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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他的心在我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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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念了一首詩……眾生諸佛不相侵,山自高兮水自深。萬別千差明底事,鷓鴣啼處百花深……屬下除了會識字其他的一概不同,找了府裏有學問的孫伯討教過。他也沒說出這詩有何深意!”嚴挺坦白說完,目光就瞅著奚蘭。

在他眼裏,王妃冰雪聰明,才學過人,一定知道,高人留下這詩寓意著什麽。

奚蘭一時片刻,整個人都在那首詩的禪意中,到最後,她也沒向二人解釋任何。

“王妃,這詩到底是何意啊?”嚴明是個急性子,迷糊的時候,就焦躁得不行。

“不過是一首故弄玄虛的詩罷了!”她敷衍著,出城去平安寺的路上,她整個人都心不在焉的,嘴裏一直默念著那首詩。

平安寺坐落在城西一個靜湖旁邊,後面是滿山的竹子。

黃色的墻。灰色的瓦,層次分明。

一到了這佛門境地,幾個人都不約而同敬畏起來。

奚蘭進了山門殿,四處鳥語花香,並未見到幾個僧侶。

今日是齋戒之日,到寺廟來的信徒少許,門庭冷落。

她帶著嚴挺嚴明直奔了大雄寶殿。終於看見了幾個人,跪在佛主面前叩拜。

“王妃在此等候,待屬下去將裏面的人趕出來,王妃再進去。”嚴明說完,就要大步過去趕人。

“回來,若拜佛也要如此蠻橫跋扈,這佛拜了也枉費了!本王妃想獨自在這裏,你們殺氣太重,還是退到外面候著吧!”奚蘭本就不是真來拜佛的,此刻終於有機會將兩人支開。

嚴挺顧慮道:“這不妥吧?”

她臉色一沈:“本王妃下的命令,就一絲作用也沒有?”

對方立刻低頭自責,“屬下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擔心王妃安危!”

“這佛門境地,歹人也不敢在此行兇吧?”

說完,就驅走了二人!

轉身走近大雄寶殿。想到後面法堂去尋平安寺的僧侶。

就聽到一旁跪拜在釋迦摩尼佛像前的女子在虔心祈願:“望佛主保佑季海平安度過此劫,信女願常伴青燈,此生永不踏入紅……”

“郡主,使不得啊!”發願人話音未落,旁邊一碧衣丫鬟立刻止了她。

發願人將她推開:“寶露,你莫要管我!”

奚蘭停下來,回頭去看,果然看到寧晚綴一身墨綠色長裙,不施粉黛的臉,憔悴無比。

還記得最後次見她,就是染了寒癥走的,想必此刻還不見痊愈。

也應該聽聞了些王府的事,故才到寺廟中為李淮發願,且發的還是墜入空門的願。

實在是與朝陽郡主相比,自己正蓄謀要燒了李淮的屍身,有些慚愧。

寧晚綴雙手合實。兩行熱淚滾滾而下,聲音淒涼的說:“若季海真有何意外,我也不打算茍活人世了,如果我常伴青燈便可以換來他一世安穩,那又算得了什麽?”

奚蘭都覺得這話好感人,至少,曉得李淮死的時候,她還沒想過要死。

她想。自己對李淮的感情,一定不及寧晚綴多吧?

畢竟,他們才相識不過數日,而寧晚綴,卻在李淮整個曾經裏占得滿滿的。

相同,李淮也將寧晚綴的曾經擠滿,曾經,曾經,這煞旁人的曾經……她想轉身離開,恰遇對方目光移過來,認出了她!共溝助亡。

“錦畫!錦畫!”寧晚綴一驚,沒想到,在這裏會遇見她,忙擦了眼淚起身朝她快步而來。

“真的是你,錦畫,你怎麽在這裏?季海呢?”王府裏的消息全部被封鎖,寧晚綴以求了寧國公進宮打探消息,硬是什麽也沒打探到。

所知道的,也不過是市井中那些關於李淮已死的可怕傳聞。

此刻看到奚蘭,她當然急著要問清楚。

可看到一個女人,對自己夫君的事如此上心,還當面這樣問她,她就覺得諷刺。

“朝陽郡主難道沒有聽到皇上的聖旨嗎?”聖旨上如何說,就是什麽。

對方並不識她眼中的冷漠,兩手有力抓著她的手腕,哭著問:“錦畫,我求求你告訴我,季海他沒有事,對不對?我求你……”

她雙眉一緊,各種覆雜的心情浮上心頭。

瞧著眼前的女子,突然覺得似曾相識。

哦,那不就是初知李淮已死時的自己?

原來,就是這般可笑的樣子……她眨了眨眼睫,輕聲回答:“朝陽郡主對王爺的情意,真是天地可鑒,日月能證,不過,朝陽郡主可知道面前的我是誰?”

寧晚綴雙目一僵,不知她反問是何意。

她接著說:“他們叫我胥王妃!”

明明她才是王妃,這女人打心底裏,絕沒有這樣以為吧?

要不然,又怎會如此肆無忌憚的在她面前,炫耀自己的悲傷?

沒錯,這悲傷刺痛了奚蘭的雙眼,她小氣到不能忍受這個女人比她更悲傷!

“錦畫,我只是擔心季海的安危……在我嫁去蒙國那年開始,我就放開他了,若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娶你。”

奚蘭整個心一緊,終於,如巾幗的女英雄說出了心裏話。

原來,李淮娶她,是因為昔日情人對李淮放手了,所以李淮才娶她……

於是,在寧晚綴眼中,她一直都是自己的替代品而已。

她竟一時不知要說什麽,突然發現自己除了擁有胥王妃的頭銜外,從未真正擁有過李淮。

她甚至閉上眼,許久都沒想起來他長什麽樣子。

寧晚綴看到她那心如死灰的表情,立刻出聲解釋:“錦畫,我的意思是說……我和季海早沒有甚麽了……”

“朝陽郡主,你心中從來就不待見我,又何必在意我心中難過不難過?”

“錦畫,你為何要這樣說?”

既然她要問個明白,奚蘭也就成全她,說:“不悔此生種情深,甘願孤旅自飄零,你愛李淮這麽多年,或許從小就認定了胥王妃是你的位置,可是命運捉弄,這一切與你失之交臂,即使你遠嫁蒙國,看似放下了李淮,但你字字間所表現出來的掛懷,又是真放下了?不過是騙自己罷了!”

寧晚綴放開她,往後一退。“你是如何知道那首詩的?”

“鷺西閣樓上,不是你與李淮一起掛上去的嗎?”

奚蘭幾乎能想象,那時候他們彼此看對方的幸福模樣,正因為這樣,她才不要這女人那憐惜般的感情施舍。

寧晚綴苦笑,眼淚卻不停往下流,甚至開始抽泣。“是,沒錯,我一直認為是你占了我的位置,我怎會真的接受你呢?那些求好和善意,不過是為了李淮所做的,我不想讓他難做,我只希望他可以好好的,只要他的心在我這裏,王妃的位置於我來說,又有什麽關系?那不過就是個名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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