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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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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誠搭在鑰匙上的手猶豫了一下,久在敵後偽裝讓他獲得的除了冷靜果決,還有一種不可名狀的對異常的直覺。門沒有被撬過的痕跡,但他還是嗅到了空氣中的一絲不尋常。

他將貼身的□□握在手中,緩緩轉動扶手,之後猛的打開,迅速擡槍。只是扳機並沒扣下,對面的情形有些出乎意料,他選擇按兵不動。

那對面沙發的落地臺燈下面坐著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一個穿著浴袍露著腿的女人。那女人手中握著一杯紅酒,擡頭向他笑了笑,“阿誠哥,這樣對待自己的金屋藏嬌的確非同一般。”

明誠沒有答話,將□□收好,反手關上門。這裏是汪曼春打托別人的名義送給他的兩室一廳的小公寓。錢權美色……這個汪曼春,想得倒是周到。

他沒有動,那個女人卻走過來,帶著濃烈的玫瑰香味。他不自覺的蹙起眉,正待退開一步,卻聽耳邊低沈嫵媚的聲音,“阿誠哥不記得我了?”

明誠轉過頭來看面前女人的臉,那些媚眼和紅唇下面——“於曼麗?!”

“阿誠哥,你終於想起來了麽。”那女人低吟著,濃妝的臉上竟有幾分落寞。明誠在她那落寞裏怔了怔,再回神,那女人伸手拉住了他的腰帶,他皺著眉,卻也沒有其他動作,任她將自己拉到落地窗前。

於曼麗側頭,他已明白她所指。那下面盯著的是汪曼春的手下,而她出現在這裏,自然也是汪曼春的安排。

他低頭看她,她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仰頭飲了一口,接著望著他,慢慢走過來,扯住他的領帶將自己口中的紅酒交換到他口中,酸澀滿口。他聽到她悠悠的聲音,“是啊,我沒有死成,只能回來了。”

這間屋子在她進來以後就仔細檢查過了,的確沒什麽問題。想來汪曼春還沒有蠢到多此一舉。樓下那些蹲點兒的雖然隱蔽,但想瞞過她也難。她想,明誠應該也一早發現了。現在,他們自然要演一出戲給有心人看。

明誠長得很高,她要踮起腳尖才能勉強夠到,連說話都要揚起了臉。她將酒杯放下,大衣圍巾早已丟在地上,她現在正一顆一顆,不疾不徐的解著西裝、襯衫的扣子。

明誠的身形單薄但襯衫下的肌肉有著長期鍛煉後的硬朗線條,她伸出塗著蔻丹的手指,順著那肌肉線條摸下去,毫無意外的感覺到身前的人一陣顫抖。

“阿誠哥應該知道,我以前是□□,現在,算不算重操舊業呢。”她自嘲的笑笑。伸手抽出他規規矩矩掖在西褲中的襯衫下擺,卻被人拉住上手按在了身後的玻璃窗上。

看著他皺著眉的臉,於曼麗依舊笑笑,“阿誠哥,這鑼鼓點敲上了,樓下的觀眾等著看戲,你不會打算……”

接下來的話沒能說出口,也不必說出來。明誠的吻和他的人一樣,規規矩矩,蜻蜓點水般的無欲無求,除了第一下磕痛了她的唇。於曼麗笑起來,伸手環住他的腰,微張開嘴唇,輕車熟路的引導起那生澀的舌,直到感覺那手下的皮膚緊繃溫熱起來,耳邊是他略顯紊亂的呼吸。正待推開他,缺肋下一痛。

明誠在她一聲低呼中放開她,低頭看去,她那白色的睡袍左邊已經殷紅一片,有些還染上了他襯衫的下擺。“那次受的傷?”那女人卻沒有停,攤手幫他脫去了襯衫,“這樣還派你來?”

那女人擡頭看他,額上漫著一層冷汗,臉上卻笑得促狹,“是啊,興許男人們是好這口的。”她慢慢脫去自己身上的浴袍,那光潔皮膚上青紅交加,腰間胸前纏繞的繃帶早已經被鮮血滲透,她貼近他,柔軟而溫暖。

“戲演的差不多了,觀眾應該滿意了。麻煩你抱我去臥室。”

他回神,托起她,大步進了臥室。他沒有開燈,輕手輕腳將她放在床上,迅速走到窗邊看了下外面的動靜。

良久,床上響起於曼麗有些虛弱的聲音,“阿誠哥,我想還要麻煩你幫我處理下傷口。”

她這一句一聲阿誠哥叫的倒是熟門熟路。依舊不能開燈,但明誠手腳利落,雖視線有些不便,但也很快處理完成。而此刻的情況,也時看不到反而更好些吧。

明誠之前也受過槍傷,是為了取得南田的信任由大哥射的,避開要害的貫穿傷,也得到了即時的處理,後來大哥換藥時也還是呼出聲來。雖說當時有故意的成分,但那疼痛是實打實的。於曼麗自始至終都沒有出聲,她剛剛傷口的血隔著紗布留成那樣,連著整個身上的淤青……而她,也只不過是個二十幾歲的小女孩罷了。

正待轉身,他的手臂被床上的人拉住,他聽到她在身側的床上拍了拍,“躺下吧,那些人估計也不會走了。”

明誠猶豫,直到聽她說“放心,我這樣也不能把你怎麽樣,”才苦笑著躺在她身邊。他們,的確需要談一談,但是,他不應該先開口。

“是摔下城墻弄的,汪曼春並沒動過刑。”

“她不需要從我嘴裏得到什麽,因為我沒有那樣的價值。她讓我相信明臺放棄救我自己走了,說明臺訂婚了。她還讓我相信王天風叛變了,殺了郭啟雲、出賣了我,而且被明臺殺了。”

“她調查過我,知道王天風對我就像父親,而明臺,是我最重要的人……她認為我恨死了明臺,她想利用我接近你,我可以報覆明臺,他可以進一步離間你和明長官。”

“所以我迫不及待的來了,而你也上鉤了。她相信我的手段,她相信我一定會住進明公館。行動小組被他們一網打盡,她確信我沒有與組織上聯系的機會……而後,她等著抓住明臺的破綻。而我,只不過是一個被仇恨和妒忌沖昏頭腦的愚蠢女人,就像我效忠軍統開始是因為王天風,之後是因為明臺一樣。只是,她猜錯了一些事。”

“她以為明臺會設法刺殺明長官,她要保護明長官的安全。不過我猜,現在的上海,明長官不只是時局的穩定者,也是破除者,對麽。那個下令襲擊明樓座駕的命令就是明長官自己下達的吧。我們的任務有時候進行的太過順利,新政府中不可能沒有抗日者。老師殉國之後,那項任務就交由明長官負責了吧。我猜汪曼春做夢也不會相信,她心心念念的師哥,居然才是她最大的敵人。”

“我不相信老師會叛變,他這樣犧牲自己,讓明臺相信他叛變,一定有某個重大的任務要完成,汪曼春沒能捉住明臺,毒蜂又死了,她心急了,她沒辦法對明家下手,所以她希望我能去攪亂這池死水。這個時候,人最容易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對麽,阿誠哥?”

“我為什麽要相信你?”

“你已經相信我了不是麽,”於曼麗反問,“況且,不論我說的是真是假,你們都沒有理由不配合,對麽?”

他是知道明臺這個生死搭檔的存在的,但此刻,他不得不重新認識這個人。

兩人默契的沒有說話,房間裏不太亮,其實對他們這樣的人,黑暗才是最適合的保護吧。

良久,他以為她已經睡著。卻聽到她在身邊的聲音,“我愛明臺,非常非常愛。”

“他要做什麽,我便做什麽。”平靜,而帶著一絲,絕望。他側頭看過去,黑暗中看不真切,她的輪廓模糊。

“我想,這樣,並沒有什麽壞處,至少,這樣你就可以永遠在他身邊了,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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