯。很好。”

他還讓人在鉆戒的內環裏刻下了專屬於他倆的名字縮寫。

GXB,QXX。

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再也找不出第三枚的鉆戒。

中午的時候顧向北帶著笑笑出去吃飯,一家還算不錯的西餐廳。

餐廳壞境典雅,播放著柔和的古典音樂,仿佛讓時間也慢了下來,靜水深流。

顧向北幫笑笑切好牛排,眉眼微擡,就看到門口進來兩個人。

顧夕,徐然。

顧向北眉頭一緊,顧夕嘰嘰喳喳的聲音讓整個餐廳都熱鬧了起來。笑笑回過頭,就看到顧夕和徐然,後者自然也看到了他倆。

顧夕拉著徐然

的袖口跑過來,身上一陣香味飄來,畫著精致的妝容。

女為悅己者容嗎?

“二哥,嫂嫂你們也來這裏吃飯呀?”顧夕揚著眉,明亮的眼睛撲閃撲閃的,格外好看。

笑笑扯唇,“嗯。”

“那我們一起吃。”說完這話,顧夕就將徐然按到笑笑身邊的那個空位置坐下,自己則跑到二哥的身邊。

完全沒有看到顧向北已經有些黑化的臉了。

“服務員,這裏來兩份牛排,七分熟的。”顧夕打了個響指,對著從一旁走過的服務生說道。

徐然不喜歡血淋淋的牛排,所以都吃七分熟的。

這些天她賴著徐然,也已經把他的喜好摸得差不多了。

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想了解他所有的一切,喜他所喜,愁他所愁。想把快樂與他一起分享,想把不快都替他埋葬。

顧夕拖著下巴,忽然就註意到笑笑手上那枚鉆戒,她拍了拍顧向北的後背,“二哥,你送婚戒給嫂嫂啦?”

“嗯。”嘴角淡笑。

徐然目光偷偷落在笑笑的左手上,放在腿上的雙手驟然握緊,臉色暗沈。

唇角苦澀的笑意越來越泛濫,心頭的滋味也是不好受。

說好的放手,卻還是心疼。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明明知道那件東西不屬於你,你卻還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關註回望,就好像你只要多看了一眼,心頭的傷痕就可以愈合一點。

殊不知,卻是越演越烈的疼。

牛排上來了,可是除了顧夕之外,其餘的人都是食之無味。

笑笑目光偶爾落在顧向北的臉上,卻見他只是機械地吃著東西,表情淡漠。

她頓時也沒了胃口,直覺得心口被一塊巨石碾壓,渾身僵硬,也就只吃了一點簡單的配菜。

看著徐然心不在焉的樣子,顧夕以為他仍是在為著他妹妹徐北微的事情煩惱,心生一計,放下手中的餐具就拉著顧向北的衣角。

“哥,我有事情要求你幫忙。”顧夕嘟著嘴,聲音甜糯,小爪子拉著他的衣角不斷拉扯,輕聲說道。

“你們先吃著,我和小夕出去說。”顧向北扯下她的手,站起身來,邁著步子朝餐廳外面走去。

顧夕朝笑笑和徐然揮揮手,滿臉的青春氣息,神采飛揚,“那我們出去啦。”

顧向北率先走到餐廳外面,轉身走到一處角落,身後是長得茂盛濃綠的樹藤,纏纏繞繞,看起來像是一根根藤鞭。

空氣裏漂浮著淡淡的食物香味,還有清新到極致的綠葉味道,顧夕仰頭,就看到二哥冷漠的五官。

她咬唇,“二哥……”

“你喜歡上他了?”顧向北緩緩開口,這句話,三分猜疑七分篤定。

他這個妹子,從小到大很少有看得上的男人,她圈子裏的一些貴公子她都看不上眼,原來喜歡這種落魄人物。

被妹妹的病靨拖著,拿著一個月八千塊錢的工資,白天工作,晚上去醫院陪著妹妹,看上這樣的男人了……

是嗎?

顧夕小臉有些紅,卻又微微蒼白。

“是喜歡上了……二哥,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情不自禁地想要待在他的身邊,哪怕他偶爾厭我煩我,我還是不想走。喜歡了,也就心疼了。”

特別是知道他如今的境況,就更加對他上心了。

沒課的時候會去醫院看她妹妹,徐北微清醒的時候會和她聊聊天。

中午的時候纏著他和她一起吃飯。

晚上會在寢室給他打電話,他不接,她就發短信。

哪怕他只回她一個字,她也覺得心滿意足。

顧向北皺眉,“小夕,你不應該喜歡他。你連他的過去都不知道,你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嗎?”

徐然很明顯還對笑笑舊情難忘,這樣的男人,若是小夕喜歡上了,到最後必定渾身是傷。

顧夕垂眸,“二哥,我不想那麽多。”

“我想求你幫我個忙。”顧夕抿唇,眼底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什麽?”顧向北攏眉。

“你不是和楚玨交好嗎?他在美國那邊應該認識一些專家,讓他問問徐然他妹妹還能不能……”

在雲城只能靠著透析一拖再拖,再這樣下去,早晚都會沒命的。

徐北微身體現在已經越來越差了,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顧向北皺眉,“按你這想法,是不是我給他找了醫生,最後連手術費也得幫他付了?”

他步步緊逼,顧夕後退,腳下不小心咯到一塊石子,身子一歪,就要向一旁倒去。還好顧向北眼尖手快扶住了她,“你小心點!”

從小到大都是這麽不安分不讓人省心的模樣,以後可怎麽得了!

顧夕回過神來,軟綿綿的掌花落在顧向北的身上,秀氣的眉毛擰成

一團,“二哥你就幫我這個忙吧!以後我什麽都聽你話,我保證乖乖的,好不好?”

她很難想象,如果徐然連最後這一個相依為命的妹妹都沒有了,那他會變成什麽模樣?

她不想看到他落寞不堪的未來。

顧向北心尖如同有一團火在燃燒,他收回手,負手而立,整個人的側臉看起來冷漠不已。

“不。”他冷冷說出這個字,眉宇寒霜,是寫不盡的涼薄。

顧夕狠狠蹬了一腳,美眸裏寫滿了不解,“二哥,你就當是同情他吧!他妹妹真的很可憐!”

顧向北眸眼一瞇,指甲深陷虎口,淡淡然的說道,“天下可憐可悲之人多了去了,你二哥我又不是救世懸壺的活神仙,沒那個閑心管別人的事情。”

“二哥!”顧夕橫眉冷對,一張小臉上寫滿了憤怒。

“別這樣看著我。”顧向北一雙眸沾滿了寒冰,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讓人無法招架。

“他一個大男人不想辦法,要你來求我?”他的尾音含著一絲嘲諷。

顧夕偏過臉去,目光落在木架上盤旋糾纏的條條綠藤,手指深陷進掌心,語氣驀然轉冷,“不是他讓我來求你的!是我非要幫忙,是我纏著他,這樣可以了吧!”

說完顧夕眼裏含著淚花,哭著就往外面跑。

顧向北皺著眉追上去,看到她不顧紅燈想要硬闖過去,黑著臉將她拉了回來。

“吱……”

最邊上的跑車驟然停下,帶著差點撞到人的心有餘悸,目光狠狠掠過道路邊上的兩人,看到兩人的穿著和氣質,暗自咒罵一聲,便又悻悻開走了。

要是普通人!他絕對下去罵上一頓!

走路都不開眼的嗎?

“你這是幹什麽!我不幫他,你就連命也不要了嗎?”顧向北冷著聲音,可裏面的擔心和憤怒也是絲毫也未加以掩飾的。

如果不是他跟著過來,她是不是就這樣闖過去!這車流擁擠,她到底是癡了還是傻了!

腦海裏突然閃現出那個場景。

她穿著白色的毛衣,帶著毛茸茸的耳套和手套,連靴子也是白色的,毛茸茸的,看起來就像一只兔子。

那那天她身上的血液,他怎麽也忘不了。鮮紅得刺眼,仿佛還有一滴血液落盡了他的眼睛,於是世界一片鮮紅,再看不見其它。

無數個夜裏,他伴著冷汗醒來,伸手所及都是虛無。

閉上眼睛卻全是她的模樣。

他很難想象,如果小夕也在他的面前出了事,他這一生還有沒有辦法安然度下去……

顧夕也心有餘悸,她退了幾步,手指一揚,“我不管,我一定要幫他!”

如果不幫他,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她只是想為自己喜歡的辦一件事情而已,可偏偏自己又無能為力,只能寄希望與哥哥。

顧夕垂眸,讓他看不清楚自己的眼色,“你不幫我算了,你一點也不疼我,那我去找大哥,他一定會幫我的。”

顧向北嗤笑一聲,“我沒幫他就不疼你,哪兒來的邏輯?”

顧夕轉過身子,只留給顧向北一個背影。

看著自家妹妹為了一個男人和自己鬧脾氣,顧向北心裏多少有些不爽,且那個男人現如今對自己的妻子還有點不死心,他自然希望能和他沒有任何交集。

偏偏這個顧夕!

顧向北嘆了口氣,轉身回往餐廳,聲音淡淡的,“隨你。”

真是拿他這個妹子沒法子。

顧夕笑嘻嘻地跟在他後面,手指捏上他的西裝側角,“我就知道我二哥還是很疼我的!”

顧向北淡淡一笑,沒有回話。

笑笑和徐然並排而坐,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很是尷尬。笑笑用餘光瞥了一眼他的餐盤,皺眉道,“你怎麽不吃?”

盤子裏的牛排一點也沒有動。

徐然雙手握拳,勉強在臉上露出一抹笑意,也不看她,只是淡淡地道,“我不餓。”

是真的不餓,因為胃裏沒有感覺。看到食物,也是一點想要下咽的胃口都沒有。

以前每次和她在一起吃飯,無論是在外面的小餐館,亦或是在他家裏,只要有她在,他都是很有胃口的。

只是如今,即使有再美味的東西擺在自己的面前,即使自己身邊的那個人還是她,可是,卻依然難以下咽。

物是人非,人是物非,全都變了。

“戒指很漂亮。”徐然揚唇,餘光落在她的左手上,久久未能移開。

還記得他曾經也暗自做過一個戒指給她,是用小刀精心雕刻的,只是個木環,上面刻著她最喜歡的玫瑰花骨朵,煞是好看。

只是,那枚不值錢的木頭戒指,並沒有到她的手裏,她也從來不知道那件東西的存在。

相比之下,他覺得自己的那枚戒指,太廉價了,

的確配不上她。

她是一顆鉆石,閃閃發光,明媚耀眼,是值得被觀望喜愛的鉆石。

笑笑微蜷了手指,望著緊緊套在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唇角微微揚起,“是嗎?我設計的。”

語氣裏帶著一點小小的自豪,深黑的眸子裏印著那枚鉆戒,眼睛如同深海裏的星星一樣美麗。

徐然望著她唇畔的笑意,垂眸望著她的戒指,聲音很低,很輕,飄飄乎地聽不真切,“他對你好嗎?”

“對‘好’這個字的定義是什麽呢?”笑笑扯唇,“不滿意,又滿意;不幸福,又幸福。”

她轉過臉來,陽光從窗外穿過她的長發,徐然可以看到她臉上細小的絨毛。

還有她長而卷的睫毛,小巧瑩潤的耳朵。

她整個人都像是染著光,仿佛伸手觸碰,就會消失,就會碎掉,讓他退縮,不敢上前。

“我一向安於現狀,只要還過得去,我都覺得還好。”笑笑低低地說道,唇瓣一張一合,每一個字,似乎都攝人心魄。

所以她的意思是,顧向北對她,還好。

她真的沒有那麽高的要求,不需要把她捧成星星,捧成月亮。

只要不傷害她,偶爾予她溫暖,什麽都好。

“笑笑,對不起。”徐然不敢看著她的眼睛,看著她印在玻璃上的臉龐,輕聲開口。

“沒關系。”

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不想提,也不想回首。

徐然看著她的微揚的眉,心頭似有海風刮過,帶著鹹鹹的味道,讓人想要流下淚來。

沒過多久,顧向北就帶著顧夕回來了。

顧夕臉上揚著笑,淡笑著看向徐然,後者緩緩別開了臉。顧夕捏了捏手心,眉眼裏倏然暗了下去,下一秒又亮了起來。

顧向北從桌上拿起手機,打開屏幕看了看時間,對著笑笑揚起眉梢,淡聲道,“走了,再不走要遲到了。”

“哦。”

笑笑拿上自己擱在座椅上的外套,徐然緩緩起身讓路,笑笑楞了一秒,隨即走了出去。

顧向北手指在她額頭上輕輕一磕,閑適隨意地落下一句,“這個周末記得回家。”

這句話是對著顧夕說的。

顧夕“嗯”了一聲,看著二哥和笑笑相攜而去的背影,緩緩露出一抹甜笑來。

手指沾上徐然的外套,下巴微揚,“下午我要去醫院,你是要去上班嗎,還是和我一起去?”

徐然淡淡吐出兩個字,“上班。”

目光卻緊緊跟在那兩個人的身後,一直到兩人走出餐廳大門,才垂眸,收回視線。

他看到了,他牽著她的手,附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麽,她仰頭而笑,唇畔的笑容明媚,刺痛了他的眼睛。

“哦!對了!”顧夕拉過徐然的手,一臉討好的笑容,“我剛和我二哥說了,他會找人去查查看,看有沒有辦法可以治療微微的病情……我還會去找……”

“啪!”的一聲,顧夕睜大了瞳孔,臉上露出駭然的顏色,倒退了好幾步。

望著被徐然一手揮落在地板上的盤子,顧夕低下頭,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然後她聽見徐然冰冷徹骨的聲音,那麽冷,那麽冷,像是一把刀子剜上她的心,如淩遲一般的痛。

他說,“顧夕,我說過,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插手!你算是我的誰?我不需要你可憐同情,你不要整日圍在我身邊了!”

他當初只是無心之過,本來就做好了賠償的準備,可她卻不願意。

知道她是顧家的人之後,他更想遠離她,最好一分一秒也不要見到她。

可她就像是一個甩不掉的口香糖,總會找到他,然後黏在他的身上,趕也趕不走。

他真是恨極了她這種厚著臉皮賴著一個人的做法。

他雖然窮,但也有自己的自尊,更不想她以救世主的身份拿著金錢來拯救他脫離苦海。

他只是不想欠誰。

顧夕聽見他這話,臉色微微泛白,眼色也一點一點變暗,如同黑夜一般靜謐傷感。

她低著頭,有幾絲頭發落在臉頰旁邊,模樣委屈,“我只是想幫你……”

徐然眼角掠過一絲冷意,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冒出,格外駭人,“幫我?你拿什麽資格來幫我?就你一廂情願的喜歡嗎!”

他可憐可悲到需要一個還不到十八歲的女孩兒來幫他走出困境嗎?

他需要一個利用一個喜歡自己的女孩兒來救自己的妹妹嗎?

他已經走投無路到這個地步嗎?

“算了,這事兒我讓楚玨幫著留意一下,其餘的,你去找你大哥幫忙吧!”

“那我一會兒去醫院拿一份他妹妹的資料,到時候給你?”顧夕踮了踮腳,啞著聲音低低說道,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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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哎,斷片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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