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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脫困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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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沈灰暗的天空,鵝毛般的雪花隨著寒冷潮濕的夜風飄飄揚揚,一片片地投入滿是淚水的大地。

洛日楚沖出了樹林。

忽然,危險的氣息叫他本能地停住了腳步,猛得轉身,只見黑暗之中,有一個黑衣人。

黑衣人的一切都 隱沒在這濃濃的黑暗之中,惟獨那雙眼睛讓人畢生難忘。

那雙眼睛不是很大,但是很亮,亮如寒天裏的星辰,亮如夜色中閃亮的明燈,可是他的眼睛裏卻充滿著一種灰暗而又妖異的神秘力量。

洛日楚看到這雙眼睛之後,大大地悍退了一步,一時之間,他只覺得跌入了惡魔谷底似的,渾身冰涼。

他立刻轉身狂奔,可是不管他怎麽轉換方向,看到的始終是那雙魔眼,他想停下腳來,才發現他的腳已經不是他所能控制的,大驚失色,這怎麽可能?要是照這樣下去,他不活活累死才奇怪。

在這一剎那,他想到了萬裏雪軒,她溫柔如水的笑容,她默默無私的關懷,她為他和小路所做的一切……

他後悔了,後悔剛才自己的沖動,後悔剛才自己對她的責罵……

黑衣人冷冷一笑,淡淡地說:“還真多虧你的幫忙,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把萬裏雪軒抓到手,我的主人一定會很高興的。”

終於,他失去了知覺……

脆弱的燭火搖晃著照亮著石室,顯得昏暗無比。

微弱的寒風掙紮著穿過細細的縫隙,游蕩在這狹小的空間,輕輕地嗚咽著,似乎想要喚醒昏睡在石床上的萬裏雪軒。

她醒了,長長的睫毛一陣輕輕晃動,睜開了那雙如同深不可測的浩瀚大海,迷離又如冬日清晨的霧氣一樣,美得令人沈醉的眼睛,可是現在她的眼神中充滿著深深地疲憊。

她很快就發現了自己的處境,一下坐了起來,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雖然同樣是上等的質量材,也是自己喜歡的白色,可是她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

石門開了,急急跑進來一個小丫環,說:“小姐,怎麽啦,怎麽啦?”

她連忙問:“我的衣服,武器,和百寶囊呢?”

丫環這才噓出了一口氣,說:“不用擔心,我幫你換衣服的時候全都拿下來了,現在衣服已經幹了,我馬上幫你拿來。”

聽著她的話語,萬裏雪軒的心神慢慢定了下來,看她說著轉身要離開,連忙想要阻攔,哪知自己居然武功全失,撲出的身體狠狠地跌在了冰涼的地上,發出重重的響動。

痛啊——

一時之間,心靈極度脆弱的她忍不住像孩子一樣放聲大哭。

丫環大驚,連忙將她扶起,關心地說:“沒事吧。你吃了主人的毒藥,現在武功是使不出來的。”

哭夠了,她擡起梨花帶雨般令人沈迷的臉小聲地說:“主人?你家主人是誰?”

丫環搖了搖頭說:“主人每次來的時候都是蒙著臉的,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子,是他帶我過來,要我照顧你,我還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呢”

萬裏雪軒沈默了,她知道自己現在一定在秋水令的手中,看來秋水令的行事非常謹慎,從她的嘴裏根本問不出什麽。

她看了看丫環,微微一笑,說:“麻煩你幫我把東西拿來好嗎?”

丫環點了點頭出了石室。

她細細地給自己把了把脈,發現自己果然中了毒,性質極其陰寒,不但令你武功全失,而且過了潛伏期之後,還要時時遭受寒毒的折磨。

她低頭苦思,可是怎麽也想不出解毒之法。如果解不了,這將是她看到的最後一個冬天,不知道能不能挨到春天的來臨,看看鮮綠的嫩芽。

她安靜地躺在石床上,用厚厚的錦被裹住了她虛弱的嬌軀,腦海中浮現了一張冰冷倔強的臉,他沖出樹林之後,不知道怎麽樣了?想起他那時所說的話語,柔軟的心底狠狠地痛了起來。

她喃喃地說:“也許這次我真的要死在這裏了,這也許是一種解脫……”

她忽然想到了萬裏秋林溫柔的笑容,真摯的雙眸,熱情的擁吻,她一下坐了起來,不,我不能就這樣死在這裏,哥還在等我回去……

她起身下床,正要向石門走去,卻看見門開了,進來了兩個黑衣武士。

她心裏明白,淡淡地說:“要問話是嗎,我自己會走,帶路。”

在他們的帶領下,她來到了一個燈火輝煌的大廳。

她一擡眼看到了正中央坐著的灰衣人,那是因為他的眼睛,幽靈般惡毒的眼睛,她忍不住秀眉一蹙,轉向他處。

坐在他旁邊的是一個看起來很和藹的老人,因為他一直在微微笑著。

她仔細地算了下,廳中少說有三十多個黑衣武士,她冷冷一笑,就算武功未失,要突圍也很困難啊。

灰衣人眉頭一皺,他似乎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魔眼對他沒有任何的作用,冷冷地沈聲喝道:“跪下!”

跪下?萬裏雪軒心裏真的不知有多窩火,她臉色一沈,大聲地說:“你憑什麽讓我給你下跪?”

灰衣人顯然也火了,說:“來人,好好教訓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他的話音剛落,就有兩個黑衣人手持木棒,站在了她的身後。

旁邊的老人著急了,連忙說:“老秦,你消消氣,她可不一般啊,她可是主人的特別叮囑要好好照顧的啊!”

灰衣人在氣頭上,哪裏管這些,他手一擡,站在她身後的黑衣人立馬掄起木棒打向她的雙腿。

老人看無法阻攔,也就不想再管,反正主人怪罪下來,也沒他什麽事情。

萬裏雪軒緊咬牙關挨了這兇猛的兩棍,但還是不肯跪下。

灰衣人大聲地怒喝道:“再打!”

她身後的黑衣人遲疑了,但看到灰衣人的眼睛,這兩棒還是下來了。

這次挨打的不是她,而是一個白袍青年。

萬裏雪軒大吃一驚,多麽熟悉的臉孔,這麽熟悉的如同朝陽般明亮的笑容,激動地說:“雲揚——”

雲揚對著她微微一笑。

她清楚地看到了他清澈的眼神中充溢著沈沈的痛苦。

雲揚對著灰衣人,請求地說:“秦叔叔,請你不要再打軒兒了。”

灰衣人怒叱道:“雲揚,你給我下去,你若再管閑事的話,連你一起打。”

雲揚又對那老人說:“爹,你勸勸秦叔叔吧,不要再打軒兒了,好嗎?”

爹——他居然是雲揚的爹,那他就是雲天翔。

雲天翔臉色一沈,說:“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

雲揚急了,說:“不,爹,你不能這麽糊塗,你不可以為秋水令效命啊,你為什麽就不能聽一次我的話呢?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不可以啊!”

萬裏雪軒這才明白秋水令有一個勢力叫逍遙城,由四個家族組成,除了洞庭白玉樓、洛陽小寒莊、天目山天雲谷,這最後一個她始終查不出來,她怎麽也想不到居然是江南雲府這個赫赫有名的家族,它可是和京城的歐陽世家一南一北並存的兩個大世家啊!

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那天提到秋水令時他痛苦的表情。

雲天翔一個閃身來到了雲揚的身旁,擡手就給了他兩個巴掌,怒氣騰騰地說:“你給我回房間去。”

一縷鮮血從他的嘴角流出,但他還是倔強地說:“爹,你都糊塗了兩三年了,怎麽還不醒呢?”

雲天翔的臉色都青了,一陣鐵拳狂風暴雨似地在他身上開花。

京城歐陽世家一直是以劍法名聞天下,而江南雲府卻是以拳法名聞天下。雲天翔的這雙鐵拳曾經打敗過多少武林豪傑,如今卻落在了自己兒子的身上,毫不留情。

雲揚一下被打得倒在了地上。

萬裏雪軒驚呆了,天下哪裏有這樣的父母,她哭著說:“住手,住手,不要再打了……”她竟然忘記了自己已經武功全失,撲了上去想要拉住雲天翔。

“噗”地一聲,一拳打在了她的左肩,她一下飛了出去,滿臉痛苦地跌坐在地,爬不起來,鮮紅的血液從她的嘴角溢出……

雲天翔看自己打傷了萬裏雪軒,不禁停了下手,心裏暗暗叫苦:遭了,要是主人怪罪下來就麻煩了。

這時,一個黑色的人影出現在大廳中,他連忙扶起了萬裏雪軒,大聲喝道:“鬧夠了嗎,統統給我住手。”

萬裏雪軒跟本連站也站不住,幾乎整個人都靠在了他的懷裏。忽然,她聞到他身上有一股香味,這是多麽熟悉啊……

廳裏的所有人都跪了下來高呼:“屬下參見城主。”

他就是秋水令的逍遙城主!

她不禁擡起頭凝視他的臉,可惜他的臉上戴著一個白銀的面具,根本看不清他的面目。

他絲毫不理會他們,只是手一擡,就低頭對她關切地說:“軒兒,你沒事吧。”

雲揚掙紮著從地上站起,這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挨父親的打,真是夠很,要不是自己努力用真氣護體,恐怕現在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多麽熟悉的香味,多麽熟悉的眼神,多麽熟悉的聲音,他怎麽會是秋水令的逍遙城主呢?

她看著眼前的逍遙城主,默不作聲,忽然間,她在他的懷裏大聲地哭泣。

逍遙城主溫柔地撫摩著她飛瀑似的長發,沈默不語。

雲揚一下呆住了,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突變,他清楚地看到了逍遙城主眼中的痛苦。

終於,她停止了哭泣,忽然用力地推開了逍遙城主,因為用力過猛,她幾乎摔倒,幸好有雲揚上前扶住了她。

她看著眼前的逍遙城主一字一句緩緩地說:“南湫哥哥,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哥哥,從此以後,你我劃清界限,如果我還有命活著出去,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曾經是朋友,如今卻成了敵人,這是怎麽樣的一個轉變。

她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完這幾句話語,她諷刺而又無奈地笑了笑,忽然吐出一口鮮血,暈死過去了……

黑暗的天空,星光寂靜地揮灑著微弱的光芒。樹影幢幢,一陣夜風悄悄地吹起驚起了一片沙沙聲緩緩而行。幾縷寒風穿過細小的縫隙,潛到了屋裏,輕輕地搖晃了桌上的脆弱的燭火。

“軒兒,軒兒……”

洛日楚驚坐而起,一擡眼就看到了坐在桌邊臉色沈重覆雜的萬裏秋林。

他忽然記起,自己在樹林外碰到了一個灰衣人,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他擒住了,可是自己怎麽會在萬裏秋林這裏呢?想起那雙魔眼,他內心深深的恐懼。

軒兒呢?她人呢?她怎麽樣了?想起自己對她的痛叱,不禁滿臉痛苦。

小路呢?她若落入了四大家族的手中,那會怎麽樣呢?

“在昏迷中你一直喊著軒兒,既然如此愛她,你為什麽要對她這樣的無情呢?”

聽著萬裏秋林因為激動而顫抖的語聲,他那張倔強的臉剎那間被再次湧到的痛苦擊毀,竟像孩子般掩面痛哭起來。

萬裏秋林看著他孩子般地哭泣,不禁一聲長嘆,緩緩地說:“我是在半路截到你們的,小路就在隔壁的房間,傷得很嚴重,你自己去看看吧!如今,我們家族正遭受著嚴重的打擊,無法兼顧你們的安危,以後,你們自己小心!”說完一提桌上的長劍,飄然而去,只留下洛日楚一個人在房中痛哭。

夜更深了。

萬裏秋林擡起頭,夜風輕輕揚起了他黑如金墨的長發,星光落滿了他的雙眸,濃濃的痛苦在這寒冷的空氣中彌漫開來。

軒兒,愛你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

你在哪裏,你可知道哥是多麽地愛你?

你為什麽這麽倔強,始終不肯承認你其實是愛我的,偏偏要找個如此懦弱的洛日楚來代替我的影子,弄得自己滿身是傷。難道是因為我是你哥哥,你就不敢直接面對我嗎?

軒兒,哥真的好想念你!

風更大了,也更涼了,天際漸漸布滿了厚厚的雲朵,看來又要下雪了……

萬裏雪軒醒了,入目的盡是無邊無際的黑暗,眼前那麽豆大的光明努力地抵抗著夜的吞噬,撲閃撲閃地,使得周圍黑影幢幢。

從小到大,她從來都沒有怕黑過,可如今接二連三的打擊,她懦弱了,不禁掙紮著坐起,雙手抱著膝蓋,身體因為寒冷而瑟瑟發抖。

哥,你在哪裏?我真的好想你啊……

想到他溫暖寬厚的懷抱,可以使她不再懼怕黑夜和寒冷,一時之間,淚流滿面。

如刃般黑色的夜風穿過縫隙,呼嘯而來,吹起了她縷縷秀發,然後囂張地掠過,留下深深的寒意,緊緊地包圍了她。

朦朧間,她看到了一身如雪白袍的萬裏秋林向她走來,輕輕地撫摸著她瀑布般披散的長發,是那麽地溫柔,她高興地一下撲入了他的懷裏,緊緊地擁抱著他,瞬間她感覺到四周溫暖如春。

她小聲地說:“哥,我好想你……”

“軒兒,我是雲揚。”

萬裏雪軒一驚,猛地擡頭,這才看清楚來人,一下玉顏飛紅。

雲揚將手指往唇前一豎,示意她不要出聲。

他知道剛才迷迷糊糊之間將他當作了她的咯咯萬裏秋林了,他並不介意,小聲地說:“軒兒,我來帶你出去。”

萬裏雪軒使勁搖頭,輕聲說:“雲揚哥哥,我不希望你冒險。”

雲揚知道她現在武功全失,而自己一個人要對付這麽多人,帶著她實在是比較麻煩,她不想連累他

他堅持地說:“軒兒,你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無論多麽地危險,我都要 和你並肩作戰,相信我,我一定能帶你離開這裏,這是我家,我很熟悉的,何況這幾年來,我私下準備了一條密道,在出口之處,我已經備好了馬車,不會有問題的。”

萬裏雪軒還是搖頭,說:“我身上的毒,這個世界上大概只有我娘才有可能解除,雲南山高路遠,而秋水令勢力龐大,現在的金龍會和天仙飛花盟根本沒有能力抽身來保護我們。雲揚哥哥,我真的很害怕你會事……”

雲揚將拿在手上的那件黑色鬥篷給她披上,一臉的堅持,說:“不用說了,我決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

看著他的堅持,她知道自己再反對都不會有任何效果的,只好將銀蛇劍和百寶囊帶上,輕輕地伏在他的背上,但晶瑩的淚珠還是不聽話地落下,滴在了他的脖子裏。

雲揚心裏怎麽會不明白她的關心,她實在不想連累他。他用一條很寬的黑色綢帶將她固定住了。

萬裏雪軒在他的耳邊說:“雲揚哥哥,你顧著前面,後面我會註意的。”

雲揚輕輕地“嗯”了一聲,說:“小心!”

石室的守衛早就讓雲揚給放倒了,一出石屋,寒風撲面而來,凍得她不禁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

前面石叢中有幾個黑影,萬裏雪軒玉手一揚,前面的幾個黑影便一聲不響地倒了下去。

雲揚見她武功雖失,但那暗器花樣百出,一時之間倒是不用擔心,眼角瞥見一黑影,手中長劍流光大起,一下洞穿了那人的喉嚨,同時身形如電,眨眼沖出了石林。

剛出石林,他立馬就隱身在黑暗裏。

十幾個黑衣武士匆匆巡邏而過。

眼見他們遠去了,他立刻隱入了一個假山之內。

刀光閃爍。

萬裏雪軒眼明手快,連放暗器解決了好幾個。

雲揚如同虎入群羊般地殺出了一條血路,還好下手幹凈利落,並沒有什麽大的動靜。

他們沖出了假山,來到了一個院門前,門前有兩個守衛。

萬裏雪軒手中兩道火光閃爍而起,飛向兩人,快若閃電,在快要近身的時候突然散成千星萬點,如同天羅地網一樣罩向他們。

雲揚眼見他們兩人一聲不響地倒下了,瞬間化為一灘血水,剎那見什麽都不見了,兩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在這個地球上消失了,太可怕了,世上居然有這種暗器。

想歸想,但他的腳步一點都沒有遲疑過。

突然,他停下了。

黑暗中站著一個灰衣人,一雙惡毒的魔眼正冷冷地看著他們。

萬裏雪軒並沒有因為雲揚的頓住而停頓,她悄無聲息地出手了。

雲揚只知道他姓秦,根本不知道他叫什麽,有什麽來歷,是一個相當怪異的人。

他果然非同一般,只見他雙袖飛舞,暗器全都被打落了在地上。

灰衣人冷冷一笑:“你這丫頭夠狠的,一見面就下毒手。”

萬裏雪軒淡淡一笑,說:“我來這裏都是拜你所賜,我怎麽會不記得閣下呢?”

說話間,雲揚已經沖上。

“錚”地一聲,他架住了雲揚的致命一劍。

一點星火,濺到了他的臉上,只見他一聲悶哼,倒在地上,瞬間化為烏有。

寒風吹過,他們這才發現兩人都已經汗偷重衫。

看來他們兩個出逃已經被發現了。前面還有最後一關,只要過了那裏就可以出去了。

雲揚好奇地問:“軒兒,你這種暗器還有嗎?”

萬裏雪軒將手中的小圓筒給他看說:“這是我娘很久以前在一個很偏僻的山洞裏發現的,只有三發,已經用完了。”

看來他的好奇心是沒辦法滿足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前面就是最後一道門。

一條修長的人影靜靜地站在寒風中,一身如雪的白袍,飄揚的衣角,飛揚的發絲,在這灑滿星光的夜晚,構成了一幅絕美的圖畫。

雲揚和萬裏雪軒怎麽可能有心情欣賞呢?站在他們眼前的正是逍遙城主姚南湫。

萬裏雪軒的心沈了下去,想到通過他這一關,對雲揚和他來說,那可是比登天還難,因為她的哥哥萬裏秋林都不是他的對手,而她的武功都是他哥哥教她的,她十分清楚雲揚的實力,他應該和自己在伯仲之間,怎麽可能贏得了姚南湫呢!

雲揚輕輕地將萬裏雪軒放了下來,說:“軒兒,你在這裏等我。”

萬裏雪軒渾身無力,只好靠在旁邊的樹幹,擔心地說:“雲揚哥哥,我們還是回去吧,不要和他動手。”

雲揚微微一笑,說:“軒兒,我說過一定要帶你出去,除非我死了。”

他說著身形一晃,一道淡淡的劍光劃起。

這一劍虛無縹緲,姚南湫面色一正,顯然這招給他帶了一定的威脅。

他不敢硬接,修長的身軀在風中一晃,幻出了十幾個身形,滴溜溜地轉著。

雲揚迷惑了,不知道哪個是真身。

“第三個!”

雲揚瞬間展開了劍招,不再虛無飄渺,全力攻擊第三個人影。

“嗤”的一聲,姚南湫雖然險險地避開了,但後背上還是劃了一條很深的血槽。

他擡頭看了看,萬裏雪軒,發現她已經淚流滿面,任她如何嘴硬,這朋友間的感情怎麽可能說割舍就可以割舍的呢!如今看著他們兩個人相互動手,怎麽能不叫她難過呢?

雲揚知道自己的武功根本比不過他,只有努力的強先機。

姚南湫吃了一次虧,就變得小心了,雲揚連連一十五招都沒能影響到他分毫。

她重新衡量了他的武功,雲揚手持長劍搏他空手,他的武功和寒城有得一拼,可是他們都是站在秋水令這一邊的……

突然,漫天的寒光消失了。

姚南湫右手的中、食二指夾住了雲揚的劍身。

“叮”的一聲脆響,長劍一折為二。

他一掌拍在了雲揚的前胸。

雲揚連連後退了六步才穩住了身形,一下吐出了一口鮮血,跌坐在了地上。

萬裏雪軒大吃一驚,顯然他受傷頗重。

她發現姚南湫的雙眸如同刀鋒一樣陰森可怕,知道他已經起了殺心,她的心中不禁一陣緊張。

只見他手指一動,劍尖如同離弦之劍一樣奔向雲揚的前心,而他這時候根本無力躲避……

一聲痛呼,萬裏雪軒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下撲到擋在了雲揚的身前,鋒利的劍尖一下就釘在了她右後肩上。

雲揚大驚,連忙問道:“軒兒,你怎麽樣了?”

萬裏雪軒搖了搖頭,虛弱地說:“沒事,不用擔心。”

姚南湫看到自己竟然傷了她,心裏忍不住直疼。他的心裏更是怨恨雲揚,擡手一掌,想到結果了他的性命。

誰知道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然又起身擋在了他的面前。

看似輕飄飄毫無力氣的一掌,強烈的掌風卻使得衣衫狂舞,站立不穩。

眼見就要跌倒了,他連忙收掌,伸手將她攔入懷裏。

他緊緊得擁抱著她,痛苦地說:“軒兒,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萬裏雪軒使勁得掙紮著,說:“放開我,放開我……”[更多精彩,更多好書,盡在[5 1 7 Z . c O m]

他豈肯放手,低頭吻在了她的額頭……

人影一閃,一道寒芒劃著奇異的弧度襲向姚南湫。

他不得不放開萬裏雪軒自保。

哪知道來人的目的跟不就不是他,而是萬裏雪軒。

來人一下就把完了她拉離了他的懷抱,來到了雲揚的身旁。他連忙給雲揚服了一顆丹藥,說:“快帶軒兒離開,這裏我幫你頂著。”

萬裏雪軒關切地看著他,說:“連大哥你要小心啊!”

原來來人正是連城雲。

他對雲揚說:“快走!”

雲揚連忙抱起萬裏雪軒,就往密道沖去。

耳邊響起了姚南湫的怒吼:“連城雲,你給我閃開,我不會讓軒兒離開這裏的。”

連城雲說:“你以為你能爭得過寒城嗎?他會把解藥交給你嗎?如果沒有解藥軒兒就會死,他會拿著解藥去逼迫軒兒,你願意看到嗎?目前唯一能救她的只有她的母親歐陽瀟淩。”

姚南湫大聲地說:“萬一歐陽伯母救不了怎麽辦……”

雲揚和萬裏雪軒已經進入了密道,外面的聲音都聽不見了,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就出了密道。

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

萬裏雪軒發現馬車邊上站著的正是自己親自訓練的十大飛劍之首——天心劍,心裏不禁一陣欣喜……

今夜無月,星星稀疏寒冷。天空飄著幾朵淡淡的雲,漸漸轉濃轉厚,夜風嗚咽有聲,無限淒涼。

萬裏雪軒心裏在想,看來又要下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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